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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075 他不是印朝暮

2025-03-22 07:19:03

蓁蓁坐在马车中, 闭目养神。

祭祖结束后的第一天早朝,姚玉书便下旨,命骠骑将军印朝暮,将玉倾的儿子接回宫中, 过继到魏皇后膝下。

此言一出, 震惊朝野, 御史纷纷上折阻拦,然帝心坚决, 绝无更改。

好在只是过继,并未直接册立太子, 饶是如此, 也引得各方人马蠢蠢欲动。

当年,玉倾太子于东宫自缢,膝下并无子嗣, 就算有, 恐怕也难以幸存。

后来,东宫一外逃宫女, 在民间诞下一男婴,有贴身侍奉太子的内侍作证,乃是玉倾的遗腹子。

如今年满十四, 养在岐山道观, 听闻秉性纯良,灵秀聪慧,与其父一脉相承的悲天悯人,乐善好施,颇受周边百姓的爱戴。

他姓姚,名南枝, 身份尴尬,道观中人,都管他叫做南公子,身边只得两个道童伺候着,日子过得甚是清贫。

早在回京之初,印朝暮便去往了道观,以护卫姚南枝的人身安全。

在他的来信中,蓁蓁了解到这孩子的一些习性与喜好,决定亲自前往岐山,将之接回宫中。

小人拜见皇后娘娘。

道观的观主岐山道人,亲自到山门迎接,原以为会见到一个满头珠翠的女子,看见蓁蓁,却是愣了一下。

面前的少女穿戴朴素,鬓发鸦青,相貌亦是十分年轻,没有传闻中的妖艳之气,这让岐山道人吃惊不小。

蓁蓁与之寒暄了几句,目光不时瞥过他身侧站着的一名少女。

只见她约莫豆蔻年纪,身穿青色袄裙、梳着两条辫子,细眉朱唇,容貌甚是清秀。

这个少女,若她猜得不错,正是姚南枝。

印朝暮信中提过,姚南枝刚出生时,岐山道人为之算了一卦,得出若想此子平安长大,需得扮作女娇娃教养。

直到弱冠,才能恢复男子装扮。

蓁蓁看向他的第一眼,那外貌与芳龄少女无甚差别的姚南枝,就冲她行了个礼。

开口却是微哑的少年声线,南枝见过皇后娘娘。

蓁蓁冲他一笑。

印朝暮垂眸,缓步走到姚南枝身边站定,他站姿十分优雅,微微落雪拂在肩头,沾衣欲湿,一头乌发束成高高的马尾,柔顺地垂落在后背。

印将军,蓁蓁颔首,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姚南枝入宫一事传出,不知多少人马要对他出手,若没有印朝暮提前护卫,她只怕见不到人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观主道,南枝公子,且随贵人去吧。

姚南枝看向岐山道人,眸里泪光隐隐,他攥紧了拳头,站在那里没有动。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在了姚南枝的肩膀上,去吧,男子的声音沉静如水。

姚南枝这才看向蓁蓁。

他抿了抿唇,冲她走来,步伐迈得很稳,与羸弱的外表十分不符。

玄香服侍着他上了马车,蓁蓁随后跟上。

印朝暮目送他们都上了马车,这才翻身上马,修长的手指勒紧缰绳,吁了一声,不远不近地跟在缓缓驶动的马车旁边。

马车内。

姚南枝是个不善言辞的性子,他不说话,安静地坐在那里,光看脸,让蓁蓁有种在看着星星的错觉。

长得太像女孩子了。

可他的气质,又与那些同龄的女孩不太一样,有着成年男子一般的成熟稳重。

还是姚南枝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直直看向少女,轻声开口:娘娘为何亲自前来?她远在深宫,完全没有必要冒险走这么远的路,何况这几日接连下了大雪,稍不注意就有封山难行的风险。

