第九十九章 少女的心

2025-03-27 15:42:08

总是会想起曾经的那个男人,想起我们曾一起追逐玩闹过的那些午后——或者说我追逐着他,而陪伴着幼稚的孩童做着幼稚的游戏的他,脸上却从来没有任何的不耐与烦躁的表情。

那种闲适而开朗的笑容,总是如同七月里最温暖的一束阳光,直接照进了我的心里。

也曾想起我们一块坐在小沙坑边吃的那个阿可罗,想起你将报纸垫在土堆上的小心的动作,因为你那为了陪我而显得很孩子气的行为,母亲还为此训斥过你好几次。

不过你总是那样的好脾气,也总是显得那样的顽皮。

虽然在妻子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要改,可是之后的行为却始终没有任何的改变,就算是现在,我也能很清楚的记得当时母亲脸上那被气得黑黑的表情。

时间过了这么多年了,也和你分别了这么多年,很多时候我总是想——不过并没有太多的在别人面前表露出来——你说过,弥海家的孩子总是坚强的,我们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和施舍,当然我们也不能让身边关心自己的人为自己担心,关心你的人不应该因为你而受到伤害。

曾经成熟的你总是这样认真的去想这些事,虽然听你说这些话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小女孩,那时的她或许还连什么是关心都不清楚,但你的话却已经下意识的被她铭刻在了内心的深处。

分别的时候,你握着那个小小的小女孩的手,告诉她,接下来的日子,我已经不能再继续照顾你了,但是不用担心,爸爸已经帮你找到了新的父母,那是很亲切很和蔼的一家人呢。

不过就算是亲切而和蔼的性格,新的父母肯定也不希望你表现出太多曾经的东西的,镇外的孤儿院里总是年纪小的孩子被收养便是例证。

那时的我很害怕,很想哭泣,很想向以前那样不顾一切的扑到你的怀里去撒娇,央求你改变你的主意。

但是就算是小小的小女孩,也能看到你眼中那闪烁的痛苦,和你那颤抖的手中表达出来的不舍。

你说过,弥海家的孩子是不能让身边的人为自己担心的。

所以我最终还是乖乖的听从了你的安排,跟着伊尔特伯父离开了。

那时的小女孩,很多东西都不清楚,只知道固执而乖巧的听从着你的吩咐,却不知道那些话语中又包含了多少深刻的爱意和关心。

不过现在的她,已经渐渐长大了,按照你的话来说,已经是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

她已经知道了很多事,也明白了许多的事情,虽然新的家庭、新的父母的情况有些特殊,但她还是尽量不多提起这些想法。

但我还是很想念故乡的大家,很想念那个安静而祥和的小镇,很想念……你。

现在的父母都是很正直很亲切的人,我很喜欢他们,已经完全融入这个家了。

有个弟弟,叫文森特,是一个很调皮但心地同样很好的小男孩,他的梦想是成为一个伟大的炼金术士——当然,不是祖安的那种炼金术士,而是那种真正把一切都奉献给了魔法与世界的狂热研究者。

虽然看他那跳脱调皮的性格,关于他如何成为一个成熟稳重的炼金术士这点我始终持着保留的态度。

不过至少他对于他的这个梦想能完成的可能性,他是始终坚信不移的。

我也曾偷偷的回去了几次老家,但是到了那里之后却发现你已经离开了。

听他们说,在那个大火把整个勋爵府完全烧成了一堆灰烬的夜晚过后,你就已经消失了。

虽然很多人都说你已经逃到外地去了,但其实我却知道,他并没有走,你始终还留在那片土地上,陪着母亲她一起看着奥古都斯镇外的小桥流水、云起云灭。

曾经活着的时候,我这个不孝的女儿抢走了太多原本应该属于母亲她的那份爱。

但现在你们已经一同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了,女儿终于不在身边继续烦着要求讲故事的你,也终于有时间好好关心一下身边的妻子了呢。

不过你离开后,失去了你的世界,女儿却变得很寂寞啊。

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周围都是些陌生的人了,我不知道他们的过去,也不了解他们的未来,更是不曾介入到他们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虽然伊尔特伯父他们都是很关心我的,但我却始终觉得我的世界里少了些什么。

我努力的寻找着,希望能够找到弥补这个空缺的方法——虽然我从来没有成功过,可我总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和母亲一起记起以前的事情回去看,然后我们忽然就遇上,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认出我。

因为我已经不是那个笨笨的考试老是不及格的小月了,成绩总是前五名哦,体育也很好,因为,我初等部已经快毕业了,要不了多久就要升入中等部了呢。

到了那个时候,就真的是一个小大人。

现在想想,其实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呢。

时间久远得我都快忘了我们到底分别了多少年了,很多时候其实就是这样,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飞奔而去、最后跑到了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了。

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你现在还好吗?妈妈呢?她还是喜欢拖着你去看花灯吗?你们都还好吗?小月很好哦。

如果每天都对着天空这样说,有一天你也会感受到我的想法吧。

很想你,想能够再见到你呢,父亲大人。

…………夏日的傍晚,安安静静的,从明亮的窗口可以看见这片住宅区与更远处城市的灯光,日记本上是娟秀的字迹,钢笔的笔尖落在纸张上好一会儿,直到墨晕悄然化开,梳着长长的辫子,穿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才微微抬起了头,看着这一片灯光繁华的城市,合上了日记本。

并不算宽阔的出租屋内,虽然并没有摆放太多的东西,但却已经占据了太多的空间。

一张相对于成年人来说实在是有些太大了的小床靠着墙头摆放在屋角,洁白的床单干净而清爽,看得出主人对清洁保持的用心。

一个小小的书柜并着小床同样靠在墙角,一排排整齐而有序的摆放着的书籍,看一眼都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这里是远离了贵族群的平民区,其实虽然说是平民区,但这里其实已经无限接近于那一个城市中最为肮脏混乱的贫民区了。

走出出租屋的门,就是一个堆满了垃圾的小巷,由于不像贵族区与普通平民区那般有着殷切的人手管理着这些生活的垃圾,因此附近的居民们倾倒的垃圾大多在特定的角落聚成了一堆又一堆。

直到聚成了再也不能不解决的地步,才会有人开着魔动的小拖车,把这些垃圾一大车一大车的铲走。

所以每当到了这样气候略显闷热的夏日,嗡嗡作响着的苍蝇们总是成群结队的聚集在垃圾堆的上空,徘徊着寻找着某些人类所不愿知道的食物。

在这样几乎集中了脏乱差的住宅区里,大多是的时间却是显得安静而沉寂的。

毕竟会选择在这些地方租房住的人,大多是一些外地一些家庭情况并不太好、但依旧来此地求学的学生们,还有一些没有正经工作、成天靠小偷小摸过活的小混混小流氓们。

而那些人,大多数时间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所以这附近的住宅区是枫叶雪中难得显得安静的城区了。

静静的坐在书桌前,扎着蓝色的长长辫子的少女出神的看着窗外无人的街道,虽然伊尔特他们已经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少女也渐渐从再次丧失了亲人的悲伤中解脱了出来。

然而每到这样安静且孤寂的时候,独自一人孤零零的坐在狭小的出租屋内的少女,总是情不自禁的会升起一种被整个世界遗弃了的感觉。

出于对伊尔特死亡的歉疚,那位德邦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亲自接见了作为伊尔特唯一活着的亲人的弥海月,并且还补偿了少女足够多的金钱。

拥有着这笔巨款的她,其实已经能够像一个普通的小贵族一般优越切富裕的活好几辈子了。

然而离开了皇城的她,却固执的将所有的钱全部封存到了银行之中不愿取用。

没有什么想要以后靠自己的能力出人头地,然后再把今天的所有钱币砸到那个害死了伯父的皇帝脸上的想法。

少女之所以会这么做,只是当卡萨丁因她而死亡的那一天起,少女就已经放弃了所有的仇怨。

而且她之所以不愿意动用那笔资金,其实是因为她固执的不愿再麻烦被她所辜负、被她所连累的伊尔特一家了,因为从某种意义而言,这笔钱是用伊尔特伯父一家的生命换来的。

她已经欠了那个正直的中年警察一家很多了,又怎么还好意思在她把他们全部害死后,还厚着脸皮继续使用他们的生命换来的金钱呢?她继续在琉克学院读书之余,也在出租屋不远处的便利店里找了一份兼职的工作。

老板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啰嗦有些不太好说话的中年妇女,不过随着认识的加深,弥海月清楚那位大妈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的人呢。

很多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

从一出生到现在,她的生命中出现的好人的比例就远远比出现的坏人多,无论是父亲,还是伊尔特伯父,还是学校的老师、同学,亦或是现在她工作的那个便利店里那位看起来脾气很坏很坏的大妈……其实大家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呢。

还有……萧沐雨先生。

虽然他看起来总是那样冷冰冰的样子,永远都是那副没有任何感情的模样,但我知道他其实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才对的。

他可是背负了恶魔的诅咒啊。

卡萨说过,身负恶魔诅咒的人,每在大地之上行走一步,双脚就会承受着如同踏在尖锐的刀锋上脚底肌肤被割裂的痛苦;每呼吸一口空气,当那些清新的空气流入他们的肺中时,却只会给他们的胸腔内部带来如同被灌入炽烈的岩浆一般的火辣痛苦;他们不需要进食,因为就算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进入他们的口中时,他们也只会感受到如同干嚼木渣一般的苦涩;每一滴在他们体内流淌的血液都会如同噬骨的硫酸一般,在他们的身体内血管里虐流动时带来灼烧般的痛苦……被那样可怕而残忍的诅咒日夜不停的折磨着,几乎已经生不如死了吧?可是沐雨先生却始终没有对谁抱怨过自己的悲惨,没有怨怼过世人,更没有因此而变得愤世嫉俗。

他对待艾希姐姐还有泰达米尔大叔他们总是那么温柔,原来就算是承受着如此的痛苦,他也不愿让身边的人担心吗?如果我中了这样的诅咒的话,可能很快就会因为承受不了那样炼狱般的痛苦而自杀吧?沐雨先生真是一个坚强而温柔的人呢?窗外,夜色渐浓。

就在少女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夜色出神时,萧沐雨却是缓缓的抽出了斗篷下破败的战剑,冰冷的目光冷冷的注视着眼前拦路的青年。

轻启的嘴唇,吐出了满是冷冽杀意的句子,我可没有时间和你讨论你的童年过得如何…………拦路者死。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名为克利夫的青年却是不置可否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说过要拦着你不让你过去了吗?……漆黑的瞳孔,瞬间扩大。

萧沐雨手中的剑刹那间被握得更紧了,那满溢着冰冷杀机的声音,在空气中冷冷的响起,你…………什么意思?没意思,意思意思……咳咳……别激动别激动!你别急着动手啊我去!原本悠闲的大笑着的青年看到萧沐雨的眼神猛地一立,顿时被跳了起来,连连挥手表示着自己没有恶意。

直到空气中那突然炽盛的冷冽杀机缓缓消散了之后,克利夫这才尴尬的笑着说道,你这家伙还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啊……一点小玩笑而已,你的反应竟然这么大。

……那么,你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吗?说完,萧沐雨那冰冷的目光在对方手中的长枪之上顿了顿。

潘森死后,那柄阿努尔利斯之枪已经破空飞走了,很明显已经被神器的原主人——那位巨神峰的曙光女神召唤走了。

所以此时克利夫手中的枪自然不可能是那柄传说中的神器,然而在这柄战矛之上,萧沐雨却依稀感觉到了某些怪异且熟悉的气息——那是属于与那个将他与锐雯一行人全部拉入梦境中差点杀死的远古遗族同类的气息。

很显然,这柄战矛的来历……不寻常。

它的威力纵然远远比不上传说中就算是神祗都能一击必杀的阿努尔利斯之枪,但当两柄战矛同时掌握在无法完全发挥神器威力的凡人手里时,这两者能够爆发出的威能绝对差不了多少的。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克利夫嬉皮笑脸的说道,其实我是听说你把潘森那个家伙给宰了,所以特地来看看你的。

要知道当初在巨神峰时,那个混蛋可是和我闹了好多次的矛盾,可惜我的实力一直都赶不上他,所以只能无奈的被他揍了无数次……后来他得到了女神殿下的圣眷之后,我跟他之间的差距就更大了。

这次听说他终于被人干掉了,我可是特地不远万里的跑来见识一下那个帮我出气的大英雄的,嘿嘿傻笑着,克利夫说道,就是可惜这位英雄好像有点不太待见我啊,见到我的第一次就差点二话不说的把我给揍了一顿了。

……萧沐雨沉默了一秒,感应到空气中那已经渐渐消失的某种气息,知道已经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了。

再在这里耽搁时间的话,等会就算找到了那股气息爆发的地点,他也是很难再追踪下去了。

所以他面无表情的瞥了这边嬉皮笑脸的青年克利夫一眼,就冷冰冰的直接越过他飞走了,我现在有急事,没空陪你玩。

看到萧沐雨真的就这么果断的飞走了,克利夫顿时也急了,喂喂!大哥!你还真走了?我去!你别跑那么快啊!我们都还没好好说几句话呢,你别走那么快啊!空气中,冷冷的传来了一个声音,止住了克利夫打算追上去的脚步,你以后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白沙公馆找我。

呃……白沙公馆?听到这个声音,克利夫愣了愣,顿时摸着下巴考虑了起来,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想了半响,他这才想起……这不就是那个弗雷尔卓德的蛮子居住的行馆吗?切……白沙公馆吗?摸着下巴沉吟着,克利夫脸上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贱笑,既然你都叫我去白沙公馆找你了……你可没说今天晚上不能去找你哦。

心情愉悦的吹着口哨,克利夫直接扛着战矛转身离开了,正好现在去的话还能蹭一顿晚饭,阿哈哈哈……看来今天晚上不用去吃那种喂猪的猪食了,哈哈哈……第一百章 复生的魔帝暗影的小巷中,幽暗而无灯火。

不远处的街道上那璀璨而明亮的路灯从这里看去,似乎远得相隔在另一个世界一般。

在这里,黑夜中缭绕着的永远都是黑暗的死寂,看不见一丝的光明。

哒——哒哒哒——哒哒——略显慌张的脚步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一道将全身全部隐藏到宽大的斗篷下的人影跌跌撞撞的从角落中冲了出来,那惊慌失措的步伐,似乎是有着一头可怕的恶魔正在她的身后追逐一般……当然,从某种意义而言,那道追逐而来的身影,也的的确确是一头真正的恶魔。

嗤——仲夏夜的空气被锋锐的剑气划破的声音中,披着斗篷的身影前方的街道中央的青石板上,无声无息的多了一道浅浅的剑痕,那划空而过的剑气,只要婕拉的动作在快那么一秒,此时她就已经分成两半了。

婕拉的身躯一僵,顿住了奔逃的脚步,动作有些僵硬的扭过头来,不出意料的看到了那道正静静的矗立在十多米外的小屋屋顶的身影。

灰白色交杂的长发在清冷的夜风中飘舞,被风吹乱的发丝撩过那表情显得冰冷而无情的脸庞,微微的遮住了一双充满着冷冽杀意的漆黑双瞳,而比这冷冽凄寒的眼神还要冰冷的,则是男子手中握着的那柄魔剑。

由漆黑色的冰冷金属打造的锁链缭绕着将他的右手,将他与剑柄缠在了一起。

在剑柄处微微睁开的那双血红色魔瞳,此时正看着长街之上瑟瑟发抖着的婕拉,露出了嘲弄的神色。

漆黑色的冰冷魔焰缭绕在剑身的周围,却是没有丝毫火焰应有的温度。

哗啦啦——铁索拉动的声音中,曾经的魔帝缓缓的甩了甩手中的魔剑,纯洁得不似人间应有之物的冰凉雪花朵朵的飘落在他的身侧,竟然给了他一种梦境之中才应有的如梦幻一般的美感。

空气中弥漫的那种冰冷而冷冽的杀机,已经让婕拉恐惧得全身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之前趁着奥拉夫吸引了眼前的男子大部分的注意力的空隙,她终于鼓足勇气逃跑了。

然而此时再次单独面对着这位可怕的魔族帝王,曾经在过去的数万年里伴随着她、清楚的知道她对于叛徒如何处置的婕拉,心头再次被深深的恐惧给攥住了。

那种冰冷的恐惧,就像是堕入了一个最幽深恐怖的梦魇之中,永远无法解脱出来一般,让她连这具好不容易才适应的肉身的掌控都有些迟缓僵硬了起来。

你……你……恐怖的看着眼前这道原本应该是日思夜想的想见到的身影,然而此时的婕拉却是恐惧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嘁……我就那么可怕?斗篷女子那种恐惧的模样让冷漠的男人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他微微甩了甩手中的剑,冷笑了起来,见了我竟然害怕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我……然而面对着恶魔的微笑,婕拉却只是恐惧无比的连连后退着,那种态度很清楚的回答了恶魔的问题。

于是,这位曾经的魔帝的脸上的嘲讽意味更浓了,既然你这么怕我,那么你还敢背叛我?是你算准了我一定会死?还是说……你对那个男人的爱已经超越了对我的恐惧了?捂着额头呵呵冷笑着,如同见到了什么可笑可悲的事物一般,恶魔的声音中满是冰冷的恶意,为了怕你因为对我的恐惧了,导致我们两人沟通不顺,我还特地用你最喜欢的一幅形象来面对你……现在看来,其实就算我用本体的面貌,所得到的结果也不会更差了。

于是,随着恶魔缓缓的收束了笼罩在身上的力量,原本顺着那连接着它的右臂与魔剑剑柄的冰冷铁链蔓延而上,然后没入它身体中的漆黑魔焰,此时缓缓的收回了探入主人体内的触角,完全的缩回了锋锐的魔剑剑身之上了。

而随着幻术力量的消散,那道屹立在小屋屋顶的身影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原本灰白色的长发缓缓的蜕变成了乌黑而顺直的长发,冰冷而冷漠的表情也渐渐蜕变成了一张美丽而清冷的容颜,黑色的长袍笼罩在凹凸有致的窈窕身躯上,被夜风吹得紧紧的贴在了她的身体上,曲线毕露。

微微的甩了甩头,任由那一头乌黑柔顺的黑长直发在夜空中飞舞,美丽的女子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致命诱惑力的冰冷笑容,怎么样?魇魅鬼藤?看到我这幅形象,怀念吗?这可是你曾经跟随效忠了数万年的一张脸啊。

在漫天璀璨的星空下,在这黑暗的小巷之中,这位曾经震慑了一个时代的魔帝,再次在瓦罗兰大陆之上显露出了只属于她的绝代风华。

冰冷的魔剑上缭绕着的那层漆黑烈焰,也随着它的主人的再次现世而微微炽盛了起来。

空气中飘落的多多白色雪花,似乎也在为这位美丽而清冷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月下而欢呼着、庆祝着,连那洁白的六角形冰晶雪花也似乎变得更加的晶莹了。

漆黑的双瞳,瞬间扩张!萧沐雨的身体猛地僵硬在了半空之中,那原本冷冽而无情的双眼死死的注视着某个方向。

曾经就算是灭杀了数十万无辜平民也没有丝毫颤抖的双手,此时却微微有些颤动。

那一如既往的应该冰冷得宛似被万古千秋的坚冰封锁的眼眸深处,那原本应该永远都是毫无波动的心湖之中,此时却微微的荡漾开了某些名为畏惧、名为愧疚、名为……人类应有的感情的情绪,恶魔所不应有的感情波动。

意识空间内,恶魔的声音有些不太对劲。

(人类小子……人类小子……人类小子……人类小子?)呼唤了数声之后,萧沐雨这才回过神来。

不过此时那曾经杀戮了无数无辜生命的手已经不再颤抖,那双漆黑的眼眸深处也再次被万古不化的坚冰所封锁了起来。

意识空间内,响起了萧沐雨那冷冽而无情的声音,有什么事吗?恶魔沉默了半响,这才缓缓的开口问道。

(你当初……是不是留手了?不然的话,被杀诫圣器【王者之证】贯穿了心脏的恶魔——哪怕她是魔帝,也是必死无疑的。

)…………你觉得呢?萧沐雨的声音中,一如既往的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

然而无比熟悉他的恶魔,却已经从他的反应中知道了一切。

(果然啊……你这家伙当初发的誓言都不过是小孩子的过家家罢了,根本就没有完全认真的执行下去。

)恶魔的声音中,满是恼怒的嘲讽。

(你不是说你从今以后都将舍弃所有人类应有的情感吗?你不是说你已经不再需要同情心了吗?可是你一直以来的行动,却是和你的誓言有些不太符合啊。

)…………(不说话?你居然不说话?是惭愧了?还是被我戳穿了?所以哑口无言了?)萧沐雨这沉默的态度,彻底的激怒了这头恶魔。

(你这个混蛋!人渣!萝莉控!!你说你怎么不去死?你说你怎么不去死啊!!当初老子冒着那么大的险和你合谋去谋杀希芙蒂娅,结果你丫最后竟然给我耍这一手?你脑抽了啊?)(你知不知道如果希芙蒂娅不死,我们两个是什么下场?你这个混蛋啊!你怎么不去死!你说你怎么不去死?)……沉默之中,萧沐雨神色冰冷的揉了揉眉心,冷冷的说道,她的复活,非是我的本意。

(哦?不是你的本意?那么你当初为什么不干脆一剑把她彻底了结了呢?那样的话她今天也不会复活过来了。

)意识空间内,恶魔冷笑着质问道。

(你既然不喜欢她复活,那么当初又为什么要留手?如果当初你完全的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她根本就不可能再复活过来的!)当初我的确是把她的心脏给贯穿了的,这点我可以肯定。

要知道,论起想要杀掉她的心情,我绝对比你还要迫切,所以你不用怀疑我留手了,萧沐雨面色冷漠的说道,不过最后的关头似乎出了一点意外……你忘了吗?(什么?)神魔潮汐,萧沐雨冷冷的说道,声音中满是彻骨的寒意,三千万里星云东入冥海,五百万神魔悲泣天国……当时希芙蒂娅陨落的时候,瓦罗兰大陆上再次掀起了万年难得一见的神魔潮汐。

当初我们还以为这只是一次巧合,不过现在看来……萧沐雨顿了顿,漆黑的双瞳深处满是冷冽的杀意,毕竟是统治了魔族数万年的魔帝啊,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杀死的。

(…………)意识空间内,恶魔也暂时沉默了下来。

它思索着当初那场来历莫名的神魔潮汐,以及那闪耀了整个天穹耀眼金光。

如果那场神魔潮汐真的是由濒死状态的希芙蒂娅所引发的话,那么可以肯定当时对方所掌控的力量绝对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那么,面对那样的魔帝,就算侥幸杀死了对方一次,但是单凭残缺的王者之证,以及原本就远逊于魔帝的它那被萧沐雨吞噬后缩水了的力量,的确是无法将魔帝真正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销的。

(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意识空间内,恶魔沉默了半响之后,这才问道。

(现在对方已经追上来了,面对复活的魔帝,现在实力已经再次缩水的你,又打算如何应对?)应对?很简单,冰冷的眼神,冰冷的表情,萧沐雨面色冰冷的注视着夜空中那璀璨的星云,冷冷的说道,既然当初已经杀了她一次了,那么现在再杀一次就行了………………生日快乐!小月!生日快乐生日快乐!小月丫头。

呵呵……小月妹妹,生日快乐。

哦哦哦哦哦……终于可以切蛋糕了,哈哈哈哈……这还是传说中的蜜苏尔奶油大蛋糕啊,在弗雷尔卓德的时候我就听说过大名了,可惜一次没有机会品尝一次啊。

没想到到了德邦竟然有这个口福了,哈哈哈哈……砰——你这家伙,多少注意一点形象啊……看着丈夫那兴奋得忘乎所以的神色,艾希无奈的用力敲了敲对方的头,无言的说道,大家都在看着你呢。

哈哈哈……怕什么,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是吧?小伊泽帅哥?蛮王笑呵呵的对着金发的少年挤了挤眼睛,说道,再说了,用小雨子的话来说,我这叫【真性情,不做作】,比起那些表面上故作斯文,其实内心不知道有多污浊龌龊的流氓混蛋贵族们好多少倍呢。

……无言的揉了揉眉心,艾希重重的叹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心力俱疲了,小雨和你是好朋友,他当着你的面除了这么说还能怎么办?难道直接揭穿你吗?切切切……老婆你这就不知道了,小雨子可不是那种虚伪的人,蛮王叉着腰哼哼道,要是他真的看不惯我的行为,他别说说假话来讨好我了,估计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所以他说的这些可都是出自真心实意的,绝对没有半点水分。

你就自鸣得意吧,我是劝不了你了,无奈的拍了拍额头,艾希叹息道,反正丢脸的又不是我……正好也让大家看看,弗雷尔卓德来的这个野蛮人到底有多野蛮。

切……谁敢说我野蛮……呃咳咳……谁会觉得我野蛮?我明明不野蛮好不好?笑眯眯的勾着伊泽瑞尔的脖子,蛮王笑得很灿烂,伊泽瑞尔小帅哥,你说我野蛮不野蛮啊?呃……这个……咳咳……那个……嘛……眼神飘忽的在庭院内扫来扫去的,伊泽瑞尔迟疑了半天这才咬牙说道,不野蛮,泰达米尔先生怎么会野蛮呢?说泰达米尔先生野蛮的那些人,都是对您那爽朗性格的妒忌,所以他们才会那么说……虽然我一直看萧沐雨不顺眼,但我也必须得承认,他对您的评价是绝对百分百的精辟而准确的,根本没有丝毫的谬赞之处。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婆,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才不会有人觉得我野蛮呢,兴高采烈的拍着伊泽瑞尔的肩膀,蛮王丝毫没有在意金发少年那越来越苦的表情,哈哈大笑着向艾希炫耀着,连伊泽瑞尔小帅哥都说我不野蛮了,谁还会觉得我野蛮?……无奈的捂着额头,艾希决定不再去理会这个活宝一样的丈夫了。

呵呵……如银铃一般的轻笑声中,一旁的芙蕾雅笑语盈盈的搂住了身边少女的肩膀,笑着说道,蛮王先生还是这么幽默啊……小月,开心吗?嗯,乖巧的点了点头,扎着长长的辫子的少女抱着大家送的生日礼物的手忍不住紧了紧,她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气氛欢快的庭院,看着白沙公馆外城市的夜空中被璀璨灯火照亮的夜空,轻轻的问道,芙蕾雅姐姐,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什么问题你问吧。

脸上挂着和熙的微笑,名为芙蕾雅的少女如同平常一般的笑得很平和、很亲切,那种亲切而温和的笑容,如同传说中最善良美丽的天使,足以抹平人们心中的一切创伤。

微微的低着头,弥海月紧了紧抱着礼物盒的手臂,轻声询问道,父亲大人……沐雨先生他不来了吗?芙蕾雅依旧温和的笑着,似乎没有听到少女那无意间说错的称呼一般,她安慰的拍了拍弥海月的肩头,笑着说道,本来他是要来的,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打他通讯器他也不接,看来似乎离这里的距离有点遥远啊。

炼金通讯器,是数年前炼金术士们通过魔法潮汐的原理研发出来的短距离通讯器,可以将人类的声音压缩成特地的魔法讯号传递出去。

不过由于瓦罗兰大陆中无处不在的魔法潮汐,这些魔法讯号往往传递不了多久就会被空气中的魔法潮汐给击散,所以这种通讯器虽然便利,但其实对于距离的要求是很严苛的。

超过了一定的距离,就已经不灵了。

而也正因为这个弊端,再加上其造价的昂贵,所以严重影响了其的传播与推广。

而听到了芙蕾雅的解释后,弥海月只是若有所失的哦了一声。

不过少女虽然尽量做出了平静的声音,然而在那一瞬间,勾着伊泽瑞尔的脖子恶俗的大笑着的蛮王还是在弥海月看不到的角度,对着妻子猥琐的挤了挤眼睛,露出了一个相当猥琐的笑容。

哎……无言的白了丈夫一眼,艾希看了看那个自从家人全部死亡后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的少女,忍不住有些怜惜。

第一百零一章 你心脏真大璀璨的灯光中,夜色下的小院中满是热闹与温馨的气息。

草地中央摆放着的小长桌上,大大的蜜苏尔奶油蛋糕已经被切出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蛮王勾着伊泽瑞尔的脖子,笑嘻嘻的使劲的怂恿着金发的少年喝酒,然后被苦笑不得的艾希用力的打了一下头。

不过等到妻子转身去和芙蕾雅以及弥海月聊天后,蛮王又淫笑着凑了过来,再次勾着金发少年的脖子,一个劲的劝着对方喝酒。

金发的少年悄悄的瞥了瞥旁边聊得正开心的几个女人,确定芙蕾雅没有注意这边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接过了蛮王的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啧……辛辣的味道直冲脑门,不过在蛮王那嘿嘿奸笑着在一旁注视着的目光下,虽然初次饮酒有些不太适应,但伊泽瑞尔还是强装出一幅没问题的模样。

不过虽然强撑着没有表现不胜酒力的样子,但少年脸颊上那无声无息的渲染上去的红晕还是让蛮王嘿嘿奸笑了起来。

用力的拍了拍伊泽瑞尔的肩膀,似乎是在夸奖对方终于做了一件证明自己有多男人的事,蛮王笑得很开心很恶俗。

就在此时……咚咚——敲门声响起。

紧接着响起的,是一道显得有些懒洋洋的散漫的声音,哟晚上好啊……请问一下,萧沐雨先生在吗?那种轻佻的声音,瞬间就能让人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社会闲散流氓青年混混的形象出来。

呃……蛮王有些奇怪的挠了挠脑袋,走过去开门了,这大晚上的,谁还会来找小雨子啊?吱呀——轻轻推开的大门,将大门口扛着一杆精铁长矛的青年完全的暴露在了小院内所有人的视线中。

而同样的,原本懒洋洋的扛着长矛斜靠在大门边,连个正形都没有的青年也借着大开的大门,看到了蛮王身后的小院中的三名美女……身边摆满了食物的小长桌。

瞬间,克利夫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这位先生,你找小雨子吗?蛮王上下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青年,然而还没来得及告诉对方萧沐雨不在了。

就见嗖的一下,眼前的家伙直接从他身边飞了过去,一幅恶狗扑食的模样冲向了小院中的三位美女……旁边的小长桌。

哈哈哈…………好丰盛!好丰盛!好丰盛的晚宴啊!!克利夫两眼放光的张开双后重重的拥抱着长桌,那种谁都别跟我抢的霸气姿势看起来,实在是很有震撼力。

…………咕……嗝……呃……坐在旁边的伊泽瑞尔呆愣愣的举着一个断掉一半的香蕉,打了个酒嗝。

傻傻的看着眼前这个精神亢奋得不似正常人的家伙,又低头看了看由于对方奔跑时撞到了他害得他掉在地上的半截香蕉,金发的少年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发火好还是该做什么别的反应好。

而原本正在长桌附近聊天的艾希三人也被这突然窜出来的家伙吓了一大跳,特别是克利夫那种十几年都没有吃过东西的可怕模样,那种风卷残云一般的席卷着长桌上那些食物的德行,简直就像是一头刚从牢狱中放出来、已经饿了几十万年的凶兽。

哈哈哈……哈哈哈……得救了,得救了!哈哈哈……一边疯狂的往嘴里塞着食物,克利夫一边流着感动的泪水,呜呜呜呜……真是太好吃了,真是太好吃了,呜呜呜呜……呃…………蛮王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靠了过来,那个……刷——如同领地被侵犯的魔兽,原本正疯狂的往嘴里塞着食物的克利夫眼神猛地一立,被他平放在长桌之上的长矛瞬间扬起,锋锐的矛尖直指着靠近的蛮王。

那一瞬间,这个原本看起来懒散的青年的眼神可怕得如同太古的猛兽,这些……都是我的!!右手抱着一块奶油蛋糕,克利夫挥着右手握着的战矛,对着长桌上的食物指了指,恶狠狠的瞪着靠近的蛮王,掷地有声,谁都别想跟我抢!不过那还有半截挂在他嘴巴外面的熟牛肉却是让这个原本应该很威严很有魄力的形象,瞬间变得有些搞笑了起来。

特别是那半截牛肉上还在滴答滴答的……滴着汤汁。

…………蛮王的嘴角抽了抽,看着克利夫紧接着哧溜一声把那半截熟牛肉吸了进去,然后嚼了两下。

蛮王忍不住脸皮抽搐了一下,那个……别紧张,你别紧张。

小心翼翼的举着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蛮王说道,我没打算跟你抢,你……你自便你自便。

恶狠狠的瞪了蛮王一眼,直到确定了对方似乎真的不像是来跟自己抢食的家伙,克利夫这才微微放松了下来。

不过虽然他再次把头埋了下去,但那柄锋利的精铁战矛还是被他握着,隐隐约约的把那锋锐的矛尖对准了蛮王,像是一条毒蛇在昂起准备寻找猎物的头颅一般,在空中荡来荡去的。

那你有什么事吗?低着头吃了一口面饼,克利夫这才猛地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呃……话说你干嘛突然凑过来?有什么事吗?……尼玛,你问我有什么事?明明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的好不?你TM见过谁莫名其妙的就跑到别人家里抢东西吃啊?兄弟,你该不会是从深山老林里走出来、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吃过人类世界的食物了吧?嗯,对!没错,我来的地方虽然算不上什么深山老林,但也算得上是隔绝人世了,克利夫嘴里虽然塞满了食物,但却奇怪的口齿清楚,所以我也的确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了。

喂喂……你丫会读心术?蛮王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闯入的来客,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需要读心术吗?你心里想什么脸上都已经完全写出来了,看一眼不就知道喽。

克利夫耸了耸肩,说道。

…………无语的扭头看了看一旁的金发少年,蛮王难以置信的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脸,涩声问道,我就这么藏不住心事?一眼就能看懂?…………伊泽瑞尔默默的把剩下的半截香蕉咽下,然后弯腰把掉到草地上的半截捡了起来,转身走向垃圾桶,没有说话。

…………好吧,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蛮王深受打击,连肩膀都垮了下来。

他一脸丧气的看着依旧霸着桌子大吃大喝的克利夫,有气无力的问道,这位先生,你是来找小雨的吗?嗯,没错。

克利夫点了点头,一仰头把半个……科椰果给咽了下去。

看着那个半个脑袋大小的科椰果直接被对方一口吞了下去,蛮王的脸部皮肤忍不住再次抽搐了一下,那个……冒昧的问一下,阁下是?唔……我叫克利夫,克利夫·韦尔斯利·萨奥祖,是巨神峰长老的儿子。

克利夫大大咧咧的说道,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

啪——弥海月手中的竹签被啪的一声折成了两段。

不过此时大家却没有理会这件小事,包括原本脸上还泛着红晕的伊泽瑞尔在内,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原本气氛还算融洽和谐的小院内,气温骤降。

艾希的右手,缓缓的摸到了腰间,白色的冷气随着女子的右手微微缭绕着。

那瞬间变得认真起来的眼神,也让空气中的气温变得冷冽了起来。

蛮王无奈的吐了口浊气,挠了挠头,我说……你胆子挺大的啊,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你竟然一个人就敢往里冲?巨神峰该不会专产傻子吧?一旁的伊泽瑞尔缓缓的踏着青翠的草地走了过来,少年垂落在腰间的双手中,金色奥术光辉正缓缓的逸散着强大的能量波动,哎……话说这有点不太对劲啊,嗝……为什么萧沐雨那个混蛋惹的麻烦,要我们来给他处理啊?嘻嘻……阿尔加油!阿尔最棒了!芙蕾雅躲在艾希的背后,笑嘻嘻的对着伊泽瑞尔挥了挥手,叫道,阿尔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位吃白食的大叔吧。

什么叫吃白食的……不对!什么叫大叔啊!克利夫用力的拍了拍桌子,非常不满的瞪了蓝发的少女一般,不满的叫道,我今年明明才二十八岁,还很年轻的好不好?什么叫大叔啊?我说这位小姐……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你是怎么做到的?竟然把如此英俊帅气不凡的我看成一个大叔的?看来你不但胃口很大,心脏貌似也很大啊,看着被三名九阶围在中间却依旧一脸没事人一样的克利夫,蛮王有些佩服的叹了口气,你就这么有把握?能够不惧我们三个一起联手?呃……啥乱七八糟的?出乎蛮王意料的是,作为风暴的中心,那个名为克利夫的青年竟然疑惑的歪了歪脑袋看着气氛逐渐紧张起来的三人,好奇的问道,你们这幅模样……是要跟谁打架吗?呃……说到这里,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瞬间跳了起来,那啥……你们该不会是想和我打架吧?他小心翼翼的瞪着蛮王三人,用手指指了指自己,问道。

你说呢?蛮王的肩膀瞬间就垮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个家伙一副非常欠揍的混混模样,但他竟然一点想要痛扁对方的欲望都没有。

而且恰恰相反,看到对方这副惊讶无比的模样,他不知道怎么突然感觉有些无力。

呃……咳咳……那啥……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小心翼翼的缩了缩身体,克利夫瞪着逐渐缩小了包围圈的三人,说道,为什么你们要和我打架啊?还是用以多欺少这种不光彩的方式。

因为你是马猴烧酒……不对,因为你是巨神峰下来的混蛋啊,不胜酒力的伊泽瑞尔有些晕乎乎的大着舌头说道,你既然都找上门来了,那么我们难道还得乖乖的被你们打?呃……果然有误会!果然有误会啊!克利夫一拍手掌,干笑了起来,我就说嘛,果然有误会……原来你们以为我是上门来找麻烦的啊?哦?难道不是吗?艾希嘴角微微抿起,露出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微笑,按照你们巨神峰的习惯,你们不是最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吗?对于这一点,我们弗雷尔卓德可是最清楚不过了呢。

呃……咳咳……误会,误会!这是个误会啊!克利夫挠着脑袋干笑道,我真的不是来找麻烦的,我这次来其实只是想要见见那位传说中的萧沐雨先生,没别的意思。

要知道自从他干掉了那个叫潘森的混蛋后,我就已经成为他的脑残粉了,所以我不远万里,宁愿违背族规的悄悄的跑下山,就是为了见他一面啊。

哈哈哈……呵呵……唔……很感人的故事,如果小雨知道他有你这么一个崇拜者,肯定会很开心的,蛮王眼睛一转,瞥了已经变得一片狼藉的长桌一眼,顿时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不过你倒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今晚可是我们帮小月丫头举办的生日宴会,结果你这家伙一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把一切都搅得乱七八糟的……不怀好意的看着面色尴尬的青年,蛮王笑得很奸诈,你说你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歉意呢?呃……呵呵……那个……这个……嘛……悄悄的瞥了瞥身边已经变得一片狼藉的餐桌,克利夫这才尴尬的挠了挠脑袋,打着哈哈说道,毕竟我在巨神峰那种破地方呆了几十年嘛,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人吃的食物……所以一见到这么美味的美食,有些控制不住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大家就不要太在意了……哈哈………………冰冷的漆黑魔焰,缓缓的缭绕在空气之中,最后化成了数道火焰组成的锁链,将婕拉的手脚束缚着举起来。

看着眼前这具在空气中无力的挣扎着的女体,希芙蒂娅那清冷的美丽面容上露出一丝的冷笑,害怕吗?恐惧吗?可是……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啊。

右手,缓缓的捏紧了红发女子那纤细的脖颈。

在魔帝的手中,人类的身躯显得是那样的柔弱而无力,那纤细而颀长的美丽脖颈,就像是纯洁无暇的天鹅一般,看起来是那样的脆弱而易碎。

似乎只要她稍稍一用力,就能毫不费力将眼前的这截脖颈扭断一般。

不……不……不要……由于空气从脖颈处进入的入口被堵住,婕拉此时感觉胸腔中的肺已经快要被憋爆了。

生命之中第一次使用了人类的肉体,她就感觉到了那种无时无刻的都在威胁着她的恐怖。

此时掌控着的这具肉体,虽然比她还是魇魅鬼藤时要自由得多,也更要接近于那个男人得多。

然而这脆弱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肉身,却是让曾经生命不息、永远都不会死亡的她感受到了某种从未体验到的冰冷……与恐怖。

死亡的恐怖。

她如同一条濒死的鱼儿一般,徒劳的张着嘴努力的想要呼吸着空气中的氧气。

然而那涨红的脸、在空气中无力的踢打着的双脚,却在无时无刻的不再提醒着她——死亡,就在眼前。

恐惧而害怕的看着眼前这张美丽而清冷的容颜,被对方那双漆黑的漂亮双眸静静的注视着,婕拉的眼角忍不住划过了两行清泪,语气哽咽的喃喃祈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救救我,陛下……陛下……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祈求你那个无情冷漠的所谓【陛下】?呵……婕拉无意识的呻吟,让希芙蒂娅嘴角的笑容更冷了,那个男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能够让你这样死心塌地的对他?陛下……陛下……无助的留着泪水的女子,无力的张大了嘴唇,艰难的说着某些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的话,快来救救我,快来救救我啊。

漆黑的美丽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痛苦之意。

看着眼前这个纵然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识,但却始终喃喃念叨着向那个男人求救的女人,希芙蒂娅的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了某些绝对称不上愉快的画面……湛蓝色的高天之上,那逐渐接近的无情而冰冷的面孔……那毫无怜惜之意的刺入了心脏的冰冷剑锋……那空气中响起的,没有丝毫热度的声音……胸膛之上贯穿着破败的长剑,无力的坠落高天的身影……仰着头,头顶的天空中那逐渐缩小远离的冷漠眼神……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用力的捏着婕拉纤细的脖颈,希芙蒂娅将脸死死的贴到了对方的脸颊上,接近癫狂的冷笑着说道,很好……很好……很好啊!!第一百零二章 你当初吻我的时候幽暗的小巷内,黑色长发披肩的女子癫狂的冷笑着,那紧紧的攥着婕拉纤细脖颈的右手,忍不住握得更紧了,很好!很好!很好!!冰冷的魔剑,在空气扬起。

剑柄上睁开的那只血瞳,用满是嘲弄意味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两名女子,含义不明。

希芙蒂娅冷笑着将婕拉重重的扔了出去,一脚踏在红发女子的胸口,长剑斜指,冰冷的剑锋与痛苦的咳嗽着的婕拉脸颊仅距三寸,看来那个男人在你的心中的份量很重啊,重到你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还对他念念不忘。

所以现在的我很好奇啊,清冷的美丽脸庞上挂着一丝冷笑,希芙蒂娅悲悯的看着脚下不断的痛苦的咳嗽着的红发女子,冷笑道,好奇……被你如此信任如此托付的那个家伙,假如见到了你,他会有什么反应呢?咳咳……咳咳……你……咳咳……痛苦的咳嗽着,婕拉勉强的抬着头仰视着眼前这位曾经的魔族帝王,痛苦的从喉咙中挤出了自己的问题,你要做……咳咳……你要做什么?我要做什么?呵呵……哈哈……嘴角勾起的弧度,没有丝毫温度,希芙蒂娅冷笑着说道,那个男人不是在你的心里份量很重吗?那么就让我们来瞧瞧,被你如此信任托付的他……面对你的生命,他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吧?你……咳咳……恐惧的眼神看着的黑发女子那冷笑着的美丽容颜,婕拉痛苦的呻吟了起来,你不能那么做……咳咳……我不能那么做?哈哈哈……为什么?希芙蒂娅哈哈大笑了起来,难道你也知道那个家伙其实就是个冷漠无情自私的人渣?就算你这个家伙死在了他的面前他也不会有丝毫动容……是吗?哈哈哈哈……看来你对那个男人也不是盲目的爱恋啊。

你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性格的啊……不……咳咳……纵然一刻不停的在痛苦的咳嗽着,然而婕拉的眼神却在瞬间变得无比的坚定,陛下他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他……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一定!黑暗的夜风中,散落的声音中满是柔弱的坚定,一定会亲自证明给你看,陛下他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种人的!希芙蒂娅的冷笑还没有彻底浮现就僵在了清冷的脸上,在她脚下原本不断的痛苦的咳嗽着的红发女子,此时竟然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般缓缓的干瘪了下去,最后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如同彩色塑料一般的薄膜平铺在了青石的街道上。

意识瞬间沉入黑白色的思感世界内,在那片属于黑白两色构建而成的世界之中,她依稀看到了数条与这个黑白色的世界显得格格不入的青翠绿色藤蔓,如同遁逃的章鱼触手一般迅速消失在了地形复杂的下水道深处。

眼睁睁看着猎物遁逃而去的黑发女子面色冷漠的挥了挥手中的魔剑,那清冷的容颜上浮现了一丝莫名的寒意,舍弃了植物的身躯之后,你竟然还能使用曾经的能力?呵……魇魅鬼藤,看来在我被封印的这段漫长的时间里,你也长大了啊。

冷淡的目光瞥了瞥夜空中某道急速接近的身影,希芙蒂娅不屑的撇了撇嘴,将手中的魔剑收入鞘中,转身就走,既然魇魅鬼藤跑了,那么单独的我一个人和你碰面又有什么意思呢?哈……萧沐雨,当初你吻我的时候我说过,所有背叛我的人,都将承受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惩罚……莫非你以为当时的我是在开玩笑的吗?接下来,请务必好好享受我为你送上来的精彩演出吧,当然……也请你务必要配合我的剧情啊,因为在这一出戏里,你才是主角哦。

不过要不是你设下的法阵我无法靠近,你的那位挚爱其实才是比魇魅鬼藤优越无数倍的剧情推动材料啊!乌黑的长发在空气中飞舞,转身离去的女子在清冷的月光下留下了一个美丽得宛若天使的侧影。

然后在下一秒,这道美丽而清冷的身影又消失在了巷道的黑暗之中,不过算了,退而求其次的话,魇魅鬼藤其实也不错呢。

…………急速坠落的身体在空气中留下了一条如同彗星一般的尾巴,萧沐雨面色冷漠的落在了黑暗的小巷内,狂风在黑暗中吹起,以他的落地点为中心,无数的灰尘被急速坠落带来的狂风卷起,化成了一个小小的沙尘暴。

站在渐渐消散的灰尘之中,萧沐雨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已经空无一人的阴暗小巷,漆黑的双瞳,缓缓闭上……意识空间内,仲夏夜的夜风凉爽袭人。

在那个完全由能量构筑而成的黑白色世界里,萧沐雨甚至连夜风拂过空气时留下的涟漪都能依稀看清,然而出乎他意料的却是——安静。

这里很安静。

空气中弥漫着的气息,平和而安静,没有丝毫曾经的躁动,也没有丝毫曾经的冰冷。

安静得……就如同枫叶雪中那无数条类似的普通小巷一般,没有丝毫的特异之处。

而之前那一闪而逝的被他所捕捉到的熟悉气息,却在这里没有丝毫的残留,似乎一切就如同他曾经所怀疑的那样……这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意识空间内,恶魔的声音也是充满了疑惑。

(人类小子,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你确定你之前感觉到的地方就是这里?)啊……没错,就是这里。

萧沐雨神色漠然的点了点头,声音中一如既往的没有丝毫感情色彩。

(可是这不对劲啊,如果那个家伙真的出现在了这里……而且还是魇魅鬼藤一起,那么这里不可能没有任何的气息残留啊。

思感世界内的能量构筑是创世女神定下的神则,是永远都无法被人所改变的。

她就算是实力全盛的时期,也不可能抹销自己存在于思感世界内残留的气息的。

)(更何况现在她刚复活没多久,实力肯定远逊于全盛时期……你确定你之前的感觉不是错觉?)……萧沐雨低头想了想,然后缓缓的摇头推翻了恶魔的观点,虽然由于恶魔诅咒开始渐渐发作的原因,我最近的灵觉感知时常会受到一定的干扰,但是……这干扰的力度还没有强到让我产生错觉的程度。

(所以?)所以……这一切应该不是错觉,萧沐雨面色冷漠的说道,更何况是短时间内同时出现了两次的错觉……恶魔诅咒的折磨虽然让我有些苦恼,但对我来说,那点小痛苦却还不足以强大到影响我的判断的程度。

毫无疑问,希芙蒂娅应该是复活了的……只是她找到了某种足以暂时掩盖自己气息的方法或力量,让我们无法轻易找到她罢了。

萧沐雨冷冷的说道。

(嘁……你忘了吗?魔帝之剑【哈姆莱特】是有着短暂的改变能量规则的力量的,当初偷袭暗杀把希芙蒂娅成功干掉后,你这家伙可是把这柄魔帝之剑陪着它的主人一起安葬了的。

)(说不定这次复活过来的同时,希芙蒂娅已经成功的修复了这把破损的魔剑呢……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修复那柄魔剑?萧沐雨低头沉思着这个假设的可能,思索了良久之后,他却是缓缓的摇了摇头,推翻了恶魔的假设,不可能。

按照你曾经的说法,【哈姆莱特】自从破碎后已经数十万年都没有人能成功修复过它了,连当初神族的锻造之神都拿这柄初代魔帝亲手铸造的魔剑没办法,希芙蒂娅这个对锻造之术一窍不通的魔帝又怎么可能把它修复好?而且……如果她有这种能力,为什么之前一直使用那柄坏掉的魔剑?萧沐雨面无表情的陈述道,所以,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吧。

我知道对于你们恶魔来说,那把魔剑有着特殊的意义……不过现在却是我们两人生死存亡的关头了,与其去做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还是好好想想在恶魔一族里,有什么方法能够抹销一个人曾经留下的气息吧。

萧沐雨冷冷的说道。

(好吧好吧好吧……你这家伙,就不能让人家好好的幻想一下最美好的结局吗?非得把一切都撕开让我看最赤裸裸的现实?切……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意识空间内,恶魔嘟嘟囔囔的发着牢骚,开始认真的思考那位魔帝此时可能掌握的力量、以及常人所不知道的能力………………啊…………好饱啊,多谢款待,克利夫摸了摸油腻的嘴唇,拍着了拍吃得鼓鼓的肚子,哈哈大笑着对众人道谢,自从出生降临到这个世界以来,二十八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呢……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艾希小姐、芙蕾雅小姐,当然,还有我们最可爱的弥海月小姑娘。

看着长桌只上堆得高高的三大摞碗碟,蛮王和伊泽瑞尔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我说……你这家伙上辈子是饿死的吗?所以这辈子要把上辈子没来得及吃的饭量吃回来?就是就是,芙蕾雅姐姐特地为我做的莲生青鳜鱼我都还没来得及吃呢,就被你这家伙扒光了……砰——砰——两声闷响,来自于艾希与芙蕾雅同时敲在蛮王还有伊泽瑞尔头上的拳头。

一大一小两名女性,同时叉着腰训斥道,你们的礼貌!呜……痛苦的悲鸣了一声,蛮王与伊泽瑞尔两人动作整齐的捂着头蹲了下去,委屈的指着正在用牙签剔牙的克利夫说道,明明没有礼貌的是他才对啊,为什么要打我?X2……无言的扭过头来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开口叫道。

不要学我说话。

X2。

…………于是,一片安静之中,两个家伙就这样蹲在草地上抱着头大眼瞪小眼的瞪了起来。

噗……你们两个还真是……扑哧一声轻笑,芙蕾雅无奈的看着两个活宝一样的家伙,摇了摇头,算了,不说了。

而在芙蕾雅的身后,名为弥海月的少女则抱着高高的礼物盒,一言不发的坐在巨大的香樟树的树荫下,沉默不语。

庭院中的魔法灯盏发出的那微微泛着炽白色的光芒轻轻的洒在她的侧脸上,让少女柔和的脸颊泛着轻微的光晕,远远的看去,美丽得宛若一名降临人间的天使。

少女那眉宇间微微皱起的愁思,看起来是那样的让人心碎,让人恨不得把她拦在怀中好好的宽慰一番,好亲手将她那蹙起的眉角温柔的抚平。

我该回家了。

沉默的看着庭院中热闹的场面,少女的心中虽然因为大家的关心而稍稍感到了一些开心与感动的情绪,然而那种自一开始就一直缭绕在她心头的一层淡淡的阴霾,却是将这份喜悦冲散了不少。

似乎……缺少了什么。

那种心头空荡荡的若有所失的感觉,让少女忍不住想要站起来逃离这里,逃离这个让她莫名的心慌而忧伤的地方,艾希姐姐、芙蕾雅姐姐,还有蛮王大叔、伊泽瑞尔哥哥,我该回家了。

抱着礼物盒站起来的少女,对着庭院内的众人鞠了一个躬,那几乎已经碰到了脚背的低下的头颅,可以看得出少女心中的那份感动,真的真的很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今天帮我过生日,我很开心。

微微抬起头来的少女,脸上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可是我真的得回家了,毕竟明天早上一大早我就得起床上学呢,睡太晚了明天起不来迟到的话,老师可是会很生气的。

小月丫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在所有人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前,蛮王就愤愤不平的挥着手叫了起来,什么叫蛮王大叔啊?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而且凭什么你叫艾希是姐姐,叫我就叫大叔啊?你这小姑娘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啊!蛮王郁闷的捶着胸膛叫道,你怎么不学学小雨子?他一般都叫我【蛮大哥】,叫你艾希姐姐【蛮大嫂】的……要知道,只有这样,别人才知道我和你艾希姐的关系啊。

得意的甩了甩头,蛮王以手捂额,摆了一个非常帅气的姿势,要知道像我这样英俊威武霸气的男人,总是有无数的美女迷恋着的,很多时候我走在大街上都会造成交通堵塞呢。

如果别人不知道你艾希姐是我老婆,那么那些迷恋我的美女们又怎么知道我是有妇之夫呢?那些美女不知道我是有妇之夫所以看上我怎么办?虽然我对你艾希姐的心苍天可鉴,可是伤害美女的心总不是一件好事,要知道伤……砰——哎呦,老婆你轻点,痛……痛……蛮王捂着头,痛呼道,你假如觉得我太唠叨就直说啊,动手什么的最讨厌了,嘛……你看我这么有诚意的看着你你就知道我会听你的话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不喜欢我唠叨呢……呃……好吧,我闭嘴。

看着妻子温柔的笑容,泰达米尔识趣的闭上了嘴。

无奈的瞪了活宝一般的丈夫一眼,艾希对着弥海月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呵呵……小月要回去了吗?其实这是我们思虑不周,还真是抱歉了。

我们竟然把你明天还要上课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呵呵……看来我也老了呢,都开始健忘了。

笑眯眯的用力拍了拍丈夫的肩膀,艾希把蛮王要插嘴的话打回了肚子里,呵呵轻笑道,好吧,小月,我送你回家吧……毕竟现在已经很晚了呢,外面的大街很不安全的,而且你的礼物盒似乎太多了一点,还是让艾希姐帮你一起搬回去吧。

