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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重要的会面

2025-03-28 10:09:00

那探子跃过浮桥,手捧一封信笺呈给了玉容。

玉容接过信笺,看了看,脸色顿时有些异样,她将信笺扔给秋水绝,道:秋水,你看看!秋水绝接过信笺,就着火把的光芒,细细看了看,脸色也是微变。

流霜知道有事,今夜怕是走不成了,便让金虎带了她回来。

姑姑,出什么事了?秋水绝默然片刻,道:东方流光约我们两日后到西京郊外镜明湖一见。

玉容冷笑道:没想到东方流光竟敢约见你们,想来一定有埋伏,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真是痴心妄想。

流霜心内却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她了解师兄,他不会那么做的。

这封信是如何得到的!流霜凝眉问道。

探子禀告道:是有宫里人亲自送到雅心居的。

这话让玉容和秋水绝的脸色突变,他们没想到东方流光竟然知道雅心居是秋水宫的据点。

既然早就知道,而雅心居还能安然无恙,看来,东方流光并不像他们想象的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秋水,这件事,你怎么看。

玉容问道。

秋水绝修眉微缩道:我自小和东方一起长大,他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不是宵小之辈。

况且,镜明湖四周地势平坦,不是埋伏重兵之地。

所以明日,我想到镜明湖会一会他。

好吧,我带人接应你。

玉容点头道。

我也去!流霜坚定地说道。

你去做什么?玉容并不知道流霜和段轻痕的关系,是以凝眉道:你又不会武功,去了不是送死?姑姑,我之所以能够活到今天,就是师兄救了我,我相信他绝不会害我们的。

玉容愣了片刻,才知道流霜说里的师兄指的是东方流光,十分惊异地挑了挑眉。

竟然是东方流光救了霜儿,这实在是她想不到的,或许她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

第二日,玉容派了好几拨探子前去打探,终于确定了镜明湖四周并没有埋伏,才允了流霜和秋水绝前去。

镜明湖是西京郊外最大的一处湖泊,四周是一片平野,视野开阔。

岸边有一些矮小的树木,此时都披着银白的霜雪。

天气渐冷,前几日又下了一场薄雪,镜明湖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在日光下,反射出晶莹清冷的光芒。

流霜掀开车帘,便遥遥看到了段轻痕的一袭蓝衣。

他负手立在岸边,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简朴的马车,马车前后,也不过侍立着四五个侍卫。

看来,段轻痕此番前来,并不是以太子的身份,否则也不会身穿如此简朴的衣衫,带着寥寥无几的侍卫。

流霜望着师兄挺拔落寞的背影,眸中不知不觉漾满了泪花,一股怅然的感觉涌上心头。

师兄,约他们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流霜和秋水绝乘坐的马车渐渐行到了镜明湖畔,段轻痕闻声转过身来。

那张俊美温雅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就好似蓝天上的一抹日光,暖暖的,很美很动人。

霜儿,秋水,你们来了!段轻痕笑意盈盈地说道。

太子殿下,约在下来此,要做什么?秋水绝扶着流霜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他倒是没料到,段轻痕只带了四五个侍卫,回首看看自己马车后尾随的那些兵士,心头微惭。

