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良辰呼吸一滞,这人居然就在旁边?她心跳急速,沉默着不吭声。
薄被被人轻轻拉了拉,她一惊忙用力抓住,一只微凉的手却从薄被另一侧钻了进来,她慌忙闪躲,手下一松,薄被蓦地被掀开一角,段奕桀淡淡含笑的脸出现在眼前。
他薄唇弯弯,英俊的脸上神清气爽春风满面,想起自己身子酸软心中惶恐羞窘不堪的惨况,许良辰情不自禁咬唇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在他含笑的凝视中很没出息地拽了薄被,缩回去继续乌龟。
心里暗暗腹诽,这人真真可恶!来这里竟不是为了养病,手段用尽,就是要把她吃干抹净。
两人只做名义夫妻多好.他却非要把尴尬的关系弄得越发复杂难以面对。
打是打不过,骂也只做耳边风,这种恶人除去避着,她还能如何?生气了?某人拉着被子,带笑低语:昨夜委屈你了,我......我保证以后一定勤学苦练............这人,说什么?许良辰脸上一红,蓦地掀开薄被狠狠剜了他一眼,后悔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人脸皮这么厚,这般无赖?偏偏现在木己成舟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段奕桀兴味地看着她羞窘愤恨却无奈的模样,这丫头平日总是沉静端庄,难得看到她这样不安的小儿女态,令他又怜又爱,几乎又要蠢蠢欲动起来。
但又怕她真的恼了,于是很无辜地挑眉,再次干脆地承诺:为了我们的幸福,我一定努力!许良辰脸上火烧一般,张了张口,却只能气得猛力拉上薄被翻身背对他,心跳如鼓。
段奕桀低低闷笑,连薄被一起从背后把她抱进怀中,在她头顶轻轻蹭着:良辰......见她不理也不应,索性眯了眼睛心中得意地毛手毛脚起来。
许良辰身子僵了僵心里又急又气:你,做什么?!段奕桀轻轻哼了一声,手揪着薄被往下拉:我做什么良辰你不知道?夜来的情状迅速出现在脑海,许良辰有些被吓住,脸上更红了几分,藏在薄被中的眼睛没了焦点地乱转,手下急急按住被子道:你,别.....单只听着她的话,段弈桀也想得出此时佳人可爱动人的神情,不由心中一热,忍不住紧了紧锁在纤腰间铁般的手臂,唇角一抹欠扁的笑影,在鼓起的薄被上亲了亲:那就不要盖住自己,我要看着你说话口许良辰挣扎良久,无奈只好小心翼翼拉下了被子露出脸来,只见被中人儿乌发散乱,脸泛红晕,一双明眸如繁星却又泛着水波潋滟,带着丝恼怒,带着丝羞窘,说不出的妩媚和娇美。
段奕桀黑眸闪了闪,无声低笑,蓦地凑上去亲昵地亲了亲那秀挺的鼻尖。
许良辰的脸再次燃烧发烫,迅速把身子向薄被中掩去。
段奕桀自然不会再给她这个机会,一把将被子拉住,索性一翻身压了上去:还想躲?许良辰身上一重,有些受不住地羞恼转了头,瞪着他,脸上一片霞红,这人大清早地发什么神经,居然又耍无赖:......你快起来!见她窘迫不胜,段奕桀越发肆无忌惮,扣住她在身下魇足了方放开,抬眉再看,怀中人粉颊嫣红,星眸迷蒙,手揪着胸前的薄被正细细地喘息。
又羞又恼令他爱难释手。
许良辰心底百味杂陈无从思量,只好埋头把薄被捂得越发地紧,再不敢看他。
半晌方恨恨地低低说道:你......不要欺负人......段奕桀轻笑,厚脸皮地理所当然:没关系,欺负多了你就习惯了............许良辰无语,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人会笑的这般欠揍?这样的事也说到有理了?!见她羞恼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段奕桀忍不住又好笑地捏捏她的鼻子,勾唇一笑凑到耳边吹着气:你这不是已经开始习惯了?看她脸红挑眉,不由心花朵朵盛开。
又使劲抱了几下,重重喘了两口大气,方松了手下笑道:睡够了吗?那坐起来吃东西,说着起身端过一张小几,上面放着一只素瓷嵌花的碗:这是我做的,你尝尝。
许良辰本想让他避开,自己也早该起身了,哪里可以在榻榻米上吃东西,可是听到后面,一个愣神,想说的话居然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只是好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人会......做饭?怎么,信不过我?段奕杂微微挑眉,黑眸炯炯看着她。
那目光十足地表达出若是还不想起来,我很愿意帮忙哦的意味,许良辰不敢再拖延,无奈只好拢了薄被起身。
