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错妃诱情 > 第八十八章 驸马

第八十八章 驸马

2025-03-28 10:09:00

虽然不确定百里寒是否认出了她,流霜觉得还是避开他的好。

但是,她又不想离开雅心居,毕竟,外面,还有秋水宫和暮野以及王后的人对她虎视眈眈。

那些人都是要她的命的!流霜决定还是去找那个玄衣男子,让她为自己调换一个房间。

她不知道玄衣男子住在哪里,便下楼去找崔掌柜。

崔掌柜见流霜要见玄衣男子,愣了一瞬,微笑着道:你且等等,我去通报一声。

见个客人还要通报吗?她不过是想从崔掌柜那里获悉玄衣男子的住处罢了。

不一会儿,崔掌柜又微笑着走了过来,领着流霜穿过一条窄窄的走廊,向后面走去。

后院有一座大大的花园,种植着各式各样的名贵花草,在这样冷落清秋节的时节,依旧开的红红白白,极是热闹。

流霜在雅心居做了几日店小二,竟还不知雅心居还有这样高雅的住处。

看来,那个玄衣男子定非富即贵,住在这里,那房钱不知多昂贵。

崔掌柜将她送到了后院,指着后院唯一的一座小楼,道:他就住在那座小楼上,你自己去吧。

流霜感激地向崔掌柜道谢,穿过一丛开的正艳的秋菊,向想小楼走去。

小楼建造的极是精致,飞檐雅窗,错落有致。

玲珑窗上,吊着几串风铃,在风中盈盈晃荡,发出叮铃叮铃的脆响。

流霜忽然驻足而立,不知为何,在这样赏心悦目,风雅无限的地方,她却感到了一丝危险。

原以为,那个玄衣男子只是雅心居的一个住客,因为看不过天漠国人的横行,所以才救了她。

毕竟,在崚国的地盘上,暮田的行为是多么嚣张。

任何一个有血性的崚国人都会咽不下这口气的。

可是,此时,流霜却笃定那个玄衣男子不是一个普通的住客。

救了她的目的,似乎也不是那么单纯的。

流霜忽然转身,本能地想要逃开。

可是,小楼上忽然传来一道晴朗而慵懒的声音:你跑一步试试看!流霜脊背一僵 ,回身抬眸望去,二楼的窗边,靠着一个人。

正是那个玄衣男子,只是此时却穿的不是玄衣,而是一身干净清爽的素色宽袍,极是随意舒服。

乌黑的长发在头顶上随意挽了一个发髻,用一根碧玉簪松松别着。

脑后青丝如墨般垂至腰间,随风轻轻飘荡着。

修眉青黛,凤眸似闭还开,带着一种慵懒不经意的姿态,倚在窗栏上。

上来吧!他双眸一眯,展唇淡笑道,那笑容虽然很美丽,看上去也很无害,但是流霜还是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只是,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楼,因为,眼波流转间,已经看到身后不知何时跟上了两个黑衣人。

想逃是不可能的了!二楼的大房间,布置倒不是想象般的那般华丽,极是简洁。

素衣宽袍的男子倚在卧榻上,懒懒问道:听说,你要找我换房间?流霜望着这个男子,此时她已经隐隐猜到,这个男子,似乎便是雅心居的主人。

但是,她也只能装傻,微笑着道:是的,那里实在是太高雅了,小的怕花去公子太多的银两,所以还是决定住原来那间屋子。

请公子成全!男子眉毛轻挑,焕发着不可一世的飞扬神色,道:你不是要做我的仆人吗?既是如此,就住在这里吧!流霜一惊,抬眸道:小的身份低微,怎能住在公子这里,谢公子好意了!还是住在外面的好!男子冷澈的眸眨了眨,就在此时,他动了起来。

不见他如何动作,只是瞬息之间,他已经移步到流霜面前。

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了流霜的脖颈,轻轻地,不带一丝威胁地捏着,宛若情人的触摸。