有一个人要见你们!段轻痕淡淡说道,神色忽然变得极是黯淡。

是谁?秋水绝和流霜都十分惊异,想不起会是谁要见他们。

段轻痕挥了挥手,站在马车旁边的药叉便将他身后的那辆马车的车帘掀了开来。

秋水绝和流霜诧异地看向车内,神色俱是一愣,车里坐着的竟是一个老者,面容极是消瘦憔悴,正倚在车内的卧榻上闭目养神。

车帘掀开,一抹微光映入车内,那老者微微动了动眼皮,但是依旧没有睁眼。

他是谁?秋水绝冷声问道,不明白这个老者是谁。

他是我爹,东方旭。

段天痕淡淡说道。

流霜再也没想到。

这个老者竟是段轻痕的父亲东方旭日,不禁瞪大眼睛,细细端详。

看了半晌,才认出,果然是东方旭日。

算起来,他也不过才年过半百,但是,却消瘦憔悴成这样,以至看上去像一个耄耋老者。

流霜依稀记得,当年,他带人闯入宫中之时,是何等的高大威猛,流霜还记得当时自己躲在花丛里,将他的面容看了又看,刻在了心中。

想着就是将来他化成了灰,也要认出他来。

可是,如今,这个杀了自己父皇害母后自杀的人,就在自己眼前,而她,竟然差点认不出他来。

她实在是难以将眼前这个老人和当年的东方旭日联想在一起。

一个人的变化怎么可以这么大!怪不得这些年,崚国的政权全部掌握在段轻痕的母亲手中,原来,东方旭日已经病成这样了。

秋水绝的惊异决不在流霜之下,他趋前一步,打量了一瞬,冷声喝道:东方旭日!这些年,他本可以闯入皇宫,取得东方旭日的人头,但是,他没有。

他想要将江山夺回来,让东方旭日也尝一尝失去江山的滋味。

所以才让东方旭日苟活了这么多年。

没想到,再见时,却是这样一副状况。

随着秋水绝的厉喝,东方旭日的眼皮跳了跳,终于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

段轻痕缓步走到马车前边,沉声道:爹爹,你要见的人,已经到了。

东方旭日苍白的脸上,忽然有了血色,看上去有些红光满面,好似临死之人的回光返照一般。

真的吗?他挣扎着从卧榻上撑起身来,向着流霜和秋水绝望去。

方才还没有一丝生气的双眸竟是神采奕奕。

你是——玉染霜?他上下打量着流霜,缓缓问道。

流霜黛眉微凝,对于这个东方旭日,她当年可是恨不得要杀了他的。

但是看到他如今垂危的病态,心中竟有一股奇怪的感觉。

早就知道东方旭日久病在床,却不知他竟病成了这副样子。

你和她很像,很像——流光没有骗我,玉家还有人活着,真好,真好——他点头轻喃,如梦如幻地说道。

流霜心头一僵,他知道东方旭日指的是自己的母后。

想起当年的叛乱,是源于他对母后的睥睨之心,心头不禁微寒。

东方旭日却忽然呵呵笑了起来,真好,来,你过来,杀了我吧,你一定很想报仇,对不对?杀了我吧,就像我当年杀你父皇一样。

杀了我吧。

东方旭日忽然开口祈求道,语气很是真挚,似乎是真的很想死在流霜手中一样。

段轻痕缓步走上来,对流霜道:霜儿,这些年,父亲一直在愧疚和罪孽中活着。

郁结在心,以至于病了这么多年,他得知你还活着,便求我要见你一面。

霜儿,你想报仇,就动手吧。

报仇!自从恢复记忆后,流霜不止一次在心中想过报仇,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

真的报仇吗?流霜接过秋水绝递过来的宝剑,缓步走到东方旭日的面前。

初冬的日光淡淡的,照在宝剑上,反射着清冷的光芒。

流霜站在东方旭日的面前,凝视着他。

东方旭日望着流霜,唇边的笑容竟是越绽越开,他似乎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是望着流霜,嘴里喃喃地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流霜知道他叫得是母后的名字,心中忽然有些同情他。

本来他是一个英雄,一个扞卫边疆的英雄。

可是,为了一场错误的单恋,他造成了无数杀孽,成了一个罪人。

流霜握着剑,轻轻指着东方旭日,而他,似乎根本就没看到流霜的剑,只是梦呓般地轻喃着。

她知道东方旭日此时已经是回光返照了,就是她不杀他,他也活不下去了。

流霜慢慢地放下了剑。

你是一个好姑娘,和你母后一样,可惜的是,流光和我一样没福气。

东方旭日忽然语气清晰地对流霜说道。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凝滞,眼皮也缓缓合住了。

他的手忽然垂了下去,脸上的红光迅速消退。

他死了!侍立在一旁的侍卫齐齐拜倒在地,口称:王上。

段轻痕一脸凝重地摆了摆手,道:起来吧,不必称什么王上了,他已经不是了。

对于父亲的逝去,他倒不是很悲伤,其实父亲的心早就死了。

如今,死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段轻痕安置好东方旭日,回头对流霜道:霜儿,秋水,我已经颁布了圣旨,崚国依旧改成羽国的年号。

从此后,再也没有崚国了,有的只是羽国。

师兄,你做什么?难道,你要……流霜大惊,难道师兄要放弃皇位?是的,这天下本就是你的,霜儿,如今你可以做女皇,让秋水协助你!我已经把一切事宜交到了左迁手上,他会协助你们的。