说到这里,艾希恶狠狠的瞪了蛮王一眼,因为这些礼物中最大的那一份,就是自己这个活宝丈夫送的荒原熊爪。

要知道荒原熊的本体可是高达十几米的可怕魔兽,单是一截熊爪就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成年人的体重了,如果不是弥海月作为琉克学院初等部的学生,多少会一点魔法,估计她早就被那份大礼给压趴下了。

呃……不用了艾希姐,弥海月迟疑了一下,摇头说道,今晚已经麻烦大家为我做了这么多事了,再麻烦大家的话我真的过意不去了。

那就不用麻烦了,芙蕾雅笑嘻嘻的凑过来说道,正好我和阿尔也要回琉璃神社了,大家一起顺路吧。

至于艾希姐嘛,你们就留下来准备洗洗睡了吧。

呃……那我呢?没有那位漂亮的小姐愿意送送我吗?一旁已经被遗忘了许久的克利夫忍不住举了举手,无奈的问道,我也是客人吧?一边呆着去,蛮王恶狠狠的瞪着这个吃白食的家伙,你一个大男人还要谁送啊?自己回去,我就不信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哪个色狼眼瞎到会去非礼你的程度。

第一百零三章 生日快乐原本应该一片黑暗的巷道内,此时却被头顶民居顶部大开的白炽灯光照得一片通明。

这里,是靠近枫叶雪贫民区的住宅区,算得上是整个城市内房租最为便宜的一片老城区了。

有许多外地来求学的学生,还有一些本地的小流氓小混混们在这里租房住。

白日的这里安静而祥和,而到了夜晚则显得有些喧闹。

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们三五成群的聚集在各自狭小的出租屋内,用音乐或者劣质的黄油啤酒随意的挥霍着自己的青春,然后又在半夜被吵醒的房东老太怒气冲冲的咆哮声中,气消焰萎一段时间。

不过等到房东老太回到床上睡着后,这些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们又往往再次的兴奋吵闹了起来。

那乐器的击打声、酒瓶的碰撞声、劝酒的吆喝声……汇聚成了一曲属于青春不羁的赞歌。

在这样一个幽静与喧闹并存的夜里,名为弥海月的少女抱着高高的礼物盒从小巷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逐渐走到了白炽灯光下的少女那一身柔弱的白色衣裙,在长街另一头吹来的冰冷夜风微微扬起,露出了少女那纤细白皙的脚踝。

微微驻足在白炽灯的光下,任由那炽烈的白色灯光为她的脸颊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弥海月抱着礼物盒在出租屋前停住了脚步,好奇的仰着头看着二楼的出租房内那大亮的暗黄色灯光。

如果没记错的话,为了节省不必要的开支,在出门前她已经把出租房内所有的灯开关关上了的。

那么……现在在出租屋的活动的着那个人又是谁呢?那叮叮当当的从出租屋的窗子中传来的炒菜声,还有那缓缓飘出来的炊烟,看起来是那样的熟悉、又哪样的遥远。

自从伊尔特伯父他们死掉之后,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这样充满了家庭气息的炊烟了呢。

是……猛地想到了一种可能,少女瞬间啪啪啪的踩着急促的脚步冲上了楼梯,纵然清楚那个可能十有八九只是她自己的幻想,但她依旧忍不住为这种假设而心跳加速了起来。

嘭——被重重推开的大门,把出租屋另一头的小厨房内忙活着的男子视线吸引了过来。

面色淡然的瞥了瞥门口喘着粗气的抱着大大的礼物盒、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的少女,萧沐雨歪了歪头,冷冷的说道,回来了啊?那语气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显得冰冷而淡漠,然而在听到了这句恍若对归家的家人的普通问候的瞬间,少女还是忍不住微微有些哽咽了起来。

她微微的侧过了头,在萧沐雨所看不到的角度轻轻的将眼角忍不住溢出的晶莹抹去,然后转身对着萧沐雨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沐雨先生……晚上好啊。

她没有去问萧沐雨为什么今晚没有去参加她的生日聚会,也没有问他为什么大晚上的跑到了她的出租屋里来。

对于此时的少女而言,能够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就已经是一生难得的幸福了。

淡漠的目光在少女怀中抱着的高高礼物盒上顿了顿,萧沐雨面无表情的低下头继续埋首到此时锅中所炒的菜中,出租屋内那显得有些昏黄黯淡的灯光下,男子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任何人类应有的情感,把东西放下,然后去洗手吧……这是最后一道菜了。

哦。

乖巧的点了点头,少女把怀中摞得高高的礼物盒轻轻的放到了角落中的小木床上。

直到此时,她才注意到了小屋中间的饭桌之上摆放着的菜肴。

那些都是一些与瓦罗兰大陆的风格几乎完全不同的菜肴种类,看起来与大陆主流的食谱完全不同,然而那空气中弥漫的芬芳气味却是让人食欲大增,让人明白这些看起来怪异非常的菜肴其实是非常美味的食物。

好奇的看了一眼摆得满满当当的饭桌,弥海月乖乖的听从萧沐雨的吩咐走到了门外,在二楼过道尽头的水槽里把手清洗了一遍。

等到她再次回到那间不算宽阔的狭小出租屋后,胸前如同家庭主妇一般系着一件围裙的萧沐雨正端着那最后一道菜从小小的厨房中走了出来。

面无表情的瞥了瞥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的少女,萧沐雨随手扔过去了一条毛巾,把手擦干,然后准备吃饭了。

嗯。

少女乖巧的点了点头,接过了毛巾之后将两只白皙的小手上沾染的水分全部擦拭干净后,这才坐到了小小的饭桌前。

由于少女只是打算一个人生活,所以这个在旧货市场淘来的二手木桌并不是那么大,但此时摆满了整整齐齐的各色菜肴后,竟然给了她一种曾经只有在家中的温暖。

吃过了吗?面无表情的看着饭桌另一面乖巧的坐着的少女,萧沐雨一边解下了胸前的围裙一边问道。

还没吃呢,看着萧沐雨那淡然的目光,以及眼前这满桌丰盛的菜肴,少女忍不住撒了一个小谎,在公馆里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来历不明的客人上门了,所以的食物都被他吃完了……所以大家都没怎么吃东西。

来历不明的客人?萧沐雨微微皱起眉头想了想,不知怎么地,一张轻佻懒散的脸进入了他的脑海之中,是不是一个叫克利夫的家伙?他来自巨神峰?呃……沐雨先生你原来真的认识他啊?弥海月惊讶的问道。

不算认识,萧沐雨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几个小时前在大街上见过一面,当时我有点别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就跟他说叫他以后去白沙公馆找我……没想到他去的这么早。

呃……想了想之前那个家伙那一幅自来熟的模样,弥海月还一直以为对方跟萧沐雨的关系肯定很好呢,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好了,我们不用管他了,萧沐雨看了看饭桌对方的少女,面无表情的说道,正好我也没有吃晚饭,一起吃吧……这些都是我家乡的特色菜,和瓦罗兰大陆主流的菜肴有些不太一样,你尝尝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吧。

嗯。

乖巧的点了点头,少女伸出手……呃……她愣愣的看着面前摆放着的两根细长小木棍,却是没有找到意料中的刀叉,一时间有些疑惑。

这两根木棍叫【筷子】,在我的故乡吃饭都是用这种工具的,萧沐雨面色淡然的瞥了瞥蓝发的少女,伸手夹了点菜刀少女面前的碗中,你如果用不习惯的话就去橱柜里拿刀叉吧……不过这些食物用刀叉吃可能不是那么方便。

不……不用了。

连忙挥手拒绝了萧沐雨的提议,弥海月有些不太习惯的捏起了那两根名为【筷子】的细细木棍,学着萧沐雨夹菜的方式使用。

不过似乎是少女对这方面很有天赋,亦或是聪明的人在做很多事的时候都容易成功。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动作有些僵硬和不顺手,但少女还是很快就适应了这种奇怪的用餐工具。

淡淡地扫过已经能够狠流畅的使用筷子的少女一眼,萧沐雨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喔,吃饭吧。

旋即又将头埋入了饭桌上。

没有夸奖她,心中有股淡淡的失落,随后少女又觉得自己脑子坏掉了,他又不是她的记忆中的那位父亲,怎么会因为这些小事而开口夸奖她呢?不过,没有骂她,也没有说别的,那至少说明了她的表现还是不错的。

一时间,少女的心头还是忍不住的喜滋滋的。

吃着从未见过但却异常的美味的菜肴,少女时而抬起头来往萧沐雨这边一眼。

某一刻,萧沐雨也望了过来,皱起眉头:怎么了?不好吃?好吃……回答虽然轻柔,但行动上却已经努力张大了嘴,大口地吞咽着饭菜,似乎对她的反应有些满意,萧沐雨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某一时刻,抬起头来望着萧沐雨低头安静的吃饭的一幕,少女忽然记起了曾经在家中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的情况。

自己与伊尔特伯母在准备早餐,弟弟文森特趴在沙发上看漫画书或者整理书包,偶尔当然也会有文森特在洗碗,少女和伊尔特伯母在休息的情况。

那种各得其所的温馨感觉弥海月在过去时一直都拥有着、却很少能够清楚的感受过的,然而眼前的一幕,与那种感觉竟然如此相似,他在吃东西,自己在吃东西,吃完了东西得洗碗……我吃完了,从桌边站起来,少女端着盘子想要去洗干净,坐在她床头的萧沐雨却忽然间叫住了她:不用洗了,先关灯,然后过来。

呃?那一瞬间,萧沐雨那似乎满含深意的话,让少女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

略微有些紧张的捏了捏衣角,少女却是没有违逆萧沐雨的话。

弥海月走到门边关上了灯,然后走到床边,萧沐雨也已经从茶几下方拿出一个圆形的盒子,那是一个生日蛋糕,打开之后,住上面插着蜡烛。

今天芙蕾雅她联系了我,说是你的十六岁生日,希望我们大家能帮你庆祝一下。

本来是没必要的,这种事情艾希姐和芙蕾雅她们就能做好了。

不过下午的时候我有点事经过了附近,反正都要过来一趟,就干脆给你庆祝一下算了,时间仓促,也不是什么很贵的蛋糕……老实说,我讨厌奶油……点燃火柴,随后一根根蜡烛在黑暗中亮了起来。

然后,一只手拿着一枚细长的金属片递了过来。

我在警备队里帮你找到的,是从你们家原本的废墟中找到的……这是卡萨丁留下的东西吧?没有被烈焰烧毁,我想着你或许需要它,所以就给你带过来了。

捂着嘴看着眼前这枚熟悉无比的【虚空之刃】,少女的眼角忍不住有些湿润。

这……已经是卡萨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遗物了吧?然后,烛光中的另一只手又递过了一个几乎与少女等高的大大的噬月天狼布偶,轻轻的塞到了少女的怀中。

那造型逼真的布偶上银亮的毛发竟然真的如同真正的九阶魔兽一般,在烛光中微微闪着银光,那可爱的模样,瞬间让怀抱着与她等高的布偶的少女身上多了一种惹人怜爱的气息。

既然是庆祝生日,那么礼物也不能少吧?这是我在大街上随便买的,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唔……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怀抱着等身布偶的少女,萧沐雨似乎为少女此时的这幅模样感到有些满意了,轻轻的点了点头。

先许愿,然后吹蜡烛吧……嗯?火光在黑暗中晶莹闪炼着,她怔怔地站在那儿,忽然间一动也无法动弹,目光之中,萧沐雨带着那始终淡然而冰冷的表情,挥灭了手中的火柴。

生日快乐。

…………一只蛋糕吃了五天,然而他却没有再过来。

生日的那天晚上,萧沐雨陪着她吹蜡烛,陪着她吃蛋糕,听她说小时候在奥古都斯的家里情况,说严厉的母亲与死去的父亲。

说来到枫叶雪后,正直而宽厚的养父、和善温柔的养母、还有调皮可爱的小弟弟……然后一直待到她抱着布偶熟睡后方才离开的事情仿佛是一个错觉,此后没有再提起,他也没有再来。

她还记得他说过讨厌奶油,因此傻傻地将蛋糕外面的奶油首先吃掉了,不过直到蛋糕吃完,他始终都没有再过来与她分享,大概是因为生日已经过去,愿望也就没有了实现的必要。

蛋糕吃完那天,看着窗外的天空中闪耀了整个城市的能量光华,听着那道响彻了整个城市的冰冷声音心之海。

她静静的走到过道的水槽边洗干净了那只泡沫圆盘,抹干净包装盒的硬纸,按原状包好之后小心地放到了床下,准备带去艾欧尼亚。

然后小心翼翼的从床下取出了他带来给她的那原属于恶魔卡萨丁的【虚空之刃】,温柔而悲伤的磨砂着手中的金属片,然后毫不犹豫的走出了出租屋的大门。

当然,那算是后话了。

…………木质的大门被猛地推开,浑身遍布着血淋淋的伤口的奥拉夫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顺着大开的大门倒灌入房间中的冷风,让这位头盔上的尖角都断裂了一根的狂战士显得有些凄惨。

萧……萧……萧沐雨!艰难的喘着粗气,奥拉夫冲到了沙发上,对着沙发上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维迦和崔斯特叫道,他在追杀婕拉!啪——沙发上原本正无聊的打着扑克牌的两人瞬间站了起来,惊讶无比的看着同伴这凄惨无比的模样,崔斯特忍不住问道,你说什么?萧沐雨……萧沐雨在追杀婕拉!奥拉夫大大大口的吞咽着空气,如同一条即将死掉的病犬一般从喉咙里勉强挤出了一句话,我为了阻止他,差点被他杀了。

别激动别激动,你先坐下喘口气,我们慢慢说,维迦连忙扶着高大的狂战士做到了沙发上,一边和崔斯特熟练的给他身上的伤口绑着绷带,一边安抚道,你说萧沐雨在追杀婕拉?可是婕拉不是在冬拥之森吗?她什么时候回的枫叶雪?呼……呼……如同破旧的风箱一般发出了呼呼的风声,奥拉夫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连忙解释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在大街上逛街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将全身都隐藏在斗篷下的家伙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追过去看后才发现那竟然就是婕拉。

而当时她正被萧沐雨堵在小巷里,看萧沐雨的那个样子似乎是婕拉去冬拥之森要去做的事情已经曝光了,奥拉夫说道,我拼尽了全力的想掩护婕拉逃跑,却是在交手之后才明白了萧沐雨那个家伙的可怕,我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啊,没过几秒就被他打成重伤了。

那么你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呢?维迦忍不住问道,按照情报里萧沐雨过去的行事作风来看,知道了我们对他挚爱的妻子下手的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既然他的实力那么强,那么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你解放封印了?没有,奥拉夫摇了摇头,说道,当时情况还没有到达最可怕的局面,所以我不敢解放封印……是婕拉突然从旁边跑了,然后萧沐雨竟然完全舍弃了我去追踪婕拉了。

呼……以婕拉的隐觅逃命能力,看来萧沐雨暂时是拿她没办法的了,听到了这里的维迦松了口气,连忙站起身来说道,不过我们也必须得赶在他的面前把婕拉救出来……去联系赤木吧,看来我们的计划得提前了。

看着维迦的身影消失在了大门口,正在给奥拉夫身上纵横交错的剑痕包扎绑带止血的崔斯特忍不住叫道,你小心一点,别被那个家伙给堵住暗算了。

知道了知道了,对着后面挥了挥手,维迦的背影消失在了缓缓关上的大门后,我会小心的。

第一百零四章 来砸场子了璀璨的霓虹灯火摇曳出迷离的光芒,衣着清凉的女子们三五成群的聚集在道路两旁的路灯下,涂着浓浓的妆彩,披着薄薄的衣料,在夏夜清凉的夜风中尽情的展示着自己年轻的肉体。

长街的另一端,一道高挑的身影自贫民窟的边缘阴影中缓缓浮现。

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在夜风中扬起,清冷的美丽容颜上带着的那种淡淡的表情,似乎整个世界在她的眼中都不过一场虚梦,所以无需在意。

那如月色下最清冷的刀锋一般的双眉下,有着一双美丽的漆黑双瞳。

抿起的嘴角,没有丝毫柔和与温暖的弧度,因此虽然女子的容貌极美,然而她那周身弥漫的那种世界皆不在眼中的清冷气质却是让人连靠近搭讪都不敢。

随风摇曳的黑色风衣,在给了她一种洒脱的感觉的同时,配合着那清冷绝美的容颜,混合成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然而就在长街附近这些五十二区长期出没的色狼流氓们,正在心中为是否要向这位美丽而清冷的女性搭讪而激烈争斗的时间里,对方却已经径直的来到了【惊奇马戏团】的大门口。

站在这个华丽的夜总会大门口的小广场上,女子的身边是喷薄着清凉泉水的天使石塑喷泉,那被天使高高举起的琉璃瓶的瓶口,正对着夜总会大门口的【惊奇马戏团】几个霓虹大字,不断的在闪耀的灯光下喷溅出清凉的水流。

看着眼前这人流进出川流不息的华丽销金窟,女子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嘲讽的冷笑,呵……德邦皇帝的侄子?九阶高手?冷笑着踏入了大门内的女子眼中,满是不屑的嘲弄,你竟然在这样的地方身受挫折?美丽的小姐,您几位?看到女子的瞬间,眼前一亮的迎宾员立刻就迎了上去。

俊朗的脸上拉出一个满是亲切意味的帅气微笑,迎宾的小哥对着女子问道,需要帮忙吗?不需要了,女子淡笑着瞥了帅气的迎宾小哥一眼,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直接越过了身体僵住了的迎宾员,我是来砸场子的。

噗——原本英俊帅气的迎宾小哥的身体瞬间僵在了原地,然后,在女子越过他的身体跨入他身后的门中后。

这位还算得上是小帅哥的男人的身体就在旁边的人们惊恐的眼神中四分五裂,碎成了一地的碎肉。

鲜血喷溅在空气中的声音中,夹杂着女人们惊恐无比的尖叫。

啊啊啊啊——杀人了!杀人了!!啊啊啊啊啊啊——身后的大门口传来的混乱与尖叫,只是让女子嘴角勾勒出的浅笑更加的迷人了。

她踏着优雅而随意的脚步,越过了无数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如同行走在郊外踏青一般轻松而惬意的走到了大厅中央设立的舞台上,在舞台上献歌热舞的女人们奇怪的眼神中,用那白皙而完美的手轻轻的敲了敲舞台中央矗立着的一根钢管。

当——一声清脆的声响,竟然在瞬间盖过了整个夜总会大厅中混乱的音乐歌潮以及人们狂欢的尖叫。

那一瞬,站在聚光灯下淡然而笑的黑发女子宛若拥有了整个世界一般,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瞩目着她。

右手在空中轻轻的甩了甩,一柄奇怪的长剑自她的手心之中如同魔术一般甩了出来。

用剑身再次敲了敲眼前的这根钢管,希芙蒂娅淡笑着看了大厅内的众人一眼,优雅而随意,各位请离开吧,私人恩怨,上门砸场了。

然后,在所有人你在开玩笑的吧的眼神中,女子挥了挥手中的剑,狂暴的风压在大厅中呼啸而过,二楼延伸出来的一个小看台瞬间被剑风击成了爆炸的碎石。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淡笑着看了看瞬间变得死寂了大厅,女子嘴角那勾起的淡笑宛若对愚昧凡人的嘲讽,再不离开的话,记得要小心别被波及到哦。

场面安静了一瞬。

然后在希芙蒂娅满意的目光中,无数的人尖叫着疯狂的向着大门口逃去。

在人们的认知里,敢于向整个五十二区的统治者萨科挑衅的人只有两种,要么是神经病,要么就是真正实力强大的强者。

而眼前这个自信而优雅的女人,无论怎么看都和第一种假设没有任何的相似点,因此明智的人们瞬间就疯狂的逃离了这个很有可能就在十分钟后被两名强者的战斗毁灭的夜总会了。

哈……人类。

所有人都争相逃命的那种丑态,让女子嘴角的淡笑显得有些讥讽的味道。

那随意挥出的魔剑,直接将头顶的天花板上挂着的巨大吊灯击成了粉碎。

易碎的魔法玻璃在破碎的那一刹那,其内封存的能量就引发了一串的爆炸,重重的坠落在大厅中央的灯架上,还不停的闪烁着炽白色的电光,砸场子了!有没有人出来?随意的挥舞着手中的魔剑,不断的破坏着大厅内的一切,配合着那不断爆炸的背景音乐,淡然而笑的站在舞台上的黑发女子竟然美丽得如同幻梦之中走出来的唯美天使。

那略显张狂的话语,由那随意而优雅的语气说出,却是没有一丝的烟火气息,让人根本无法对造成这一切的女子生出任何的怒气来。

因此,当萨科赶到的时候。

看着场中的乱局,他却是少见的没有生气,只是略微有些疑惑的看着舞台上的那道美丽身影,似乎是在思索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这位美丽而强大的敌人了。

呃……这位美丽的小姐,你这是……皱着眉头看着缩在大厅一角瑟瑟发抖的属下们,萨科把目光移到了舞台中央站着的那道身影上,什么情况?我们有过节吗?可能有,可能没有……到底有没有,谁知道呢?淡笑着收起了手中的魔剑,希芙蒂娅耸了耸肩,说道,再说了,我希芙蒂娅找人麻烦还需要理由吗?其实只是看你不顺眼罢了。

萨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来得莫名其妙的善意,自然更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来得莫名其妙的恶意了。

自幼便在大陆上流浪的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往往都是有着一定因由的。

那么……让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奇怪的美丽女人来找他麻烦的原因,又是什么呢?貌似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了吧?呃……等等……萨科猛地想到了一个可能,顿时有些惊讶的问道,你认识萧沐雨?哦……你是说那个渣男啊?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黑发女子淡然而笑,我认识……不过今天来找你的麻烦的原因可是与他无关,真的只是纯粹的看你不顺眼罢了。

小姐你别开玩笑了,萨科抹了抹没有化妆的脸,皱紧了眉头说道,到底我是怎么冒犯了小姐,请你明说吧。

我萨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也知道出来混,有错就要认……这个世界上没有化解不开的恩怨,也没有永远断流的坦桑干河。

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说出来,大家一切化解,萨科说得很有诚意,也很有道理,要知道许多不可挽回的大错,往往源头就出在一件小误会上面。

然而萨科这满是诚意的劝告却让舞台上的女子嘴角的淡笑中的嘲讽意味更浓了,看来不化妆的你,变态程度一点都不高嘛。

瞬间,萨科身后跟随的一众属下脸色大变。

要知道,作为整个枫叶雪的地下王者,萨科这位癖好怪异的九阶强者,平日里最恨的就是那些拿他那喜欢化妆成小丑的癖好说事的家伙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次萨科却一点发怒的迹象都没有,他只是看着舞台上的那道美丽身影,把原本就紧紧皱起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小姐我是在很认真的和你讨论事情,麻烦你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无聊吗?哈……其实我也觉得挺无聊的,希芙蒂娅淡笑着看着大厅中被数十名属下簇拥着的萨科,说道,那么我们就来讨论一下你怎么得罪了我吧。

唔……其实也说不上得罪,我真的只是有些看你不顺眼罢了,随意的耸了耸肩示意自己没有说谎,黑发女子淡然而优雅的浅笑着,不过真要说原因的话……你把萧沐雨那个渣男弄得遍体鳞伤这点,应该就是我看你不爽的最重要原因了。

萧沐雨?萨科皱着眉头问道,小姐你是他什么人?我都说他是渣男了,你说我是他什么人?淡然而优雅的笑着,希芙蒂娅的笑容中却是没有丝毫的芥蒂,我当然是一个被渣男欺骗了感情,然后又被抛弃的可怜女人罢了……当然,你可不要误会我对他还有什么留恋情感之类的,之所以来找你麻烦,其实原因很简单。

我当初可是要发誓要亲手报复这个渣男的啊,可是你这家伙却先我一步就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情……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这家伙竟然没把他弄死?弄个半残是什么意思啊?……无言的揉了揉眉心,萨科尽量努力把皱得越来越紧的眉头抚平,看着希芙蒂娅问道,那么如果我之前真的把萧沐雨先生给弄死了,小姐你还会来找我的麻烦吗?当然要来?怎么不来?希芙蒂娅淡然而优雅的浅笑着,那种随意的语调,如同在说一个毫无质疑的真理,我当初可是发过誓言,要【亲自】干掉这个渣男的……我要做的事情都被你捷足先登了,我为什么不来找你麻烦?…………十分钟后,在无数人或惊恐或担忧或看戏的目光中,那座原本屹立在五十二区的中央,象征着整个枫叶雪最强大的地下皇者势力的华丽建筑,终于在闪耀的能量光华中轰然倒塌,化作了一地残破的废墟。

断壁残垣之间,破碎的尸体与曾经名贵华丽的装饰品散落一地,被零零碎碎的能量火焰点燃,在清冷的夜风中摇曳出了一道道残破的黑烟。

如同宗教末世录上记载的燃烧在人类文明最后毁灭的道路上的火焰一般,让人心头莫名的感到一丝凄凉之感。

在与繁盛的红灯区近在咫尺的贫民窟内,低矮的破旧房屋的暗影中,一道美丽而优雅的身影踏着细碎的月光,漫步而行。

这里是贫民窟,虽然依旧属于五十二区的范围,然而就算是最强大的帝王都无法完全抹去城市内贫民窟的存在,仅仅只是地下王者的萨科自然也不能。

在掌控了枫叶雪地下势力的这么多年里,他也仅仅只是把贫民窟内的其中某几条街发展成了不逊色与枫叶雪繁华地段的繁华街道罢了,对于其他的地带,却是毫无办法。

在这里,道路两旁连路灯都没有,一到了夜晚之后整个贫民窟内疚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之中。

连自己的肚子都填补饱的贫民们自然也不可能使用得起普通的蜡烛,自然也使用不起更昂贵的魔法灯盏了。

然而此时漫步在这黑暗的大街上的这道身影,却是完美的融入了清冷的夜色之中。

那飘逸的乌黑长发在夜风中风舞着,使得她整个人都有了一种奇异的美感,那随风摇摆的风衣下摆,配合着她那清冷美丽的容颜,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恍若是为暗夜而生的一般。

呵……枫叶雪的地下王者,淡然的看了城中的某个方向一眼,希芙蒂娅在身后倒塌的高大建筑轰然巨响声中,美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带嘲弄的淡笑,你竟然会被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家伙弄成那种凄惨的模样?看来这几年里,你是越活越倒退了啊。

什么猫猫狗狗都能和你愉快的玩耍了……呵……我亲爱的沐雨啊,你可别忘了。

我还等着带回你的人头呢。

…………清晨的阳光洒在书房之中,将王者的脸孔照耀着有些明暗不定,嘉文三世静静的阅读着手中的文卷,脸沉似水。

名为拉克丝的少女静静的站在华贵的地毯上,站得笔直的身躯宛若最职业的军人一般,没有丝毫可悲挑剔的地方。

然而那与以往的轻松和开朗的表情有些不太相同的,则是少女那从无畏要塞归来后就一直显得有些阴郁的黯淡的眼神了。

仔细的将文卷上的每一个字都认真的阅读了一遍,嘉文三世沉默着放下了文稿,将目光移到了身躯静候着的情报官身上了,拉克丝……能调查出凶手是谁啊?抱歉陛下,单膝半跪到地上的少女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暂时没有线索,因为根据已得到的情报来推测,整个德邦内都没有符合资料上所说的【美丽、自信、优雅】的强大九阶出现过……其实就算把目标放到整个大陆,却也很难找到符合凶手形象的九阶高手。

所以说,这又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九阶高手了吗?无奈的叹了口气,嘉文三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阴郁了起来,看来我这个侄子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得罪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敌人啊。

拉克丝低头沉默着,一言不发。

算了,你起来吧,看来单膝跪在身前的少女,嘉文三世叹了口气,说道,多发动情报部门留意一下吧,既然对方出手一次了,那么此后不可能就此沉寂下来的。

最好能够弄清楚对方的身份以及背景,现在天权之日就要到了,看热闹的人很多,暗处准备捣乱的家伙似乎也不少啊。

是,陛下。

恭敬的抬起头,少女缓缓的推出了书房。

关上的大门声中,书房内另一位客人看着拉克丝离去的身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离开枫叶雪这么久了,没想到这次回来竟然发现拉克丝这个小丫头似乎有些变了啊。

看着眼前这位受人尊敬的老人,纵然以身为一国之尊的身份,嘉文三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敬之意,其实她之前都很正常的,可是自从盖伦伯爵奇怪消失后,就变得有些颓然了。

那么盖伦为什么消失你们查清楚了吗?老人拿着手中的书卷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诺克萨斯那边也没有任何的动静,卡特琳娜也没有任何的异变,这次盖伦伯爵的突然消失应该与那位小姐没有任何关系才对,嘉文三世叹道,拉克丝肯定是知道什么的,可惜她一直都不肯说。

说不定是这个小丫头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她的哥哥,跑去表白了,然后把盖伦将军吓跑了呢,老人开玩笑道。

无奈的摇了摇头,嘉文三世说道,老爷子你的玩笑还真是越来越恶趣味了。

哈……有什么大不了的嘛,这又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老人爽朗的哈哈大笑着,拉克丝这个小丫头一直都听依赖她哥哥的,再加上她们从小的那种经历,就算有一天她真的爱上了她哥哥我也不会有丝毫惊讶的。

第一百零五章 德国骨科啪——锋利的斧头重重的劈在竖直的立在湖边空地的木柴上,瞬间将其切成了几乎等大了两份薪柴。

盖伦抬头看了看渐渐移上中天的太阳,又瞥了瞥小湖边依旧大门紧闭的木质阁楼,无奈的叹了口气。

伸手把劈碎的薪柴扔到身后,在那里,被劈碎的薪柴已经堆成了一个两米多高的小山了。

右手一招,十数米外的某根木柴飞到了盖伦的手中,然后被他竖直的摆在了身前,铁斧高高举起,然后重重劈下……啪——往后一仍。

如此重复了十几遍后,小湖边的木质阁楼的大门终于被缓缓推开了。

穿着宽松白袍的男人打着哈欠对着已渐中午的朝阳伸了个懒腰,啊……都已经这么晚了啊?对着小湖对面的盖伦挥了挥手,男人揉着眼睛打了个招呼,哟……小轮子,早上好啊。

盖伦额头上的青筋暴跳了一瞬,啪的一声又劈开了一根木柴,现在已经快要正午了!嘛嘛……男孩子那么在意这些干嘛?再说这不还没到正午吗?哈哈哈……毫无羞耻之心的大笑着,白袍男子直接坐到了木质阁楼的外沿走廊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对面认真劈柴的弟子,好奇的问道,话说今天不就是天权之日了吗?作为德邦军队新一代的领军人物,你还不回枫叶雪参加庆典真的好吗?那你好歹也得把解决问题的办法告诉我啊!盖伦怨念无比的重重一劈,由于这次用力过重,那原本还算坚硬的木柴瞬间被强大的力量劈成了碎片,细碎的木渣在空中四处乱飞,不然我怎么回去面对拉克丝?啧啧啧……好大的怨气啊,你似乎很不爽?易哈哈大笑着,恶趣味的看着自己的弟子,问道,难道叫你多在天青山留下来陪我这个老头子几天,你就这么不耐烦吗?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这年头,费尽心力的调教出来的弟子都最后都跟着漂亮妹子跑了,他们也不想想当初要不是他们的老师,他们怎么会有今天啊?装模作样的叹息着,还抹了抹眼角那不存在的泪水,白袍男子的调侃让盖伦原本就有些黑的脸瞬间变得更黑了。

我在跟你讨论很严肃的问题啊!!盖伦吼道,那怒发冲冠的表情简直已经不能更愤怒了。

嘛嘛嘛……别激动别激动,作为我无极剑圣的弟子,要的就是随时随地的保持古今无波的心境、以及那种不为外物所动摇的心态,啧……在这方面,小沐雨就比你做得好多了。

白袍男子大笑着挥了挥手,笑得很灿烂。

你不就是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拉克丝吗?好吧,既然你这么心急的想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么今天,作为一个睿智长者的我、作为一个慈祥老师的我,就来好好开导开导你,教你如何应对这种情况吧。

懒散的伸了个懒腰,易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丝恶趣味的微笑,我们先来梳理一下具体的情况吧。

首先呢,你之所以逃跑了,然后孤零零的一个人跑到我这里来求救……原因其实就是拉克丝对你表白了对吧?盖伦点了点头。

你觉得你不能接受她的爱意,但是你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对你这份的爱意,所以为之苦恼对吧?盖伦继续点头。

那不就得了吗?白袍男子拍手大笑道,其实你的内心已经告诉了你的答案了,你根本不用继续在这里苦恼纠结了啊……跟着自己的本心走吧,那样你是必定能够获得最好的结局的。

我的本心?盖伦疑惑的指了指自己,问道,我的内心已经告诉了我答案?我怎么不知道?哎呀哎呀……真是个不坦率的小孩子,这样子一点都不可爱啊,易苦恼的摇着头,叹息道,其实你的内心已经告诉了你答案了,你是想要接受拉克丝的爱意的对不对?胡……胡说!!哈哈哈……反应这么大,被我说中了对不对?恼羞成怒了对不对啊?哈哈哈……我就说嘛,每一个控兄的妹妹都必定会有一个妹控的哥哥的,果然没错,哈哈哈……指着脸涨得通红的盖伦哈哈大笑着,白袍男子的那种表情如同逮到了同桌上课偷吃零食的小孩子一样调皮。

额头青筋暴跳,盖伦脸黑黑的瞪着自己这位没正形的老师,用几乎算得上是央求的语气说道,老师…………我是真的已经很苦恼了,你就不要拿我寻开心了好不好?什么叫拿你寻开心啊?我这可是很正经的在给你分析情况,坚决不承认自己错误的老师扭过头,哼哼道,既然你还是这么不坦率的不肯承认自己的想法,那么就让我来给你好好剖析一下你的内心吧。

你爱着拉克丝对不对?是,但是这种爱……我就问你爱着拉克丝对不对?易目光炯炯的注视着自己的弟子,一脸我才不管你这种爱是什么兄妹之爱的表情。

呃……是……是……被老师那炯炯有神的目光逼视着,盖伦下意识的没有去反驳。

那不就得了?白袍男子一拍双手大笑道,既然有爱了,那么就算是妹妹也是没有问题的……这句话可是当初一位伟人说过的名言哦,既然你们都互相有爱了,那么乖乖回去准备结婚吧。

这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啊臭小子。

这句话……是哪个名人说的?盖伦疑惑不解的问道,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春日也野悠嘛,当年很有名的一个家伙,不过后来由于某些原因被正史给屏蔽了,你没听过也很正常,易笑着说道,那家伙最后可是和自己的妹妹结婚了的强人哦,正好给你一点参考。

老师……无奈的捂着额头,盖伦有些无力,我们能好好谈吗?这个话题很严肃的好不好?嘛嘛……既然你这么不坦率,那么我也就没办法了,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白袍男人说道,不过还好,不坦率也有不坦率的解决办法……你要听听吗?什么办法?盖伦问道。

在说办法之前,我需要先问你一个问题,易突然收敛了脸上的嬉笑表情,用一种难得的沉稳面孔面对着盖伦,你说……为什么你不肯接受拉克丝呢?看到盖伦又要发飙,白袍男子却是在虚空中轻压右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你先别急着发火,你先把你心里的想法告诉我。

我……盖伦愣了愣,在老师那少有的严肃眼神下,不由自主的深思了起来,我……兄妹之恋是不被世人所认可的啊,这是不伦的。

然后呢?呃……易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质问,瞬间让盖伦的表情僵住了,他有些不太理解自己这位老师的意思。

我是问你……然后呢?淡然的瞥了被质问住的弟子,白袍男子问道道,除了兄妹之恋是不被世人所接受这一点,你还有什么其它的理由来拒绝拉克丝对你的爱意呢?拉克丝,我的这位小弟子,你的妹妹,是那样可爱乖巧善良漂亮的一个小女孩,她身上没有那些贵族女孩大多有的娇贵毛病,也没有普通平民女孩身上惯有的粗鲁无礼,这样一个几乎算得上是完美的人生伴侣,你有什么理由要拒绝她的爱意呢?可是她是我的妹妹啊!假如她不是呢?看着弟子那再次僵住的表情,易忍不住淡淡的笑了起来,其实你也是知道自己的内心的吧?只是你自己一直不敢去面对而已。

如果如果拉克丝对你不那么重要的话,如果她对于你来说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妹妹的话,你会为了她而舍弃诺克萨斯的那位小美女吗?要知道那时的你与卡特琳娜小姐可是已经相恋许久,你们之间的恋情就连我这个几百岁的糟老头子都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得到了,就算你当时直接跟我说你要结婚我也不会有丝毫惊讶的。

可是这样一个深恋了你数十年,痴恋着你那么久、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的好女孩,你却因为妹妹的一次胡闹就舍弃了……这个时候你再说你对拉克丝没有别的感情,你自己会信吗?我的弟子可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混蛋啊。

我……我……盖伦有些怯懦的低着头,这位在战场上以无畏无敌震慑了整个大陆的强大将军少有的显露出了怯态。

白袍男子那淡然的话语如同一柄锋利的尖刀,一刀一刀的把他那一直隐藏在了内心深处不愿去窥视的秘密给彻底的剖析出来,让他已经避无可避了。

沉默了许久,盖伦抬起头来说道,可是我是她的哥哥。

那有什么关系?易无所谓的摊着手,哈哈大笑着,就算是哥哥,只要有爱不就没有问题了吗?不,老师,盖伦这次却面色坚定的摇了摇头,抬头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说道,如果我真的向内心深处那小小的龌龊心理屈服了的话,那对拉克丝是不公平的。

啪——你够了!!恨铁不成钢的一巴掌扇在盖伦的头上,白袍男子有些气急败坏。

什么叫龌龊心理?什么叫对拉克丝不公平?我告诉你,你现在拒绝了她然后投入了另外的女人的怀抱才是对拉克丝最大的不公平!哎……我说你个臭小子,你这么这么死脑筋?等于老子让你在天青山静下心来思考了这么多天,你就思考出了这么一堆大粪理论?你的脑袋就不能稍微转点弯吗?老师,你的心态有些不正常,盖伦摸了摸头,默默的低着头说道,兄妹之间的恋爱是不伦的、是不洁的,是有损于道德的,是……是你个头啊!你给老子闭嘴!!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弟子,白袍男子撸起衣袖站了起来,一脸激动的叫道,接下来我要给你这个小混蛋好好普及一下最基本的道理,告诉你什么才是对的,什么才是错的……你丫给我好好坐下听好了。

瞪着眼睛看着盖伦乖乖走过来坐下,白袍男子说道,我先问你,兄妹之间的恋爱是不伦的这个破理论是谁灌输给你的?这还用灌输吗?这是世人皆知的真理啊,盖伦辩解道,不信老师你想想,整个大陆上有哪个国家的法律是允许兄妹之间结婚的?那你又给我说说,整个瓦罗兰大陆上又有哪个国家的法律不允许兄妹结婚了?白袍男子一句话瞬间又让盖伦闭嘴了。

看吧看吧,你也举不出例子来……得意洋洋的摇着手指,易说道,你之所以会觉得兄妹之间的恋爱是不伦的,那是因为你居住的那个德玛西亚是个恶心的【礼仪之邦】,那个国家的人全都病态的追求什么道德礼仪,所以从小在那里长大的你心里就被灌输了一些错误的思想。

而相比于德玛西亚,诺克萨斯就宽松多了嘛,同样作为瓦罗兰大陆最强的两大帝国之一,诺克萨斯的法律可是明确规定了就算是兄妹,只要有爱了也是可以结婚的,如果你是在诺克萨斯长大的,那么你现在就不会有这么苦恼了。

老师你够了……一脸无奈的捂着头,盖伦说道,虽然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诺克萨斯,但你也用不着这样抹黑它啊……当初卡特琳娜可是跟我说过的,诺克萨斯根本就没有这条法律。

那就没辙喽,白袍男子无奈的摊了摊手,我费尽心力的帮你找台阶下,你这个臭小子却偏偏喜欢自绝后路……你叫我怎么帮你?我……老师,我叫你帮我想办法,是希望你能帮我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不是叫你帮我找借口啊!!哦?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哈哈哈……抱歉抱歉,原来老师误解你的意思了,哈哈哈……易干笑着挠了挠头,心说这可不是我不帮你啊拉克丝,实在是你这个兄长简直比牛还倔啊,我是拿他没辙了。

我们重新讨论一次吧,这次我会好好帮你想想解决办法的,易干笑着说道,以老头子我几百岁的年龄起誓,我这次一定帮你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你既能不伤害到小拉克丝的心,又能继续保持你们两人的兄妹关系,更能轻松的打消她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好吧,我们开始吧。

……算了,看着眼前这个一点都不靠谱的老师,盖伦站起来转身离开了,我觉得我去诺克萨斯找卡特琳娜都比老师你靠谱,这件事情我还是自己解决吧,就不用老师你费心了。

喂喂……臭小子你什么意思?看着盖伦离去的背影,白袍男子有气无力的呻吟道,你是说老头子我老了不中用了吗?已经没有价值所以可以随便抛弃了吗?还是说你有了漂亮的妹子就不要老师了?宁愿冒着被抓住就死定了的危险去敌国找你的小情人,也不愿意理你这个糟老头子老师了吗?天啦……现在的学生怎么都这样啊?一个为了哥哥可以威胁老师,一个为了情人可以抛弃老师,还有一个为了老婆更是连老师打他都敢还手……天啦!现在的小孩都怎么了?现在的学生们都这样没有一点尊师敬道之心了吗?盖伦额头青筋暴跳,脸黑黑的转过身来,老师!哎!在呢,我在呢,兴高采烈的举着手,白袍男子开心的叫道,怎么了?我亲爱的小弟子,你是改变主意了吗?你是打算接受小拉克丝对你的爱意了呢?还是打算继续留在天青山陪我这个孤苦老人一段时间?肯定都是对吧?哈哈哈……我就知道,盖伦你一直都是尊敬着老师的对不对?老师……沉默的看着白袍男子,盖伦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不久前我来的时候,在来的路上遇到索拉卡大人了,她说她在天青山做客了两个月呢。

…………易的微笑瞬间僵在了脸上。

他动作有些僵硬的抹了抹脸,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盖伦,我最亲爱的弟子,你是相信老师我的对不对?我和索拉卡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啊,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的。

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盖伦耸了耸肩,说道,我又不是娑娜师母,怎么知道您老人家和索拉卡大人之间是什么关系呢?我觉得等我回到枫叶雪了,这件事情还是应该告诉娑娜师母,让她老人家自己揣摩为好。

揣摩你个头啊,易直接把鞋子扔了过来,你给我乖乖把嘴闭严实了,你娑娜师母是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跟她说了……就算没事都变成有事了!你要敢到处乱说,我……我……我就跟你断绝师徒关系。

怕什么嘛,娑娜师母那么温柔,她还会打你吗?盖伦耸着肩说道,她肯定会像以前那样,要求你把索拉卡大人从艾欧尼亚接到古月阁一起住的。

啪——易直接把另一只脚上的鞋也扔了过来,滚!滚滚滚!!你个臭小子赶快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老头子的天青山碍眼,看到你就烦!第一百零六章 天权之日长街之上,人来人往。

今天是天权之日,为了庆祝这个德邦最盛大隆重的节日,大街上早已聚满了游街表演的人群、国外观光旅游的游客、本地推着各种小吃售卖的平民,还有许许多多衣着华丽的贵族。

而在这个喜庆的节日里,就算是平日里最自矜身份的贵族们,也大多放下了平日的身段,和大街上普通的平民们融入了一起。

萧沐雨和蛮王夫妻行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之上,穿过了接踵而过的拥挤人群,三人身侧却似乎有着某种无形的力量,让大多数的人都无法挤到他们身侧数寸。

看着大街上这幅热火朝天的热闹景象,蛮王有些惊叹,啧啧啧……这么热闹啊?不愧是大陆上久负盛名的大庆典狂欢节日啊,竟然吸引了这么多的游客来观光。

走在他身边的艾希轻笑着解释道,其实不止是国外的游客,这里还有许多德邦本土的居民呢,要知道在德邦,嘉文皇族的威望可是一直都很高的。

要是什么时候我们弗雷尔卓德也能这么热闹就好了。

蛮王嘿嘿笑道。

呵呵……三妹的能力你还不清楚吗?要不了多久,肯定会有这么一天的。

艾希轻笑着说道。

而就在三人穿过这热闹的大街,向着德邦的皇族城堡进发的时候,在枫叶雪这个已经被热闹与喜庆所笼罩了的城市里,某些隐藏在暗处发酵了许久的东西,终于缓缓伸出了自己最尖利的獠牙。

…………在城市中央的皇族城堡之中,此时已经陷入了有条不紊的忙碌之中。

来来往往的女仆们在各自女仆长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布置着城堡前方的小广场,等到数个小时后,这里将会成为德邦皇族宴请各大国家以及势力使者的宴会主场。

所以负责这个宴会准备工作的她们,必定要在天黑下来之前将一切完美的布置下来,为这些前来枫叶雪观礼的使者们献上最完善的体验,不至于使德邦作为大陆顶尖强国的颜面丢光。

城堡之中,在作为国王的嘉文三世正在书房里准备接下来的阅兵式的时候,名为赵信的老人正带着和善的微笑,从皇帝的书房之中走了出来。

在德邦,这是一个活着的传奇。

为了德邦奔走战斗了一生的他,在整个国内的威望甚至已经超越了现在的国王嘉文三世。

这个自诺克萨斯那残酷的贵族角斗场的血腥杀戮中走出来的强大战士,在近百年的时间里用自己的行动为他赢得了整个国家的尊重。

德邦的军神!这四个字,如今在德邦内部,已经不仅仅只是一种尊重了,在民间,这样的四个字甚至已经逐步蜕变成了一种信仰。

德邦的民众们景仰着这位四百多岁的老人,相信只要他还在世一天,无论敌人的力量有多强大,德邦都将永远的站在瓦罗兰大陆的顶峰。

所以虽然如今已经四百多岁高龄的军神早已卸下了所有的权力与职责,安心在费城养老,然而就算是在整个德邦的贵族圈内,也没有任何的大贵族敢对这位卑贱的奴隶出身的老人露出丝毫的不敬。

当然,作为一名强大的九阶高手,赵信虽然无法做到像圣域强者那样可永葆青春的程度,但今年已经四百多岁高龄的军神老爷子若单从外貌上来看的话,其实也就和一个普通的中年人没有多少区别。

走过了城堡的拐角,来到有着美丽的喷水池边缘的小花园中的赵信,惊讶的发现了前方那道微笑着等待他的身影。

尊敬的弯腰行了一个贵族礼,赤木那张英俊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带着友善而阳光的微笑,军神老爷子,中午好啊。

哦?是赤木啊,呵呵……怎么?今天来找我这个老头子,是有什么事吗?赵信露出一个爽朗的微笑,对于这位彬彬有礼、像一个多情的艺术家更胜于像一名成熟的帝王的二王子,赵信一向是没有多少恶感的。

呵呵……前不久军神老爷子不是托我调查一件事情吗?嘴角微微勾起,赤木露出一个充满了魅力的迷人微笑,幸不辱命,如今我已经大致查清了呢。

哦?赵信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要知道当初在费城的他在听闻了天心城被不知名的强者屠灭的消息之后,就曾经来信询问过嘉文三世。

然而嘉文三世的回应却是非常赖人寻味,以德邦情报局冠绝大陆的情报调查能力,竟然连凶手的一丝线索都查不到?那时的他就大致知道嘉文三世这边应该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了。

当然,作为整个德邦半个守护神的军神老爷子其实并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萧沐雨正在去恕瑞玛沙漠的路上,而作为皇帝的嘉文三世出于各方面原因的考虑,并没有把这一切告诉这位耿直的老头。

因为他并没有劝服这位老爷子别去找那位强大的冬拥之主的麻烦的把握,而且就算他能把一切都分析清楚,也成功打消了老爷子去找萧沐雨麻烦的可能。

但是知道了罪魁祸首就是诺克萨斯的军神估计十有八九得发飙,要知道最近十几年来,由于诺克萨斯几位御国大将军的集体消失,德邦在东线战场上的压力大减,两个大陆强国之间已经很少像十几年前那样三天两头的就爆发一场大冲突了。

现在的这种和平,是两个国家的领袖都乐于见到的,同时也是两个国家的掌控者小心克制约束下的结果。

但是假如让这位脾气火爆的老爷子知道了这一切,他十有八九要一怒之下重新出山。

而以老爷子在整个德邦的号召力,为了给天心城被诺克萨斯杀害了四十多万无辜平民报仇,到时候两个好不容易才和平了十多年的国家之间,必定又是一场难以轻松结束的大战。

这样没有丝毫利益的战争,是一心求稳的嘉文三世不愿见到的。

所以他封锁了一切关于天心城的消息,几乎不让任何人知道当初在那个被从地图上抹去的城市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在国王那里碰壁之后的军神却是没有放弃,他往枫叶雪写了许多的信,动用自己的影响力向许许多多的大贵族询问了这个事态的具体过程,当然在嘉文三世有意识的封锁下,军神老爷子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原本这么久了都没有什么音讯,赵信都差不多快要放弃了,他却是没有想到,当初不怎么被他看好的二王子赤木竟然真的把一切调查清楚了?一时间心头满是惊讶。

特别是当他拿到那里赤木递给他的那份详细的调查结果之后,心头更是被浓浓的疑惑给填满了。

这……疑惑的看着微笑着的赤木,赵信忍不住问道,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么详尽的资料的?咳……原本彬彬有礼的微笑着的赤木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那个……其实我跟情报局的劳拉小姐关系不错,这是她前几天偷偷告诉我的。

脸上露出了一个了然的微笑,赵信拍了拍赤木的肩膀,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小子啊……哈哈……你小子果然没有白长了这么一张英俊的俊脸啊,有前途有前途,不愧是我们枫叶雪最帅的年轻贵族之一啊。

呃……咳咳……那个……呃……被赵信打趣,赤木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窘迫了,不过他还是勉强的开口说道,老爷子,我能求你帮个忙吗?哦,原来帮我做事是有目的的啊?似笑非笑的看着赤木,赶在赤木被窘迫得逃走之前,赵信一挥大手,爽朗的笑道,不过我老赵最是恩怨分明了,你帮我做事拿点报酬也是应该的,不然别人还说我老赵吝啬……说吧,你小子有什么要求?呃……那个……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城堡顶部的皇帝书房,赤木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明年想去艾欧西亚的祭师学院学习那里的祭祀音乐,可是我都求了好多遍了,但是父皇他就是不答应……老爷子你晚上的时候,能帮我劝劝我父皇吗?哦,这件事情?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赵信爽朗一笑,拍着赤木的肩膀笑道,多大点事啊?我帮你解决了……不过话说你个臭小子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喜欢音乐啊?你学了这么多年的音乐,不腻味吗?呃呵呵…………一时间,赤木却只是尴尬的笑着,找不到话说了。

好吧……我先走了,正好趁现在庆典还没有开始,我去找这位新任的冬拥之主聊聊,赵信拍着赤木的肩膀,笑着离开了,你的事情晚上我会跟你老爸说的,别担心了。

而站在原地目送赵信远远的离开后,原本尴尬的笑着的赤木却渐渐挺直了腰杆,那之前窘迫的表情也变得从容不迫了起来,微微勾起的嘴角,拉出一道充满了自信魅力的迷人微笑。

抬头看了看父亲的书房,这位彬彬有礼的英俊王子脸上的笑容十分的迷人,呵……萧沐雨先生,虽然计划出了点差错,你最终还是没能站到我这边,但实力强大如你也还是能够为我的计划作出一些贡献的嘛。

老爷子就暂时交给你牵制了哦,微笑着转身走进了城堡阴影中的王子,缓缓的拉开了一场属于他一个人的大幕,而我这边嘛,肯定不会辜负你的努力,为大家都献上最美丽精彩的一出大戏的。

…………人流拥挤的广场上,无数的白鸽夹杂在人群之中,咕咕的叫着。

这些在这里生活了好几代的鸟儿已经熟悉了自己的这些长着两条腿的邻居,并不会像它们野外的近亲们一般害怕恐惧着人类,不过如同某个魔术师那样,被许多的白鸽环绕着的情况却始终是少数。

崔斯特面色无奈的站在广场上的某个喷水池边,对于这些站在他头上、肩膀上、小摊上的白鸽们,他已经连驱赶的欲望都没有了。

这群总是喜欢捣蛋的鸟儿,在他摆摊表演魔术的这段时间内,每天都要来骚扰他好几次。

被无数的白鸽簇拥着的魔术师几乎已经成为了这段时间以来广场上的一个特色了。

我说,我现在得干活开工了,你们能不能暂时让让?无奈的看着把他围在中央,让他与外界来往流动的人群几乎完全分隔开来的鸽群,崔斯特努力的沟通着,今天是天权之日,生意肯定会很好的,你们就饶了我这天了好不好?大不了明天你们一天都缠着我都行啊。

而在鸽群外,许许多多路过的人则把好奇的目光放在了这个被上百只白鸽围在了中间的奇怪魔术师,眼中满是好奇。

不过很显然,崔斯特的劝导一点用都没有起到,鸽群们依旧悠闲的簇拥着他,站在他肩膀上的那只白鸽还矜持的伸了伸爪子,站在他的肩膀上摆了个不错的造型。

……无语的看着身边这群无赖一般的动物,崔斯特说道,喂喂!你们别这样啊……你们再这样,我可生气了啊!哗哗哗——无数翅膀拍打的声音中,在崔斯特囧然无比的眼神中,这数百只围绕着他的鸽子竟然全部都哗哗哗的拍打着翅膀飞走了,瞬间,他周围的场地就空了出来。

呃……我说的话什么时候这么有用了?一脸难以置信的瞪着这些乖乖听话飞走的白鸽,崔斯特的脸上满是好奇。

一道轻笑着响起的声音解答了他得意疑惑。

呵……因为恶魔是被所有的智慧生物都厌恶着的存在,所以恶魔出行的时候,大多数的动物都会选择避退。

从人群之中走出的那道身影,美丽而优雅,黑色的长发如瀑般垂下,那清冷而绝美的容颜上,此时正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静静的注视着他。

我都出来了,它们还敢留在这里吗?嗯?那么这位小姐,你是……看到这张没有丝毫印象的美丽脸孔,结合着对方那淡然随和的声音,崔斯特的心头莫名的闪过不祥的预感。

魔族之主,希芙蒂娅,黑发女子淡然一笑,右手轻轻一甩,直接从手心之中甩出了一柄造型怪异的魔剑,当然,是曾经的。

长剑斜指,杀意盈空。

那一刻,清冷的杀意在空气中弥漫,整个广场上的鸽群都如同受惊了一般,全都惊恐不安的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那在数秒之间整齐的飞上高空的庞大鸽群,站在广场之上抬头看来竟然宛若一朵巨大的白色云彩一般,竟然在短时间内遮蔽了些许的太阳。

