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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2025-03-22 07:17:49

冬至将临。

近日来, 谢嘉澜收到了来自各地的报灾奏折。

全国有不少州县皆发生了雪灾,其受灾严重程度各有不同。

谢嘉澜下令让地方巡抚御史以及地方按察司认真勘察灾情、审户, 同时还派户部官员参与其中, 以确保灾情无遗漏。

多年光景中,大晋人祸少,但天灾频发。

好在谢嘉澜处理类似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 他虽是新帝,但处理政务的手法已趋于老成。

上朝后,谢嘉澜与朝臣商议对策,兼讨论要派哪些人去赈灾。

朝堂之上,许多官员俱是慷慨激昂, 因为他们的儿子或是亲眷现在还在大牢中。

上次肃清行动对京中偷懒混日子的官员起到了强有力的震慑作用。

火热筹议之后,谢嘉澜下朝。

在御书房召见了内阁要员, 再次细论救济赈灾事宜, 定下赈灾的官员。

议毕,其它要员离开, 内阁杨大学士提了一嘴谢嘉澜娶妻一事。

皇上, 恕臣直言,你如今已为一国之君, 当早日定下皇后人选,巩固国本。

杨大学士道。

杨大学士曾是太师,于谢嘉澜有授业之恩,谢嘉澜对他颇为敬重。

不提还好, 一提此事 谢嘉澜有点头疼。

他这两日睡得不怎么好。

念及礼部呈上来的名册,谢嘉澜按了按眉心。

名册他看过, 只是他对那些名门闺女完全没有印象。

鉴于先帝宠幸狐媚女子, 后宫中有多位媚艳的妃子作妖, 是以,礼部与户部专门着重选择了小家碧玉似的姑娘。

这些贵女的面相皆是清秀婉丽,从外貌上是过了谢嘉澜眼睛这一关。

谢嘉澜是不讨厌,可重要的是他记不清她们的容貌,太过千篇一律,他也没有宠幸女人的想法。

翻开这些女子名册画像时,他心里想到的是却是乌游雪。

这个女人,不仅长相惹他生厌,而且还不听话,表面柔柔弱弱,实则骨子里离经叛道,叛逆倔强。

当然,在他手里,她再硬的骨头都会被他一下接一下地敲碎。

回想起乌游雪,谢嘉澜脑海中便不受控制地放大那日香艳的画面,兀地呼吸不匀。

她那双巧手,笨拙青涩,但让他极为痴迷留恋。

从前,于他而言,欲.望是丑陋至极的,不堪入目,甚至谢嘉澜不容许它存在在自己体内。

很早的时候,他便通读佛道两教的经书,清心寡欲,后面越来越疯魔——灭欲。

这种状态他维持了好几年。

直到乌游雪的出现,他初次体会到一丝丝与众不同的欢愉。

谢嘉澜人.欲横生,他变得面目全非,贪得无厌。

谢嘉澜微微挪动双腿。

只是想想,他身体遂不可自控逸出异样,像发情的野兽。

谢嘉澜一面嫌憎,苛责乌游雪,是她让他变成这样的,另一面他又回味。

紧接着他思及乌游雪抗拒的眼神,手腕上的牙印又开始作痛。

那日乌游雪咬他手腕,是谢嘉澜所未料到的。

等反应过来,谢嘉澜立马抓住乌游雪的肩,要甩开她,可她两排银牙使的力极大,堪堪要咬下他一块肉来,谢嘉澜竟第一时间没能甩开。

这就导致谢嘉澜生生承受了乌游雪的狠咬。

钻心似的痛。

第二次出手,谢嘉澜终于扯开乌游雪,将她仍在地上。

匍匐倒地的乌游雪的嘴巴周围,全是来自谢嘉澜的血。