段轻痕淡淡说道。

流霜这才注意到,段轻痕身上的衣衫极是朴素,他早就恢复了一身的布衣。

却原来早就做好了放弃一切的准备。

秋水绝更是不相信,他辛辛苦苦要谋得天下,就这么容易落到了手中。

但是,心中却没有意想之中的欣喜,一旦愿望达成之时,他却有些茫然了。

这就是他要的吗?恨了十年的仇人死了,羽国的年号也恢复了。

师兄,你不要走。

你会是一个好皇帝的,却为什么要放弃呢?流霜凄然道。

霜儿,师兄从来没有想过要做皇帝,如今,天下安定,我自有我的去处。

你忘了师兄的梦想吗?行遍天下,为病者解忧。

段轻痕如释重负的说道,终于等到了这么一天,他可以将国家完完整整地还给玉家了。

东方,很久没有切磋了,你敢接受我的挑战吗?秋水绝忽然开口道。

段轻痕微笑道:怎么不敢!两人拿出宝剑来,在结了薄冰的湖面上,斗在一起。

午后的阳光淡淡的,照射在冰面上,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两个人就在光影交织的冰面上飞跃着,缠斗在一起。

冰面本来不算厚,两人的足尖一点,有些地方的冰便碎裂了,碎冰在湖面上飘荡着,悠悠荡荡。

秋水绝的攻势很凌厉,尖锐的剑气,破水而入,掀起一道道夹杂着冰块的水浪,袭向段轻痕。

段轻痕蓝衫飘扬,身子飘摇着穿过水雾,剑气分开水浪,直直逼向秋水绝。

流霜站在岸上,静静望着他们。

她一点也不担心他们,虽然他们打得很激烈,但是流霜知道,他们谁也不会有事的。

两人所到之处,冰面皆被踩碎,不一会,一湖的冰面,都成了碎裂的冰块。

两人依旧缠斗在一起,直到湖面上,再也没有冰面立足,两人才踩着飘浮的冰块跃到了岸边。

没有胜负,其实他们谁也不在乎胜负。

他们只想斗一场,就像十年前一样,那时,他们彼此谁也不服谁,也是经常在一起决斗的。

凝立在岸边,两人收剑在手,秋水绝对段轻痕说道:如果你真的要走,我也不拦着你,但是,请你过段日子再回来看看,这个国家,离不开你!秋水绝心中明白,治理一个国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流霜没有这个才能,玉容没有,他也没有!段轻痕苦笑道:我流浪累了,也许会回来,到时,你们不要忘了给我个官做!一言为定!秋水绝笑道。

师兄,你要去哪里?我要跟你走!流霜忽然说道。

霜儿,你不能走!段轻痕道,如今的羽国,不能没有你啊!我必须走,我要去玥国!这里,有姑姑呢!师兄你一定要带我走,不然姑姑绝不会放我走的。

她和秋水绝的出走被姑姑发现,想来很难再离开了。

她不想留下来,做羽国的王,这里有姑姑呢,她只想做平凡的她。

段轻痕瞬间便明白了流霜的意思,她要去玥国,定是去看百里寒了。

她也没想到流霜的姑姑还活着,不过,她总算也是玉家人。

霜儿,你真的要走?秋水绝问道。

秋水,你知道的,我并不在乎这天下!希望你能掩护我,让我顺利离开。

秋水绝挑了挑眉,他心知流霜去意已决,便不再阻拦。

遥遥看着他们远远去了,秋水绝望着碧蓝的天空,心中一片帐然,他不知道,这个国家的命运究竟会走向何处。

133章 另一种缘法埋葬了东方旭日,流霜便随了段轻痕离开了崚国,有了秋水绝的掩护,一路上还算是顺利。

马车的车厢很大,里面坐了四个人,流霜和段轻痕面对面,红藕和青儿面对面。

红藕一直住在崚国宫里,段轻痕这次出宫便带了她出来,见了流霜,主仆两个自然是欣喜交加。

马车越近玥国,流霜的心便愈加忐忑。

都说近乡情怯,她毕竟在玥国也生活了十多年,那里也算是她的半个故乡,更何况,那里还有她牵挂的人。

段轻痕早已看出流霜心事重重的样子,叹息道:霜儿,你可知,如今玥国的形势十分复杂?见到师兄如此说,流霜心中不禁一惊。

玥国此时是怎么一种状况,她自然不知,焦急地问道:这个霜儿不知!师兄,玥国出了什么事?段轻痕道: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据说,玥国皇帝生了重病,现在朝中大权都落在郑皇后手中,郑皇后便调了她的父亲郑拓带兵回了钰城,打着防止内乱的旗号。

