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下载尽在书包CC http://www.bookbaow.com 】《来生繁景》作者:渡狸文案是不是月老和孟婆曾是情人,一个牵了情丝,一个断了红尘。
喜欢你的第一次被摔死,第二次被打死,第三次被凌迟而死,第四次则是被活活烧死...孤苦伶仃的小小花仙,说到底千百年不过只是想要求一个妥善的安放,免受惊,免受苦,免得四下流离,免得无枝可依。
千年前的失足,百年前的魂折男渣神,求不炮灰——!正文 第一章 庄周梦蝶?亦或是蝶梦庄周(序)初夏时节,气候总是略微的闷沉。
窗外的细雨敲打在芭蕉叶子上,沙沙作响,放眼望去,便是满眼通透的绿。
穆珺的手从身旁女子的腰际滑过,细腻如同丝绸一般的肤质,带着暧昧的凉意,在这夏日之中令人爱不释手。
欺霜盖雪般白皙的胸膛,点缀着细密温柔的红痕,女子娇媚的身子躺在大红的鸾被中,格外的诱人。
男子伸手轻轻拢过女子青丝中的那枚凤凰玉钗,墨色的发丝如流水般倾泻而下,铺满了床榻。
女子掩唇轻笑,吞吐出一串媚吟,直直敲到人心尖上去。
红唇似火般热情,重重朦胧的纱帐后欲仙欲死的呻吟喘息,被掀红浪的翻云覆雨。
如梦似幻,海市山岚,只愿与之共赴巫山,享尽云雨之乐。
情深冷却后,却又不过只是一场冷雨阑珊......穆珺一把推开女子温软的娇躯,莫说温存,便是直接让女子就此离去,断断没有了方才的温柔与亲密。
面如覆霜,薄唇紧抿,呵——男女之事,却也不过如此......待到房内又只剩下了他一人,空气中的暧昧糜乱的气息散去,便又只闻得见窗外沙沙的细雨,夹杂着草木的清香之气。
穆珺眉眼间便多了一分倦色,床榻边神雀负雏衔鱼金熏炉中满载檀香,催人入梦,凤眸合起,终是就此坠入梦中。
梦中之景,却是从未遇见过的,穆珺轻轻蹙起眉头,只觉得身处在茫茫的雾气之中四周明亮,将眼睛刺得生疼。
身后是一条暗金色的河流,隐隐之间,却又似乎带着浅浅的桃红之色。
好一会儿,穆珺才觉得眼前弥漫的雾气退去了些,视线所及,却是漫山遍野的花朵,开得放肆而绚烂,直从自己的脚边蔓延到无尽白色的另一头。
空气中隐隐有暗香浮动,醉人心脾。
朦胧中,似是听得一段歌声在耳边萦绕,穆珺转过身子,见得一众人抬着一顶红鸾花轿从花海那头远远走来,深入花间,却似乎又要与花海融为一体。
抬头的两人见不得面色,身着艳丽而飘逸的绣花红衣,粉嫩的颜色与着景色相映成衬,穆珺视线也不由得带上了迷幻——这莫不是误入了仙境!似是唯恐惊扰了这如梦似幻的美景,穆珺下意识地就要避开、主上且留步——!一个娇娇脆脆的的声音惊呼道,巧笑倩盈。
穆珺身子一僵,冷眼转过眸子,见得轿子落于不远处,那抬头的两个花妖身着粉嫩的红服,笑意盈盈的模样,眉眼细致,倒也是个美人胚子,她道:呵呵,这样子也算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了,但愿主上这一世能够好好待她......说着便与着身旁的那饰着桃花的美丽女子笑作一团,两颊染着绚丽的红晕。
穆珺眉峰蹙起,这景象不由得让人感觉怪异,这些个谪仙般净美却又宛若花妖般妖娆的女子,认得他么?一阵风忽地吹来,卷起遍地的桃色花瓣,在这亮得透白的空中飘飘扬扬,说不出的美轮美奂。
轿边的几个女子一个转身便潜入花海消失了去,余下那莺啼一般璀丽的声音在耳畔回响,久久不息。
顿时四周便静悄悄的,只剩下他与着这顶红鸾轿,轿帘被风轻轻卷起了一个边角,盈盈花瓣飘动,一只白净的柔荑便轻轻掀起了轿帘,身着大红喜服头披红盖头的女子步出了轿子。
穆珺看不见女子的面容,却觉得女子正聚精会神地在看着他,眸色炙热而温柔。
古人都道鬼神能乱人心,穆珺眸子便凌厉了几分,看着那身形娇小而温婉的女子,这般梦幻的美景莫不是鬼怪制造出来迷惑于他的!当下便要甩袖离去。
那温软的声音便在这时叫住了他,主上,终于是见到你了......的确是百灵鸟一般的声音,再看女子的身段也不难猜测出女子是一位绝色美人。
穆珺有些好笑,若说现下之景只是他的南柯一梦,为何却又是如此的真实。
主上......那女子又开口道。
有什么话就说!穆珺出口的声音却依旧那般的冷然。
是......女子不安地颤抖了下手指,忽而却又坚定地向前迈去了半步,金线绣起的牡丹花在那小鞋面上开得妖娆而放肆,主上,千百年前,瑶池远远一见,便教繁景误去了终身。
