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 第24章 ◇

2025-03-22 07:18:49

◎没有跟除你以外的任何人同居过。

◎牌局进行了大约两个小时, 打了七八圈,最后一把,沈梳音摸完牌看一眼就推倒了, 嘟囔道:不打了不打了,每回摸得牌都那么臭!那晚赢得最多的是苏晚青, 其次是梁蔚轻,而沈梳音是输得最多的, 赵荟西虽然有上家梁蔚轻一直给她喂牌,但不知是她心不在焉还是如何, 也是输多赢少。

梁蔚轻看了眼表,应和道:也不早了, 下次再玩吧。

也好。

赵荟西摸出手机, 勾唇自嘲,该给两位老板上供了。

梁蔚轻拦住她:就是打着玩。

沈梳音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不开心,反驳道:谁说是打着玩的了?坐在她后面的翟绪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你是不是傻, 你输得最多!我纠正一下——沈梳音偏过头看他, 是你全程指导的,输也是输在你身上, 蔚轻哥我管不着, 但你欠晚青姐的账别想赖。

翟绪瞪大眼睛,一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样子, 看向苏晚青:你把她领走吧, 这妹妹谁爱要谁要。

苏晚青也哑然失笑, 揪了一把沈梳音肉肉的脸蛋, 哄小孩似的朝她笑:晚青姐没输就好了。

一行人走出会所,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留下湿漉漉的地面,像一条波光粼粼的湖面,反射出街道两岸店面光怪陆离的色彩。

沈梳音还惦记着翟绪输给苏晚青的事儿,大方表示:这样吧,马上就是情人节了,你给我和晚青姐两位单身女士一人送个包,这事儿就算了了。

翟绪叼着烟站在路边,闻言看向苏晚青:你给她灌什么迷魂药了?苏晚青朝他得意笑笑:没办法,就是招人喜欢。

翟绪又去找闻宴祁评理。

闻宴祁比他们落后几步,刚走到会所的台阶上,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还没噙着唇边,听见翟绪的话,脚步顿了下,淡声开口,不用等情人节,明天就送过来。

他那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仿佛是在讨债。

翟绪刚要发作,赵荟西适时走了过来。

晚夜风大,头发被吹得有些乱了,她在耳后撩了一把,看向闻宴祁:能蹭个车吗?翟绪看向她身后的梁蔚轻,揶揄地开玩笑:这事儿得找老梁啊。

赵荟西笑了下:跟他不顺路。

这话说的。

翟绪朝不远处的梁蔚轻抬抬下巴,你就是住月球上他也跟你顺路。

这话几乎已经是摊到明面上的调侃了,苏晚青也听出来,暗自打量了一下,许多线索后知后觉,她这才想明白红线两头牵着的到底是谁。

就连沈梳音都下意识瞧了眼不远处抽烟的梁蔚轻,可赵荟西就像全然没听懂似的,压根不接招,再次看向闻宴祁:就别麻烦老梁了呗。

苏晚青往身侧看了眼。

闻宴祁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旁边,掸了掸指尖猩红,烟灰簌簌落下,在湿润的地面上瞬间消融,而后他开口,嗓音清冷:你住哪儿?赵荟西愣了一下,吃饭的时候她就说过了。

御龙湾。

她声音都沉了几分。

是顺路。

闻宴祁垂下眼睫,刚好门童过来送钥匙,他没接,下巴轻抬,示意对方把钥匙拿给赵荟西:那你开我车吧。

赵荟西拿了钥匙,表情有些为难:这......不太好吧,我怎么还给你呢?闻宴祁接过了另一个门童递过来的奔驰C系钥匙,头也没抬地应:你先开,等你提了车,让梁蔚轻去给我开回来。

赵荟西开车离开了。

她是第一个走的。

梁蔚轻在路边抽完了一根烟,朝几人走过来,打招呼:那我也回了。

翟绪似乎陷入到了某种情绪中,魂不守舍地点头。

梁蔚轻走了,没走几步又转过头,说话前看了眼闻宴祁,虽然话是朝着翟绪说得,但听起来并不像是只针对他一个人。

以后别在她面前这样说话了。

梁蔚轻神情平淡,像是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也别这样起哄。

翟绪怔了两秒,还想说些什么,看到他落寞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行行,以后不闹了。

梁蔚轻也走了。

空气沉寂了几秒,苏晚青觉得氛围不对,想即刻开溜,于是走到闻宴祁面前,伸手拿回了自己的车钥匙:那个,没什么事儿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闻宴祁垂眼看她:你往哪儿走?苏晚青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回家啊,你的家。

哦。

闻宴祁收回视线,那我跟你顺路。

苏晚青这才想到,赵荟西把他的车开走了。

合着他大方借车的时候就打定主意蹭她的车了。

她没再说话,跟沈梳音道了别,然后就往车上走。

身后传来脚步声,但没走几步就被人截下了。

翟绪看着准备离开的闻宴祁,有些事儿越想越不对劲,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我怎么觉得赵荟西这次回国是奔你来的呢?闻宴祁手搭在副驾的车把上,掀眉看他,漆黑眼眸里有明显的不耐烦:有病就去看病。