据闻,如今,百里寒也带兵正在赶回钰城的路上,我想,双方是免不了有一场大战的。

流霜心中顿时极是担忧,师兄,你说,百里寒有胜算吗?段轻痕深黑的眸直视着流霜的眼,看到她对百里寒的紧张,心中微痛。

他应当有所准备,不然,他也不会轻易率兵出征。

段轻痕安慰道,声音温和而淡定。

流霜何尝不知段轻痕在安慰她!郑拓在边关多年,手中掌有兵权,据说他的王牌军队所向披靡。

如果,他真的幽禁了皇上,掌控了京师的兵权,百里寒哪里能那么容易取胜。

何况,若是他真的中了寒毒,那么——流霜简直不敢想下去。

霜儿,不用担心了,我们这就赶过去!或许,师兄能帮上一点忙!段轻痕拍了拍流霜的手,发现流霜的手不再像以前那般冰凉。

霜儿,你的寒毒——段轻痕惊异地问道。

流霜本来没打算把这个告诉师兄,因为她觉得百里寒祛除寒毒的方法实在是难以启齿。

此时见师兄问起,只得含糊地说道:霜儿也不太清楚,也是今日才发现,身上的寒毒突然消失了。

突然消失,怎么可能?段轻痕忽然想起最后一次见百里寒,他那满头的白发,已经突然吐出的鲜血。

还有那次在军中他的突然离去。

这种异样的情况都在昭示着一个事实,寒毒已经转移到了百里寒身上。

流霜凝视着段轻痕不断转换的脸色,便知道师兄已经猜到了。

师兄是何等聪明的人,她能想到的,他自然也会想到。

怎么寒毒还有转移之法,我从来不知道的。

百里寒为何会知道?段轻痕问道。

他曾说,他和无色有一场交易。

我想,大约是无色告诉他的吧,否则他怎么会知道。

无色,他倒是我们医者的一个劲敌啊,如果有机会,真要会一会他!段轻痕轻叹道。

流霜也点头默然,想到无色研制出来的那些毒药,想到他和代眉妩是一丘之貉,心中便顿生寒意,如果无色能走正途,一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医者。

