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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绝代佳人

2025-03-22 07:19:30

苏绵今日所以能如此利落地处置了陆嫤, 其中颇是要紧的一点便是陆嫤与她同属一辈,她身为长嫂,从公从私都有管教之责, 而陆嫤的言行品格是人人皆知的, 只怕就连皇帝自己也未必对陆嫤的德行一无所知。

她们之间再如何冲突也不过是平辈间事,但若这人换做贵妃薛素兰,那应付的法子就又不相同了。

薛素兰虽为妾室,却分属庶母,苏绵与她起了争执,其中的说法便不少也不小了。

苏绵并不怕此刻就与薛氏母女生出争执, 路到了这一步,该如何走, 便如何走。

薛贵妃今日发髻高耸, 如云如鸿, 其上黄金明玉, 步步生辉。

她手执团扇慵慵而来,姿态曼妙,轻渺如烟。

众人依礼见过, 苏绵亦颔首作礼,她本已做好了与薛氏针锋相对的准备, 谁知人家亦是清清淡淡地回了礼, 脸上还带着一抹如云如雾的笑。

若说貌美如仙,薛贵妃的确是称不上的, 她眉眼疏淡,像是一抹茫茫的云, 像是一弯渺渺的水, 但看其韵, 仿若云水随化,淡漠得不沾一点儿烟火气。

可只消她微微一笑,轻轻一恼,便仿佛是石台上精致的偶人得了点化,眼波流转,媚骨天成。

她的美清凌凌的,淡漠疏远到极致,偏又从眼角眉梢,举手投足透出风情万种,一颦一笑间似仙又似魅。

莫说是世上须眉,便是苏绵自己,亦不免为她惊心动神。

方才还说呢,也不知新来的皇太子妃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们这几日耳朵里都听满了太子妃的名号,偏偏就是无缘一见。

今日一见嘛......薛素兰以团扇遮半面,一双勾人心魄的眼仔仔细细将苏绵打量了一番:总还是皇后娘娘有儿孙福啊,这样天仙似的人物,看得我们也眼热得不成。

她含笑抬目以扇遮光瞧了瞧天色:这会儿是要去皇后娘娘宫中问安吗?从眼见薛素兰到现在彼此客套寒暄,苏绵的这颗心已经不知道坐了几回过山车。

她被薛素兰瞧得浑身都不自在,却未觉薛贵妃身上有什么令人厌恶的压力。

薛素兰不应该没有看到她被罚跪的女儿啊,怎么二公主一声不吭,她这个当娘的也瞧着毫无介意。

是忖着秋后算账还是......苏绵心中纷乱,面上却仍旧很持得住,她亦回笑点了点头:我做了几道点心奉给母后品尝,这会儿时辰正是时候。

所以说皇后娘娘好福气。

薛素兰慵慵地摇着扇,随意地左右望了望:那我就不扰太子妃的行程了,请便。

直到离了甚远,苏绵仍旧是对此次相会一头雾水。

薛贵妃这一番寒暄,不冷不热,不软不硬,不远不近,不怨不怒,倒将她忽悠得满心疑虑,满腹不安。

她自认没有宫中人的谋算心计,所仗不过后势人情,她对薛贵妃有一种自来的忌惮和防备,今日更添了疑忌,便教她更难知手脚何如。

娘娘心底纯善,为人光明,即便责人,亦无龌龊糟践手段,这是您的福。

柳嬷嬷替了木槿双福,搀着苏绵的手与她一道慢慢行着:宫中之事,说易也易,说繁也难,智者愚者,正误难断,若一味地钻进了这个里头,那就是自己进了迷谷,打着转儿地蹉跎耗损。

娘娘心思通透,把自己的路走稳了,就不怕误入了虎狼之窝。

人的心只这一颗,再精明的人,也未见心窍全开,事事精到,若要样样求全,最后只会落得个样样不全。

老奴说句逾越的话,您的性子好,心思又这样灵巧,这就已经很好很好了,您知道自己要走的是哪条路,是什么样的一条路,您心中清明,心烛高照,就没有魑魅魍魉能谋了您的性命去。

柳嬷嬷说着摇头一笑:您看我,上了年岁,说话越发地颠三倒四,娘娘勿怪。

嬷嬷都是好心,我都明白。

嬷嬷的话亦是金玉之言,我会记在心上。

苏绵反手搀住她,见柳嬷嬷连连推辞,便退而吩咐双福扶着她:说一句没规矩的话,嬷嬷是东宫里的长辈,是皇祖母留给太子殿下的定山针,嬷嬷今后若有话尽可直言,若是我们还这样客套来规矩去,只怕都要远了生了,反倒辜负了太后娘娘的好意。

一行人一面走一面闲闲说笑,颇有些观风游景的兴头,苏绵到了此时心中也渐安定。

宫中人事繁杂,她多思多虑,熬的不过是自个儿的心神,还容易被人引到岔道儿上去。

左右已是如此,不如坚定本心,清明心思,好生守住自己想守的,哪怕只做成了一件事呢,那也是她的一片真心了。

此刻日头已经渐渐上了来,自陆嫤被罚跪此处,便少有人自此经过,可暗中耳目却是半点不少。

薛素兰在御花园中慢慢游赏过,走时却连一眼都未夹陆嫤,反是搭着身边人的手,笑笑说道:不自量力,贪心不足,整日里净想着要抢旁人的心,挖旁人的肝,这样的人,纵然生来侥幸得了个金饭勺,可到了也不过是讨食儿的命。

