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毕, 乌游雪反应过来,沉香味灌入口鼻, 她微微颤身, 乏力地偏头,作势要躲开谢嘉澜不依不饶地亲吻。
他吻得轻,可乌游雪却觉力道犹似要把她囫囵吞下。
心口荡漾的自由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别这样。
经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试, 乌游雪身体酸软无力,连带着音色都透出软绵感,无端勾人。
此时此刻,她只想歇息,没有精力对付谢嘉澜, 更是由衷地不想伺候谢嘉澜。
看谢嘉澜的架势,乌游雪都不必去思量, 便知他想做什么。
谢嘉澜置若罔闻, 嗓音缠绵悱恻:听到了吗?面对谢嘉澜的问话,乌游雪闭了闭眼, 隐藏眼中还未来得及消褪的星光, 她默然一会儿,才迎合谢嘉澜的话, 淡淡嗯了声。
乌游雪关上开怀的心胸,割舍下剩余的精力和谢嘉澜周旋。
她不想又和谢嘉澜发生矛盾,致使她不错的心情变差。
乌游雪深吸一口气,依恋着遗留的自由自在。
在马背上乘风的滋味是那么快乐, 只是快乐都是短暂的,最后, 乌游雪还是要面对谢嘉澜。
乌游雪积压的情绪险些冒出, 幸而她及时镇压住。
尝过了心心念念的味道, 乌游雪寂灭的火再度燃烧起来。
逃,逃得远远的。
她要逃,无论用什么方法,这一次她要让谢嘉澜再找不到,她摆脱掉谢嘉澜,就算会死,她也不愿自己的尸体被谢嘉澜得到。
这是乌游雪最后的倔强。
她可不想死了还要和谢嘉澜在一起,甚至骨灰都被他吞下去。
想想,乌游雪便恶寒不已,一朝国军,他竟然会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话,果然不愧是疯子。
常人无法理解。
乌游雪思绪纷飞,不曾知道她这软乎乎的抗拒在谢嘉澜听来却是邀请,弱弱的尾调让谢嘉澜心猿意马。
看着怀中独属于他的佳人,谢嘉澜满足地眯了眯眼,他双手牢牢桎梏住乌游雪细腰,低首,情不自禁舔上乌游雪的睫毛,舌尖勾缠住她眼边软肉。
虽端着一张冷淡的面庞,可他的所作所为无端为俊美无俦的脸平添几分色.欲和零星邪气。
他眸中带着连自己都不曾觉察的愉悦。
谢嘉澜的细白手指熟门熟路勾住乌游雪的腰带,因为乌游雪净过身,现在她只着寝衣。
她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馥郁、干净的皂香味,无时无刻都在吸引着谢嘉澜贪婪的目光和嗅觉。
乌游雪是美的,现在的她美到满是破碎感,令人窒息,也更加勾起了谢嘉澜心中隐藏的恶念和破坏欲。
她是他的,没有人能抢走。
谢嘉澜几番自我暗示后,心中的那股子想把所有看过乌游雪的人的眼珠子剜下的冲动终于是淡了下来。
谢嘉澜抬手,温柔地抚摸乌游雪的双眸,偶尔,他会用指尖去戳乌游雪的眼窝,意味不明。
我不想。
乌游雪闭上眼,有点不适,她企图推开谢嘉澜的手。
今日我累了。
乌游雪陈述事实,希望谢嘉澜能认清情况,莫要胡来。
可谢嘉澜岂会按照乌游雪的心路而走?一直以来,他都捉摸不透,随心所欲,是名副其实的疯子。
累了?谢嘉澜道,稍沉思,确实会累......今天,朕看你玩得似乎很开心?不等乌游雪开口回答,谢嘉澜问:朕竟不知你骑马的功夫这般好,还会耍马球?谁教你的?乌游雪敷衍道:嗯,是我母亲教的。
你母亲?谢嘉澜记起了乌游雪曾经梦魇时脱口而出的呓语。
乌游雪似乎很依赖她的母亲,想必她母亲也如乌游雪这般,是个烈性子。
谢嘉澜思索关于乌游雪的信息,想起来乌游雪幼时丧母,念及此,谢嘉澜不由自主绕开这个话题。
既然开心,那为何你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谢嘉澜眸中闪过几不可察的迷茫。
