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过后, 伴随心境的的转变,乌游雪渐渐接受了目前的事实。
她说服了自己, 慢慢的, 胃口恢复了些许,每日能吃个六分饱,消瘦的面容在无声无息中圆润了起来。
乌游雪明白, 只要吃饱了,养好了身体,底蕴才会深厚,才更有可能逃走。
谢嘉澜基本只晚上过来,乌游雪猜侧, 他大抵是政务繁忙,而且他从未在此留宿过, 这一点让乌游雪稍微得到安慰, 她不至于日日夜夜都要带上曲意逢迎的面具。
太累,精疲骨软。
偶尔乌游雪还会想, 她于皇帝就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被动承宠的附庸品。
乌游雪坐在圈椅上,如常地穿过窗牖看向外面。
良久, 乌游雪从怀中拿出了翡翠玉佩,轻摸擦拭。
乌游雪被抓进宫后,醒过来时衣裳已经被换,她一度以为玉佩丢了, 万幸的事月皎在为她换衣时发现玉佩,而后收了起来。
玉佩回到自己的手中后, 乌游雪间歇拿出来瞧瞧, 睹物思人。
娘娘, 今日皇上要来,您看这套衣裳可否?月皎过来说。
旁边的几个宫女共同拿着软银轻罗百合裙,颜色属红,是非常艳丽的颜色。
乌游雪不甚在意,随意点了点头,然后抬眸,将殿舍中的布置尽收眼底。
大多数地方如常,只有乌游雪睡的拔步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原先淡色的纱幔被换下,改成了大红色的纱幔,纱幔内还有垂下的红色绸缎,它们分割成长长的条形,同薄透的红纱幔翩跹。
床顶还有朱色的流苏坠子垂落。
而床榻内的被褥同被垫的颜色还是同以前一样,是素淡的颜色。
她觉得这是谢嘉澜的恶趣味。
不仅如此,她还收到了谢嘉澜差人送过来的一堆华贵的衣裳,全是夺目的红,非常耀眼。
但首饰同样让人眼花缭乱,特别是耳铛,精致玲珑,大多耳铛皆缀有红色的宝石。
总之是琳琅满目。
这些赏赐乍一看让人觉得乌游雪必定是备受圣恩的宠妃。
但乌游雪从来没有用正眼去欣赏过。
每日当谢嘉澜过来时,月皎便会为她梳妆,穿衣,戴上搭配的首饰,确保赏心悦目。
然后等待谢嘉澜的到来。
乌游雪也从未反抗过。
同样,她对时不时传来的锁链拖动声已经习以为常。
入夜之后,谢嘉澜来到殿中,当见到乌游雪之后,面上的疲惫感骤然消散。
各地州县的雪灾再次复发,同时还引发了不小的祸端,得到地方传来的奏报,谢嘉澜不得不投身在赈灾中,好在局势现在已经得到有效的控制。
谢嘉澜静静注视站着的乌游雪,心道,她果然很适合红色。
纵然已经见过好几次乌游雪穿红衣的样子,谢嘉澜依旧忍不住为着红衣的乌游雪驻留目光。
红色衬雪,两厢对比强烈,无形中突出了乌游雪骨相的美感,为她娇媚艳丽的脸庞再次增添三分媚态。
她只消淡淡一个轻抬眼眸,便使万花黯然失色,勾出人如擂鼓的心跳声。
不知从何时起,他对她这张脸的反感越来越少,看得多了,他甚而觉得乌游雪很美。
当然,这种不同寻常的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并未多做停留。
他眉宇舒展,凤目掠过地毯上的锁链,复而坐到乌游雪身旁。
月皎传菜进来。
两人沉默用完膳。
谢嘉澜随口问:今日乌游雪垂眸,看书写字,或者走一走。
她需要做其他的事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但大多时间她都在在窗边发呆,不过这是以前了,近来乌游雪的确是在看书写字。
殿里有备不少类型的书籍。
同时,乌游雪猜得到,她每日做的事该有宫女同他禀告,他定然是对她每日的举动一清二楚的。
嗯,等朕得空便带你出去,前提是,你要听话。
谢嘉澜冷淡道。
我知道,陛下。
乌游雪忽地用希冀的眸光看谢嘉澜,那什么时候可以出去?我在殿里真的很闷。
她略含酸楚与委屈地说,耳边小巧的宝石耳铛轻轻晃动。
谢嘉澜定神睨乌游雪一眼,不放过她面上任何表情,沉吟道:过几日。
嗯。
陛下,可不可以给我带些山川游记类的书,我觉得它们挺好看的。
乌游雪轻声道。
可以,下次让常春准备。
谢嘉澜盯她的耳珠,淡淡出声:耳铛不错。
乌游雪眉眼平和,敷衍道:我也觉得好看。
其实她根本没怎么去注意她所戴耳铛的样子。
嗯。
谢嘉澜道。
他又道:去拿经书过来。