天寒地冻加上山路崎岖,怕是一般的平民女子都受不了,她这养尊处优的皇后,出现在这里,说实话姚南枝是很惊讶的。

而且,姚南枝不动声色地瞧着她,注意到她的鼻尖冻得通红。

蓁蓁并未苛责他这有些无礼的目光,而是直言道,因为本宫重视于你。

姚南枝皱了皱眉,他虽然才十四岁,在道观中,也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样,但很多事情都看得明白,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也知道自己的姓氏,意味着什么。

之前不是没有人来找过他,但像她这么直接的,倒是少见。

那少女笑起来,颊边两个梨涡,本宫看你是个聪明人,就不与你绕圈子了。

你是选择永远困于这道观之中,将来做个寻仙问道的道士,还是认下本宫这个母后,拿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姚南枝沉默。

你可以不用立刻告诉本宫答案。

蓁蓁双手平放在膝头,本宫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那救人于水火的菩萨心肠,实话同你说,本宫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本宫自己。

姚南枝扯起嘴角。

曾经姜远道就派人来找过他,后来京中生变就没了后续。

他知道姜远道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是想让他做一个傀儡,一个用来放在至尊之位的摆件。

姚南枝并没有抗拒。

他知道如果拒绝,就是死路一条。

说是选,其实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而今天,他再次面临了同样的处境。

一抹讽刺在眸底闪过,他很快低下头,掩饰了所有情绪。

本宫知道,这样的话,早就有人与你说过,那少女的声音却淡淡传来,但是本宫与他们不同。

本宫并不是魏家的血亲,在前朝几乎没有根基。

本宫一开始,也只是俪韦的一枚棋子。

姚南枝猛地抬头。

她轻笑,本宫知道做棋子的感觉,所以,本宫不会把你当做棋子。

我们处境相同,恰如那无根浮萍……我膝下无子,后宫却新人不断,圣上对我的宠爱日渐稀薄,本宫终日惶惶,难以安寝。

到底夫妻一场,本宫始终不愿,与圣上走到那难以挽回的地步……所以本宫要保住这个后位,你的存在,至关重要。

姚南枝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他想过,会面临威逼或是利诱,但独独没有想到,竟是这么推心置腹的一段话。

见他神色松动,蓁蓁立刻趁热打铁,加重砝码,不论你之前是谁的孩子,不论你的父亲、你的母亲是谁,从今以后,你只要记住,你是皇后的儿子。

姚南枝垂下眼。

他的手指紧紧攥着侧边的衣服,就在蓁蓁以为这场交易以失败告终的时候,他却忽然说:儿臣可以提一个请求吗?蓁蓁弯了弯眼。

当然可以了。

姚南枝轻声说,儿臣今后的课业,想让印将军亲自教导。

蓁蓁唔了一声,这倒不难,印将军的骑射尚可,于武学一道,可以给你不少指点,又官方地加上一句,你有此好学之心,本宫很是欣慰。

听到尚可二字的时候,姚南枝明显惊讶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抿住了唇,还有四书五经,治世之道,儿臣也想请他指点。

