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扬早已走了!光鸟笑着:便算他未离开,他亦答应过我不再过问我的事情。
至少在明天之前,你根本没机会再见到他。
是极寒之地!张子扬望了眼身边的张子兰,忽然似有所悟,驾剑向远处飞了过去。
一切自那里开始,是否又会自那里结束。
智通天如此做,显然早便料到了自己一定会最后一个去找仍在冥界的徐宁。
而没有郑天扬相助的情况下,那里才是自己唯一可以进入阴间的方法。
张子扬!张子兰在后面大声喊叫起来,但张子扬却早已化作一道弱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去找另一个女人去了,或者应该说……是女鬼才对!光鸟笑道……应该便是它没有错的!白松兰轻叹了一声,两只充满血丝的双眼在苍白的脸上看起来犹为恐怖。
皮肉松驰,暗淡无光。
不过十余日而已,那张脸已憔悴得再不能算得上是一个美女了。
云隐噬鼠?曾光轻叹一声:实在想不到,那家伙居然还活着,而智通天竟能利用它来在六道之内开辟出异空间!上古妖兽中唯一最不同的存在便是那家伙。
白松兰无奈道:那家伙是精神体,没有灵力亦没有妖力,天下间除了上古妖王,便连五行奇人郑天扬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曾光道:但上古妖王已死了,不是吗?智通天为何会比郑天的还强,竟能驱使得动这妖兽。
此事已不重要了!白松兰颤抖着双手向前虚空一指:如今五道已现出异象,只差我们人间生变,便会天翻地覆!所以……这一次,曾光没有回应,只是将目光亦转向那边去。
那是北方,智通天最后一个人根本从未出现在大圣殿过。
这亦是孙常意可以回来的原因。
那个人,其实根本便一直在张子扬身上,亦或者,张子扬自己便是那个人亦未可知。
那才是张子扬能够活下来的唯一原因。
极寒之地外,数不清的人正密密麻麻的站在那里。
是五行教在挑选教众!但这一次,人数却比自己当年不知要多少多少倍来。
正中心处,竟还站着苗弑、蓝权等人,在他们身后,几位长老与十余名正副堂主皆安静的站在那里,好似在等待着某人到来一般。
张子扬落下来,众人的目光便全都聚在了他的身上,不用问,他亦清楚这些人全都在等待着自己。
你不能去!——蓝权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道:智通天早已设计好一切,你若去了,众生必亡!我时间不多了!张子扬回应着,目光缓缓扫过面前众人。
世事果然常常出人意料,原来最后阻挡自己的,竟会是这群魔教中人。
还好来得及!身边人影闪动,郑天扬竟出现在身边。
你也是来阻止我的?张子扬皱了下眉头,眼前这些人或许他还能应付,但郑天扬,的确没有胜的可能。
教主万岁!郑天扬一现身,其余五行教众人立即惊呼一声,齐齐跪拜下去。
郑天扬指了指那些五行教众,向张子扬道:我是来救他们的!张子扬冷笑一声:你认为我会杀了他们?是智通天一定会杀了他们!五行教内,缓缓走出一个人来:智通天让你去冥界,一定有阴谋,他不会允许任何人阻碍他的。
那么你呢!为何又会在此处!张子扬一指康秀:是要与我再次大开杀戒?康秀缓缓摇了摇头:我是来阻止你的!我说过,我的时间不多了!张子扬缓缓挥动了下手中的灵剑,杀意瞬间蔓延。
我在冥界见过那女鬼!康秀劝道:连楚江王都不清楚她是否徐宁的魂魄。
便算真的是徐宁,她亦早已忘记了前世所有。
说不定此时嫁与鬼王会更开心呢!啊……远处,突然传来惨叫之声,黑色的火焰由小及大,转眼间已淹没了一大片人群。
你说过不会插手这件事的!还是那个声音,但这一次,却不是光鸟,而是满面刀疤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谢才华及一众神女门众。
