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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2025-03-22 07:17:50

另一边, 端王拿上谢高轩千辛万苦画出的画像准备去找姜太后。

但是,由于姜太后仍然在禁足阶段, 不好出来, 是以只能是端王去慈宁宫找姜太后。

等入夜,端王便罩上漆黑的斗篷悄咪咪从慈宁宫后门进到宫殿。

彼时的姜太后正享受着身边两个俊俏小太监的服侍。

姜太后虽憋闷,但她不是傻子, 相反,她会过日子,不然也不会在被先帝冷落时过得如鱼得水。

正在姜太后美滋滋享受时,窗户忽然响起被石头砸中的声音。

听到动静,姜太后瞬间回神, 缓缓做出疲倦的模样,道:哀家乏了, 你们先下去吧。

两个俊俏小太监低首, 收拾好东西,再小心翼翼整理好姜太后的衣着, 默默退下。

大门关上后, 姜太后赶忙去开窗,冤家,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端王没答,先是从窗户外钻进来,掸了掸衣袖,理了理微乱的发丝, 才道:太后娘娘,臣是有事相求。

端王没时间和姜太后调情, 也没闲情雅致和姜太后说说, 他直截了当。

瞅端王一副正脸, 姜太后道:又有什么事要求哀家?显然,这已经不是端王头一回请求姜太后办事了。

姜太后习以为常。

她猜测道:不会是高轩的事吧?可他不是从牢里出来了吗?难道是皇帝?思及皇帝对她的冷落,姜太后道:你也清楚哀家与皇帝现在的关系紧张,若是关于皇帝的事,哀家大概帮不上什么忙的。

娘娘,与皇上和高轩都有关。

端王脸上闪过痛色,你且听我细说。

许久,端王道完事情经过。

姜太后被端王陈述的事实吓到,高轩他伤到了那?还成了太——太监二字还未出,端王面色浮现痛苦,姜太后顿时噤声。

端王紧接着从袖下取出画像,娘娘,你可认识这画像上的人?我觉得皇上并未处死她。

他说着,在姜太后面前摊开画像。

乌游雪着宫装的样子呈现在姜太后眼帘中。

不得不说,谢高轩的画技还是不错,画中的乌游雪惟妙惟肖。

谢高轩虽是个沉湎酒色之徒,可也在温柔乡习的一副不错的画技。

她是?她便是害了我儿的宫女。

姜太后万万想不到,原本该待在归元观的乌游雪竟然回到了宫里,还当了宫女。

但谁有能力把乌游雪安置在宫中?答案显而易见,呼之欲出。

且乌游雪还刺伤了谢高轩。

依乌游雪这副难得一见的媚容,被谢高轩看上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奇怪就奇怪在她敢伤害谢高轩。