主上大概是不会记得的了,繁景不过一朵小小的牡丹花仙而已......繁景在佛前苦苦求了五百年,为求再一眼的相见,那一世我成了一株桃花树,您远远的从青桥上走来,我借着风为您送去了一朵桃花瓣,您抬眸看了我一眼,至此离去。
只是相见却未能得以交识,繁景心中有憾......繁景又在佛前求了五百年,为求一个相伴,那一世我成了您颈上的平安翠玉,日日相伴,温暖相依,只是转眼玉碎,繁景便只能被主上弃于湖中,相伴不能长久,繁景心中有憾.......接下来的五百年,佛祖可怜繁景便让繁景做了主上的贴身丫鬟,只是尚未长久,便因着大房夫人的刻意折辱,而命薄红颜......一世一世又一世,佛祖也劝繁景就此放弃,因着命理不合。
可是佛祖没有七情六欲怎能知晓繁景的情深刻骨。
这五百年,繁景求得是一个相爱,主上......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繁景不怨主上,只是此生此世,繁景若是再不能得偿所愿,那么繁景便再也不会纠缠主上了!纵使相思入骨,纵使痴迷心碎......繁景终究只能一次次描绘我们的记忆,却再也没了勇气生生世世追随你的灵魂......罢罢罢,奈何桥边过,饮罢孟婆汤,前尘纵然可以尽去,但刻入骨髓的感觉却终不会变,唯有灰飞烟灭......女子声音由着初始之时的迷恋神往至此轻轻颤抖但却无比的坚定。
穆珺张了张口,终是问道:你,叫什么?一阵风又卷起了漫天的花瓣,将男子的声音装点得飘渺而清幽,繁景头上的大红盖头也随之轻轻飘动,掀起了一个边角,流苏垂下,摇摇摆摆。
一滴晶莹的泪滴刹那间滑落脸颊,打在脚下的花蕾之上。
那般璀璨!女子扬笑,背光而立,华美深处,羽翼遮蔽了神的目光,只余下女子单薄的身子,手执紫韵流岚,声音坚定而清亮。
繁景!花繁景。
正文 第二章 并不是所有的话本故事都是完美的古往今来,人妖相恋早已非奇事。
爱情是不问种族的,爱上的是那一缕世间独一无二的灵魂,愿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纵使世人流言蜚语,爱上了就该刻骨铭心,生死不渝!那些个话折子和茶楼里的说书人总是能够谱写出一曲曲如此动人而璀璨的爱情故事,直教看的人听得人也心驰神往,听着别人的故事,流着自己的泪。
一女子地坐在这戏园子二楼雅间那高高的栏杆之上,摇摇晃晃看到人好生心慌......哦,不对,根本就没有人瞧见她!她身后的那雅间里坐着两名谈笑风生的白面书生。
一人衣着光鲜,举手投足之间自带着一抹风流气质,想来是哪个书香世家的公子哥罢。
他的对面是一位衣着朴素的书生,面容俊雅,但可见得他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在这豪华气派的戏园子里,且居于二楼的雅间之中,稍显得有一些拘谨。
女子就坐在栏杆上,若是两人要看戏,那么便会挡去了两人的视线。
可奇怪的是,两人依旧面色如常,还不是地向着台上指指点点,全然没有注意到女子的存在。
这大院子的戏曲都是极受人欢迎的,今晚的戏说的是一位书生和狐妖的故事。
狐妖在书生赶考的路上救了书生一命,两人相伴相随相爱相知,书生考中了状元本要娶狐妖为妻,他不在乎狐妖究竟是人还是妖,他爱着那名美丽的女子,全心全意。
但皇上给他赐了婚,要招他为驸马爷。
抗旨不尊的话必会连累家中的亲生父母,书生左右为难,不舍得狐妖委屈,更不愿为了一己之私而使自己的父母也被连累。
书生大婚之时,狐妖自知缘分已尽,心痛万分,自毁元神,却不知书生在婚礼上逃走,只为了见狐妖一面。
一面相见,已是阴阳相隔,书生追悔莫及,就此举刀自刎,与狐妖做了地下夫妻。
我将头轻轻地靠着木廊柱上,看着戏台子,戏正演到那书生抱着狐妖渐渐冰冷的身子痛哭不已,观众们已然入了迷,细细而矜持地用手绢儿擦去眼角氤氲的泪珠,哭得很是得体而动情。
仿佛他们就是那对苦命恋人一般,短短的瞬间就已经品位了他们一生一世的悲欢喜乐......身后那一身华服的男子开了口:子瑜兄,你说,这书生倒是有情有义得紧,但这狐妖再如何也只是只妖罢了,人妖殊途,书生寒窗苦读十年圣贤之书,怎可能因着一只妖儿而生死相随,弃人情义理于不顾......说到底,戏曲究竟只是戏曲罢了,做不得真!男子面色恍惚,言语轻挑,似乎认准了自己的言论不会得到反驳一般。
那白衣书生抿了抿唇,却也只是按捺着性子,不去反驳男子的话语,回答道:啸鸣兄所言不无道理,只是万千世界无奇不有,事情总是不能草草定论了的......他是相信了的,因为他从方才开始便觉得周身弥漫着一抹奇异的气息,不由得有些心底发寒。