他们是我的徒子徒孙!郑天扬急道:我岂能……你已解散了五行教,与你又岂会再有任何瓜葛!智通天笑道:你还是当年那个从不后悔的郑天扬吗?我送了那东西与你,你却仍来阻止我。
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两道人影自智通天身后冲出向着五行教众直扑过去。
好凶厉的剑气!张子扬看得清楚,其中一个是施符,另一个,却是通体红色怪物一般的家伙。
不错,那东西的确值得我千金一诺!郑天扬望了望无力抵挡的五行教众们,突然紧盯着对方沉声道:既然你杀我的人,我便杀你好了。
我只答应你不会阻止你,但并未说过不会杀你。
谢才华道:杀了祖师,便是阻止我们,你想耍赖不成?智通天笑着一横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你不会杀我!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若是你杀不了我,便要随我去一处地方!好——郑天扬只说了一个字,人影一闪已冲到智通天面前。
你说过,你不想杀人的!康秀紧盯着面前的张子扬道:但你若真的入了冥界,便会杀死所有的人!别挡道!张子扬冷冷地回应着,却仍没有出手的意思。
康秀很奇怪,他的灵压竟比当初减低了不少,但对方的真元之力反而更胜以往,张子扬不明白对方发生了什么,但一定不会是变弱而是变得更强。
我……不想杀你的!康秀苦笑着,一掌缓缓推出。
天地无极,吾即天地,天地即吾!若与之争,便是与天地相争!张子扬的确很厉害,但他并非太上仙神,根本没有与天地一较高下之力。
看来还是算漏了!智通天笑着再次闪开郑天扬的攻击,手中不断挥舞着,却并非打向郑天扬,而是在做着古怪的动作。
郑天扬此时却已停下身来,一脸诧异地望向对方。
他已再没有了杀意,余下的,只是满脸的不解与困惑:这不可能!……一定是骗我的!一定是……智通天突然高高跃起,离开了郑天扬的视线一纵身向着康秀冲了过去。
所有人,甚至连远处的施符与那怪物都顿了顿身形,刹那之间,张子扬竟险些被惊得跌坐在地上。
这便是智通天真正的实力吗?威霸天下,无人能及!康秀心中一凉,只觉得四肢发软竟使不出半点力道来。
砰——沉闷的响声并不大,但康秀却被重重一击,完全飞入了极寒之地的冰池之中。
智通天落下地,极为疲备不堪的半蹲在地上,转过头去,喘息着向张子扬道:过了今夜丑时,便是我的大限,我的时间亦不多了,再帮不了你多少了。
若是此时不走,便再没有机会了。
你没事吧?竟是郑天扬冲了过去,紧张的扶起了他。
为何要帮我?张子扬奇道。
不知为何,虽然曾上过一次当,但他却偏偏真的相信眼前之人所说的话。
因为……智通天又急喘了一阵,这才有力气继续说下去:我们有着相同的净域!——他的动作很慢,再加上身形巨大,每一招都让人过目难忘。
九儿打过一遍后收势站稳,转过身去笑道:可看清楚了?郑扬同样笑着点了点头,忍不住又转回头去望了眼远处的扬敏。
我从未见他这般开心过!天命神算在一旁亦开心的笑着,但在扬敏身旁,声音却冷得可怕:是开心的活几日,还是永远天下无敌!真是个极难的选择!所谓六象之术,根本便是骗他的吧!扬敏亦满面春风的笑着,但在天命神算身旁,声音同样冷得可怕:自从仇天照死后,他早便已经天下无敌了,哪还需要学这种怪异的东西。
便是有朝一日学成了真能穿越三界六道,那又有何意义。
那只是命而已!天命神算转过身去,慢慢走回到草屋之内:天命所归,其实有无意义都不再重要了!六象之术,九儿全力施展下形成强大的灵压会阻挡住一切,包括郑扬的听力。
我爹说过……待他死后,这世便只有你我两个懂得这六象之术了!九儿忽然面色一沉,又变得忧郁起来。
前辈他通晓天命,一定不会有事的!郑扬好心安慰着他。
即便他知道,便算九儿再傻,亦明白万物皆有生有死的道理。