对上姚南枝求知若渴的眸光,蓁蓁沉吟着说道:若你真心想学,本宫会另替你安排,明渊阁中……姚南枝却摇了摇头,儿臣觉得,印将军足矣。

蓁蓁皱眉觉得古怪,要让印朝暮教一些武学功夫倒是简单。

可让他教授那经史子集,岂不是强人所难?姚南枝的眼里却迸发出一阵光芒,见她犹豫不决,他起身跪下,坚定道,儿臣唯有这一心愿,还请娘娘……母后应允。

连母后都唤了出来,看来是真的想拜印朝暮为师……蓁蓁只得点头:好,本宫便应了你。

只是,你入宫之后,很多东西都要从头学起,你可有信心?南枝定不负所望。

蓁蓁得了保证,方才舒开了眉目,她看向玄香,玄香便拿出一早准备好的点心,递到姚南枝面前。

蓁蓁笑道:来,尝一尝。

姚南枝迟疑了一下,伸手捏起一片雪白的糕点,小心放进口中。

这样低着头,静静吃着点心的样子,倒是更像女孩子了。

马车忽地一阵颠簸,蓁蓁抓住了身下的垫子,才没有滑到地上。

许是今日坐马车坐久了,她觉得有些头晕,不由得拉了拉玄香的袖子。

玄香见她面色不好,忙喊停了马车,扶着她下来,坐到一边的树桩上透气,用一件雪白的狐裘将她裹得严实。

裹完,还回身从马车中翻出了个暖手的手炉,想要塞进她怀里,蓁蓁摆了摆手。

那里就有这么娇弱?她笑着,旁边却插.进一道清冷的男声。

娘娘还是拿着吧,莫受寒了。

蓁蓁抬头一看,印朝暮不知何时走到了身边,从玄香手里接过那小巧的暖手炉,不由分说塞进了她怀里,不容拒绝,蓁蓁只好抱住了,身子顿时暖和了许多。

这几日辛苦你了。

她清清嗓子,看向身旁的颀长身影。

微臣分内之事。

蓁蓁失笑,伸手揉着额角,本宫开始有些头疼了,想来是这里风太大的缘故。

印将军,陪本宫去那边走走吧。

她看向不远处一条结冰的小河,从这里一眼就能看到,河的四面都是参天树木,倒是遮挡了不少寒风。

印朝暮一顿,轻轻点了点头。

二人同行。

你今日话格外少?蓁蓁看了身旁人一眼,不光是话说的少,就连神情也很少,除了冷淡还是冷淡。

他怔了一下,旋即轻咳一声。

大抵是天寒了。

哦。

她应道,竟是领回了他的意思。

天寒了,少说话,留存点体温。

二人一时无话,唯有脚下踩过碎冰,咯吱作响的声音。

当心!她脚下一滑,幸亏旁边的人眼疾手快,伸手拽了一把。

只是他很快就松开了手,指尖却不慎擦过她手背,凉得她一个激灵。

打量着他,才发觉他穿得很少,看着不太像是能够御寒的样子。

难怪体温这么低,比冰块还要冰。

她若有所思地低着头,轻轻唤了一声。

印朝暮。

印朝暮顿住脚步,下一刻,一个暖呼呼的东西被塞到了手里。

男子仅用一只手掌,就把那暖炉子掌握住了。

一脸的措手不及,呆怔在了那里。

借你暖暖手。

她笑眯眯地说,赶紧收好,趁着现在没人看见,他的手指一紧,握着那个暖手炉,瞳孔里的墨色翻滚几息。

方才薄唇轻启,低低地说,娘娘,这不合规矩。

谁说是白白借你,本宫也是有条件的。

她往前几步,走在了他前面。

淡淡寒霜,化进少女的乌发之中,如同绸缎一般黑亮顺滑,让人忍不住想要将手放上去抚摸。

老实交代,你是怎么收买的姚南枝?她娇柔的声音响起,他眼中闪过诧异。

那是个极有主意的孩子。

蓁蓁感慨着,边走边说,传言南枝公子男生女相,性子懦弱,却是大错特错了。

就在方才,他点名道姓,要本宫答应,让你教导于他。

看不出来印将军,很有一套嘛。

她转过身来,揶揄道。

又正色道,本宫问你,你可愿领命?印朝暮唇边弧度浅淡,娘娘之命,微臣自当遵从。

在他身后,几棵松柏参天而立,苍翠喜人,阵阵松香若有似无。

这寒冬腊月千里冰封,可那香气,却依旧能够被嗅觉清楚地捕捉到。

蓁蓁抬眼一笑,我们回去吧。

……谁知,就是离开了这么一会儿,姚南枝就不见了踪迹。

与之一同不见的,还有玄香。

马车倒在路边,轮子尚且在辘辘转动,车体却被破坏得十分严重。

几个护卫尸横遍野,地上洒落的血迹还冒着丝丝热气。

很明显,就在方才,此处经历了一场搏杀。

却能做到没有半点声响……蓁蓁面沉如水,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个呼哨,半晌没有人回应,难免感到惊骇。