对面的男子闻言抬眸,眸色却有些恍然,幽幽暗暗,轻轻地将手中坠着紫流苏的玉扇搁在桌子边上,静静地瞧着他前方的那位书生,缓缓地沉放下了面色,虽不见怒意,但也教对面的男子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男子情绪上的变化,顿时不由得捏紧了袖摆,只将眸子投向戏台,再不去看向那位名唤作啸鸣的男子。
我挑了挑眉,眸子看向自己那浮在半空一摆一摆的双腿,轻轻勾起嘴角:呵呵,是时候了!顿时,只觉得一阵冷意席卷了周身,方才还明亮如白昼的戏园子马上便被一股子黑色的煞气给包围,伴随着一声极为凄厉而尖锐的嘶哑叫声,整个戏园子就仿佛是人间炼狱一般,只能听得见人死前因着极度的恐惧而发出了尖叫声,有些人甚至还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死去的......二楼雅间里面的那个华服男子面色已然狰狞地看不出原来了样貌,大手一挥,熊熊的煞气便从袖口奔涌而出,吸取了他人的最后精气。
他哆哆嗦嗦,似笑非笑,那嗓音过于破碎沙哑:哈哈!......哈哈,你们都道狐妖痴情,你们都道狐妖重义......哈哈......我轻轻蹙起了眉头,不怎么喜欢如此突如其来的癫狂景象。
眸子看向大厅,见得几乎已经没有活人了,终是缓缓现身。
手中的牡丹花灯灯光幽幽暗暗,我轻轻一抖,火苗便串高了几分,顿时便烧去了周身的黑煞之气。
那任然穿着书生华服的怪物显然注意到了我的存在,眸色有些迷离,周身的气势却又凶猛了几分:呵呵......他笑,声音极为难听,像是一把破锯子在拉扯着陶瓷杯。
你们都怪我了么......可是有谁能为我想想呢!我一介书生,十年寒窗,为报父母之恩进京赶考幸而高中,但偏偏那狐媚子给我使了妖术......抗旨不遵,株连父母......你们谁能替我想过,谁能替我想过......他对面的那个男子已经七窍流血,精魂刚刚离体,便被他无情地纳入了身体之中,空中只余下一抹子血腥的味道,久久不散。
我一滞,面色愕然。
那方才还是声嘶力竭地流着泪水的男子,便马上如迅雷之风袭了过来,满满的嗜杀之气与仇恨的血气,招式凌厉而致命。
我心中一惊,不慌不忙地一步退开,堪堪躲过。
懊恼于自己难得分神,扬起手中的牡丹花灯,一连串的地狱之火便飞串而出,将那男鬼给束缚了起来。
火光幽幽,忽明忽暗,分明见得那男鬼的两眼流出了两行粘稠的黑血,口中喃喃:你们都不懂......都不懂......我曾经那么爱她,原来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右手一个哆嗦,手中的牡丹花灯差点便从手心滑下。
凌空出现了一双手却猛然抓紧了我的手腕,坚定的模样,直将我的手腕抓得生疼。
是小封!我一惊,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犯了多大的错误。
别受影响,速战速决!小封说道,言语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而冷情。
那男鬼突然又开始猖狂地大笑,就要袭来,我轻轻冷笑,终是闭上了两眼,放出了炼狱火,熊熊大火凌空将他全数给少了个透彻,只听得那绝望而破碎的嘶哑声音在耳边回绕,我抖抖牡丹花灯,将他收了进来。
连着这大厅之内所有被他吃了的精魂。
小封的声音恍恍惚惚在耳后响起,马上便又远去:繁景,你又调皮了......分明该是宠溺而温柔的话语,男子却仍是那般冷冷冰冰。
哎~不是我懒的说,只是司命星君太懒了,懒着写人的命理,便干脆一笔下去死掉一戏园子,哈哈!小封没有答话,只余下我在身后追着他,干干地笑着,马上便又安静了下来,尴尬,还是尴尬。
小封......我说道,终是忍不住拢了拢手中的牡丹花灯,回眸看着男子:我从来不知道那书生原来是恨狐妖的......小封也停下了脚步,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地看着我,薄薄的唇瓣轻轻一动:这世上的事情本就如此出其不意,繁景日后还是少看那些话本戏剧。
嗯!我点点头,步子轻快地往前走去,远远地将小封撇在身后。
世上的事情本就如此出其不意么?是啊!我就是其中的那一个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