漫天掉落的洁白色羽毛中,漫步其间的黑发女子,身上那种优雅而淡然的洒脱美感,竟然让她整个人都如同在云间漫步的女神一般,有着某种致命的吸引力。

崔斯特先生是吧?我是来杀你的哦。

淡然微笑的表情中,吐露的却是世间最深沉的恶意,然而就算是被这份恶意首当其冲的笼罩着的崔斯特,竟然也很难对眼前这道美丽而优雅的身影生出丝毫的厌恶感。

所以啊,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赶快逃命吧。

…………漆黑的双瞳,微微收缩。

萧沐雨面色漠然的看着前方大街上站着的那个中年男人,原本前行的脚步缓缓的顿住了。

在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人流之中,那个静静的站在大街中央微笑着的中年男人就如同一块不会被世间的规矩所改变的顽石,哪怕身体被无数的水流冲刷,他却始终能静静的矗立在自己该站的地方,不会有丝毫的动摇。

德邦军神,赵信。

空气中,弥漫着的是某种萧沐雨所熟悉的气息,那道微笑着站在前方的老人,明显不是来找他聊天的。

破败的战剑,自斗篷之下缓缓探出,萧沐雨面色冰冷的注视着前方的军神,冷冷的问道,军神大人拦住我的去路,是有什么事吗?呵呵……两个问题,微微竖起两根手指,赵信笑了起来,请允许问完这两个问题,再来回答你这个问题吧。

……沉默之中,萧沐雨淡漠的开口了,你问吧。

第一问题,你就是冬拥之森新的魔兽之主萧沐雨吗?萧沐雨面色冷漠的点了点头。

第二个问题,天心城的四十多万无辜平民都是你杀的吗?没错。

呵……我的问题问好了,站在长街之上,赵信笑了起来,这次该我回答你的问题了。

锋利的长枪,在他的手中缓缓浮现,强大的气息,如风暴般席卷整条长街,瞬间将无数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楚情况的路人挤到了道路两侧。

站在长街的这端,注视着已经瞬间空掉的长街另一头的萧沐雨,赵信笑得很开心,冬拥之森的魔兽们似乎已经忘了当初我们的协议了?呵……年轻的王者,看来你需要一些来自年长者的指导啊。

第一百零七章 清场鲜血,滴答滴答的落下。

几滴沿着剑身的弧度掉入了剑柄与剑刃连接处张开的那只血瞳中时,无声无息的被嘲讽的眯起的血色瞳孔吸收了。

瞬间变得死寂的广场之上,希芙蒂娅右手迎着天穹之上的烈日高举着崔斯特的人头,嘴角的微笑却依旧优雅而淡然。

垂落身侧的左手,被冰冷的锁链将她与被她左手所握住的魔剑连接在了一起,映照着夏日炽烈的阳光,魔剑闪烁着亮光的剑身上正滴答滴答的滴落着粘稠温热的鲜血。

仰头注视着被自己高举起来的人头,崔斯特那双无神灰暗的瞳孔中满是惊讶与疑惑。

这位杀手佣兵出身的九阶高手似乎直到在临死前的那一秒,依旧在疑惑,为什么他的死亡来着如此之快?来得如此的令人措手不及?当魔帝抽出了冰冷魔剑的那一刹那,在血与火的战场上拼搏了多年并且活下来所养成的敏锐直觉,给了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威胁感。

再不走,会死。

他的内心这样告诉着自己,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用最快的速度遁离而去。

那几乎闪耀的整个广场的耀眼金光其实只是他迷惑敌人的手法,暗地里他早已化作了无数的残影向四面八方逃去。

然而那把轻描淡写的刺入了金光之中的魔剑,却在眨眼间破碎了一切的虚影,轻松的就割断了他的头颅,抹去了他所有的生机。

九阶高手,瞬间秒杀。

淡笑着瞥了瞥广场四周还没有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的围观民众,希芙蒂娅随手把崔斯特的头颅扔到了一边,右手一拉,收回了手中的长剑,径直的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而直到希芙蒂娅彻底消失了之后,这处喷水池边才爆发了一阵惊恐无比的尖叫声。

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在广场的某个阴暗角落中,几乎缩成了一团的婕拉将全身都隐藏在了宽大的斗篷之中,恐惧无比的看着数百米外的杀戮,忍不住瑟瑟发抖,开始了!开始了!她开始清场了!她终于要对陛下动手了!直到希芙蒂娅已经远远的消失在了广场上那拥挤的人群中时,这个红发的女子才勉强的抱着依旧因恐惧而不断颤抖的肩膀,连爬带滚的向城市中的某个方向跑去,不行,我得通知陛下,我得通知陛下!要是再不通知陛下,让陛下知道她复活了……她一定会伤害陛下的。

哦?你就这么跑去找你的陛下,你不怕他责怪你了吗?空气中传来的清雅淡笑声,让婕拉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面色恐惧的缓缓扭过头,不出意料的看到了背靠着墙壁立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黑发女子。

此时,对方正用一种充满了胜利者戏耍猎物的恶趣味的眼神注视着她,那种就算是嘲弄恶趣味也充满了优雅的姿态,是她曾经向往了许久都无法拥有的气度。

你……你你你你……颤抖的手指指着希芙蒂娅,婕拉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呵呵……就像你了解我一样,我自然也了解你啊,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希芙蒂娅淡笑道,毕竟我们曾经可是共同渡过了几万年岁月的王者与下属。

魇魅鬼藤,你知道我在利用完这几个人类之后,肯定会抹销他们的存在然后再去对付萧沐雨,所以你躲在这里监视最容易被我选择作为第一个下手对象的家伙,借以达到监视我什么时候对你的陛下下手的目的。

那么我自然也可能通过对这个家伙出手的同时,悄悄的在四处搜索有可能存在的目标啊……淡然而笑的黑发女子,优雅而淡然,如同一位最杰出的女王在向着自己愚笨的属下轻笑着讲解着自己的计划,不过你这样做真的好吗?你就这样跑到你的陛下面前……你不怕他惩罚你吗?要知道,那座雪山除了对我这种恶魔有排斥力,对于其它的生物来说其实就跟一座普通的雪山没有区别,当初你的陛下交代了你好好的在那里守护他那位挚爱……但是你现在却一个人跑到了几千里外的城市来找他,反而把他当初交予你的责任忘了,你不怕他惩罚你吗?我……我……明亮的眸子四处游移着,婕拉有些底气不足的叫道,我是为了陛下的安全才来找他的,你这个家伙复活了可是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的紧急事态,我一定得第一时间通知陛下……陛下他是不会怪我的。

呵……当初你刚夺取了这位红头发的小姑娘的肉体时,你可是对我的复活完全不清楚的啊,希芙蒂娅淡笑道,你其实只不过是终于拥有了人类的肉体,可以近距离的接触你那位朝思暮想的皇帝陛下了,所以忍不住内心的感召跑来枫叶雪见他罢了,何必找这么多的借口呢?再说了,以那个家伙的智商,你觉得就凭你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话也能瞒得过他?哈哈……别忘了,那家伙现在的性格到底是冷漠无情到了什么程度。

你这个把他的挚爱扔到那个无人看管的大雪山的行为一旦被他知道了,他要是不发火我都觉得奇怪了。

你……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要杀就杀,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了,婕拉握紧了双头,哑口无言的叫道,我是不会背叛陛下的!啧啧啧……我杀你干什么啊?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几万年的老朋友了,虽然你背叛了我,但我对你还有有一些情义的,我才不会像那个渣男一样无情自私呢,淡笑着说着连她自己也不相信的话,希芙蒂娅说道,我不过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来提醒一下你,做事之前一定要想清楚哦!你就这么什么准备也没有的送上门去,你那位日思夜想的魔帝陛下可不见得会有多喜悦啊。

看着在空气中渐渐淡去的身影,婕拉忍不住抱紧了双臂,拼命的对着前方的空气大叫道,我才不会听你的蛊惑!你死心吧!希芙蒂娅!然而,在女子心头的某个角落,随着希芙蒂娅那淡笑着的讲解,某些名为畏惧的情绪还是悄悄滋生了起来,之前好不容易才坚定下来想要立刻去通知萧沐雨的念头,如今也再次变得有些摇摆不定起来。

…………呵呵……魇魅鬼藤啊魇魅鬼藤,你永远都是这么好骗啊,淡然而优雅的穿过了人流拥挤的街巷中的黑发女子,嘴角勾起的微笑迷人而摄魂,我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起码就能拖延你去通知那个渣男几个小时的时间……你为什么这么好骗呢?白皙的右手,轻轻的拍在了身前矮矮的像是一个孩童般高大的约德尔肩膀头上,希芙蒂娅淡笑着打了个招呼,哟……维迦大人在这里等谁吗?下意识的瞬间闪现到了数米开外,维迦惊疑不定的注视着眼前这个淡然而优雅的浅笑着的美丽女子,右手中的法杖忍不住握紧了,这位小姐,你是……哎……我说你们怎么都喜欢问这个问题啊?维迦下意识的问询,让希芙蒂娅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崔斯特是这样,现在连你也是这样……难道你们【孥铁冬藏】连最基本的绅士礼节都不懂吗?哪有第一次见面就问淑女名字的?摊了摊手,希芙蒂娅的表情很诚恳,我们可以讨论一些别的东西啊……比如你们在冬拥之森的秘密行动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失败的事情。

你……是你!维迦的瞳孔瞬间收缩,之前追杀婕拉、打伤奥拉夫的那个人就是你?哦?被看出来了?你怎么看出来的?被识破了身份,希芙蒂娅的脸上也有一丝的惊讶。

果然是你!猜想得到了证实的维迦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之前奥拉夫说婕拉的计划失败,现在正被萧沐雨追杀的时候我就有些怀疑了。

因为据情报来看,这段时间萧沐雨的的确确都是一直留在枫叶雪内部的,如果他知道了我们的计划,那么第一个遭到他报复的必定是距离它最近的我们三个……然而我们三个与他却一直相安无事,但是前去冬拥之森执行任务的婕拉却莫名其妙的计划失败,还被人追杀。

那个时候我就怀疑所谓追杀婕拉的萧沐雨其实根本不是萧沐雨本人,应该是他离开前留在冬拥之森保护他妻子的某个朋友或手下,所以计划被撞破的婕拉才被一路的从冬拥之森追杀到了枫叶雪。

其中最明显的证据,就是当奥拉夫和婕拉在那个无人的小巷内被【萧沐雨】殴打的同时,在数十里外的白沙公馆中萧沐雨才刚刚离开公馆大门……面色阴郁的注视着眼前的黑色长发女子,维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尖锐而诡异,所以你就是那个追杀婕拉的家伙的本体。

嚯嚯,真是精彩的分析,啪啪啪的鼓着掌,希芙蒂娅淡笑着夸奖道,不愧是【孥铁冬藏】的老大呢,什么都瞒不过你。

论起聪明的程度你其实不比萧沐雨那个渣男差啊……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却是猜错了。

我可不是萧沐雨那家伙留下来报复他妻子的后手,相反,我之前可是一直都站在你们这一边的,优雅的浅笑着,希芙蒂娅的声音很清脆很悦耳,要不是我提供了资料,你们还有那个二王子会知道萧沐雨这个家伙最致命的弱点吗?!!饶是心智如铁,维迦还是忍不住又一瞬间的失神,你……你说那个资料情报是你提供的?没错哦,所以我之前其实一直都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维迦敏锐的捕捉到了女子话语中的漏洞,你是说【之前】?那么现在呢?联想到这个女人对待奥拉夫和婕拉的态度,虽然对于这之间发生的事情不甚清楚,但维迦的心头还是忍不住一沉,闪过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呵呵……现在当然不是了,理所当然的轻笑着,希芙蒂娅淡笑道,其实这也怪我,我竟然没有料到萧沐雨那个渣男竟然把魇魅鬼藤留下来保护他的妻子了,害得你们那位派出去的小姑娘不幸身亡,导致计划失败,害得我现在也不得不站到幕前,亲自对那个渣男复仇了呢。

婕拉……身亡?维迦的瞳孔瞬间张得极大,声音都变调了,那么不久前奥拉夫见到的那个人又是谁?当然是魇魅鬼藤啦,希芙蒂娅笑得很开心、很优雅,只不过这个一直都介于魔兽与植物之间的大笨蛋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舍弃自己近乎不死的身体,去夺取那位小姑娘属于人类脆弱的躯体罢了……你们见到的可不是你们曾经的那个同伴了,那是当年跟随了我好多年的好伙伴魇魅鬼藤哦。

你……正准备继续发问的维迦脸色猛地一变,因为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整个世界似乎都显得有些怪异,那大街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竟然来来回回的都是那么几个人的面孔?而且逐渐变得粘稠的空气,也已经开始无声无息的束缚住了他的行动。

呵呵……终于发现了吗?果然没有真正领悟规则之力的九阶,在面对这种直接来自于上层精神维度的力量时,几乎没有多少还手之力啊。

在前方那道优雅而美丽的身影的浅笑之中,维迦眼中的世界都如同被面团一般搅拌成了奇奇怪怪的模样。

整个世界之中,唯一还保持着原样的事物,只有被不知从何处伸出的锁链锁住了四肢无法动弹的维迦,以及他身前优雅柔和的浅笑着的女子了。

你……为什么要对付我们?联想着女子最开始说的那句话,维迦声音沙哑的问道,崔斯特呢?他现在怎么样?那个落魄的魔术师吗?死了哦,像是太讨论隔壁家养了没几天的宠物狗突然病发了一样,希芙蒂娅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讶异,那种视自己的同伴生死如无物的态度,莫名的让维迦的眼睛红了起来,至于我为什么要杀你们嘛?其实很简单。

轻轻竖起一根手指,希芙蒂娅淡笑着摇了摇,红唇轻启,吐出一句玩笑一般的答案,你们知道得太多了。

语毕,鲜血喷溅。

淡笑着看着前方街道口站着的那道矮小身影莫名其妙的分裂成了大大小小的无数块,希芙蒂娅一点作为凶手的自觉都没有,用手指微微拢了拢鬓角散落的长发,优雅的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我要杀的萧沐雨,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如果连你们这些杂鱼一般的家伙都能掌控他的弱点,那么所谓的最强不就是一个笑话吗?那样的家伙,杀起来也不会有丝毫快感啊。

谁叫你们自己不争气,非得我出手的?妾身既然亲自出手了,那么自然就得杀敌最强且无敌的萧沐雨,才能洗刷当年他加诸于我身上的一切耻辱啊。

…………被暴风般席卷而空的长街之上,空气中满溢着冰冷的杀机。

漠然的注视着前方那道曾经震慑了一个时代的身影,萧沐雨缓缓的抽出了破败的战剑。

在战局即将开端的那一瞬间,作为拥有着相当自觉的瓦罗兰大路居民们全都消失在了这条长街之上。

毕竟生活在一个充满了强大职业者的世界里,很多时候走在大街上都能莫名其妙的见到两个可以摧山崩城的变态打架,那样的战斗作为普通人的他们只要不小心卷进去,结局毫无疑问的就是一个死。

所以对于这些高阶强者大开战,瓦罗兰大陆的居民们有着无限的自觉和应对经验。

在看到两人那明显不同于常人的气势之后,仅仅只是数十秒的时间,原本人流拥挤的一条大街瞬间空荡荡的连一个人都没有了。

和萧沐雨同行的蛮王夫妻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局势后,忍不住插了进来,喂,那个军神老爷子,你虽然是德邦的军神,但我们弗雷尔卓德可也不是好欺负的……你莫名其妙的就想跟我兄弟动手?这就是你们德邦的待客之道吗?拦在萧沐雨身前的蛮王瞪着长街另一侧的赵信,大咧咧的叫道,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冤仇,好歹也划下道来啊,我们弗雷尔卓德虽然是小国,但也不是随便让人欺负的。

呵……蛮王泰达米尔,你们北地出了一个圣阶就真当自己无敌了吗?赵信看着眼前这个胡搅蛮缠的家伙,忍不住有些失笑,什么情况都搞不懂你就跑出来把事情揽到身上,原来北地都尽产你这种头脑简单的家伙啊?喂喂!什么叫头脑简单啊?我警告你,我蛮三刀脾气可是很火爆的,惹毛了我,就算你是老头我也照揍不误的,赵信的语气让蛮王有些不爽,你丫别倚老卖老啊。

第一百零八章 分隔的镜面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这个浑人赵信也是有些无奈,我来找这个萧沐雨先生可是事出有因的,这件事情关系到我们德邦四十多万无辜民众的生死仇怨……弗雷尔卓德若是不想引起两国间的战争的话,蛮王先生和艾希小姐最好不要插手这件事。

右手在蛮王的肩头拍了拍,萧沐雨面色冷漠的说道,蛮大哥,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没事的。

嗯?到底是怎么回事?皱着眉头看着萧沐雨,蛮王也收起了脸上的嬉笑,他说的什么四十万无辜民众的生死仇怨是怎么回事?啊……没什么,不过是不小心屠了德邦的一个省城罢了,轻描淡写的说着可怕的事情,萧沐雨冷冷的说道,蛮大哥你不用担心,就凭他一个人还奈何不了我的。

四十万人?!这个可怕的数字瞬间把蛮王吓了一跳,你这家伙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你你你你你……你忘了当初你答应你师父的事了?…………沉默着抽出破败的战剑,萧沐雨冷冷的说道,立下的誓言,不敢或忘……我的剑,就是你的剑。

冰冷的气息,在长街之上蔓延开来。

原本是盛夏时节的枫叶雪,此时竟然飘起了朵朵黑色的雪花。

【黑冰幻剑】……小雨子你。

看到这长街四周缓缓飘落的朵朵黑色雪花,蛮王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张了张嘴,他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直接走到萧沐雨的身后,拖着已经准备动手的妻子头也不回的远去了。

呵……无关人士已经全部离场,这下子就是我们两个人好好聊聊的时候了。

赵信看着蛮王夫妻离去的背影,转过身来对着萧沐雨呵呵笑道。

聊聊?是啊……聊聊,面色冷漠的踏出冷漠的步伐,萧沐雨一步一步的走上的湛蓝色的天空,让我们来聊聊假如我杀了你,德邦会有什么反应吧。

哈……狂妄的小子,看着萧沐雨自觉的走上天空,赵信忍不住失笑了起来,老夫可是征战沙场近百年不败的老头子了,你觉得以你这不满三十岁的年龄学到的武技,能够打败我吗?自长街之上缓缓飘起,跟随着萧沐雨一起消失在了头顶的云层之上的赵信轻笑了起来,不过看在你这么自觉的开辟新的战场避免波及枫叶雪的情分上,等我教训完你这个狂妄的臭小子后,如果你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我也可以不追究你屠杀我德邦平民的事情的。

…………被丈夫拖着离开了战场的艾希穿过了大街小巷、以及无数拥挤的人流,直到来到了皇族城堡不远处的某条街道上时,这位一直都很温柔很和善的女子这才甩脱了丈夫的手。

艾希沉默的看着自己的丈夫,神色间满是浓浓的失望,你竟然把小雨一个人扔到那里面对德邦的军神?亲爱的,你还是那个曾经无所畏惧的蛮族勇士吗?苦笑着看着悲伤失望的妻子,蛮王伸手拉住了转身想回去帮忙的艾希,无奈的解释道,老婆你听我说啊,我是有理由的。

…………好吧,你说吧,和丈夫沉默着对视了数秒,艾希这才轻轻的甩开了蛮王的右手,淡淡的说道,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你放弃了曾经无所畏惧的勇敢,在面对着德邦的军神时把自己的好朋友给抛弃了呢?唉哟我的好老婆,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啊?被艾希那种失望而悲伤的眼神看着,明明妻子的语气中一点激烈的情绪都没有,但正是这种淡淡的失望却让蛮王更是手足无措起来,我真的是有理由的,你听我好好给你说嘛。

首先,你觉得小雨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蛮王问道。

小雨他吗?艾希沉默着抬起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初在冬拥之森第一次见面时,那个阳光而友善的平和少年,虽然现在的情况有些特殊,但我却始终相信小雨一直都是当年在冬拥之森内那个温柔而阳光的笑着的善良少年。

所谓屠杀了一个城市四十多万无辜平民的这种事情,是无论如何都很难和他扯上关系的。

嘛……这不就结了?无辜的一摊手,蛮王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那个他屠杀了四十多万无辜平民的事情要么是假的,要么就是事出有因……总之无论怎么,那个军神赵信最后都是无法奈何小雨的。

而且这位德邦军神的实力虽强大,但比起小雨来说肯定是不够看的,小雨是什么实力你我又不是不知道,蛮王说道,可是面对这个完全威胁不到他的德邦军神,他却连【黑冰幻剑】这种作为大杀器的固有结界都展开了……你觉得这代表了什么?小雨他……在防备什么?不对……艾希摇了摇头,推翻了自己最初的猜想,他应该是在诱惑着什么……莫非在枫叶雪内,小雨他有什么强大的敌人隐藏在暗处吗?所以他才打算借这场战斗把对方引出来?十有八九就是这样,蛮王耸了耸肩,说道,所以我才把你拉出来,既然小雨是在布陷阱,那么我们就不要去给他捣乱了。

而且现在在局势未明的情况下,我们一旦和德邦的军神发生正面冲突的话,无论最后小雨子是否能够把那件屠杀平民的事情讲清楚,我们弗雷尔卓德与德邦的关系都将下降到一个冰点。

这可不是一件能够让人开心的事情啊。

好吧,我接受你的解释了,淡淡的瞥了丈夫一眼,艾希直接越过了他走向了高大的德邦皇族城堡,不过你竟然这么聪明实在是让我有些受打击,所以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请不要和我说话……我不和比我聪明的人说话。

喂喂……老婆,别这样……可怜兮兮的跟了上去,蛮王一脸的无辜,别这样啊!我有不是故意要抢你风头的,大不了……大不了……大不了下次我还像以前那样,装得傻一点,把风光都让给你好了。

免了,我这个蠢蠢的笨女人可消受不起。

嘿嘿……老婆没事的,有我这么威猛的丈夫你刚开始的确是可能有些消受不起,不过等以后习惯了其实就好了。

亦步亦趋的紧随着艾希的脚步,蛮王恬着脸赔笑道。

噗……你要死了啊?艾希瞬间绷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使劲的敲了丈夫的头一下,这位来自北地部落的公主有些无奈,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你就开这种恶俗的玩笑……蛮三刀,你够了啊!嘿嘿……老婆说够了我就够了,猥琐的挤了挤眼睛,蛮王那含义甚深的猥琐调笑直接让艾希无语了,毕竟把老婆大人伺候舒服了一直都是我的职责嘛。

………………巨大而开阔的议事大厅内,无数衣着得体的贵族官员们正三五成群的聚集在各自的小圈子内,轻松的讨论着各自的近况。

有的正心情愉悦的炫耀着自己前不久刚从班德尔城买到的精致炼金机器,大致的讲述了这个所谓的先进机器有着怎么的特点和能力后,其主人往往会在收获一地的羡慕与恭维后矜持的表示着自己的谦虚。

也有的自外地赶来的领主们向朋友倾诉着自己的苦恼,比如领地内平民内越来越难管理啦,税收也越来越低啦、今年肯定要被陛下责怪啦之类的事情。

在这个十年一次的天权之日里,整个德邦内有九成九的贵族几乎都聚集在了这个平日里嘉文三世用来和群臣官员们讨论政事的大厅之中。

因为按照德邦以往的惯例,在天权之日的这一天里,被召集来到的各地领主们都会带着各自领地内十年间的治理发展情况,以书面的形势呈送给作为皇帝的嘉文三世看,然后皇帝则根据贵族们各自领地内的治理情况选择给予奖励或是处罚。

当然,那些繁复的书面文件其实早在数十日前贵族们纷纷来到枫叶雪前,就已经靠信使提前呈递给了作为皇帝的嘉文三世观看,毕竟偌大的一个德邦西亚,光是颁布所有贵族领主们的奖励或是惩罚起码就需要数天的时间。

所有一般在这个仪式上,真正被提名的往往都是那些做得特别出色亦或是治理得异常差劲的贵族,大多数表现平庸的贵族们则会在晚上的宴席上才能收到侍者送上来的关于皇帝陛下对他们的评价以及奖罚。

当然,这样一个几乎聚集了所有德邦贵族的集会上,往往也是用来宣布通知某些重要事情的好时机,以往的数届皇位继承人的身份确认都是在天权之日的这个时候被皇帝确定下来的。

而根据某些可靠的小道消息,今天作为皇帝的嘉文三世就会在这里宣布下一任皇位的继承人是谁——当然,那位继承人的身份自然早就已经不是迷了。

所以那位站在大厅一角,披着华丽的王子长袍的嘉文皇子几乎已经成了此地的主角,每一个出现在大厅内的贵族无论身份高低,几乎都下意识的要上前去跟他打一个招呼。

这不仅仅是一个礼节的问题,更是一个态度的问题。

对于这位十三岁就已经随军参战,十五岁就能为战局出谋划策,十八岁就已经能够独掌大军与诺克萨斯那面的老将们周旋的天才皇子,不仅仅是这些贵族,就连整个德邦的民众都对他充满了深深的敬意。

若是论及整个德邦的青年一代,也就只有这位勉强还算是青年的皇子殿下能够在军事谋略上,和前几年诺克萨斯那边开始出名的天才少女卡西奥佩娅·克卡奥一较长短了。

所以他才能在二十三岁的那一年就得到的嘉文三世的认可,继承了德邦皇族传承数百年的【嘉文】之名。

那时的他虽然还不是真正的皇子,但是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其实已经于皇子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当然,作为整个集会的主角身边的背景,一直静静的站在嘉文身后的那个红发女子也吸引了许许多多的目光。

希瓦娜那美丽但却冷漠得对他人不假辞色的表现,看起来完全就跟嘉文最忠诚的一个女仆没有区别。

不过作为一些了解他们两人之间关系的贵族却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位对嘉文之外的所有人都冷冰冰的红发美女十有八九就是下一任的皇后人选了。

…………黑暗的地下阶梯,在两边岩壁上那昏暗的灯光中,延伸到了地下那黝黑而死寂的深处。

这里,充塞着空气中的除了淡淡的恶臭,就几乎已经没有别的气味了。

然而嗅着这平日里假如出现在其他地方,只会让她厌恶的怪异气体,一联想到被囚禁在这恶臭的环境中的那个男人,菲奥娜的心头却莫名的多了一种名叫愉悦的感情。

一时间,在无双剑姬的视界里,这原本恶臭得让人难以忍受的气体也变得是那么的可爱起来。

缓缓的踏着清脆的脚步声,菲奥娜来到了这个地下监牢最末端的囚室前,那似乎永远都是充满了高傲神色的美丽脸庞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嘲讽的表情,哟……父亲大人,中午好啊。

蜷缩在黑暗的囚室之中,被无数冰冷的锁链绑在了墙角的那道苍老的身影听到了她的声音,缓缓的抬起了布满了皱纹和伤痕的头颅。

借着囚室外亮起的昏暗灯光,劳伦特老公爵依稀辨认出了他的那位女儿……当然,其实不需要辨认,能够出现在这间地下囚室内的,除了他那位曾经为之自豪了许多年的女儿之外,还有谁呢?是菲奥娜啊,咳咳……有些痛苦的咳嗽着,已经被无数的酷刑还有无止尽的黑暗监禁折磨得几乎死去的老人勉强的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来看父亲大人您啊,来看看您还过得好吗?毕竟作为您的女儿,我可是很担心您的,看着劳伦特老公爵那伤痕遍体的苍老身体,菲奥娜的心情变得更加的愉悦了起来,要是您一不小心就死在了这里,那么我可是会很困扰的。

毕竟您死了的话,我可是就少了一个很不错的玩具了呢。

看着父亲凄惨的模样,菲奥娜那嘴角勾起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

咳咳……菲奥娜,你今天不用处理公务了吗?怎么才中午就急着来折磨我这个糟老头子了?还是外面出了什么事情了吗?艰难的咳嗽着,劳伦特老公爵看着这个在过去了几年里用了无数的酷刑折磨着自己的女儿,眼中却依旧是弄得化不开的关心。

父亲那一如既往的关切眼神,让菲奥娜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种让她厌恶了五年的可恨眼神,竟然到了今天还没有消失?不过一想到了自己接下来即将参与的那个行动,菲奥娜那因一个眼神儿升起的淡淡不快却又被心头升起的愉悦开心而冲淡了,呵呵……父亲,看来就算在这种黑漆漆的地方关了这么多年,您的脑子也还是像以前的那样好啊。

不愧是曾经依靠卑鄙的手段就窃取了无数荣耀都没有被人发现的男人呢,您那野狗一般的嗅觉敏锐得连作为您女儿的我都忍不住敬佩得五体投地啊。

嘴角的嘲笑伴随着恶毒的讥讽,一针一针的扎进了劳伦特老公爵的内心,让这个瘦小的老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了起来。

看着父亲那苍白的脸色,无论多少次,菲奥娜都是如此的开心、如此的愉悦。

心头那复仇的快感,就如同世间最致命最美味的毒品一般,让她是如此的沉迷、如此的迷醉,呵呵……哈哈……父亲大人,您还记得吗?当初我打掉你的长剑,夺去您身为劳伦特公爵的一切权利时说的那句话?你……你要做什么!心头猛地闪过了一丝不妙的预感,这个苍老的老人的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就连那束缚着他的无数冰冷锁链,都在老人拼命挣扎的动作中开始哗啦哗啦的摇动起来。

呵呵……我要做什么?我当然是要亲手洗刷你当年加诸于我们劳伦特家族身上的一切耻辱了,嘴角的笑容,变得更加的浓郁了起来,菲奥娜高傲的大笑道,而且我还要将整个劳伦特家族推上一个巅峰!一个当年你这个偷鸡摸狗的卑鄙小人都达不到的权力巅峰!看着吧父亲,等我和赤木殿下的计划成功之后,整个枫叶雪的九大贵族就将只剩下我们劳伦特公爵一家独大了!到了哪个时候,当初那些曾经嘲笑过劳伦特家族荣光的人、那些曾经质疑过劳伦特家族能力的人……他们全部都将下到地狱去,在最炽热的岩浆毒火中接受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惩罚!赤木?二王子?菲奥娜你……你要谋朝篡位?心头猛地清楚了一切的劳伦特老公爵的挣扎更加的疯狂了,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要面对什么?你这么做会把整个劳伦特家族都给葬送掉的!哈哈哈哈哈……葬送劳伦特家族?呵呵……这些事情父亲大人不是早就做过了吗?冷笑着看着疯狂的挣扎着的父亲,菲奥娜开心而愉快的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就在你在决斗对手的兵器上抹毒药被发现的时候,整个劳伦特家族不是早已被你葬送了吗?但是我和你不一样啊!疯狂的大笑着的菲奥娜,不再看身后父亲的疯狂挣扎,大笑着离开了这个黑暗的地下监牢,我这一次,会依靠自己真正的实力!去取回那属于劳伦特家族应该得到的荣誉啊!等着看着吧,父亲大人,当初你加诸于我们身上的耻辱和污点,都将由我亲手将它全部洗刷!第一百零九章 荆棘花旗,冉冉升起议事大厅之中,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作为皇帝的嘉文三世始终还不出现,气氛开始变得有些不太寻常了。

有些难受的应对着贵族们繁复的客套,嘉文觉得自己的脸皮都快笑抽筋了。

趁着一个拜访者刚刚离去,新的拜访者还没有来得及凑上前来时,嘉文连忙转过头,附耳到希瓦娜的身边,轻轻说道,父皇怎么还没来啊?我都在这里笑了一天,脸皮笑得都快笑抽筋了。

沉默着看了不远处矜持的笑着点头、准备等他们两人聊完就上来打招呼的一众贵族,又看了看身前有些可怜巴巴的哀求的看着她的嘉文,希瓦娜问道,需要我去看看吗?那就太好不过了!高兴的拍了拍希瓦娜的肩膀,嘉文笑了起来,麻烦你了亲爱的。

原本冷冰冰的红发女子脸色瞬间一红,有些难堪的侧过了头,希瓦娜用一种蚊鸣一般的声音呐呐道,后面……后面那句是多余的。

是是是,是多余的。

开心的附和着,嘉文转过身来,脸上拉出一个公事化的亲切笑容,打算继续应付这些没完没了的贵族。

然而轻轻被推开的议事厅大门,顿住了希瓦娜即将离开的脚步,也打断了那些想要上前跟嘉文套近乎的贵族。

瞬间自外面涌进来的光,照进了议事厅内众人的眼中,将那个踏着炽烈的金色太阳光芒走进来的身影映衬得越发的威武不凡了。

北地摩罗黄金打造的王冠闪烁着淡淡的金光,王冠的上方没有镶嵌有任何多余的宝石。

因为对于这种只有弗雷尔卓德那万里雪原地下数千米的矿洞中才蕴藏着极少数量的珍贵黄金来说,普通人孜孜追求的华丽宝石简直是卑贱得如同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泥土。

在正午的阳光下微微闪烁着点点耀目光华的湛蓝色披风自王者的背后垂落,这由上古魔法时代流传下来的魔法星沙经过强大炼金术秘制而成的锦织是华丽与财富的象征,仅仅只是王者背后垂落下来的这面披风,就已经顶得上大陆上许多中等规模的国家数十年的税收了。

内衬的淡黄色王袍,是由密苏苏底河两岸最负盛名的织工亲手缝制圣光织锦,这种在艾欧尼亚只有密苏苏底河两岸最具盛名与威望的神织布锦者才有资格缝制,专门为艾欧尼亚圣堂领袖穿的祭祀长袍提供的布料,一直都是神圣与身份的象征。

在整个瓦罗兰大陆之上,除了那位以善良与圣洁而誉满世界的圣堂领袖众星之子所穿的祭祀长袍之外,就只有德邦皇族的皇帝这套传承了数百年的王袍是由圣光织锦缝制而成。

闪烁着流光的淡金色权杖被王者握在手中,那是海底两万里以上的黑暗深海之中才能采集到的苏达尔精铁打造而成的。

这种极佳的魔法炼金材料往往只是一小蛊司的分量,就足够整个大陆的炼金师们疯狂了,但曾经由于某些极为特殊的机遇,德邦的嘉文一世获得了完整的一块细长铁条形的苏达尔精铁。

突发奇想的开国皇帝就将其打造成了象征大陆强国的德邦皇族权利的象征。

而那枚轻轻的镶嵌在权杖顶端的灰色石子虽然看起来普通而平凡,然而知道其来历的人却无不敬畏不已。

那是整个瓦罗兰大陆来历最为神秘的瑰宝,天魂锁玉,拥有安定心神、驱散邪恶的能力。

曾经在上古魔法时代,以凡人之身征伐众神的魔法之神泽拉斯的法杖之上就镶嵌有这样一枚天魂锁玉。

并且凭借其特殊的能力,他更是在与那一代的魔族帝王的交手中,轻松抹杀了他那个时代的魔帝,直接将整个魔族都几乎打入了最困难濒死的境地。

这一身集华丽、财富、神圣、威严、力量于一身的王袍冠冕,是整个德邦上层贵族的核心,亦是整个瓦罗兰大陆最强大的帝国威严的象征。

然而看到了这一身充满了威严与神圣的王袍的那一刹那,整个大厅内的贵族们心头闪过的不是恭敬,也不是敬畏,而是……惊愕?赤木缓缓的走进了大厅之中,越过无数人惊愕莫名的目光,踏着淡淡的脚步走到了大厅末端的王座之前,神色淡然的回过头来,看着惊愕的众贵族,淡淡的问道,诸位很惊讶吗?赤木的声音,打破了大殿的安静。

瞬间,激烈的声响自大厅之内响起,如若海啸一般的远远传荡出去。

你!是你!怎么是你?赤木!你怎么穿着陛下的王袍出来了?陛下呢?谋朝篡位!谋朝篡位!他这是要谋朝篡位啊!…………激烈的言辞,犹如一波又一波的海浪,不断的扑向王座之前淡笑着站在那里的人。

然而身处这个大厅洪流的中心,赤木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慌乱与紧张,那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的动作中,却是莫名的多了些许应属于王者的威严。

轻笑着看着喧闹的众人,赤木没有说话。

很明显,对于这些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所有的雄心抱负都已经被美酒佳肴妻妾给磨消的贵族们来说,纵然情绪激动,但在局势没有明朗之前,他们都不会轻易表态,迈出自己的步伐的。

所有纵然所有人能都叫嚣得很凶,但真正敢走上前来质问他的人却是没有一个。

就连平日里因为地位高高在上而看不起他这个所谓艺术家王子的九大贵族,此时也大都沉默了下来,不敢再在他的面前摆他们曾经的架子了。

微笑着把所有人眼中的惊疑不定以及畏惧扫进了眼底,赤木站在王座之前忍不住灿烂的笑了起来。

第一次,他发现走上这条路的感觉,也并不是像象中的那么讨厌啊。

那么,作为我加冕为王所获得的附加品,你们的敬畏我就收下了。

微笑着开口的赤木,淡淡的吐出了含义深重的一句话,呵呵……大家是在问我父皇去哪儿了吗?轻轻的用手中的权杖敲了敲金色的御座,王者回头对着所有人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既然我都穿着这一身出现在这里了,我父皇的下落还需要我亲口告诉大家吗?你杀了父皇?!瞬间暴怒的撕裂衣襟的声音中,嘉文扯开了束手束脚的王子衣袍,直接走到王座之下,从充血的眼睛怒视着自己的这位弟弟,你弑父了?哎呀……是大哥啊,淡笑着看着暴怒的嘉文,赤木的表情似笑非笑,您怎么会有那种可怕的想法呢?我可是和您一样非常孝顺和尊敬父皇的,我怎么会伤害他呢?只不过现在的情况他老人家还不适合出面,所以我体贴的暂时把他安置在了塔楼的书房中了,他现在可是很安全的哦。

听到父亲安全的消息,嘉文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然而赤木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的心紧跟着沉入了底部。

当着这么多人就说出了嘉文三世的下落,很明显,对于那个看守软禁嘉文三世的地方的保卫,赤木非常有信心,他并不介意把想要出手去救被囚老国王的倒霉蛋们随手干掉。

有着这样的信心,难道弟弟他从哪里得到了某位九阶高手的支持?那么这位九阶高手是德邦本土的强者,还是国外偷渡过来的呢?大殿外紧随着传来的消息,瞬间解开了嘉文的疑惑。

不……不好了!大殿外面已经被劳伦特公爵的荆棘花赤卫军包围了!荆棘花赤卫军?支持你的九阶高手是菲奥娜·劳伦特公爵?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嘉文瞬间明白了过来。

而明白过来的不止是嘉文,整个大殿之内的贵族们也大多明白了过来,那一瞬间,枫叶雪本土的有些贵族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微妙难看了起来。

菲奥娜·劳伦特,在枫叶雪内,这位德邦历史上首位的女公爵最出名的不是她那堪称无双的舞剑技,亦不是她那高傲到难以说话的性格,而是她那位曾经名声盛极一时的父亲,老劳伦特公爵。

在曾经决斗规则盛行的德邦贵族圈内,以荆棘花为族徽的劳伦特家族已经主宰了德玛西亚上流社会的决斗文化长达数个世纪之久,那是一种俯视了整个德邦贵族的无上荣耀。

而这种荣耀到了老劳伦特公爵的时候,更是达到了鼎峰。

凡是与劳伦特公爵决斗过的贵族,从来没有胜利过,那一位如同最耀眼的大山压在了整个枫叶雪贵族头顶的男人,在当时几乎已经被所有人都看做是实力与道德的顶峰。

因为老劳伦特公爵不但实力强大,更是德行出众,凡是与他决斗过的贵族、凡是参观过他决斗过的贵族,无一不被他那悲天悯人的善良情怀和如大海一般的广阔胸襟所感染。

然而可惜的是,这一切其实仅仅只是一个卑劣的骗子设下的骗局,将所有人都欺骗在了表象之中。

然而如女神所言,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不倒的奥希比亚山,更没有永远不会被拆穿的谎言。

在一场约战的前夕,菲奥娜的父亲在对手的饮品里放慢性麻痹毒药的时候,被人给抓了个现行。

此次事件引发了轩然大波,很多他父亲以前的对手回想曾经决斗的过程,亦发现了很多让人心疑的蛛丝马迹。

于是,劳伦特家族的美名毁于一旦。

原本最耀眼最夺目的荆棘花旗更是一夕之间成为了人人喊打了过街老鼠,而菲奥娜家族的荣誉也在众人的质问中崩解。

为了挽回家族的荣誉,为了洗刷家族的所有耻辱,当时只是一名少女的菲奥娜发狂似地想挽回劳伦特家族的名声,因此她向亲生父亲要求决斗。

那一战,这位无双的剑舞姬第一次在世人的眼中展现出了她那堪称疯狂的天资与力量。

她击倒了父亲,并用剑顶着他的胸膛,强行夺取了劳伦特家族的权力。

面对女儿锋利的剑刃,劳伦特老公爵投降了,将一切都交给了自己的女儿,并且为了赎罪,自动离开了枫叶雪,消失在了大众的视线之外。

然而这一切对劳伦特家族来说,于事无补。

曾经身为枫叶雪就九大贵族之一的劳伦特家族被枫叶雪贵族圈视为了耻辱,整个劳伦特家族的人都受到了难以言辞的屈辱。

初掌家族的菲奥娜知道,继续坐视这一切的发展的话,流言与侮辱只会如阴影般继续侵蚀着劳伦特家族的荣耀。

为了抓住自己的命运,为了洗刷劳伦特家族的耻辱,为了将那面荆棘花旗再次高挂到整个枫叶雪的天空之中让世人瞻仰,菲奥娜发誓要超越父亲那虚伪的传说,成为德玛西亚最强的剑舞者,不!是瓦罗兰最强的剑舞者!她发了疯一般的向所有嘲笑她家族荣耀的人发出挑战,并将所有敢于践踏和侮辱荆棘花骄傲的贵族亲手打死,仅仅只是半年的时间,就有多达七十名大小贵族死在了那座承载了无数贵族荣耀与屈辱的竞技场内。

多列尼家族的九阶强者尼卡奥·多列尼不满菲奥娜的行为,为了制止她这种疯狂的行为,多列尼老公爵接受了嘉文三世暗地里的请托,向这位年轻的后辈发出挑战,希望能用强大的力量慑服这位已经陷入疯狂的后辈。

可惜的是,当这位强大的九阶强者迈入巨大的竞技场后,仅仅只是一招的顷刻之间,曾经名耀一方的多列尼公爵就授首败亡了。

踏着老牌九阶强者的尸体与鲜血,菲奥娜瞬间站在了整个德邦贵族圈实力的巅峰。

这位无双的剑舞姬,从血淋淋的鲜血,向所有人都证明了劳伦特家族的强大,以及荆棘花旗的荣耀。

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没有结束,明明已经向所有人证明了劳伦特家族荣耀的菲奥娜并没有就此停手,她开始疯狂的向过去所有嘲笑过劳伦特家族的贵族展开了报复。

短时间内,枫叶雪贵族圈被笼罩在了一片腥风血雨之中。

随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倒在了德邦那座巨大而神圣的竞技场内,枫叶雪的大贵族和嘉文三世都坐不住了,他们试图用经济制衡的手段来打击劳伦特家族的产业,借此到达警醒对方的目的。

然而所有的手段和计划,只换来的菲奥娜更为疯狂的决斗邀请。

在尚武的德邦,决斗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被邀请者在接到对方发出的第一次生死挑战时,几乎是很难选择拒绝的。

最后没有办法的嘉文三世,只能强行修改了德邦的律法,一律禁止贵族间的私下决斗,贵族间的一切纠纷决斗申请,都必须亲自呈递给皇帝过目,只有嘉文三世批准了的决斗才是受德邦允许的决斗,不然就将接受德邦皇族的制裁。

靠着这条整个德邦成立数百年来第一条修改的法律,枫叶雪的贵族们才强行压制住了那个几乎已经疯狂了的可怕女人。

然而不得不说,很多时候人类时一种很贱很贱的生物。

在菲奥娜四处挑战的时候,整个枫叶雪贵族圈都风声鹤唳,没有任何人敢于招惹那位强大的荆棘花女公爵。

可是当他们发现那个荆棘花女公爵已经失去了最锋利的武器的时候,无数的鄙夷和侮辱就开始在或明或暗的角落中冒出头来。

他们用恶毒的语言嘲笑着那位成为笑柄的劳伦特老公爵,用尖酸的语气评价着现在这位如荆棘花一般高傲而美丽的女子,用这样的方式来宣告他们的勇气,借以洗刷在菲奥娜肆虐的那一段时间他们那懦弱无能的表现带来的耻辱。

可是这一次,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无论外界的风言风语如何恶毒如何尖利,只要不是亲自当着她的面说出来的,劳伦特公爵府中居住着的那朵荆棘花竟然把一切当做没有发生过一般,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用沉默来应对众人的污蔑。

于是,自以为菲奥娜退让的枫叶雪贵族们越发的肆无忌惮了,他们开始在各种大大小小的场合肆意的抹黑着那朵荣耀而高傲的荆棘花,借以彰显他们不凡的勇气和尊严。

而面对这一切,菲奥娜一律视若无睹。

只有从她那越来越冷漠的表情和那越来越高傲的表情中,所有人才知道这位荆棘花女公爵的内心其实并不如她表面所表现的那般古井无波。

而原本以为几乎已经被整个枫叶雪贵族圈子孤立出去的劳伦特公爵府根本奈何不了他们的贵族们突然发现,那位强大的荆棘花女公爵竟然加入了二王子赤木叛乱的一方,并且还能在不知不觉间击败皇族禁卫军掌控皇族城堡中心的议事大厅。

那么接下来……一想到那位随着这次夺权必然能够走上权利与威望顶峰的高傲女子,以及当年她那如疯魔一般的疯狂报复,所有人的脸上都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恐惧的看着王座前彬彬有礼的淡笑着的二王子,所有人的眼前都隐隐约约的有一面血红色耀眼的荆棘花旗,在枫叶雪的上空冉冉升起。

第一百一十章 加冕为王湛蓝色的高天之上,头顶,是因空旷而显得异常广阔的天穹,那如同延伸到了视线末端的湛蓝色穹顶,宛若世间最为壮丽的一幅画卷,站在那缓缓飘荡的洁白云海之中,头顶着这方广阔的天穹,心胸也会莫名的开阔起来。

耀目的金色光华,自云海之上不时闪现,没有云层所遮挡的炽烈金色阳光,在这里的威能得到了最强大的扩大。

然而遑论这片云海之上的空间是如何的炽热,然而沉默的男子那周遭的空气中却始终弥漫着淡淡的冷气。

那在夏日的阳光下也依旧让空间寒冷得如同凛冬将至时的冰冷,衬上萧沐雨那淡漠而冰冷的眼神,有着某种摄人心髓的可怕压迫力。

漆黑的六角形雪花随着男子手中的剑在空气中缓缓飘落,那带来了冰寒与杀意的冰晶让赵信有些惊疑不定。

一枪磕开了萧沐雨刺来的战剑,赵信纵深飞退数百米,破空而来的劲风在如棉花糖一般的洁白云海中拉出一道长长的痕迹,臭小子,你……你怎么这么厉害?仅仅只是数招之间,赵信就诡异的发现眼前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家伙实力竟然强大到了一种诡异的程度。

虽然按照赤木提供的情报来看,这个拥有着击杀巨神峰那位战争之王的家伙实力的确不低,然而此时眼前这个家伙所表现出来的实力简直已经不能说强悍,完全是变态了!曾经身经百战,与无数或强或弱的敌人厮杀过无数次的赵信竟然诡异的在眼前这个家伙身上感到了极大的压迫力,如果不是这家伙目前所表现出来的力量的的确确只有九阶的程度,他简直快要误以为眼前的家伙是一名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圣域高手了。

沉默的注视着前方云海中沉浮的赵信,萧沐雨低着头想了想,冷淡的说道,你以为我以人类的身份能登上了冬拥之森的魔兽之主的王座,靠的是运气?瞬间,赵信哑口无言。

的确,在信奉绝对力量的魔兽世界里,只有至强的实力才能压服那些魔兽,而当初曾经亲自与冬拥之森内的数十头九阶魔兽疯狂一战过赵信知道,那个森林内的九阶魔兽中都有着哪些堪称变态的存在。

噬月天狼、奥金狂啸者、杀戮妖猴、鬼王蜂……特别是那几乎代表着冬拥之森魔兽力量顶峰的几头九阶魔兽,哪一头不是放到外面来能够屠城灭国的可怕家伙?纵然是壮年时期的赵信,也仅仅只能依靠强大的力量获得了那群魔兽的尊敬,勉强和那群魔兽达成了脆弱的和平,而根本无法慑服那群魔兽。

知道眼前的人类时冬拥之森的新一任魔兽之主时,他原本还以为那群最为排斥人类的魔兽改性了,所以才愿意尊一个人类为王。

因为按照萧沐雨所展现的力量来看,他的实力顶多也只能和噬月天狼它们勉强持平,然而此时亲自交手后的赵信才惊讶的发现,自己遇到的是一个怎样的变态。

呼……好吧好吧,我们先不忙着打架吧,我们来讨论讨论你在天心城屠城的事情吧。

其实,这才是赵信来找萧沐雨的最终目的,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就算眼前的魔兽之主强大到其实是一个圣阶的地步,但作为瓦罗兰大陆最强大的帝国主宰的嘉文三世却还不是区区所谓的圣阶和一群九阶魔兽就能够让他妥协的。

就像国土内有着冬拥之森这样的大麻烦,德邦高层一直很苦恼一样。

冬拥之森内部的那群魔兽对于他们的这个强大而可怕的邻居未必没有忌惮之情。

毕竟按照德邦如今的军事实力,一旦两者真正的陷入了不死不休的恶战之时,几乎掌握了瓦罗兰大陆三分之一的力量的德邦,是完全不惧一个小小的魔兽之森的。

不过那样的胜利是无意义的,且牺牲必然惨重。

所以双方一直都尽量保持着最大限度的克制,避免真正的惹怒对方……特别是在德邦短短数百年的建国历史上,由于某些贵族试探过度的行为激起了冬拥之森的强烈反弹,引发了那两次双方都牺牲了无数的生命与鲜血的魔兽乱潮之后,见识到了这群魔兽的强大力量的德邦贵族,基本上再也不敢随意去招惹对方了。

而作为同样在战斗中损失了无数高低阶魔兽的冬拥之森,自然也见识到了它们这位强大邻居的可怕。

那么……作为新晋魔兽之主的萧沐雨,除非他白痴到了想要再次引发一次乱战逼德邦把整个冬拥之森平掉,他都不可能毫无缘由的在德邦内部屠杀平民——而且还是数量高达四十多万这样可怕的数字。

再加上嘉文三世那刻意的封锁以及暧昧的态度,赵信很敏锐的觉察到了这中间的不同寻常。

但是当嘉文三世刻意去隐藏他的时候,就算是威望早已超越了国外的军神,也是很难抓到那被帝国皇帝隐藏起来的真相的。

而赤木送上来的那份情报,则给了他一个新的突破口。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萧沐雨,毫无疑问的是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所以他一上来就打算以武力威胁这个家伙,想要把对方打服后乖乖吐出真相。

不过按照目前这家伙表现出来的强大实力,真打起来了赵信觉得自己的胜率也就五五开。

带军征战多年,几乎老得快要成精的赵信怎么可能做没有把握的事?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收手,换上一副和熙的笑脸,打算既然不能靠武力强行恐吓对方说出真相,那么就靠忽悠吧,小伙子你很有前途啊,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强大的实力,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面色冷淡的看着眼前突然态度大变的赵信,萧沐雨没有说话。

咳咳……别对付那种冷冰冰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赵信干咳了一声,说道,其实嘛,我也是不相信你真的是一个随意屠杀平民的凶残刽子手的。

毕竟我曾经也和噬月天狼它们关系不错,能够被它们尊为王者的家伙必定不会是一个冷漠残忍的杀人凶手。

所以……我来找你不过是想要问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罢了,咳咳……不管怎么说,我们德玛西亚和你们冬拥之森也算是老朋友好邻居了,大家互相之间总是要相互理解的嘛。

当初天心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不惜要动用禁忌的力量抹去一个城市呢?赵信问道。

…………歪着脑袋看了看眼前似乎很诚恳的德邦军神,萧沐雨漆黑的眼睑缓缓的垂了下来。

意识空间内,恶魔嘿嘿低笑道。

(人类小子,这位德邦军神貌似是想要和你和解了哦?嘛嘛……其实你们两个根本就用不着打起来啊,姑且不说天心城里的罪魁祸首根本不是你,就算论及你与德邦的关系,于情于理的你们两个也不该打起来啊。

)(你看啊,你那个混蛋无良老师的女人是德邦的圣阶守护者,德邦皇家情报局的总司令官是你师妹……当然,也可以算做是师姐,那个什么德邦新一代的军队领袖盖伦是你师兄……其实你与德邦算起来的话,你们算是一家人啊。

)(既然是一家人了,那么大家何必打打杀杀的呢?干脆握手言和吧,你把诺克萨斯还有祖安那个疯子的事情告诉这个老头,这样他不再找你麻烦,你也清净下来了不是吗?这样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了……)在恶魔恶趣味的建议中,萧沐雨面色冷淡的注视着眼前的德邦军神,淡淡的说道,没有误会。

嗯?什么意思?赵信愣了一秒,没有理解对方的意思。

我是说……破败的战剑,漠然的擎起。

高举的剑刃划破长空,重重的劈向了数百米开外的赵信,没有误会!冰冷的杀意,满溢在空气之中,将男子那本就冷漠冰冷的声音映衬得越发的彻骨冷冽了起来,天心城的确是我抹去的,那四十万你所谓无辜的平民也的确是我杀的……这一切,没有误会。

我之所以要杀他们,只不过是看他们不顺眼罢了。

洁白的云海,在狂暴的剑风之下开始如沸腾了一般开始波动不休起来,那宛若自遥远天际横飞而来的凛冽剑风,带着似可抹销一切生灵的绝望杀机,将整个浩瀚的云海都分开了一条深邃无比的沟壑,直指赵信。

漠然而立的萧沐雨,漆黑的双瞳中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那恍若足以破灭一切的冰冷剑风,直接宣告了谈判的破裂,就像我现在看你不顺眼一样!…………气氛死寂了一瞬的议事大厅之中,许多枫叶雪的贵族脸上都瞬间变得苍白了起来。

那面隐隐约约间已经在枫叶雪的上空冉冉升起的荆棘花旗,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冰冷而死寂的杀意。

