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40 章

2025-03-21 14:17:30

姜厘气恼得脸颊羞红, 看着他明摆着耍无赖的模样,简直想咬下他一块肉。

她抬手盖上他的脸,嗔骂了句, 臭不要脸!纪无因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笑容淡了些, 俯视着她, 对我就这般态度?今日早上在宫中, 你对你的近舟哥哥可不是这样的。

姜厘皱眉, 心中生了些犹豫, 小声重复了一遍,我、我对他是什么模样的?面对纪无因这话, 她居然有些迷茫。

心中一时陷入了茫然,她对易近舟和纪无因有哪里不一样吗?没什么不一样吧。

姜厘思索片刻, 抬眼撞见他俯瞰的视线, 一个激灵,忽然便清醒过来了。

她对易近舟和他当然不一样,而且, 还需得更不一样才是。

易近舟待她是什么样的, 他待她又是什么样?近舟哥哥才不会欺负她,他事事都让着她, 纵容她,她若是想要天上的月亮他恐怕也会替她摘下来。

可纪无因这厢总是欺负她,每每都是她落了下风,不见她掉眼泪便不罢休!他哪能和近舟哥哥比?姜厘不满地挣了挣,纪无因……我的手。

他还握着她的手不放。

纪无因当然理解不了姑娘家的心思, 他只能看见她眼中情绪层层叠叠逐渐转变, 到最后, 悉数化为了一腔嗔怒。

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眉,冷笑着逼问道:今日早上在宫里,你们二人躲在暗处都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姜厘动作一顿,他果然问了这个。

我们没做什么,放手。

她错开视线,掩饰道。

纪无因稍微松了些力气,她趁机立即收回了手,轻轻揉着微痛的手腕,暗恼这家伙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纪无因还没说话,姜厘心中惴惴,往后退一步,抬眼飞快觑了他一眼,你现在是不是要去办事情?那我……她想先回去了。

没做什么?纪无因盯着她,周身带着沉沉压迫感,朝她走近了两步,姜厘,这话你自己说出来,不会心虚吗?姜厘心中不安,低着声音警告道:纪无因,我们还在大街上。

纪无因闻言,停住脚步,却依旧不放过她,今天早上你和易近舟搂搂抱抱的时候,还是在大庭广众下呢。

姜厘瞪他,纪无因,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和近舟哥哥什么都没有!你当我是瞎子吗?我、我……今日早上,那时我腰疼,他替我揉……揉……姜厘说得脸颊滚烫,诡异得说不下去,她此刻反应过来,也觉得不大对劲。

纪无因眼中窜火,他替你揉腰?姜厘敏锐地感觉到他怒火上涌,转头就跑,我要回家了!少女像只惊慌失措、慌不择路的兔子,遇见危险掉头就飞奔离开,活像逃命似的。

纪无因冷着脸盯着她的背影,几步走过去,就把她堵在了巷子边一户生意人家门窗的阴影里,凉声道:跑什么?姜厘呜呜道:我要回家。

她一点也不想和纪无因待在一块。

她哪个哥哥不比他好?纪无因手绕到她身后,把她拉过来,今天早上易近舟怎么抱你的,你给我演示一遍。

是这样吗?他声音压抑着不悦,偏做出含笑的模样。

姜厘有些不理解他的怒火,憋了半晌,道:你、你到底要怎么样?你自己说了的,我们只是假装的恋人关系,这里又没旁人,你摆出这副模样给谁看?这里的光线被围墙遮挡住了,略显黑暗的光线里,姜厘听见了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还有纪无因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她等了片刻,却等来一句压抑的:行,走吧。

他似乎哼笑了一声。

姜厘被他握住了手腕,带着往外走去,哎……纪无因拉着她走到了街道明亮之处,珞安还扛着草靶子严肃地站在方才所站之处,不远处,那跳窗的贼人已经被人绑了抓走,移交官府了。

姜厘定了定神,想起什么,方才那事情是不是和你要查的案子有关系?她说着,微不可察地挣了挣手,为了不打扰你,我先回家……纪无因回头看住了她,一声不吭,眼眸微眯。

姜厘硬着头皮,小声道:我留着没用……他面无表情道:这就想跑了?养不熟的白眼狼。

心中如此想,他便也这么说了,盯着她,嗓音里带着似笑非笑的、低沉的怒,姜厘,我真想咬你一口。

姜厘寒毛都要竖起来了,摸着后脖子退后,你……珞安一呆,害怕这位姜家小小姐会把自家小侯爷看成什么奇怪的人,忙解释着补救,姜小姐,小侯爷不是这个意思!姜厘一边害怕,一边同情地望了他一眼,跟着纪无因这种人,应该很惨吧,动不动就咬人……珞安呆住了。