想到什么,姜太后对乌游雪的讨厌更重。

娘娘,你可见过她?端王从姜太后的面上看出了端倪,姜太后似乎认识画中的绝色宫女。

我是一定要找到她,不然我难以向我儿交代,皇嫂,你可一定要帮我。

端王作势央求道。

和端王的私情也持续了不少年,姜太后对端王始终是存着依赖,自然是想满足端王的要求。

加之姜太后还处于惊乍的状态,最后她一时嘴快,便把乌游雪的身份吐了出来。

她叫乌游雪,原是被哀家赐死的美人,后来被皇帝救下了,本来是被皇帝送到了女冠,不知怎么,估计是皇帝又把她偷偷带回宫了。

真是作孽啊。

乌游雪,听着耳熟,是皇兄暴毙时端王再怎么想也没忖度出乌游雪竟然会是先帝的妃子。

那一个妃子怎地就成了宫女?一切都是谢嘉澜的手笔。

姜太后也不隐瞒,说出乌游雪曾被谢嘉澜藏匿在东宫的事,并讲了她的想法,谢嘉澜很有可能有点喜欢乌游雪,不然不会这样做。

闻言,端王暴跳如雷,险些发作。

原来是谢嘉澜私底下的女人,那谢嘉澜曾对他说的话就不攻自破。

以谢嘉澜的在意程度思索,乌游雪不可能会死。

谢嘉澜不会为了谢高轩而处死乌游雪。

端王非常清楚。

同时,端王心头的恨意在汹涌。

好个乌游雪,就算你有谢嘉澜庇护那又如何,他总会找到机会为谢高轩报仇雪恨。

端王目眦欲裂。

还有谢嘉澜。

他敢强占自己的庶母,无视祖宗传下来的礼法,冒天下之大不韪。

很好。

端王巴不得这两个人再纠缠。

他正好可以借题发挥,动摇谢嘉澜根基,抑或一网打尽。

端王心里头盘算着计谋。

.五日过去,乌游雪没了葵水,病也痊愈了,人重新清醒。

彼时,恢复神智的乌游雪已然被谢嘉澜调回内城,成了在景清宫内伺候皇帝的贴身宫女。

她醒来时就躺在谢嘉澜的龙床上。

而被谢嘉澜调为贴身宫女又意味着什么?她被谢嘉澜放在眼皮子底下,谢嘉澜还限制了她的自由,不容许她乱跑,不许她见人,只能待在景清宫内,而睡的地方是龙床下打好的地铺。

比被囚.禁在朱鸟殿时更惨。

只要谢嘉澜政务不繁忙时,乌游雪时时刻刻都会见到谢嘉澜,视线之内都是他,避都避不开。

乌游雪不知谢嘉澜隐藏的用意。

一来是为禁.锢她,让她作不了妖;二来是避风头。

乌游雪是宫女,她刺伤谢高轩,其谋害皇族中人的罪名不小,好在端王只是个清闲王爷,没有实权,加之有谢嘉澜刻意遮蔽,乌游雪才能安然无事。

谢嘉澜在处理此事实没有太多顾虑,雷厉风行地宣告端王,其刺伤谢高轩的宫女已死,但谢嘉澜担心端王不会善罢甘休,他有预料,端王约莫很快就会知道真相。

所以,谢嘉澜要把乌游雪放在自己眼下,这样才是最安全的,也能监视乌游雪用药,让她调养身子,不再去沾那些乱七八糟的香料药材。

经此一事,端王便向谢嘉澜请旨,想要将谢高轩带回杭州府。

从前谢高轩一直在京城享福,实际是作为人质,先帝疑心病很重。

但如今的端王不足为惧,谢嘉澜不看在眼里,又因如今也到了各地赴京藩王回封地的时日。

谢嘉澜欣然答应,也赏赐了很多珍贵药材,嘱咐谢高轩好好养身体。

回到现在,身体痊愈的乌游雪还要尽贴身宫女的职责,要尽心尽力地侍候谢嘉澜。

端茶倒水、穿衣褪袍、捶背磨墨等等,乌游雪都得做。

再不是从前单调的洒扫。

经过五日休养,她脚踝的伤也好了很多。

至于在她昏厥期间给她上药、为她揉搓淤血的人是谁,不得而知。

乌游雪亦是从未去探究过。

她没有那么多的精力。

乌游雪的一举一动都被谢嘉澜看在眼里,被他明目张胆地监视。

奢华的景清宫像是一座漂亮华贵的樊笼,而谢嘉澜不时的视线像层层叠叠的枷锁,死死箍住乌游雪,让她逃无可逃,封死了她所有后路。