那种强烈的威胁感,让人手足通体冰凉。

依稀间,许多人都的眼前都浮现出了曾经弥漫在了整个枫叶雪贵族圈中的那张美丽的脸,以及那高傲冰冷得如同超越在整个世界之上的表情……还有柄染血滴落的决斗刺剑。

脸上带着微微嘲弄的看着下面那些面带惧色的贵族,赤木淡淡的笑了起来,大哥你说的没错,现在菲奥娜公爵的确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当然……轻轻的挥了挥权杖,这位一直都英俊而潇洒、有礼而才华横溢的二王子殿下直视着下方密密麻麻的贵族领主,以及他那位压在了他头顶半辈子的兄长大人,那嘴角微微浮起的淡笑就算是嘲弄的意味,也实在让人无法讨厌起来,各位之前其实说的没有错,我今天就是来谋朝篡位的,你没有猜错哦……所纳姆侯爵。

被赤木所点名的中年贵族脸色瞬变,说实话,对于赤木这位德邦皇族的二王子,大多数的贵族都缺乏必要的尊敬。

在以武立国,推崇武力与军事力量的德邦,贵族的子弟们大多热爱追求的多是耀眼的军功章以及高贵的军阶。

像那些在其他国家里在贵族间饱受追捧的所谓艺术音乐之类的东西,德邦的贵族们多是不屑的。

虽然他们也像别国的那些贵族一般大多喜欢纵情玩乐,然而在德邦的贵族看来,这些东西都只不过是他们日常生活中一点无聊的调剂罢了,仅仅只是避免他们的生活显得无趣。

若是真要像别国的那些贵族一般追求所谓的艺术,他们简直怀疑自己除非脑抽了才会做出那种蠢事……所以,自幼热爱音乐、热爱绘画,热爱各种艺术的二王子赤木,在德邦贵族们的眼中就成了不务正业的典型。

特别是当他还有一个功勋战绩都耀眼夺目的兄长时,在强烈的对比之下,那些暗处的眼光很容易就会发酵成强烈的鄙夷。

所以一向自恃地位不低的一些贵族们对于这位二王子殿下大多缺乏必要的尊重,不过面对这些人似有似无的冷眼鄙夷,赤木却一向坦然处之。

那种态度又很容易就被误解为了惧怕和懦弱,所以平日里习惯了作威作福的贵族们在看到赤木披着只属于皇帝的王袍出现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一些贵族就在惯性之下开口嘲讽了。

此时大致明白了事情可怕的所纳姆侯爵简直悔得肠子都快青了,能够获得那朵高傲的荆棘花追随支持的家伙绝对不是一个废柴,或者说他平日里就算是废柴,此时也必定掌握了足够的力量。

而到了这种帝位轮换的关键时刻,竟然敢对对方口出不逊的他,十有八九会成为对方立威的祭品。

一时间,被赤木点名的所纳姆侯爵脸色如土,那惨淡无比的表情,那里还看得出往日的风光?赤木殿……殿下,那个……呵呵……那个……手足无措的挥着手,所纳姆侯爵想要解释,然而一时间却又哪里能找得到合适的借口?况且,就算他真能找到合适的借口,又真的能够消去眼前这位图穷匕见的谋逆者的杀意吗?一时间,这位穿着华丽长袍的所纳姆侯爵汗如雨下,那疯狂溢出的汗水竟然很快就打湿了他的里衬内衣,像是掉进了澡堂洗澡了一般。

然而看着所纳姆侯爵这狼狈的模样,所有的贵族却都不敢露出丝毫的鄙夷,因为他们清楚,假如把自己放到那个位置去,自己的表现根本就不会比这位所纳姆侯爵好上多少。

淡笑着看着面色如土的拼命挥着手想要解释,却最后也只能嗯嗯啊啊半天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所纳姆侯爵,赤木和声问道,哦?所纳姆公爵你似乎有话要说?呵呵……你想说什么呢?正好今天大家都聚在了这里,就说出来正好让大家一起听听吧。

殿下……殿下……我……我……汗如雨下的所纳姆侯爵此时脑袋都快要炸掉了,那几乎如同糨糊一般混乱的思绪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的措辞,最后脸憋成了猪肝色的中年贵族才憋出了一句,对不起殿下!对不起?所纳姆侯爵,您这是在跟我道歉吗?赤木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呢?你明明猜对了的,我今天就是来谋朝篡位来着的,你并没有说错啊。

原本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憋出这么一句话的所纳姆侯爵瞬间被这句话抽去了全身的勇气,瑟瑟发抖的瘫软在了大殿之中厚厚的红地毯上,头死死的低着,再也不敢抬头看王座之上那道淡笑着的身影了。

呵呵……但这所纳姆侯爵的那恐惧的模样,赤木淡淡的笑了一下,如同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一般,抬起头对着所有的贵族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那对着整个大殿张开的双手,似乎是要拥抱整个天地一般,今天,是我们德邦新一任皇帝陛下加冕为王的一天,诸君……作为我未来座下最得力的助手,你们不表示表示吗?安静的大厅,沉默了一瞬。

所有人的贵族都下意识的用目光打量着身边的人,那种偷偷摸摸的目光实在是与他们往日那高贵华丽的身份不符。

不知道是谁带了头,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在大殿中响起,然后渐渐热烈了起来。

数分钟后,这股热潮已经扩散到了整个大殿之中,那热烈的掌声,宛似要掀翻整个大殿的穹顶一般。

矗立在这掌声的海洋中央,怀抱着双手拥抱整个天地的赤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微微扬起的权杖,止住了贵族们的掌声。

脸上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微笑,赤木静静的看着王座前沉默的兄长,笑了起来,大哥,你不鼓掌吗?大厅,瞬间死寂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聚集在了那道沉默的站在王座之前的高大身影上,以及嘉文身后坚定不移的站着的红发女子身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 王座之前在所有人复杂莫名的视线中,嘉文沉默的看着自己眼前这位似已掌控一切、充满了自信的弟弟,缓缓的拉开了右手。

能量的光辉在他的手中凝聚,最后化作了那柄来历神秘的强大神器,名为【灭龙枪】,实际上却是远古龙帝千之王爵的脊柱骨打造而成的圣枪。

锋利的枪刃直指王座,嘉文又行动做出了自己的宣言,赤木,束手就擒吧,我会向父皇帮你求情的。

炽烈的火焰,随着嘉文的宣告落下,在希瓦娜的周身燃起。

那连空气都似乎能够烤化的炽盛温度,让十数米范围的贵族们忙不迭的向后退去,然而依旧有数名动作慢了一步的贵族衣襟衣襟燃烧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扑腾了数下才将其扑灭。

看着依旧选择负偶顽抗的兄长,赤木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呵呵……大哥,你难道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吗?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你觉得你还有翻盘的机会吗?议事大厅一向是皇族城堡的重中之重,除非整个皇城都已经陷落了,不然议事大厅始终还是皇城中最安全的地方。

然而如今却是连议事大厅都已经落入了我的掌控之中,你觉得整个皇城……不,不止是皇城!是整个枫叶雪啊!微笑着收回了双开的双臂,赤木的笑容依旧和熙而有礼,总是能够莫名的给人好感,你觉得我敢穿着这一身王袍出现在你们面前,如今的枫叶雪还有什么地方时依旧在你们掌控之中的?砰——被推开的大门中,走进来了一列士兵。

看到为首的那名女子的瞬间,一直面色冷漠的希瓦娜全身一颤,那炽盛的烈焰都压抑了一瞬,约妮你……你……惊讶愤怒的指着那名女子,希瓦娜举起的手指颤抖不已,你竟然背叛了我?自从走进大厅内疚一直低着头的女子在听到希瓦娜那饱含着被背叛的愤怒的声音后,全身微微一颤,然而她却没有辩解,只是默默的带着士兵站在了大门的两端,似乎是在迎接着什么。

嘉文叹了口气,安慰的拍了拍希瓦娜的肩膀,收起了手中的【千之王爵】。

而之前面对着自己这个弟弟,身为九阶高手的他一直不出手的原因,此时已经显现了出来。

在大门打开的同时,无声无息的,一个老人自赤木身后的空气中浮现了出来。

那是一名九阶的刺客,暗处隐藏着一只隐隐约约的锁定了他的杀机,让他不敢轻易动弹。

因为他并没有能够在对方出手攻击的瞬间防御住对方的杀招的把握,所以便一直没有出手。

而约妮一行人的行动,也勾起了大殿之内贵族们的好奇心。

看对方这种列队欢迎的模样,难道接下来要出场的是某位身份很重要的人?是地位至关重要的哪位大贵族?还是某位支持赤木的强者?然后,他们的好奇心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咚——咚——如同远古巨兽自地平线上缓缓行来的脚步声中,整个地面竟然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在那宛若战鼓一般激烈的脚步声中,一道高大而狰狞的身影自大殿之外走来,浑身虬结的肌肉宛若苍劲的古藤,充满了强大的力感。

巨大的利斧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那光凭斧面就几乎快有一面门板那么大的巨斧握在这个高大的身影手中,对方却是一点吃力的表现都没有。

那双充血而暴戾的双眼中,几乎已经快要丧失所有作为人类的理智了。

因情绪的激动而变得如同烧红的烙铁一般的皮肤上,无数的粗大的青筋血管狰狞而可怖的布满了他的全身。

那个顶着耀目的阳光出现在所有人视野中的家伙,与其说是一个人,还不如说是一头已经快要发狂的可怕凶兽,周身皆缭绕着一股血一般暴戾的恐怖气息。

仅仅只是看一眼,大厅内的所有贵族都心头一凛,下意识的移开目光不敢再去看那头凶兽,生怕由于自己的视线引起了对方的误会然后招来一场可怕的杀劫。

走到大殿之中的狂战士瞪着那双血红色的双眼在大厅之内扫了一圈,凡是他视线扫过的地方,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避开了视线。

最后,那双充血的眸子停留在了王座之前沉默而立的一男一女身上。

握着战斧的手上青筋暴跳一瞬,所有人都看出了这头猛兽那激荡的暴戾情绪,看着嘉文两人,奥拉夫用一种破风箱一般的声音嘶哑的问道,就是他们吗?他的问题很明显的是对着王座上的赤木发问的,然而视线却一直死死的盯着嘉文与希瓦娜。

看着眼前这越发情绪越发的暴戾、眼中的血红也越发的浓郁的狂战士,赤木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迷人的微笑,我们的敌人就只有他们了,你说除了他们……杀害你同伴的凶手还会有谁呢?当然,就算凶手并不是我的兄长还有大嫂,但想必作为领袖的他们,是必定知道凶手到底是他们势力之中的谁的……想报仇的话,我给你机会哦。

奥拉夫先生。

随着赤木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原本站在原地像蛮牛一般疯狂的喘息着的奥拉夫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巨大嘶吼,那强烈的声波在大殿之内扩散开来,甚至将墙壁上的所有玻璃全部震出了丝丝裂纹。

吼!!该死!该死!你们都该死啊!!那种如同侏罗纪的远古森林中冲出来的暴戾凶兽的气息几乎在奥拉夫的周身凝成了实质,让这个咆哮着冲上前去的巨人竟然在那一刹那间有了不逊色与数万骑兵同时冲锋的可怕气势。

疯狂的劈出了巨斧,仅仅只是一击之间,就将身经百战的嘉文直接打飞。

在鲜血的喷溅中,这位德邦的皇子猛地握紧了在巨力之下几乎就要飞出的【千之王爵】,瞪大了惊惧的瞳孔,强忍着手臂的酸麻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娜娜!躲开!纵然口中不断的飞溅着鲜血,但嘉文依旧拼命的对着希瓦娜大叫了起来。

漆黑的枪身猛地在虚空中扬起,锋利的枪刃直指天穹,那一刹,被巨力直接击飞的嘉文强行绷直了已经半边麻木的躯体,整个人与枪身几乎化作了一条直线。

远远望去,那道高举长枪的身影宛若一杆笔直的军旗一般直刺天穹。

此为,光盾骑士之誓言【永不后退!永不屈服!永不后悔!】以血为誓!以身为旗!立此圈中。

誓者不可以退逃,见者不可以退避!狂暴的力量在虚空中疯狂的鼓荡开来,嘉文锋锐的长枪猛地劈向了狂暴的狂战士,仰天大喝道,以吾德邦皇子嘉文四世之名!奥拉夫吗?此战!不死不休!轰——狂暴的力量在虚空中疯狂炸裂,规则的秩序瞬间在大殿之内扩散开来。

以嘉文立身之处为中心,符文的力量瞬间构筑成了一个巨大的圆,无形的规则束缚将原本疯狂的扑向希瓦娜的雷克顿阻拦在了符文圈的边缘。

同时,瞬间扩张的符文能量将所有不属于这场决斗的人纷纷排斥出了决斗的符文圈。

被符文的力量排斥击飞的希瓦娜瞬间在虚空中扭转身躯,嗖的一声飞向了王座之前站着的赤木。

数十米的距离在九阶的强者眼中几乎眨眼即至,炽红色的烈焰化作了一条咆哮的巨龙,携带着山崩海岳一般的恐怖气势重重的压向了赤木。

然而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赤木身前的老人,却是轻轻的伸出了一只手,用仅仅只是被击退了半步的代价,就拦下了希瓦娜这声势浩大的一击。

不过虽然这个名叫雷尼的老人表现得很轻松很洒脱,然而接下那火焰巨龙的一瞬的闷哼还是述说了他也并不是像想象中的那名轻松。

拦下了这一击的老人毫不犹豫的飞扑而上,左手一抹,空气中顿时闪耀了一道清冷的寒光……落空了。

立在之前希瓦娜立身的虚空之中,雷尼看着那道瞬息之间就消失在了大厅的大门口的红发女子,愣了一秒,顿时心头闪过了一丝被戏耍的屈辱。

很明显,之前希瓦娜那对赤木展开的声势浩大的一击,其实根本只是她虚晃的一招,目的仅仅只是为了吸引老人的注意力,让他误以为她要跟嘉文一样拼命了。

其实这一切只是女子为了逃离这个大厅所做的准备。

立在符文的圈子,嘉文抹去了嘴角的鲜血,看着希瓦娜消失在了大厅之内的身影,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来。

凡是没有被符文战圈圈入其中的人,在决斗落下帷幕之前,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插手这场神圣的决斗的——换而言之,立身在决斗圈中的嘉文,就算大厅之中围绕了数百名九阶高手,但在他与奥拉夫的决斗落下帷幕之前,这些人都是奈何不了他的。

看着对面那个咆哮着冲过来的狂战士,嘉文却笑得异常的灿烂,【劫杀·千军辟易】!巨斧下劈,在狂暴的斩击中,符文战圈内扬起的狂猛罡风,为之切裂,为之停顿。

然而上挑的长枪,却是间不容发的磕开了巨斧,避过了最锋利的斧刃。

纵然被巨力轰击得半边身子发麻,但嘉文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不够!不够!还不够啊!比起那位雷克顿神使,你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啊!站在虚空之中,看了看希瓦娜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符文战圈那在规则之力的束缚下,自己明显无法插手的战斗。

雷尼思考了一秒,最终还是放弃了追击红发女子的打算。

毕竟失去了他保护的赤木,论其实力是根本无法面对九阶强者的,一旦这个嘉文皇子那边还有着某位隐藏的九阶高手,趁着他离开的时候杀死了赤木,那么失去了最重要的【王】的他们这一方,毫无疑问的就输了。

所以,他只能无奈的消失在了空气中,继续留下来保护赤木——而这,也正是嘉文所追求的了。

看着希瓦娜奔着囚禁嘉文三世的塔楼书房,这位皇子的脸上笑得越发的灿烂了,不够!不够不够!说了还不够啊!一枪磕开了奥拉夫的巨斧,嘉文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就是你全部的力量了吗?弗雷尔卓德的雪原传说中无敌的狂战士、【诸神的黄昏】?嘉文大笑着发出的挑衅,成了压垮骆驼最后的一根稻草,让原本就已经几乎失去了理智的奥拉夫猛地发出一声兽吼。

瞬间炽盛了数十倍的凶兽气息中,这位狂战士终于舍弃了全部的理智,将所有被压抑在体内的力量疯狂的解放了出来,势要将眼前这个跳来跳去的嘲笑着他的小个子捏成肉酱。

这就不行了?这就丧失理智了?哈哈哈哈哈!狂战士就是狂战士,不枉你们三万年来在大陆上留下来的无脑之名啊!依旧哈哈大笑着的嘉文,将丧失了理智之后的狂战士那原本就已经充满了胸膛的怒意彻底引爆。

发出了一声暴怒的兽吼,这位已经彻底沦为凶兽的狂战士疯狂的扑了上来,每一下的战斧扬起落下,都将与漆黑的【千之王爵】碰撞出刺耳的巨大噪音。

看着随着两人的战斗中溢出的能量波动不断的颤抖、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大殿,赤木微微皱了皱眉头,用手中的权杖轻轻的敲了敲身后的王座,瞬间,大殿的地板上猛地亮起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魔法线条。

最后汇聚而成的魔法阵,正好笼罩了嘉文划出的符文战圈,将战圈内不断扩散的能量波涛全部吸收了。

有些头痛的摇了摇头,赤木倒吸了一口冷气,嘶……就算是有天魂锁玉安定精神,但这个魔法阵也不是那么好启动的嘛。

身边的空气中,传来的老人的声音,殿下不必丧气,就算是曾经的嘉文三世陛下,也是在四十岁后才能使用这个大殿之内蕴含的魔法阵的。

您能以三十二岁的年龄就使用出来,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很了不起了。

呵……好吧,我接受你的夸奖了,老师,赤木耸了耸肩,直接坐到了身后的王座之上,对着大殿之内的贵族们露出了一个微笑,那么……诸君,为了庆祝朕今日加冕为帝,就让我们大家一起好好欣赏一下眼前这出难得九阶之斗吧。

贵族们你看我我看你的对望一眼,然后纷纷尴尬的笑了起来,陛下您说的是。

然而就在此时,那枫叶雪的天空之中猛地响起的巨大声浪,竟然在瞬息之间传入了这个大殿之中,将无数的玻璃震成了碎片。

这……这是?到了这一刻,原本一直优雅而淡然、就算希瓦娜成功逃脱出去都没有露出任何懊恼情绪的赤木,此时脸上终于露出了夹杂着震惊于难以置信的表情,这是什么?默默的感受着黑白色的思感世界内,那天穹之上如同一轮耀目的太阳一般照亮了整个黑白色的世界的能量洪流,雷尼缓缓说道,力量……极度强大的力量。

顿了顿,这位见多识广的九阶又补了一句,足以在瞬间抹销掉半个城市的强大力量。

…………气氛热闹、人流拥挤的大街上,希芙蒂娅头上戴着一个歪歪的狐狸面具,手中拿着两串本地特色的糖果串,正撑着高架桥的铁栏杆,一边看着下面大街上的马车还有人流来来往往,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手中的糖果串。

那悠闲写意的模样,看起来与大街之上任何一个来旅游度假的旅人没有任何两样。

突然,头顶的天空之中猛地响起了一声可怕的炸响。

那宛若一道惊雷在耳边响起的可怕音波,在传到大地之上时,仅仅只在瞬息之间就将无数的民居商店玻璃震碎。

无数在这恐惧的音波中被生生震得脑袋发昏东倒西歪的人群之中,吃着糖果串的黑发女子却如同身处在另一个隔绝了的空间一般,这些让无数人恐惧颤抖的巨大声波,完全就被她给无视了。

咬着糖果抬起头,映入希芙蒂娅眼帘的是天穹之上那瞬间爆发的狂暴力量,以及那在狂暴的力量轰击而下时被瞬间震散了的广阔云海。

无奈的看着天穹之上立着的那道冷漠身影,希芙蒂娅伸出小舌头把滴落到嘴角的果汁舔干净后,有些苦恼的说道,亲爱的,你这是在勾引我吗?刻意为妾身制造一个可以和一名强大九阶高手围殴你的机会,啧啧……无聊的咬下最后一颗包裹了糖衣的水果,希芙蒂娅将手中的木签扔到了一边,可是就算你这么诱惑人家,人家也不会上当的。

微微甩出的怪异魔剑,被黑发女子握在了手中,因为啊……人家可是发过誓言,要亲手终结掉最强大的你的呢。

靠着和别人联手取得的战利品,怎么会有自己一个人取得的美丽?踏着优雅的脚步走上了高天的女子,嘴角的笑容优雅而恬淡,所以啊,这次游戏的战利品……还是由妾身一个人亲自来采摘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穹之上极速的奔行在高天之上,希瓦娜面沉如水。

从天空之上俯视下去,偌大的德邦皇城竟然全都已经陷入了劳伦特家族的荆棘花赤卫军的控制之中。

而最令她感到愤怒悲伤的,则是皇城外围那明显已经投向了赤木一方的皇族禁卫军,如今正帮助着原本应该作为他们敌人的荆棘花赤卫军维持着皇城的秩序。

很明显,如今的皇族禁卫军已经全面投向了赤木的那一方,彻底的背叛了作为军团长的她还有皇帝陛下。

虽然借着身为龙族那敏锐的灵觉,希瓦娜能从城市中散步的零星抵抗中看出真正投向了赤木的禁卫军并不是全部,但被自己最信任的副官以及部下们背叛的感觉,还是让红发的女子心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悲伤。

而伴随着希瓦娜飞行在天空中的,则是从地面升起的密密麻麻的能量箭雨。

那密集而恐怖的攻势,若是普通的九阶强者,只怕早已被彻底击落了。

但纵然凭借着龙族那天生敏锐的灵觉还有炽烈强大的烈焰能够自由的穿梭在这片能量与实体的箭雨之中,但希瓦娜如今的行为毕竟是依靠一个人的力量去抗衡一支久经沙场的强大军队。

在荆棘花赤卫军那连绵不绝的攻势狙击之中,希瓦娜虽然勉强保持了不被击落的局面,但在那密密麻麻的能量箭雨之中,飞行的速度还是无可避免的变得无比的缓慢了起来。

能量的烈焰缭绕在她的身侧,为了全力防备那几乎充塞了整个天空的密集箭雨,希瓦娜的意识早已沉入了黑白色的思感世界之中。

随着那黑白色的世界中黑白分明的色彩在她的眼前扩展,虚空中每一发掠过飞起的箭雨都清晰分明的映入了她的意识之中,并且急速的做出了反应。

飞扬的烈焰,几乎化作了德邦上空一轮新升起的烈阳,就连空气几乎都被这股炽热给彻底点燃了。

蓦地,希瓦娜心神一震,一种被锁定的感觉在心头升起,随后是扑面而来的冰寒杀意。

抬起头来,神色有些冰寒的注视着塔楼书房的窗口前静静矗立着的那道美丽身影,希瓦娜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恶狠狠的怒道,菲奥娜!你竟然敢背叛陛下!高傲的美丽脸庞上带着一丝嘲弄的冷笑,菲奥娜看着那在密集的箭雨中几乎寸步难行的希瓦娜,冷笑道,希瓦娜军团长原来这么天真吗?自古以来,哪有真的背叛与同伴?这个世界上有的不过是利益罢了。

我现在帮助赤木殿下,将来他加冕为王了,我劳伦特家族获得的利益将比现在多无数倍……作为一名家主,有了这样的好事送上门来,我为什么要拒绝?我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自己的族人想想啊。

所谓的忠诚、所谓的傲骨,说到底也不过是需要付出的代价不够罢了,讥讽的笑着的菲奥娜,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决斗刺剑,平举的剑刃指向了虚空之中的希瓦娜,发出了决斗的邀请,如你而言,假如我手握嘉文皇子的性命要挟你,要求你加入这一场叛乱……你能拒绝吗?那我应该庆幸我所效忠的皇子并不像你的那位王子一样无能,不但无法自己保护自己,还需要拖累一名九阶高手来保护他……哈……右手握拳,暴涨的火焰瞬间将数十枚疯狂攒射而来的利剑烧成了灰烬,希瓦娜毫无笑意的冷笑了起来,【Fragile creatures,I will dance in your ashes】(脆弱的生物,吾将在尔等的灰烬之中起舞)。

伴随着言灵落下的,是瞬间席卷了半个皇城的恐怖龙威。

吼——依稀之间,那道屹立在天穹之上的身影身后猛地浮现了一头仰天咆哮着的巨龙虚影,那狰狞可怖的龙躯之上,鳞甲森森。

终于解放真身了吗?半龙人?疯狂的大笑了起来,菲奥娜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城堡顶端的窗口,踏着虚空走向了对方那个周身弥漫着恐怖而慑人的龙威的红发女子。

明明面对着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但菲奥娜的眼神之中却满是轻蔑的鄙夷,纵然实力再强,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人族与龙族之间的一个杂种而已……区区杂碎,你竟然想要挑战荆棘花的骄傲吗?哈哈哈……今日,就让你洒尽你那引以为豪的龙血而亡吧!杂碎!…………湛蓝色的高天之上,瞬间爆发的强大力量竟然将整个面积巨大的云海生生的震散了。

漠然的屹立在虚空之中,看着前方那道有些狼狈的喘息着的身影,萧沐雨面色淡漠的举起了手中的破败战剑,轻轻向下一挥。

下一秒,狂暴的能量夹杂着破灭一切的剑风从高天之上喷薄而出,那如同咆哮的巨龙一般的巨大能量光柱,携带着碾压一切的可怕气势重重的轰向了虚空中悬浮着的德邦军神。

天穹之上的空气,被彻底的撕裂了。

狂暴的能量光芒下,万物之色。

天地,为之震动。

在那好似自地狱深处涌来、可破灭一切的剑风中,有萧沐雨那冰冷而无情的声音冷冷的响起,剑道——【风之铃语】!随后,是能量爆发的璀璨,是撕裂了黑暗的剑光。

高天之上激荡的能量罡风之中,男子破旧的灰色斗篷在虚空之中猎猎作响。

拳头大小的可爱小狐狸早已缩到了他的脑后,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战局中的一切,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这些狂暴的能量给波及了。

面对这传承自万年前流传下来的古老流派中的绝世剑技时,赵信的脸色终于变了,【风之铃语】?你竟然会风之铃语?你跟无极剑圣是什么关系?然而他的询问注定没有得到回答,飞扬的斗篷眨眼即至,破败的战剑在虚空之中扬起,淡漠而坚定的横在了刚刚避开锐利剑风的赵信的退路之上。

寒光一闪之间,赵信手中的长枪猛地一震,将这必杀的一剑击飞。

那一刹那,宛若太古的凶兽复苏,原本一直都笑吟吟的老人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变得严肃起来。

而在赵信的周身开始缭绕着的浓郁血腥气息,随后随着血腥气息的越发浓厚,这些血气竟然凝结成了隐约可见的红色雾气,远远的看去,却是充满了摄人心魄的血腥杀气。

与身为狂战士暴走之后觉醒了远古凶兽血脉的奥拉夫不同,赵信周身的这股浓郁可怕煞气乃是他征战沙场多年,依靠亲自杀戮的无数敌军战士生生累积出来的。

神色肃然的看着萧沐雨,赵信沉声道,既然阁下是那位先生的弟子,那么天心城的事情毫无疑问的与阁下无关……我相信,能够学会无极之道的人,必定不是十恶不赦的恶徒。

既然阁下不愿告诉我那件事情的真相,那么我也不勉强……赵信就此离去,不会再来打扰阁下了,说完,这位德邦的军神竟然真的就将后背完全的交给了萧沐雨,毫无防备之意的大步转身离去了,那件事我会自己调查的。

…………面色漠然的揉了揉眉心,萧沐雨静静的看着赵信离去的背影,漠然不语。

意识空间内,恶魔嘿嘿低笑着。

(呐……人类小子,你为什么不趁现在出手呢?现在这位军神可是一点防备都没有的哦你只要对着他的背影来那么轻轻一小下,这个披着年轻人皮的老头子就会瞬间挂掉……)(怎么样?这个主意是不是很诱人啊?)……漠然沉默了一会儿,萧沐雨这才冷冷的开口道,无聊……(嘁……不知道到底是谁无聊,明明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他还非得和这个老头子打一架。

我说人类小子,你丫不是那种哪里安全往哪里跑,哪里危险就离哪里远一点的脾气吗?怎么这次做的事情这么不智啊?)(你丫是偏执中二附体了吗?明明可以解释的误会,非得藏着掖着不肯说出来……你觉得给别人解释很掉份?)漆黑的双腿,缓缓闭上……睁开。

漠然的将破败的长剑横立在眼前,萧沐雨漠然的抚了抚战剑的剑身,冷冷的说道,与其在这里懂了装不懂的卖萌刷存在……你还不如帮我好好考虑一下怎么解决希芙蒂娅。

(嘿嘿……哈哈哈……你这家伙都胸有成竹的摆出杀阵诱饵勾引对方出现了,肯定是已经有了十成胜算把握的计划了……我这头可怜弱小的悲剧小恶魔,还是不在您老人家面前献丑了,嘿嘿……接下来的事情,就请你自己发挥吧。

)……面对有可能是全盛时期的希芙蒂娅,你能有十成的把握吗?冷冷的注视着下方的城市中渐渐扩大的那道身影,萧沐雨冷冷的问道。

(十成的把握什么的,我呢肯定是没有的。

不过如果对手是你这家伙嘛,那么情况就不一样了……嘿嘿……哈哈哈……)恶趣味的疯狂大笑着,恶魔的声音中满是浓浓的嘲笑鄙夷。

(你这家伙可是曾经骗走了那家伙心的男人啊!面对曾经深爱的你,她真的能下重手吗?)……沉默了数秒,萧沐雨那冰冷而彻骨的声音这才缓缓响起,夜,我发现……你最近的笑话越来越无聊了。

(………………)恶魔的笑声一滞,然后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气急败坏的大叫了起来。

(无聊你妹!你大爷的每次都是这句话,你TM就不能换句台词?)恶魔的咆哮没有得到回应,因为萧沐雨的目光已经冷冷的移到了前方的天穹之上淡然微笑着的那道身影上。

一模一样的黑色长袍、同样黑色的双瞳及发色,与萧沐雨不同的是,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子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并没有那种灭绝一切希望的黑暗冰冷。

那如同瑰丽的黑色宝石一般的眼眸,在正午的阳光下微微闪烁着莹莹的波光。

柔顺的黑长直发在风中起舞,将希芙蒂娅那嘴角勾起的微笑映衬得越发的优雅而淡然了,亲爱的,许久不见啊……想我了吗?漠然的注视着这位上一任的魔族帝王,萧沐雨缓缓的拉开了手中的战剑,没有理会对方的招呼,自顾自的问道,你是如何复活的?呵……看来这么久了,你的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啊……这种几乎不会体贴别人的性格,好不容易见到了,也不让人家好好表述一下相思之情,开口就问这种冷冰冰的问题,沐雨啊沐雨,很多时候你怎么傻傻的这么可爱啊?淡笑着的女子轻轻的甩了甩白皙的右手。

哗哗——哗哗——铁链摩擦的声音中,一柄造型怪异的魔剑从女子的手心中甩了出来。

此时,剑柄处的那只血色的瞳孔正讥讽的瞪着数百米外的萧沐雨,目光之中充满了诡异的气息。

看到这只血瞳的那一瞬,萧沐雨手中的剑微微一顿,那在他身体周围缓缓飘落的黑色雪花都随着主人的心绪波动而紊乱了一秒,你果然把它修补好了……冰冷的目光,死死的注视着希芙蒂娅手中的那柄魔剑,萧沐雨冷冷的说道,魔帝之剑【哈姆莱特】!呵呵……很意外吗?微笑的晃了晃手中的魔剑,希芙蒂娅那一瞬间笑得跟一名像心爱的情郎炫耀着自己得意杰作的怀春少女,【哈姆莱特】本身就有修复自我的能力,它自己在当初那场魔法潮汐的帮助下吸收了足够的能量,修复了自己有什么好惊讶的?那么……你的复活也与它有关吗?萧沐雨面色冷淡的问道。

呵呵……这里就得感谢了沐雨你了,希芙蒂娅扬了扬眉角,开心的浅笑了起来,要不是沐雨把【哈姆莱特】连同我的尸体一起埋葬了,可能我就真的已经死了呢。

(卧槽!卧槽!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尼玛蛋的人类小子!原来这个家伙的复活还真的跟你有关系……你TM当初怎么不去死啊?竟然把魔帝专属的佩剑和魔帝的尸体一起埋葬了。

这TM得多脑残才能干出这种事情啊?)……萧沐雨顿了顿,看着希芙蒂娅淡淡的问道,那么魇魅鬼藤呢?已经被你杀了吗?呵呵……原来沐雨你还记得那个可怜的小家伙啊?妾身还以为沐雨你的心真的是铁石做的呢,希芙蒂娅淡淡的笑了起来,渐渐的,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着的女子的笑声越来越大,那随着微笑而溢出眼角的晶莹,也缓缓的散落在了空气之中,不然当初为什么杀妾身的时候那么决绝冷漠?原来……哈哈哈……原来妾身在沐雨你的心中,地位竟然还比不上一堆只有最基本的智慧和意识的植物啊!笑了许久,似乎终于笑够了,黑发的女子这才缓缓的直起了腰肢,淡笑而优雅的看着萧沐雨,说道,那么假如我问你,在你那位挚爱和魇魅鬼藤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存活……你选谁?漆黑的瞳孔,瞬间扩张!萧沐雨手中的战剑猛地握紧,那青筋暴跳的手背显示出了主人此时心中的情绪是何等的激荡,你说谁?!当然是你的那位挚爱、那位被封在水晶冰棺中无法动弹的可爱小姑娘了,看着萧沐雨那过激的反应,希芙蒂娅的嘴角忍不住浮现了一丝浅浅的快意微笑,难道除了那位小姑娘之外,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当得起【你的挚爱】这个称呼吗?萧沐雨沉默了数秒,缓缓的仰起头来看着天穹之上的那轮金色朝阳,用一种与平日里绝不相同的嘶哑声调问道,你是如何突破圣山的魔法……嗯!说到这里,萧沐雨心神猛地一震。

冰冷的目光瞬间逼视着对方淡笑着的黑发女子,轻易的就看到了对方嘴角的那丝充满了嘲弄意味的微笑,顿时明白了过来,你……在骗我?那一刻,高天之上响起的声音,冰冷而彻骨,满溢着浓浓的冰冷杀意。

被这股杀意首当齐冲的笼罩在内的希芙蒂娅却连脸上的淡笑都没有丝毫的改变,被萧沐雨那双冰冷而死寂的漆黑双瞳冷冷的逼视着,这位前任的魔帝反而异常开心的笑了起来,果然啊果然,就算是这个世界上最冷漠无情的沐雨,其实也是有着自己的软肋的。

可惜现在的我无法突破那座雪山的阻断魔法,不然的话……呵呵……淡笑着和萧沐雨那冰冷的目光对视着,希芙蒂娅的笑容很阴险、却让人无法讨厌起来,假如妾身真的能够把那位小姑娘掌握在手中的话,估计我就算要求沐雨你去屠神,你也会毫不犹豫的去的吧?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就是个变态面对希芙蒂娅那微带轻嘲的淡笑,萧沐雨沉默着举起了手中的破败战剑,虚空中,那原本只是缭绕在他身侧缓缓飘落的黑色雪花倏然扩张,竟然在瞬息之间就将这一方的天空由盛夏时分变成了凛冽寒冬。

淡笑着站在这漫天飘舞的黑色雪花之中,希芙蒂娅微微伸手接住了一枚黑色的冰雪,看着那六角形的雪花冰晶在手中缓缓融化,笑得优雅而淡然,【黑冰幻剑】?呵……沐雨,原来你还保留着这个固有结界吗?随着希芙蒂娅的声音落下,在那漫天飘舞的黑色雪花之中,竟然缓缓的浮现出了与之相反的洁白冰晶。

那象征着纯净的洁白,在天穹之上密集飘飞的黑色雪花间显得是那么的耀眼而炫目。

在那七月盛夏璀璨的阳光下,那长空之中飞旋的洁白冰晶微微闪烁着点点星光,宛若天使飘落世界的洁白羽毛,有着某种神圣而纯洁的晶莹质感。

王之宝藏——【三千雪之落】!屹立在这洁白而漫天飞洒的纯白雪花之间,希芙蒂娅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魔剑,剑身上挑,冰冷的剑身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过一丝寒光,这就是你面对妾身的勇气吗?依靠这个我帮你开启的固有结界?纵然面对着魔族帝王最强大的杀招,然而萧沐雨那冰冷的视线,却依旧没有丝毫的动摇。

漠然的注视着眼前的黑发女子,萧沐雨那双漆黑的瞳孔深处,是彻骨而绝望的冰寒,面对你,并不需要勇气。

淡漠的声音中,萧沐雨神色冷漠的闭上了双眼,因为……当你出现的那一刹那,你就已经死了。

冰冷的声音,缓缓落下。

在希芙蒂娅那才刚刚浮现的惊讶表情中,天穹之上的黑色飞雪瞬间暴走,弥漫了整个空间的六角形冰晶,瞬间化作了无坚不摧的可怕杀器,足以所有被包裹在其中的生物彻底毁灭!滋——滋——宛若雷电闪烁的轻响之中,黑色的冰雪与白色的冰雪交错飞舞的瞬间,整个天穹之上就被倏然闪耀的无数电光彻底淹没了。

那耀眼得几乎超越了天穹之上那轮金色太阳的电光,是两个性质相近的固有结界互相吞噬摩擦时因不兼容而爆发的狂暴力量。

虚空之中不时闪烁的白炽电光虽然细小得宛若游蛇,然而其间蕴含的恐怖力量,却是足以在瞬间击毁一条长街。

远远的,在那片被电光雷响所淹没的地方,有女子那淡然优雅的轻笑声缓缓的响起,呵……沐雨啊沐雨,你还是这么可爱啊。

你觉得你这个依靠【王者之证】模仿出的固有结界,真的能够超越妾身这个原创者吗?别忘了,真正的王之宝藏,那可是只有魔帝之剑【哈姆莱特】才能真正开启全部的强大力量啊!希芙蒂娅淡笑而优雅,那轻柔柔和的笑声,就算是在那电光闪烁的结界之中,也依旧无法被雷电的噪音所掩盖,宛若有着超越一切的神奇力量一般,所谓的盗版,就算是模仿得再怎么像,在面对真正的正版时,也总归是没辙的。

阴暗的巷道之中,将全身都蜷缩在小巷阴影中的婕拉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那晴朗的高天上偶尔闪烁而过的一丝奇怪电光,内心瞬间被深深的恐惧所淹没了,陛下……陛下!陛下和那个女人开战了?身为魔族,同时作为曾经跟随了希芙蒂娅数万年征战不休的战宠,她对那倏然之间在高天之上爆发的强大力量敏感无比。

那是只有历代的魔帝才能开启的王之宝藏,那是以最强大的魔帝之剑为投影开启的强大固有结界——【三千雪之落】!曾经的萧沐雨,曾经依靠手中的杀诫圣器王者之证,在希芙蒂娅的帮助下成功开启了高仿【三千雪之落】的【黑冰幻剑】,而这个名为【黑冰幻剑】的强大固有结界,也是当初萧沐雨除了拥有【王者之证】以外,能够击杀实力几近全盛的魔帝的最主要原因了。

可是在击杀了魔帝希芙蒂娅之后,强行将杀诫圣器【王者之证】全部解放的萧沐雨体内,那原属于恶魔的邪恶力量与王者之证的神圣力量对冲,导致了难以中断的可怕异变。

最后那差点因此而死掉的萧沐雨,只能舍弃超过了九成以上的力量,换取自己的存活。

如今的萧沐雨,论实力其实仅仅只是比大多数的九阶强者高一线而已,在他不知道希芙蒂娅已经将魔帝之剑修复完成的情况下,若是两者开战,那么萧沐雨落败的可能性绝对超过百分之八十!要知道,当初被萧沐雨斩杀的魔帝,除了死在意料之外的暗杀偷袭之外,那时她手中的魔帝之剑其实是残破的原因也占了很大比重。

如今已残破的杀诫圣器对决完整的魔帝之剑,以模仿的【黑冰幻剑】硬撼正版的【三千雪之落】……胜负的结果,清晰可见。

死死的咬紧了嘴唇,婕拉此时已经顾不得自己会被天上那位魔帝发现追踪了,她全力的解放了自己的力量,疯狂的向着枫叶雪中唯一拥有改变天穹之上那处战局的地方飞了过去。

而那里,则是午后阳光下安静的琉璃神社………………握住门把准备拉开的手猛地僵住了,那在少女身后缓缓响起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小月,好久不见啊。

正准备出门的弥海月身体僵住了,她缓缓的扭过僵硬的脖颈,充满了惊喜与难以置信的目光放在了那狭小的出租屋内漂浮起来的细长金属条,看着那金属片上微微闪烁着的瑰丽蓝光,少女惊喜的叫了出来,卡萨!呵……没错,是我哦,那金属片上弥漫着的水蓝色光芒微微一缩,宛若有生命一般的波动了起来,虚空中,响起的则是那头早已应该死去的恶魔的声音,好久不见,你最近过得还好吗?开心的凑到了那闪烁着蓝光的金属片前,弥海月惊喜的叫道,你复活了?蓝光微微收缩了一下,卡萨丁的声音淡笑着响了起来,怎么可能?恶魔与神祗的死亡是永远都不可逆转的,这是创世女神亲手定下的规则,是哪怕连时间的力量都无法改变的铁则……所以,我的的确确是死亡了的,并没有复活。

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就是在给了一个人无限希望的同时,又将他所以的希望彻底的剥夺……所以,在听到了卡萨丁的解答的那一瞬,原本开心的笑着的少女表情猛地一僵。

她咬了咬嘴唇,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那么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既然死亡了又怎么能够和我说话?很简单,因为这是我当初留在【虚空之刃】内的灵魂碎片,留在虚空之刃之中的灵魂碎片,哪怕本体死亡了也能单独存活相当长一段时间的。

正是有了这枚灵魂碎片的存在,所以我现在才能够与你说话。

弥海月失望的低下了头,垂落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忍不住握紧了起来,那么我们去找【天魂锁玉】吧!它能够将所有生物残缺的灵魂补完……只要有了天魂锁玉,我们就能依靠你残存的这枚灵魂碎片让你重生了。

呵呵……小月,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吗?神魔的死亡是永远都无法逆转的。

身为魔族,只要这个世界的规则判定了我的死亡,那么别说是天魂锁玉了,哪怕是你能够强大到逆转时间,把时间逆流到我死亡前,你所看到的我也是死亡了的……所以,不要再为这件事伤脑筋了,接下来好好听我说吧。

毕竟,当我自动从虚空之刃浮现出来,暴露在外界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和本体一样无可避免的走向彻底灭亡了……如今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然而对于恶魔后面的话,弥海月却视若无睹,迷茫伤心的少女只是失神的低着头,口中不断的喃喃着这怎么可能?怎么能这样啊……卡萨不能死……之类的无意义的话语。

看到少女为自己而神伤的这幅模样,恶魔的碎片在微微叹息的同时,心头也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丝温暖,小月,不要伤心了,毕竟相比于一个早已彻底死亡的恶魔,现在你的眼前还有一个更需要你去拯救的人啊。

需要我去拯救的……人?弥海月微微眨了眨无神空洞的双眼,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问道,卡萨你说的是谁?就是那个萧沐雨啊,现在他已经陷入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杀局之中了,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只怕要不了多久他也要步我的后尘,在这个世界上死去了。

弥海月瞬间瞪圆了双眼,失声道,沐雨先生他怎么了?伸手握住我,然后再感受一下天空之中……对,就是这样……意识沉入思感世界……对……就是这样……引导着少女的精神缓缓的延伸到了天穹之上的那处战场,卡萨丁轻声问道,怎么样?你看到了什么?有些惊讶的张开了双眼,弥海月难以置信的说道,我竟然看到了沐雨先生还有一个黑头发的漂亮姐姐……卡萨,那个漂亮姐姐是谁?那个女人,其实就是我曾经所敬仰、所跟随、所崇拜的上一任魔帝,希芙蒂娅啊……以她的实力,纵然如今与萧沐雨一般都在九阶左右,但作为曾经魔族最强的她,却绝对不是萧沐雨一人就能抗衡的。

温柔的抚摸着手中闪烁着蓝光的虚空之刃,弥海月喃喃问道,卡萨希望我去救他吗?呵……不是我希望你去救他,而是你必须去救他啊。

看着眼前仍然在小心而羞涩的隐藏着自己内心的少女,卡萨丁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其实小月你是喜欢他的吧?弥海月的身体猛地一僵,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少女结结巴巴的问道,卡萨你……你怎么会这么想?喜欢沐雨先生什么的……怎么……怎么……其实在我死亡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小月你已经喜欢上那个男人了,卡萨丁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毕竟,那个家伙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从某些地方来看,还是跟你的父亲很像的……特别是他为了而身受重伤的事情,你不觉得和你父亲曾经的经历很像吗?我……我……我……他……无措的搓着衣角,少女呐呐无言。

不要继续害羞了,小月。

要知道当初我之所以会留下像【萧沐雨必须照顾好弥海月,一旦弥海月受到伤害,那么萧沐雨也将受到同等代价的伤害】这种似是而非的诅咒,其实目的除了为你找一个足够强大庇佑之外,也是为你给那个男人的相处创造机会啊。

可是现在那个男人却快要死了……你却这样站着看着一切的发生,真的没有问题吗?我……我……踌躇了半天,最后实在被恶魔逼得没有退路的少女这才涨红了脸,破罐子破摔的叫了起来,好吧好吧,我就是喜欢沐雨先生!我就是觉得他很像我爸爸!我就是一个喜欢父亲的变态……可以了吧?呵呵……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恶魔轻笑着问道。

还能怎么办啊?九阶强者的战场,我就算想去帮忙也做不到啊。

少女扭过头生着闷气,闷闷不乐的说道。

力量这点你不用担心,怎么说我好歹意识一头强大的恶魔,虽然已经死掉了,但是死亡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还是很可观的,卡萨丁轻笑着说道,虚空之刃上的水蓝色光芒猛地一盛,直接将少女包裹进了其中,足以影响战局的力量我给你,如何运用这份力量我教你……但是小月,我希望接下来的你,能够直视自己的内心,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羞涩而放弃了到手边的幸福啊。

…………盛夏时节的琉璃神社,安静而清幽。

纵然今天是德邦最盛大的节日天权之日,整个枫叶雪的大街上都充满了热情洋溢的人们,城市的大街小巷之间都变得热闹无比起来,但这个屹立在城中小山上的神社,却依旧安静清幽得宛若平日一般。

名为芙蕾雅的蓝发少女系着有些宽大的围裙,一边哼着动听的曲子一边修剪着神社旁边的草坪。

而金发的少年,则懒洋洋的靠在神社的外沿木廊上,晒着温暖的午后阳光,昏昏欲睡。

金色的阳光,透过大树那枝叶密集的树冠,将斑斑驳驳的光点洒在了靠着走廊睡着的少年身上,将这宁静悠远的一幕渲染得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一般。

然而天穹之上急飞而来的身影,却是打碎了这里的宁静。

原本靠在走廊上昏昏欲睡的少年猛地翻身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远空之中不断接近放大的那个小黑点,垂在腰间的右手缓缓的聚起了点点金色的奥术光华。

正在修剪着草坪的少女也抬起头来,用干净的手臂抹了抹头上的汗水,芙蕾雅看着那道逐渐解决的身影,有些疑惑,这位九阶强者是谁啊?怎么好像是往我们这个方向来的?三秒之后,喘着粗气落在了芙蕾雅与伊泽瑞尔身前的婕拉刚一落地,就着急的跪在了地上,对着蓝发的少女恳求了起来,丰收之神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陛下吧!哗——伊泽瑞尔猛地拦到了芙蕾雅的身前,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草地上这个磕头如捣蒜的奇怪女人,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芙蕾雅姐姐的真实身份的?然而婕拉却完全无视了伊泽瑞尔的询问,她只是对着芙蕾雅疯狂的磕着头,不断的哀求着,求求您了!求求您了!丰收之神大人,我的陛下他已经快要死了,现在……现在整个枫叶雪只有您能救他了!如果你不救他的话,陛下他就死定了!喂!喂!你这家伙,问你话呢!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芙蕾雅姐姐真实身份的?还有你那个陛下到底是谁?看到婕拉不答话,伊泽瑞尔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轻轻的叹了口气,芙蕾雅直接越过了伊泽瑞尔,轻轻的把不断的磕头的婕拉扶了起来,轻声说道,你就是魇魅鬼藤吧?我在师兄的记忆之中看到过你。

说完,蓝发的少女抬头看了看天空之中的那处战场,叹了口气,转身走向了专门供奉神像的那个阁楼,你的陛下也是我的师兄,放心吧,我是不会坐视他在我的眼前出现危险的。

看着芙蕾雅走向了那间阁楼,伊泽瑞尔的脸色瞬间大变,芙蕾雅姐姐!你是要去拿【七宗罪】?第一百一十四章 七宗罪看着芙蕾雅走向了那间阁楼,伊泽瑞尔的脸色瞬间大变,芙蕾雅姐姐!你要去拿【七宗罪】?刷——金色的奥术光辉闪耀,伊泽瑞尔面沉如水的拦在了芙蕾雅的身前,眼神之中满是失望,芙蕾雅姐姐,你刚才答应过我的……你说过你不会去插手这次战斗的。

看着伊泽瑞尔那满含了担忧与失望的眼神,芙蕾雅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可是师兄他真的已经快要死了,在老师不能出手的时候,目前的枫叶雪,也就只有我一个人能帮助师兄他解开这次危局了。

哪怕这样会燃烧你的生命?伊泽瑞尔失望的问道,你也在所不惜?偶尔使用一下【七宗罪】,解开的神力还不足以让古纳尔脱离封印的。

芙蕾雅轻声劝道。

可是你每使用一次【七宗罪】,那么古纳尔的封印就会松动一分,等到最后,指不定什么时候那家伙就能彻底挣脱封印,把芙蕾雅姐姐你彻底吞噬了……哪怕面临这样的危险,你也要去救那个男人吗?伊泽瑞尔悲伤的问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呢,芙蕾雅轻轻的抚了抚少年的头,笑着说道,师兄他已经背负了太多的苦难了,我实在不忍心看着这样善良的他在经受了世界对他那么多不公的对待之后,还无助的死在了这里。

穿越世界带来的抑制力,只有同为神祗的力量才能扭转啊。

芙蕾雅轻声说着,清幽而淡雅的水蓝色光芒开始在她的周身浮现。

弥漫在水蓝色的光芒之中的少女,轻轻的越过了拦在前方的金发少年,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那座供奉着丰收之神古纳尔的神像的阁楼大门。

而在少女的身后,名为伊泽瑞尔的金发少年却已经被无形的力量彻底束缚住了,难以动弹。

炽盛的怒火满溢了胸膛,伊泽瑞尔恶狠狠的抬头瞪着天穹之上的那处战场,依稀之间似乎看到了那道无情而冰冷的身影、那个引发了一切灾难的混蛋!而身后的神社之中,芙蕾雅则踏着轻轻的脚步,走进了木质的阁楼之中。

在神龛两侧早早亮起的烛火的光晕下,缓缓走进来的少女那柔和的脸颊散发着淡淡的惑人荧光,显得美丽而空灵。

而那刷上了清亮的黑色油漆的原木地板,就算是在略显昏暗的烛火光芒下,看起来也依旧干净而清爽,映衬得蓝发的美丽少女越发的清丽脱俗了。

安静的室内,在神龛之上供奉着的古纳尔的神像注视之中,芙蕾雅缓缓的走到了神龛之前,微微伸出来的白皙双手,轻轻打开了神像前供奉着的一个细长木盒。

木质的盒子长约三尺左右,似乎已经经历了很长的历史一般,在岁月的长河磨砂之中,原本涂着的红色漆料都已经剥落了少许,露出了漆料下面隐藏的神秘木纹。

随着那油漆着奇怪神魔图案的木盒被打开,少女身上的水蓝色光芒瞬间变得更为炽盛了起来。

借着神殿之中那燃起了幽幽烛火,依稀可以看到木盒中平平的摆放着的细长金属制品。

黝黑而细长的剑身,在烛光下闪烁着名贵金属的质感,怪异的扭出了一个弧度的剑柄上,则在一侧布满了如同鲨鱼一般尖锐的一排利齿。

这把闪烁着蓝光的不知名金属制品,乃是传说中那万年不灭的神器之一——【七宗罪】。

人生而有罪,贪食、色欲、贪婪、暴怒、懒惰、伤悲、自负及傲慢,这些便是任何智慧的生物都无法避免的原罪——而这,也就是易哪怕要背负整个世界的排斥以及诸多神祗的诅咒,也要屠神的原因了。

安静的室内,有优雅的古琴声响起,而静静的坐在室外的木质长廊上斯唯因脑海中,则响起了娑娜那淡淡清雅的声音。

因为有了私欲、有了情感的神祗,在它们唯一的死敌魔族已经被彻底封印消灭之后,曾经身为神祗掌控了强大力量的他们,一家独大之后,必将为整个大陆带来最深重的苦难。

可神格是世界本源之力的具现,所以神祗与恶魔都是世界本源之力的代表,任何以凡俗之身亵渎世界本源之力的人,都将承受整个世界的排斥。

而这样的排斥,最后则会具现成各种各样的灾难、以及各种的苦难……譬如你喜欢的人会因你而死,你想要保护的朋友突遭横祸,或者走在大街上,很可能一枚掉落在十公里外的硬币会因为卡主了水库的闸门,导致水库水位暴涨,然后冲破了水库的洪水将你所在的城市淹没……世界排斥一个人时,从来不会直接具现所谓的世界之力去抹杀一个人的存在,它只会运用规则的力量将所有能加诸于被它排斥者身上的苦难具现出来……所以,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没有人敢屠神,很多时候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毕竟瓦罗兰大陆上,最不缺的就是那种实力强大到堪比神祗的各类天才。

可是这个大陆上最后残存的那一小拨神祗,最后还是被那个男人全部屠灭了,不是吗?斯唯因看着头顶那只用诡异眼神盯着他的乌鸦,淡笑着说道,所以现在的他才不敢接近你,不敢接近任何人,只敢一个人缩在天青山上当缩头乌龟吧?易的正义,是我所支持与理解的。

意识空间内轻轻响起的声音,让斯唯因的嘴角露出了不知道是嘲弄还是失落的笑容,那么你为什么不去帮助他的那位弟子呢?和萧沐雨先生战斗的那位漂亮小姐虽然实力很强大,但也没有超出身为圣阶的你的能力范畴吧?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的弟子死亡这里吗?斯唯因问道。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啊……娑娜轻轻叹息了一声,喃喃说道,其实你并不知道,沐雨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纳鲁,你说自其它世界穿越而来的外来者,能够得到这个世界规则之力的接纳吗?其它世界的穿越者?哈哈……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有些了然的笑了起来,斯唯因说道,同样是世界规则之力的排斥者,同样是身负了无数诅咒的人……怪不得易会选择这位萧沐雨先生做无极剑道的接任者,原来他是找到了同病相怜的同伴了啊。

