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玩了小半个时辰。
在陈念守的指挥下,陈念云已经成功掌握了叶子牌这一技能。
轻轻松松由小白升级成大佬。
待如意过来告诉他们可以回去时,大家数了一下赌资。
原先最壕的陈念宜荷包里的锞子几乎输完了,只剩下半颗银花生了,小姑娘郁闷地眼睛都好了,嗷嗷叫道:不行,我得把我的钱都赢回来了。
陈念宗这货是个老手,虽然不及大哥,但坑起两个妹妹来倒是一点都不手软,陈念宜的锞子,一半在他面前,一半在陈念云面前。
陈念宗将东西麻利地收进荷包里,而后从中挑了三颗金瓜子,弟弟、妹妹,每人面前放一颗,都别吵,新年快乐,这是当哥哥的给你们的压岁钱!陈念宜呸他,你要不要脸,拿着我的钱在这里充好人。
陈念宗道:瞧你这话说的,不就是输了些银子吗?怎么跟个市井泼妇似的,再何况这是我赢的,怎么就成你的银子了?你不想拿过来!陈念宗伸手就要把金瓜子拿回来。
陈念宜一下子扑到上面,红着眼眶可怜巴巴道:二哥欺负人,你们几个都欺负我,我要告诉娘去!她说着跳下凳子就要去找李氏。
陈念宗不为所动,就你这赌品,以后谁跟你玩呀!陈念云见小姑娘去了后头,暗叫一声不好,望着桌上的东西,颇为郁闷,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陈念守道:小四,你的荷包呢?陈念云叹息,拍了拍腰间,在这里。
陈念守接过荷包,将赢来的东西全给装了进去,只有几个铜板的荷包,瞬间被塞得满满当当。
而后塞到陈念云的手里,今日收获不错,明日咱们再来。
陈念宗猛然想起,自己今天晚上是赢了不少,可同样的把自己的玉佩给输了出去,那些锞子一大半都是拿玉佩兑出来的。
一时间郁闷地差点撞墙。
哎呀,四弟啊你今晚的手气可真好。
虽说不上大杀四方,但在四人当中是稳赢的!陈念宗说着,便将荷包给摘了下来,道:四弟,我那玉佩不能给你,咱们得换回来。
陈念云点头,从荷包里翻出来直接给他。
陈念宗道:我记得当时换时,是换了二十个银锞子,我数二十个给你呀。
陈念守探过头来,微微笑道:二弟此言差矣,你去当铺典当时,东西自然往低了压价,如今你又要赎回去,自然要比当时典当时多出二成来。
陈念宗都傻了。
看着自家大哥那一本正经,且又憨厚实在的脸,一时间脑中只有两个字——卧槽。
你也太黑了吧!今晚输了三十来两的陈念安,站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他们,缓缓说道:大哥可真会做生意,这一来二去,又赚了不少银子。
陈念云深有同感。
传说中风光霁月的京都第一才子,原来如此腹黑。
坑自家兄弟半点都不含糊。
陈念宗见有人替自己打抱不平,立马点头如捣蒜,大哥,你变了,变得不老实了。
陈念守:……三人正说着,就见陈念宜蹦蹦跳跳的从里头出来了。
小姑娘看到几个,歪着头哼了一声,领着自家丫环回去了。
陈念宗眨眨眼。
陈念安笑道:估计从娘那儿得到补偿了。
这话说得陈念云有点郁闷,想他没穿越前,也是妈妈的宝宝,每年过年要收一大堆红包,有时候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一个不够还得给好几个。
自打穿越后,日子每况愈下。
说不羡慕陈念宜是假的。
陈念云和陈念宗交易完,便随着陈念守一并回去了,明日要去祠堂祭祖,比平日起得还要早,于是,陈念守道:回去早点休息,明日可别起晚了。
陈念云乖巧地应了一声好。
默了两息,抬头突然道:大哥,明日祭祖我也要去吗?自然。
陈念云哦了一声,而后把荷包塞到陈念守手里,大哥前头说了,赚了钱咱们俩人平分,大哥晚上辛苦一下,把银子分好了,明日给我。
说着便拉着周小海快速回跑远了。
陈念守望着手里的荷包,嘴角不由的扬了扬。
刘正道:公子今晚打牌了?他们几个打了,四弟手气好,算是大杀四方吧!陈念云刚开始的几局确实在摸索,过了五六局之后,他就开始思索了。
陈念守惊讶于小家伙的悟性,到了后半程,陈念云几乎是压着打的,就怕自己表现的太突出,把众人给惹急眼了。
再加上都是自家人,他总不好把人给突突光了。
饶是如此,还是把陈念宜给薅急眼了,好在有陈念宗在那儿顶着。
刘正惊:四公子还会打牌呀,我看他平时挺乖巧的,以为他只知道读书呢。
陈念守笑道:你哪只眼睛看他只会读书了?炖兔子、蛋炒饭,这些都谁做的呀?刘正挠挠头,貌似挺有道理的。
大年初一。
陈念云天不亮就爬了起来。
先在屋里背了会书,这才披上斗蓬领着周小海一起往陈念守那里走。
兴许是下雪的原因,昨日还臭得呛人的院里,今日味道淡了许多,不仔细闻都闻不出来。