不对,她好像误会更大了。

纪无因皱眉,我什么意思?他看向了珞安。

珞安彻底风中凌乱,两边为难。

纪无因懒得再耽搁,拉着姜厘转身离开。

经过十字路口时,他往方才那家出了事情的酒楼扫了一眼,若有所思。

姜厘以为纪无因会继续带自己逛街,却没想到他径直拉着她进了一家……姜厘抬头看见面前楼宇的牌匾,轻声啊了一声,立即捂住眼睛,悲愤道:纪无因,我不进这里,你要去自己去,别拉上我啊!她呜咽着他身后的衣裳,挂在他的身上,我不去,你自己去!纪无因见她这般模样,脸都黑了,姜厘!姜厘抽抽嗒嗒,你要去找女人你自己去,做什么拉着我一起?她连珠炮似的往外蹦,声音低下去,没想到你是这样人,纪小侯爷,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你要去自己一个人去别拉着我……姜厘闹成这样,直接吸引来旁边进出的客人的视线,有女子挥着帕子轻笑了一声,见纪无因带着面具,只以为是哪家俊俏的少爷带着女子来这里玩,目光悄悄打量。

纪无因铁青着脸,低声道:我第一次来。

他看起来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吗?我呸,我才不信你的话,姜厘望着四周分外明亮、彰显着旖旎气息的装潢,蹙眉扁着嘴,我听话本子里说的就是这样的,男人都是嘴上骗人,做一套说一套……纪无因没办法,磨了磨后槽牙,忽然把姜厘扯到了风月楼大门旁边的柱子后面,把她压在了柱子上,倾身抵了上来,姜厘,你再说一句?姜厘被他圈在身前威胁,瞪大眼睛,抿唇,不敢说话了,一双漂亮的眼睛警惕地盯着他。

不知为何,纪无因固执地重复这一句,我今日是第一次来。

我……姜厘条件反射地要说不信,撞见他陡然危险的视线,乖了,扁着嘴,我不管,你要去自己去。

他要找姑娘,带着她干什么啊?纪无因咬牙切齿道:我是去办事!姜厘弱弱道:我知道你是去办事……来这里的男人不都是去办事的?纪无因一噎,看着她,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姜厘抬眼,瞅了他一眼,又耷拉下眼皮,不敢看他。

他是什么人她怎么知道。

不是……她心思飞远了,囫囵道。

纪无因又往前逼近了一寸,让她避无可避,你现在还要回去吗?他低声说完,威胁似的,见她张开口,抢先一步哼笑道:你敢说一句回去,我就在这里亲你,直到你改口为止。

姜厘半边身子都麻了,瞪眼道:你!这人怎得如此无耻!纪无因声音沉沉,显然方才的怒意未散,等待她的回答,嗯?你怎么说?姜厘老实了,委委屈屈道:不回去了。

纪无因捏着她下巴,一会儿看见什么,都不许说话,听见没。

姜厘把下巴从他手中挣开,瞪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哼哼唧唧地应了一声。

昏暗的光线中,少女戴着半幅面具,含着似有若无水光的眼眸带着嗔怒,唇瓣嫣红,让纪无因眼神停顿了片刻。

他不再说话,拉着她走出了柱子后面,从风月楼大门走了进去。

姜厘又成了鹌鹑,差点没把脑袋藏进他背后。

纪无因在三楼定了一间厢房,对伙计点名叫了楼里的双茸姑娘,然后拉着姜厘进了厢房。

那伙计看纪无因的衣着便知,这回碰上的可是有头有脸的少爷公子,可又看见他身边的姜厘,有些懵了——还带着姑娘来,这位少爷玩得挺花啊……伙计不敢多言语,低着头退了下去。

姜厘有些僵硬地站着,想剁了纪无因的心都有了,他要到这地方来,偏偏还带着她一起!纪无因在桌边坐下,抬眼见少女站在门边,微眯眸,姜厘。

姜厘绷紧了身子,叫我干嘛!你过来。

姜厘害怕,往后缩了缩,她身姿娇小,这般缩着的时候,看起来分外惹人怜爱。

纪无因眼神一沉,你要我过来拉你吗?姜厘扁着嘴,慢吞吞地、不情不愿地挪了脚步过来。

才走到纪无因面前,还没有问他要干什么,纪无因也似乎也觉得她动作慢,伸手拉着她转了个方向,向后跌坐进他怀里。

姜厘猝不及防,等到发觉自己坐在纪无因腿上,整个人都要炸毛了,啊……纪无因,你耍流氓!纪无因被她手肘撞到了胸口,她这一下丝毫没顾及,力道很大。

他面无表情忍下,阴恻恻地威胁道:姜厘,你再动一下试试。

姜厘掰他的手,急切道:你松……话还没说完,屋外传来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很快,门外出现了一道身影,是个窈窕的女子,她叩了叩门,轻灵的声音响起,妾身双茸,公子在里面吗?这的声音有些耳熟,听起来很年轻。