趁他低头拿了匙羹在碗里搅动,许良辰扶着酸软快断掉的腰坐起来,谁料没等直起身子却一声闷哼趴了下去,俏脸涨红心里恨恨,若不是这人那般霸道蛮横毫无节制地折腾,自己怎么会、会......良辰,你没事吧?段奕杂剑眉微皱,急急扑过来扶住她:怎么了?你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从没尝过的滋味,让他昨夜忘情,没理会她的哀恳,要了一次又一次。
明知她这段时间休息不好,又旅途疲累,是该让她好好休息,他却实在控制不了自己。
段奕桀心疼地看着她,他不后悔却禁不住的心疼。
......许良辰一边借了他的手慢慢起身,一边不由自主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叫医生?亏他脸皮厚想的出来,他不想做人自己还要活呢。
细心地在她身后垫好了被子和枕头,段奕杂趁机在她腰间揉了椽:还热着呢,我先帮你按一下。
不等许良辰说话,手已经轻轻巧巧开始用起力来。
虽然不专业,却胜在手下有力且有心。
微凉的指掌覆上来,许良辰的心便暮然抽紧,昨夜曾经历过的种种紧张与折磨,悸动与害怕交织的感觉,又一阵浮上心头,她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段奕桀微微侧目见到,不由薄唇轻轻勾起,掌下起伏媚惑的玲珑曲线、滑入凝脂的触感,早已让他心跳加速,他搓热手掌.然后将掌心覆到她的腰间慢慢开始按摩。
你别担心,以前奶奶身子不好我经常帮她按,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段奕桀柔声安慰。
许良辰再三推拒却因为还要顾着薄被不敢大力挣扎而无法推掉,只好咬唇不再做声,抱起一个枕头把脸深深埋进去,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
段奕桀微怔,旋即明白正承受煎熬的,恐怕不止自己一个,心里不由暗暗得意。
掌下的肌肤滑软如脂而富弹性,他用了完全不同与帮老人按摩的手法。
掌心到处,必先深深揉搓,而后翘起掌,换作指尖轻轻敲击到肌肤,掌心是用力的揉搓,手指却是带着怜惜与心疼的似有若无的轻抚,然后,先是指尖轻柔地滑到旁侧,掌心再落重新开始。
这一重一轻,一揉一抚,错落交织,似欲语还休,又似隐晦的挑逗,掌下的人不知不觉已筋骨酥软,欲罢难休,心里如一只小小猫儿噬咬.渴望暴发期待疼痛,又如文火慢滚,钝刀细切,一颗清明的心转眼间被揉槎地起起伏伏,潮水澎湃再难按压。
身体慢慢热起来,不知是那磨人的掌心温度燃烧她,还是那颗初尝浪潮峰顶无限风光的心烧灼了自己。
渐渐地,热漫延到四肢百骸,烦躁难耐,许良辰的心一阵阵悸动,忍不住轻哼出声来。
很难受,良辰?始作俑者似是毫无所觉休贴地低问,把许良辰问红了脸,使劲把自己埋进枕中。
经过昨夜了的一场磨砺,再天真她也不会傻到分不清什么是难受什么是渴望,哪里还好意思出声回答?段奕桀没接着追问,柔声道:都是我不好,真的累到你了,你忍一下,一会儿就感觉轻松了。
说完便专心地做自己的事。
许良辰把脸深深埋在了枕头里。
因为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着初尝情语的身体,对着段奕桀竟难以抑制地有了渴望和欲求。
本来,她以为昨夜是人世俗称的小登科,那便已是男女间的极致,谁料,这双手,这个人,这个低沉的声音,竟随时随地都可以唤醒她的身体?!她心绪复杂,说不明报自己的心里究竟是莫名的恐惧,还是不可知的隐隐期盼。
美人没了动静,却不代表段奕桀什么也不知道,起码经过了昨夜实战的他已经聪明地知道了很多以前只是猜测的事情,那有些不均匀的略带着散乱的呼吸,那身体在指掌下半推半就情不自禁的贴近迎合,指掌起落间失去抚慰的娇躯一刹那的落寞凌乱,他看的一清二楚。
若不是碗里的东西就要冷却,他真想俯身上去疼爱她呵护她满足她。
不由自主间,手便自动下滑,许良辰身子一僵......回过神来,那双手......你......不由脸一黑,就说某人怎么会那么好心,果然是禽兽......觉察到她的反应,段奕杂有些尴尬地轻轻拍了两下,含笑的声音也带了一丝暗哑:好了,起来吃东西。
许良辰好歹放了心,勉强压下急促的心跳,甜蜜缠绵的折磨终于结束了。
等她慢慢坐直了身子,抬眼,便看到某人已经殷勤地端了碗过来,一只手里拿着一只银汤匙,薄唇微勾笑影隐隐:来,张嘴。
许良辰浮着晕红的脸不由更红,转了头低声道:你......放着,我自己来......何必这么麻烦,今天就让我侍候夫人好了。
段奕桀极是干脆地微微含笑正色说道,手里的汤匙也及时跟过来,很坚定地放到了许良辰唇边,大有不吃便再不收回来的模样。
许良辰极是不自在地瞅了他一眼,目光迅速躲闪到一边,难得忸怩地红着脸象极了别扭的孩子。
段奕桀好笑地看着她,手里的汤匙毫无迟疑一直追上去,直送到唇边,许良辰被他逼的身子后仰,再躲不过只好半推半就张开樱唇。
