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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2025-03-22 07:17:49

这五日来, 谢嘉澜政务繁忙,案牍劳形。

谢嘉澜登基后, 正式入住景清宫。

自上次肃清行动, 拿下了不少人,其中包含世家子弟。

也因此,事后的处理费了不少功夫。

而皇室贵胄中又抓到了谢高轩。

谢高轩属实惨, 刚伤势痊愈,就压不住本性,跑到楚楼去潇洒潇洒,眠花宿柳。

谁知就碰上锦衣卫,被进了大牢, 端王自然来求谢嘉澜。

然,谢嘉澜没那么容易放走, 更是扬言, 要好生给谢高轩治治病。

改改他这狎.妓的习惯。

端王没有办法,请来姜太后, 谢嘉澜依旧没松口。

本来姜太后知晓谢嘉澜送走乌游雪后, 心情连着几日都不错。

孰知谢高轩又惹了糟心事,姜太后看在端王面子上到底是拉下面子去求, 但谢嘉澜态度根本不曾松动。

姜太后只好连着日子来景清宫,企图说服,但结果还是不曾改变。

有姜太后屡次叨扰,谢嘉澜基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看望受伤的乌游雪。

只是深夜时偶尔去朱鸟殿, 拿着上好的药膏给乌游雪脖子消痕。

至于牙印,谢嘉澜只觉他咬得太轻了。

而谢嘉澜并非也什么事都没做。

他命令手下给他打造了一个独一无二的脚链。

锁链两端都有脚铐。

不仅如此, 他亲自为乌游雪挑选了不少衣裳。

清一色的艳红, 是比火焰还要红的颜色。

瑰丽耀眼。

她穿红色一定很好看。

还有各种首饰。

只有她听话, 安分待在朱鸟殿里。

而这一切,谢嘉澜打算等乌游雪清醒后再告诉她。

权当惊喜。

只要是女人,谁不喜欢这些东西?谢嘉澜看了太多。

同时,谢嘉澜收到周尧找到的东西。

是乌游雪写给陆烨的回信。

一封不少。

陆烨还胆敢保留下来。

谢嘉澜轻嗤。

谢嘉澜看了所有的信,一字一句地细详。

所幸,他没在信中找出乌游雪流露出的喜欢。

信上的内容的确仅限于朋友。

从信中,谢嘉澜对乌游雪也多了几分了解。

她喜欢骑马?谢嘉澜嚼烂这五个字,倒是没想到乌游雪会喜欢这个有点意外。

他想,倘若她让他开心了,带她去马场也不错。

除此外,他心血来潮时,抓来养伤又云里雾里的陆烨,逼问过他。

上次谢嘉澜只顾着乌游雪与正事,倒没让人去真审讯他,只是让他吃了皮肉苦。

陆烨此人看着光风霁月,骨头还算硬,但过于重亲情。

谢嘉澜稍加威胁,他遂招了所有事,包括他对乌游雪的心思、与她通信的时间以及想拿她当外室的事。

谢嘉澜听完,当场就是一脚踹过去,直把陆烨踢吐血,伤上加伤。

竟然在宫里就私下接触上了?那乌游雪说信是在她进宫前的话便不攻自破。

骗他?若非乌游雪病了,谢嘉澜定是要找她算账的。

唯一令谢嘉澜高兴的是陆烨也承认乌游雪对他是没有男女之情。

冲这一点,谢嘉澜又放了陆烨一马。

他自然有清宁收拾。

第六日,谢嘉澜收到乌游雪醒来的消息,心情甚为不错,还与常春聊了几句。

然,由于手上的事没做完,脱不开身去看乌游雪。

反正她是他的,也逃不到哪里去,谢嘉澜便吩咐常春告诉朱鸟殿的人,伺候好乌游雪。

常春应是。

谢嘉澜批好折子,底下人便呈上来完工的脚链。

重量适宜。

鎏金,宽度刚好。

脚铐上还坠着两个小银铃铛。

谢嘉澜轻抚,刚想收下,谢嘉炽不请自来。

皇上,臣弟来看看你,好久没跟你一道下棋了。

谢嘉澜眉宇平和,不见半分桀骜,目光则不露痕迹略过谢嘉澜桌上的锦盒。

可以。

刚好有点闲暇。

谢嘉澜盖上盒,唤常春去拿棋盘。

过了会工夫,谢嘉澜与谢嘉炽这对兄弟开始对弈。

谢嘉澜执黑子,谢嘉炽执白子。

三哥,明年等臣弟去了封地,还请你多照顾臣弟的母妃和清宁。

应该的。

谢嘉澜面无波澜,下黑子。

三哥如此说,臣弟也就放心了,对了,上次的事多谢三哥留情,不然臣弟都不好和她交代。

清宁不退亲?谢嘉澜随口问。

那丫头还念着,不肯割舍,把部分怒气都迁……谢嘉炽停了口。

转而他道:那背后黑手查出来了吗?竟然把你和清宁都搅和进去,就为了算计陆烨同那个娘娘?谢嘉澜点头,抬眸看谢嘉炽一眼,你何时这么多话了?两兄弟明面上其实交流并不多。