郑扬!九儿突然抬起头来一脸严肃望向他:帮我个忙好吗?郑扬愣住了,九儿的脸上除了傻笑外便是伤心,却从未出现过如此复杂的模样。
郑扬点点头:若是能力所及,定会全力以赴!或许我下不去手!九儿一咬牙,竟难得现出凶恶的神情来:若是我未能做到,你一定要帮我……杀了那个欧阳泽!好——郑扬缓缓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心中竟涌起一种即将别离的哀伤。
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九儿突然又变得开心起来,伸出大手重重的一拍他。
郑扬苦笑了起来:我不是你兄弟,我是你徒弟!可恶!果然是有生便有死,有五行运转,便有五行逆反!小屋内,天命神算一脸困惑地望着头顶处。
头顶上,破开的屋顶上仍然是白日,除了偶而几朵白云飘过外见不到任何东西。
但他却好似不怕刺眼一般,看得入神。
那女人天生便是克制他的。
若非他早已与其有了师徒名份,若真的两人行了羞见之事,那小子便……天命神算说完自怀中掏出白卷来铺展开来,又转手去拿桌上的笔墨。
嗯?笔有人动过!虽然归放得很完整,但天命神算还是看出了那握笔之处轻微的划痕。
他飞快的放下笔,却去重新翻开自己身上的白卷。
不好!天命神算突然忍不住惊叫起来。
其实此生能与你相遇,不知是我几世修来的福份!人间仙芦两里开外,扬敏与郑扬正站在一处空地之上。
这里四周再无半点人烟,便连鸟儿亦不会飞过,只要随手一望,四周近处尽入眼底,绝不会有人趁机接近。
我知道!其实弟子亦是如此!郑扬轻轻按了下胸口,不知为何,那心却又跳得有些厉害了。
若是我说……扬敏紧紧凝望着他:我不怕与你师徒的名份,要做你的女人,你可愿意?愿意!郑扬连想都未想便脱口而出。
这一天,他已等得太久。
此生最后悔之事,便是那一日未能留住这女人,师父又如何?便算违逆天伦又如何?既是相爱又何必多想。
你可知我当日为何不愿与你在一起?扬敏转回身,猛的抽泣了一声。
她的手轻轻摆动,郑扬的心,跳得更厉害了,虽然无法看到,但他就是清楚对方在做什么。
秀服滑落,阳光照耀下,那赤裸着的玉体便似一只白雪一般的肉虫!只是那身上,却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疤痕。
与她的脸上不同,这里的疤更多,更密,更加让人惊恐。
她,缓缓的转回身来:若是我这般模样,你是否……我愿意!郑扬深吸了一口气,在身前,那些疤痕更加多得恐怖,好似数不清的怪虫爬行在上面。
但郑扬还是回应了,而且比之前更快。
在他眼中,只看到了这女人的美,却完全看不到那些伤疤。
你本来就是天下第一,不是吗?扬敏问道。
郑扬没有回应,不清楚为何对方会如此问。
知道为何连你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吗?扬敏轻轻走过去,轻轻抚上他的肩头。
女人特有的体香渗入鼻孔,郑扬有种快要晕倒的感觉。
郑扬没有回应,扬敏却接下去道:因为你太软弱!你本就是天下无敌,何必要在意别人看什么?更没有必要听命于人。
只要你想做,天下无人能挡!这才是……扬敏身子一软,整个人已完全扑进对方怀中。
那身体火烧一般的烫手,郑扬轻轻搂住对方,似乎呼应着自己正狂乱不已的心一样,对方的心跳正在越来越慢,变得越来越安静。
为何要这么做?郑扬搂得更加紧了,好似生怕有什么东西会将怀内人带走。
你早知道我中毒了,而且根本解不了,不是吗?扬敏笑着:我只是运功将毒催得更快了些而已。
为何要这么做!郑扬再次大声吼叫着。
这一次,他却未听到回应。
一阵急风吹过,似乎带走了她,更卷动起地上散落的衣物与一卷白纸飞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