而乌游雪从前偷偷备下的金银叶子都被谢嘉澜没收,且为了杜绝乌游雪的小动作,她所有的东西,包括贴身衣物都是谢嘉澜派人安排的。

她的衣物上沾满了谢嘉澜常年熏的奇楠沉香。

乌游雪不喜欢这种味道,可她若是不穿,就没有其他衣裳可蔽体了。

乌游雪拧紧了拳头。

且自乌游雪醒来后,谢嘉澜从未主动和乌游雪说过一句话,对乌游雪,他始终是冷着一张没有温度的面庞。

乌游雪也懒得理睬谢嘉澜。

除了太医院给她送药过来时,谢嘉澜才会强迫性地说上两句话。

乌游雪以为是正常的补药,虽不想喝,可在谢嘉澜的逼迫下,她必须要喝得一干二净。

如此,谢嘉澜才会满意。

这件吃药事后,两人之间的氛围再度恢复冰冷,似乎陷入无止境的冷战。

看起来好像把景清宫都给冻住了,明明已经快迎来温暖的春天了,明明殿中的地龙、炭火不曾停过,可宫人们就是瑟瑟发抖。

乌游雪与谢嘉澜两人,弄得景清宫上上下下的宫人都紧张着一颗心,每日战战兢兢出入宫殿。

乌游雪浑然不觉。

在景清宫时,刚开始乌游雪还不适应,后来伺候谢嘉澜也越发得心应手。

只是无人知晓,乌游雪心中的波涛。

她对月皎很愧疚,对陆烨也有愧疚,虽然陆烨骗了她,可谢嘉澜那样折磨过陆烨,还迫害了月皎。

乌游雪伤心不已。

她认定是自己害了月皎和陆烨。

夜深人静,每度睡下时,乌游雪寝食难安,辗转反侧。

这夜,乌游雪照旧睡不着,而同样睡不着,目光始终钉在乌游雪身上的谢嘉澜终于忍不住了。

你在想什么?一晚上你已经翻了好多次了?谢嘉澜道。

他入眠时床头床尾旁总要留两三盏灯。

在微亮的烛光下,谢嘉澜的脸半明半昧,松散的寝衣挂在他的上身,衣襟已经有部分滑落至肩下,露出了冷白的肌肤以及漂亮的锁骨。

富有骨感的身材若隐若现。

只不过,这一切,乌游雪都看不到。

因为她背对着谢嘉澜。

听到谢嘉澜的问话,乌游雪不语,片刻,她出奇地回答:六次,我睡不着。

那数了。

谢嘉澜语气不明道。

接下来乌游雪的一句话打破了两人短暂的平衡,击碎了两人持续的冷战,点燃了这暗影中的烈焰。

陛下,月皎,她到底怎么样了?乌游雪侧过身,一双在黯淡的光晕中朦胧的眼直勾勾看向龙床之上的谢嘉澜。

你又提这个作甚?只要思及月皎,谢嘉澜就想到乌游雪用药这件事。

当时得知真相后,谢嘉澜险些疯掉,如果不是他克制住了,那时的香囊大抵是被他撕碎了,就像他想碾碎乌游雪一样。

乌游雪身上迸发出的生命力让他驻足,亦然能让他轻易就丧失理智,溢满杀气。

被衾下,乌游雪按了按心口,小声说:我担心她。

一切都是我指使的,和、和她没有关系。

乌游雪轻声说,你能不能开恩,告诉我她现在在哪?乌游雪不敢去想月皎的音容,她有些怕,心好像揪成了一团,眉眼拢起郁气,只是在淡光中,叫人看不清楚。

谢嘉澜不想听到月皎这两个字,他烦,语气不善道:朕不知道。

他的确也不知道,自下令后,谢嘉澜再未关注过月皎,更别提她的死活了。

是吗?乌游雪轻轻呢喃。

沉默半刻后,乌游雪开腔。

陆烨他现在可安好?乌游雪不知死活地又提及这个名字。

她明白会惹怒谢嘉澜,可乌游雪更担心自己会愧疚而死。

她对不起他们。

乌游雪放软了态度,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凝滞在她眼尾,将落不落。

你是不是在找死?谢嘉澜坐起来,冷声道,视线凝住。

只见他淡色的瞳孔瞬间转化成阴暗色,如漩涡一般将人吸进去,关在里面,再也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