对于自己这位幼时玩伴与天青山上那个男人之间的恩怨,娑娜大致了解,而也正是因为理解,所以她并没有立场在这件事情上说些什么。

她只能轻轻的叹了口气,继续着之前的话题,透过规则之力的浮动,我知道如今的杀局其实是在世界抑制力的刻意推动下而发生的。

虽然并不是沐雨所有的挫折都是世界抑制力的作用结果,但如今的杀局,却已经不是身为凡人的我能插手的了。

没有神格不被世界所承认的我,一旦插手其间,可能不但无法帮助沐雨,还有很大的可能加速沐雨的死亡……现在,整个枫叶雪内,也只有阿芙拥有那份能够挽救一切的力量了。

悲伤的目光,看着城市中琉璃神社的方向。

娑娜知道,以那个被她从小抚养长大的小女孩的善良,是不可能坐视萧沐雨的死亡的,所以……【七宗罪】啊……娑娜的叹息中,满是无奈的悲伤,丰收之神古纳尔,不愧是能够同时对抗着神魔两族通缉的混血恶魔啊。

竟然能够在当初那样危险的杀局之中和几位主神一般逃脱易的封锁,强行转生为凡人……呵……娑娜的话题,勾起了斯唯因久违的兴趣,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这位可爱的弟子体内封印的那头恶魔,为什么会叫做【丰收之神】呢?真正的丰收之神不是李维吗?古纳尔是魔族与神族的混血,所以曾经同时遭到了两族的通缉追杀,但同时继承了神魔两族优点的他却展现出了可怕的实力与天赋,被神魔两族追杀了数万年的他不但没有陨落,反而将实力磨砺得更强了。

而他的神器【七宗罪】,则是整个瓦罗兰历史上唯一一柄完全依靠规则之力具现出来的可怕武器……贪食、色欲、贪婪、暴怒、懒惰、伤悲、自负及傲慢,这七种所有智慧生物都共通的原罪,在他杀戮了无尽的生命之后,被他利用规则的力量强行凝练成了一把强大的神器。

所谓的【丰收之神】,丰收的并不是粮食,而是头颅啊………………雪,轻轻落下。

湛蓝色的高天之上,原本洁白而浩瀚的云海已经消失,整个如同一个圆盘一般延伸向了远方的大地则在视野中变得异常的清晰了起来。

而原本弥漫在高天之上的黑色冰雪此时也已经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充满了整个空间的纯净白雪。

那在阳光下微微闪烁着光芒的洁白冰晶,宛若天使洒落人间的羽毛一般,有着某种梦境之中才会出现的纯洁美感。

漫天飘零的白雪之中,原本闪耀的雷光此时已经消失,黑发的女子淡笑而优雅,满头黑色的长发在身后飘舞着。

而扬起的锋利魔剑,则轻轻的抵在了萧沐雨的胸前。

漠然的目光,静静的注视着自己胸前这柄仅距心脏数寸的魔剑,萧沐雨缓缓的张开了双手,那没有丝毫感情波动的漆黑双眸深处,纵然是面对即将死亡的局面,也没有丝毫的动容,……动手吧。

呵……淡笑着看着眼前似乎已经放弃了全部抵抗的萧沐雨,希芙蒂娅笑得很优雅,沐雨,你想要和妾身我同归于尽吗?空出的左手,轻轻的抚上了男子那线条冰冷的脸颊,然而温柔的缓缓滑落,最后顺着萧沐雨手臂的线条停留在了那柄破败的战剑之上。

轻轻的抚摸着剑刃上的那枚淡金色流线形符文,黑发的女子笑得很开心,童颜女神阿诺雅的气息,童颜女神阿诺雅残存世间的最后力量……呵呵……不愧是我希芙蒂娅曾经深爱的男人啊,竟然连那位曾经神魔两族的最强者都死在了你的手里。

沐雨啊沐雨,说实话,像这样强大而帅气的你,妾身真的很不忍心下杀手呢。

说着连自己也不相信的话,希芙蒂娅的手缓缓的离开了那枚由童颜女神最后力量凝结而出的金色符文。

带着淡笑看着萧沐雨,希芙蒂娅直接揭穿了萧沐雨的打算,那么……沐雨你是打算在最后一秒引爆这枚符文上面的全部力量,将我与你一齐埋葬吗?呵……还是打算以此为要挟,让我放过你呢?漆黑的眼眸深处,尽是一片彻骨的凄寒。

萧沐雨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黑发女子,线条冰冷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动摇,宛若此时陷入必死境地的人不是他一般,我的选择,将以你的决定而做基础。

也就是说,你接下来要怎么做,看的是我是否有必定要杀你的决心吗?哈哈……沐雨啊沐雨,你这么坦诚人家会很苦恼的呢。

轻轻的伸出左手,缓缓的靠进了萧沐雨的怀中,希芙蒂娅拥抱着这个冰冷而漠然的男子,嘴角带着一丝淡然的微笑。

白皙的左手,温柔的抚摸着萧沐雨的脸颊,拥抱着萧沐雨的希芙蒂娅却将手中的魔剑,缓慢而坚定的缓缓推入了萧沐雨的胸膛,不过这样也好,就让我们两个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

有你陪伴的死亡,其实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可怕孤独啊。

淡笑着的希芙蒂娅,宛如一个即将拖着情郎一起殉情的女子一般,缓缓的将手中的魔剑刺入了萧沐雨的胸腔之中。

再见了,亲爱的……血,随着剑刃的轻轻推送而从破裂的胸腔前喷溅了出来。

那散落在天穹之上的血花,将几枚飘零的白雪染成了妖艳的红色,让这一个被飞雪所笼罩世界里,多了一丝凄美的味道。

然而……湛蓝色的光芒在两人之间轻轻闪耀而过,光芒落下之后,只余下面色惊愕的黑发女子维持着拥抱着刺出长剑的姿势留在了原地。

而在数百米外那没有被洁白的飞雪所笼罩的高空之上,名为芙蕾雅的蓝发少女却轻轻的搀扶着胸前已经裂开了个大洞的萧沐雨,静静的看着这面。

皱着眉头看着对方手中的那把造型怪异的神器,希芙蒂娅有些奇怪的问道,【七宗罪】……你是古纳尔?芙蕾雅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不是,古纳尔已经死了,我是他的转生体芙蕾雅。

转生体?听到这个名词的瞬间,希芙蒂娅的脸色变得异常的古怪了起来,你既然是他的转生体,那么怎么可能还保留着自我的意识?那个家伙可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好人,为了完全的掌控身体的力量,你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肯定在刚开始就会被他抹掉意识的……你是怎么做到的?在保留了古纳尔的力量的同时,还能保留自己的意识?希芙蒂娅问道,还有古纳尔呢?那家伙该不会已经被你给干掉了吧?要是传说中连神魔两族都无法奈何的丰收之神有那么容易对付就太好了,芙蕾雅嘴角划过一丝苦笑,说道,古纳尔只不过是被封印到了我的意识海深处罢了,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封印出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嘿嘿……脸上划过一丝恶趣味的微笑,希芙蒂娅收起了手中一直僵立在半空中的魔剑,对着芙蕾雅笑了起来,感谢你为我解释了这么多,虽然我知道你这么拖时间其实是在为萧沐雨这个渣男的恢复拖延时间,但其实我忘了告诉你了,之前我一直都被他的【王者之证】锁定了,你救出他的时候我其实根本就无法动弹的啊。

那个时候的你,要是想要杀我的话简直太容易了,可是现在嘛……哈哈……开心的笑着,希芙蒂娅淡笑着拍了拍手中的魔剑,瞬间,那弥漫在虚空中的白色飞雪猛地暴涨,几乎就在瞬间化作了一头咆哮的巨兽一般的大浪向着萧沐雨两人扑了过去,晚了!同时,面色冷漠的推开了芙蕾雅的搀扶的萧沐雨直接向前踏出一步,漆黑的双眸死死的注视着那道屹立在暴风之中的美丽身影,灰白交杂的发丝在扑面而来的狂风中飞舞,破旧的斗篷则同样在狂风之中猎猎作响着。

斗篷微摆,战剑上扬。

那扬起的破败战剑,对着前方涌来的滔天巨浪,重重的一挥之间,径直的划出了一道生与死的界限。

锐利的剑风,宛若自地狱深处的深渊之中席卷而来。

带着可破灭一切的强大力量,与那迎面扑来的白色浪潮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剑道·风之铃语】!第一百一十五章 掩日的光辉暴风大浪一般涌来的巨大风雪,宛若一头吞天的巨兽一般,几乎弥漫了整个天空的视野。

然而那在弥漫的暴风雪中倏然闪耀而出的冰冷剑风,却带着可破灭一切的锐利剑意,将这咆哮着涌来的风雪击成了漫天飞洒的白雪。

【剑道·风之铃语】!可是面对着手握完整的魔帝之剑的希芙蒂娅,纵然是掌握着无极剑道那传承万载的强大剑技的萧沐雨,其实也显得是那样的脆弱。

若不是那柄闪耀的水蓝色光芒从背后刺来的怪异神器帮萧沐雨分担了这股巨力的冲击,只怕此时的冷漠男子早日吐血飞退了。

有些担忧的看着萧沐雨,芙蕾雅轻声劝道,师兄,不要逞强啊,让我帮你吧。

然而萧沐雨漠然摇动的头颅,却是否决了她的建议。

于是,意识空间内,恶魔开始疯狂的咆哮了起来。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人类小子,你脑袋真的被驴踢了吗?为什么拒绝这个小丫头的帮助?你难道不知道现在能够帮你的只有她了吗?)飞舞的灰白色发丝,遮掩了男子的那双冰冷而淡漠的漆黑双眼,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意识空间内,响起了萧沐雨冷漠而冰冷的声音,闭嘴!(闭嘴?哈……你TM竟然叫我闭嘴?老子这都是为了谁担心?老子这么忧虑烦恼都是为了谁忧虑烦恼?现在你不但不领情还算了,竟然还叫我闭嘴?你这个白眼狼!你是真的已经被那个混蛋老师洗脑了吗?这么听他的话?)(别忘了,在真正的魔帝面前,你这个家伙根本就什么也不是……注意,是什么也不是啊!你以为你真的能够打得过希芙蒂娅?哈……省省吧!本来面对只有残缺魔帝之剑的希芙蒂娅,失去了偷袭机会的你也仅仅只有六成左右的胜算。

)(现在希芙蒂娅已经修复了魔帝之剑,除了力量还没有彻底恢复之外,现在的她若论实力,几乎已经超越了她当年的最巅峰状态了……面对全盛时期的魔帝,你一个人竟然还妄想着能获胜?)(你脑袋被驴踢了?你知道知道就算十个你一起上,在希芙蒂娅的眼里也就是一盘菜!还是一盘最廉价的垃圾菜!)那又……如何?面色冷淡的看着前方飞扬的冰雪中那道浅笑优雅的身影,萧沐雨冷冷的举起了手中的战剑。

(那又如何?你能打得过现在的她吗?你能从她的手里逃脱吗?如果你死在了这里,谁去帮你复活你的妻子?你别忘了,你的妻子、我的那位姐姐大人,现在还在冰棺里昏迷不醒、现在还在冬拥之森里面等着你的拯救!)(利用一下这个小丫头又怎么了?这种事情你又不是没做过……希芙蒂娅不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吗?被你欺骗了感情之后,被你榨干了最后的利用价值之后,直接就被你这个家伙抛弃并且偷袭杀死了。

)(再说你借用一下这个小丫头的力量她又不会立刻就死,你那个混蛋师父前几天带来的口信里可是说得清清楚楚的!这个小丫头使用丰收之神的神力只会让体内的封印松动,那个叫古纳尔的家伙能不能因此而突破封印还两说呢……你为什么不肯借用她的力量?)…………她是老师拜托我照料的人。

面对恶魔的怒吼,萧沐雨的回答很冷漠,也很简单。

然而就是这么一句简单而冷漠的话,却让恶魔瞬间炸毛了。

(靠!靠!靠靠靠靠靠!!人类小子,你脑袋秀逗了?现在是你生死存亡的时候了,你还给我玩这种无聊的小游戏?你以为这样的你很伟大?其实你就是一个脑残啊!赶快借用芙蕾雅的力量把希芙蒂娅干掉啊!现在的你,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然而恶魔的咆哮与怂恿,换来的却只是萧沐雨那冷漠而冰寒的声音,既然她现在的力量比我强大,那么……我只要用更强大的力量抹销掉她,就可以了。

(嗯?更强大的力量?人类小子你要干什么?你要解放那道力量?我靠!你疯了?那是你最后的保命手段了啊!)难道现在……不是生死存亡之际了吗?萧沐雨淡淡的反问道,直接让恶魔疯狂的咆哮了起来。

(你TM今天脑子真的秀逗了!现在是生死存亡之际?存亡你妹啊!要是借用芙蕾雅小丫头的力量,希芙蒂娅根本威胁不到你啊啊啊啊啊啊!你个脑残的混蛋!你个装逼的神经病!你TM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恶魔的咆哮注定被无视。

在意识空间内那疯狂的咆哮声中,缓缓的举起破败的长剑的萧沐雨,目光冷淡的注视着前方那咆哮着的暴风雪,将【王者之证】的剑尖缓缓对准了天穹之上的太阳。

随着男子的刻意引导,那耀眼的金色阳光轻轻的流泻到锋利的剑身之上后,带来了某种难以预料的可怕变化。

屹立在这阳光耀眼的高天之上,高举长剑漠然而立的冷漠男子,面色冰冷的注视着前方的风雪之中飘舞的那一头乌黑长发,冷冷的吐出了那最后的言灵。

心之海!随后,是恶魔所有力量的全部解放,是曾经在【王者之证】与恶魔邪恶力量对冲下陷入濒死之境的萧沐雨,将那一刻勉强保存在自己心灵间隙深处用以保命的强大力量的全力释放。

那一刻,耀眼而璀璨的光芒宛若汹涌的浪潮一般,向着四周扩散,瞬间就弥漫笼罩了整个枫叶雪的天空。

在隐隐散发出的圣域气息中,能量爆发的那中耀目的璀璨光华,甚至将天上太阳的光辉都遮掩了一瞬。

城市之内,在那耀目的光华之中,名为弥海月的少女愣愣的站在狭小出租屋的窗口边,仰着头注视着天穹之上的战场,在那黑白色的思感世界内,她已经将一切的发展都看得分明了。

有些失落的抚了抚已经恢复了最初的剑刃模样的【虚空之刃】,弥海月喃喃念道,卡萨,我改变主意了。

(嗯?改变主意了?什么意思?)意识空间内响起的声音,有些虚弱。

毕竟是一头即将走向彻底消亡的恶魔,纵然曾经是无比强大的生命,然而此时在生命的弥留之际,它的状态却也不必其余的生物好到哪里去。

既然沐雨先生已经有人帮忙了,那么我就不需要去捣乱了吧?失落的抚摸的手中的虚空之刃,弥海月轻声说道,我们还是走吧,离开枫叶雪,离开德邦,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吧。

卡萨你不是一直念念不忘的想要去艾欧尼亚的米迦勒山脉看看那里的金色花海吗?我们这就去艾欧尼亚吧。

弥海月轻声建议道。

卡萨丁沉默了数秒,这才缓缓的问道,你又想逃避了?不是逃避。

可你这就是逃避!意识空间内,恶魔有些激动的叫道,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一遇到重要的问题以及困难时,总是选择逃避?你就不能勇敢的选择面对一次吗?……弥海月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有些悲伤的在墙角抱着膝盖蜷缩了起来,喃喃念道,我没有勇气……卡萨,我做不到。

如果我现在冲出去帮沐雨先生了,然后按照你的建议去缠着沐雨先生,赖着沐雨先生……如果我那样做的话,沐雨先生会怎么看待我?芙蕾雅姐姐、艾希姐姐她们又会怎么看待我?弥海月轻声说道。

你觉得她们会怎么看待你呢?卡萨丁柔声说道,其实小月你知道她们不会说什么的,就算你真的那么做了,就算你真的缠着萧沐雨了,她们也不会鄙夷你瞧不起你的,毕竟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有的权利。

但是我做不到啊,痛苦的把头埋进膝盖之中,弥海月带着哭腔叫道,如果沐雨先生拒绝了我怎么办?如果他因此而讨厌我了怎么办?如果他因此而再也不理我了又怎么办?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你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拒绝你?卡萨丁激动的叫道,你去试的话,还有一半的可能性被他接受,但你若不去试的话,那么你就永远都是毫无希望的!可是我若不去试的话,至少永远都不会被沐雨先生拒绝讨厌了。

弥海月轻声的说道,那柔和的浅浅声线,瞬间将恶魔给噎住了。

缓缓的抬起头的少女,看到了床头摆放的那个巨大布偶,微微闪烁着银色的光芒的毛发充满了水银一般的质感,而布偶那因刻意做得有些臃肿而显得可爱起来的造型,此时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呆呆傻傻的感觉。

轻轻的走到床前,将这个九阶魔兽噬月天狼的玩偶抱在胸前的少女,用那种迷茫而失神的眼睛静静的注视着房间中央的饭桌。

在那里,一个孤零零的蛋糕已经被吃掉了最外面的一层奶油,只剩下中间的蛋黄色面包宛若一个造型怪异的蛹一般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他来的时候,他曾经说过讨厌奶油,因此她傻傻地将蛋糕外面的奶油首先吃掉了,希望等到哪天他回来时,能够直接吃到喜欢的面包。

不过直到奶油都已经全部吃完,就连剩下的蛋糕都被她一点一点的吃了小半了。

他始终都没有再过来与她分享,大概是因为生日已经过去,愿望也就没有了实现的必要的原因吧?有些悲伤失落的看着这个残缺了一小半的蛋糕,弥海月抱着大大的布偶坐到了饭桌前,用塑料的小刀将光秃秃的蛋糕切下了一半放到了身前的碟子之中,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窗外,是瞬息之间爆发的强烈光芒,那自高天之上的爆发的能量光芒,竟然在那一刻短暂的盖过了长空之上那应属于太阳的光辉,遮蔽了整个视野的炽盛光芒,璀璨而夺目。

在那响彻了整个城市的冰冷声音中,有着强大而可怕的力量在高天之上爆发了开来。

心之海!然而无论天穹之上爆发的战斗有多么可怕,能量的怒涛带来多么猛烈的风暴。

端坐在这个狭小的出租屋中的少女,却一直静静的小口小口的吞咽着面前的蛋糕。

随着蛋糕的体积逐渐的减小,天穹之上的那场战斗也渐渐的走向了结局。

淡笑着的女子挥舞着手中的魔剑,全力扩散的强大固有结界几乎笼罩了半个枫叶雪的面积,然而随着芙蕾雅的突然加入战场,原本就算解放了全部战力也依旧处于下风的萧沐雨压力徒然一减。

挥舞的破败战剑,不断的配合着那闪耀着淡蓝色光芒的【七宗罪】,两人最终还是将希芙蒂娅逐渐的逼向了难以挽回的败途。

当黑发的女子手中的魔剑被打开,纤细的脖颈上被那柄破败的战剑架上的同时,房间之中留下的最后蛋糕已经被吃完了。

看着黑白色的思感世界中双手举起、做出投降模样的黑发女子,弥海月趴在冰凉的桌面上,哭了。

她知道,随着萧沐雨的胜利,她最后给自己找到的出手的理由也已经彻底消失了。

无助的抱着巨大的玩偶,少女起身将对面那个摆了五天的泡沫碟子那道了过道尽头的水槽中清洗干净,然后将蛋糕包装盒的硬纸抹干净,按原状包好后小心的放到了床底下的背包中。

抱着大大的等身布偶,少女背着大大的背包走到了大门口,微微回过头来看了看这个只生活了短短一段时间的出租屋,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了。

依稀之间,在那个空荡荡的饭桌后面,似乎油一道冷漠而冰冷的身影缓缓的浮现了出来,漆黑的双瞳静静的注视着少女的离去,轻轻的说出了一声再见。

…………战斗落幕,萧沐雨面色冷漠的掐着希芙蒂娅那白皙纤细的脖颈,破败的战剑,缓缓的扬了起来。

周围的空间中,原本飞舞不休的白色飞雪,此时也已经随着主人的落败而消失了。

所以那在金色的阳光下扬起的冰冷剑锋,被映照得越发的光寒了起来。

然而就算是面临了最后的死亡,就算是在最后的关头被敌人翻盘,并且随之落败到了如今的局面,萧沐雨眼前的这位黑发的女魔帝眼中也没有丝毫的怒气和懊悔。

那双如他一般漆黑的眼眸深处,满溢着如水一般的笑意……以及优雅。

纵然已经被萧沐雨彻底控制住,只要被他轻轻一下扭一下脖子自己就彻底死亡,但希芙蒂娅嘴角的微笑却依旧不减。

她淡笑着伸出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这张几乎近在咫尺的脸,微笑着说道,要杀妾身了吗?可是你为什么还不动手呢?萧沐雨没有动手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此时的他,已经被魔帝的力量彻底的束缚住了。

虽然将全部的力量涌来束缚住他的魔帝也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来击杀萧沐雨了,但猝然之间陷入这种危局的萧沐雨,眼神还是变得越发的冰冷了起来。

你是故意的?看着眼前这张浅笑而优雅的脸孔,萧沐雨冷冷的问道,故意露出破绽,然后控制住我?这不是明显的吗?沐雨你难道看不出来?微微的瞥了瞥萧沐雨身后同样被束缚住无法动弹的芙蕾雅,希芙蒂娅笑得很开心,毕竟我就算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在虚弱时期同时应付你与这位漂亮小妹妹的联手的。

如果不赶快想想办法解开这个窘局,只怕妾身要不了多久就会再次成为你剑下的可怜亡魂呢,希芙蒂娅轻笑着说道,所以啊,我故意露出了这么一个破绽,为的就是为自己创造这样一条活路啊。

毕竟妾身复活的意义就是为了杀掉沐雨你而存在的呢,如果在不能杀掉你的情况下我就自顾自的死掉了,那样对于沐雨你来说不是很自私吗?随着希芙蒂娅的声音落下,空间之中那原本已经消失的白色飞雪再次缓缓的浮现了出来,弥漫着出现在阳光下的白色冰晶,再次闪耀出了亮丽的璀璨光芒。

【三千雪之落】……你的固有结界不是已经破掉了吗?注视着这缓缓的飘起的白色飞雪,萧沐雨的眼神瞬间变得异常的寒冷。

呵呵……是被你破掉了没错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个固有结界起码要好几星期才能勉强再次开启呢,希芙蒂娅淡笑着解释道,所以这不是固有结界哦这是契约的力量啦……哗哗——哗哗——随着女子的话语落下,虚空之中猛地响起了锁链摩擦拉动的声音。

下一刻,漆黑的冰冷锁链猛地自希芙蒂娅右手与魔剑的连接处扬了起来,那弹射而出的五根锁链,重重的贯穿了萧沐雨的四肢以及心脏。

第一百一十六章 魔之帝、魔之恋哗哗——哗哗——随着女子的话语落下,虚空之中猛地响起了锁链摩擦拉动的声音。

下一刻,漆黑的冰冷锁链猛地自希芙蒂娅右手与魔剑的连接处扬了起来,那弹射而出的五根锁链,重重的贯穿了萧沐雨的四肢以及心脏。

飞溅的鲜血间,希芙蒂娅笑着举起了白皙的右手,高天之上,黑发女子那淡笑优雅的声音,响彻长空。

当飞溅的冰雪,遮住了夏日的太阳,笼罩了城市的天空之时!结界之内,那瞬间暴涨的雪花,在天穹之上宛若扩散的浪潮一般,疯狂的向着整个整个城市的四周蔓延而出,很快就彻底的覆盖了无数的民居宅院、城市大楼……整个枫叶雪,都在突然之间就陷入了漫天飞雪飘舞的奇怪冬天之中。

接着,黑暗而阴冷的力量自女子高举的右手间弥漫开来,瞬间又有数十条冰冷的漆黑锁链自她的手中弹射了出来,如同蜿蜒爬行的巨蛇一般向着城市的边缘无限延伸而去,最后分散着重重插在了城市四周的山野之中。

远远的看去,那数十条围绕着整个城市连向高天之上的漆黑锁链,隐隐约约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鸟笼模型,将枫叶雪彻底的关闭在了其中。

当漆黑的锁链,封锁了人类的空间,化作了巨大的囚笼之时!哗哗——虚空中铁索抖动的声音中,阴冷的力量在长街之上蔓延开来,瞬间将无数冰冷的空气带到了这个原本应该在炎热的夏日中起舞的城市。

大街小巷之间,无数衣着单薄的游人们疯狂的打起了寒战,许多身体瘦弱的人更是在这种连水都能轻松冻成冰块的极低气温中,被冻得嘴唇发青,全身颤抖着连话都说不清了。

当凛冽的寒冬,逆转了四季的变化,强行篡改了世界神则之时!又是五根锁链,从希芙蒂娅的右手中弹出,重重的贯穿了她的四肢以及心脏。

喷溅在空气中的妖艳鲜血中,黑发的女子看着眼前无法动弹的萧沐雨,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希芙蒂娅,魔族的帝王!在此诅咒你!希芙蒂娅的手紧紧的握紧了手中的锁链,由于身高比萧沐雨略矮,她只能微微抬起头来仰视着眼前这张冰冷而淡漠的脸,微笑了起来。

然而炽白色的契约之火,却是从她的口中、眼中、耳中……从她的五官之中疯狂的涌了出来。

那冰冷得宛若冰块的炽白色火焰,原本是没有任何的杀伤力的。

然而此时在萧沐雨的眼中,这些炽白色的契约之火,却可怕得宛若可焚尽世间一切事物一般。

萧沐雨!来自异世界的孤独旅人啊!除非太阳与月亮重叠百年,群星和众神同时背离了这片土地,将三万六千五百个不分昼夜的黑暗带给这块名为瓦罗兰的大陆,你才能解除这份诅咒!否则,你将永远与我共享生命!你我将生命相连!直到永远!(什么?!)这一刻,诅咒成立。

炽白色的契约之火,顺着连接着两人的漆黑锁链蔓延了过去,瞬间在萧沐雨与希芙蒂娅两人的双眸深处,同时灼烧出了一个淡淡的旋转着的六芒星符文,然后渐渐消失。

锵——精铁碎裂的清脆声响中,希芙蒂娅手中的魔帝之剑在契约达成的刹那,这柄提供了强行签订契约所必须的力量的神器瞬间碎裂。

从剑刃中间断成两截的剑身,其中一截重重的从无尽的高空之上跌落,最后掉在了枫叶雪那纵横交错的街道之中,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而被希芙蒂娅握在手中的那半截断剑,则在散尽了所有的能量之后,缓缓的褪去了曾经的邪恶气息,变成了普通的死物。

伴随着神器的毁灭,有着某种充满了黑暗与死寂的气息从剑刃的断口弥漫了出来,向着剑身扩散而去。

而那被这股冰冷的气息弥漫过后的剑身,原本充满了金属质感的剑身则渐渐变成了宛若灰白色岩石一般的颜色。

然而握着这把渐渐已经石化了的魔剑,希芙蒂娅的嘴角却挂着淡然而优雅的微笑,丝毫没有神器折损后应用的心痛。

那在契约达成之后,随着魔剑的力量消失而无力的从萧沐雨以及希芙蒂娅身上垂落下来的漆黑锁链,此时也已在虚空中渐渐变得透明起来,最后彻底消失。

而两人四肢以及心脏处被锁链贯穿的地方,此时却完好无损,根本没有留下丝毫的伤口。

微笑着伸手抚摸着萧沐雨的脸颊,希芙蒂娅笑得很开心,沐雨,你不是要杀我吗?呵呵……现在我解开束缚,你可以随意动手了,我绝对不还手哦。

僵硬的手臂,从一旁伸出,死死的攥住了抚摸着自己脸颊的手,解脱了控制的萧沐雨冷冷的注视着眼前被自己掐着拎在半空的黑发女子,那双宛若一潭绝望的死水一般的漆黑双眸深处,是灭绝的希望的冰冷。

剑,轻轻扬起,在阳光下,闪烁着如血一般的凄厉光芒。

芙蕾雅连忙从后面冲了上来,死死的拉住了萧沐雨扬起的僵硬右手,焦急的劝道,师兄,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啊!现在她已经和你生命共享了,你杀了她你也会死!(是啊人类小子,你千万不要冲动,你别忘了你那个可爱的小妻子还等你去救啊!你杀了她,你也跟着死了以后,谁还能去救你的小妻子?难道你忍心就这样把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扔在这个世界上吗?)……萧沐雨,沉默了一瞬。

然后,他的右手坚定而缓慢的挣开了芙蕾雅的束缚,手中破败的【王者之证】也轻轻的垂落在了身侧。

冷冷的注视着眼前这个就算被她掐着脖子拎了起来也始终不减那优雅笑容的黑发女子,萧沐雨缓缓的松开了掐着对方脖子的右手。

漠然的拉着芙蕾雅退开了一步,萧沐雨冷冷的和希芙蒂娅对视着,用那种冰冷得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漠然问道,你以为这样我就杀不了你了?呵呵……你可以试试,微笑着的希芙蒂娅,双手束在平坦的小腹前,却是做出了一副完全没有防御的姿势,如果是沐雨你动手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还手的。

……漆黑的双瞳,缓缓闭上……睁开。

萧沐雨冷冷的注视着眼前淡笑而优雅的黑发女子,手中的剑却是再次举了起来,如果我不杀你的话……你会自杀吗?不排除这个可能哦,毕竟啊……嘴角勾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希芙蒂娅笑得很开心、很灿烂,妾身从地狱深处爬回来的目的,就是要让沐雨你也好好体验一下当初我所感受到的那种孤寂而冰冷的死亡呢。

假如妾身能够毫发无伤的完成自己的愿望,把沐雨你亲自送到地狱里面去,那么接下来的我肯定是要好好享受一下这来之不易的新生命的,到时候,我会去到处旅行啦、去吃各地的小吃啦、看各国的帅哥美女风景名胜啦……做一些类似的事情来享受我的新生命。

可是假如真的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只能选择和沐雨你一起死掉的话,那妾身也就没辙了,希芙蒂娅摊了摊手,有些失望的叹息道,那表情显得很诚恳,毕竟杀掉沐雨才是我回来的最主要目标,就像沐雨你当初说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为了达成最重要的目标,我也只能舍弃那些比较次要的追求了。

所以在魔帝之剑碎掉之后,在你自知无望杀掉我之后……你就会选择自杀来终结我的生命吗?萧沐雨面色冰冷的问道。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不过还好……至少有沐雨你陪伴的死亡,比妾身上次一个人的那种孤寂冰冷黑暗要好很多呢。

希芙蒂娅淡笑着说道,一点都没有自己是在说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的觉悟。

……面对希芙蒂娅的答案,萧沐雨沉默了。

而乖巧的站在萧沐雨身后的芙蕾雅,则是忍不住担忧了起来。

如果萧沐雨杀掉希芙蒂娅的话,那么与希芙蒂娅有着生命共享契约的萧沐雨毫无疑问的也会同时死去。

可是如果萧沐雨就这么放掉希芙蒂娅的话,那么只要希芙蒂娅那边自杀,与她有着生命通道的萧沐雨毫无疑问的也难逃一死……进退两难的局面呢。

芙蕾雅看着高天之上沉默下来的局势,忍不住叹了口气,一时间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漆黑的冰冷双瞳,静静的注视着眼前淡笑着看他如何抉择的黑发女子,萧沐雨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夜……(什么事情?…………不过我可跟你先说清楚,这次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真的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来帮你了。

)……不需要你帮,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好吧……什么问题,你问吧。

不过我可不敢保证我能够回答得上来。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飘飞的思绪,缓缓的回到了那个地下神殿的入口,以及那扇摹刻了无数符文还有魔法封印大阵的石门,萧沐雨冷冷的问道,囚禁你们这一批恶魔的那种封印,是叫禁魔封印没错吧?(没错没错,就是你用来把我的灵魂从你妻子体内抽出来的那种封印。

那是上古魔法帝国时代,由那群脑残的魔法师们研发出来的,专门对付我们恶魔一族的封印魔法……怎么了?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萧沐雨那在意识空间中响起的声音,冷漠而彻骨,充满了凛冽冰冷的味道,在恕瑞玛沙漠封印童颜女神的神格具现物【碎裂童颜】时,你教给我的那种封印也叫【禁魔封印】吧?(然后呢?你想表达什么?不过只是重名了而已,亲自发动过这两种封印的你难道还不能分辨出这其实是完全不同的封印?)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封印吗?萧沐雨冷冷的反问道。

(嘿……人类小子,你又发现了什么?不是两种不同的封印难道还是同一种封印吗?哈哈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逗啊?虽然很多时候你的嗅觉敏锐得连我害怕,但这次还真是你想多了,这个世界这么大,总会有一些巧合的。

)巧合……吗?萧沐雨淡淡的重复了一遍,然后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剑,冷冷的说道,那么就让我来试试,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巧合吧。

淡淡的白色光芒,宛若夜空中闪烁的荧光一般从破败的战剑剑身之上浮现,那种柔和的光晕之中,不但没有丝毫刺目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内心暖暖的感觉。

一个是恶魔用来封印神族神格具现物的魔法,一个是上古魔法师发明出来封印恶魔的魔法……假如把这两种魔法拼凑到一起的话,它会带来什么变化呢?萧沐雨淡漠的问道,然而那笃定的语气,很明显他早已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了。

瞬间,恶魔不淡定了。

意识空间内,这头恶魔疯狂的咆哮了起来。

(靠!人类小子!停手!你给我停手!)然而,恶魔的怒吼没有丝毫的回应,萧沐雨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战剑,如玉一般洁白温润的光晕、如暗夜一般阴沉而黑暗的墨色……完全相反的两种力量,此时却同时在他的周身缓缓浮现。

呼——呼——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高天之上,再次回荡起了呼啸能量之风。

渐渐如同沁入水中的染料一般混合在一起的两种不同性质的能量,渐渐的向中间融合了起来。

清冷的风中,男子那淡漠而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神魔语)过去的时空,没有人能涉足。

听到这句言灵的瞬间,原本微笑着看着一切发展的希芙蒂娅眼神猛地一变,那一丝优雅而淡然的微笑也在瞬间僵在了嘴角。

(神魔语)未来的虚无,没有人能了解。

(人类小子!停下!快停下!快停下啊啊啊啊啊!!)(神魔语)诸天众神,目光垂于今昔。

(停下!再继续下去,你会死的!你百分之百会死的!你真的会死的!你相信我!人类小子,你一定要相信我啊!!)(神魔语)地狱诸邪,力量环绕于吾一身。

(住手!别念了!疯子!你这个大疯子!你知道你这么做会引发什么吗?你知道你这么做要舍弃什么?十万人份的灵魂力量啊!你别忘了你的妻子还等着你收集了足够的灵魂力量去救命啊!你现在把这些灵魂力量全部耗光了,等你找到天魂锁玉了你怎么救你妻子?快住手!快住手啊!)然而恶魔的咆哮威胁始终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萧沐雨依旧缓缓的高举着手中的战剑,已经混合在一起的两种颜色的能量此时已经变成了浅浅的灰色。

那种充满了死寂色彩的颜色,几乎充塞了整个枫叶雪的天空,化作了一朵遮天的乌云,将天穹之上的那轮烈日彻底的遮蔽了起来。

那一刻,整个枫叶雪的天空,都变成了黑蒙蒙的一片。

大地之上、城市之中,原本还没有在之前骤降的气温中恢复过来的人们顿时陷入了几乎失明的境地,那种恍若世界末日来袭的惶惶恐惧感,让无数人纷纷恐惧的尖叫哭喊了起来,全身颤抖的跪在地上不断的对着未知的神祗磕头祈求宽恕。

屹立在这片远离大地的高天之上,萧沐雨手中的破败战剑随着言灵的力量,开始缓缓接引着头顶那金色的日光,最后长剑指天的男子几乎化作了一杆沟通日光与身下的那片灰色能量乌云的通道,无数的金色日光在萧沐雨的接引下,化作了一道艳红色的光柱缓缓的注入了能量的乌云之中。

(神魔语)世界在我掌中,时间在我脚下。

宣告而出的言灵,伴随着恶魔最后疯狂的咆哮。

(靠!停手!停手!你快给我停手啊啊啊!我坦白!我坦白还不行吗?啊啊啊啊……快停手啊!)随着那道艳红色的光柱注入了能量的乌云之中,整朵巨大的灰色能量乌云开始渐渐的浮现出了如同晚霞一般的色彩。

当那淡淡的霞光照射到下方的城市中时,整个天地之间,竟然有了一种难以明说的神圣美感。

(啊啊啊啊啊啊啊!!快停下!混蛋!快停下啊!再不停下就晚了!真的晚了!你知道你这么做造成什么后果吗?)(你一旦真的发动了完整版本的禁魔封印,不但希芙蒂娅要遭殃,连我也要跟着遭殃啊混蛋!而且身负恶魔力量的你,十有八九也要倒霉啊!这种完整版的禁魔封印的杀伤力是不分敌我的,只要是恶魔,都在它的打击范围,希芙蒂娅死亡的同时我也要死啊!)(别忘了,你的小妻子的灵魂还是和我绑定在一起的,我死了她也活不了!)然而,恶魔的答案,却仅仅只是让萧沐雨顿了顿。

下一秒,男子那冷漠的声音依旧在高天之上冷冷的回荡开了……第一百一十七章 七月流火(神魔语)于此宣告——【禁魔封印】!轰——伴随着最后的言灵落下,能量的怒潮猛然爆发。

宛若大湖之上荡开的涡流,以萧沐雨那高举的长剑为中心不断的向四周扩散,最后化作了璀璨而耀目的光芒,将这个世间闪耀了一瞬。

而那早已被渲染成了灿烂的晚霞一般的能量云彩,则在这股爆发的力量之中开始疯狂的旋转了起来,最后在天穹之上化作了一个巨大的晚霞漩涡。

长街之上,无数的人惊愕的抬头看着头顶这瑰丽而浩大的景象,被那股气势所慑,整个枫叶雪之中竟然都安静了一瞬,陷入了一片怪异的死寂之中。

在那璀璨的旋转着的巨大漩涡中心,萧沐雨面色冰冷的注视着前方那道脸色已经有些僵硬了的黑发女子,冷冷的说道,我不杀你,但是……轰——崩散的云层,与顷刻之间化作漫天飘舞的金色光点,能量爆发的瞬间,一道巨大的光柱自虚无的天穹之上猛地投下,重重的撞击在了希芙蒂娅的身上,宛若一个囚笼一般的将她束缚在了其中。

你的记忆,我收下了。

冰冷的声音,直接宣告了这位前任魔帝最后的命运。

萧沐雨右手虚抓,光柱之中的黑发女子脸上顿时闪现出了痛苦的神色。

那直接作用在希芙蒂娅意识海深处的封印,给这位魔族的帝王带来了从未感受过的强烈痛苦。

缓缓的收回了手的萧沐雨,面色冷漠的看着那个已经在剧烈的头痛中全身无力的向大地之上坠落而去的身影,冷冷的说道,其实死亡并不寂寞,也并不冰冷……僵硬的右手,缓缓的捂住了开始不断溢出鲜血的眼睛与鼻孔,看着视野之中不断远去的那道身影,萧沐雨淡淡的说道,因为无论生或死,其实都是寂寞的。

不断加速的堕落之中,手,无力的向着上方那道冷漠的身影伸出,那僵硬的神态,似乎想要努力的抓住什么。

然而周身越来越猛烈的风声、以及视野中越来越小的身影……全都在宣告着她的徒劳。

绝美的容颜早已被痛苦的神色彻底占据,然而那双宛若宝石一般漆黑的亮丽眼眸之中,却只有无尽的遗憾和平静。

…………你的生命,将终结在一个如你一样有着漆黑色瞳孔的男人手中。

哈……命运女神,你的预言越来越无聊了。

我可以把这看做是你临死前的最后一个谎言吗?诸天的星辰,早已指引了我们的道路,无论是神是魔,终将在最后化作尘土……你的命运亦是如此,你可以不信,也可以不屑,但请不要质疑一个世界的灵魂对我们做出的警告。

大蛇的意志吗?你们这群神神叨叨的神祗还真是烦人啊,你们研究了这么多年的【万物集体意识】又研究出了什么成果呢?最终还不是只能乖乖的倒在我的剑下?…………那么,临死之前,最后一句忠告——人生是一场负重的狂奔,需要不停地在每一个岔路口做出选择,而每一个选择,都将通往另一条截然不同的命运之路。

记住,那个背负深重苦难的人,需要一个救赎。

噗——切,废话真多。

…………背负深重苦难的人,需要一个救赎……吗?手,依旧无力而徒劳的向上伸出,然而那注定无法挽留的东西,却早已在封印完成之时如指尖流沙一般滑落无痕。

记忆之中,在那个黑暗而阴冷的封印之中她已经不知道待了多久了。

她只记得那时间久远得连神魔的思维都已经被深深的孤寂彻底冻结,伴随着那无尽黑暗的冰冷,她渡过了久远得连她都害怕的时光。

因为她是魔帝,是所有恶魔的帝王,所以在封印之中,她得到了最特殊的对待,她不能入其它的恶魔一般陷入无尽的沉睡,只能在无尽的孤寂之中被消磨那属于魔帝的力量。

时间,对于她来说早已失去了意义。

她也不清楚在那片深邃估计的黑暗之中,她到底渡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这样的黑暗究竟会持续多久……直到某一天,一声清脆的脆响,打破了那个空间中万年不变的孤寂。

随后,阔别了无尽岁月的阳光从破开的封印缺口中照了进来。

在那耀眼得神圣的光芒中,一张冷漠而冰冷的脸出在了她的双眸之中。

那是在无尽冰冷的黑暗之后,她见到的第一个有着鲜明色彩的东西。

所以,那早已冻结了无尽岁月的思维冰面上开始浮现了些许裂痕,而那呆滞了许久的眼睛也微微泛起了些许的灵气。

当时,那个总是带着冷冰冰的表情的男子站在破碎的封印的缺口处,面色冷漠的看了看里面因为岁月太过久远,周身的衣物早已风化消失的赤裸躯体,顿了顿,这才冷冷的将她从那个黑暗而冰冷的蛋中抱了出来。

在见到阳光的那一刻,她几乎以为自己新生了。

她呆滞的任由他抱着自己走到溪边,任由他随意的摆弄着自己赤裸的躯体,擦拭着她那因刚从蛋壳中出来所以沾染到的能量粘液。

然后用呆滞的眼神继续看着他为自己披上了一件灰色的斗篷,为自己穿上了有些不合身的衣服。

夜晚睡觉时,眼神依旧呆滞的她被他放在了房角的角落里,像是对待一尊普通的石像一般不再理会。

而那只总是喜欢跟随在他身后的小狐狸则经常钻进她的怀里,用头好奇的拱着她胸前挺翘酥软的乳房,似乎是在寻找着某种熟悉的感觉。

然而最终还是没能找到自己想要感觉的小狐狸,只能垂头丧气的趴回他的肩头,用一种悲伤的声音低低的悲鸣着。

而每当到了这个时候,他则会淡淡的看她一眼,然后安慰性的抚了抚小狐狸,没有说话。

那时的她,并不清楚小狐狸要寻找的是什么感觉,直到最后一切都落幕之后,她才明白了那个被封印在地下神殿中的少女,对于这一人一兽有着怎么样重要的意义……半个月后,她的思维才终于从那冻结了数万年的孤寂中解脱了出来。

在这段时间里,他大多都停留在那个瀑布旁边的小屋之中,静静的练习着自己的力量。

偶尔外出时,却也从不怕麻烦的将她一同带走。

当然,那时毫无意识的她,自然无法移动,几乎都是被他横抱着行动的。

现在想想,也许那无法动弹的半个月,其实才是他们两人的心与身都最接近的时间吧?无微不至的照顾,很容易就俘获了几乎已经在这个世界人孤独一人的她的芳心,纵然那个男人永远都是那种冰冷而淡漠的表情,纵然就算当他拥抱着她、当他吻着她、当他疯狂的占有着她的时候……他的眼中,也依旧是那种万古不化的冰冷。

她知道这个男人的过去必定有着难以挽回的痛苦伤痕,所以她没有怪他,哪怕他永远都是那样冷冰冰的对待她,永远都是用那种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神注视着她,她也从来没有因此而失落过、伤心过。

因为她希望依靠自己去抚平他心中的创伤。

她也曾经尝试过去抚慰他、去开解他,然而那个孤傲的家伙却是早已用坚冰将自己的内心彻底封锁了,没有人能彻底走进他的内心。

她依靠着作为魔帝的心灵感应,在当年魔法帝国的圣山内找到了自己那早已破损的魔帝之剑,同时找到的,还有那把传说中早已失落在岁月长河之中的杀诫圣器【王者之证】。

她将【王者之证】送予了他,那个时候,是她第一次看到了他那张似乎永远都是冷冰冰的脸上露出的笑容。

虽然因为长年保持着冰冷表情的他早已忘记了如何去笑,所以那个笑容显得是那么的僵硬、那么的不自然,但她依然很开心。

接过【王者之证】的那一刻,他轻轻的拥抱了她。

那时的她,奇怪的感觉到了他身上那种不自然的轻微颤抖,宛若在某种难以决断的痛苦抉择中饱受煎熬。

但当她轻声的询问他时,他却淡淡的否认了,岔开的话题,让她也暂时的遗忘了这个有些奇怪的事情。

那一夜,他的占有是从未有过的疯狂、从未有过的激烈,那种强烈的冲击,似乎是想要依靠这种狂热的方式将什么永远的铭刻在他的内心一般。

拥抱着粗粗的疯狂喘息着的他,无力的承受这他那疯狂的冲击,从未像现在这般清晰的感受到他那浓烈爱意的她,心满足的醉了。

所以当那柄在高空中拥抱着她的时候刺入了她胸膛的剑贯穿了她的心脏时,她的眼神是如此的惊讶、如此的疑惑、如此的不解……【王者之证】燃烧的神力在腐蚀着她的躯体,金色的烈焰吞噬着她的意识,连在无尽黑暗孤寂的封印之中都没有感受到的可怕冰冷,那一刻几乎冻结了她的灵魂。

她无力的仰着头,看着湛蓝色的高天之上那逐渐远离的无情而冰冷的面孔……看着那双漆黑的双眸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注视着她……看着那在视野中逐渐缩小、最后彻底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的身影……手,无力的伸了出来,似乎努力的想要抓住什么,却注定什么也没能抓住。

心脏被贯穿的刺痛、灵魂被灼烧的痛楚、以及……被背叛的愤怒悲伤,让她不顾一切的施放了神魔特有的能力【灵境之心】。

造型怪异的大楼、语言奇怪的人类、医院的走廊、空荡荡的家中、死去的父亲、穿越的少年、被魔兽养育长大的少女、伪装成小女孩的恶魔、强行吞噬带来的诅咒、无情的杀戮、绝望的誓言、恶魔的诱惑、必须要【王者之证】才能发动的禁魔封印…………那一切的一切,不断的在她的眼前闪过。

于是,她释然了。

原本不甘的伸出的僵硬手臂也缓缓的垂落了下来,在耳边那不断呼啸的风中,她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在意识沉入最冰冷的黑暗中时,她的脑海之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了数万年前,那个被她亲手斩下头颅的命运女神留下的预言……你的生命,将终结在一个如你一样有着漆黑色瞳孔的男人手中……人生是一场负重的狂奔,需要不停地在每一个岔路口做出选择,而每一个选择,都将通往另一条截然不同的命运之路。

记住,那个背负深重苦难的人,需要一个救赎……需要……一个救赎吗?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最后一秒,她的心中喃喃念道,那么……就让复生的我来救赎你吧。

于是,神魔潮汐暴走。

…………封印落下,金色光雨飞舞之中,发现自己竟然毫发无伤的恶魔顿时惊讶的叫了起来。

(人类小子,你干了什么?为什么我们毫发无伤?)没什么,只是抹掉了她关于我的记忆而已,萧沐雨的声音,依旧冰冷而彻骨,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既然我不能杀她,那么就阻止她自杀吧。

(你觉得抹掉了她的记忆就能解决这一切?)至少可以避免她不会为了报复我而自杀,拉着我同归于尽,萧沐雨淡淡的说道,而忘记了我的希芙蒂娅,以她身为魔族帝王的强大实力,在她不刻意求死的情况下,这个大陆上又有几个人能伤害到她?(嘿嘿……好主意,不过我实在是很好奇,你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禁魔封印的秘密的?那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知道的秘辛啊。

)很简单,你忘了【王者之证】了吗?萧沐雨漠然的收起了手中的剑,冷冷的注视着下方的虚空中逐渐缩小成了一个小黑点的黑发女子。

漆黑的眼眸深处,冰寒而彻骨,宛若被万古不化的坚冰冻住了一般,没有丝毫人类应有的情感,【王者之证】是最古老的神祗们专门制造出来杀戮你们恶魔的圣器,纵然破损了,但其内部还是能够保留着一些如何猎杀恶魔的方法技巧的。

而完整版本的禁魔封印,其实也是神祗们专门用来对付你们恶魔的魔法,只不过这种魔法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你们恶魔改良拆分成了两份,一份被泽拉斯的魔法帝国得到,一份被你们恶魔得到,而身为魔法最初发明者的神祗,却可悲的失去了这种魔法。

被你们恶魔得到的那一份封印,则被你们改良成了专门用来对付神祗死后留下的神格具现物的魔法,而被魔法帝国得到的那份封印,却被他们用来对付你们恶魔,萧沐雨漠然的揉了揉眉心,冷冷的说道,虽然拆分了的魔法对于恶魔已经没有完整版本的可怕杀伤力了,但用来封印魔族还是很有效的。

(而你这个混蛋在得到了【王者之证】之后,就知道了完整的魔法……不,不对。

)(如果你得到了完整的魔法的话,你当初杀希芙蒂娅的时候就不需要完全解放【王者之证】的神力了……【王者之证】内部保留的是残缺的魔法?)没错,所以我需要你来帮我补全,萧沐雨淡淡的说道,不过你似乎有点奇怪啊?明明只是一头恶魔,还是位阶低于魔帝的恶魔,纵然实力再强也必定逊色于希芙蒂娅,在魔族内的地位想必也是不会太高的。

但是你对于这些神魔之间的秘辛却似乎很了解的样子,不但知道完整的禁魔封印,而且竟然还连童颜女神以及她的神使都认识你,貌似还很熟的样子……萧沐雨淡淡的说道,夜,你不觉得作为一头普通的恶魔,你知道的东西和不该认识的人太多了吗?(呃……咳咳……这个嘛……那个嘛……哈哈……今天天气不错啊,哈哈哈……你说是吧人类小子?哈哈哈哈……这样的天气啊,就适合郊游,干脆我们这就回去叫上那个蛮三刀他们去郊游吧,这是一个好主意哦……哈哈哈哈……)漠然的听着意识空间内恶魔顾左右而言它的岔开话题,萧沐雨冷冷的拭去了眼角流下的鲜血,却是没有继续追问。

用那种冰冷的目光最后看了下方那已经坠落到了无尽的深渊之中的身影,萧沐雨拉着芙蕾雅冷冷的转身离去了。

漆黑的瞳孔,看到的最后场景就是那毫无眷恋之意的转身离去的背影,然而那在高天之上的风中猎猎作响的灰色斗篷,却渐渐的在她的视线内模糊了。

封印的力量,渐渐的蚕食到了她的意识海深处,将那曾经的喜悦、曾经的悲伤、曾经的快乐、曾经的痛苦……一一埋葬,最后,只留下了一片空荡荡的空白。

缓缓的闭上的眼角,有着点点的晶莹在空中飞舞,然后被吹来的冷风卷走,带到了谁也不知道的远方。

那伴随着记忆的逝去而缓缓坠落的身影,最终还是在那漫天飘落的金色光点中,在那如梦似幻的美丽景象内,无声无息的跌落了云端。

长空之上,凛风之中,只余一头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飘扬。

然而那从天而降的美丽身影周身,却渐渐开始浮现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烈焰。

缓缓燃烧着的炽金色的太阳之炎,将她化作了一个宛若天降的流星一般的巨大火球,拖着长长的尾巴,带着炽烈的灼热与光芒,无声无息的划过了德邦的长空。

最后,化作了那炎炎夏日、长街街头,无数人眼眸中最为瑰丽的七月流火……第一百一十八章 千之王爵血,顺着纤细的剑身不断的滴落。

原本亮银色的衣装此时也已在烈焰的灼烧下残破多处,身处的庭院内,早已在战斗之中变得残破不堪。

碎裂一地的石像、歪歪扭扭的喷泉、角落中燃烧着的点点火焰……一切的一切,都构成了一幅宛若魔兽奔腾肆虐而过的可怕景象。

但至少,她赢了……右手无力的握着决斗刺剑垂在身侧,艳丽的红色血液顺着她的手臂与剑刃的连接处流了下去,最后在纤细的剑尖处滴落,滴答滴答的撞击在地上,散落成了点点的血花。

左手,则缓缓的掐着希瓦娜的脖颈,将已经半龙化的红发女子重重的按在了城堡的墙壁上,菲奥娜轻轻拭去了嘴角的鲜血,仰天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由低转高,并逐渐变得张狂而高傲的笑声之中,满是对败者的嘲讽,最终,事实证明了杂碎的血脉始终是敌不过真正的贵族的。

纵然被紧紧的攥住了脖颈,然而听到了菲奥娜的嘲笑的那一刻,早已全身无力的希瓦娜还是疯狂的挣扎了起来。

那双因半龙化而变成了炽金色的双瞳中,满溢着刻骨的愤怒和屈辱。

嗷吼——嘴中发出的,是宛若龙族一般的咆哮,然而那随着半龙的力量逐渐散去而渐渐消失的半龙化形态,却让她的挣扎怒吼看起来像是无力的垂死挣扎,显得可笑了起来。

所以,菲奥娜笑得更愉快了。

这位高傲的女公爵看着手中不断挣扎咆哮的希瓦娜,淡淡的举起了手中的决斗刺剑,对着希瓦娜的右手手腕重重的刺了下去。

噗——被贯穿的手腕处,鲜血飞溅。

那皮肤表层的龙族鳞片,竟然完全无法阻挡这把普通的决斗刺剑,菲奥娜冷笑着轻轻一拉,希瓦娜手腕被贯穿处顿时传来了骨骼碎裂的声音。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深入骨髓的难以抑制的痛苦,让这个原本坚强的女人都忍不住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那惨叫声之凄厉,竟然连数千米外的树梢上停留的鸟儿都被吓得飞上了天空。

