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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

2025-03-22 07:17:50

谢嘉澜在百忙之中挤出闲暇, 遂带上乌游雪来到马场遛马。

来马场之后,乌游雪不出所料, 不再是一副对什么都淡淡的模样。

谢嘉澜因此摸清了乌游雪的喜好。

春风吹皱乌游雪的青丝, 她坐在马背上,恬静漠然,悄悄抚摸着白马的软毛, 眼中流露出些许喜爱。

如果只有乌游雪一人,那该是岁月静好。

可惜,谢嘉澜阴魂不散,就算是带她来遛马,亦要和她共骑。

殊不知, 乌游雪宁愿和马在一起,也不愿和他在一起。

念及此, 乌游雪压了压嘴角, 拘束身躯。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谢嘉澜没有对乌游雪动手动脚, 这让乌游雪稍稍放松, 她唯恐谢嘉澜会在马上对她行禽兽之事。

毕竟以谢嘉澜的疯劲而言,不是没有可能。

乌游雪对上次的事耿耿于怀, 她都不晓得谢嘉澜从哪学的狎.技,乌游雪不想再经历一次。

在她的心里,完全没有那种被皇帝伺候过的满足感和快.感。

谢嘉澜在床榻之上低下他高贵的头颅那又如何,他照样不会有所改变。

她已然被谢嘉澜折磨得快疯了。

看不见的囚笼无时无刻都在桎梏乌游雪的身心。

谢嘉澜坐在她背后, 抱着她,瞧不清乌游雪面上细微的表情。

两人之间有种微妙的平静。

而今, 二人相处方式不再是从前那般争锋相对, 矛盾突出, 而是状似平淡如水。

远远静观,两人倒不像掠夺和被强夺的关系,中间横着永远跨不过的鸿沟,而是一对温存的璧人。

除了不喜乌游雪的冷脸,谢嘉澜对现在很满意,他坚信总有一日乌游雪会被他所驯服,真真正正成为他的人。

身心属他。

谢嘉澜自我感觉到,乌游雪其实已经逐渐被他锁住。

真正意义上得到她,只是时间问题。

为此,谢嘉澜愿意适当地满足乌游雪一些爱好,多给她一点甜枣。

思索间,谢嘉澜难得地勾了下唇角,眉梢衔着微不可见的愉悦。

他和她就像是一对残缺的比翼鸟,至死方休。

见到明雅过来,候着的常春立即上前了解情况,并派人去告知谢嘉澜。

明雅遥望谢嘉澜与乌游雪,见常春三缄其口,眼皮一跳,没有提问。

片刻后,谢嘉澜得知明雅来访,低头与乌游雪说了声,下马而去。

乌游雪对谢嘉澜要去做什么并不感兴趣,没了谢嘉澜的存在,乌游雪全身松懈下来,这才肯表露出一些真实的情绪,微微笑了笑。

谢嘉澜才下马,乌游雪便夹着马腹,拽住缰绳,调转马头,往谢嘉澜的反方向而去。

突然,乌游雪不经意地一个扭头,正好与明雅望过来的视线撞上。

乌游雪先一步避开明雅的目光。

而后,乌游雪在骑马时,眼神偶尔会飘向交谈的谢嘉澜与明雅,她不知两人说了什么,不一会儿,明雅便转身离去。

乌游雪收回眼,随意忖度,谢嘉澜身边极少出现女人,而看谢嘉澜对明雅和颜悦色的态度,以及明雅的衣着,乌游雪大抵猜出明雅的身份。

谢嘉澜与明雅即将成亲的风声不是没有传进乌游雪的耳中,只是她不在乎。

倏忽,乌游雪的手臂乃至四肢及五脏六腑都开始隐隐作痛。

这都是谢嘉澜曾带给她的真实伤痛,痛虽消褪,可她的心却牢牢记住了这种撕裂的疼痛。

悠悠马蹄声穿梭而来。

乌游雪淡淡地看向远处,檀口微启,她只认为,像谢嘉澜这种疯子,根本不配娶妻,只适合孤独终老,死后将进入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

