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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瞒天过海

2025-03-22 07:19:30

不能喝?内侍凑近药碗, 抽着鼻子仔细嗅了嗅,下意识地存疑反驳:这些药苦是苦了点,可不至于有毒吧, 从熬了药到太子入口, 这汤药至少要过三四个人的查验,还有熬药的医官日日同饮,以证无毒,我们都是看着的,照说没有什么空当儿能换药或者......国公爷是太子的舅父,他既让我尝药, 便说明我有不同于人之处,你若信国公爷, 信皇后娘娘, 就也当试着信我, 用人不疑不是吗?小内侍一时语塞, 而后目带挑剔地将苏绵打量了一番,饶是他眼睛睁得再大,也始终瞧不出这个平平无奇的灰脸小僮有什么特异之处。

苏绵见他一脸的挑剔嫌弃, 心内还没及生恼,就忍不住轻轻一笑。

你笑什么?内侍肃起脸, 觉得自己被这个灰脸小僮小瞧了:我告诉你, 我可不是没什么见识的人,只不过忠心为主, 所以不得不再三试问,我自然是相信皇后娘娘和国公爷的......算了算了, 那你说说, 这药为什么不能喝?苏绵见这内侍眉清目明, 直率爽朗,因此也不为他偶尔不中听的言语气愤恼怒,反觉着他这样直爽,说起话来彼此都便宜。

原因我也说不大清,你想知道,回头可去向定国公询问,不过现在,我们得先想法子将这碗药处理了。

这位大人,你......我叫承武,我看咱俩都差不多年纪,看你这么矮,估摸着也就十四五......承武又絮絮叨叨地偏了两句题,而后猛地将自己的话揪扯了回来:你说的也是,倒是还挺机灵的,不过这药可不好处理。

苏绵先头听他说自己矮,已经险些一口气没能喘上来。

她低头将自己看了一看,头一次对矮这个字产生了疑问。

她从鼻子里轻轻一哼,也懒得在这时候计较,见承武眉眼间都是为难和虑愁,便问他:你们这里连偷偷倒药也没法子倒吗?你知道什么。

承武摆摆手,轻轻翻了个白眼:我看你也是自己人,就和你说了吧,这些医官来诊过脉,递过药之后,过会儿还有皇上差来的人检探服药的情形,那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出身,眼神儿又贼又利,有丁点儿不对都能看出来,再说就是倒药,你看看能往哪儿倒啊?难不成要倒在殿下榻上吗?苏绵敛眉,四下细望,又来回走动了一番,果然什么盛装的器皿都没看着,她心下一沉,没料到太子如今的境况竟然已经到了这样地步。

他们这样谨慎地看着殿下服药的情形,你们也没觉着不对?那能怎么着呢?药又没毒,每天来来回回这么些大夫看着诊着,就算不吃这个药,难不成太子殿下旧病复发,还从此不服药了吗?而且现在这个药之前是有些用处的,否则我们又不傻,怎么会用殿下安危来冒险?苏绵不了解宫中情形,可今日一观也大致能知道这服药流程是多么周密繁琐。

若是能验出此药有害,那凭他什么人也不能光明正大地来毒害太子,偏偏这药险恶,无形无臭,又还曾经生了些用处,如此一来,即便是皇后也不好一味地推拒防备。

那检视之人什么时候来?等殿下服了药,外头的医官要散了,他就该来了。

苏绵心里闷得发堵:皇上差来的人会否搜检床榻?我留在这儿会不会被他发现端倪?寻常是不会,也不敢,但也少不得要夹缠许久,且徐嬷嬷他们又不在......承武已经有几分急躁:照着规矩,殿下服药时经手的人都有限有数,寻常旁人别说碰了,就连站在跟前儿都不成,不然你也不用到处乱藏了。

过会儿我还得端了药碗出去给人瞧,必须得是空的......要不我喝了吧!苏绵抢过药碗,一时被他说得头昏脑涨。

她单知道宫中规矩繁琐,却不知已经繁琐到了这个地步,若是方才定国公二人正大光明地留下,那只怕他们三人连药碗都触摸不着,更别说检验汤药了。

她想了想,索性问了个清楚:那这药碗和熬药剩下的药渣都去哪儿了?药碗有皇上差来的人亲自洗,药渣当即就封了,早早地送到了蓬莱宫去,你就别想了,反正除了这一碗,就连我也再接触不到这个汤药了。