真的。

见他要上车,翟绪又把车门推了回去,以前我都没这感觉,但今天晚上这种感觉特别强烈。

是吗?闻宴祁垂睫看他,我想踹你的感觉也特别强烈。

翟绪松手:行行行,我不拦你,我就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闻宴祁依旧淡漠:说。

你在国外那几年,真没跟赵荟西有过什么吧?翟绪说着,语气变得小心翼翼。

苏晚青系好安全带,将包丢到了后座,又启动了车子......万事俱备,蹭车的人还没上来,所以真的不是她八卦,纯粹是无聊,她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闻宴祁就站在离副驾车门不到两米的位置,身姿颀长,慵懒随意地看着翟绪:你觉得呢?不算一个正面回答。

苏晚青收回视线,抠了抠方向盘把套上的线头。

车外,翟绪愣了一下,说实话,虽然他没见过闻宴祁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但他对赵荟西,看起来就真的只是平淡如水的普通之交。

挠了挠头,他把心底最深处的担忧说了出来:我不该问这个,但今晚连我都看出来了,估计老梁也不傻......我就你和老梁这么两个朋友,我可不希望你们因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为女人大打出手了?闻宴祁寡声说完,耐心也耗尽了,拉开副驾车门,他撂下了最后一句话:明天送包,或者今晚转账。

在翟绪怒极反笑的辱骂声中,苏晚青开车走了。

这还是闻宴祁第一次坐她的车,副驾空间狭□□仄,往日坐着的除了杨沅沅就是Doris,女孩子骨架小,座椅移到最前档也够用。

闻宴祁坐上来以后,除了系安全带,调整座椅,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喧嚣的是窗外的风声,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

苏晚青沉默是因为今晚瞧见了这么一出三角虐恋大戏,闻宴祁的沉默是因为什么,她不明白。

滞闷的时间过于难熬,尤其是在一处路口停下时,苏晚青的肚子还叫了一下。

车内只有空调冒出冷气的轻微气流,因此她那几声咕咕还挺明显的。

苏晚青双手握着方向盘,面不改色地直视前方的指示灯。

身旁传来声音,几分懒散:饿了?苏晚青绷直的肩颈陡然放松下来,似乎也觉得没什么硬撑的必要。

她确实是没吃饱,晚上那顿日料她吃得心不在焉,也不知是因为什么,没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刚刚在会所又喝了两杯茶,肚子里原本就不多的油水也被刮干净了。

一点点。

她腼腆回答。

闻宴祁没看她,勾唇笑了声,漫不经心地望向窗外:前面路口往右转。

干嘛?苏晚青以为他要带她去吃饭,有些受宠若惊,我就一点点饿,回家吃片面包就行,再说都那么晚了,哪还有餐厅开门?谁要带你去餐厅了?闻宴祁扬眉睇她一眼。

哦。

苏晚青闭了麦,老老实实按照闻宴祁的口述导航开,过了五六分钟,车子开进了一条小路,只有双向车道,道两旁都是老旧的居民楼。

你来这儿干嘛?她好奇地问。

闻宴祁盯着窗外,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开口道:找个位置停车吧。

哦。

停好车,闻宴祁推门下去,苏晚青还以为他有事儿要办,端坐在驾驶座没动。

闻宴祁走几步没听到开门的时候,回过头,他站在车尾,俩人在后视镜对上视线,苏晚青一双大眼睛转了半圈,人还是一动没动。

他顿了几秒:要我请你下来?苏晚青降下车窗,探出脑袋看他:你不是有事要办吗?闻宴祁直接走过去,拉开了车门,颇有耐心地说道:对,是有事要办,但没你不行,所以下车吧。

苏晚青没听懂,但还是拎着包下了车。

已近十一点,街道上行车寥寥,路旁偶尔有行人路过,穿着随意,有的还牵着狗,一看就是出来遛弯的。

生活气息很浓的一条居民街,她不知道闻宴祁来干嘛的。

存了满心的疑惑,苏晚青小跑着追上闻宴祁的脚步,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见他脚步稍顿,转身进了一家店。

原地愣了一下,苏晚青抬眼看,门头牌匾上五个大字——海鲜大馄饨。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苏晚青扭捏了会儿,抬腿跟了进去。

那家店开在小区外面,应该是夫妻店,店里只有五张桌子,面积虽小,但看着干净明亮,卫生条件应该不错。

苏挽青在闻宴祁面前坐下,心情极好地开口: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家馄饨店啊?闻宴祁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放到桌上,淡声开口:小时候在这附近住过。

