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黑的殿中, 视线狭窄,显得逼仄。
香案上的古朴博山炉添有新香, 双烟缭绕, 浓香掺杂暖意,在殿中泛滥,掩盖了来人的躁郁与乌游雪表露出的惶惶不安。
谢嘉澜畅通无阻地靠近乌游雪, 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全然拢进阴影中,面容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偏偏又无端让人胆寒。
少焉,谢嘉澜的面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陛下?乌游雪撇脸,不欲意与谢嘉澜眈眈的眼神对上, 她轻声唤他。
乌游雪不想惹谢嘉澜生气,如若与他造成冲突, 只会凭空让自己受罪, 是以她的语气依旧温和,态度低软。
一副乖巧模样。
但可惜的是乌游雪现在这副面具并不能让谢嘉澜消气。
谢嘉澜无动于衷, 站在乌游雪面前, 几欲将她逼入怀中,钳制在自己臂膀之间。
乌游雪妖冶的长相美得惊人, 谢嘉澜额角、脖颈的青色细筋微微颤动,镶嵌在颈项中的喉结上下滚动。
谢嘉澜抬手,衣袂下滑,露出他漂亮的腕骨与手, 他慢慢扯了扯衣襟,企图让更多的凉气灌入, 自己好受些。
可这殿中他只觉热得厉害, 这燥热的症状不但没缓解, 反而更严重了。
谢嘉澜目光沉如漩涡,涌动不明情绪。
陛下,您怎么了?乌游雪试图唤醒谢嘉澜的理智,挪动脚步退后,顷刻膝盖窝抵上床榻。
但乌游雪不知道,谢嘉澜其实早已什么话都听不到,此刻他眼中、心中唯有面前的她。
理智已然崩溃。
谢嘉澜一言不发,所有的精力皆在压制体内翻涌的燥热与恶欲。
在过来朱鸟殿时,谢嘉澜体内的药效便趋于顶峰,恶念与邪欲肆无忌惮地滋长,如藤蔓般缠绕上谢嘉澜通身。
他全凭坚韧的意志在强撑着。
当见到乌游雪,谢嘉澜犹觉药效似乎愈发重了,谢嘉澜粗喘着气息,皮肤滚烫。
他全身上下勃发出野兽的情.欲,以及独占欲。
他要和她交构。
谢嘉澜脑海中闪过这个想法,下一刻,谢嘉澜也只剩下这一念头,且越来越凶。
谢嘉澜的手搭上了乌游雪的肩膀。
借着床头的光,乌游雪这才看清谢嘉澜的面容,眼睛猩红,眉宇冷厉阴郁,苍白的面颊上浮现不正常的红晕。
像是中了什么药的样子。
乌游雪意识到这一点,如芒刺背。
浓浓暗色之下,谢嘉澜的目光沉冷到极点,眸底星星点点的红光闪烁,好似要把乌游雪连骨带肉啃食干净。
乌游雪忽觉骨头里都是寒气。
怔怔然间,谢嘉澜一个抬手,眨眼后便撕碎了乌游雪裹身的中衣。
但闻一声清脆绵长的哐当声。
碎布似的衣裳与裂成八块的翡翠玉佩落在地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让乌游雪未曾反应过来,等回神后,乌游雪极慢地低眸,见到了地上碎裂成多块的玉。
它分离得七七八八,已然再称不上是玉佩。
乌游雪眼神呆滞,表情凝固,好像完全不相信玉佩碎了的事实。
原是谢嘉澜在扯碎衣料时,他的手刚好抚上乌游雪放在胸口的玉佩。
由于他动作急而莽横,手携带的力道很大,是以其力震裂了玉佩,紧接着他用力一扔,玉佩霎时摔成碎块。
残音久久不散。
待余音徐尽,乌游雪耳边依然嗡鸣不止,时不时回荡玉佩凄惨而清脆的碎裂声。
她的心犹似也跟着玉佩碎了。
不久前生出的喜悦与开心被击溃得一干二净。
今儿真是她的生辰日吗?为何她要遭遇这些?乌游雪埋脸,漫无目的地想着,旋即一阵天旋地转,乌游雪被谢嘉澜反手压在床榻上。
谢嘉澜欺压着乌游雪的背脊,身上的重量全被乌游雪单薄的身形所承受,两个人的气息与香味混杂在一起,密不可分,纠缠到底。
他的动作快狠准,完全只顾自己,未曾将适才的事放在眼里,亦是根本没注意到地上不再是玉佩的玉块。
这撕衣服的事他虽只干过一次,但已然信手拈来。
纱幔与红绸翩翩起舞,像大朵大朵鲜红色的彼岸花,也像是溅上血、被染红的白绫。
乌游雪黑漉漉的眼睛渐渐干涩,像干涸的河流,像黄沙漫天的沙漠,碎裂空洞。
她抿着颤抖的唇瓣,几欲窒息而亡,胸腔积攒的怒火徒然蹦跃出来,烧灼乌游雪的身心。
好难受。
正当谢嘉澜要进行下一步时,乌游雪终是崩溃大叫:放开我!你放开我。
锁链被不住拖动,其声入耳,诡异危险。
话未止,她突殚精竭力地反抗抵触,手脚并用,如活鱼在砧板上作垂死挣扎。
随意挥舞的手不经意间掠过谢嘉澜的脸,刹那后,谢嘉澜脸上出现了几道轻浅的血痕。
是乌游雪的指甲所刮。
谢嘉澜觉到面上淡淡的疼意,他从容地钳制住乌游雪的手脚,拉回一丝仅存的理智,并未在意乌游雪划伤他的事。