随后他后撤头颅,近距离用手捧起乌游雪的脸,再而将俊脸逼近乌游雪,两人呼吸交错,谢嘉澜这才发觉乌游雪又蔫蔫的,如枯死的花,再无毬场上的神采。
如果不是谢嘉澜亲眼目睹,他都以为是幻觉,是自己眼花。
这副样子都让人产生怀疑,在毬场上的人不是乌游雪。
怎么了,谁又惹你不开心了?谢嘉澜皱眉,和乌游雪心平气和地交谈。
谢嘉澜不喜乌游雪摆出的死人脸,他渴望着,想让她对他笑,就像是今日在毬场上乌游雪转瞬即逝的灿烂微笑。
乌游雪稍稍睁眼,偏着头,有气无力道:......没有,就是太累了。
谢嘉澜别有心思,没有深想,暂时信了乌游雪的话,内心的欲.望节节攀升。
半晌,他再次摸上乌游雪的腰肢。
乌游雪身体一僵,声音倦怠道:不要......你不用动。
谢嘉澜垂眸,低声道,用手堵住了乌游雪翕动的粉唇。
无人知晓,彼时他身心狂躁,而今他极度要用某种行动来证明乌游雪是他的所有物,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
可事到临头,谢嘉澜发现,乌游雪没有动情。
瞄见乌游雪一副受罪般的样子,谢嘉澜有点受打击。
片晌,谢嘉澜冷静下来,他按住欲.火,已经受不了每次行房时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乌游雪永远置身事外,带着一副受刑的面具。
完全没有沉沦的迹象。
谢嘉澜心有不甘,他想要掌控乌游雪所有感官,让她在他的挑弄下欲仙醉死。
忽然,谢嘉澜记起自己曾经被迫看过的春宫图,那是他父皇逼他看得,原本记忆委实模糊不清,但在此时,春宫图里的内容却特别清晰。
谢嘉澜神色暗下来,脸上没什么情绪,紧接着就在乌游雪以为谢嘉澜放弃时,她就感觉身体悬空,下一刻,乌游雪被摔在龙床之上。
乌游雪还想抵抗,口中喋喋不休:谢嘉澜,我不舒服,你别这样......后面的话被谢嘉澜打断。
朕说了,你无须动弹一下。
言毕,谢嘉澜倾下身。
.绣茵铺垫,沉香袅袅。
空气中充斥浪暖欲香。
够了......乌游雪娇软的嗓音融化在她断断续续的喘息声中,她眼神涣散,呼出的热气都凝上旖.旎,情丝缭绕。
乌游雪无力地揪住了谢嘉澜几绺发丝,玉色的腕枕在谢嘉澜宽阔的肩上,空闲的指尖在他肩上柔软的面料上漫无目的地滑动。
他怎么能这样?面对此情此景,乌游雪如五雷轰顶,偏偏有难以启齿的感觉占据了她的脑子,让她无法推开谢嘉澜,被迫承受了所有。
乌游雪不断呜咽,眼里蓄满泪水。
彼时乌游雪,莲足暗藏,细腿举折。
露水涓流,暗香浮动。
唇舌传情,含露搅蕊。
美人破倦,羞耻遮面,君主通窍,戏蝶吮髓。
不知过了多久,谢嘉澜终于偃旗息鼓。
谢嘉澜径自起身,目光所及之处全然是乌游雪。
此时乌游雪被戏弄得大汗淋漓,一对眸子蕴满粘稠的水雾,她紧咬着朱红色的唇,不敢高声,压抑着自己的细眉和肩膀。
好不容易受完罪,乌游雪哆嗦着身子想要起来,谁想一抬眼就看到谢嘉澜。
他正慢条斯理用指腹慢慢揩去唇片上的水色,乌游雪再克制不住,满脸羞红,如人面桃花,娇艳欲滴,活色生香。
谢嘉澜喉结耸动,松了松微湿的衣襟,昏头过来,他醒悟过来。
倏忽觉着自己是疯了,他竟然在取悦乌游雪,取悦一个他看不起的卑贱女子。
但他明白他在干什么,他无比清醒。
谢嘉澜清楚自己是心甘情愿的。
这不过是闺房之乐,不算什么,他如是想。
谢嘉澜不慌不忙地抬首,面上有些潮气,几缕垂下的发丝呈濡湿状,唇线飘漾潋滟水光。
冷漠的面容乍现几分惑色。
当看到乌游雪的羞赧,谢嘉澜瞧着舒心,也就不认为他的行为有不妥之处。
谢嘉澜想得开,可乌游雪却十分羞怒,她放声道:你混蛋!乌游雪一个大姑娘,虽承了宠,可哪里见过这种男女之事,何况还亲身体验了一会。
谢嘉澜觉着好笑,面不改色,不紧不慢道:朕哪里混蛋了?乌游雪可没谢嘉澜脸皮厚,听到谢嘉澜不害臊的话,顿时恼羞成怒,拿起身边的东西就砸向谢嘉澜,你还知不知道廉耻!谢嘉澜充耳不闻,无动于衷。
半晌,想通后的谢嘉澜心安理得,乃至意犹未尽,顶着淡漠的脸颊勾了勾舌尖,然后欺下身,缓声道:冉冉,你舒服了,接下来该轮到朕了。