那是天子的龙血,可谁都没料到有朝一日,会有一个卑贱的女人咬伤了他。

事后,谢嘉澜低眸注视右手上血沥沥的伤口,登时兴起被触犯的气忿,他差点就甩了乌游雪一个巴掌。

最后却莫名其妙没有下手。

因为他忽然觉得乌游美极了。

干净的她终于主动沾上了他的血,打上了他的标记,从此,她全身上下都是他的气息。

谢嘉澜压下隐秘的兴奋感,面上依旧冷血,直接甩下狠话,关了乌游雪禁闭,命令殿中所有宫女,不许任何人同她说话。

皇上?你意下如何?杨大学士看了看出神的谢嘉澜,觉得怪异,这可是头一回谢嘉澜与他私谈时走神。

老师。

谢嘉澜清醒,思绪回到现实,眉目间的愉悦淡淡化去。

关于此事,谢嘉澜已收到不下二十本奏本,多是朝中清流一派的折子。

瞧着堆积的奏折,谢嘉澜瞧着就烦。

看来不能再放任下去,他得堵住悠悠众口,省得他们再闹。

您觉得哪家姑娘好?还是选民间良家女?谢嘉澜道。

大晋有一不宣的传统,为防止世家贵族权势过大,皇帝的正妻可为民间女子,不一定需要身份高贵。

就拿姜太后来说,她出身并不高,其父原本是京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京官,后来姜太后被内阁学士选中,先帝便娶了她为皇后。

姜家一朝鸡犬飞升。

且如今谢嘉澜成为皇帝,姜家在京城的地位更是不可撼动。

但谢嘉澜从未为母家谋取过什么私利,他向来一视同仁,姜家是太后与皇帝的母家,但手中掌握的权力少得可怜。

姜家虽有耳根子软的姜太后坐镇,但上头还有一个铁面无私的谢嘉澜,是以姜家从不敢作妖。

不过,不是每任皇帝都会为控制世家权势而娶良家子。

皇上还是你做决定,老臣不敢妄自提议。

老师,如今只你我二人,你说便是,或者说是给朕一个参考,朕对京中的女子不甚了解。

这几日事太多,朕心力憔悴,实在没心思去了解那些姑娘。

谢嘉澜再道:皇后之位何其重要,朕现在也不知选谁,老师你心中可有人选?杨大学士沉默片刻,遂说出三个官员家的姑娘,没有掺杂任何私心,而是这三个姑娘的确品行如玉,又家境适中,有当皇后的底子。

而谢嘉澜虽是新帝登基,但手中权力不小,且如今世家权势尚非不可抑制,可娶贵女。

谢嘉澜闻言,斟酌着道:那便定明御史家的姑娘了。

老臣复议。

杨大学士道。

话音未落,就响起姜太后不认同的声音。

什么!皇帝,万万不可!姜太后突然从从屏风后出来。

杨大学士连忙起身行礼:老臣参见太后娘娘。

姜太后:无须多礼,杨大学士。

姜太后看向谢嘉澜,她本来今日是照例来试探皇帝口风的,看他能否放谢高轩出来,谁料进来后会听到谢嘉澜要娶明家的姑娘为后。

这可不行,皇后之位她可是早早就定下了她的侄女姜棠。

谢嘉澜:母后,你有何话要说?姜太后看一眼杨学士,杨学士虽年迈,但还是十分精明,忙不迭说:皇上,容老臣告退。

老师,回去小心点。

谢嘉澜唤常春,常春,派人好生护送老师出午门。

常春领命,搀扶杨学士出去。

等只剩她们母子俩了,姜太后开口:皇帝,哀家不同意你娶明家的姑娘,这明家的姑娘根本配不上皇后宝座,哀家觉得阿棠才是上上之选。

姜太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棠对你的心思,她一直在等你娶他,你岂能食言而肥?而且哀家很喜欢她,正要接她进宫来陪陪哀家。