谢嘉炽打马虎眼:这随口聊聊,臣弟这不是怕三哥你无趣嘛,何况还能搅和三哥你的思绪。

保不齐他这次就赢了棋局。

谢嘉澜收回目光。

三哥,你想好怎么处理他们了吗?谢嘉澜摇头,暂且让他们再跳脱一两天。

他有自己的思量。

谢嘉炽觑了下谢嘉澜面色,试探道:三哥,你为何要抓陆烨?因为他跟那宫妃有来往?谢嘉炽兴致勃勃:臣弟可知道陆烨那小子是同乌游雪……谢嘉炽暗中观察谢嘉澜神色。

他继续道:是叫乌游雪对吧,三哥你当时可还是特意赦免了她,还封她为太妃,殊荣不断。

三哥,你为何要这般做?每每我想到那个女人间接害死父皇,便想掐死她。

谢嘉澜仰起头,不答反问:你上次行径又是如何解释?哦,这个嘛,臣弟直说了,自然是她勾引了臣弟,然后被臣弟识破,我不齿,抓住了她的手,警告她再敢就拧断她是手。

谢嘉澜娓娓道来。

闻言,谢嘉澜说:该你了。

语毕,他摸着佛珠。

谢嘉炽下好白子 ,道:三哥,该你了。

谢嘉澜没动,顷刻后,拿子而下。

三哥,你还没回答臣弟的问题,而且现在那女人可不见踪影了,三哥,莫不是你把她——谢嘉澜冷睨谢嘉炽一眼。

谢嘉炽停了絮絮叨叨的嘴。

突然,谢嘉炽轻叹一声,说:看来那女人已经逃了,三哥你不差人去抓吗?私自出观的宫妃罪行可不小。

而且她胆子不小,竟然连陆烨为她伪造的路引、户帖还有碎银都没带走,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话音未落,谢嘉澜沉冷的眸光看向谢嘉炽。

谢嘉炽毫不心虚,在谢嘉澜眼皮子底下,慢悠悠拿出了证据。

在陆烨的贴身小厮那找到的。

他递到谢嘉澜眼前。

半晌,谢嘉澜拿起看。

上面伪造的身份好巧不巧姓陆,名雪。

谢嘉澜眸色中有血色闪过,太快而无人察觉。

谢嘉澜忍而不发,面色如旧,好似只是看到无关紧要的东西似的。

没有不虞。

谢嘉炽挑了挑眉,没反应?还是他忍下来了?见谢嘉澜还是一副古井无波的脸,谢嘉炽消了不少兴致。

无聊。

接下来谢嘉澜已雷霆之速赢下棋局,然后找个借口让谢嘉炽离开。

谢嘉炽没如意,又是失望不甘又是兴致缺缺,是以他非常干脆告退。

殿中只剩下谢嘉澜一人。

炉香淡淡。

谢嘉澜静静看着面前的路引与户帖。

面色淡然。

心里想,原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脱身,都是为了逃走。

算盘倒是打得精。

倘若没那太贵人送信,只怕乌游雪还真有可能逃了。

像雀儿一般飞走了,离开了宫廷;像飘雪一般,落进宫闱后,无声息融入天地,再见不到摸不到。

不过那要如何?只要他想要,没什么是得不到的,就算倾尽天下之力,总该捉住雀儿总该有法子包住雪不化。

更何况,她现在就在他股掌之间。

她今日醒了,说不准就在盘算出逃的事。

谢嘉澜想,他该锁住她。

不是字面意思,而是真正锁住乃至禁锢她。

脚拷不是打好了吗?突然,谢嘉澜轻轻地低笑,俊美的面庞瞬间笼上春光似的温暖,醉人心弦。

令人挪不开眼,情不自禁沉溺在他的笑中。

只是他眼底没有丝毫笑意。

好大一个惊喜。

陆雪。

谢嘉澜用长指在几上谢写下这两个字,认真凝视。

过了一会儿,他用指骨扣着白玉棋盘,不断发出响声。

紧接着,他越敲越重,包裹住指骨的皮肤渐渐泛红。

原来手上被竹刺戳到而已经愈合的小口子好像裂开了。

他缓慢地思忖,笑意褪去。

逃,她无路可退,天下事他的,任她到哪,皆在他手中。

他只需随意一捞。

谢嘉澜没有去找乌游雪,只是时不时掂了掂路引、户帖。

直到夜色降临。

谢嘉澜压下的躁意在黑暗的撩拨下显形。

如雨后春笋般的滋长。

是以,他处理政务不再得心应手。

谢嘉澜终归是去了朱鸟殿,带上了脚链。

进殿前,他面色如常,是波澜不惊的皇帝。

进殿后,从药味中他分辨出属于乌游雪的气味。

气质骤变。

高耸的雪山仿佛轰然一动。

他攥紧了手中的东西,屏退所有宫女,径直往内殿走去。

袍底生出凛冽的风。

殿中火热,却暖不了他眼中森然冷气。

与乌游雪对上眼的那一刻。

孕育风暴的阴云凝结。

谢嘉澜扯笑。

是淬毒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