语气中不失亲昵。
你别叫我小名......旋即,乌游雪的声音慢慢消失在淡淡的烟雾中。
事毕,不等谢嘉澜抱起乌游雪去清洗身子,乌游雪便毫无眼力见地做了一件煞风景的事——要喝避子汤。
必须马上。
因为乌游雪的话,两人之间毫无温情可言。
谢嘉澜拧紧了眉头,嘴唇下抿,有点不快,但还是允了乌游雪的话。
他不明白,他都妥协退步了,为何乌游雪还要这般固执?.三月悄然来临,春至。
大地回暖,冰雪消融。
大晋步入正轨,一派生生不息,欣欣向荣。
谢嘉澜近期很是忙碌,春闱、祭祀、春猎还有他和明雅的婚事等事务堆积在一起。
谢嘉澜的婚期定在四月。
与此同时,皇宫最初关于谢嘉澜与后妃的流言似乎消弭殆尽,但另一则流言又起来了。
都说谢嘉澜宫里藏匿了一个娇娥。
虽对皇帝来说这不算什么,不就是个受宠的宫女,可这个皇帝是不近女色的谢嘉澜,这就显得有点反常。
不过,尽管如此,也没人敢去盘根问底。
这属于皇帝的私事,作为臣子无权干涉。
而因春闱至,诸多学子赴京,为免伤风俗,谢嘉澜没有解释什么,直接派人阻断了所有闲言碎语。
只是仍然有漏网之鱼,百姓学聪明了,不在明面上说,而是在茶余后饭中谈论当今皇帝的风流韵事。
人们都喜欢笑着交谈别人的私事,发表自己的见解,这是人性。
这几则流言也终于引起了明雅的注意。
四月十九日便是她与皇帝成亲的日子,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谢嘉澜的韵事,明雅也重视了几分。
她虽对谢嘉澜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但考虑到明府尊严,明雅左思右想,决定进宫一趟,刚巧姜太后也召见明雅。
明雅顺水推舟入宫,先是去见了姜太后。
姜太后不喜明雅,但毕竟是谢嘉澜钦定的皇后,也得给点好颜色。
姜太后赏赐了一些东西,而后意有所指地问明雅,是否听闻了关于谢嘉澜的蜚语。
明雅只道:臣女不知。
是吗?姜太后沉默片刻,又语重心长说,相信自己的判断最好,还有,要是不放心,就去皇帝那瞧瞧。
如今,姜太后与谢嘉澜闹掰,即便贵为太后,即便知晓谢嘉澜与乌游雪搅合在一起,她也无法让谢嘉澜改变心意,不再与一个太嫔纠缠。
姜太后打心里看不起乌游雪,乌游雪一个先帝后妃怎配得上她的儿子?癞.□□想吃天鹅肉,乌游雪简直痴心妄想。
而且,这个乌游雪还不知好歹,弄伤了谢高轩,想到这,姜太后愈发不喜乌游雪。
当然,乌游雪也过不了多久的好日子了。
现在,姜太后就喜欢明雅能给乌游雪添堵。
明雅心如明镜,多多少少了解姜太后用意,她也有此念头,想去景清宫一探究竟,只是不曾在面上显露,与姜太后告别后,明雅前往景清宫。
彼时到了申时一刻,明雅来到谢嘉澜寝殿,却被守在门口的内侍告知谢嘉澜不在。
明雅想到宫殿里藏的女娇娥,道:那我进去等皇上回来即可。
太监有点犹豫,好在元宝过来,他认出是明雅,二话不说将明雅引进殿中,端上茶水点心,元宝道:明姑娘,稍等一会,皇上等会就会回来。
你知道皇上去了哪里吗?明雅随意问。
奴才不知。
元宝口风很紧,接下来的问话中明雅仍没有从他口中探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干坐了很久,还不见谢嘉澜人影,明雅决定当面去见一见谢嘉澜,问清楚情况。
她认为以谢嘉澜的品行当不会做出这种事,让她明府蒙羞。
她换来元宝,郑重道:我今日来是和皇上交流婚事相关事宜,事情重要,如果耽搁了事,你能承担得起吗?皇上他到底在哪?明雅声音拔高,眉眼清冷,压迫感让元宝心里一个咯噔。
未来皇后,元宝可得罪不起。
闻言,元宝举棋不定,最后明雅终于从元宝口中得知——谢嘉澜去了马场。
等明雅到马场,发现谢嘉澜正与一位女子共乘一匹白色的汗血宝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