姜厘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去。

纪无因道了声,进来。

门被推开,女子推门而入,穿一身黛紫色束腰衣裙,头发全部挽成发髻,簪着银钗,脖子上戴着一圈骷髅链子,俏丽多过妩媚。

看见那女子容貌时,姜厘睁大了眼睛。

她有些局促,想要站起来,却被纪无因按着腰又拉了回去,滑到他怀里,完完全全坐在他腿上。

她腿不如他的长,又坐在他怀里,两只脚都碰不到地面,晃了晃,倒显出些好笑。

姜厘脸颊一烧,压低声音道:臭不要脸……纪无因,有人来了,快放我下去!身后的声音懒洋洋的,暗藏威胁,坐好。

似乎要是她不配合,下一秒他就干出点什么让她羞愤欲死的事情。

姜厘僵住了,只得扁着嘴,在心里把纪无因骂了个狗血淋头。

纪无因倒是也没做什么,但环绕在她腰上的手很紧,把她压得只能窝在他怀里,这个姿势过于亲密,姜厘只要侧过头,就能听见身后炽热胸膛里,蓬勃的心跳声,她有些不适应,想动一动,却又被他按住。

双茸进门后,转身关上了门,随即走到桌边。

看见纪无因和姜厘的情态,双茸愣了一下,但还是试探着道:纪小侯爷?姜厘认得出来,这个模样不过十四五岁的年轻姑娘,就是那日在福满楼看戏时,那个南戏班子领头的小姑娘!可是,她怎么会是这里的女子?这儿不是风月楼吗?戏班子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纪无因神色淡淡道:娘娘有什么话要你转交吗?双茸垂了下眼,欲言又止,淑妃娘娘希望您留那个男孩一条命。

姜厘愕然过后,却又是铺天盖地的茫然。

她完全听不明白,云里雾里的。

什么男孩?他们在说什么?纪无因却没回答,他倒了杯茶,端着杯盏轻轻摇晃了下,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搁下了茶杯。

双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道:纪小侯爷?姜厘看不惯这么个漂亮小姑娘在纪无因面前吃瘪,委屈求全的模样,她看着都心生怜惜。

姜厘眉头一皱,暗中伸手到后,用力掐了下纪无因的腰,纪无因,你快点说话。

纪无因的呼吸陡然无声重了些,急急呼吸一声,目光转向怀里柔软馨香的少女,咬牙道:姜厘,你故意的是不是?姜厘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只嘀咕重复了一遍,快点说话,别晾着人家。

纪无因忍着从腰下窜上来的那种若有似无的酥麻,面上并不显露,别开视线,漠不关心道:为何?双茸斟酌着话语道:那男孩与娘娘是一路人,只不过没事先打过招呼,纪小侯爷若愿意,他会愿意为您所用。

纪无因陷入沉默,似乎在思索这话的可信度。

双茸抿了抿唇,眼中掠过凄楚,妾身没有说谎,纪小侯爷若不相信,妾身可以证明。

姜厘已经好脾气地安抚道:不用证明了,他说他知道了。

双茸有些愣住,抬头望向了她——少女坐在纪无因腿上,晃悠了一下腿,眼中的光亮盈盈的,是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的模样,当然,她感受到了来自于同为女子的善意。

姜厘继续冲着她,状似嫌弃地挥挥手,道:纪无因他耳朵不好,有的时候听不清楚,我替他回……唔唔唔!姜厘的嘴巴被一只手捂住了。

纪无因面无表情,抬眼看着双茸,慢悠悠道:跟娘娘说,我知道了。

我可以保住他的命,但是希望娘娘不要有所隐瞒,大家合作,谈的是一个你来我往的诚意,我的诚意已经摆在这里,也希望娘娘能摆出她的诚意。

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聪明人,但有些事情必须要做的时候,就需要双方坦诚,尽力提供帮助,而不是遮掩秘密。

