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偷袭?!印朝暮听到少女那一声闷哼,紧张发问。
蓁蓁顾不上许多,忍痛催促:快走!池叔父与一众人追出门去,只见烟尘漫漫。
哪里还有二人身影?不禁大恨:居然让那贱人跑了!白雨渐深深闭眼。
他身形一晃,咣当一声,弩.箭掉在了地上。
他捂住心口,指尖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
眼尾处渗出微微鲜血,凝结成一颗血珠,坠落在地。
……一年后,燕京。
春光正好,杏花如雪。
魏桓缓步踏进,便见到一袭杏黄衫裙的少女立在晨光中,伸手接着落花。
一眼望去,侧脸光滑明净,弧度美好。
裙垂竹叶带,鬓湿杏花烟。
魏桓不得不感慨自己眼光绝佳。
短短一年,她便出落得如此标致美丽。
蓁蓁。
少女转身,莞尔一笑。
红唇如焰,眼波脉脉,似落疏疏晴雨。
如今她的身份,是魏桓的族妹。
蓁蓁当做小字保留,而名字改成——魏元贞。
魏桓笑着上前:元贞妹妹,今日哥哥带你去见一个贵人。
蓁蓁福身行礼,嗓音细柔:烦请桓哥哥带路。
这一年她在秋娘手把手的教导之下,规矩礼仪已经挑不出错处。
她细颈微扬,眼波流转。
少女五官长开之后勾魂摄魄,美中带着流动的魅。
即便魏桓是个去势之人,对上这张绝色出尘的面容,也常有片刻的晃神。
不过,一颗心好歹是放了下来。
想必接下来是不会出差错了的,毕竟,要带她去见的人身份贵重,可万万马虎不得。
……干爹,人给您带来了。
魏桓说完便不再吭声。
珠帘晃动,蓁蓁跪在地上,悄悄抬头,只能看见摇椅里一个背影,瞧上去十分清矍的样子。
鬓发乌黑,身材削瘦,看上去约莫三十上下。
一名侍女跪在身侧,正为他捶腿,穿着雪白襦裙,酥.胸半露,极为诱人,闻言好奇地看了少女一眼。
躺椅中的男子手指轻轻叩着扶手,指骨苍白。
此人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俪韦。
她的想象中,这个俪韦该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可眼下看来全然不是。
屋子里的熏香点得很浓,蓁蓁却始终眸色清醒,不见半点昏然。
这一年在秋娘的有意训练下,她早就习惯这些带有暖情效用的香气了。
干爹。
魏桓又轻轻唤了一声。
俪韦指节一顿,这才缓缓起身,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到窗下落座。
侍女心细,在他腿上盖了厚实的毡毯。
他眼眸半垂,仔细打量着跪在地面的少女,眼中浮现深意。
你的容色,很像一个故人。
他声音温醇,没有阉人的尖利,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笑。
他看向魏桓,这就是你小子,说要献给咱家的大礼?不知触碰到他那片逆鳞,魏桓跪下。
干爹可是不喜……他声音惶然。
蓁蓁始终不语。
你呢?俪韦这才饶有兴趣地望着少女,你又是怎么想的。
奴家今年十七。
蓁蓁轻声细语地说,不过奴家今儿来,并非自荐枕席。
听闻大人腿上落疾,久治不愈,每逢春夏之交便疼痛难忍。
奴家不才,却也习医十年,愿为大人分忧。
俪韦唔了一声,不知是应没应,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你母亲是谁?我无父无母,幸得魏大人收留,才能面见大人。
蓁蓁长睫低垂,声音平稳。
原来如此。
俪韦笑了,缓声道,所有削尖了脑袋想要见咱家的,都有所求。
说说吧,你的所求是什么,说不准咱家能助你一臂之力。
蓁蓁沉吟片刻,一字一顿:我要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