周小海开心道:待一会回来,我把这些雪都扫到菜地里,这样菜地就会更肥沃,以后种的菜会更好吃。
陈念云点头,那一会我跟你一起。
周小海摇头,那怎么成。
怎么就不成了,刚好一起锻炼身体。
对了,咱们屋里的果子、点心,还有鸭蛋,你一会得空了拿一些给牛家送过去。
周小海道:您昨日还说把鸭蛋给大公子去学院的时候带上。
陈念云道:这东西保存时间不长,刚才我去给鸭子喂食时,发现窝里已经有三颗蛋了,如果不出意外,咱们家的三只鸭子,每只每天都能产两颗蛋。
周小海后来买的两只,都是身体健康一年龄的鸭子,吃了几天的灵泉水,一天再下不了两颗蛋,都对不起他的泉水。
因为在庄子上吃了一个月的鸭蛋,他和周小海两人对这东西,有些避之不及。
回到侯里这几日,已经存了几颗了。
现在产量上来了,就算是把存货全给牛家带上,到了陈念守去书院里,鸭蛋也是够了的。
周小海开心道:谢谢公子。
上次听大虎哥说,他娘吃了咱的鸭蛋,腰痛都好多了,刚好牛叔腰痛也犯了,试试能不能治好。
陈念云:……莫名感觉你们在讲封建迷信。
两人到留君居时,陈念守已经收拾好了。
刘正在小厨房熬了一锅热气腾腾的虾仁粥。
陈念守招呼两人一起吃。
陈念云也没客气,稀里糊噜地喝了一大碗,感觉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陈念守递给他帕子,让他擦擦嘴,这才道:昨日咱们一共赢了二十颗金瓜子,三十七颗银花生,外加十五两碎银子,和三张五两的银票。
这么多?陈念云当时看着自个跟前的赌资,只有一种感觉,心疼、心塞。
因为他总感觉是要还回去的,也就是让他暂时过一下瘾,于是都没敢想到底有多少,就连装到荷包里,也是陈念守动的手。
金瓜子和银花生能换五十两的银子,也就说是一共差不多八十两。
咱们两人一人一半,四十两,我给你三十两银票和十两碎银子,成不成?陈念云在侯府生活了十年,头一朝这么见这么多钱,于是傻里傻气地点点头,琢磨着要不要把三十两银票存到票号去。
是不是可以每年拿一些利息?不过很快,他就拍飞了这个念头,三十两,人家票号会不会觉得太埋汰了?>_<吃过早饭,陈念云随着陈念守一道去了静安居。
周小海和刘正则是各回各家。
到静安居时,屋里已挤满了人,因为今日要祭祖,凡是在族谱上有名号的,都早早来李氏这儿请安等待出发。
两人来的晚,只能去花厅站着。
不过陈念守身份特殊,今年又准备参加会试。
是以,他一进门就被几个本家的兄弟给喊走了,这会儿只剩下陈念云一个。
进了花厅满眼陌生。
他因为没上族谱,像这样的祭祀活动,先前都不需要参加的。
今年还是陈念守喊他一起过来,才有机会见见世面。
他在打量旁人的时候,旁人也在看着他。
陈念云多少有点社恐,悄眯眯地往后退了两步,再两步,最后退到了墙角,准备数一数梅花开了几朵。
恰在这时,一笑嘻嘻的妇人上前问道:这是小云吧,都长这么高了。
陈念云礼貌地笑了笑,扯了句标语的问侯语:您好,新年好!妇人笑道: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该叫我五婶。
陈念云还是没什么印象,乖巧地又喊了一声:五婶好!两人这边搭上话了,五婶也就没客气,婶子在这里先恭喜你了,我可是听说三哥打算今年给你上族谱呢,而且还是记在夫人名下,以后小云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嫡出了,到时候可别忘了五婶啊。
上族谱?陈念云完全懵的。
不可思议道:可我现在还没考功名啊!五婶噗的捂嘴笑道:真是个傻孩子,谁家上族谱还管功名不功名的。
陈念云:……这事是他当时上学时,永安侯亲口告诉他的。
虽然父子两人比陌生人能好一些,可他当时上学时,永安侯还是叮嘱了一番:你身份不比守哥儿和宗哥儿,他们在学堂可以胡来,但你不成。
你好好跟着先生学,学来的东西一辈子都是你的,谁也偷不走。
对了,你今年也快七岁了,至今还未入族谱,我与你母亲商量过,待你将来有了功名,咱们再风风光光地上族谱。
陈念云不是话多的孩子。
性子也不外放,在私塾里不拉帮不结派,一门心思学习。
因为他不是真小孩儿,知道自己的处境如何,想要日子过得好,就得刻苦努力。
所以,关于没有功名,就不能上族谱这事,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也未曾与旁人证实过。
如今被五婶戳了一下脑袋,他也没被点醒,茫茫然地看着对方。
五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