原来你不是一出生就那么有钱啊。

苏晚青有点小惊讶。

闻宴祁抬眸看她,声线很平:这里原来是一片郊区别墅。

原来如此。

苏晚青嘴角僵住。

宾大那个小事故带来的阴影还没挥散呢,又闹出了一个新笑话。

苏晚青不再说话,颇为懊恼地盯着桌面发呆。

闻宴祁看她一眼,主动开口:之前没有这间店,只是个小推车,只在早晚出摊。

说话间,老板从点餐窗口后面走出来,比苏晚青想象中年纪要大,看起来该叫伯伯一位中老年大叔,对方看见闻宴祁,满脸带笑地走过来,开口问:还是不要小虾米?闻宴祁点点头:两碗。

大叔掉转目光,看向了苏晚青:这位姑娘也不要吗?苏晚青勾起礼貌的笑,还没开口,就听见闻宴祁替她回答了:她也不要。

大叔去后厨忙碌了。

苏晚青目送着人进去,食指微屈,敲了敲桌面: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闻宴祁抬眸看她,想起某次晚餐,邢姨做了紫菜虾仁蛋汤,苏晚青用汤匙小心翼翼撇开虾米,鼻子皱起来的样子。

我不知道。

默了两秒,他淡声开口,只是担心老板弄混。

......之后便是安静的进食环节,馄饨果然美味,皮近乎透明,肉质鲜粉,老式立柜空调不停地吹着冷风,但苏晚青还是吃出了汗。

她抽了一张纸巾出来,看了眼碗里的清汤:又没放辣椒,怎么那么辣?汤底有白胡椒。

怪不得呢,有点呛口。

苏晚青吃完最后一口,放下了汤匙,你跟老板特别熟吗,怎么连汤底的配料都知道?这种老牌小食店,能经营二十年不倒,必然是有些不外传的手艺的。

闻宴祁也放下了餐具,抽出一张纸巾,他用来擦手,淡声道:在国外读书那几年,有一次回国来这里请教过做法。

苏晚青点了点头,闲聊一般:你在国外待了几年啊,都是自己做饭吃的吗?不然呢?闻宴祁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指,抬眸看她,我并没有和除你以外的任何人同居过。

......苏晚青原本只是疑惑他那么有钱,为什么不请个保姆照顾饮食起居。

闻宴祁答得莫名其妙,她不知道该回应什么,擦擦嘴,哦了一声。

-回去的路上,苏晚青开车开得有点疲累。

连衣裙的腰带本来是松松垮垮的,吃完就变紧了,她一边双手握着方向盘,一边吸气,没过多久就感觉到腰椎酸痛。

好不容易到了左岸水榭,陈柱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苏晚青稍稍松了口气。

车子开过去,她跟陈柱打招呼:今天不是你的班吧?陈柱温声回答:副队长老婆生了,我替他一天。

辛苦啦。

苏晚朝他笑笑,下班早点休息,那我进去了。

陈柱拦住她,盯着她看了几秒,眼底似乎有挣扎。

苏晚青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刚想开口询问,陈柱又仿佛像是鼓足了勇气。

他要开口了,目光却绕过苏晚青,落向了副驾的闻宴祁身上:闻先生,刚刚有位小姐开着车过来,说她开得车是你的,要还给你,我查了车牌确实是你的,就让她停到了你的车位上。

他以为自己勘破了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故事,但没想到闻宴祁只是略略抬眸,轻扫他一眼,然后嗯了声。

陈柱又看向苏晚青,见她也是丝毫不惊慌的表情,他再一次沉默了。

好像又多管了一回闲事。

你们进去吧。

他把跑车钥匙递给苏晚青,然后退了回去。

苏晚青把他一系列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但她并没想通。

下了地库,她看一眼旁边玩手机的闻宴祁,轻声开口:他刚刚在担心什么啊?重新画好停车位的地库弥漫着油漆味,闻宴祁放下手机看她,关闭了空调换风系统,才淡声开口:担心他说的话会伤害到你。

苏晚青把车子倒进车库,闻言皱眉:为什么?闻宴祁偏过头,目光落在隔壁刚还回来的跑车上,说话也不再委婉:他认为我作风有问题。

......苏晚青得到了答案,也觉得合理。

她偏过头,看了眼闻宴祁,想起上回陈柱跟她告状那事儿,觉得有些好笑。

陈柱仿佛对他有着很深的成见。

没关系。

苏晚青将跑车的钥匙递给他,安慰道,他没跟你打过交道,跟我比较熟,为我着想是应该的。

她的表情有小小的得意,闻宴祁看着,忽地想起她在门口回答翟绪的那句话——没办法,就是招人喜欢。

默了几秒,他解开安全带下车,开口道:确实是没办法的事。

苏晚青锁好车追上去,还以为他在小声抱怨:你刚刚说什么?闻宴祁走到电梯旁按了下,垂眸看她:我说我明天要出差,有几天不会碍你们的眼了。

他眉宇冷淡,目光也沉静,苏晚青抬眉跟他对视,两秒后主动移开了视线。

真是见鬼了,她怎么听出了一丝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