难道带来的暗卫,也全军覆没了不成?不可能!暗网的人个个武功绝顶,这次她足足带了三十人,就是十个瞿越,都不可能突破保护圈,悄无声息带走姚南枝,是谁能做到如此……思绪正混乱之际,从密林之中,忽然传来窸窣之声。

娘娘退后。

印朝暮拔剑。

却见一黑衣人踉跄着冲他们走来。

还没走到面前,便体力不支跪在了地上,口中鲜血狂涌,娘娘……南枝公子他被……被劫走了……何人?她急声道。

广宁侯!黑衣人吐出三个字,就倒地不起,再没了声息。

后背插着一支羽箭,汩汩流出血来。

印朝暮蹲下,指尖抹上那血,用指腹搓了搓,凝眸分辨,断肠散。

一种剧毒,人中此毒,不出半刻钟便会毙命。

蓁蓁心中却是翻涌。

广宁侯?他没有死?!若是广宁侯劫走了姚南枝,他暂时不会有性命危险。

当务之急,应当是去搬救兵。

慢着。

蓁蓁看见那暗卫手中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印朝暮用力掰开他的手指一看,发现是一个纸团。

薄薄的纸张展开,雪水将墨化得模糊一团,个别字辨认不清。

上面写了什么?印朝暮手下用力,重新将纸揉成一团。

没什么。

蓁蓁狐疑不已。

印朝暮看她一眼,又补充了一句,都花了,看不清。

蓁蓁这才作罢。

她皱眉思索,姜远道带走姚南枝,必然是贼心不死,意图再起反心。

他会将人带到哪里去?临清?不对,他元气大伤,手中没有多少兵力可用,而且,临清早就被姚玉书牢牢控制……旁边的人,却轻声吐出三个字。

南星洲。

印朝暮眉心拧紧。

那纸上分明写了八个大字,故影故人,故地重游。

——想来,是要做个了断吧。

蓁蓁诧异看去,印朝暮却垂着眼眸,唇瓣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蓁蓁顺着他的视线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鞋袜都湿透了。

脚趾冻得僵硬,几乎都没有知觉了。

印朝暮叹了口气,他蹲下身,将后背对着她。

微臣送娘娘下山。

蓁蓁沉默了一下也没有忸怩,趴上了他的后背。

男子毫不费力地将她背起。

他声音闷闷传来,此次是微臣护卫不力。

等送娘娘回宫,微臣即刻启程去往南星洲,一定将姚南枝完好无损地带回。

蓁蓁却是盯着他后颈。

那处的肌肤,如同象牙般的冷白,几缕乌黑的发丝黏在上面。

搂在他脖子上的手忽然微紧,她的嗓音几乎贴着耳边响起,印将军脖子上的肤色倒是白皙,竟让人看不出是那日晒雨淋的将军了。

娘娘。

他声线微沉。

蓁蓁一笑,好了,不打趣你了。

南星洲,唔,好地方。

那便去一趟南星洲吧。

她语气里的笑意愈发明显,本宫让人给皇上带个口信,就说本宫与印将军私奔了。

……印朝暮额头青筋一跳。

他忽然松手,把她从背上放了下来,前面的路不大好走,只有委屈娘娘步行了。

看着前边那个,大概拳头大小的坑洼,蓁蓁默了一默,认同道,确实不太好走。

……她咳了一声,皇上一众佳丽,本宫倒是不担心他会在宫中无聊。

左拥右抱,也不会思念本宫。

不如,本宫传信说,要在岐山道观中小住一段时日。

她沉吟着,印将军觉得如何?他隔了好久才说,娘娘考虑周全。

……从燕京去南星洲,要走很长一段水路。

一进船舱中,与紧紧抱着包袱的印星星大眼瞪小眼,蓁蓁惊讶,你怎么也……星星惊喜地叫道:娘娘!她一把将蓁蓁抱住了,呜呜呜,星星终于见到娘娘了!对上蓁蓁困惑的眸光,她解释道,是我央哥哥带我一起的,她鼻子一抽,眼泪汪汪,当初我们三个一起来的燕京,当然也要一起回去啊。

