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81 章

2025-03-22 07:20:29

香茹不敢置信地看着托盘上的首饰, 她转头看向自己的主子,却对了上一双冷漠的双眼,眼神隐晦地瞟向平妃, 香茹萎顿在地,她知道主子这是弃车保帅了,那些首饰的来处,她根本说不清楚。

赫舍里·妙汐莫名觉得事情怕是要不好了。

香茹, 本主待你不薄, 你为何要害本主?赫舍里·妙萦哭着质问, 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香茹苦笑一声,她一直以为自己忠心耿耿,尽心尽力地为主子办事, 主子哪怕手段毒辣, 多少也会顾及一些主仆情分,却原来是她想奢求了。

她咬了唇,有些不甘心, 但家人都在对方手里,她没有反抗的底气:奴婢知道娘娘对奴婢好, 但奴婢也是受人胁迫,才不得已的。

香茹说道,希望自己的表现能让主子稍稍心软, 让她的家人过得好些。

到底是谁处心积虑地害我?是, 香茹看了眼赫舍里·妙汐:是平妃娘娘, 是她胁迫的奴婢!那些首饰也是她给奴婢的!赫舍里·妙萦立刻哭道:姐姐为何要这般待我?咱们不是骨肉至亲吗?赫舍里·妙汐忙跪在地上, 向着康熙喊冤:皇上, 臣妾绝没有做过此事, 请皇上明察!康熙没有说话, 佟淑毓见此,出声道:香茹,你将事情讲清楚,平妃用什么胁迫的你?香茹低着头,没人能看清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她低声说道:奴婢的家人都在赫舍里府上当差,平妃娘威胁奴婢,若奴婢不听她的话,就要让奴婢的家人好看。

她对着赫舍里·妙萦磕头道:娘娘,是奴婢对不起您,但奴婢不忍心您因此丧命,因此减少了花生粉的量,您看在奴婢是为了家人安全的份上,饶了奴婢吧。

赫舍里·妙萦听懂了香茹话中的意思,是要她厚待她的家人,她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香茹见此便安下心来,又哭求了几句,便低头安静地跪在一旁等候发落。

赫舍里·妙汐见此,忙为自己辩解:臣妾没有,是香茹诬告。

但有花生领用在前,又有香茹指证在后,她若没有有力的证据能证明自己的无辜,就很容易被认定是此事的罪魁祸首。

皇上,臣妾入宫这几年瑾守本分,从不行差踏错一步,您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没有做过。

见康熙还是不发一言,她看向瑾华,说道:僖贵妃娘娘也有嫌疑,你们不能只听香茹的一面之词啊!本宫花生的用处,皇上早就知道。

说着看向康熙,康熙点点头,说道:此事与僖贵妃无关。

众人诧异地看向瑾华,怪不得上次僖贵妃说话那样有底气,原来皇上一早就知道了此事吗?赫舍里·妙萦捏紧了帕子,要不是有人传信给她,告诉她,皇上一早就知道了僖贵妃领取花生的用途,现在不是对付僖贵妃的时候。

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不会只将矛头指向赫舍里·妙汐,她原本要对付的人就是僖贵妃,只是知道再攀咬僖贵妃会吃力不讨好,她也不会就这样罢手。

是奴婢假传主子的命令,让香茹出手害昭嫔的!绯蓝突然跪下出声道,也不用人问,她径自说了下去,昭嫔仗着是嫡支的姑娘,自入住储秀宫后常常对主子不敬,储秀宫的奴才也开始怠慢主子,奴婢势单力薄,只能急在心里,后来偶尔得知僖贵妃娘娘领了很多花生,便跟主子说了此事。