果然是一个危险人物啊,流霜在心内轻叹。

这……这位公子,你要做什么?流霜颦眉低呼道。

别装了,说罢,到我雅心居有什么目的?谁派你来的?他的声音低若鬼魅,带着令人胆寒的冷意。

流霜望着他那双寒意弥漫的眼,心底有些发怵。

这个男人怎么说变就变,方才还是淡笑若春风拂面,一瞬间便阴冷若三九寒冰。

此刻,流霜一点也不怀疑,若是她说错了一个字,性命便岌岌可危了。

果然,见流霜一直不开口,搁在她脖颈上的手指渐渐开始收拢到即将威胁她呼吸的程度。

我听不懂公子在说什么?没有任何人派我来这里!流霜淡淡说道,清澈的眸中一片坦荡。

是吗?他眨了一下眼,唇角勾起,展颜一笑。

这笑容邪魅中透着一丝纯情,有些炫目。

但是下一刻,他却开始缓缓收拢手指,叹息道:总是不乖,不吃点苦头,就不说实话,恩?脖子被掐,呼吸急促,看来,她是惹恼这个男人了。

就在流霜几乎窒息的时候,她看到那男子幽深的黑眸忽然闪了闪。

他的手指忽然一松,指尖灵活地挑开流霜胸前的衣襟,那一抹细腻的白净如电光一样闪入眸中。

他唇角微勾,黑眸中忽然闪耀着了然的悟。

来人!他脸色一凝,冷声开口。

两名清秀的侍女闻声走了进来,侍立在流霜身畔。

男子的手撩起流霜额前的发,轻轻一扬,道:既是做我的仆人,就不能这般邋遢。

你们两个好生伺候着,为小二哥沐浴,更衣。

流霜心内一惊,沐浴,更衣,这是要做什么?才要大声反抗却被两名侍女点了穴道,全身酥软着被带到了里屋。

玄衣男回身坐在卧榻上,执起一杯酒,慢慢品着。

门外暗影一闪,一个黑衣女子走了进来。

禀宫主,方才宫内的暗探传来了消息,那个女子已经不在宫中了。

那个一直在月明宫养伤的女子是假扮的。

黑衣女子轻声禀报道。

玄衣男秋水绝轻轻哦了一声,眉毛轻挑,有些惊异。

可探得她的去向?秋水绝凝眉道。

这个还没有探到!黑衣女子摇摇头,道:听说,就连东方流光也不知道,似乎是她自己离宫出走的!自己离宫?秋水绝修眉微凝,陷入沉思之中。

那个女子,起初他是不在意的。

应该说他对于即将成为他刀下亡魂的人,是从来不会在意的。

为了复国大业,他建立了秋水宫,建立了雅心居。

杀人,不过也是为了敛财。

而她,是他所收到的最贵的一宗买卖,一万两黄金。

他们这行的规矩是不探听背后金主的身份,是以他一直并不知道是谁要杀她。

但是,在皇宫刺杀那晚,他看到了她。

一直知道她是百里寒的王妃,一直以为是玥国人在杀她,却不想她竟出现在崚国的皇宫。

看到她柔弱的身子挡在了东方流光面前,替他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剑。

看着鲜血从她的胸口蔓延流出,不知为何,他的心,在那一刻竟也感到了疼痛。

做杀手多年,早已练成了心硬如铁,可是,他竟感到了心痛。

他很快派人去调查想要杀她的背后之人,却不想调查的结果竟然是王后。

这个不意外,能出得起一万两黄金的人,自然是皇室之人,他原以为是玥国皇室的人,却不想竟是这个狠毒的女人想要她的命。

闭上眼睛,那一场血风腥雨越过十年的光阴再次蔓延在他的心底。

彼时,他还很年轻,金子一般的年龄,只才十四岁。

他父亲傅青是朝中丞相,是先皇的重臣。

而他,是先皇金口玉言许下的驸马。

他没有近距离见过公主,只知道她的名字叫玉染霜,而他的名字叫傅秋水。

父亲曾说,经霜之玉,碧波秋水,说他们是天生一对。

可是他却不以为然,他还年少,想靠自己的真实才能打拼,却不想早早被安了一个驸马的头衔。

他的那帮兄弟见了他常常调侃他,一句一个傅驸马。

当然,他们的话语里,也是隐含着嫉妒的,他知道。

他为此事郁闷了很久,终于决定不顾父亲的呵斥和先皇的震怒,打定了主意想要推了这门婚事。

他的主意当然没有得逞,一怒之下,他离家出走,流浪江湖。

也亏了他的离家出走,他捡了一条命。

叛乱发生之后数日,他才辗转隐姓埋名回到西京。

他家的府邸已经被封,他的父母,他的兄弟姐妹,都已经做了叛乱者的刀下亡魂。

高墙下,石阶上,处处是血红的痕迹。

那血迹,经历了半月,依旧血淋淋地呈现在他的面前,烧红了他的眼睛,控诉着那些人的罪状。

闭上眼睛,他就能想象到当时的惨状,据说,当时的天都是红的。

皇上皇后已经身死,皇子公主也已经被杀,这一刻,他才知道,其实他还是愿意做这个驸马的。

父亲为了让他喜欢公主,曾带着他遥遥看过公主一面。

那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已经弹得一手好琴。

冰雪一般的面容,粉妆玉砌般可爱,坐在花丛里,凝神抚琴。

他是被震撼了,因为他什么也不会。

所以,他才执意离家出走,去拜名师学艺。

可是才离开不过半年而已,便听闻了这样的噩耗。

从这一刻起,他的世界里,除了红色和黑色,再不见别的颜色。

他活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推翻崚国。

这个年少轻狂,放荡不羁的少年变了,他匆匆结束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肩负起了复国这样伟大的使命。