她凶巴巴地说,你们怎么可以偷偷回去,不带上星星呢?蓁蓁点了一下她额头,带吃的了吗,我好饿。

翻开星星的包袱,果然是美食荟萃,出门带上印星星准没错。

哥哥怎么不与我们一起吃?星星往嘴里塞着烤鸡,一边掀开帘子,探头出去。

莫让冷风进去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按住那帘子,印朝暮弯腰说道。

……夜里,蓁蓁感觉到额头被人用手背触碰着,似乎在试她的体温。

她朦胧地睁开眼,往他肌肤上贴了贴,那冰冷的温度让她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那只手一顿,缓缓拿开了。

蓁蓁并不计较印朝暮这有些逾越的举动,大概是把她当成星星了吧。

看着那满脸通红,睡得不省人事的少女,印星星急得不行。

他们这一条船在水面上孤零零的,船上又没有大夫,距靠岸还要好些个时辰,谁知道蓁蓁怎么喊都喊不醒,似乎是发起了高热。

哥哥怎么办啊!印星星急得直掉金豆豆。

她拽着印朝暮的袖子,紧张兮兮,可谁知他看了一眼,却将袖子从她手里轻轻地抽走了。

他弯下腰,把手放在那昏睡着的少女额头上,却是皱紧眉,似乎试探不出温度。

他又低下了头,将眼皮贴在了少女的额头上,好像在对待一个小孩子,那样地怜惜。

一向大大咧咧的哥哥,露出那种神情,星星倒抽一口凉气,蓦地捂住了嘴巴。

不会吧。

哥哥难道对娘娘……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水。

直到那人又重复了一遍,星星猛地回神,哦哦,水。

她把水囊递了过去。

印朝暮熟练地浸湿手绢,然后折好贴放在少女的额头。

他伸着袖子,给她将耳后的汗水一一擦去。

表情看上去有些犹豫,却是轻轻别开脸,小心翼翼地将少女的衣领拉开了一些,然后将她的手都掖进被子里,以免有风透进去。

你要留在这么?等星星回过神,那人已经站在了帘子那里,淡淡地问道。

星星翻了个白眼,起身跟他走了出去。

船舱里面太闷了,她也待不住。

她低着头愤愤不平,怎么自己生病的时候,哥哥就没有这么照顾过她呢?真是厚这个薄那个!她的碎碎念吸引了印朝暮的注意,你说什么?没,没什么。

为什么哥哥的眼神比这飞雪还要冻人?错觉,一定是错觉。

印星星抱住手臂,冷的发抖,却忽然有一件披风落到了身上,带着男子的体温,还有煞是好闻的松香气味。

星星打了个喷嚏,然后摸着身上的披风,眨了眨眼,对他主动给披风的行为感到惊讶。

啥时候哥哥这么好心了?哥哥,你不冷嘛?他站在那漫漫风雪之中,玄衣玉带在夜风中烈烈翻飞,高高束起的乌发,显得整个人英挺非常。

他目不斜视,忽然问,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是怎么到燕京的吗?他嗓音飘渺如同从云端传来,却一下子点燃了印星星的回忆。

当然记得啦!她兴高采烈地说起了当时的场景,正好是春暖花开时节,一切都是全新的开始。

她憧憬着未来,在脑海中勾勒着燕京的繁华景象,可惜的是,另外两个人,好像跟她的想法不太一样。

星星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终日闷闷不乐的蓁蓁逗笑,笑起来像是花儿一样美丽呢!星星偷偷地说,又遗憾地撅起小嘴,可惜哥哥没有娶她,这样我就有了一个漂亮嫂嫂了!男子静静地听着,眸里盛满月色,愈发显得温柔。

星星的语气不自觉地放轻了。

怎么了?星星挠了挠头,哥哥,你……你有点怪。

为什么要问我呀?那些事情,你都不记得了吗?因为他不是印朝暮。

有人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