她泪眼婆娑地看向赫舍里·妙汐:主子告诉奴婢,赫舍里氏的姑娘从小碰不得花生,但她很是好奇,便让奴婢也去领了些。

她磕头道:主子的确是看过就放下了的。

那些花生就这样被绯蓝随意收了起来。

赫舍里·妙汐来了畅春园这么久也没有出去走走,那日她看天气不错,便信步走在小道上看景,谁知竟遇上了同样出来的赫舍里·妙萦。

呦,这不是本主那住在蓝藻斋的姐姐吗?昭嫔拿帕子掩住了嘴,笑着对香茹意味不明地说道,知道什么是蓝藻吗?香茹配合地摇摇头:奴婢不知。

赫舍里·妙萦笑着说道:这蓝藻啊,民间都叫浮萍。

她边往前走边说,经过赫舍里·妙汐身边时,停了一下,在她耳边轻声说,浮萍无根,姐姐住在蓝藻斋可谓是相得益彰了。

说完笑着离开了。

奴婢是实在气不过,回到住处看到收起来的花生,这才起了心思,要教训昭嫔。

奴婢知道昭嫔爱吃枣泥山药糕,便私下研究花生的用量。

她说道,娘娘素来信重奴婢,奴婢谎称首饰丢了,其实是将首饰偷出来给了香茹。

绯蓝的说法合情合理,赫舍里·妙萦再是想将事情往赫舍里·妙汐身上扯,也只能作罢。

赫舍里·妙汐满脸是泪,她颤声叫了声:绯蓝。

绯蓝对着她磕了个头:奴婢以后不能在娘娘身边伺候了,请娘娘自己多保重。

这时康熙开口了:赫舍里氏的女子对自己不能食用花生是否都知情。

赫舍里·妙汐点点头:臣妾自小就被告诫不能食用。

赫舍里·妙萦也说:嫔妾小时淘气,不听劝,好奇之下吃过花生,险些出事,后来便不敢再食用了。

康熙点点头:这里的事情由皇贵妃处置,朕前朝还有事忙。

说着带着人走了。

瑾华看着康熙的背影有些疑惑,只是一时也找不到头绪,便暂时放下,等着看佟淑毓怎么处置这事。

绯蓝,香茹戕害主子,按着宫规,杖毙。

话说完就有大力的嬷嬷进来将两人拖走,两人都期待地看向各自的主子,希望她们能为自己求求情,但她们很快就失望了,低着头被拖了出去。

不是都说僖贵妃娘娘心慈吗?您怎么就这样看着两个大好年华的姑娘就这样丢了命?赫舍里·妙萦看着瑾华尖锐地说道。

本宫的仁慈只对自己人,或是对无辜之人。

瑾华没有看她,而是对着赫舍里·妙汐说道,毕竟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说完,对着佟淑毓行了个礼便带着人离开了。

佟淑毓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赫舍里·妙汐,也带着人走了。

看着人都走光了,赫舍里·妙萦嘲讽地看着赫舍里·妙汐:你还真是白眼狼做惯了,若不是僖贵妃救你,你上次就完。

你又好到哪里去?还不是害怕她的手段,见势不对就收手?过敏不好受吧?还失去了自己的臂膀。

说完,不等她反驳自顾走了。

赫舍里·妙萦将枕头扔了过去,怒极反笑: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有什么资格说话,滚出去!康熙疾行回到清溪书屋,将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了梁九功,不久,龙骁卫统领郑宣就悄无声息地跪在了地上,梁九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场景了,但每次都觉得心有余悸,也更加不敢行差踏错,怕哪天被康熙厌弃,叫人悄没声儿的给收拾了。

朕心中有一个疑问,需要解开。

康熙沉默了一会儿。

郑宣静静跪在地上,并不出声问询,只等着康熙下令。

有一桩旧事需要你去确认。

康熙想了许久还是开口道,你去赫舍里氏查一下,元后不能食用花生之事,她自己是否知情。

说完,就挥手让人出去。

郑宣见此,忙应声领命,行礼后消失在康熙面前。

梁九功心中愕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是让龙骁卫去查已故的元后,他低头敛目,呼吸都放轻了些。

康熙坐在御案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他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自上次知道赫舍里氏女子不能食用花生后,他脑海中就一直重复着曾经的一幅幅画面。

元后赫舍里·妙潼在怀着太子的时候,太医诊脉时一直是说母子皆安的,康熙那时候亲政不久,忙碌异常,虽心中记挂,但也没法时时陪在元后身边。

现在想起来,他每次去看望赫舍里·妙潼的时候,她都是化了妆的,她那时候对他说是女为悦己者容,他心中还颇为动容,让内务府拣着最好的胭脂送去坤宁宫。

如今想来,会不会是为了掩盖脸上真正的气色?康熙握紧手中的茶杯,眸中神色明明灭灭,他永远忘不了,赫舍里·妙潼难产的原因是吃了那时身为贵妃的琅华送的花生牛乳饮!他也忘不了赫舍里·妙潼抓着他的手托孤时满身的红疹!与昭嫔的症状一模一样!康熙停止了自己的思绪,对着梁九功吩咐道:你去太医院调阅元后怀太子时的脉案,再派人去将那时为她安胎的太医找来。

梁九功对于与康熙有关的任何事务都极为上心,会刻意了解,此时他忙说:回皇上,那位为元后安胎的太医年老,早在几年前便已经致仕了。

那就去他家里把人带来。

是,奴才这就去。

梁九功快步走出清溪书屋,来到无人处,拿出帕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心中只祈求元后之死没有什么异常,不然后宫恐怕又要不太平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