行,我心里有数了。

苏绵捧过药碗:你去给我倒口水送送药,这药我喝了就是。

可你不是说这药喝不得?旁人喝不得,我能喝得,快去,别啰嗦了。

承武来回犹豫了一瞬,到底是转身去给她斟茶倒水了。

苏绵正对着承文,捧起药碗做了个喝的姿势,实则在汤药沾唇时,她已心念微动,将其中药汤尽数收入了仓库空间之中。

汤药无形,随物赋状,苏绵搁下碗,念头略转,便看到了仓库空间之中那一团无形的汤药水团。

没想到这空间仓库头一次竟是用在了这里,苏绵感叹着接来承武递过的水杯,略沾了沾唇,便擦了擦手和嘴,掉头往床上藏去,走了一半,她忽地想起什么来,遂拍了拍脑门,回身一望:你还不出去交差,当心惹了疑心,我这就藏了,放心,寻常人绝找不到我的。

你真的没事?承武瞧着自己手中连个底儿都没剩下的药碗:你方才吐成那样......你还啰嗦!苏绵无奈覆额,简直要服了此人:信我,快去。

大概是苏绵的目光太过坚定可靠,承武怔怔点了点头,调身不安地向外行去。

陆钺仍旧静静地躺在帐中,只是一直阖目养神,直到苏绵脚步声渐近,他才睁开眼,微微蹙眉望向了她。

我打小儿就会捉迷藏,你不用担心。

苏绵望着他的目光猜了猜意思:你别怕,我们很快就想到法子了.....想了想,苏绵忍不住试探着伸出手去在他眉心轻轻一点:别老蹙眉了,皱眉老得快。

她胆大包天地摸了一把虎头,而后将帐子一掖,身形欢脱地径自跑走。

纵有那可容纳她身神的灵境木屋在,苏绵仍旧不肯掉以轻心。

她可没忘记方才那些医官诊脉时曾试图掀帐验看,她总不能让陆钺为她次次挣扎保护,那对他来说太过狼狈也太过残忍。

据承武口中所言,稍后前来的差监并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若在陆钺身边,设若到时有个万一,她只怕很难拿灵境木屋自保,那时候才是进退两难。

苏绵将自己窝着藏到了一个紫檀云龙纹的箱柜中。

柜中黑漆漆的,似是整齐地挂放着几件家常衣裳。

苏绵缩着窝到了柜中一角,等觉到十分安稳了,才渐渐定下心来。

这馈赠而来的金手指纵然神异,固然实用,可用过之后难免浑身无力,神思混沌,副作用也很强,若不是为了万全,她轻易是不肯用的。

胡思乱想间,外头也忽然有了响动。

这箱柜沉厚,里间暗如昏夜,也将内外声响隔得严实十足。

苏绵所在的箱柜距陆钺还有段距离,忽然听到这么一阵的说话声,苏绵便知自己的思虑恐怕是成真了。

今日先是医官坚持要掀开帘帐,后头又有皇差监察得这样严谨。

苏绵冷笑一声,心里凉凉地发着怒。

他们还真是防范太子防范得严,定国公今日方一入宫,这各处就开始搜检详谨了,只怕恨不得将太子东宫翻个底儿朝天,瞧一瞧定国公可有在此处存下什么端倪。

你大胆......殿下......奴才......外头的话音儿隐隐约约,苏绵费了老大的力,终归也不过听得了两三耳朵。

她阖目沉心,做足了一切准备,在箱柜大开之前,便已藏到了灵境木屋之中。

她看到承武愤怒的脸,听到承武无力的阻拦和寒心悲愤,也瞧见了一张堪称阴柔阴险的脸。

那内监到底没有敢上手来翻动太子衣物,他只是阴着脸,冷着笑来来回回将箱柜看了个遍,然后沉目回手,重新将箱柜轻轻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