他以驸马的头衔四处奔波,收服了许多义军的头头,竟零散的力量统一起来。

其实,他本不喜欢这样马不停蹄。

血风腥雨的生活,他连一丝一毫做皇帝的念头都没有。

可是,他却不能停止,每当他疲倦的时候,国家仇恨便从心底涌了出来,时刻鞭策着他。

所幸的是,他还有同盟,那便是先皇的妹子,公主的姑姑玉容。

直到换好了衣服,流霜才知道,所谓的沐浴,便是洗净了她脸上的易容,更衣便是给她换了一身女子的衣衫。

本来对自己的易容术是很自信的,却不想一天之内被两个男人怀疑,这是懊恼至极。

女子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流霜一边走,一边思索着怎样圆谎。

她一点武艺也没有,那个人何以怀疑她是别人派来的探子?是不是以为她和暮田的冲突是一场戏?如今的人,警戒心还真是强。

流霜被两个侍女擒着,缓步走到了前厅。

主子!已经沐浴完毕了!两个侍女施礼说道。

秋水绝正托腮望着几案上花瓶里的雏菊,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示意两个侍女退下。

凝霜凝视着他优美的侧影,隐隐觉得此人有一丝熟悉,到底是哪里熟悉,她也说不清楚。

他的样子明明是陌生的,怎会有熟悉之感呢。

秋水绝微笑着缓缓回首,在看到流霜的那一刻,笑容凝滞在唇边。

流霜站在灯下,梳着简单的发髻,穿着简单的素衣,虽不是绝美的,但是那幽兰般的气韵,淡定的风采,却还是让秋水绝看直了眼。

他那双深幽的黑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和不信,随即便绽开一抹魅惑人心的笑意。

这世事是真是巧啊。

方才刚刚获悉她已经不在皇宫的消息,此时便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不知为何,此时,他竟是心情大好了。

他缓步踱到流霜面前,将一张俊容凑到流霜面前,调侃地望着她。

原来,你是一个女的啊!他邪笑着说道。

既然让你们看出来了,我也就不隐瞒了。

小女子是一个命苦的人,前些日子相依为命的亲人病逝,无法谋生,才到了雅心居做店伙计。

只因你们不招女伙计,所以才想到女扮男装的。

不想却让公子看穿了。

公子,我真的不是什么密探!流霜垂泪道。

秋水绝点了点头,薄唇微扬,竟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道:我已经相信你不是什么密探了,谁会用你这样柔弱的女子做密探呢。

既然你身世这么可怜,这样吧,从今日起,你就留在我身边做我的侍女好了。

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流霜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方才他那样阴狠地对待自己,原以为需要费一番口舌,他才会相信自己的话。

却不想这么容易便取信于他了。

他是真的相信自己吗?流霜抬眸,希望从他的眸中看出点端倪,但是他眸光平静而柔和,看不出一丝阴谋的意味。

我能不能不做你的侍女?思及方才他的阴狠,她还是说道。

这次他没生气,勾起唇角,浅浅笑着道:那就做我的贴身侍女!如何?说罢,悠然站起身来,向着卧榻走去。

先为我沏杯茶吧!他淡淡说道。

流霜凝眉望着他,看样子她是不可能脱身了。

但是实在想不出他为何留她在这里。

横竖如今,她这副样子是暂时不能出去的。

于是,便站起身来,为他去沏茶。

茶水才冲好,门外便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低声禀报道:禀主子,玥国的宁王前来造访!流霜心内一惊,握着茶盏的手颤了颤。

百里寒怎么会来这里?难道他认识此人,还是——为了她而来?流霜的心惊没有躲过秋水绝的眼睛,他黑眸一凝,淡淡道:不知姑娘可有兴趣见一见玥国的宁王呢。

听闻宁王可是俊美脱俗,万里挑一的人物啊!流霜知道,此时她的状况可以说是危险的,这个男人指不定何时翻脸。

是否要百里寒将她救出去呢。

正在犹豫,却见那个男子面色忽然一冷,道:看来,你是不想看了。

来人,先将她带进去。

即刻便有两个侍女走上前来,封住了她的哑穴,将她带到了内室。

流霜心内一寒,早知他不会那么好心,既然幽禁了她,怎会让外人看到。

方才只不过是试探她罢了。

内室只有一灯如豆,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烛火摇曳间。

她听到外室传来了一声声的脚步声。

那沉稳而轻盈的脚步声,和她的心跳节奏是那样吻合。

他听到那个男子优雅清朗的笑声传了过来:早就听闻宁王的大名,很想见上一面。

却不想宁王住在了敝店内,这是令敝店蓬荜生辉啊。

楼主真是客气了。

放眼这崚国之内,只有楼主的雅心居是寒倾心之所啊!百里寒站在室内,望着眼前的男子悠然说道。

这个男子,能经营如此大的一个茶楼,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方才他在楼上看到霜儿进了这里,顿时心急如焚。

如今已经过了一个时辰,霜儿还没有出来,他顿感不妙。

心系霜儿的安危,所以,他不待张佐李佑他们回来,便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