哈哈哈哈哈…………杂碎!这就是你敢用你那卑贱的眼睛直视我的代价!痛苦的惨叫声中,伴随着菲奥娜那癫狂的大笑,不断刺入了希瓦娜身体又拔出的刺剑,将无数的淡金色龙族血液洒到了她的身上,痛苦吧!颤抖吧!悲鸣吧!这个世界创造了你们这些血统不纯的杂碎,就是为了让你们用眼睛亲眼看看你们的罪孽到底有多重啊!不断的肆意挥洒着手中刺剑的菲奥娜疯狂的在希瓦娜的身体上留下了道道伤痕,然而九阶强者与半龙人血统混合在一起形成的那种强横的体质,竟然让她却昏迷都无法做到,只能惨叫着在菲奥娜的手中遭受无尽的折磨。

枪,从上方刺来,龙骨打造的枪身在虚空中蹦出了一条巨大的弧线,然后带着狂暴的力量重重的拍打在了瞪着血红色双眼的狂战士身上。

砰——能量的爆发,却仅仅只是将这个高大得已经快要脱离【人类】二字的可怕凶兽打退了一步,随后长枪就被反冲力甩了回来。

伸手握住着几乎快要飞出去的长枪,嘉文面色沉着的避开了那重重轰击而来的巨斧,却依旧被巨斧带起的能量风暴在胸膛上带起了一道血痕。

伸手抹了抹额角垂落的下来的血液,嘉文微微有些气喘,按照希瓦娜的实力来说,半龙化的她甚至能够勉强抗击如萧沐雨这种从圣域跌落下来、实力特殊的家伙。

那软禁着嘉文三世的菲奥娜纵然实力强横,但却很难敌得过半龙化的希瓦娜。

然后成功击败了菲奥娜的希瓦娜只需要从荆棘花赤卫军重重的包围之中救出身为皇帝的嘉文三世,那么皇城外那些墙头草一般的家伙必然望风而降。

而且德邦皇族禁卫军无论如何始终都是效忠着皇帝的,无论赤木用什么谎言蛊惑了那些禁卫军,但等到皇帝嘉文三世的真身出现,那么他的一切布置和谎言都将化作流水。

到了那个时候,先不说家族领袖菲奥娜被击败抓捕的荆棘花赤卫军是否还愿意为赤木效力,光凭他这边一个九阶的刺客和一个依旧丧失了理智的狂战士,赤木的败局是完全无法逆转的。

然而随着时间的逐步流逝,塔楼书房那里却始终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王座之上赤木嘴角的微笑也依旧从容而优雅,符文战圈内逐渐被疯狂嗜血的狂战士逼入绝境的嘉文心头终于闪过了不详的预感。

然后,那远方突然响起的一连串惨叫声中,这位皇子殿下身体猛地一震,竟然在战斗之中走神了!轰——巨大的战斧,在嘉文下意识的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的瞬间,重重的劈在了嘉文的背上。

狂暴的能量爆发之中,这位德邦的皇子身不由己的被吐血击飞,身体如同一个破麻袋一般重重的撞在了符文战圈的边缘。

哈哈哈……狞笑着伸出磨盘大笑的手,奥拉夫捏着嘉文的脸将他拎了起来。

原本身经百战的嘉文的身高在人群之中已经算得伤势高大挺拔了,然而当他被这个嗜血狂暴的巨人捏着脸拎起来时,在二者强烈的对比之下,这位原本高大挺拔的皇子殿下瞬间缩小成了一个易碎袖珍的儿童玩具。

头骨被巨力捏的嘎吱嘎吱的作响声中,嘉文却一声不吭。

纵然那脸部的肌肉早已在巨力之下变得青紫乌黑了,他还是强忍着脸部的剧痛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真言……解放,嘉文的宣告,低沉而沉重,那缓缓绽放的能量光芒,是他对心爱女子的担忧、是他那哪怕身亡于此亦要胜利的决心,于是宣告……嗷吼!奥拉夫的低啸声中,那心头闪过的危机感,让这头凶兽手中的力量再次变强。

噗——狂暴的力量挤压下,嘉文脸上的肌肉已经不仅仅只是乌黑青紫了,在那巨大的压迫力下,连脸部皮肤下的毛细血管都全部迸裂,粘稠的鲜血开始从他的眼眶、鼻孔、耳膜中不断的喷溅而出。

熊熊的白色火焰,从他的长枪之上缓缓燃烧了一起。

那一刻,赤木身前的九阶刺客脸色一变,因为当那洁白圣焰燃烧而起的刹那,虚空中荡漾开了某种可怕而神圣的威严气息,让人恍惚之间如同在面对着一头咆哮天地的巨龙。

陛下后退!雷尼疯狂的咆哮了起来,拼命的拖着赤木想要离开,他要解放娑娜大人铭刻在他武器上保命的禁忌法咒了!然而皱着眉头的赤木却用权杖敲了敲脑袋,然后拉住了面色大变的雷尼,老师不必惊慌,有奥拉夫先生在,现在兄长大人他就算解放了娑娜大人留给他的禁忌法咒,对于我们来说也是没有威胁的。

呵哈哈哈哈……弟弟的判断,让嘉文仰天大笑了起来。

那洁白的圣焰,随着他的大笑开始从他的五官之中喷溅了出来,并迅速的蔓延到了他的身上,将他彻底的化作了一个燃烧着的火人,没有威胁吗?那么……我亲爱的弟弟,请拭目以待吧!【散落吧·千之王爵】!怒吼声中,大厅之中的魔法大阵在瞬间被突然迸裂的巨大光华撕裂,耀目的光辉之中,就连符文构筑的战圈都被彻底破灭。

激荡的气流,在大殿之内肆虐,将无数的贵族吹飞到了墙角。

什么……激荡的能量暴风中,赤木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容,然而那能量中心爆发的龙吟怒吼,却是将他的声音压落在了光辉之中。

于此,归还汝所有的荣耀;气流的中心地带,嘉文沉着的声音,正在响起,于此,解放汝所有的枷锁;于此,请求汝最后的制裁,龙帝【千之王爵】。

嗷吼——愤怒的龙啸,声震四野,扩散的声波,飞过了大殿的墙壁、穿越了弯曲的街道、最后飞扬在了整个城市之中,回荡在了平原大地之上,震耳欲聋!回应你的召唤而来,【德邦皇子】,吾将回应你的意愿。

【Drangon king\'s Bluster(龙王的怒吼)】。

巨大的枪身上冲出一条庞大的虚影龙,锋利的龙爪直接束缚住了奥拉夫庞大的身体。

收起了璀璨的光华,化为了更为强横的能量风暴,那几乎占据了整个大殿面积的巨大虚影龙,死死的压制着狂战士挣扎的力量,吾乃万龙之龙、众神之神,龙帝【千之王爵】!【千之王爵】?那不是上古传说中的龙族帝王吗?怎么会……呼啸的风,将赤木的头发吹得向后飞起,将他脸上那僵硬的表情完全的暴露了出来。

……龙帝巨大的威压感以及事实的震撼,让这位一向优雅而有礼的王子殿下一时间失去了语言的能力,这究竟是……以吾身鲜血为献祭,发动【龙之束缚】!嘉文的高大身躯,昂然而立,此地,此刻!!火光之中,能量暴涨,洁白的圣焰飞舞之间,宛若得到了能量补充的龙帝虚影发出一声怒啸。

宛若浪潮一般向四野扩散的声波中,巨大的龙帝对着奥拉夫的头颅重重的噬咬了下去。

嗷吼——一声愤怒不甘的怒吼,龙帝那厚重恐怖的威压束缚之下,却刺激得这头已经狂暴了的凶兽变得更加疯狂了起来。

怒啸声中,奥拉夫身上的血色光华猛地暴涨,竟然生生从龙帝的束缚之中冲了出来。

巨斧一扔,这头嗜血的凶兽直接伸出双手撑住了龙帝吞噬而来的巨口。

狰狞锋利的牙齿之间,奥拉夫抬头对着眼前龙帝那比他的身体还要巨大的眼睛怒吼了起来,嗷吼!!噗——粘稠的鲜血不断的从这位狂战士的眼眶之中喷溅出来,那手臂上承受的巨大压迫力以及龙帝那威压众生的厚重龙威,直接对还是凡人之身的他的身体内部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创伤。

然而伤势越重,这头暴露的凶兽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却仿佛越发的恐怖了起来。

随着龙帝不断的施加的压力,狂战士周身的那层血一般的光华越变得越来越凝实,他身上那种宛若上古猛兽的嗜血狂暴气息也越来越强大了。

皱着眉头看着周身燃烧着白色的圣焰,静静的立在大厅中央的嘉文,赤木想了想,手中的权杖轻挥,迷蒙的氤氲气息瞬间在大殿之内浮现。

那宛若清晨水雾一般的气体,如同梦魇地狱之中缭绕纠缠着无辜者的灵魂之触一般向着嘉文延伸而去。

手握王之权杖的他,在这个皇城之内几乎就等同于半个圣阶的法师了。

然而虚空中突然闪耀而出的白色光芒,却是将这些灵魂之触完全击散。

这是……拉克丝小姐?感受着那种熟悉的光之力量,赤木顿时展露了一个友善的笑脸,不愧是拉克丝小姐啊,竟然这么快就把那个假消息看穿,如此迅捷的就赶了回来,比我预料得还要早啊。

看着大殿门口站着的金发少女,赤木笑得很开心,不过这样做真的好吗?德邦历代的规矩是王位交替更换之时,身为绝对中立的情报局都不能插手……拉克丝小姐你现在帮助我的兄长大人,这样可是破坏了你们情报局的规矩了啊。

现在已经不是你与嘉文殿下的王位争夺了,赤木殿下,拉克丝举起了手中的法杖,肃然说道,你现在的行为已经称得上是谋朝篡位了。

身为情报局的首领,我有资格惩处你这个软禁了国王陛下的叛军首领。

呵呵哈哈哈……拉克丝的通高,却只换来了赤木开怀的大笑,拉克丝小姐,别忘了我现在才是帝国的皇帝!我已得到了【皇极鲨衣】的承认,纵然我曾经是叛军,你们情报局现在也应该向我这个正统的皇帝宣誓效忠了。

淡红色的光辉,开始在大殿之内闪耀,那金发飘扬的美丽少女的声音,清脆而悦耳,只要嘉文三世陛下未亡,你纵然得到了【皇极鲨衣】的承认,也永远称不上正统!束手就擒吧!赤木殿下,赵信大人已经回来了。

没错!赤木小子,老头子我回来了!掷地有声的声音中,德邦军神那纵然年老了也有依旧矍铄而健壮的身影出来在了拉克丝的身后。

那饱经风霜的脸,此时却带着不怒自威的恐怖压抑气息,臭小子你竟然敢戏耍我,把我骗去找那个萧沐雨原来都是为了你今天的叛乱做铺垫啊!轰——瞬间,整个大殿之内一片的哗然。

人的名,树的影。

身为德邦军神的赵信,在德邦平民已经贵族的眼中,早已淡化了人的色彩,而逐渐转化为了一种信仰。

之前所有的贵族都干脆利落的向赤木投降的原因,除了当时整个皇城已经被其控制,他们的生死都被赤木操控在了手中之外,皇帝的囚禁其实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天权之日的这几天,作为老朋友的嘉文三世和德邦军神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赤木能够从那位几乎成为了无敌象征的老爷子手中将皇帝控制住,这得需要多么可怕的实力?然而此时随着赵信的出现,这些贵族却发现自己似乎被耍了?原来皇帝之所以被控制,只是因为赵信被赤木支开了。

一时间,原本站在赤木这一边的诸多贵族的眼神开始闪烁了起来。

呵呵……老爷子回来了?那么那位萧沐雨先生已经被您老人家打服了吗?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面对着这位几乎无敌的军神,赤木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更灿烂了,您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了吗?哼!那个臭小子原来是个圣阶,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实力下降了,我不是他的对手,赵信重重的哼了一声,相当干脆的就承认了自己的不敌,不过你小子的花花肠子挺多的啊?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家伙这么不老实?连你老爸都敢囚禁,连老头子我都敢骗,你这是要造反啊!不,不是造反,我这是带领德邦走向新的纪元啊,面对赵信的指责,赤木笑得相当坦然,德邦建国五百多年,历经三代皇帝,却始终只能和早已衰弱的诺克萨斯国力持平,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张开双手,似乎是要拥抱整个天空,赤木迎着那一束窗外照进来的太阳的光辉笑道,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加冕为王啊!王之权杖一转,直接对准了大殿之内的所有人,赤木温和而有礼的笑道,只有我,才能带领你们走向胜利!狂妄!赵信重重哼了一声,对着大殿中央的嘉文叫道,喂!嘉文小子,你还撑得住吗?噗——咳咳……没事,还行……张开口的瞬间,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站在白色的圣焰之中,那道虚影微微颤了颤,似乎是在点头。

第一百一十九章 长街之上的相逢而依旧在与龙帝的虚影疯狂角力的狂战士则不断的怒吼着,随着龙帝施加的压力越强,他的反弹也就越是强悍,那周身缭绕着的血色光华,如今已经凝练得宛若实质了。

唔?狂战士?【诸神黄昏】?看到奥拉夫周身缭绕的血光的那一刻,赵信有些惊讶,现在狂战士一族竟然又出了这种天赋异禀的家伙?啧……长枪轻飘飘的掷出,带着大力直接被贯入奥拉夫的胸腔之内,飞溅的血花之中,长枪重重的钉在了大厅另一头的墙壁上。

而骤然受创的奥拉夫却是痛苦的大吼一声,然后……无力的倒下了。

骤然之间失去压力的嘉文心头一松,那周身燃烧的熊熊白色圣焰也缓缓消散,露出了中间脸色苍白的高大男子,噗……咳咳……伸手拭去了嘴角的鲜血,嘉文却是看了赤木一眼,然后握着【千之王爵】毫不犹豫的向着远处那依旧不断发出惨叫的地方冲去。

嘉文殿下……拉克丝伸手想要拉住身体摇摇欲坠的嘉文,却被赵信拦住了。

让他去吧,这里的事情还等着我们解决呢,赵信叹了口气,转身对着王座之上的赤木说道,赤木小子,老头子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了,就这么看着你死掉的话我也不忍心……你自己投降吧,我会跟你老爸求情,叫他放你一条生路的。

你不是喜欢音乐艺术吗?我可以出钱出力让你去大陆各地旅游,学习各国各流派的音乐艺术,完成你一直想要完成的梦想……怎么样?老头子我的建议可是很有诚意的,你干不干?哈……老爷子其实我也一直很敬重你的,如非必要,我也不愿与你冲突。

赵信这宛若兵痞一般的模样,却让赤木的双肩轻松的垮了下来。

直视着这位德邦的军神,赤木笑得很怀念,可是这个世界总是那么无奈,许多时候,不是你想放手就能放手的。

金色的权杖,在他的手中扬起,空气中开始弥漫的能量,是铭刻在整个德邦皇城之内的巨大魔法阵爆发的先兆,人永远不能怀疑自己走的路啊,因为我们早已退无可退。

漆黑的双瞳,猛地睁开。

冷冷的握住了身前正在为他包扎伤口的那只白皙的手,萧沐雨的目光倏然间投向了远方,那里,是德邦皇城的方向。

陛……陛下……被那突然的巨力握住得有些生疼,婕拉忍不住有些怯生生的问道,怎么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将心海之中那突然激荡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萧沐雨这才漠然的松开了手,没事,你继续……哦……低低的应了一声,婕拉也不敢追问,就这样小心翼翼的继续为眼前的冷漠男子包扎着身上的伤口。

旁边摆放着的一盆清水早已被清洗伤口的血污染成了恶心的暗红,伊泽瑞尔就靠坐在离这盆水不远处的木质走廊上,无聊的吹着口哨。

喂!萧沐雨,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连个女人都打不过?还被弄成现在这么凄凄惨惨的模样,啧啧啧……强大的九阶高手啊,冬拥之森的魔兽之主啊,原来就是一个连女人都打不过的废物。

身后的木质竹门被推开,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直接拎着伊泽瑞尔的耳朵绕了两圈,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厉害了吗?臭小子,你似乎对女人很不满啊?怎么?女人得罪你了?嘶……嘶……我错了!芙蕾雅姐姐我错了,好痛……痛……痛……拼命的抬着头想要减轻耳朵遭受的痛苦,伊泽瑞尔一边求饶。

哼哼……纵横交错的扭着少年的耳朵绕了好几圈,芙蕾雅这才心满意足的着松开了手。

拍了拍手似乎在拍掉沾染到上面的灰尘,蓝发的女子哼道,一个不交房租的房客也敢在房东面前嚣张?你一定是想死了对吧?是了是了,一不小心就嘲讽了房东大人你的师兄真是太对不起了,小的下次不会了。

一点诚意都没有的金发少年揉着红红的耳朵,咕哝着离开了。

喂!臭小子你去哪儿?看着伊泽瑞尔的背影消失在石台阶的边缘,穿着洁白长裙的芙蕾雅好奇的问道。

现在是天权之日啊,我当然是去参加狂欢喽……也不知道是为了谁啊?害得我必须守着她怕她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哼……结果谁知道我这里都快担惊受怕而死了,人家正主对自己的情况却一点都不担忧,该干嘛还是干嘛了,害得我在这里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

那可是天权之日啊!十年才有一次的狂欢盛宴,就这么错过了一半的活动,真是太不值得了。

像个被抛弃的怨妇一般碎碎念着,伊泽瑞尔的身影最后还是消失在了神社前的几人视线之中。

呃……呵呵……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芙蕾雅看了看旁边的木质走廊上的两人,视线与萧沐雨那冷冰冰的眼神对视了一瞬,然后……在芙蕾雅惊愕无比的眼神中,萧沐雨淡淡的移开了目光。

虽然男子的态度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而冰冷,那动作也还是相当的自然,但芙蕾雅还是敏锐的觉察到了对方的……局促?如同看到了一头史前大怪兽一般,芙蕾雅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那个表情总是冷冰冰的师兄、那个哪怕屠杀四十万平民也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师兄、那个能够面不改色的欺骗一代魔帝的感情、然后在利用完后又将对方毫不犹豫的杀死的师兄……这样一个似乎与人类感情早已绝缘的家伙,竟然还会有局促?揉了揉眼睛,这次芙蕾雅却再也没有在那个男人的身上找到任何人类应有的情感了,那种永远都是如同冰雪石像一般冷冰冰的气息,让他静静的坐在那里不动时,看起来就跟一个没有感情的石像差不多。

呃……师兄,你的伤没事吧?小心翼翼的问着,芙蕾雅悄悄的打量着对方的反应。

让她失望的是,萧沐雨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冰冷而淡漠,啊,没什么问题,一点外伤而已,修养几天就好了。

…………顿了顿,萧沐雨冰冷的目光放在了这个绕着他转圈的蓝发少女身上,问道,你围着我转圈做什么?嘿嘿……芙蕾雅嘿嘿一笑,直接从后面跃上了萧沐雨的背,两只白皙的手臂从前面抱着萧沐雨的脖子,笑吟吟的问道,师兄,你现在是不是很感动?……面无表情的揉了揉眉心,却是无视了对方那显得有些亲昵的动作,萧沐雨冷冷的问道,我为什么要感动?听到萧沐雨的话,芙蕾雅顿时跳到了他的面前,在他那淡漠而冰冷的目光中拉着裙子转了一圈,似乎是在向他展示自己的美丽一般,呐……呐……人家为了救你,都冒着一不小心就会死掉的危险去帮你了。

我这么关心你,师兄你是不是很感动呢?…………好吧,我很感动。

切……一点诚意都没有,有些不高兴的哼了一声,芙蕾雅把手中的透明水晶瓶扔了过来,喏,这是易大师以前送给我的药水,说是对与魔法能量造成的伤口很有效果……师兄你快喝了吧。

漠然的看了看怀中的这个透明水晶瓶,萧沐雨想了想,然后打开塞子将里面的淡绿色药水一饮而尽。

意识空间内,顿时响起了恶魔的贱笑。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种癫狂而开心的笑声,好像是见到了什么可笑有趣的事物一般,已经难以抑制住其内心的疯狂笑意了。

……你脑子又坏了吗?萧沐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而冰寒彻骨。

然而听着萧沐雨这种冷冰冰的声音,恶魔却笑得更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人类小子,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我快受不了了,啊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能够让你信任的人出现啊?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自从你老婆死了以后,你这家伙就真的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呢。

)信任?萧沐雨顿了顿,冰冷的视线扫了扫微笑的芙蕾雅,冷冷的问道,你是指她吗?(不是她难道还是我啊?哈哈哈……真是逗死我了,逗死我了!灭绝人性的人渣鬼畜男萧沐雨竟然还会选择相信别人,竟然还会选择在一个人面前卸下所有防备,哈哈哈哈……这一定是魔法纪元1999年最好笑的笑话了,哈哈哈……)…………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萧沐雨淡淡的说道,谁告诉你我已经信任她了?(谁告诉我的?嘿嘿……当然是你自己了,自从你老婆死后,你这人渣就患上了严重的被害妄想症,在你眼里几乎全世界的人都可能会在背后捅你一刀,除了这个叫芙蕾雅的小丫头之外,这几年里我还没见你接受过别人给予的食物呢。

)……萧沐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冷冷的说道,夜……(嗯?什么事?)我们来讨论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禁魔封印的完整版本的事情吧,我对这个一直都很好奇来着。

萧沐雨淡淡的说道。

(……)夜?(……)不说话?睡着了?(……)……漠然的伸手抚了抚正在为他包扎伤口的婕拉的头,萧沐雨缓缓的站了起来。

陛……陛下?怯怯的收回了手,婕拉抬着头看着这个冷漠而无情的新一任魔帝,小心的问道,怎么了?不用继续了,萧沐雨淡淡的说道,破旧的斗篷下,一柄破败的长剑缓缓的探出了冰冷的剑锋,先跟我去拿点东西吧。

师兄你要去抢天魂锁玉了吗?原本坐在一旁的芙蕾雅不由得好奇的转过身来,问道。

……漆黑的双瞳,缓缓闭上。

再次睁开之时,却是带着彻骨的冰寒与杀意,你是怎么知道的?呃……蓝发少女的表情瞬间一僵,眼睛有些慌乱的转了转,芙蕾雅这才尴尬的笑道,呵呵……那个……呃……师兄你不是在天心城里问过我天魂锁玉的下落吗?你之所以去恕瑞玛沙漠就是为了找天魂锁玉来着,所以我就觉得那东西对你肯定很重要。

这样吗……冷冷的注视着少女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破对方的谎言一般。

良久,萧沐雨这才漠然的移开了目光,那么,既然你知道我是要去抢天魂锁玉,想必对这位正在使用天魂锁玉力量的人有一些了解……能够给我一些建议吗?咳咳……这个嘛,其实我建议师兄你最好别去抢,清咳一声,芙蕾雅说道,那枚天魂锁玉是镶嵌在德邦王权象征的【皇极鲨衣】的权杖上的,你要是真敢去抢了它,肯定会得罪德邦皇室,而且就算你真把它抢到手了,日后肯定也会遭到整个德邦的疯狂报复的。

你的冬拥之森离德邦这么近,德玛西亚皇室想要报复你简直太容易了,所以我建议你还是放弃吧。

萧沐雨了然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啪——一道光束自他的手中飞出,化作了一个渔网一般的光网,在芙蕾雅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之前就把蓝发少女困在了走廊上,乖乖呆在这儿别乱动,等我回来帮你解开。

说完,萧沐雨手中有飞出一束同样的光网,飞到了那个供奉着丰收之神神像的阁楼中,将那个供奉在神龛上的长长木盒也给封印住了。

走吧。

最后这句话,是对他身后紧紧跟随着的红发女子说的。

喂喂!师兄,你快放了我啊啊啊啊……看着萧沐雨和婕拉两人的身影逐渐升入天空,芙蕾雅开始挣扎着叫了起来,这次我一定会乖乖的不去帮忙的,你快放了我啊。

我发誓,就算你被那些家伙达成半死我也不会去打扰你的,你快放了我啊!然而直到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芙蕾雅的求饶叫喊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真是的,人家好心好意的去救你,你就这么报答我啊?不高兴的坐在光网之中,芙蕾雅一脸的郁闷,师兄是混蛋!师兄是人渣!师兄是个鬼畜男啊啊啊啊!再也不管你了!哼!重重的偏过头,少女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子一般重重的哼了一声。

…………气氛热闹,人流拥挤的大街之上,人来人往。

神色失落的少女背着大大的行囊,在这个气氛狂热欢快的人群之中缓缓走过,与四周的节日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游街的花车从前方开来,被无数的鲜花锦彩装饰得华丽非常的花车上站着许许多多身着盛装的女孩,这些脸上带着微笑、用各色油彩画着古怪装饰的年轻女孩们随着花车的前进,不断的对着长街两端的人们抛洒着鲜花。

偶尔也会有女孩恶作剧的大笑着用装满了水的气球重重的砸向人群,然后水弹爆炸开的瞬间炸散的水花往往会在人群之中激起一阵欢快的尖叫。

在这狂热欢快的气氛中,一个用耳朵夹着魔法通讯器不断对着通讯器另一头大吼大叫的青年努力的挤过人群,和背着大大行囊的少女擦肩而过。

由于街道上的气氛太狂热、人们的喧闹声实在太大了,为了防止通讯器另一头听不见,这个看起来有些惫懒的青年只能拼命的用大吼大叫的声音对着通讯器另一头大声的咆哮着。

我说过!我们巨神峰的人说一就是二!说过了的话是绝对不会反悔的!不是!我不是不想干了,也不是想反悔了,我真的是不小心睡着了!不是!不是那样!我没有不满,雷尼先生你听我解释啊……不是,是这边真的很嘈杂,我也没办法啊,你们德邦的天权之日是什么情况,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故意这么大声的。

我现在就在古勒大道,正在尽快赶来的路上。

没事!不要担心,区区一个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头子,我克利夫还不放在眼里。

什么?那个叫萧沐雨的家伙也跑来插以脚了?卧槽!这什么情况,你们怎么得罪他了?怕?哈哈哈……怎么可能?整个瓦罗兰谁不知道我克利夫啊?我可是很凶残的!区区一个萧沐雨我还怕他?你等着,老子这就飞奔过去把他两枪撂倒给你看。

对对对!我会尽快赶来的!别急别急,我这就找个人少的地方飞过来!前行的脚步,微微一顿。

拥挤的人流之中,弥海月静静的回过头来,站在原地看着那个逆着人流不断的向德邦皇城方向挤去的青年,眼神轻轻的眨了眨。

第一百二十章 德邦皇城前行的脚步,微微一顿。

拥挤的人流之中,弥海月静静的回过头来,站在原地看着那个逆着人流不断的向德邦皇城方向挤去的青年,眼神轻轻眨了眨。

萧……沐……雨?低低的喃喃重复了一遍听到的那个名字,少女的目光缓缓的锁定在了那个已经快要消失在拥挤的人流后面的青年身上。

啪——金色的阳光下,一个装满了清水的水袋从花车之上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之后,重重的撞在了少女头顶的一层无形屏障之上,然后啪的一声砸空中炸裂成了无数飞溅的水花。

人群之中,前行的青年身体猛地一僵,心头倏然浮现的威胁感让他汗毛都瞬间立了起来。

能量的光华在手中闪现,周围的人们脸上的惊讶表情还没有来得及浮现,就已经彻底僵住。

那在极静之间化作极动的少女,直接飞天而起,曼妙的身躯在空中飞旋的瞬间,直接从虚无之处拉出了一柄宛若由一粒一粒的紫色小光球组成的长剑,带着炽盛的紫光重重的劈向了脸色僵硬的回过头来的青年。

轰——战矛横扫,与虚空之刃撞击的瞬间带来的狂暴能量风暴,将大街之上无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们吹得身不由己的不断后退。

转瞬之间,原本人流拥挤得宛若罐头的大街之上,直接就被清理出了一个空旷的圆。

你是?克利夫的眼神有些疑惑,眼前这名看着有些熟悉的少女为什么突然向他发动攻击?他们之间有过节吗?大大的辫子,在脑后飞扬,克利夫的疑问注定没有回答。

一击不中,背着巨大行囊的少女毫不犹豫的提脚、猛踹,转身飞旋,剑刃飞舞之间,曼妙的身躯宛若行云流水一般的甩出了一道迷蒙的色色光波。

【能量脉冲】!超越想象的强大力量重重的轰击在能量壁障之上,克利夫直接被吐血轰飞,身体重重的撞击在了后方的一座高楼之上。

土石不断的掉落之中,那个从人形的缺口中爬出的青年吐了口唾沫,对着进追着飞来的少女叫道,靠!老子招你惹你了?回答他的是一连串的能量光球。

轰轰轰轰——靠靠靠靠靠!屁股着火一般的在街道两边的高楼间不断的飞奔,那无数紧追着他的奔跑而落在大楼上能量光球,直接在古勒大道两侧的那两排大楼上轰炸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大洞。

无数的土石沙尘飞溅之间,克利夫一边在半空中飞奔一边大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在白沙公馆见过你,你就是那个什么……什么……对!弥海月!你是那个弥海月!你TM追着老子打干嘛?我得罪你了吗?不断的闪过身后那轰击而来的能量光球,克利夫大叫道,我警告你啊!TM的整个瓦罗兰大陆谁不知道我克利夫很凶残?你个臭丫头再不住手就死定了!听见没有?我叫你住手……啊啊啊啊啊啊……姑奶奶,我错了!你别打了!一步踩错,没有及时避开一颗飞旋而来的能量光球的克利夫顿时被重重的轰飞,刚刚被打到大地之上时,无数密密麻麻的能量光球就已经紧随着克利夫的落地轰击了过来,直接将惨叫着求饶的青年淹没在了飞溅的土石烟尘之中。

呼……呼……呼……有些气喘的撑着双膝半蹲在空中,一瞬间就爆发了这么强大的力量的少女,亦是有些疲惫。

毕竟是刚掌控这股力量没多久,对于那浩瀚而磅礴的力量,少女的运用始终还是有些生涩。

长街之上,由于人们及时避退而变得有些空荡荡的街头中央,随着烟尘的缓缓散去,一道咳嗽着的身影从中显露了出来。

咳咳……咳咳……尼玛蛋,老子刚买的新衣服啊!一身衣服都变得破破烂烂的青年指着天空之中喘息着的少女,悲愤的叫道,臭丫头你死定了!这次天上地下都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了!二十八年了!二十八年了啊!在巨神峰那种坑爹的地方老子穿着一条破裤衩活了十八年了,如今老子好不容易能够自己买一件新衣服穿了,结果才穿了一天不到,就被你个死丫头给我弄坏了……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次我不好好代替你家长教训你一顿,不解我心头之恨啊!轰轰轰轰——看到克利夫的瞬间,弥海月没有废话,直接挥舞着虚空之刃,再次甩出了无数的能量光球。

一时之间,整个天空几乎都已经被那紫色的能量光球彻底占据了。

卧槽卧槽!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能量光球的瞬间,克利夫二话不说,光棍非常的就顺着长街的中央飞奔了起来,直接把之前的气势和誓言自己吞了。

飞溅的土石气浪之中,这个总是懒洋洋的青年悲愤欲绝的吼了起来,尼玛蛋的开外挂的吧?哪有这种无奈的打法?卧槽卧槽卧槽!你的能量是无穷无尽的吗混蛋!…………随着惨叫声的消失,庭院内的癫狂笑声也渐渐低沉了下来,最后彻底的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之中。

菲奥娜撇了撇嘴,抽出了贯入半龙女体内的刺剑,看了看已经在剧痛之中昏死过去的希瓦娜,掐着对方脖子的左手随意一挥,如同扔一袋让她厌恶的垃圾一般,就这样将希瓦娜扔到数米外的走廊门口,喏,你最亲爱的杂种半龙人。

站在走廊口的嘉文伸手抱住了昏迷过去的希瓦娜,用颤抖的手轻轻的抚了抚对方的脖颈处,确定了红发女子的生命还暂时还没有消失后,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轻轻的将全身是伤的希瓦娜昏迷的身体斜靠着走廊的墙壁平放在地板上,嘉文握紧了手中的【千之王爵】,缓缓的站起身来。

看向菲奥娜的眼神之中,是这位性格一向宽厚的皇子眼睛里很少能见到的怒火,菲奥娜公爵,你竟然叛变了!声音中,是难以抑制的悲愤和痛心,你知道你这么做了,会把本来就已经快要走向没落的荆棘花家族推到怎样绝望的深渊之中吗?至少我们这方现在还掌握着优势,不是吗?菲奥娜淡笑着举起了手中的决斗刺剑,对准了头顶的烈阳,那洒下的金色光辉,将她手中的细剑照得如同一面镜子一般的璀璨耀目。

轰——如同为她的话做注解一般,当她话音落下的瞬间,议事大厅内轰然爆发的狂暴力量,宛若地震的震源一般,直接将整个大地都生生震动了三下。

皇城之内,无数的士兵在这突如其来的地震之中手忙脚乱的摔倒了无数。

淡笑着站在这恐怖的地震之中,菲奥娜那纤细美丽的双脚却如同扎根在了大地之上一般,整个人连颤没有颤动分毫,看吧,这就是我们的秘密武器哦有了它,哪怕是再来一个军神老爷子,我们也是赢定了的。

空气中那股奇怪的嗜血气息,以及远方的大殿那里远远传来的野兽一般的怒吼,让嘉文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这种力量根本不是【皇极鲨衣】能有的,这是……猛地想到了一个可能,嘉文失声叫道,【诸神的黄昏】?没错,就是【诸神的黄昏】,相比于嘉文的大惊失色,菲奥娜却是一副早已了解了一切的模样,不慌不忙的轻笑了起来,那个叫奥拉夫的傻大个,可不是普通的狂战士啊,那家伙可是传说中甚至能够以凡人之身屠神的【诸神的黄昏】。

而且,不是那种狂战士一族中只要是潜力强大的战士就能被授予的虚名,他可是神话时代里传说中那种真真正正的能够威胁到了主神地位的狂暴战士啊。

完全解开了心灵,叫身体交给了潜伏在他内心的凶兽之后,他将彻底变成世界上最可怕的杀人机器。

越是强悍的敌人,就越是能够激发到体内隐藏的远古血脉,让他的实力变得更强,就像是一个弹簧一样,压得越低,它弹起来的弧度就越高。

理论上来说,只要不在第一瞬间就被彻底灭杀,就算是创世女神他都能够亲手屠掉。

…………议事大厅内,沙尘四溅,当那狂暴的力量轰击下来时,被赤木引动了半个皇城魔法阵的力量轰击的中心,地面上直接被轰炸出了一个大洞。

噗……咳咳……那四散的烟尘之中,有一只粗壮的手臂从大坑的里面伸了出来,然后,是瞪着一双血红色眼睛的恐怖巨人。

原本人类的脸庞已经被嗜血与狂暴的气息彻底占据,显得狰狞而恐怖。

高大的身躯之上肌肉虬结,宛若古藤一般可怖的粗大血管青筋纵横交错在这暴涨的肌肉之上,在他周身的那股几乎凝成了实质的血色气息映衬之下,整个人都充满了可怕的压迫感。

远远看去,那从烟尘中不断的咳血走出的狂战士,宛若一头残暴恐怖的凶兽一般,充满了血腥暴力之气。

你……竟然攻击他?拉克丝捂着嘴,惊讶的看着那被赤木打得全身是伤的狂战士,被他这种误伤友军的行为弄得惊愕不已。

不是误伤,相比于拉克丝的惊愕,赵信的脸上却是变得凝重了下来,之前我用特殊的方法把这个大家伙打昏,不使用一些特殊点的办法是无法把他唤醒的。

而【诸神的黄昏】有着遇强则强的可怕战斗本能,赤木用强大的力量轰击对方,不但能将这个大家伙唤醒,他那攻击狂战士的强大力量甚至还能刺激对方的实力增强……现在有些麻烦了啊,这个棘手的大家伙,可是很难摆平的。

尘埃之中走出的狂战士瞪着那双满是暴戾之气的血红色双眼,在大厅之中扫了一圈。

那些在战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全部缩到了角落中的贵族们被这双眼睛扫过时,胆子小的直接瑟瑟发抖起来,而某些大贵族就算胆识过人,但被那双满是暴戾气息的眼睛瞪着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脊背发凉。

赤木微笑着看着奥拉夫的眼睛在大厅之中扫了一圈之后又放到了自己身上,很满意的举起了手中的权杖,笑着指向了大厅门口的拉克丝与赵信两人,看到那两人了吗?他们都是我大哥嘉文那一边的,关于维迦先生还有崔斯特先生的不幸死亡,我觉得他们十有八九也有参与哦。

嗷吼——一声怒吼。

赤木话音落下的瞬间,这头狂躁的凶兽就已经咆哮着向赵信两人冲了过去。

巨大的声浪在大厅之中扫过,狂战士奔跑过的地板直接在巨力的踩踏下开始不断崩裂,天崩地震一般的震动之中,奥拉夫在身后一下了一条宛若凶兽出行时才会造成的可怕兽道。

退开!面对着这头携带着惊人气势冲击而来的凶手,赵信对着拉克丝爆喝一声,不闪不避,直接弃枪握拳,对着那庞大的肉山重重的轰击而去。

砰——拳头击中对方的瞬间,两人的身躯都猛地一震。

强大的力量经由两人身体的传导,化作了四散的冲击波涛向四周扩散而去,将大殿之中的砖石都震裂了无数。

噗……鲜血喷溅的声音中,落败的却是咆哮着冲来的狂战士。

当然,赵信这里也不好受就是了。

这里我先拖住,你快去帮嘉文小子。

以那小子现在的状态,不一定能打赢劳伦特家族的那个疯女人!大声对着拉克丝吩咐道,赵信不闪不避,直接甩着在对撞之中被巨力撞得有些麻木的双手,冲向了吐血飞退的狂战士。

对付这种能一直不断成长变强的可怕家伙,要的就是在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之后,用暴风疾雨一般的狂暴攻势直接将对方在喘过气前将他打瘫。

一旦让他回过神来,越强则强的狂战士可以说是任何强者都不愿面对的噩梦。

喝!一声爆喝,赵信双手成拳,一拳重重的打在了踉跄着后退的狂战士脸上。

原本就在之前的巨力撞击中有些晕眩的奥拉夫顿时更加难以招架了,那巨力轰击之下,直接将狂战士半边脸颊的皮肤下的毛细血管全部打爆,喷溅的鲜血瞬间就将奥拉夫半边青肿的脸颊完全染红。

嗷吼!!剧痛刺激之下,狂战士发出一声剧烈的咆哮,然而接二连三的紧随着轰击而来的铁拳,却将这头可怕的凶兽打得连连后退,一时间却连还手都做不到。

看着被赵信打得节节败退、最基本的反抗本能都已经被彻底遗忘的狂战士,赤木叹了口气,不愧是军神老爷子啊,连我花了那么多心思招来的撒手锏都不是你的对手。

很明显,再这样继续下去,不需要几分钟。

在赵信的铁拳之下,这头原本可怕暴戾的凶兽就将彻底失去战斗力了——当然,这是赤木所不能容忍的。

所以他淡笑着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金色权杖,逸散在空气中的魔法能量,开始在他的召集之下汇集了起来,不过我真的输不起啊,所以只能很抱歉的违反决斗规则偷袭您了。

炽盛的魔法光芒,在大厅之中闪耀一瞬,所以……还是请您乖乖去死吧。

庞大的魔法符文构建而出的巨大魔法阵,在大殿之中浮现。

那闪耀着黑色与金色光芒的神秘魔法阵纹之中,数条藤蔓直接从虚空之中延伸出来,缠向了正在疯狂攻击着奥拉夫的赵信。

不够不够不够啊!!已经战出了气势的赵信疯狂的怒吼了起来,这位须发皆张的军神不闪不避,一对铁拳直接对着那纠缠过来的藤蔓轰击了过去,这点力量完全不够看啊!砰——拳拳到肉的闷响之中,赵信直接将那些纠缠而来的藤蔓打得飞起,漫天断裂的青色藤蔓化作的能量光点之中,赵信疯狂的轰击着晕眩昏迷的奥拉夫,赤木的阻挠却是一点效用都没有起到。

微微叹了口气,赤木有些无奈,本来不想伤害到老爷子你的,不过现在看来也实在没办法了啊。

金色的权杖对着虚空轻点了一下,那镶嵌在权杖顶端的天魂锁玉猛地扩散出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宛若被投入了石子的湖面一般,虚空之中开始泛起了点点涟漪。

噗——正在疯狂轰击着奥拉夫的赵信身体猛地一僵,在那道无形的波动涟漪扫过他的身体之时,这位德邦的军神宛若被万吨巨石正面击中的一般,喷溅着口中的鲜血被击退了。

天魂锁玉!你竟然已经能够使用天魂锁玉的力量了!已经来不及理会那头缓缓地回过神来的凶兽了,被轰飞的赵信一脸难以置信的瞪着王座之上那个彬彬有礼的笑着的家伙,连口中溢出的鲜血也来不及擦,你今年还连五十岁都不到……你怎么做到的?第一百二十一章 为你们最后做一件事所谓天才,说的不正是我吗?赤木淡笑而立,明明是张狂而嚣张的话语,从这个彬彬有礼的男人口里说出来时,却无法让人感到丝毫的火气,似乎本来就是如此一般。

赵信沉默了一秒,叹了口气,可惜你的天才用错地方了。

在逐渐从之前的一连串暴烈攻击之中回过神来的奥拉夫低低的咆哮声中,赤木的声音在大殿之内响起,却是一如既往的优雅而有礼。

那种和善的态度,就算是最为挑剔难以相处的人也很难对他心生恶感,我未为王,更没有做出任何可称昏庸的决断,老爷子你又如何能肯定我的天才用错了地方呢?很简单,因为德邦的皇位不需要一个多情的艺术家。

很多时候,世界的真实是如此,拥有着两种不同价值观的人纵然同处一地,但心中所抱的想法却也绝对不可能相同……并且这种分歧几乎是无法被语言所化解的。

所以赤木叹息了。

这位披着耀目的王袍、把持着皇权权杖在无数的贵族或惊愕或鄙夷的目光走入大殿之中的王子,这位为了实现自己心中所认为正确道路不惜与自己的父亲兄长走到对立面的王子,这位永远都是用最优雅而有礼的态度接待他人的王子,自从踏上王座之后,第一次叹息了。

那么……就让时间来证明我的正确吧。

迷蒙的光线,在空中交错,然后化作了光之牢笼直接将错愕不已的赵信困在了原地。

前方,从重击晕眩之中恢复过来的狂战士甩了甩依旧有些昏沉的脑袋,瞪着血红色的双眼低低的喘息着,然后猛地咆哮一声,大跨步的就向着赵信扑来。

嗷吼——巨大的咆哮声浪之中,这头已经被彻底激怒的凶兽疯狂的扑向了束缚在光之牢笼内动弹不得的赵信。

粗若成人大腿的双手直接搭上了赵信肩膀,全身的力量在这一切完全倾泻而出,奥拉夫疯狂的仰天咆哮了一声就想用蛮力将这个之前将自己打得动弹的家伙活生生的撕成两半!出于被人击打无数下都无法还手的暴怒状态的狂战士喘过气来之后,身体内那越战越强恐怖的战斗本能刺激之下,他的力量甚至在数秒的时间内就提升了数层。

此时他暴怒之下含恨出手,这一抓的力量若是具现成能量的波涛,甚至能够直接毁掉一条长街。

但是,抓不动!那足以在瞬间将一个普通成年人捏爆的狂暴力量传递到赵信的肩膀上时,这位德邦的军神脸上却是带着一丝无语的叹息,似乎是在为眼前狂战士不自量力的挑战而叹息一般。

淡青色的光芒在他身上一闪而过,下一秒,正在疯狂发力的奥拉夫眼中的世界徒然颠倒,难以抗拒的强大力量直接束缚了他的下腰,重重一提。

【切续·回岚风之痕】!被赵信双手提着下腰举起来的狂战士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赵信头下脚上的重重的倒灌到了地面之上。

轰——整个大地都在这一击之下疯狂的震颤了三下,而由最坚固的黑曜石做地板的议事大厅之中则出现了一个异常巨大的坑洞,以奥拉夫被灌入地面的地板为中心,方圆三十米内的黑曜石地板都在瞬间被传递而来的巨力崩碎成了无数的碎片。

【二段·碎玉】!在巨力的撞击之下再次陷入了晕眩状态的狂战士还没有来得及恢复对身体的掌控,那巨大的身体就被赵信扔到了天空之中。

淡青色的光芒闪耀之下,赵信屈膝下蹲,然后直接冲天而起,闪烁着青光的拳头对着晕眩的狂战士头颅重重的轰击了过去。

砰——那一瞬间,如同最坚硬的钻石被人生生用大力敲碎了一般,巨大的声浪在整个大殿之中回荡了开来。

纵然以【诸神黄昏】那种遇强则强、几乎堪称不死的身体素质,在赵信的这一记重击之下亦是受伤惨重。

还在半空中身不由己的飞旋着的狂战士头颅中发出了咔的一声脆响,内部骨骼碎裂的同时,刺入脑髓之中的骨刺不但没有将这头生命力顽强的凶兽杀死,带来的剧痛反而将其刺激得更为疯狂了。

嗷吼!!一双原本就充血鼓胀的眼球瞬间变得更为可怖,那几乎就快要瞪出来的巨大眼球上,甚至能够清楚的看到后面的一根根血红色血管。

然而狂战士怒吼中蕴量的反击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就被彻底打断了,一记重击将奥拉夫头骨轰裂的赵信毫不迟疑,双手一抖,直接在空中握住了在巨力的打击下就要重重跌落到地面上的狂战士的双手。

全身的力量顺着抖动的双臂疯狂传入了双手之中,在半空中握住了狂战士双手的赵信眼神一立,飞扬的杀气之中,赵信直接拉着狂战士巨大的身体在虚空中转了好几圈,借着这叠加了好几次的力道将对方重重的投掷了出去。

【三段·龙啸冲天炮】!被掷出的狂战士宛若一颗巨大的炮弹一般重重的砸在了王座之前的地面之上,直接在这早已在战斗之中被破坏得凄凄惨惨的黑曜石地板上留下了最大的一个坑洞。

轰——大地再次颤抖了起来,整个议事大厅的都似乎在这一记重击之下快要翻转倾倒,疯狂的抖动了起来。

吱呀吱呀的声响中,大殿顶部吊着那个足有十数米方圆的巨大水晶吊灯轰的一声掉到了地下,摔成了无数飞溅的碎片。

看着身前的坑洞中面孔朝下的趴着、生死不知的狂战士,王座之前的赤木有些惊叹,老爷子不愧是老爷子,就算年纪老迈了也依旧这么强大。

这一套行云流水一般狂暴的拳术,看这恐怖的威力,只怕就是您当年在诺克萨斯血腥竞技场中血杀数年还能存活下来的最大依赖【暴龙三吼】吧?没想到就连觉醒了【诸神黄昏】血脉的狂战士都不是您的对手,哎……赤木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您这么强大,实在让我很苦恼啊。

所以呢?擦拭着拳头上染上的血迹,赵信站直了身体问道,你还有什么后招就一起试出来吧,免得我一出力你就倒下了,到时候又怪我不给你出牌的机会。

眼神有些不屑的瞥了瞥王座后方的某处阴影,赵信冷哼道,叫背后你那个刺客一起出手吧。

虽然不知道你这家伙是从哪里招揽到的这种九阶职业者中最稀有的刺客,但说句实话,区区一名九阶刺客我还不放在眼里。

苦笑着用权杖敲了敲脑袋,赤木说道,看来在我能展现出足够强大的力量获得老爷子你的认同前,想要说服你得到你的支持果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啊。

就算你展现了足够强大的力量获得我的认同,我也最多只会称赞一下你的成就有些超乎我和你老爸的想象,但你想要我支持你加冕为王却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赵信不屑的哼道,老头子我可是最古板的,我说了不会支持你,哪怕打死你我也不会支持你。

哪怕打死我老爷子你也不会支持我?哈……这还真是充满了老爷子风格的誓言啊。

赤木苦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手中的权杖末端射出了一道光束,直接没入了面孔朝下的趴在大坑底部的狂战士脑中。

看来,我也只能将这位奥拉夫先生彻底的解放出来才有可能打败你了。

嗯?臭小子你又想干嘛?赤木的举动让赵信有些惊疑不定,我怎么不知道【皇极鲨衣】还能帮助【诸神黄昏】提升实力?【皇极鲨衣】当然没有这种功能,不过我传递给这位奥拉夫先生的一段影像记录却是可以做到这件事情。

赤木耸了耸肩,看着身躯开始微微颤抖的狂战士不由得笑了起来。

老爷子你知道为什么这位狂战士先生突然解放了【诸神黄昏】吗?难道作为这种奇怪体质的传承者,他会不知道一旦解放体内的凶兽,他的灵魂稍有不慎就很有可能被他身体内释放出来的凶兽彻底吞噬,然后整个人都变成一头只知道杀戮和战斗的怪兽吗?你……你是说?猛地想到了什么,一时间赵信的神色有些惊疑不定。

没错,这位奥拉夫先生受刺激了,赤木耸了耸肩,笑着解释道,这位奥拉夫先生的两位生死与共的同伴就在一个小时前莫名其妙的横死在街头,而剩下的那位婕拉女士按照情报分析也是凶多吉少了。

被仇恨的怒火几乎燃烧了理智的狂战士嘛,变得有些奇怪了也是很正常的。

你知道凶手是谁?赵信问道。

当然,说到这里,赤木笑得很灿烂,说起来这位凶手跟我到底有些关系,当初去冬拥之森的时候,要不是这位漂亮的小姐暗中给我提供了消息,估计我还不知道那位看起来冷漠而无情的冬拥之主竟然会有那么大的一个破绽啊。

赵信的经验何等丰富,仅仅只是只言片语的提示,他瞬间就将一系列线索串连出了一个流畅的脉络,你叛乱的时候想要靠那个所谓的破绽去要挟那个叫萧沐雨的小子让他帮你,考虑到冬拥之森内部魔兽成群所以你肯定派了【孥铁冬藏】的四人组中的某人潜入冬拥之森。

按照这段时间【孥铁冬藏】四人的行踪来看,那个被你派去的人就是四人组中的元素女法师婕拉了。

但是在某种原因之下,之前那个为你提供了消息的家伙这个时候却是站到了萧沐雨的那一边,不但将去执行任务的婕拉杀死,更是为了避免萧沐雨那个所谓的破绽暴露,不远万里的追杀到枫叶雪来将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灭口。

而那个流浪魔术师崔斯特和那个约德尔人维迦就是这个背叛行为中的牺牲品了……说到这里,赵信猛地想到了一种可能,倏然一惊,你早就预料到那个人会背叛你们,并且杀来枫叶雪,所以提前在【孥铁冬藏】剩下的三人身边布下眼线,因此才能够在第一时间掌握那维迦两人死亡时的影像记录。

并且准备在狂战士奥拉夫可能不敌时用同伴被杀的惨状来刺激他,逼他把脑海中最后剩余的一丝理性放弃,将整个人都交给内心中那头嗜血狂暴的凶兽,让完全解放了的凶兽来为他复仇?一脸惊叹的看着微笑着的赤木,赵信一时间竟然有了种刮目相看的感觉,你小子竟然这么奸诈?以前完全看不出来啊。

呵呵……谢谢老爷子的夸奖,其实我也没你说得那么厉害了,带着一丝谦和惭愧的微笑,赤木彬彬有礼的笑道,其实许多事情我也只是被逼无奈只能临场反应罢了,像那位小姐会突然背叛以及崔斯特他们两个的死亡,我是真的完全没有意料到。

说实话,听到他们两人的死讯的时候,我也被吓了一跳呢。

好吧好吧,你说也说完了,解释也解释完了,时间拖延够了吧?赵信握了握拳头,说到,还不唤醒你的狗腿子吗?呵呵……我在拖延时间,老爷子您不也同样在拖延时间吗?面对赵信的指责,赤木很干脆的耸了耸肩,一点阴谋者的自觉都没有,我们只是在互相拖延时间,看看到底是您这里先落败,还是大哥他们先把父皇救出……这其实是一场豪赌啊。

赌注是这一场交锋的胜利,而决定赌博胜利结果的,则是菲奥娜公爵大人还有老爷子您谁能撑的时间要长一点。

…………剑,贯入了嘉文的胸膛,将这位早已重伤的皇子钉在了墙壁之上难以动弹。

而菲奥娜的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握住了拉克丝那白皙的脖颈,只要眼前这个微笑着的女人稍稍一用力,就能彻底毁灭一个纯洁的生命。

呵呵……看来身受重伤之后的嘉文殿下,实力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名强啊。

看着浑身遍布着可怕伤痕、无力的被钉在墙壁上痛苦的挣扎着的嘉文,菲奥娜笑了起来。

而被她掐着脖子不敢动弹的拉克丝脸上却满是恐惧,你……你怎么可能这么厉害?那看着眼前这个高傲而美丽的女公爵的眼神之中,满是超脱了意料的惊惧,按照你当年最后一次全力出手时表现出的实力来推算,纵然你在沉寂的这九年里依旧能够持续不断的进步,但你怎么可能连【千之王爵】的禁招都能破解?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呵呵……拉克丝小姐做了这么久的情报局长官,难道已经被那些死板的情报给弄得脑袋都变得死板了吗?笑着抚了抚鬓角稍乱的发丝,菲奥娜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当年表现出来的【全部实力】,就真的是全部实力?你当初隐藏了实力?拉克丝惊道。

菲奥娜冷笑一声,却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把目光移到了被她钉在墙壁之上无法动弹、胸前的巨大创口鲜血长流的嘉文,冷笑道,而且拉克丝小姐你真是太抬举我了,所谓【千之王爵】的禁招不是那个需要嘉文殿下献祭全部生命与灵魂才能发动的【龙之哀伤】吗?没有发动这一招的嘉文殿下,其实还不算失败啊。

瞬间,拉克丝的眼神变得极为惊恐。

她顾不得自己的性命已经被菲奥娜所掌控了,拼命的对着墙壁之上的嘉文叫道,殿下!不要冲动!千万不要使用那招啊!你用了那招以后,就算我们能够夺得局势的胜利,但在这场角逐之中却已经失败了,那样我们做的所有努力就会全部消失啊。