到底是一身的贱骨头,打胚子上就坏了根儿。

她转脸看着傍边儿的女侍,掩唇笑问: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身旁的人哪里敢搭她这样的话,只能垂首噤声,默默不言。

薛素兰冷笑了两声,好没意思地轻轻一叹:罢了,这会子也没什么有趣儿的戏,得趣儿的角儿,这宫里可是一天比一天闷人了。

她沉下脸,攥紧了双手,面上笑意尽敛,透着一股讥诮木然的森冷:就像个活棺材,要把人的魂都抽尽了。

说话声渐远渐没,直至什么响动儿都听不清了,陆嫤方才颓然跌跪在地上,咬着牙浑身细细地发着抖:贱人,贱人!她恨得满口里都是腥甜血味,双眼木木地盯着薛贵妃一行消失的方向,一面落泪,一面恨骂不已。

正阳宫将至时,苏绵便已在心中默演着一会儿要行的礼数,正微微地有些紧张,却见那日代皇后来家传旨的叶容叶姑姑满面笑容地迎了过来。

娘娘在暖阁里等着小主子,一并留着说话的还有德妃娘娘、淑妃娘娘和六皇子。

奴婢引您进去。

苏绵含笑应了,一路向里行时,也在思量着叶容方才所言。

今日这个时辰方到正阳宫请安,正是为了避过六宫纷扰,适才见过贵妃,照说此刻妃嫔们早该各自散去,何以仍旧留于此处未曾离开呢?德妃傅锦屏,淑妃梁敏,这二位皆是宫中高位嫔妃,当日伯娘提起她们二人也并未作详细说明,只说这二人素来温驯,服顺中宫,并无违逆之处。

难不成是这二位与皇后颇是交好,所以留到此时也顺道与她联络感情吗?不及细想,暖阁已近在眼前。

苏绵深深呼了一口气,举步踏入阁中,照着规矩行礼跪叩,待她行礼行得头晕眼花,身子疲累,这参拜大礼方才算是了结。

好了,礼数都过了,这里都是自家人,玥儿过来,让母后好好瞧瞧。

这声音说不出的温柔,说不出的明悦,苏绵心头的紧张为这份柔和倏然一松,面上也不由带了几分笑意出来。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这几天辛苦你了。

皇后赵云舒拉过苏绵的手,头一眼便被她的甜婉柔顺揉搓得心尖儿发软。

赵云舒的手温软微热,像她的声音,包容温柔。

苏绵掀目向她瞧去,只觉这位皇后娘娘雍容可亲。

她的气度沉静,温润柔和,苏绵说不上她有多么美,可又觉着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举动都带着一股无可言说的让人心折的温柔。

温柔到了极致,便难免软人肺腑。

苏绵虽还未与她相处良久,却已不免对她生出满心的欢喜亲近来。

先见过淑妃和德妃。

赵云舒半拥着她,笑看向立在几步外的两位丽人。

她先引她看过一个容貌娇艳,言笑洒落的华服女子:淑妃可等着本宫这位新媳妇良久了,只怕比我还要心急,好歹是我们小六年岁尚小,否则淑妃只怕要日日盯着、盼着儿媳进门了。

苏绵与淑妃见了礼,观她虽明艳迫人,却不见乖僻偏性,倒也略略松了口气。

只是淑妃身边那个双目圆圆,身形瘦弱的小孩儿教她多看了两眼。

还不见过你大嫂。

淑妃推了陆锋一步,见他行礼行得有模有样,才将算满意地点了点头。

德妃则是温温雅雅,从容不迫。

她容貌清秀,只一身书香气韵教人见之难忘。

总算是一一见过了礼,苏绵绷着脊背落了座,瞧着柳嬷嬷亲将她准备的食盒呈了上来。

多久没见过嬷嬷了。

皇后吩咐人给柳嬷嬷加了个座儿,方才感慨了一句,就听淑妃笑道:来一趟正阳宫还要将这一位老妈妈一并带来,想来太子殿下也是多有不放心的缘故,可也是的,若是我们锋儿今后给我讨个这模样儿性情的媳妇回来,那我估摸着也得一步一忧,万不安心了。

几人一言一语,既不见外又没顾忌,苏绵被打趣得面红耳赤,犹自强作镇定,直等皇后出言解围,她才算是把自个儿给逃了出来。

听说你方才在御花园外头罚了人?皇后吩咐人将食盒开了,又教人另换上茶,才慢悠悠地开口发问:是不是有人不顾尊卑长幼,无故地冒犯了你?苏绵听着皇后的口风,略思量了一晌,方欲开口,却见有宫人匆匆而入,在皇后身边低语了两句。

她不敢细听,也正疑惑,皇后却蓦地冷笑了一声,仍旧温温道:既是体弱,那就将素日为本宫调理身体的御医派过去,不管是什么病症,都要好好疗治。

再差了人去仔细地盯着公主喝药,看好了,一口一顿都不得少。

既是这样严重了,本宫瞧着就让她在宫中闷上两月,好好地发发汗,散散火,这两月的药喝完了,再看看她病症何如,若不好就接着喝,若好了,本宫还有理论。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