一行人晓行夜宿,走了半月,终于到了玥国都城钰城。

钰城表面上依旧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

段轻痕和流霜站在钰城郊外的十里长亭里,长亭外,遥遥地便是钰城的城墙。

那城墙是赭石色的,据说,当年为筑这城墙,采用襦米汁掺和着黏土粘合而成的,精夯细筑,才有了今日的厚重和坚实。

而此时,那厚重坚实的城墙上,站立的却是叛乱者的兵将。

守护在城门的兵士对进进出出的人们盘查的很紧,很显然,是怕有百里寒的人混进去。

流霜仰望着城墙上的那一片天空,红日西沉,再一声锣响,怕是就要关城门了。

师兄,他如今在哪里?流霜问道。

这一路来,段轻痕派出去了些探子,打探到百里寒的一些近况。

百里寒率兵在边关新近刚刚打了一场战役。

本来郑拓守在边关的猛将想要阻止百里寒从剑门关回国,但是百里寒率兵从崚国绕道进了玥国,从剑门关内对准备伏击他的那些兵士来了一个奇袭。

郑拓的守军打败,此时剑门关已经落在百里寒手中。

而百里寒大胜后,便带着一万兵将沿着官道向钰城进军。

此时已经走到了绵城,驻军在绵城郊外。

但是,段轻痕却不相信这些探子所报,他直觉感到,他们能够打探到得消息,郑拓应当也能打探到,所以,驻扎在绵城的那支军队,很可能是疑兵之计。

如果将军队化整为零,快马加鞭,如今应当已经到了钰城。

探子回报是到了绵城,我看我们就在郊外找个地方住下吧,钰城如今是决不能进去了。

段轻痕望了望天色道。

不如就到静心庵吧,我认识庵中的悟因师太。

流霜道。

段轻痕点了点头,一行人便向静心庵而去。

静心庵依旧掩映在桃林里面,不过已经到了初冬,桃叶落尽,满树的光秃秃的枝干,看上去极是苍凉。

流霜想起她和百里寒的一段错缘便源于这座庵堂,心中难免五味陈杂。

走进庵堂,烟雾萦绕,静心庵独特的气氛可以令人忘却尘俗。

流霜站在佛前,燃烛,点香,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

望着烟雾缭绕中的佛,忍不住祈祷。

以前她不信佛,如今她或许依旧不信,但是却不自禁地跪在这里,为她心中挂念的人祈祷。

祈祷百里寒这一战能够大胜,祈祷养父养母平安,祈祷师兄秋水绝找到自己的幸福,祈祷姑姑顺利管理羽国。

悟因师太身着一袭飘逸的玄衫,依旧是一副风清仙骨的样子。

她双手合十,淡定地接待了流霜。

你终于又来了!悟因合十道。

是的,我又来了!这次可要麻烦师太了。

流霜微笑着道:不知师太可否容我们在此住几日。

悟因道:无妨,只是男子不能入庵堂,就住到庵堂后面的杂院内吧。

流霜感激地拜谢了悟因,小尼姑青尘见了流霜,自是欣喜万分。

带了几个小尼姑,收拾出来一间厢房,流霜和红藕,青儿一起搬了进去。

段轻痕和侍卫们在其他小尼姑的引领下,住到了庵堂后面的杂院里。

那是三间土坯房,平日里是放杂物的地方,里面也有简单的床榻,平时也偶有上香的夫人小姐带领的侍卫居住。

一行人便住到了庵堂内,静心庵地处偏僻,只有一些小姐妇人偶来上香,极是静谧,倒是静心的好地方。

只是流霜这次住在这里,再也不似以前未嫁时住在此处自在。

心中担心着百里寒,夜里怎么也睡不着。

披上衣衫悄悄走了出来,坐在庵堂前的小院子里,仰望天空发呆。

新月初升,星斗漫天,夜色极美。

忽然,一道黑影从摇曳的树影中飘然飞过,只不过一瞬间,便消失在夜空之中。

流霜惊异地站起身,朝着黑影逝去的方向追了两步,她已经看出,那是师兄段轻痕。

这么晚了,他要去哪里?白施主,可是在担心那个人?悟因不知何时站到了流霜身后,双手合十,轻轻地颂着佛号。

师太,这么晚了,您还没有歇息?悟因淡淡说道:贫尼一向睡得晚,却不知白施主何以这么晚了,还没睡?可是心中有事?流霜点了点头。

一切自有缘法,不必担忧,各人自有各人的造化。

譬如,方才那位施主,虽然和白施主没有夫妇之缘,但是,却有另外一种缘法。

可是兄妹之缘?流霜问道。

悟因轻轻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缘?另外一种缘法,她实在想不出除了夫妻之缘,兄妹之缘,她和师兄还能有什么缘法。

那是什么缘,师太可否见告。

流霜好奇地问道。

悟因摇摇头,道:请恕贫尼只能说这么多了。

夜已深,还是早点安歇吧。

流霜知道悟因不愿说,她是绝对问不出来的。

当下点点头,她知道担心也是无用的,回身进了厢房。

红藕和青儿早已睡熟,这两个丫头,倒是睡得着。

第二日一早,流霜便到后面的杂院去寻段轻痕。

段轻痕正在洗漱,看到流霜,微笑着道:霜儿,我已经打探到他的消息了。

流霜心内一喜,道:师兄,他在哪里?我们能不能现在就去见他?霜儿,你最好呆在庵中哪里也别去,他已经决定发起进攻了。

我这几日要去助战。

如果战事结束,你们就能见面了。

流霜神色顿时黯淡了下来,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此时去找他,无意是给他添麻烦,谁让她没有武功呢,就连自己也保护不了。

好的,霜儿会呆在庵中的,师兄,你们都要小心啊!段轻痕点了点头,将药叉和药锄都留在了流霜身边。

他带了其余的侍卫,前去为百里寒助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