因为当嘉文死后,只余下一个儿子的嘉文三世纵然如何愤怒不满,但为了延续帝国皇室的血脉,他也只能将王位传给赤木。

然而不出意料的,那个低着头不断咳血的身影纵然有些勉强,还是抬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可是如果我们就在此失败的话,那么不但父皇可能会死,曾经支持我、帮助我的你们大家,也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洁白色的圣焰,在他的身上缓缓燃起,那恍若天堂之上最圣洁的灵魂之焰,似乎可以净化世间的一切邪恶,所以……与其我在此畏缩不前,最后害得大家一同丧命,那么还不如用我一个人来换回大家的平安无恙吧。

而这……也是我现在能为支持着我、相信着我、帮助这我的大家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刺入胸膛的决斗刺剑被无形的力量排斥出了他的身体,轻轻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捂着胸前创口勉强站起来的青年皇子看着墙脚昏迷不醒的爱人、看着被菲奥娜掐着脖颈不能动弹的拉克丝、看着远方的城市之中依旧在为了他而和荆棘花赤卫军以及叛变的皇族禁卫军战斗的下属,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而阳光的笑容,就当,我最后为一直支持我的大家做一件事情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天降之物然而那白色的烈焰最终还是没有彻底燃烧起来,那闪烁着魔法的能量自远处飞来的子弹,在被菲奥娜挥剑打碎的同时,自天穹之上传来的鹰啼也打消了嘉文同归于尽的打算。

嘉文有些欣喜的看着那只从天际飞来的蓝色猎鹰,心头一松的同时,握在手中的长枪也无力的脱手坠落。

穿着一套德玛西亚的制式轻甲、手中握着炼金科技枪出现在三人视野中的女子一头的短发,充满了英气的帅气脸庞几乎快要让人以为这是一个坚毅果决的男子,若不是透过那紧身的轻甲可以看到她胸前两座小小的凸起,几乎没有人会认为这位充满了英武之气的军人会是一名女人。

右手握拳平放到左肩之上,来人对着无力的靠在墙角的嘉文行了一个军礼,朗声道,德玛西亚第七军团荣耀上尉奎因,请求加入战斗!而同时,那只从天际飞来的蓝色德玛西亚猎鹰也哗的一声收敛了翅膀,落到了她的身上。

那充满了力感的流线型身体上,微微闪烁着蓝色光彩的羽毛美丽而炫目。

看着眼前的一人一鹰,嘉文有些欣慰的笑了,批准战斗。

…………冷冽的罡风,在高天之上吹过,将萧沐雨那一头灰白交杂的长发吹得漫天飞舞。

脚下,就是德邦皇城最中心的议事大厅了,那占地面积极大的大殿从天空之上看去,圆弧形的穹顶宛若一个巨大的倒扣着的蛋一般。

而在这颗巨蛋的周围,则围绕着无数身着赤色军服、身披荆棘花家徽的贵族私军保护着这里,不被枫叶雪城中那些还没有被彻底剿灭的反抗军人骚扰。

自从感应到了天魂锁玉发动的气息,萧沐雨已经带着婕拉来到这里许久了,但在整整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却始终一言不发的站在这里,并没有选择直接冲进去抢夺天魂锁玉。

并不是那些荆棘花赤卫军实力强大到连他都忌惮的程度,而是在吸收了恶魔的力量同时自恶魔那里继承而来的古怪直觉告诉他,这个大殿内似乎有着某些足以威胁到他的东西。

比如……那正在疯狂咆哮怒吼、将整个黑曜石制成的大殿都打得不断颤抖生物,要知道这议事大厅作为德邦皇城最具代表性的建筑,除了通体都用瓦罗兰大陆上最坚固的黑曜石构建之外,德邦的法师们还在其中铭刻了无数加固的法咒,用以增强议事大厅的防御力。

寻常的黑曜石制成的建筑,就连五阶的魔法轰击在上面都不会造成任何的损伤,而德邦这加固了无数遍的议事大厅,别说五阶的魔法轰炸了,就算是普通的九阶强者全力轰击在上面,也很难留下任何伤痕。

可是眼前这个在巨力折腾之下疯狂颤抖,似乎随时都可能翻倒坍塌的议事大厅,却带给了萧沐雨某种强烈的危险感。

进去的话,会死——属于恶魔的直觉这样告诉他。

听着身下的议事大厅内宛若怪兽咆哮的兽吼,感受着那种宛若实质的凶煞血气,萧沐雨漠然的张开了双手,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你去帮一下那个嘉文皇子吧,闭上双眼的同时,萧沐雨冷冷的说道,你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里,应该有那位皇子殿下的信息吧?去帮一下他,不要让他就这么死了。

陛下,那么你……你呢?站在他身后的婕拉看着站在高天之上张开双臂的萧沐雨,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声。

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闭上的双眼并没有睁开,萧沐雨将意识缓缓的沉入了黑白色的思感世界之内,漠然的对着婕拉说道,只是这股气息,似乎有点奇怪。

的确奇怪,因为在萧沐雨观察的这段时间里,那股属于暴戾凶兽的气息就一直在不停的成长壮大,从最开始被赵信三番五次的撂倒打飞,到现在已经能够压制住赵信的反击了。

萧沐雨相信,若是两人之间的战斗再这样继续下去,要不了多久赵信就必然会被实力不断增强的对方彻底击败。

因为那个不断咆哮着的家伙,竟然如同一个弹簧一般,当外界给他施加的压力越强时,他的成长也就越快。

纵然如今萧沐雨的实力远胜于战斗的双方,但没有一击必杀把握的他相信,自己加入战局如果不能将对方一击必杀的话,那么要不了多久,他肯定也会陷入赵信如今的窘境的。

然而到了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

他已经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天魂锁玉就在眼前,他不能错过。

在诺克萨斯虽然有天魂锁玉的线索,但那也仅仅只是线索而已,在有天魂锁玉的实物就近在眼前的时候,他赌不起。

一旦他放弃了这里,那么等到他到了诺克萨斯发现那里根本就没有天魂锁玉之后再去后悔,还不如现在就拼一把。

毕竟,现在这头发狂的凶兽实力虽然强大,但比起如今的他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的,只要小心一点……漆黑的双瞳,缓缓睁开……能量的风,自四方涌来,聚集到了他的周身。

那呼啸着在天空之中聚成了一个龙卷涡流的风旋,瞬间吸引了下方无数人的注意,耀目的太阳光华中,萧沐雨缓缓的张开了双手。

…………一声怒吼,狂战士一拳重重的轰击在赵信的脸颊上,飞溅的鲜血中,强大的力量直接将这位德邦的军神重重的打飞数十米,在黑曜石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大坑。

随着战斗的白热化,到了此时,原本广阔而大气的议事大厅内,早已变成了狼藉的战斗,黑曜石的地板上坑坑洼洼的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坑洞。

而那些贵族几乎全都缩在大殿的边缘,小心的躲避着不被战斗波及,若不是议事大厅外那团团围绕着的荆棘花赤卫军封锁了他们的出路,只怕这些贵族早已疯狂的逃离这个危险的战场了。

王座之前的赤木脸上依旧挂着和熙的微笑,他静静的看着奥拉夫在与赵信的战斗中不断的成长起来,周身的血光也越发的凝实了起来。

看着他从被赵信打得节节败退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到现在已经完全翻盘,逼得赵信节节败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轰——一声巨震,奥拉夫的双手猛地搭上了赵信的肩膀,疯狂的力量涌出,就要将赵信举起。

喝啊!!躲避不及的赵信沉神大喝一声,身体下沉,强大的两股力量交击中,两人立身之处的黑曜石地板瞬间炸裂。

青色的光芒在赵信身上闪过,他爆喝着将双手搭上了奥拉夫的下腰,就要使用最强的摔技【暴龙三吼】,然而早已颠倒的力量差距直接将他的努力发作徒劳。

奥拉夫原地爆吼一声,直接无视了他的抓摔,双手发力,强行就赵信从地上拔了起来!嗷吼吼吼吼!!愤怒的咆哮怒吼之中,奥拉夫张开双臂就将赵信搂在了怀中,用力一挤。

噗——巨力压迫之下,无数的鲜血从赵信的五官之中喷溅了出来,那咔嚓咔嚓的骨裂声中,这位德邦的军神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战斗力。

嗷吼吼吼吼!!抱着赵信那全身骨骼几乎尽碎的身体,奥拉夫胜利的大吼了一声,轰的一下将再也无法动弹的赵信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抬起巨大的脚板重重的踏了下去。

噗——赵信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身下的黑曜石地板直接被踩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踏在赵信半死的躯体上,狂战士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咆哮着,宛若向所有人宣告自己的胜利。

看到已经击败了敌人的狂战士扭过头,用那双已经血红一片的眼睛死死的瞪着自己,赤木却笑了起来,奥拉夫先生,想要找到你真正的仇人报仇吗?嗷吼!狂战士怒吼着,用重重踏在赵信身上的脚板宣告了自己的决心。

纵然此时的狂战士已经真真正正的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那隐藏在血脉之中的凶兽,但失去意识之前他留在身体内的执念还是在影响着这头出笼的猛兽。

所以,当它听到了仇人这两个字时,他放弃了直接对着眼前的家伙攻击的打算,在原地有些不安的低吼了起来。

和奥拉夫对视着,赤木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权杖,嘴角勾起了一丝尽在掌握之中的淡笑。

但在两人目光交错的一瞬,谁也没有来得及开口,在赤木的眼中,世界似乎在那一秒被停止了。

有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了下来。

接着,整个议事大厅都淹没在了震动与冲击之中。

飞溅的烟尘土石之间,一柄破败的战剑自上而下,分开了弥漫的尘土,对着他的头颅刺来。

那生死一瞬的冰冷恐惧感,将他的思感无限的加速,无法掌控身体的他,甚至能够清晰看到那把剑缓缓的划开空气中的灰尘时,剑身上那斑驳的缺口。

夏日的阳光中,冰冷的剑身微微闪烁着寒光,那握剑的男子,脸上满是漠然的无情冰冷。

血液,在空气中喷溅。

赤木看着那自他身后冲出,奋不顾身的挡在他身前的老师,脸上的惊讶还没有来得及浮现,就彻底的僵住了。

噗——萧沐雨一剑贯穿了几乎并排站在一起的两人,左手毫不停顿的对着赤木手中的权杖抓去,脸上,是没有任何表情的冰冷。

然而他的手并没有碰到那象征着王权不朽的权杖,一只从后面的烟尘中伸出的大手,直接拽着他的脚踝将他扔到了天空之中。

嗷吼!!狂战士疯狂的咆哮声中,巨大的凶兽对着尚在空中的萧沐雨伸出了大手,那一层弥漫在他身体周围的血色光华凝聚成了一柄血色的战斧,被他握在手中对着萧沐雨重重劈下。

锵——兵刃交击,火花四溅。

超乎想象的巨力轰来,萧沐雨被重重的轰飞,并不算健壮的身体轰的一声撞在了议事大厅的顶部天花板上,内脏在震动之下,萧沐雨的口中向外咳出一口鲜血。

噗……咳咳……面色冰冷的抹去了嘴角的鲜血,萧沐雨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受挫的愤怒。

面色冷漠的对着那逆空冲来的狂战士举起了手中的战剑,狂暴的能量夹杂着破灭一切的剑风从他的手中喷薄而出,那如同巨龙一般庞大的能量光柱,携带着碾压一切的可怕气势重重的轰向了奥拉夫。

【剑道·风之铃语】!嗷吼!奥拉夫不闪不避,直接对着那轰击而来的剑风愤怒的咆哮起来,手中的巨斧逆空而上,如同分开水流一般将那锐利的剑风都彻底的分向了两步,毫不停留的向着萧沐雨冲去。

漆黑的瞳孔,瞬间收缩。

萧沐雨避退的同时,手中的剑再次挥击出了一道剑风,却依旧被咆哮着的凶兽毫不费力的分开了。

……能量免疫吗?萧沐雨沉默了一瞬,沿着议事大厅的天花板不断后退,闪避着奥拉夫咆哮着不断劈来的巨斧同时,手中的剑也放弃了对能量的牵引,直接用锐利的剑锋向着狂战士庞大的身躯切割而去。

天花板上挂着的几个巨大水晶吊灯在两人的战斗之中,不断的被飞溅出来的石子或者冲击气浪波及,最后在吊着吊灯的铁柱吱呀吱呀的摩擦声中,接二连三的落到了下面的大殿之上,破碎成了许许多多细碎的水晶碎粒。

有些痛苦的捂着胸前的巨大创口,赤木勉强扶着王座的把手和雷尼的手坐了下来,噗的一声从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

那对着他头颅刺来的剑刃虽然被雷尼强行扭转的方向,但好巧不巧的是,那贯入他体内的剑刃却距离他的心脏仅有数寸之远,若是当时萧沐雨手中的剑再歪上那么一点,只怕他如今已经变成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了。

而相比于几乎快要去了半条命的赤木,帮他挡了一剑的九阶刺客的伤就轻得多了。

身为九阶高手那磅礴的生命力,让他在要害没有受到创伤时可以保持最大限度的战斗力,区区一道贯穿了胸口的剑伤,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殿下,这……他怎么会跑来插手?看着小心的和奥拉夫战斗着萧沐雨,雷尼的脸上满是震惊,他难道真的是嘉文殿下那边的人?不是,他并不是大哥那边的人,捂着胸口微微有些气喘,赤木看着手中的权杖上那枚灰色石子,苦笑着喃喃说道,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既然他为了所谓的天魂锁玉不惜屠杀四十万无辜的平民,那么自然也就不会害怕得罪一个大陆最强的国军。

看来我研究了太多的勾心斗角,面对这种最纯粹和最不受规则束缚的人,真的有些缺乏经验啊,咳咳……痛苦的咳嗽着,赤木问道,老师,那位巨神峰的克利夫先生呢?他怎么还没有来?雷尼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是我思虑不周,原本看到局势尽在掌握之中,就没有催促他加入战场,以那个家伙惫懒的性格,可能现在还在旅馆里睡觉。

噗……咳咳……抹去了嘴角的鲜血,赤木勉强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示意雷尼扶着自己离开,老师你赶快通知他过来吧,现在萧沐雨先生加入战局,等同于局势已经逆转了。

如果没有克利夫先生的帮助的话,我们这方就很有可能会失败啊。

先离开这里,去找菲奥娜公爵大人汇合,咳咳……痛苦的咳着鲜血,赤木在雷尼的搀扶下消失在了王座后面,这位萧沐雨先生和赵信老爷子可不一样,他的目的就是来杀我的,只要给他机会脱离奥拉夫的攻势,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再次对我展开攻势的。

锵——破败的战剑架住劈来的血色巨斧,萧沐雨面色冰冷的瞥了一眼被搀扶着消失在王座后面的赤木,一挥剑躲开了奥拉夫紧随而来的第二击。

轰——大殿顶部一声巨响,奥拉夫的这一击直接沿着萧沐雨留下的残影劈了下来,重重的打在了大殿的天花板上。

整个议事大厅都在疯狂的震动中,萧沐雨面无表情的将左手抚到了剑刃之上,轻轻一拉。

哧——锋利的剑刃划开肌肤,空气中喷溅的血线里,萧沐雨将被自己的血液涂抹了一侧剑刃的【王者之证】对着咆哮着扑来的奥拉夫举了起来。

那散落在空气之中的声音,冰冷而无情。

(神魔语)以吾之鲜血,于此宣告——三个交错的巨大六芒星法阵浮现在萧沐雨的脚下,在那虚空之中闪烁着红白黄三色光芒的法阵出现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扩散开来,将咆哮着冲来的奥拉夫身体都凝固了一瞬。

三千雪之落!轰然炸散的能量光华,在空气中飘落了无数黑色的六角形冰晶,那种颜色怪异的飞雪,直接将萧沐雨与奥拉夫两人都笼罩在了一片冰寒而彻骨的低温之中。

第一百二十三章 圣阶之力飞雪之中,凛冽的寒风拂面。

空气中隐藏的杀机,让感受到了生命威胁的狂战士疯狂的咆哮了起来。

巨大的血斧用力一劈,卷起的狂风在黑色的飞雪之中散开。

然而狂风拂动,却仅仅只能将这漫天飞舞的黑色雪花吹得摇摆不定,那些黑色的雪花始终在他身侧不断飘落,并没有被狂风吹开。

血液,开始从他的鼻孔中流出,就连那已经一片血红的眼睛里,也溢出了宛若两行泪水一般的鲜血。

肌肉虬结暴涨的身体上,青筋暴跳,可是当冰雪带来的凛冽低温拂到他的身上时,奥拉夫却如同遭受到了什么可怕的折磨一般,开始疯狂的怒吼了起来。

伴随着他的怒吼,他身体表面那些暴突着的血管青筋内部似乎有着什么细小的虫子在不断的钻动着,远远的看去,那不断暴跳的一根根粗大血管看起来恶心而狰狞。

(没错!就是它!【诸神黄昏】!)意识空间内,恶魔下了最后的判断。

……你确定?看着眼前这头在结界之中疯狂怒吼着的凶兽,萧沐雨问道。

(你说呢?除了【诸神黄昏】,还有什么东西能在九阶之时陷入了你的固有结界而不死的?)…………萧沐雨沉默了。

所谓【诸神黄昏】,也许是创世女神给瓦罗兰大陆的神魔们开的一个玩笑。

这种血脉莫名的体质会随机出现在瓦罗兰大陆的某个种族之中,而弗雷尔卓德的狂战士一族或许由于天生肉体强悍的原因,特别受这种体质的亲睐。

历史上有记载的【诸神黄昏】体质携带者,就有七成都诞生在那个人口不算多的蛮族。

按萧沐雨了解到的知识,可以确定所谓【诸神黄昏】这种体质的携带者平日里不会有任何异常,但是在他们的身体之中却实际隐藏着一头可怕的凶兽。

一旦他们受到了某种刺激将这头凶兽释放出来后,解放了血脉的【诸神黄昏】便会在战斗之中不断变强,这种成长几乎是毫无止境和限制的。

只要作为燃料的灵魂撑得住,理论上来说【诸神黄昏】成长到最后甚至能够和创世女神对抗。

而【诸神黄昏】这个称呼的由来,则是因为凡是这种体质的携带者,一旦他们解放了内心的那头凶兽之后,几乎没有多少智慧的凶兽除了能在不断的战斗中成长起来,还会对神魔两族有着一种天生的厌恶感。

所以当携带着浓烈恶魔气息的萧沐雨冲入大厅时,已经发狂的奥拉夫才会抓住他的脚踝将他拖入战斗——这并不是他想要救赤木,而仅仅是天生对神魔的厌恶驱使着他想要破坏萧沐雨的行动。

历史上,神魔两族对于发现的这种体质的携带者的态度很明确——在它未觉醒之前,不去干涉它的生活,不去主动刺激它觉醒,等到它觉醒之后,就直接让神魔两族中的最强者出手,用完全压倒性的力量将其一击抹杀,不给其成长的机会。

然而眼前的萧沐雨虽然实力远远的超过这头觉醒的凶兽,但是却还没有能够一击就能将其完全抹杀的能力。

而且他还必须小心不尽量使用比对方更强大的力量与他战斗,免得刺激对方的成长。

萧沐雨此时之所以展开固有结界【黑冰幻剑】,只是想用这专属于神魔的力量来确定对方的真实身份,而既然如今恶魔都已经告诉了他确定的答案,那么继续展开固有结界也就失去意义了。

面色冷漠的挥剑,在将那些环绕着奥拉夫束缚并伤害着他的黑色雪花的力量增强了之后,萧沐雨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既然不能正面冲突,那就先困住对方,等到自己拿到天魂锁玉之后再跑。

就算对方真的对所谓神魔的气息憎恨到了非要追杀他到底的程度,他也大可以去天青山找老师。

萧沐雨相信,以无极剑圣的实力,抹杀掉一个还连圣阶都没有成长到的【诸神黄昏】绝对不会有费力。

…………青色的藤蔓,几乎充斥着整个庭院内的空间。

巨大的花株,不断的从蠕动颤抖的藤蔓间生长出来,对着那道跳跃在藤蔓间的美丽身影喷吐着可怕的能量弹,然后又不断的被菲奥娜甩出的剑气斩成漫天碎片。

婕拉就站在那庭院中央的喷泉旁边,而嘉文希瓦娜拉克丝的一行人则无力的靠在她身边的一株藤蔓上。

除了不断的咳血还勉强能够握枪不时配合着那些花株攻击着菲奥娜的奎因之外,无论是嘉文还是拉克丝,都全身是伤的瘫在软绵绵的藤蔓上,难以动弹。

而早已昏迷过去的希瓦娜更是无法对这场战斗再给出任何的助力了,被强行从半龙化状态打出来的她,如今已经陷入了非常严重的虚弱状态,没有半个月的疗养是很难恢复过来的。

此时的婕拉,那一身裹体的巨大斗篷早已在战斗中变得破碎异常,将斗篷下那具年轻而火辣的身躯暴露了出来,被无数巨大的绿叶编织成的衣服半裸未裸出来的傲人娇躯充满了成熟诱人的气息。

看着紧闭着双眼,不断的操控着疯狂蠕动的藤蔓还有不断生成出来的花株攻击着菲奥娜的红发女子,拉克丝有些好奇,婕拉小姐,能够冒昧的问您一个问题吗?有些难受的挪了挪无力的身体,拉克丝问道,您不是【孥铁冬藏】四人组之一吗?为什么要帮我们?你应该是站在赤木殿下那边的才对吧?你说师弟他叫你来帮我们的,难道你有把柄落在师弟手里?一边操控着藤蔓和花株攻击着那个狂笑着的女子,婕拉一边回答道,我不是婕拉。

诶?您不是婕拉?拉克丝瞬间愣住了,她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婕拉一遍,没错啊,您的长相、身材、发色,都和情报里婕拉小姐的资料一摸一样。

就算这个世界上有两个长像完全一样的人,但不可能连身材都保持一样吧?同样的三围、同样的身高、同样的肤色,就连你们那多余的一对半精灵耳朵也一模一样……就算是双胞胎,同步率也不可能这么高吧?我的确不是婕拉,闭着眼睛的红发女人说道,我是陛下的女奴,【魇魅鬼藤】,当然,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的确是叫婕拉来着……所以你叫我婕拉的话,我也不反对。

陛下?女奴?这具身体?庞大的信息量把拉克丝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正身处危险的战局之中惊叫了出来,原来师弟他还有这种爱好?竟然还蓄养了一个这么厉害的性奴……是女奴,不是性奴,说到一半的婕拉想到了如今瓦罗兰大陆上的风俗,当然,如果陛下需要的话,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这……这……拉克丝目瞪口呆的看着婕拉一脸淡然的说出了这种劲爆的话语,对方那种似乎这就是真理的淡定表情,完全的打碎了她的认知。

掌管了德邦情报局的这些年里,她也算是接触到了许多社会的阴暗面,也曾见过许多爱好奇怪的贵族们调教出来的性奴。

但是那些性奴隶无论是私底下被主人调教得多乖巧多听话,在这个奴隶制早已废除了几千年的大陆上,那些被调教出来的女人们在大众面前都是羞于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的。

可是今天,她却亲眼见到了这么光明正大、一脸淡定、不带一丝躲闪一丝羞怯的把自己女奴的身份说出来的女人——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竟然还是一个强大的九阶强者!婕拉那种似乎整个人都是为萧沐雨而活,生存的意义就是他一个人一般的态度,实在是让拉克丝非常的……敬佩。

原来师弟这么厉害啊?连婕拉小姐这么强大的女人都能被他驯服得这么听话,简直是……诶?等等!猛地想到一种可能的拉克丝眼睛一亮,要不是全身重伤无力,估计她此时已经兴奋的跳了起来。

眼睛悄悄的打量着身边闭目操控着藤蔓的婕拉,拉克丝的眼睛贼兮兮的转着。

师弟的本事这么高,我能不能请他帮忙教教我,如何让才能哥哥接受我啊?在恕瑞玛沙漠金字塔的时候,师弟他还鼓励我鼓起勇气去向哥哥表白心迹来着,说明他肯定会支持我的,只要有他的支持,我说不定就真的能够让哥哥接受我呢。

打定了主意的拉克丝正在思考怎么样去求萧沐雨帮忙,婕拉惊喜的叫声就把出神的她拉回了战局之中,是陛下!陛下来了!天穹之上,那重重坠落的光华化作的能量光柱劈向了藤蔓间飞跃的菲奥娜,锐利的剑风自四方涌来,化作了无坚不摧的杀局。

呵……那宛似地狱深处涌来的冰冷剑风之中,傲然而立的女子冷笑一声,手中的决斗刺剑高举向天,无形的立场在她周身蔓延。

【劳伦特心眼刀】!锵——宛若刀剑相交时的脆响声中,那自四方涌来的剑风与菲奥娜高举的剑尖相撞的一瞬,在无形的立场扭曲下,毫不停留的逆转了方向,顺着来时的方向喷涌而去。

漆黑的瞳孔,瞬间收缩。

粹不及防的萧沐雨侧身闪过那冰冷剑风的一瞬,鬓角的发丝还是被剑风带起了一缕。

阁下就是那位冬拥之主萧沐雨先生吗?呵呵……初次见面,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从容自若的行走在那能量弹不断飞溅的藤蔓之中,菲奥娜不时挥剑将那些喷涌而来的能量弹击碎,吾乃德玛西亚东林行省总督,荆棘花家族族长菲奥娜·劳伦特。

微微弯下的腰肢,行了一个完美的贵族礼节,早已听闻阁下的强大了,可惜一直未能一见。

如今初见,却是以敌人之身份,呵……以神之名,此地将是我们一决胜负之地。

赌上我荆棘花家族第七代继承人之名、之血、之力、之命,各凭己力,让吾等公平一战!从怀中抽出一柄小刀,在右手上微微划开一道血痕,菲奥娜将小刀扔向了天空之中的萧沐雨,此战!不死!不休!决斗……吗?萧沐雨面色冷漠的接过了小刀,看着上面沾染的丝丝鲜血,漠然说道,你有资格和我决斗吗?呵呵……有没有资格可不是萧沐雨先生你说了就算的,出乎意料的,面对萧沐雨这种冷漠的讽刺,菲奥娜却笑了起来,用手中的剑来说话吧。

……激将法,宣告失败。

…………看来,你的灵觉很敏锐啊,萧沐雨淡淡的挥了挥手中的剑,黑色的雪花开始在他身体周围的空气中浮现,我把固有结界隐藏得如此之深,都被你发现了。

剑刃扬起,暴雪风舞之间化作了一条咆哮的巨龙向着菲奥娜吞噬而去,既然你不中计,那么我也只好多费点力气了。

能量的狂风自他身上涌起,可怕的压迫感自萧沐雨身上不断溢出,那散落在空气中的冰冷声音,几乎响彻了整个枫叶雪的天空,心之海!轰——再次解放的力量自萧沐雨的身体内部疯狂涌出,瞬间半个德邦皇城都被笼罩在了一层磅礴而浩瀚的圣阶气息之中。

漫天飞舞的黑色冰雪之间,萧沐雨神色漠然的举起了手中的剑,锋利的剑刃对准了下方的菲奥娜。

【剑道·风之铃语】!冰冷的剑风已经不再是自四方涌来,它们充斥了整个枫叶雪的天空,化作了足以绞杀一切生命的可怕杀戮场。

狂暴的能量开始从天穹之上浮现,能量的罡风在天地之间回荡。

无数的土石被吹起,原本坚固的墙壁也在罡风的吹动之中不断龟裂。

瞬息之间,原本坚固而华丽的皇族城堡外壁就有可怕的裂缝不断从地面之上向四周蔓延,在那充塞了整个庭院的无数藤蔓映衬之下,整个皇族城堡就像是在数秒钟的时间内走过了几万年的历史一般,变成了遗迹的废墟了。

能量的光华,闪耀高天。

因为身后有着一头随时都可能追上来的可怕凶兽在追杀着自己,所以萧沐雨为了速战速决,直接解放了当初被他封印在身体内的力量。

这些力量原本用一分就少一分,在天心城时他宁愿耗费数量庞大的魔法星沙去布置魔法阵,也不愿使用这些力量,然而这次来了枫叶雪,先是那个巨神峰的最强者,然后是希芙蒂娅,如今面对着这个实力不逊于潘森的菲奥娜,萧沐雨毫不犹豫的解放了这份属于圣阶的力量。

那是属于瓦罗兰大陆最强者们才能拥有的力量,足以轻易将整个城市从地图上打沉抹去。

然而就在那天穹之上磅礴浩瀚的能量即将将整个枫叶雪都打沉如地下之时,一道清亮的琴音在天边轻轻响起。

……那淡雅而清幽的琴音悦耳而动听,不含一丝烟火的气息,明明是仲夏的午后,气温闷热。

然而那道琴音却如同一缕注入心头的清泉,让闷热的空气都似乎变得凉爽了起来。

当那如平静的湖面泛起的涟漪一般的琴音扩散到了这里时,弥漫在天穹之上的强大能量如同冰雪遇到了阳光一般迅速冰消雪融。

仅仅只是眨眼的时间,原本浩瀚而磅礴的能量直接消散一空。

……冰冷的目光,看向了那座城外的庄园,萧沐雨揉了揉眉心,没有说话。

(嘿嘿……人类小子,你那个混蛋老师的女人在给你捣乱哦哈哈哈哈……怎么样?心情是不是很不爽?哈哈哈哈……)…………萧沐雨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塔楼书房的窗口站着的赤木,又低头看了看下方已经逆空而上的菲奥娜,沉默了一秒。

哧——纤细的决斗刺剑贯入了萧沐雨的左胸,菲奥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容。

因为眼前这位传说中的冬拥之主面对她的攻击竟然完全没有闪避,直接任由她将剑刃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喷溅的鲜血中,萧沐雨一把抓住了菲奥娜握剑的右手,心脏被贯穿的他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痛苦神色。

破败的战剑在菲奥娜还他的心脏被贯穿的同时也刺入了被他束缚住无法动弹的女公爵身体之中,直接拉起了一蓬妖艳的鲜血。

手,无力的垂下。

菲奥娜瞪大了失神的双眼,随着冰冷的剑贯穿了她的心脏,这具身体上属于生命的气息也渐渐散去,开始变得冰冷了起来。

你……咳咳……决斗的刺剑早已无力从手中垂落,九阶强者强大的生命力让她的心脏被贯穿之后暂时没有死去,但那已经逐渐模糊的视线,却让她眼中的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了起来。

你的心脏原来是长在右边的!噗……第一百二十四章 恶魔小姐将菲奥娜重伤濒死的身体扔开,萧沐雨没有再去看这个即将死去的女子一眼。

冰冷的目光,缓缓抬起,和塔楼书房窗口前的赤木对视了一秒,面无表情的握着破败的战剑,自天穹之上一步一步的向这位叛乱的王子殿下走去。

老师,克利夫先生还是没有到吗?赤木的声音中,有些无奈。

虽然早就知晓这位冬拥之主有着不同寻常的实力,可是当萧沐雨毫无顾忌的使用了最强的力量之后,赤木还是有些震撼。

那可是足以在瞬间将整个枫叶雪都打沉的可怕圣阶之力啊,怪不得巨神峰那位潘森先生会那么快的就死在了他的手里了。

虽然因为娑娜大人的干涉,他接下来应该不会再使用圣阶之力了,可就算是以他目前表现出来的实力来看,光凭自己的这位九阶刺客的老师是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的。

连菲奥娜公爵都如此轻易就落败了,那么目前在那个狂战士没有及时赶到之前,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个自巨神峰来的克里夫先生能够和老师一起联手,尝试用两名九阶的实力是否能阻止萧沐雨的脚步了。

可是雷尼传来的消息却让赤木的心沉了下来,克利夫那边已经失去联络了。

手僵了一秒,最终赤木回头看了一眼房间中一脸淡然的坐着、如同一切都与他无关的父亲嘉文三世,无奈的苦笑了起来,看来幸运女神并不站在我这一边啊。

…………狭小的巷道尽头,是一堵高高的墙壁。

克利夫停在这个死胡同的尽头,有些无奈的转身和紧随着他飞来的蓝发少女对视着,摊了摊手,无辜的问道,喂,小姑娘,你干嘛一直追着我不放啊?虽然我知道自己长得很帅,可是你也用不着这么狂热啊,女孩子家家的还是矜持一点好。

手中,握着的是宛若由紫色的珠子排列而成的长剑,弥海月静静的看着克利夫,挥了挥手中的剑,没有说话。

然而某些可以称之为可怕的变化却在少女的身上出现了。

暗红色的坚固角质层,从少女握剑的右手处开始蔓延,然后向着少女的身体其它地方辐射而去,最后化作了一套造型狰狞而夸张的造型。

白色的骨刺从少女的肩头冒出,而弥海月那原本白皙而纤细的双手也变成了漆黑色的恶魔之爪,狰狞而恐怖。

天空一般纯净的蓝色双瞳也渐渐被染上了深邃的红色,不过与狂战士那种无论眼白还是瞳孔都变成血红一片眼睛不同,仅仅只有瞳孔的色泽变成了深邃的酒红色的少女身上反而凭空增添了一丝妖艳的感觉。

白色的长裙在暗红色的角质层的挤压撕裂之下,扭曲成了怪异的模样,但在那将少女曲线完美的勾勒了出来的暗红色盔甲搭配起来,却是带着一丝奇异的惊人美感。

克利夫长大了下巴,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形象大变的少女,结结巴巴的叫道,恶……恶……恶……恶魔?我靠尼玛蛋!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恶魔?看到已经完全恶魔化的少女那双酒红色的美丽双眸向着他扫来,克利夫瞬间火烧屁股一般的跳了起来。

恶魔小姐,你别激动!你别激动啊!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一边从空中逃跑,克利夫头也不回的叫道,你看看,我克利夫这么老实的一个人,天性纯良、天生我才、天天向上……我这么杰出的青年怎么会做出什么冒犯了小姐您的事情呢?所以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误……误……身体僵硬在低头看着那柄从后面贯穿了他心脏的剑,克利夫嗬嗬的张了张嘴,双手努力的向着前面的虚无之处抓去,却除了让口中溢出的血沫变得更多之外,什么也做不到了。

漆黑的恶魔之爪,从后面伸出,轻轻的捏住了青年的头颅。

轻轻一用力……砰——西瓜爆裂的声音中,红色夹杂着白色的东西在空气中飞溅着。

这里,是德邦皇城的边缘,从这里,甚至能够看到那个高大的塔楼书房的窗口,以及,那个悬浮在半空之中的男子。

冰冷的表情、灰白交杂的长发,还有那标志性的趴在他肩头的银白色小狐狸……恶魔化的少女有些胆怯的向后缩了缩,因为在刚才的那一瞬,她依稀看到了对方那冰冷的目光向着这里扫了一眼。

把剑从无头的尸体身上抽出,任由着克利夫的尸体重重的落到地面上,名为弥海月的少女缩了缩肩膀,退到了小巷拐角的房屋后面,隔绝了那个方向可能扫来的视线。

呼呼……呼呼……有些艰难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喘息着,少女蹲在墙角抱着膝盖哭了出来,卡萨……卡萨……被看见了,这种丑陋的模样,一定被看见了,一定被沐雨先生他看见了,呜呜……哭泣声中,恶魔化的角质层开始缓缓缩回了少女的右手,然后在这个安静的小巷之中,在不远处那具无头尸体的旁边,已经恢复了人类模样的少女伤心的哭了起来,这次真的真的被他看到了,他肯定不会再喜欢我了……肯定的……呜呜………………冰冷的目光,从那个方向收回,萧沐雨面色冷漠的揉了揉眉心,没有说话。

(嘿嘿……人类小子,看到了吗?)……什么?(什么?嘿嘿……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还想跟我装傻?当然是那个可爱漂亮的弥海月小姑娘了,嘿嘿……当初我就说嘛,卡萨丁那个混蛋肯定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挂掉的,原来那家伙是把自己的力量传承给了弥海月小姑娘啊,嘿嘿……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看来我让你把虚空之刃交给小丫头的主意果然起到作用了啊,啧啧……以那个小丫头对你的爱慕,只要你这个家伙稍稍用那么一点小手段,这个强大的恶魔小丫头不就能成为你的助力了?)(人类小子,你要不要好好感谢一下我呢?)……你早就料到了这一切?萧沐雨的声音,冰冷而彻骨,有着某种质问的味道。

(废话!本大爷是谁?本大爷可是天上地下古往今来最厉害有强大最睿智的恶魔了,卡萨丁那个混蛋的脑袋里在打什么鬼主意,我稍稍动一动小拇指就能把它看穿,当然早就料到了。

)……萧沐雨沉默了。

他并没有去质问恶魔为何如此做的原因,因为他很清楚等到他找到天魂锁玉之后,他还需要做什么事情才能真正让小雪复活。

而要成功的把那件事情做完,像弥海月这般强大的助力必不可少……漆黑的双瞳,缓缓的闭上……睁开。

萧沐雨面色冷漠的把剑从已经死去了的九阶刺客的身体里抽出,将对方的尸体扔到了地面上。

随意的挥了挥破败的战剑,将上面沾染的血迹甩飞,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已经无人再保护他的赤木。

果然还是输了吗?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的萧沐雨,以及地面的藤蔓间身受重伤却注定再也无人能够威胁到他安全的兄长,赤木的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举起的权杖,开始闪烁能量的光华,看来我还是没有成为一国之主的命啊。

飞起的人头,带着一蓬的鲜血,萧沐雨从对方手中把金色的权杖拿到了手中,走进了这间专属于王者的书房之内。

血,滴答滴答的从他垂下的剑尖滴落,在地毯上浸开了一朵又一朵暗红色的雪花。

而对面的书桌后坐着的帝王,脸上却始终带着淡然的表情,哪怕亲子死在了眼前,他的眉毛也没有丝毫的颤抖。

阁下就是冬拥之主吗?看着萧沐雨举起了权杖,仔细的注视着权杖上镶嵌着的天魂锁玉,嘉文三世明白了什么,看来你的来意似乎并不怎么让人开心啊。

……皇帝的问询没有得到回答,萧沐雨如同没有听见对方的声音一般,自顾自的无视了嘉文三世。

握着这柄金色的权杖,他能够感受到这柄权杖与那覆盖了整个皇族城堡的巨大魔法阵的关联。

很显然,这并不是一个仅仅只是权利的象征,它还有着某些强大的力量。

(人类小子,是不是没辙了?)……说,萧沐雨淡淡的说道,如何才能将天魂锁玉从这个权杖之上分离下来?(嘿嘿……你叫我说我就说?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条件。

萧沐雨的声音,凄厉而冰冷。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们恶魔的帝王希芙蒂娅看上的男人啊,就是上道,嘿嘿……其实我的条件嘛,很简单……)意识空间内响起的恶魔的声音很愉快,但那愉快的声音中蕴含着的恶意,却足以让所有听到它话的人恐惧得瑟瑟发抖。

当然,在它刻意的隔绝下,唯一能够听到它声音的那个男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早已算不上什么人类了。

所有萧沐雨的声音之中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成交。

看着主人和那头恶魔之间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趴在萧沐雨肩头的小狐狸有些担忧的低低叫了两声。

但因为刚才恶魔可以的隔绝了它对意识空间内的感知,所有小家伙对于两者之间达成的这个协议却是一点都不清楚。

最终,它除了低低的叫了两声之外,却是没有再继续做什么。

(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种要求你都答应了?哈哈哈哈……你这家伙简直是没有人性了啊!哈哈哈哈哈哈……你的节操简直刷新了我对人类的认知了,人类小子,你真是太强了!太强了!哈哈哈哈哈……)……分离的方法。

无视了恶魔的嘲笑,萧沐雨淡淡的问道。

(嘿嘿……着什么急啊?你难道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我记得这句话明明还是你告诉我的,怎么?这才没几年啊,你就把它给忘了?)说!萧沐雨的声音,凄寒彻骨。

(别凶……咳咳……别凶啊混蛋,对一个女人发火算什么本事啊?有本事你去对别人发火啊?你这种只会欺负女人的家伙最差劲了。

)……萧沐雨沉默了一秒,这才冷冷的说道,如果你再废话,那么协议就取消了。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知道如何把天魂锁玉从这个权杖上铭刻的魔法中取下来的方法的人,绝对不止你一个。

(咳咳……好吧好吧,你这家伙还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啊,连跟你开个玩笑都不行……这个魔法嘛,虽然我并没有见过,应该只是我被封印的这一万多年里才被发明出来的。

)(不过我是谁啊?我可是睿智无敌大恶魔,这点小魔法对于我来说不要太简单哦……解除的办法很简单,把所有被这个权杖认可了的人杀掉了,处于无主状态的权杖上的天魂锁玉你就能够取下来了。

)冰冷的目光,瞬间指向了书桌后静静的坐着的王者身上,你是说他?…………狼藉的庭院之中,拉克丝在面前拉起了一片薄薄的光幕,上面真正闪过的景象,正是头顶的塔楼书房中发生的一切。

当看到赤木身首分离,失去了头颅的身体无力的向后倒去,最后喷溅着鲜血重重的倒在书房内的地毯上时,嘉文的神色有些复杂。

悲伤、失落、叹息……唯独没有的,是高兴。

对于这个自幼就立志要超越自己、开辟出新的道路让德邦变得更加强大的弟弟,他始终是喜欢的。

他知道他的这位弟弟并不像人们议论中的那样不堪,他曾经见过他经常半夜苦读那些关于治国强兵的书卷,许多时候甚至困得直接就趴在了书房中睡着了。

他知道他正在努力的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皇者,让德邦摆脱数百年来诺克萨斯一直施加在大家头上的阴影。

可是他却忘了,对于以武立国的德玛西亚来说,如果真的抛弃了那传承多年的尚武信仰,就算德邦真的能够在他手里被治理成了一个强盛的帝国,但当这个帝国面对虎狼一般凶残的诺克萨斯时,德邦是不会有任何还手之力的。

到时候,只怕连枫叶雪都将陷落在诺克萨斯的无敌铁骑之下悲鸣。

嘉文相信,如果他的这位弟弟晚出生几百年,出生在德玛西亚已经没有诺克萨斯这样的死敌在侧的环境下,以他的努力、以他的天资,他肯定能够成为足以媲美开过皇帝嘉文一世的明君的。

可惜……拉克丝的惊叫,唤回了嘉文的意识。

看着那面色冷漠的握着滴血的长剑走向书桌后的嘉文三世的萧沐雨,嘉文的心头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他……他要做什么?当然,那就算隔着一个光幕也足以让所有人都清晰感受到的冰冷杀气,准确无疑的告诉了所有人萧沐雨要做什么。

师弟!不要!不要啊!看着画面中的萧沐雨举起了手中的战剑,拉克丝声嘶力竭的对着头顶的塔楼叫了出来,你不能伤害陛下!你不能伤害他啊!然而拉克丝的哭喊,却只能让光幕中的男子脚步顿了顿,然而萧沐雨就如同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想着嘉文三世走去。

拉克丝那惊慌失措的眼睛在四周扫了一圈,最后放在了旁边静静的站在的婕拉身上,婕拉小姐,婕拉小姐!现在我们之中只有你能动了,你快去阻止师弟他啊,嘉文陛下不能死!师弟他不能伤害陛下啊。

但是惊慌的少女却是忘了,这个红头发的漂亮女子现在是站在哪一方的。

婕拉看了光幕中的场景一眼,淡淡的移开了视线,陛下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拉克丝小姐,你还是不要挣扎了,能够死在陛下的手里,是你们这位德邦皇帝的荣幸。

噗……咳咳……握着枪挣扎着想要站起的嘉文不小心扯动了胸前的伤口,顿时让那鲜血的喷涌速度更快了。

但他却完全无视了周身那可怕的伤口,努力的握着【千之王爵】想要站起来。

但早已重伤无力的他又能做到什么?最终嘉文还是只能无力的摔倒在了地面之上,在周身疯狂的喷溅出的鲜血中,痛苦的握紧了手中的拳头,痛恨着自己的无力。

光幕之中,萧沐雨依旧走到了嘉文三世的身前,只要他轻轻将手中的剑向前刺入数尺,那么这位统御了一个庞大帝国的皇帝就将彻底离开这个世界。

当然,由此而带来的后果,自然会给萧沐雨招来一个强大的敌人。

但光幕之中的萧沐雨脸上却没有丝毫犹豫挣扎的表情,那种始终淡然冰冷的目光,似乎即将被他杀死的并不是一国的帝王,而仅仅只是一只幼小的动物一般。

第一百二十五章 冰冷的心光幕之中,萧沐雨面色冷漠的举起了手中的战剑,而坐在他面前的嘉文三世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惊慌与胆怯。

这位王者清楚的知道自己与九阶强者之间的差距,所以他放弃了无谓的挣扎,淡定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光幕外,半躺在地上的嘉文目眦欲裂,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冰冷的剑身贯入父亲的胸膛,将这位皇者的生命收割。

啊啊啊啊啊啊啊!!萧沐雨!!德玛西亚与你势不两立!!痛苦的悲啸,响彻天空,让人丝毫不怀疑宣誓者的决心。

书房之内,萧沐雨静静的站在两具尸体中间,看着尸体中缓缓流溢出的鲜血被地毯吸收,然后化开成了暗红色的恶心血块。

等到这两位被王之权杖认可了身份的王者彻底的死去之后,他的手轻轻的抚上了权杖顶端镶嵌着的那枚灰色石子,轻轻一抹……咔——清脆的破裂声中,那枚灰色的石子直接在萧沐雨的手指化作了碎裂的粉末,缓缓的从他的指尖漏了出来。

冰冷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萧沐雨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中那已经碎成了粉末的石子,握剑的右手在疯狂的颤抖着。

这是……怎么一回事?颤抖的声音中,充满了质问的凄寒,整个房间内,气温瞬间骤降,陷入了宛若凛冬一般的冰冷。

黑色的冰雪,在萧沐雨的周身开始缓缓浮现,那六角形的冰晶中,有着某种可怕的力量。

(嘿嘿……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又不是我把它弄坏的。

)恶魔的声音,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我只是忘了告诉你,你把被这个魔法认可的所有人杀了虽然能够把天魂锁玉取下来,但其实也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会把天魂锁玉毁掉……嘿嘿……只是我没有想到你运气这么差,连那百分之五的概率都没有让你赌到,哈哈哈……这可不怪我啊。

)你为什么不早说?嘶哑的低吼,在房间内响起。

那种宛若受伤的野兽一般的咆哮,让人无法将它与那道似乎永远都是冷漠而冰冷的身影联系在一起。

(我说了,你就不会杀了这个倒霉的皇帝吗?)…………萧沐雨沉默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灌入肺部的冰冷空气将沸腾的情绪冷却了下来,萧沐雨让握剑的手不再颤抖。

站在原地沉默了数分钟,男子这才恢复了以往那种冰冷而淡漠的声音,很好,很好……这一次,你又赢了。

淡淡的散落在空气中的声音,将房间内的气温变得更加冰冷了起来。

萧沐雨面色冷漠的转身走向了那个巨大的窗口,站在窗台上看着下方目眦欲裂的用那种充满了仇恨的目光看着他的皇子,他轻轻的抚了抚肩膀上的小狐狸。

阿狸,记住我今天做的事情,一步一步从天穹之上走下来,萧沐雨的声音之中,充满了灭绝了人性的冰冷,斩草……需除根。

破败的战剑,对着嘉文举了起来,锐利的剑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的斗篷吹得猎猎作响,也将他那头灰白交杂的长发吹得杂乱无章。

呜叽……小家伙有些难过的看了看依旧愤怒的看着他们的嘉文,悲伤的缩了缩脖子。

它知道,主人做的事情是正确的,所以虽然很喜欢这个总是开朗的笑着的皇子殿下以及那位红头发的半龙人姐姐,但站在萧沐雨这一面的它,却不能向萧沐雨求情。

所以,小家伙那灵动的眼睛中开始渐渐弥漫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那是对自己无力挽救一切的悲伤自责。

师弟!不要……求求你不要!从旁边挣扎着爬过来的金发少女哭着抱住了萧沐雨的脚,拼命的哭喊着想要打消魔王的杀意,你不能杀了嘉文殿下,你不能这么做啊!嘉文殿下要是也被你杀了的话,那么整个德玛西亚都会完了!到时候诺克萨斯打过来,会有无数无辜的民众死于战乱的啊!……锐利的剑风,停顿了一瞬。

萧沐雨低头看着这个抱着他的脚哭喊着想要拦住他的少女,沉默了数秒,然后……一脚。

重重的一脚,将重伤的少女踢开,萧沐雨没有再去看拉克丝一眼。

缓缓举起的长剑,空气中的剑风再次开始流动了起来。

我说过的,斩草除根,萧沐雨那冰冷的声音,在庭院之内响起,你不用劝我……因为那毫无作用。

遥远的天际,有一道璀璨的光华自城外的庄园内飞来,那是一直在关注着这里的圣阶守护者被事情的发展吓到后展开的应对。

然而空气中缓缓浮现的黑色冰雪,却是化作了一个巨大的结界,将整个皇族城堡都笼罩在了其中。

璀璨的圣阶之力触碰到那外层的冰雪时,却是如同撞到了什么坚固的障碍一般,难以寸进。

两股不同能量的交界处,空气中都闪烁起了耀目的光辉,那是同样的层次的强大力量交击时带来的恐怖高温燃烧空气后带来的光和热。

面色冷漠的举起了手中的剑,萧沐雨淡淡的看着眼前的皇子,虽然在枫叶雪的这段时间里,他亦曾受到过对方的很多照顾,但是当【王者之证】刺入了老皇帝的心脏时,就已经注定了两者之间必定会走向完全相反的极端。

所以,他必须死。

四方涌来的锐利剑风,在他的手中凝聚,猎猎作响的披风中,有纯白色的圣焰自嘉文的身上燃起。

噗……咳咳……张口的瞬间,嘉文便痛苦的咳出了一口鲜血,但纵然身体内部如刀割一般的痛苦在折磨着他的神经,那神圣的誓言,还是在庭院之中轻轻的响起了。

此为,光盾骑士之誓言:‘永不后退!永不屈服!永不后悔!’以血为誓!以身为旗!立此圈中。

誓者不可以退避,见者不可以退逃!狂暴的力量在虚空中疯狂的鼓荡开来,嘉文周身燃烧的白色烈焰瞬间扩散开来,笼罩了整个庭院。

熊熊燃烧的圣火,转眼间就将婕拉召唤而出的那无数巨大藤蔓烧成了飞灰,点滴不剩。

符文的战圈,向四周扩散,将除了萧沐雨与嘉文之外的其他人全部排斥出了战圈,把两人都束缚在了必死一方的杀局之中。

那空气中响起的声音纵然早已变得虚弱无比,间或还夹杂着对方痛苦的咳嗽声,但那种一往无前的强大战意,与曾经在恕瑞玛沙漠的金字塔中面对童颜女神的神使时比起来,却是没有丝毫的逊色。

以吾德邦皇子嘉文四世之名!之血!之力!于此宣告,此身立于世上,从未退遁!从未避退!白色的圣焰之中,是纵然衰弱但依旧如同神祗般的威严的声音,此即为——王者之证!【散落吧·千之王爵】!跌落在一旁的金色长枪,猛地亮起了炽烈的光芒。

以吾之鲜血为祭!以吾之灵魂为证!在此祈求汝之裁决!巨大的声浪,震撼诸天,龙帝的宿命!【龙之哀伤】!回应汝之召唤而来!高贵的王者!庞大的虚影龙,再次出现。

巨大的龙躯伴随着恐怖的能量波动,破灭了庭院四周的锐利剑风。

高贵的战士!无双的王者啊!你的悲伤,我铭记!你的抉择,我铭心!于此,回应汝的召唤!炽盛的光芒中,龙帝庞大的虚影疯狂的咆哮着,【龙之哀伤】!炽烈的金色光芒,几乎化为了一轮巨大的太阳,彻底的撕裂了枫叶雪的天空。

时间的风,似乎在那一刻也停顿了下来……万籁俱寂。

…………光芒散去,显露出了残破的庭院中的一切。

首先映入拉克丝眼帘的,是那依旧站在嘉文身前的背影。

灰色的披风,被风吹得杂乱的长发,冰冷的气息……一切的一切,似乎与之前比起来毫无变化。

不,不能说毫无变化……原本健康的黄色皮肤被充满了诅咒气息的黑色皮肤所取代,上面铭刻着无数神秘而邪恶的暗红色符文,变得比以前健壮的躯体上,是强壮了数倍的肌肉。

左右两肩的肩膀上,暗红色的角质层凝固成了肩甲一般的造型,有白色的骨刺从中长了出来。

而人类的双手也变成了漆黑色的恶魔之爪,有着腥红色淡淡绒毛的臂爪之上,缠绕着刻满了封印符文的残破锁链。

带着那一身破烂的衣着,以及那双变成了蛇类一般的血红色线形瞳孔,萧沐雨缓缓的张开了口后,露出的却是一排锋利的獠牙。

那锋利森然的惨白色,似乎随时都能够啃噬他人的鲜血,吞噬所有的生命。

他的脸的外貌也许没有什么改变,但毫无疑问的,现在的他给人的感觉绝对是狰狞,而不再是之前的冷漠。

而改变最大的,恐怕要数他额头上长出的那对黑色的尖角。

这对几乎长过普通人类一截胳膊的尖角,是不是已经在证明,这个东西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人类?黑色的雪,飘着。

在能量散去的狂风之中,在这原本应该是一年之中最热的七月之中,飘着。

可是这些雪花却不敢落在这个东西的背上,似乎就连这些没有生命的结晶,也在极力的避免侵犯这个东西的领域。

可怕的身影,慢慢直起。

那双猩红色的线形瞳孔,也在这一刻散发着恐怖的光芒。

他举起了手中的剑,那一刻,身后传来了婕拉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太好了,陛下没事。

以及……师弟!不要啊!但是拉克丝的哭喊,注定无法得到回应。

对于这头内心早已冰冷的恶魔来说,也许她曾经因为某些原因能够得到他的一点关注,但是现在的局面涉及到了一个强大帝国有可能会走到他对立面时,少女那点可有可无的存在感,也已经被他从内心彻底剥离。

为了完成那件事,他不能、也不允许自己有着一个强大的帝国做敌人。

而解决这个大麻烦的方法,很简单,只要轻轻一剑,将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皇子殿下杀死就好了。

所以,他的剑刺了出去。

锵——空气中不应该响起的金属碰撞声中,恶魔的攻势,宣告无效。

捂着胸前巨大创口勉强的站在恶魔面前的女人架住了对方的剑,开心的笑了起来,你以为捅我一剑就能打败我了吗?告诉你,不可能!傲然的笑着的女人,嘴角和胸前的巨大创口却依旧不断的往外喷溅着触目惊心的鲜血,我可是菲奥娜·劳伦特,荆棘花家族数百年来的最强者,无双的剑舞姬啊!区区的一点小伤,怎么可能打败我?恶魔的双瞳,瞬间收缩。