谢嘉澜:朕何时允诺过?谢嘉澜从记忆中寻找姜太后口中的阿棠,零零散散拼凑出一张模糊的脸。

不记得。

姜太后顿时语塞,此话乃她信口开河,一时嘴快说的,姜太后立即揣摩言辞,要继续劝说。

皇帝——谢嘉澜恹恹闭眼,插.进话,母后,此事已定,朕会让礼部准备,您不必再说,朕还有事要处理,便不送母后了。

气氛僵持下来。

谢嘉澜语中是明晃晃的逐客令,姜太后脸皮薄,待不下去,愤愤走了。

.戌时,谢嘉澜看折子看得不耐烦。

他与乌游雪已有两日未见,朱鸟殿那边说乌游雪这两日胃口都不太好。

谢嘉澜扔了折子,前往朱鸟殿。

朱鸟殿的位置是偏僻的,也没有人发现,因为它就坐落在东宫之中。

一盏茶的工夫,谢嘉澜到了朱鸟殿。

他进殿后,月皎就提步过来禀告乌游雪的情况。

皇上,娘娘今儿一日滴水未进,也不用膳。

因为谢嘉澜下令不准她们同乌游雪说话,所以月皎不敢抗命,对乌游雪进行劝告。

加之乌游雪是娇贵的娘娘,月皎亦不能让强制喂饭喂水。

只能任由乌游雪不进食。

去传膳。

谢嘉澜皱眉。

遵命。

月皎退下去传膳。

谢嘉澜掀帘而入,走进内殿,殿内被宫女们打扫得干干净净。

他纵目,入眼便是坐在椅上乌游雪,她侧对谢嘉澜,歪着脑袋朝窗外看去,好像是在发呆,又好像是在欣赏外面的风景。

他目光赤.裸地端量神思漫游的乌游雪,视线落在她托住香腮的手上,片刻之后,下移。

乌游雪裙底下延伸出一条长长的锁链,它蜿蜒瘫地,连接至拔步床下的木柱。

脚链不是很长,仅仅可供乌游雪活动在内殿二分之一的空间内。

这几日来,乌游雪渐渐适应了脚踝上的沉重,眼睛也对地上的锁链视若无睹。

她似乎是释然了,看开了。

而对于乌游雪这个被皇帝珍藏的娇雀,殿里伺候乌游雪的宫女没有对她评头论足,也没有流露过任何怜悯,她们是沉默寡言的,只是尽职尽责,认真伺候她,听从月皎的命令。

乌游雪还在发呆,丝毫未察觉谢嘉澜的靠近。

须臾后,谢嘉澜来到乌游雪背后,然后双手分别插.入她的咯吱窝,环住她的胸,抱起她。

身体悬空,双足踩空。

啊!乌游雪顿时被惊醒,惊魂未定,本能挣扎。

锁链哐当哐当响,透着金色的闪光,在锁链表面淌着。

乱动什么?听到熟悉的声音,乌游雪放弃了挣扎。

乌游雪没怎么吃饭,又未喝水,神思有几分恍惚,没有力气说话。

谢嘉澜下瞥乌游雪的衣襟。

不由回忆起雪玉兰峰。

丰盈白净,柔软无骨,肤凝暗香。

算账的念头渐渐淡去。

咬便咬了。

谢嘉澜坐在乌游雪方才坐过的椅上,乌游雪则坐在他腿上。

他问:朕两日不来,你就不听话了?没有。

乌游雪抿唇道。

那为何不用膳,也不喝水?谢嘉澜掐住她的腰窝,难道你是想寻死?还是对咬了朕这时耿耿于怀?乌游雪放低姿态,不想招惹谢嘉澜生气,没有,我没胃口。

她没有说谎,确实毫无胃口,面对色香味俱全的菜,她食之无味,提不起吃饭的欲.望。

没有胃口?谢嘉澜细心地察觉异样:怎么,是怨朕锁了你?不是心甘情愿了吗?谢嘉澜捏她的皓腕,摸她的骨头。

没有。

乌游雪小声辩解,都不晓得她到底在回答哪个问题。

正在这时,月皎领着宫女进来,将宫女托盘上的菜放在桌上,然后携同人退下。

谢嘉澜看眼热腾腾的菜。

今日,你不吃也得吃。

谢嘉澜强硬命令。

然后他倒一杯茶水,端上茶盏,动作强势地把茶盏抵在乌游雪唇缝间,用另只手扼住乌游雪下巴,抬高,致使乌游雪张开嘴巴,把水灌进去。