他警告道:吵什么?安分点。
他声音哑到极点,嗓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割过,抑或是被堵住了似的。
语休,谢嘉澜不经意抬眸,看见垂动的红绸,呼吸再度不匀。
少顷,他支起身体,拉来红绸带,绑住了乌游雪乱动的右手,紧接着他如法炮制,一一用红绸带绑住了乌游雪的手脚。
绸带韧性不错,任乌游雪如何抻扯,都不曾断掉。
乌游雪愤恨同时惊慌失措。
手脚被生生束缚,这种无力感再次席卷乌游雪身心。
层层叠叠的情绪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盖在乌游雪的面靥上,让她看不到任何东西,原本白净的貌相被笼上厚重的阴翳。
绝望、怒火与阴翳相融。
她是被阴毒的凶兽咬进口中的无害的雀儿,是恶兽手到擒来的飘雪,逃无可逃。
乌游雪气衰,哭出了声,愤愤哀求:陛下,你不是说不会碰我的吗?我求求你,放过我。
她身后的谢嘉澜浑身透着刺骨的危险气息,对乌游雪的话充耳不听。
他扯下她的主腰,把主腰揉成团,另只手抓住乌游雪的头发,生生迫使她仰起头颅。
旋即谢嘉澜把主腰掖进她的嘴中。
呜呜。
乌游雪想要吐出布料,但找回一丝意识的谢嘉澜留了余地,他勾起主腰两端的细带,延至她的后脑,在脑后打了个死结。
呜呜呜。
乌游雪屈辱的眼泪跟断线珠子,滴滴落入被面,濡湿大片锦缎。
谢嘉澜凝眸,底下景色白得晃眼,弱肌细骨,他犹觉熨帖。
玄蝉附。
天地之间,动须阴阳;阳得阴而化,阴得阳而通;一阴一阳相须而行。
谢嘉澜混沌发热的脑中忽地想到这句话。
乌游雪面卧枕,悲惨惨。
谢嘉澜唇焦。
倒映在纱幔上的人影晃动,袅袅轻烟在殿中蔓延,却盖不住意动。
伴随几不可闻的鲜血味。
绑住乌游雪的绸带因为乌游雪肆意的挣扎而徐徐摇摆。
每接每起,毫无章法,只有本能。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乌游雪四肢软绵无力,却仍然不放弃。
乌游雪的精神大受打击,双目被刺激到红透,被迫咬住衣料的牙齿慢慢僵硬,下巴又麻又疼。
枕头已经如同被泡发在水中。
彼时的谢嘉澜,劳倦汗出,色如华英。
而乌游雪却十指蜷缩,不住地轻颤,强忍住无以复加的痛苦,全身皆是如此。
迷蒙间,谢嘉澜缓慢轻吐出浊气,喘息声低而涩哑,绵长炽热。
余音在乌游雪耳畔踟蹰。
顷刻之后,谢嘉澜抚摸上乌游雪柔软的后颈肉,重重一掐。
回味触感,爱不释手。
榻上空气流漾着濡湿,闭塞的半空中潮气笼成网。
人的节度隐匿。
许久之后,谢嘉澜汗珠点点,旋即扯断绸带,欲意将乌游雪翻过来。
乌游雪恨意发散,忍着疼反手去用指甲刮谢嘉澜的手,他没防备,遂被乌游雪划出了血。
此时,谢嘉澜的药效解了大半,神智逐渐回归,刚要给乌游雪一个教训,乌游雪却先他一步,直接给了谢嘉澜一巴掌,声音响亮。
谢嘉澜怒极,皇帝的威严被一介女子所挑战、所践踏,他当即想要扬手还回去,可目及乌游雪那毫不掩饰的愤恨眼神,再无从前的乖巧温柔。
谢嘉澜抬手的动作猛地缓下来,生生僵在了半空。
最终,所有的忿然化作一句:放肆!谢嘉澜哑声,声线是仍渗着乐事未尽兴的涩哑。
话音未落,谢嘉澜僵在半空的手蓦地恢复了气力。
他手对准乌游雪纤细的脖子,作势要去掐住她的命脉。
乌游雪恰好瞥见他的动作,余光亦瞄到了谢嘉澜的心口。
她猛地想起床垫下的珠钗,乌游雪顿时毒火腾盛,大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当谢嘉澜的手逼近她的脖子时,她直接张口咬上了谢嘉澜的手臂,血腥味蔓延。
然后底下的手则摸索到珠钗,藏于袖下,在谢嘉澜怔愣间,她松开牙关,找准机会,图穷匕见,珠钗刺向谢嘉澜。
熟料谢嘉澜常年习武,直觉敏锐,在乌游雪刺来时,他及时别开。
珠钗最终刺入了谢嘉澜心口上方,由于乌游雪气力小,伤口并不深,但还是血流如注。
谢嘉澜低眸看着乌游雪握在珠钗上的素手,鲜血直直往下流,浸湿了谢嘉澜皮肤,小片的血花在他胸口绽放。
谢嘉澜怒极反笑,露出诡异恶寒的笑,乌游雪抬眸,与谢嘉澜的眼神相撞。
他冷笑,咬牙切齿:好,很好。
这一夜凄惨至极,殿外的月皎等宫女俱是听到了乌游雪的求救声以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有几个宫女实在不忍,便捂住了耳朵,耳不听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