思及此,乌游雪吸了吸鼻子,摒弃掉心中的阴暗念头。

眨眼后,她跳动不止的心油然生出点点怜悯和同情,也不知是在怜惜谁。

谢嘉澜重新回来,乌游雪毫不避讳,破天荒地直白道:那人是明家姑娘?未来皇后?谢嘉澜微讶,抬眸瞟乌游雪,安之若素,说道:谁告诉你的?你们的婚事都传遍了皇宫。

乌游雪眉目平和,道,不是你让我知晓的吗?诚如乌游雪所言,一切都是谢嘉澜操纵,如果谢嘉澜不想让乌游雪知道,那乌游雪肯定不会知道,反之亦然。

谢嘉澜是故意的,他一面驯服乌游雪,一面又通过旁的事告诉她,他不是独她一人,他在无声告诫乌游雪,要看清自己的身份。

但似乎是怕乌游雪多想,谢嘉澜给乌游雪下定心丸,朕要娶她,但你别以为朕会放过你。

乌游雪不以为然,偏过头眺望天际,眼眶却在无声无息中牵出潮雾。

乌游雪不说话,她自始至终都十分明白,谢嘉澜现在不过是在用怀柔政策驯服她罢了,他疯狂的一面只是暂时被他隐藏起来。

乌游雪头脑清醒,明白——他从未把她当个活生生的人,在谢嘉澜眼中,乌游雪是属于他的所有物。

见乌游雪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谢嘉澜拧着眉,抿唇制住马儿,再上马,直接从后面抱住纤瘦的乌游雪,双手死死箍住她的软腰,一口咬住她的后颈肉。

他要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可下口后又舍不得真用力。

黄昏时分,光影摇弋,迎面袭来的徐徐清风揉碎两人依偎的阴影,两道影子逐渐割裂。

万籁俱静,只有清风的低语声,以及谢嘉澜慢慢吐出的声音:你是朕的女人,永远是朕的母妃。

话音未落,乌游雪在心里冷笑。

我想学射箭。

乌游雪冷不丁道,呼吸清浅。

谢嘉澜仰首,凝视她,目光幽幽,许久,他薄唇慢动:可以。

.白驹过隙,一个月转瞬即逝。

春闱、殿试以及祭祀活动结束。

深处皇宫的乌游雪没闲着,胃口好转,身体素质也有所提升,在景清宫和马场两地来回跑,期间,无人来寻她麻烦。

唯一一个小插曲是三月底时,乌游雪遇到去练武场的清宁,清宁在为春蒐做准备,两个人都没料到会撞见对方。

经过上次的马球赛,清宁对乌游雪有所改观,乌游雪并非绣花枕头,空有美貌的花瓶。

清宁固来喜欢有本事的姑娘。

是以她虽知乌游雪在景清宫,但没去找她麻烦,一来是谢嘉澜的威慑,二来是说不清的心思。

看到乌游雪在马背上,记忆回笼,清宁终究是没忍住,过去对乌游雪道:喂,上次是不是你?乌游雪扭头,行了礼,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公主,都是过去的事了。

那就是你了。

清宁道,扬眉,依旧有几分趾高气昂。

乌游雪唇略平,不言。

你现在还被我三哥囚.禁?清宁不解,心直口快,不知不觉中,她的言辞少了过去锐利的敌意,如果是这样,你怎么会出现在这?话落,清宁遂想到什么,继续盘问:三哥呢?乌游雪声气平和:去处理事情了。

听之,清宁有所感地扫一眼周围,发现边上全是盯梢的锦衣卫,瞬息明白一切。

清宁看到乌游雪马背旁的箭囊,随口道:你还会射箭?乌游雪已许久未和其他人交谈,如今听清宁的话,十分耐心道:不会,正在学。

教你的是三哥?乌游雪点头。

两人这种关系,再加上最近的流言蜚语,而谢嘉澜还敢带她出来,招摇,真是招摇,三哥果真非寻常人能理解,清宁心道,由衷佩服谢嘉澜。

清宁认为皇室就该是这样。

清宁作思量状,说:你莫不是被关得太无聊了?乌游雪不作声,看起来像默认。

清宁不在意,还在找话题,对两人过往恩怨则闭口不谈,好像已遗忘,对了——清宁说到这,有点别扭,她撇头,努起嘴,道:上次你也算是帮了点忙,三哥没给你赏赐吗?乌游雪纳罕:什么赏赐?算了。