乌游雪被逼着喝下,还呛了几口。

咳咳。

她面色微微涨红。

谢嘉澜放下茶杯,又倒一杯,以相同的方式喂她。

几杯茶水下肚后,乌游雪嘴唇已经完全湿润,水光潋滟,衣襟也被溢出的水濡湿了一小片,隐隐约约透出里面粉色的贴身小衣。

好了。

谢嘉澜道。

吃,朕看着你吃。

谢嘉澜的语气不容置喙,不吃,朕现在就叫人弄死陆烨,抑或再锻造一条锁链,把你的另条腿也给栓住。

话音未落,乌游雪就赶紧拿起玉筷,抄起碗,夹菜吃,味同嚼蜡。

她心道,她应该咬得更重点,能把他的肉撕碎下来最好不过。

乌游雪摩挲着牙关,口中对谢嘉澜的血味尚有记忆。

谢嘉澜边看乌游雪吃,边时不时轻揪她的软肉,肆意玩弄。

过了一会儿,他看眼拽地的锁链,思忖片刻,抱着乌游雪起来,把她放在椅上。

因为谢嘉澜突然的动作,乌游雪不由费解看他。

谢嘉澜没管她,径自走向床榻,蹲下身,拿出钥匙,咔嚓一声开锁,然后撸起衣袂,把脚环扣在他的手腕上。

做完事,谢嘉澜微勾嘴角。

如此一来,他与乌游雪是真的形影不离了。

他晃了晃重重的锁链,轻柔地抚摸上面的凹凸,触感冰冷。

阴暗的心思在这一刻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拖着锁链回到乌游雪身边,重新抱起她。

两头的锁链交织在一起。

乌游雪艰难咽下米饭,不经意间瞥见谢嘉澜手上的锁链,顿时呆滞。

那条金链呢?谢嘉澜却问。

自乌游雪病醒后,她便取下脖子上咯人的细链,随手扔进了妆匣。

那日谢嘉澜来问罪时,也忘了细链的存在。

彼时他瞅见乌游雪空荡荡的脖子,这才想起来了。

在匣里。

乌游雪低声,语调没有起伏。

谢嘉澜:保管好。

乌游雪点头。

两厢无话,沉静了一阵,他头抵在她后颈,乌游雪不吵不闹让他内心得到安宁。

他又问:好吃吗?......嗯。

乌游雪敷衍道。

紧接着谢嘉澜微微抬头,盯着乌游雪小耳,想到什么,复而用食指在乌游雪背后写字。

他写得很慢。

一笔一画。

是什么?他问。

乌游雪极力忍受背脊上的痒意,实在受不了时,肩胛忍不住轻颤。

不单如此,她还要分心听谢嘉澜的话。

在得知谢嘉澜在她背上写出她的名字后,她又恼又恨,回答的声线却温和:恕我愚笨,猜不出陛下写的字。

猜不出?他语气难辨。

谢嘉澜冷笑一声: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乌游雪妥协:那还请陛下再写一遍,这次我一定好好甄别。

谢嘉澜闻言,先是出恶气般狠狠掐了乌游雪腰间肉,再写。

气氛莫名温情脉脉。

这次,乌游雪道:是乌游雪三个字。

谢嘉澜目光冷淡地乜乌游雪一眼,转而重新抱住了乌游雪的蛮腰,紧紧勒住。

突然,谢嘉澜想到他对乌游雪还有一个叫法。

下一刻,他用脸附贴着乌游雪耳后的小片肌肤,略凉的唇瓣挨她的侧颈肤,沾上了乌游雪颈子的香气,鼻息徘徊在她耳边。

男人的气息与独特的女子香勾缠。

他微微张开唇,低声轻轻咬字:母妃。

嗓音又冷又欲,乃至激起乌游雪尾椎的酥麻感。

他又记起乌游雪似乎比他还小五岁。

谢嘉澜眸色淡淡,改口,说得非常顺:小母妃。

他一字一顿重复:小、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