乌游雪听话,拖着脚链从书柜上拿出一本经书,再回到桌边,准备坐下时,头顶传来谢嘉澜命令的声音:过来。
乌游雪仰起脸,只见谢嘉澜一手搭在桌上,一手单搁在大腿上,双腿略张开,长指在腿上微微点动。
一切不言而喻。
乌游雪敛思,攥紧经书小步过去,继而坐在谢嘉澜大腿上,仍然是背对他,鼻端可嗅到他身上的沉木香。
她没在他身上闻到过龙涎香,只有一成不变的沉香,这大抵是他的喜好。
谢嘉澜扳正乌游雪的坐姿,让她侧坐,半边侧颜对着他,这般坐姿好让谢嘉澜能无时无刻看到乌游雪,不错过她面色上表现出的任何表情。
他一手熟门熟路揽过乌游雪的腰肢,手压在她柔软的腹部,居高临下地乜视她,搭在桌上的手屈起,用指关节叩了叩桌面。
念。
他阖上眼,手支起额角,头颅稍偏。
乌游雪在桌上摊开经书,从开头的经文开始念。
声音如旧,清婉动听,洋洋盈耳。
殿内沉香浮动,烛光微暗。
不知过了多久,乌游雪一直没去瞥近在咫尺的谢嘉澜,而是专心致志地念经,偶尔发散意识时会听到谢嘉澜平缓的呼吸。
乌游雪实在是念得口干舌燥,最后忍不住偏头看谢嘉澜。
刚扭头,撞入眼帘中的便是谢嘉澜紧闭的衣襟,明黄与白色交叠,衣襟上方则是他冷白如玉的肤色。
乌游雪看到他脖颈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连带着包裹喉结的表皮也在轻动,幅度很小。
再往上,乌游雪遂与谢嘉澜垂下来的幽冷双眸对上。
没人知道,谢嘉澜何时睁开了眼。
乌游雪愣了愣,回神后她道:陛下,我想喝水。
谢嘉澜微扬下巴。
乌游雪连忙放下经书,伸手去拿桌上的茶壶,但距离较远,她手碰不到。
其实只要谢嘉澜动手,便可拿来茶壶,但谢嘉澜无动于衷,只捏着乌游雪的腰。
不得已,乌游雪踮了踮臀.部,手臂终于够到了茶壶。
她为自己斟了杯茶,小口小口喝光,接着再续一杯,继续轻饮。
谢嘉澜目视乌游雪的举动,淡淡看着她的嘴唇变得愈来愈湿、愈来愈红,像是剥了壳的荔枝,甘甜可口,诱使人去采撷。
他蓦然重重揪住了乌游雪腰间肉。
往昔记忆回笼,历历在目,谢嘉澜忘不了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因为谢嘉澜没由来的一掐,险些害得乌游雪呛到,脸颊荡出淡淡的红色。
喝够了?谢嘉澜出声。
乌游雪放下茶杯,说:好了,可以继续诵经了。
谁说继续读了?谢嘉澜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
乌游雪狐疑,悄悄斜过来。
却见谢嘉澜原本冷郁高贵的面容上竟然出现了另外的色彩。
是沉沉的欲.色。
幽幽的瞳中是昭然若揭的觊觎,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跃动,好像下一刻就会钻入乌游雪眼中。
谢嘉澜那只环住她的手骤然上移。
乌游雪顿时身体一僵。
她惶恐,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不知道哪里又惹了他。
乌游雪惴惴不安,推脱道:陛下,别这样,你还记得你说过不碰我吗?朕何时说要碰你?那......你是何意?她误会了?乌游雪不信,抿着唇。
谢嘉澜凑到她耳边,低语几声,然后再道:没碰你。
听到谢嘉澜的话,乌游雪顿时脸红了。
她心里怒气翻涌,无耻,无耻。
你听话,朕明日便叫人给你送来书。
谢嘉澜轻抚上乌游雪的娇靥,细细地摩挲,搭在桌上的手也收回来,在乌游雪的腿上拍了拍。
愿意还是不愿意?谢嘉澜问道。
乌游雪强忍着情绪,安慰自己,没事,他没碰她,她还是自己的。
虽说有上次的经历,但乌游雪还是有点慌,她一点都不喜欢这样,可谢嘉澜明晃晃的是在强迫她,也根本没有她拒绝的余地。
乌游雪咬唇,又松开,肩膀几不可察地颤动,旋即她低下头,闭上眼缓慢地点了点头。
谢嘉澜扫眼桌上的经书。
烛光黯淡,纱幔与红布间映出两道高低不一的身影。
乌游雪一手拿着经书,一手死死抓住垂落的红布,十指尖儿不住地轻颤,又白又漂亮,好似能掐出水来,漾开点点水花。
口中呢喃过的经文早已化掉了。
氤氲的雾气汇聚成晶,随即眼角有屈辱的眼泪坠下。
谢嘉澜扶住她,随手捞起一条长的红布束缚住乌游雪的腰。
纱幔与红绸交织在一起,缠绵悱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