瞅着乌游雪这懵懂的模样,清宁都怀疑她是不是被关傻了。

清宁又说:提醒你一句,既然现在你有了我三哥,是三哥的女人,就趁早对陆烨死心吧,他是本公主的。

乌游雪长睫敛着眸光,温声说:不是。

什么不是?清宁困惑,哪里晓得乌游雪在回答哪个问题。

乌游雪用空手捏住手肘,解释道:我与陆烨已无瓜葛,公主不必再盯着我。

还有,我是我。

此言一出,清宁不由有点触动,心情微妙,上下打量乌游雪,一时没接过话。

抛开对乌游雪的偏见和坏印象,清宁觉着这人有点意思。

蓦然,清宁思及一件有趣的事,你是不是还想逃?清宁对着乌游雪笑,笑得意味深长。

马场上,响起沙沙声,乌游雪以正眼睨清宁,姿态警惕。

清宁耸耸肩,挑了下头发,与乌游雪面面相觑,两人眼神交汇,似乎有什么东西渗了进去。

再之后,谢嘉澜即将过来,清宁小声扔下一句希望春蒐时再见就避嫌离开,而锦衣卫则把清宁与乌游雪碰头的事禀告给谢嘉澜。

谢嘉澜未曾放在心上,只道:清宁可是为难你了?乌游雪摇头。

暂不提插曲,这一个月乌游雪的箭术进步神速。

有谢嘉澜亲自教她射箭,乌游雪即便体力跟不上,也进步飞快,不消几日,已然初步学会了射箭的技巧,后来再经过调养,乌游雪气力上来,终于能射出箭羽。

经过不断练习,乌游雪成功射中了靶心。

不得不提一句,乌游雪在射箭这方面天赋,作为她的师父,谢嘉澜有些自豪,同时,他很乐意带乌游雪射箭。

春猎将至,谢嘉澜断然不会把乌游雪独自一人放在皇宫,他自然要把乌游雪带在身边,才会放心。

他打算带乌游雪去猎场狩猎,乌游雪会射箭算是一门好事,能参与狩猎。

.四月初,清明时分,谢嘉澜率领大臣们祭祖,事毕,便去往凤阳猎场,举行春蒐。

乌游雪随行,坐在谢嘉澜辇中。

一路上都在小声为谢嘉澜诵经。

等队伍抵达凤阳行宫时,已至深夜,谢嘉澜命令队伍安顿,随行的大批侍卫则在行宫附近安营扎寨。

由于太晚,所以晚宴取消,一同前来的朝臣、家眷等都回到住所,安心歇息。

静待明日狩猎的到来。

而乌游雪则与谢嘉澜同住,两人同塌而眠,乌游雪被谢嘉澜团团环住,手脚都收束进他的怀中,无法挣脱。

在近乎窒息中,乌游雪眼神低暗,有诡异的色彩在她雾蒙蒙的眸子中行闪烁,无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良久,乌游雪缓缓入睡,只是睡得不踏实。

翌日,碧空如洗,艳阳高照,是狩猎的好日子。

谢嘉澜把乌游雪留在营中,派人看着乌游雪,随后便率领朝臣们前去猎场。

与此同时,解禁后来到凤阳猎场的姜太后收到端王的来信,琢磨着怎么才能见到乌游雪,并引她出去。

尽管未曾见到乌游雪人影,但姜太后知道,以谢嘉澜的个性,肯定会带上乌游雪。

而姜太后千想万想,却找不到法子接近乌游雪,乌游雪自始终都未露过面,与谢嘉澜从行宫出来,就一直待在谢嘉澜的帐篷中,帐篷周边都有重兵把守,无人能靠近。

姜太后束手无策,连忙回信给端王,告知情况。

端王收到信,边恼怒姜太后的无能,边绞尽脑汁也找不到空子,只得按兵不动,严密监察二人动向,等谢嘉澜漏出破绽。

不急,春蒐起码要三日,这三日内,端王就不信谢嘉澜不会带乌游雪出来。

如果实在不行,最坏的法子是直接袭击营地,看能否掳走乌游雪,乃至重伤谢嘉澜。

另厢,乌游雪一个人待在帐篷里时,也没有闲着,拿着小型弓箭练习,时不时会撩开窗帘打量外面。

彼时外头有点冷清,只有巡逻的侍卫经过,大多数人都进了猎场。

到午时,有内侍提着食盒送膳进来,乌游雪让其退下后,便自顾自打开食盒。

食盒一共三层,三菜一汤,有荤有素,汤放在最后一层。

正当乌游雪准备把汤拿出来时,她扣住碗底的指尖摩挲到什么。

刹那间,乌游雪眼皮一跳,下意识环顾四周,没有人,等她确认门口毫无动静时,乌游雪才敢抬起汤碗,然后把底下黏着的图纸塞进怀中。

不久,乌游雪找太监要来了针线,说是闲来无事,想绣绣花。

此举并无可疑之处。

时间一晃而过。

历经一日的狩猎终于结束,夜幕降临,凉风吹拂。

谢嘉澜一行人收获满满,满载而归,其中谢嘉澜更是擒住了一头鹿。

有这些原材料,今日的晚宴必将十分丰盛。

照常听完底下人关于乌游雪的汇报,谢嘉澜便和臣子们在宴席上享用珍馐佳肴,席间杯筹交错,其乐融融。

旁边的姜太后想趁机会和谢嘉澜说些话,缓和下关系,可谢嘉澜完全不给姜太后机会,每当姜太后要说话时,谢嘉澜总是看准时机和底下的臣子交谈。

谢嘉澜其实近来心情不错,一来是今年的科举圆满结束,朝廷招了不少人才,状元、榜眼和探花,谢嘉澜都比较喜欢;二来是乌游雪。

因为这一个月来常带乌游雪出来骑马,教她射箭,他感觉和乌游雪的关系融洽了不少,另外,乌游雪也不再天天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晦气样子。