双茸愣了片刻,屈膝道:双茸明白了……妾身会同娘娘说。

纪小侯爷若需要什么,可以通过妾身转达娘娘。

嗯,纪无因淡淡应了声,还有其他事情?双茸犹豫片刻,抬眼看了他一眼,迟疑道:纪小侯爷唤双茸来,是否要双茸伺候?不需要。

纪无因直接打断了她,下去吧。

双茸轻吐了一口气,正要行礼退下,纪无因忽然又道:等等。

以后有事情,可以先找姜小姐。

他漫不经心道,记住了吗?双茸看了坐在他膝上神情愕然的姜厘一眼,眼观鼻鼻观心,点头道:是。

你下去吧。

双茸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可她却依稀觉察到了什么,看向了姜厘。

姜小姐,您……可有察身体觉哪里不适吗?这话一出,姜厘愣了下。

她怎么突然问这个?身前是双茸疑惑的目光,身后是纪无因略显灼热的视线,姜厘咬唇,前一段时间受了点皮外伤,不过今日已大好了。

双茸试探道:妾身可以问问您,是怎么受伤的吗?说到这个,就会提起易近舟,姜厘有些尴尬,我陪着……陪,其他人逛街的时候,突然感觉肩膀刺痛,之后便觉得不舒服。

她特地用了其他人几个字一笔带过,希望纪无因听不出来。

可没有想到,就算她没有说到易近舟,身后纪无因的视线也骤然沉了不少——他不可能不知道。

光是听双茸的问话,他就能准确地对上日子,这件事情恰好是在她住进易家那几日发生的。

双茸若有所思,那之后可还有其他症状?感觉身上有些酸痛,没有别的了。

双茸又问:那……可有采取什么医治的手段?姜厘一僵,想要囫囵带过,吃过了药,按摩过后便好多了,没什么大碍。

原是这样。

双茸点点头,妾身告退了。

等一等,姜厘叫住她,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问吗?双茸露出笑容,柔声道:只是看姜小姐脸色还有些虚弱,故而问问,若无要事,妾身先离开了。

姜厘遗憾点头,好。

等到双茸离开之后,纪无因忽然一把将意图悄悄起身的她抓了回来,垂眼看着她,意味深长道:谁替你按摩的?干什么啊,姜厘微微吃痛,恼得嗔他,这你都要问!我当时在易家,和稚姐姐同住,自然是稚姐姐帮我按摩的!纪无因的目光逼迫着她,没有旁人?姜厘当然看得懂他想问什么,可她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不喜她与易近舟在一块,恼怒道:近舟哥哥只替我煎了药,没有帮我做别的,你有毛病!纪无因轻哼了声,这才算是勉强放过她。

姜厘想起方才他对双茸最后说的几句话,心中警铃大作,再次扭头看向他道:你为什么让双茸找我?明明他只让她和他假扮一段时日的恋人而已,怎么又把她牵扯上了?她才不想要替他干活!没有为什么。

纪无因懒洋洋道。

我不要我不要。

姜厘挣扎着要跳到地上,想去把双茸追回来,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要使唤人,双茸肯定没走远,我去找……然而,她的鞋子才碰到地面,就又被一股略显粗/暴的力道捞了回去。

直接向后摔进纪无因怀里。

姜厘看着肚子前的手臂,小脸涨红,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纪无因,你这个人好臭不要脸……他这人怎么回事?抱她抱上瘾了吗?他们分明只是假装的恋人,假装的!他是不是把这回事忘记了,如此毫无顾忌地触碰她,他这么随便吗?姜厘一边掰他的手,一边道:这里是青楼,外面的姑娘多的是,你喜欢什么样的都有,随便叫几个上来不就行了吗,可劲儿折腾我干什么?纪无因越听她的自言自语,脸色越黑,到最后,咬牙切齿道:姜厘,你觉得我是这么随便的人吗?你随不随便管我什么事情,姜厘皱着眉头,我要回家!这都多晚了,我要回家……纪无因忽然收紧了力道,垂眼看她,面无表情道:你再说一句?随不随便不关她的事?这种话她也好意思说的出来么?纵然如今他们只是假扮的一对,可他也是切切实实地对外说明了他和她的关系,对他来说,这已经算是有了主了,她就算不愿,至少在这段时间里也得演得像些吧?她把他当这么随便的人?姜厘敏锐地感觉到身后的人情绪变化,登时如同警惕的兔子一般竖起了耳朵,绷紧身体。

我……姜厘咬着唇,努力想措辞道,我只是想回家,我累了……纪无因突然哼笑一声。

你累了?哪累了?他笑得胸膛浅浅震动,姜厘与他离得很近,那笑声几乎就如同响在她的耳边,姜厘,你方才掐我的时候,可没见你哪里疲惫了。

姜厘忽然心虚,仿佛兔子盖下了长长的耳朵,想要遮住眼睛。

我那时心急……没想太多……很早以前,你在天宝殿的时候就说过,你做的事情,我也可以原封不动地还给你,那么现在,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我是不是也可以还回来?纪无因盯着她的侧脸,声音低低沉沉响在她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