那一剑的威力,他比谁都清楚,就算是生命力惊人的九阶强者,也不可能在那样的伤势之中存活下来。

而且透过对方胸前的那巨大创口,他甚至还能清楚的看到胸腔内那早已停止了跳动的残破心脏。

可是受了这样严重的伤势,她竟然还没有死?(嘶……竟然是【大蛇之血】?人类小子,你还真是走大运了。

)看清楚了一切的恶魔,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先是【诸神黄昏】,现在又是【大蛇之血】,你这家伙怎么总是能够遇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家伙啊?)就在这时,似乎是听到了恶魔的呼唤一般,一个充满了嗜血杀戮气息的咆哮自侧面响起。

高大的走廊尽头,一个高达五米的巨大凶兽咆哮着走了过来。

暴涨虬结的肌肉、宛若被血染红的诡异皮肤,以及那双充满了血腥暴力气息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前方那头体型狰狞可怕的恶魔。

隔着一个长长的走廊,两头同样狰狞而可怕的凶兽对视了一眼,萧沐雨淡淡的移开了目光,婕拉,它交给你了。

什……什么?听到萧沐雨吩咐的瞬间,红头发的女法师瞬间愣住了,她惊讶的看着那头咆哮着走来的凶兽,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有问题吗?恶魔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情感,似乎吩咐的命令不是让红头发的女法师去送死一般。

婕拉瞬间惊慌了起来,没……没有!女奴没有问题!女奴这就去解决它。

有些胆战心惊的走到走廊的尽头,面对着如同上古凶兽一般的狂战士,婕拉咽了咽口水。

以她现在刚占据这具肉身,实力未能完全恢复的情况来面对这头明显已经成长到了圣阶的可怕凶兽,估计就是一个被秒杀的下场。

然而那个下命令的人却是那个人……所以,纵然心头胆怯害怕无比,她还是鼓起勇气拦在了这头凶兽的面前。

而在下了这样一个完全不近人情的残酷命令之后,萧沐雨却没有再回头看婕拉一眼,他那双线形的瞳孔,冷冷的注视着身前拦在前方的女人,什么是【大蛇之血】?(所谓【大蛇之血】其实和那个狂战士的【诸神黄昏】差不多,是一种比较特殊的血脉,只不过这种血脉的力量没有【诸神黄昏】那么强大罢了,勉强算是一个很鸡肋的能力。

)(拥有【大蛇之血】的家伙不会有任何的特异之处,他们的修炼天赋不会变强,寿命也不会增加,从各种方面来说和普通人都没有什么区别。

【大蛇之血】能带给他们的,就只有一种鸡肋的能力——即死后免费复活一次。

)(当然,这种复活与其说是复活,还不如说是让这具还没有彻底死透的尸体继续蹦跶一段时间,等到尸体上蕴含的生机彻底散去之后,这样的复活也就结束了……就像那些蛇类一样。

)(蛇类的生命力一向都远超其他生物,许多蛇类死亡之后身体都还能抽搐动弹很久——也因此,这种体质就被称为【大蛇之血】了。

)……明白了。

既然对方并不是真正的复活,也并不是掌握了某种神秘的可怕力量,那么萧沐雨就不再担心了。

既然他能杀对方一次,那么此时自然还能杀她第二次。

空气中缓缓飘落的黑色飞雪之中,恶魔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剑。

那飞舞的雪花,似乎也在畏惧着这头恶魔身上冰冷的气息一般,极力的避免着落在他的身上。

嘉文殿下,我们做一个交易好吗?背对着奄奄一息的嘉文举起了手中刺剑的菲奥娜露出了一个微笑,迎着前方的恶魔冲了上去,我帮你解决这头恶魔,你继位之后赦免劳伦特家族无罪……如何?可以,全身无力的躺在血泊之中,连动一下手指都无法做到的嘉文用那种充满了仇恨的嘶哑的声音说道,如果你能够斩下他的首级为我父皇报仇,我不但赦免你们劳伦特家族无罪,而且我还将帮你兑现赤木他给你做出的所有承诺。

成交!微笑着化作了一道流光冲上前去的女子嘴角,那微笑变得灿烂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无双的剑舞姬她是庶民的女儿,自幼生活在枫叶雪最下层的贫民窟中。

在那个被黑暗与混乱充满了的角落里,她与久病在床的母亲如同下水道的老鼠一般小心翼翼的苟活着。

对于那个弱小的家庭来说,任何来自外界的一小点细微的干扰都有可能将她们那脆弱的一切都彻底破碎。

为了能够存活下去,为了攒够为母亲治病的钱、以及足够两人买那种干硬的黑面包吃饱肚子的钱,年仅五岁的她学会了如何去偷盗、如何利用人们的同情心去骗到足够自己存活下去的钱。

而且她相信,如果不是她的年纪太小,身体太瘦弱了,为了能够活下去,她甚至能够像许多与她类似的小孩一样,捏着锋利的小刀,游荡在午夜的街道后面跟随着那些落单的人,在用小刀刺进对方的身体后,把他们身上的钱包抢走。

那时的她是一个乞丐。

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双手上积满黑色尘土的小乞丐。

唯一算得上怪异的,则是她那张稚嫩的脸上的双眼之中,却始终如同同龄的小女孩们一样充满了童真。

虽然她其实已经悄悄的在暗地里为了偷出钱包,而杀掉了好几个醉倒在街头的醉汉了,但她的眼睛却永远都如同最纯净的泉水一般干干净无暇,没有被任何尘世的气息污染。

对于她来说,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达到活下去的目的,所谓的法律、所谓的道德,在她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她需要的,只是活下去。

就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为了活下去可以不择手段。

在小女孩看来,她所做的一切,就像是人们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的正常,而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因为自己吃饭喝水而感到愧疚吗?这样的生活,持续到了她八岁的时候。

那一天,当她攥着在某条街道后面用一个同龄的小贵族身上抢到的、还沾染着那个小男孩鲜血的银币兴冲冲的回到家时,卧病在床的母亲却对这足够她们半个月的生活费的几枚银币视而不见,反而陷入了一种忧心忡忡的状况。

原本在多年的疾病折磨下早已变得苍白无比脸,在那一天竟然泛起了诡异的青色。

小女孩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小心的询问时换来的只是母亲愤怒焦躁的咆哮和怒吼。

于是小心翼翼的缩到了一边的小女孩不敢多嘴了,她像往常一样把昨日吃剩的黑面包从床脚小心的拿了出来,就着她不远处的广场喷水池里舀来的清水吃了下去。

老实说,那种又干又硬、上面还有许多稻谷没有处理干净后掺杂的谷壳以及碎石子的面包真的很难吃。

然而正是这种拿去喂狗,狗也不一定会吃的黑面包,却是支撑着母女两人这几年来存活下去的最重要食粮。

并且许多时候,仅仅只能依靠小女孩去偷去骗去抢才能弄到钱的这个小家庭里,很多时候却连这样的面包都买不起。

三天后,母亲死了。

而小女孩也知道了这几天母亲一直焦虑不安的原因了——她的父亲,来接她了。

到了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她并不是没有父亲,她的父亲其实一直都和她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

那个名叫劳伦特的大贵族家庭,就是他父亲所在的家族。

也许是小女孩的幸运,就在不久之前,老劳伦特的所有子女以及他的妻子情人们出海旅游时,被一场风暴卷入,全部丧生。

晚年痛失了几乎所有直系亲属的老劳伦特公爵的继承人位置瞬间就空了出来。

于是,在外界和家族内部的双重压力下,他想起了当年那个被他酒后强行占有了身体的侍女,以及不久后那个侍女生下来的小女孩。

他带着最隆重豪华的马车,穿着最正式的礼服来到了贫民窟内这间低矮破旧的房子,找到了那个当年被他亲自驱赶出了公爵宅邸的侍女以及女儿。

从那一天起,小女孩踏入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在那里,她不需要为明天如何去筹集足够买到两人份的黑面包的钱苦恼得彻夜难眠,她也不需要在把菜场里捡到的生锈小刀揣进怀里,小心的躲在学校的附近寻找着那些可以为她提供资金的低年级学生。

在那里,她可以躺在大大的、软软的床上看着头顶可爱的吊饰,伴着房间内喷洒的清新玫瑰花香安然入眠。

在那里,她也不需要小心翼翼的揣着几枚抢来或偷来的铜币,在防备自己不被其它的小偷与罪犯抢劫的同时,买到干硬的黑面包和支撑母亲不死去的药,因为所有她需要的东西都会有专门的仆人回去给她买。

她喜欢这里的生活,也感激那个将她从那个黑暗的下水道里捞出来的父亲。

所以纵然在公爵宅邸内总是会听到那些亲戚和佣人们对她这个血统不纯的杂种的鄙夷唾骂,纵然那些恶毒的语言能够击碎任何八岁的小女孩所有的希望,但她依然忍下来了。

在无数人或鄙夷或憎恨或嘲笑的目光中,她努力的学习着贵族的礼仪、贵族的精神、贵族的历史,她要让自己能在最短的时间来用自己的努力来向那个叫做父亲的男人明白,她是他的女儿,她不会让他失望。

因为自幼在贫民窟长大的她,早已见过了无数的勾心斗角、以及人性的黑暗。

她深刻的清楚一个人只有在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才有资格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当一个人不能证明自己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往往就是被彻底抛弃的时候。

她努力的学习知识,学习武技,学习所有能够学习到的一切,就是为了向那个叫做她父亲的男人证明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那样拼命的学习一切所有能够学习到一切的东西,放弃了玩乐,放弃了其余的一切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十年。

然后有一天,她突然发现她已经找不到可以学习的了。

她对贵族礼仪的掌握足以让德邦最好的礼仪教师羞愧,她对音乐的理解和博学能够让最杰出的音乐家败退,她的知识广博得堪比一座图书馆,她对舞蹈的天资能够让整个枫叶雪最出色的舞姬自愧不如……就连她在武技上表现出来的天赋,也足以让她俯视整个枫叶雪的同龄人,甚至就连她的容貌,也美丽得让所有的贵族名媛们黯然失色。

她是菲奥娜,菲奥娜·安吉利儿·劳伦特,劳伦特家族的小公主,劳伦特公爵爵位的法定继承人,枫叶雪上流社会最耀眼的新星。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名字竟然已经牢牢的和【劳伦特】这三个字绑缚在了一起。

家族内那些曾经高傲的嘲笑过她、暗地里鄙夷过她血统卑贱的人,如今已经不敢再抬头看她,曾经所有看不起她、对她恶语相向的人,如今都只能颤抖的匍匐在她的脚下,在她的威严之中瑟瑟发抖。

于是,她笑了起来。

因为她发现那样的感觉并不讨厌。

她开始仰望她的父亲,仰望那个荆棘花家族数百年来的最强剑者,仰望那个一手将整个劳伦特家族的威望势力推动到德玛西亚顶峰的男人。

因为当她真正开始接触到德邦的贵族圈子的时候,她才明白了能够在黑暗罪恶以及勾心斗角一点都不比当年那个黑暗的贫民窟中差的贵族圈中,在德玛西亚其余八大贵族的环视下击败其他的对手,将整个家族的势力推动到一个远超他人的辉煌巅峰,到底需要怎样强大的能力。

她迷醉于那样强大的成就,以及那种强大的力量,所以她又开始了疯狂的学习。

她学习如何与狡诈奸猾的贵族们交流,学习如何才能经营家族的生意,学习如何打理家族的产业领地,甚至是学习如何管理一个庞大的公爵家族……因为她清楚,作为公爵爵位唯一法定继承人的她,未来必定要从那个叫父亲的男人手中,把曾经他背负的一切荣耀与职责接到自己的背上,代替他让映着荆棘花家族徽章的旗旗继续在枫叶雪上空飘扬,并且像他传承给她一样将其继续传承下去。

但是那个男人背叛了她的期望,背叛了她的敬仰,背叛了她的一切。

在那场让整个劳伦特家族都彻底蒙羞的决斗里,他在决斗前夕向对手饮品里下毒的时候被人抓了个现行,并且随之带来的连锁反应将他曾经犯下的所有恶行都相继挖掘了出来。

于是,曾经荣耀了一生的荆棘花旗染上了污浊的色彩。

在世人口诛笔伐的讨伐唾骂之中,那个让无数人敬佩、让无数人敬畏、让无数人敬仰的劳伦特家族,彻底沦为了过街的老鼠,所有的荣耀都在人们鄙夷不屑的目光中崩解了。

一切的荣耀、一切的自豪,全部都在那灾难一般的数日间,烟消瓦解,不复存在。

然而就在同样的时间里,她从那个男人的旧部那里打听了当年母亲死亡的真相。

那个在被恶心的老主人强行占有了身体和贞洁,然后被无情的赶出了宅邸,在痛病的折磨之中在贫民窟黑暗低矮的破旧屋子里蹉跎了最后的青春岁月的女人,那个和女儿相依为命、依靠最劣质粗糙的食物苟延残喘的活了八年的女人。

在听到过去无情的对待她的那个男人家里传出的噩耗时,是那样的开心,那样的兴奋。

她期待着当那个走投无路的男人来找她时,她要用当年她所有受到的恶毒咒骂与鄙夷回敬到他的身上。

她要让当年那个恶心的将她按倒在床上、兴奋的在她年轻的身体上蠕动的秃顶老头,体验到什么是走投无路的痛苦,什么是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然而她并不知道,对于劳伦特老公爵来说,他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可以继承他爵位身份的继承人,一个可以把家族内那些想要从他手里夺走权利的人嘴给堵上的继承人。

他并不需要一个被早已被病痛和苦难折磨得有些神经失常的妻子。

所有她死了。

连她梦寐以求都想见到一面、再狠狠的痛骂对方一顿的仇人都没有见到,她就无声无息的在那个黑暗的房间里咽气了。

当然,她的死并不是毫无意义,至少她的死换来了女儿荣耀优越的生活。

当得知这个事实真相的时候,曾经的小女孩、那时的少女,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那个被她景仰着、被她憧憬着、被她膜拜着、被她向往着几乎已经成为了她人生准则的男人,原来真实的面貌是这样的?她难以置信,就像当她听到外界对他的控诉时的心情一样,她难以置信。

所以她疯狂的冲到了家族的大厅内,当着无数的家族成员的面质问着他,质问着那个被她憧憬着的男人。

然而事情的真相很残酷,残酷到将她所有的希冀、所有的幻想都毫不留情的击碎了。

于是她疯了一样的拔出剑,当着无数人的面把锋利的决斗刺剑顶着她父亲的胸膛,要求他将劳伦特家族的所有一切全部交给她。

既然她曾经的信仰、曾经的荣耀都是虚假的,都是不真实的,那么就让她亲手将这些信仰、这些荣耀全部变成真实得让人无法质疑的吧!她这样对自己说。

所以最先遭到清洗的是家族中那些敢于反对她,以及那些嘲笑着她、鄙视着她低贱血统的人。

那并不是报复,而是因为最荣耀的荆棘花家辉上容不得丝毫的污点。

她是劳伦特家族的族长,是劳伦特家族的骄傲,是劳伦特家族的辉煌!她是劳伦特老公爵失散多年的女儿,是血统高贵、出身高贵的异国公主之女,不是那个被主人强奸后无奈的生下小孩的卑贱侍女的女儿。

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无论是家族内的那些亲戚,还是那个男人的旧部,亦或是曾经贫民窟内那些曾经的邻居……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所有与这个事情有关的人,几乎全部被她暗中清洗了,剩余的那些幸运儿,也都是那种永远都不可能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的可怜家伙。

然后她开始了疯狂的向其余的贵族发出决斗的邀请。

那段时间里,她用手中的决斗刺剑亲手杀了七十多名曾经在公开场合或者私下里侮辱过劳伦特家族的贵族。

甚至为了奠定劳伦特家族的荣耀基石,向世人宣扬荆棘花的强大,让那些恶心的贵族再也不敢污蔑劳伦特家族的荣耀。

就连那位曾经教导过她许多武技、一直被她尊敬着的武技老师,多列尼家族的九阶强者尼卡奥·多列尼这位慈祥的长者,都被她亲手杀死在了无数人的面前。

她的付出最终换来了回报,她成为了整个枫叶雪、甚至是整个德邦公认的最强者,人们敬畏恐惧的称呼她为【无双的剑舞姬】。

虽然随着老皇帝嘉文三世的一纸法律的通行确认,她曾经赖以威慑整个枫叶雪贵族圈的利剑消失了,然后恶心的贵族们开始得寸进尺的对她进行各种污蔑以及人身攻击。

但是她不在乎。

因为她清楚,她早已将最深的恐惧深深的种植在了这些卑贱的杂碎心里,只要她愿意,她随时可以将这些恐惧引爆,然后让那些只敢背着她对她的背影呲牙的败犬们在无尽的恐惧中了此残生。

但她不屑于那样去做,因为当她用自己手中无敌的剑宣告了那些杂碎们失败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经不再和那些胆小懦弱的恶心贵族们不再是同一个水平线上的人了。

难道那些缩在烂泥之中腐烂的蛆虫们对着飞上天穹的巨龙吐了几口脏水,人们就会觉得巨龙被那些蛆虫侮辱了吗?她收缩了自己的利剑,不是让它在黑暗中腐朽,而是要让它在无人能够觉察到的角落里打磨得更加锋利,然后等待那让它闪耀整个世界的一天。

所以当赤木在她面前坦诚了自己所有的计划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将那隐藏了数年、打磨了数年的利剑从黑暗中抽了出来,直接指向了枫叶雪最高建筑上的那面飞扬的王旗。

因为她清楚,劳伦特家族真正崛起的时机来了。

而且以那位王子殿下布下的精密谋划、可怕布局来看,除非出现了不可抗拒的外力干扰,这场所谓的叛乱胜利者必定是她这一方。

可是现在,那个不可抗拒的外力出现了。

他带着冰冷的表情,无情的眼神,以及那一头充满了邪恶气息的灰白长发,化作了神话传说中最为残忍邪恶的恶魔,用无人能够抗拒的强大力量强行撕裂了她的希望、她的荣耀……甚至是,她的一切。

所以当她听到了身后嘉文那嘶哑低沉的声音的时候,她笑了。

笑得很开心。

七月的金色阳光之下,几乎化作了一道银色流光的女子举起了手中的决斗刺剑,在微笑之中挥出了此生最强的一击。

【利刃华尔兹】!时间的风,在那一刻为之切裂。

恍惚之间,她又听到了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第一次见面时,牵着她的手走上华丽的马车时说的那句话,记住,从今天起,你是劳伦特家族的女儿,光辉与荣耀的化身。

第一百二十七章 猎天使魔女血液,从伤口中不断涌出,然后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上,在冰冷的石板上点出朵朵暗红色的血花。

午后的阳光下,残破的庭院之中,恶魔死死的攥住了那握剑的右手。

白皙的手臂宛若精致的艺术品,纤弱而完美,充满了精致美感。

然而被这美丽的手握住的决斗刺剑,却坚定的刺入了恶魔的胸膛,在那黑色的肌肉间破开了一个巨大的创口,距离那颗跳到着的心脏仅有数寸的距离。

这一剑,锐利而急速,在恶魔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刺入了对方的胸膛。

若不是生死一瞬间下意识的闪开了些许,只怕那颗跳到着的心脏现在已经被彻底击碎了。

漆黑的恶魔之爪,从侧面伸出,死死的握住了菲奥娜的右手。

那强大的束缚力量,她扩大战果的努力,就此徒劳无功。

血红色的线形瞳孔微微收缩,恶魔的眼中有着些许的惊讶。

他的身体已经在之前刮起的锐利剑风之中伤痕累累,原本刀剑难伤的恶魔躯体在那化作了流光的剑刃之下却是脆弱无比。

那几乎超越了界限的一剑,竟然让他感受到了许久未曾有过的心悸感觉。

那种几乎赤身裸体的站在天地之间、无所依凭的感觉,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那名美好。

所以当他看到了眼前这个生命已经逐渐走向了终点的剑舞姬时,心头少见的浮现了忌惮的感觉。

漆黑的恶魔之爪死死的抓住对方,束缚住了菲奥娜的行动。

同时,破败的战剑在身侧扬起。

抡圆了的剑刃几乎化作了一个剑光的风车,重重的砸在了无法动弹菲奥娜的头上。

砰——西瓜爆裂的声音中,无数红色的、白色的液体飞溅了出来,溅到了恶魔那一头灰白交杂的长发上,将他那原本就狰狞而可怖的形象变得更加的凶恶了起来。

呼……呼……如同破旧的风箱一般喘着气,萧沐雨一脚将被他攥住的无头躯体重重的踢飞。

伴随着决斗刺剑离体而飞溅的血液中,他拄着手中的破败战剑单膝跪了下来。

呼……呼……呼……大口大口的拼命喘着粗气,漆黑的恶魔之爪按在胸前的巨大创口上,尽量堵住涌出的鲜血。

萧沐雨那双血红色的线形瞳孔中的血红开始缓缓化开,逐渐恢复了原本的漆黑色。

额头的尖角和肩头的骨刺缓缓的缩回了身体之中,那漆黑的皮肤和上面摹刻着的无数符文也开始逐渐变淡,最后彻底恢复成了原本人类的身躯。

在能量的风暴以及锐利的剑风中接连遭受摧残的衣服早已变得残破不堪,只有那灰色的破旧斗篷却一如既往的从他身后垂落,奇怪的没有在之前的战斗之中收到任何的损伤。

拳头大小的小狐狸乖巧的趴在他的肩头,伸出小小的舌头温柔的舔了舔他身上的伤口,悲伤的轻轻叫着。

呼……呼……没事,没事……艰难的呼吸着夏日的空气,萧沐雨单膝跪地,两只手握着剑杵在地上,勉强支持着自己不倒下,轻声的安慰着悲伤的小家伙,只是恶魔之躯的变幻时间到了,有点疲劳,我没事……呼……在旁边的走廊入口,婕拉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咆哮着落荒而逃的巨大凶兽,难以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那头凶兽明明还怒气磅礴、一脸凶狠残忍的恐怖魔王造型,可是当她走到走廊尽头堵在了路上的时候,那头奇怪的凶兽竟然迟疑不定的顿住了脚步。

站在走廊上和她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半天之后,就在她以为对方的耐心已经磨尽,要开始发怒的时候,这头凶兽竟然二话不说的转身就跑,那慌乱的背影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婕拉看了看奥拉夫狂奔的背影,又扭头看了看庭院中看着他的萧沐雨,有些无辜的眨了眨眼。

呼……呼……婕拉,过来,呼……勉强的呼唤着红发的女子,萧沐雨冷冷的说道,我现在暂时动不了,你帮我把这个德邦的皇子杀了,然后带我离开枫叶雪。

啊……是!被萧沐雨那冰冷的眼神注视着,婕拉有些慌张的应着,看了看庭院中央几乎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嘉文,手中甩出了一道能量光波。

嗖——利器破开空气的尖啸声中,婕拉扔出的能量光波直接被一道黑色的箭矢打碎。

同时来势不减的黑色箭矢带着恐怖的尖啸声,贯入了措不及防的婕拉胸口,强大的力量直接将红发的女法师带得飞起,重重的撞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噗——咳咳……痛苦的咳嗽着,婕拉捂着胸前的黑色箭矢,掌控人类的肉身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撕裂血肉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差点就昏了过去。

陛下……陛下……身体在地板上痛苦的痉挛着,婕拉神志不清的悲鸣了起来,泪水混和着尘土将原本美丽白皙的脸庞变得又脏又黑。

漆黑的瞳孔,瞬间收缩。

萧沐雨猛地扭头看向了箭矢飞来的风向,看到的却是一张苍白得有些怪异的脸。

血红色的眼镜,脑后垂落的大大麻花辫,暗红色的披风下是紧身塑形的黑色皮衣,那双手持着的巨大怪异弩弓中,闪烁着混杂着邪恶与神圣力量的气息。

这副打扮……猎天使魔女,肖娜·薇恩?呼……呼……艰难的喘着粗气,萧沐雨冷冷的和薇恩对视着,空气中散落的声音中,却丝毫没有被那锐利的圣银弩箭对准的恐惧,你是猎天使魔女薇恩?为什么要插手?你什么时候成了德邦的军人了?对于这位德玛西亚民间少见的没有加入军队的九阶高手,萧沐雨曾经听说过她的一些传说。

传说在她幼年的时候,有一个恶毒的女巫为了试验自己的新的黑魔法,在对她的全家进行了恶毒的折磨之后全部杀死,整个薇恩家族只有当时躲在柜子里的肖娜·薇恩活了下来。

后来成长起来的薇恩变成了所谓的暗夜猎手,专门在暗夜里追杀那些使用黑魔法的巫师吸血鬼。

但面对德玛西亚多次的招揽,她却一直都是态度明确的拒绝了。

那么她现在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闻到了黑魔法的味道。

薇恩的声音低沉而阴森,充满了黑暗的气息,那简短的一句话,却让萧沐雨的心头猛地一沉。

果然……看来变身恶魔时泄露的气息,引来了一个不怎么好对付的敌人啊。

萧沐雨重重的喘着粗气,黑色的雪花开始在他周身飘落。

然而那贯穿了飞雪了黑色箭矢几乎化作了一道黑光,携带着庞大的巨力将萧沐雨重重的击飞,固有结界还未彻底展开就被强行打断了。

噗——飞溅的鲜血中,胸前传来了难以忍受的剧痛。

那秘制的圣银弩箭在与萧沐雨体内的恶魔之血接触的瞬间,便蒸腾出了强烈得如同撕裂了灵魂的痛楚。

你是身上的恶魔的气息很浓烈,薇恩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巨弩对准了萧沐雨,那银色的秘银箭头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罪恶潜伏在各个角落,但黑暗中的所有东西都将被我击毁……恶魔,接受制裁吧。

在胸前不断传来的剧痛之中,萧沐雨用颤抖的手将刺入他身体内的秘银圣箭勉强拔了出来。

当——金属的秘银箭头带着鲜血被萧沐雨仍在地板上,和石质的地板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声响中,萧沐雨缓缓的闭上的双眼,不让薇恩见到他那双冰冷的双眼。

同时,他低下头,在那垂落的长发遮掩了他的表情后,萧沐雨用一种充满了痛苦与悔恨的声音悲鸣道,救救我……救救我……不要杀我……然后,另一道充满了邪恶的气息的冷笑声嘿嘿的响起,嘿嘿……你想要向这个女人求救?哈哈哈哈……区区一个九阶暗的夜猎手,能奈我何?而且你可是被恶魔附身了的家伙啊!在这些假仁假义的家伙眼里,你也是必定要被消灭的异端……你居然还想向她求救?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信不信你投向她后,她第一个杀掉的人就是你?所以你还是乖乖的听从我的建议,把身体完全开放给我吧。

现在我们已经是一体了,我们才是站在同一方的同伴啊,至于这个女人……就让她去死吧!有了我的力量之后,你就能彻底无敌了!到时候别说是这些低微的九阶职业者了,就算是你眼中那些高高在上的圣阶高手,你也能想扁谁就扁谁,而且还没有人能够反抗得了你。

闭嘴!恶魔!我是不会屈服的!萧沐雨痛苦的呻吟着,对着薇恩伸出了痉挛中的手,惨叫着,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啊!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被恶魔吞噬啊!巨大的弩弓微微下垂了几分,银色的箭矢不再对准那道匍匐在地上痛苦的不断痉挛着的身影,薇恩有些迟疑不定,你……这是什么情况?然而她的话语刚落,萧沐雨却猛地痛苦的惨叫了起来。

只见他的左臂上猛地浮现了漆黑的色泽,然后是无数神秘的暗红色符文,以及缓缓长出的绒毛。

肉眼可见的恶魔化从他的左手端开始向身体蔓延而去。

哈哈哈哈……想反抗我吗?刚才要不是让你钻了空子,你觉得以你那脆弱的精神力能够抗拒得了本恶魔的吞噬吗?哈哈哈哈……卑贱的人类,你还是乖乖的和本大爷合为一体吧,本大爷会让你成为无数人之上的强者,会让你体会到从来没有体会到的权利快感的。

相信我,那样的感觉你会爱上它的。

邪恶的大笑声中,萧沐雨在地上疯狂的滚到挣扎了起来,啊啊啊……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无数的灰尘和泥土随着他的滚动弄脏了他的头发、衣服,眼看那恶魔化已经快要蔓延到了手臂末端,萧沐雨疯狂的惨叫了起来,不要!我不要变成恶魔!我不要变成恶魔啊!右手握着破败的长剑猛地举起,被萧沐雨动作惊住的薇恩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阻止,不要——噗——鲜血喷溅的声音中,萧沐雨那几乎已经全部恶魔化的左臂直接被他生生的斩断,汹涌的鲜血从手臂的断口处喷溅了出来,很快就在他的身侧汇聚成了一小汪血泊。

然而仰天躺在地上的萧沐雨脸上却露出了一个快意的笑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恶魔,你不是想要吞噬我吗?哈哈哈……来啊!你来啊!我告诉你,你从哪里开始吞噬我就把那里砍下来,哈哈哈哈……你来啊!你来吞噬我啊!哈哈哈哈在快意的大笑声中,那个邪恶的声音沉默了下来,似乎已经被萧沐雨这疯狂的举动给吓住了一般,暂时找不到什么应对方法了。

看着萧沐雨手臂断口处那疯狂喷涌出来的鲜血,薇恩的脸色柔和了许多。

她将手中的巨大弩弓收了起来,背着巨弩走到萧沐雨的身边,低头看着这个明明痛得满头大汗却依旧开心的笑着的男人,脸上有些敬佩。

壮士断腕是谁都知道的,但是现实中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无论对方的实力是否强大,真正能够做到壮士断腕的人都值得人们去尊敬。

你手臂上的伤需要紧急处理,我送你去找医生吧,薇恩取出随身携带的绷带帮萧沐雨包扎了左肩的伤口,然后俯下身小心的扶起了萧沐雨,对他说道,你的伤口太多了,光是包扎还不行。

噗——咳咳……谢谢。

半个身体的重量几乎都靠在了薇恩的身上,萧沐雨有些虚弱的声音中夹杂着浓浓的感激。

薇恩淡淡一笑,正准备说话,身体却猛地僵住了。

漆黑的双瞳,缓缓睁开。

萧沐雨面色冰冷的将刺入薇恩心脏的战剑缓缓的抽了出来,喷溅的鲜血将他的胸前染成了一片湿润的暗红色,却无法让他的表情有丝毫的动摇。

缓缓的站直的身体再也没有之前虚弱的感觉,萧沐雨重重一脚,将怀中这个满脸难以置信的女人踢飞了出去。

你……嗬嗬……你骗我……如同一个破麻袋一般重重的坠落到地面上的薇恩挣扎着抬起头注视着萧沐雨,那歪到一边的血红墨镜将一双逐渐变得灰暗的眼睛暴露出来。

痛苦的捂着心脏在地上痉挛着,薇恩颤抖的手指着萧沐雨,难以置信的嘶声道,你竟然骗我……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由谎言构筑出来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我只是为了存活下去罢了,萧沐雨淡淡的看了薇恩一眼,那冰冷的声音早已灭绝了人性的温暖,是你自己太笨了,既然身为驱魔者,竟然会天真的相信一头恶魔的话语?我本来只是打算在你犹豫不定的时候趁机逃跑的,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好骗,那么就索性把一个威胁永久的抹销在这个世界上吧。

漆黑的光芒在萧沐雨的左肩断口处缓缓拂动,那喷涌的鲜血逐渐变得小了起来,最后彻底断流。

(嘿嘿……人类小子,好演技!好卑鄙!好混蛋啊!哈哈哈哈……你这家伙都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吗?欺骗了人家这么纯洁的一个……呃……大妈?少女?咳咳……管她是大妈还是少女,总之你欺骗了这么一个善良的驱魔猎人的感情,你都没有一点愧疚的感情吗?)愧疚?为什么要愧疚?萧沐雨淡淡的扫了尸体已经开始逐渐变得冰冷的薇恩,冷冷的说道,你为了活下去而吃了一顿饭的时候,你会觉得愧疚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得好!哈哈哈哈……我看好你啊人类小子,嘿嘿……我发现你这家伙还真是越来越卑鄙、越来越无耻了,哈哈哈哈……我喜欢……嘿嘿……)(嘛嘛……本来在这个你好不容易打败了所有敌人,眼看就要彻底安全的时候,我是不应该打击你的。

不过嘛……我觉得这个消息真的已经到了不得不告诉你的地步了,所以……哎,假如我的这个消息打扰了你大胜而归的兴致的话,那么本大人就先跟你道个歉喽。

)……什么消息?萧沐雨的心头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嘿嘿……这个嘛,其实你这家伙解放恶魔之躯的时候,由于恶魔之躯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能力实在是太厉害了,所以呢……咳咳……之前淤积在你体内无法被你这具凡人的肉身吸收的那些生命力,在你变成恶魔的时候已经全部被吸收干净了,也就是说呢……)恶魔接下来的话萧沐雨已经听不到了,因为那自灵魂深处突然涌来的剧烈痛苦,瞬间剥夺了他的意识。

曾经早已被他熟悉了的痛苦,在阔别了半年多的时间再次降临时,却变得比以前更加猛烈了。

难以忍受的剧痛如潮水一般疯狂的拍打着他的意识,那足以让普通人瞬间疯掉的剧痛中,他却拼命的保持着身体的基本清醒,不愿意在这个敌人环顾的地方昏迷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萧沐雨依稀看到两道朦朦胧胧的熟悉身影从远处走来,嘿嘿……我就说嘛,我最聪明了。

之前要是我们跟着小雨子和那个赵信老头干起来,只怕我们现在就被拖在某个地方动不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大摇大摆的过来帮小雨子擦屁股?是啦是啦,你最聪明了,行了吧?赶快趁德邦的大军还没有围过来之前,把小雨带走吧。

嘿嘿……老婆大人有命,小的岂敢不从啊?嘿嘿……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的瞬间,萧沐雨心头一松,意识顿时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原本紧紧的握在手中的剑也当的一声掉在了地面上。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强推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天花板。

下午的阳光顺着滑到两边的木门照进了房间里,那略微有些刺眼的阳光让萧沐雨微微的眯了眯眼睛。

从被窝里坐了下来,萧沐雨摸了摸左肩,在那里,原本应该已经被他斩断的手臂竟然还在?左手五指张了张,然后扭了扭手腕……很真实的感觉。

萧沐雨抬头看了看这间安静的木质的房间,从那铺在类似榻榻米的地板上的被子里站了起来。

走到了被推开的木门前,看着远方逐渐西沉的夕阳,以及庭院内随风摇摆的草坪。

若不是那依旧时刻不停的折磨着他的意识的剧痛始终不退,站在这个幽静的房间中的他,几乎以为之前发生的一切斗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了。

(嘿嘿……人类小子,好久不见啊,你貌似状态不错呢。

)……好久不见?缓缓的咀嚼着这个词语,萧沐雨冷冷的问道,我昏迷了很久吗?(嘛……其实也不算久了,三个月而已,相比于当初本大爷在封印里睡了一万多年,你这次昏迷的时间其实不算什么。

)三个……月吗?萧沐雨顿了顿,这才注意到庭院内的一些树木的树叶已经在秋风中发黄枯萎了。

看着那早已没有七月仲夏时炽热的太阳,以及那延绵到了视野尽头的城市房屋,萧沐雨问道,我怎么还在枫叶雪?(这个嘛,就说来话长了……嘿嘿……当初你这家伙没能把握机会干掉那个皇子嘉文,结果蛮王泰达米尔还有他老婆来救你的时候,他们两个又不像你这样毫无人性,就没有趁机杀掉半死状态的嘉文。

)(然后在他们两口子还没有来得及把你带出德邦边境的时候,得到了你干掉了老国王嘉文三世消息的无畏伯爵盖伦就追上了你们,啧啧……那家伙不愧是你这个人渣的师兄、那个神经病的徒弟啊,实力简直碉堡了。

)(蛮王和艾希两口子直接被他追杀得满世界乱跑,其中有好几次要不是你那个可爱的师姐拉克丝跑来搅局,只怕你这家伙现在已经躺在德邦的大狱里面等待审判了。

)然后呢?萧沐雨揉了揉眉心,冷冷的问道。

(然后嘛,就在蛮王两口子走投无路的时候,那个可爱的小歌姬就带着伊泽瑞尔来帮忙了,她们在拉克丝的配合下转移了盖伦的追杀方向,趁机把你悄悄的带回枫叶雪养伤了。

)(不过那个父亲兄弟全部死掉的悲剧皇子嘉文在加冕为王之后,就疯了一样的发动了半个德邦的力量封锁了德玛西亚全境,再加上有着盖伦这个超级大变态在外面徘徊着,所以蛮王两口子现在连面都不敢冒,只能龟缩在这个破神社里,准备等你苏醒。

)(因为在这一堆人里面,也就只有你这家伙能够和那个家伙抗衡了。

)……知道了。

了解了大致情况的萧沐雨点了点头,他就穿着那套宽松的病号服站在夕阳下沉默了下来,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不过意识空间内的那头恶魔却注定不可能让他真正的安静下来。

(嘿嘿……那啥,人类小子,既然现在局势已经落定,你也暂时没有危险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来讨论一下之前我们定下的那个交易了呢?)……恶魔恶趣味的贱笑声让萧沐雨微微蹙起了眉头,这个一直都是冷冰冰的男人揉了揉眉心,冷冷的说道,我很奇怪,你这样做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嘿嘿……好处?为什么一定要有好处?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恶魔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损人不利己吗?嘿嘿……不过如果说好处嘛倒也不是没有,至少我觉得这样做很好玩啊。

)……我反悔了,萧沐雨毫不犹豫的撕破了脸皮,直接翻脸不认人,我觉得这个交易不对等,所以还是取消了算了。

(随便你喽,你要反悔就反悔吧,谁叫人家只是一头可怜的小恶魔?对于你这种出尔反尔的混蛋人渣毫无办法呢?不过吃一堑长一智,既然看清了你这个人渣的无节操,那么以后你就不要再幻想能从我这里得到帮助了。

)(要知道你接下来要去的那个破地方诺克萨斯,可是一个很奇葩很奇葩的地方啊,你真的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吗?嘿嘿……我很期待啊人类小子。

)…………沉默之中,萧沐雨面色冷漠的揉了揉眉心,说道,我跟你开玩笑的,你的要求我等会儿就去完成。

(嘿嘿……这才乖嘛不过你不用等会儿了哦,现在你就可以去做了,哈哈哈哈哈……)恶魔的贱笑声中,芙蕾雅那有些惊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哎?师兄,你醒了?萧沐雨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看到的是端着一个装满清水的水盆站在另一边的滑动木门前,一脸惊喜的看着他的蓝发少女。

……萧沐雨顿了顿,眼前少女的造型让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嘿嘿……没错哦,你没有猜错,事实和你想的一摸一样,哈哈哈哈……)意识空间内,恶魔邪恶嚣张的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某种嘲讽的意味。

(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可爱漂亮的小歌姬每隔几天就会来为你擦拭身体来着的,换而言之嘛……嘿嘿……也就是说你的身体已经被她全部看完了哦,哈哈哈……怎么样?人类小子,你有没有什么感想?)…………无聊,萧沐雨顿了顿,然后冷冷的问道,为什么是她来做这件事而不是蛮大哥?还有那个伊泽瑞尔呢?他们难道都不在吗?(嘿嘿……这个问题问得好,那个叫伊泽瑞尔的小帅哥的确不在这里,他貌似已经回他的老家皮尔特沃夫去了,至于为什么不是蛮王来帮你做这种事情嘛,嘿嘿……你觉得以那个大个子粗手粗脚的习惯,能够做得好这种照顾病号的事情吗?光凭最开始他照顾你的三天,你这条刚接上去还没有彻底稳固下来的手臂,就被他弄断了不下五次了。

)(所以最后没办法喽,他们就推举你这个可爱漂亮的师妹来照顾你了,嘿嘿……没事人类小子,你又不是女人,被人看光了身体有什么大不了的?别那么丧气啊。

)……所以我说你无聊,萧沐雨面无表情的说道,很多时候,你开的玩笑真的已经无聊到一个境界了。

师兄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在恶魔和萧沐雨交流的这段时间里,芙蕾雅一边把水盆放下,一边关心的走过来扶着萧沐雨,劝道,你的手臂才刚接上三个月不到,还没有彻底稳固下来,现在还是不要乱动为好。

要是不小心又把手臂的接口弄坏了的话,那么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呢。

……面无表情的任由少女扶着自己走到房间中央铺好的杯子旁边,萧沐雨的脚步突然顿了下来。

少女有些好奇的抬起头来看着突然停下来的萧沐雨,有些奇怪的问道,诶?师兄,怎么了吗?为什么突然……唔……突然凑上来的嘴唇将少女后面的话堵在了喉中,看着眼前这张突然变得近在咫尺的冰冷脸庞,感受着对方呼吸不断的喷薄在自己的脸上,以及那嘴唇上传来的陌生的感觉,芙蕾雅猛地挣扎了起来,师兄……唔……第一百二十九章 索吻阿芙,那个……木门被哗的推开,艾希兴冲冲的冲进来的瞬间,就僵在了门口,呃……那个……呃……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推门的手,艾希呆呆的看着滚在床单上的两人,愣了两秒。

……听到艾希的声音,萧沐雨面无表情的抬起头和艾希对视了一眼。

那一刻,时间似乎静止了。

凉爽的风从庭院内涌来,拂动了平整的草坪后进入了安静的房屋内,将两人的长发微微吹乱。

萧沐雨顿了顿,然后低下头去继续亲吻着身下的少女,却是完全的把旁边站着的艾希给无视了……唔……原本迷迷糊糊的芙蕾雅在听到艾希的声音的那一瞬间,猛地回过神来。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少女一把将压在她身上的萧沐雨推开,然后就潮红着脸慌慌张张的爬起来跑了,连凌乱的衣裙都来不及整理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

萧沐雨从床单上翻坐了起来,面无表情,抬起头看着门口无辜的站着的艾希。

呃……呵呵……那个……呃……呵呵……我只是路过,路过……被那双冷冰冰的漆黑双瞳注视着,艾希有些尴尬的摆着手,有些手足无措。

……安静,持续了许久。

就在艾希尴尬得连手放在哪里都不知道的时候,萧沐雨冷冷的开口了,……有事吗?呃……那个,我只是想要找阿芙……阿芙……说到一半,艾希实在是受不了那双眼睛的逼视了,转身就跑,我突然想起你蛮大哥还有事找我,我先走了………………看着艾希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处,萧沐雨面无表情的揉了揉眉心,冷冷的说道,交易完成了。

(嘿嘿……完成了吗?没有吧?我们的交易明明是叫你推倒芙蕾雅这个小丫头,可是你还没做完就被打断了,怎么能算交易完成呢?)……没错啊,推倒芙蕾雅,萧沐雨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要求我推倒芙蕾雅,我刚才的确已经把她推倒在地上了……为什么不算完成?你又没有要求我一定要用什么姿势、什么造型、在什么时间推倒她,那么我只需要把她推倒在地不就行了?(……)……(……)……(好吧好吧好吧,这次就算你这个死流氓赢了!靠靠靠!没想到我一不小心,又被你这个人渣变态萝莉控给耍了……靠!)…………安静的房间内,气氛有些怪异。

坐在木桌旁边的蛮王鬼鬼祟祟的看看面无表情的靠着拉开的木门坐在门边的萧沐雨,又看了看抱着一杯茶、几乎把潮红的脸全部埋进茶杯里的芙蕾雅,再看看身边神思不属的妻子,觉得有些奇怪。

要知道,萧沐雨这个家伙喜欢沉默不语虽然正常,可无论是艾希还是芙蕾雅,都不是那种会坐视气氛沉默下来的人。

可是自从吃晚饭的时候开始,直到现在太阳都快落山了,这三个人说过的话总共加起来还不满十句。

而在这种古怪的气氛下,萧沐雨那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如既往的冰冷而淡漠的表情,似乎也显得有些古怪了起来。

敏锐的直觉告诉蛮王,眼前这三个人的反应绝不正常,她们肯定有事在瞒着他。

终于,这家伙忍不住了。

啪——猛一拍木桌,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过来后,蛮王有些愤愤不平的叫了起来,我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怎么一个二个都古古怪怪的?萧沐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移开了目光,继续用那种冰冷而淡漠的眼神注视着远方。

芙蕾雅刚抬起头来,就看到了蛮王那炯炯有神的注视着她的目光,顿时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连忙把头埋进了杯子里,咕噜咕噜的往水里吐着泡泡,脖颈白皙的肌肤上肉眼可见的渲染上了可爱的红晕。

……觉得被无视了的蛮王有些受伤。

他痛苦的捶着自己的胸肌,惨叫了起来,天啦!神啊!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啊?你为什么要如此的折磨我?为什么啊?!原本出神的想着什么的艾希被蛮王的干嚎吓了一大跳,使劲的掐了一下蛮王,艾希嗔道,你嚎什么啊?钱包掉了?呜呜……比钱包掉了更惨啊!蛮王一把抱住了艾希的腰,用头使劲的蹭着对方的胸,哭得撕心裂肺的,我好惨!老婆,我好惨啊!!那凄厉的惨叫声,把趴在萧沐雨脚边抱着一块小蛋糕吃的小狐狸吓了一大跳。

嗖的一下窜到了萧沐雨的肩膀上,小家伙直接躲在了萧沐雨那两肩垂落的长发后面,这才小心翼翼的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奇怪的看着那边哭嚎着的蛮王。

好啦好啦好啦,别嚎了!你不就是想知道发生什么吗?等会儿回去了我就告诉你。

被蛮王着孩子气的行为弄得有些苦笑不得,艾希拍了拍对方的头,苦笑道。

噗——瞬间,原本死死的低着头的芙蕾雅猛地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有些尴尬的抬头看了看奇怪的看着她的蛮王,又悄悄的看了一旁冷冰冰的看着她的萧沐雨,少女像只敏捷的兔子一般窜了起来,我该去为丰收之神祷告了。

看着芙蕾雅那慌慌张张的脚步,蛮王有些好奇的挠了挠头,小丫头这是怎么了?连撒谎都撒得这么没水准,在这里居住了这么多天,之前我怎么没看到她为那个乱七八糟的丰收之神做过什么祷告?今天怎么突然敬业起来了?好啦好啦,这个问题先不忙着讨论,等会我告诉你事实后你就知道为什么了,有些好笑的看着芙蕾雅惊慌失措的背影,艾希笑吟吟的扭头看着门边面无表情的坐着的萧沐雨,说道,现在我们还是先来讨论一下沐雨接下来去哪里吧。

看着那张好几年都没有再见他笑过的冰冷脸庞,艾希有些叹息,沐雨,你现在该履行当初我们的约定了吧?当初我邀请你去弗雷尔卓德,让我妹妹看看你身上的恶魔诅咒能不能解除时,你是这么拒绝我的。

我要留在冬拥之森守护小雪,所以现在还不能离开,晨曦中的神殿前,萧沐雨看着身前期待关心的看着他的两人,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等到我找到了足够在我不在的时间里守护小雪安全的办法后,我再跟你们去弗雷尔卓德吧。

其实三个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一个借口。

姑且不论有数十头强大的九阶魔兽环绕、以及无数大大小小的野兽魔兽守卫这样强大的力量,就算是普通的圣阶高手也不愿意轻易冒犯。

就说那个被封印在神庙地底的少女,对于萧沐雨来说她或许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重要得甚至超越了他的生命。

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那个被封印在冰块中的少女的价值,其实也就和一块大路上随处可见的石子差不多,又有谁会冒着那样大的危险区伤害她呢?对于那个时候的萧沐雨来说,与其说他是认为艾希的那个圣阶妹妹不能解除他身上的诅咒,怕走一趟弗雷尔卓德浪费时间。

还不如说他害怕那个叫瑟庄妮的女人真的能够解除他身上的恶魔诅咒。

因为原本只是普通人的他,力量的来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这个恶魔诅咒。

一旦恶魔诅咒被解除,那么他的力量自然也就恢复成了普通人的水准了。

而那样的实力,别说解除禁魔封印复活那个少女了,估计离开了冬拥之森都很难活下去。

所以当时的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艾希的这个提议。

但是当如今艾希再一次在他眼前提起这个提议时,萧沐雨却沉默了。

看着沉默的萧沐雨,艾希叹了口气,继续劝道,你现在既然独自能够安心一个人离开了冬拥之森,那么肯定是已经留下了足够保护小雪的力量了对吧?那么你也应该履行当初的约定,和我们去弗雷尔卓德了。

艾希的劝说中,萧沐雨的手无意识的抚摸着破败的战剑,以及剑身上铭刻着的那枚金色的流线型符文,沉默了数秒,这才冷冷的问道,…………什么时候去?听到萧沐雨答应,艾希的脸上顿时展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等你手臂上的伤彻底好了我们就去,现在有那位盖伦将军在外面徘徊着,没有你的力量帮助,我们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啊。

嗯,萧沐雨淡淡的点了点头,站起身站了起来,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我有点事情要去找婕拉。

没事啦,你去吧,艾希对着萧沐雨的背影挥了挥手,笑着说道,记得这几天左手的动作不要太剧烈啊,小心动到伤口前功尽弃。

知道了。

面色冷漠的对着后面挥了挥手,萧沐雨的背影缓缓消失在了拐角处。

…………干净的房间内,婕拉开心的躺在一堆各种款式的衣裙上,嘻嘻笑着滚来滚去。

对于用魇魅鬼藤的藤蔓身体活了几万年的她来说,使用人类的肉身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

但之前从冬拥之森开始,她就一路被希芙蒂娅追杀着跑到了枫叶雪,惶惶如丧家之犬,每天占据了思绪大多数时间的都是如何不被希芙蒂娅发现,如何安全的跑去找萧沐雨庇佑,至于掌控这具人类肉身的具体感觉,她却是完全来不及体会了。

如今彻底安全下来之后,之前压抑积攒了许久的新奇感完全的爆发了出来,以至于她开始按照这具身体原主人残留的些许嗜好开始了疯狂的购物。

对于从来没有使用过人类身体的她来说,看着那一间间美丽漂亮的衣服穿在身上,给她的外貌带来了各种各样风格的改变,实在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就像是一个得到了新奇的玩具的小孩子一样,最近她已经完全迷上了不断把在镜子前换上各种各样的服装,然后看着自己的形象在镜中呈现出各种不同的造型的游戏了。

哗——木质的木门被推开,萧沐雨面色冷漠的走了进来,看着镜子前穿着一件兔女郎的制服滚来滚去的婕拉,冷冷的叫了一声,婕拉。

哎!开心的应了一声,婕拉却完全没有继续说话的意图。

很明显,此时的红发女法师已经彻底的陷入了新造型的世界中,完全把外界的一切排斥出了脑海了。

……被无视的萧沐雨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揉了揉眉心,冷冷的又叫了一声,婕拉。

这一次,伴随着男子声音的落下,有一股冰冷的杀意在室内开始弥漫开始。

谁!婕拉脸色猛地一变,刷的一下就瞬间跳了起来,左顾右盼的看到了门口面色冷漠的看着她的萧沐雨后,顿时讪讪的笑了起来,呵呵……那个……是陛下啊…………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房间地板上那几乎占据了百分之八十的面积的各种服装,萧沐雨冷冷的说道,你还记得你原来的职责吗?呃……那个……是守护小雪大人吗?婕拉小心翼翼的看了面无表情的萧沐雨一眼,在确定了对方应该不是来问罪之后,红发的女法师这才壮着胆子问道。

…………嗯,没错,满意的点了点头,萧沐雨说道,现在希芙蒂娅已经失去了与我相关的所有记忆,也就是说她再也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了。

而你的危险自然也消除了,所以……明天你就回冬拥之森吧,接下来我要去趟弗雷尔卓德,在我没有回冬拥之森的这段时间里,小雪的安全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女奴明天就回去守护小雪大人,女奴以我的生命起誓,就算女奴死了,女奴也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小雪大人的。

婕拉有些依依不舍的看了看房间内无数喜爱的衣服,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坚定的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

萧沐雨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那个……呃……陛下?有些犹豫的伸了伸手,婕拉轻轻的呼唤了一声。

……冷冷的转过身来,用那种冰冷得灭绝了人性的眼神注视着犹豫不决的婕拉,萧沐雨冷冷的问道,还有什么事吗?呃……那个……这个……呃……在萧沐雨的注视下,婕拉有些忸怩的扯了扯衣角,呐呐说道,陛下,女奴……女奴可以亲你吗?……(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碉堡的问题!好犀利的问题!好强大的问题啊!哈哈哈哈……这么漂亮的一个美女问这种问题,我相信正常男人都拒绝不了吧?嘿嘿……人类小子,你貌似有福了哦,自从姐姐大人被封印之后,禁欲多年的你似乎终于可以尝尝鲜了呢。

)(而且按照我的观察,这个被魇魅鬼藤附身的那个美女,貌似还是个处女哦……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子有福了!有福了啊!哈哈哈哈……)恶魔幸灾乐祸的邪恶大笑声中,萧沐雨面色冷漠的揉了揉眉心,冷冷的问道,你想做什么?被萧沐雨的那种眼神看得有些心慌,婕拉脸红红的低下了头,呐呐道,那个……我这具身体的前主人留下的一些记忆里说过,那个……呃……属下若是敬仰主上时,会通过索求主人的吻来获得荣耀……说到一半,婕拉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有些惊慌的辩解了下来,当然,我这不是再和陛下您讨价还价,就算陛下你不喜欢我,很讨厌我,女奴也会忠心的去完成陛下您吩咐的事情的。

我只是……我只是……呃……我只是……看着低着头措辞了半天,都没有编出一个好借口的婕拉,萧沐雨揉了揉眉心。

漆黑的双瞳,缓缓闭上……睁开。

有力的右手抱住了婕拉的纤细的腰,在婕拉惊讶的抬起头的时候,萧沐雨面无表情的吻了上去。

被那种浓厚的男子气息几乎包裹住的婕拉有些心醉,她无意识的踮起脚抱住了萧沐雨的脖子。

夕阳的余晖下,安静的室内接吻着的男女……那是一幅美丽得宛若古典油画的情景。

良久,唇分。

萧沐雨面无表情的推开了婕拉。

无视了对方的神态,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门,在他的身后被关上,关门的声音将还沉醉在这一吻的感觉中的婕拉猛地惊醒。

嘿嘿……陛下吻我了,陛下吻我了……嘿嘿……全身无力的倒在榻榻米一般的地板上,红发的女法师傻傻的看着萧沐雨离去的方向,开心的摸着自己的嘴唇,迷离着双眼嘿嘿笑了起来,陛下他居然吻我了……嘿嘿……第三卷故事,《七月流火》完第四卷 白雪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