至于那不知打哪兴起的闲言碎语,谢嘉澜不曾放在心上。

又经过一日酣畅淋漓的狩猎,谢嘉澜周身却不见慵倦,反倒眉宇舒展,很是享受宴席上热烈的氛围。

除此外,他散发出的气息莫名缀上了几分春风得意,但不易察觉。

席上,谢嘉澜背脊挺直,端方如常,保持着克制,面对满座美食,他并未吃太多,仅仅吃了几口酒,因为太高兴而饮了点鹿血。

结果可想而知——谢嘉澜的身体渐渐燥热起来,即便有凉爽的风灌入衣裳,谢嘉澜体温照样不减,甚而在攀高,他冷白的面皮上都携上淡淡的红晕,脸烫唇红。

随之而来的是令人熟悉的绮念。

谢嘉澜几不可察地正了正衣领,遮住透粉的脖颈,渗着冷意的面容溢出丝丝不正常的魅色。

乌游雪在他脑中乱窜。

谢嘉澜清酒般的瞳色慢慢变暗,他扣住酒杯的指骨开始用力,力道近乎要将白玉酒盏捏成齑粉。

未久,席未散,谢嘉澜与常春低语几句,便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席,步履焦促地赶往自己的帐篷。

黑夜幽阒,乌游雪才拍了拍胸口,便听到门口的窸窣声还有守门侍卫和太监的声音:参见皇上。

乌游雪扭头,谢嘉澜就踏步进来,映入乌游雪眼帘中。

乌游雪知道他们在举行宴席,照常理而言,应该还不到结束的时候,怎地谢嘉澜就回来了?莫不是他知道了......可看脸色似乎又不像。

乌游雪攥紧了拳头,让自己冷静,静观其变。

谢嘉澜一瞬不瞬地盯着乌游雪,乌游雪被看得移开视线,心里发虚,没有说话。

她能感觉到谢嘉澜通身的气息有点诡谲,有点细微的热浪在荡漾。

就在这时,谢嘉澜打破了平静,说道:换衣服,跟朕出去夜猎。

说着,谢嘉澜的凤眼硬生生从乌游雪身上拽下来,挪至桌面上的弓箭以及未绣好绣品。

夜猎?动作快点。

说罢,谢嘉澜快步出去。

乌游雪老老实实换了身适合夜猎的戎装。

约莫是为满足自己变态的想法,谢嘉澜只给乌游雪准备了很多套大红的戎装,因为戎装是特制的,所以比一般的戎装要宽松,也容易脱下来。

乌游雪无意穿,但扛不住谢嘉澜的命令,所以挑了件看得过去的衣裳。

许久未穿这种显眼的大红色,乌游雪起初还有些不适应。

慢吞吞出去,她就见到一匹银色白马。

是她经常骑的那匹汗血宝马。

谢嘉澜细详乌游雪,目露满意,紧接着就揽住乌游雪,将她带上马,在一众火光下扬长而去。

谢嘉澜行得并不快,刚好能让乌游雪欣赏沿途夜景。

四月的山林中已经响起蝉鸣声,还有飞来飞去的流萤、清新自然的空气,填满乌游雪的视野,让乌游雪心旷神怡,心中的阴霾都淡了下去。

乌游雪被吸引,不由忘掉身后的谢嘉澜,以及源源不断的古怪热意,她不自主地仰望天空,只见穹顶漆黑无比,分散的繁星点缀其中,煞是好看。

乌游雪眨眼,目不转睛。

入神的乌游雪没察觉到谢嘉澜的异样。

彼时的谢嘉澜克制着不去亲吻乌游雪,而是从袖下拿出了心血来潮带的金链。

金链,是熟悉的金链,是乌游雪记忆犹新的金链,是谢嘉澜为乌游雪量身打造的链子。

它曾被谢嘉澜藏起来吃灰,现在它又重见天日。

谢嘉澜单手执绳,操纵白马,另只手则用金链把自己和乌游雪围住,把他和她的腰身栓在一起,密不可分。

悄无声息做好一切,谢嘉澜克制着喘息,把微灼的头颅抵.进乌游雪冰凉的颈窝中,炙热的吐息喷洒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