入口爽滑,又有汤水的鲜美,他做的是什么?许良辰不由自主看过去,原来段奕杂做的竟是一碗猫耳朵!这是余杭地区的名小吃,因为形似猫耳故名。
与番菜中一种做成贝壳形的通心粉类似。
而据说意大利的这种出品,是马可波罗从中国学会了捏猫耳朵回去后仿制的。
这位大少居然能做此物?思想间,汤匙一次次送过来,由不得许良辰不张嘴,一碗美味的猫耳朵很快吃完。
段奕杂一笑:能起来不妨去温泉泡泡,我去放下碗碟。
说着,走了出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看着被关上的房门,许良辰才放松了身子轻轻叹了口气,某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全是宠溺和柔情,如同秋日午后的暖阳,让她的心里也流倘出压抑不住的温暖.她不是不明白曰可是.自己就这样认了?她心绪纷杂。
等她穿好衣衫,房门打开,段奕桀又走了回来,端着茶杯等物:这是这里特有的茶叶,请你尝尝。
许良辰自觉再不能坐在那里由他侍候,便撑着手臂站了起来,未站稳却因为腿脚酸软差点打了个趔趄,段奕桀忙伸手扶住,有些暧昧地上下扫了她一眼。
许良辰的脸又是一红,忙接过他手里的茶杯,装作喝茶地低了头。
杯中茶正缓缓舒展开绿色的细叶,一股幽幽的似玉非兰似桂非桂的花香沁人心脾,许良辰微怔,这难道是俗称比茶多一缕花香,比花多一抹茶香的天然香茶?看着她沉思的模样,段奕桀微微勾唇,看来良辰不仅聪慧而且识货,这种香茶可是此山一宝呢。
于是絮絮说起山里的物产和山里人家的生活,许良辰虽然少有搭话,不安的心却慢慢沉静了下来。
段奕桀想要的也正是这样的效果,不由暗暗一笑让人送了报纸等过来。
许良辰也心有同感,如今面对这个男子,她真的需要做些什么才能镇定和自在一些。
于是,段奕桀起身打开了窗帘和窗户,顿时清新的空气充满和室,阳光从顶上的树丛间洒下斑驳的光影,花香幽幽,岁月静好。
两人不再说话,但室内流动的氛围却越来越安雅,恬静而和美。
看到国际事件和关系,段奕桀便低声念出来,让她与自己一同品评。
许良辰初初不肯出声,慢慢放下心怀后,也就事论事起来。
意见相合之处,二人无言相祝,争论时,她平日随和的性子便变得倔强,坚持了自己的意见毫不让步。
午后等良辰稍歇,段奕桀又带了她爬到后山,站得高看的远,极目望去,天地宽宏得令人感叹自己的渺小。
山路不好走,有些地方窄得仅容一人侧身而过,有的地方已经崩塌,有的山石角度很陡近乎竖直垂悬,许良辰贪看山景,体力却渐渐不支,每每到了难走时候,段奕桀必会提早伸出手来,初初许良辰还会拒绝,到了最后坚持不住,也无法再计较什么,只能被他半抱半拖着走下来。
下了山已是傍晚时分,夕阳如火,照在脸色绯红有些疲倦的良辰身上,她的身后是一树盛开的碧桃,微风吹过乱红飘洒,有几许花瓣落在她的发间,还有一些落在她淡粉的旗袍上。
段奕桀在心里描画着她的眉眼,若是两人能就这样执子之手,在将来的岁月,永久的时光里与之偕老,是多么幸福的事!不知道是不是累了,许良辰只觉那双黑眸中的柔情,让她有些心神恍惚,一阵风过,花雨落得越发急,仿佛一夜春风来,干树万树阳光化为了云霞。
晚饭还有许良辰喜欢、而段奕桀擅长的手艺......猫耳朵,饭后两人回到楼上。
此后的几日,他们越来越有默契,白天在山里打猎或散步,晚上便看报读书,意见相同之时便会心默默一视,相左之际便各持己见,贪看佳人据理力争每每涨红俏脸的妩媚可爱,段奕桀经常故意逗她,慢慢气氛不复之前的尴尬暖昧,变得恬静而安宁,逐渐步入佳境。
难过而尴尬的唯有夜晚。
从那天晚上,一夜之间两人的关系有了翻天覆地的不同,面对段奕桀自然而然的亲昵和食髓知味的孜孜不倦,许良辰的心态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调整和适应。
就象现在,某人拿着报纸的手安分了不到半个小时,又开始悄悄地蹭过来。
这人真的是那个不近女色的冷面少帅?许良辰既无奈又郁闷,那他从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男人从羊变成狼只需要一个晚上?忍不住,红着脸狠狠瞪了他一眼,某狼讪讪地收回猪手,用满是热情渴盼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她,憋闷地低声道:......媳妇儿,我难受......许良辰尽管已经见识过某人的没脸没皮,却还是忍不住涨红了脸,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起来:......咳咴......段奕桀可怜巴巴瞅着她,挨过来蹭着:良辰......天有些晚了,我们去歇着吧......看许良辰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指着不到八点的钟表,又惊异地看着他,某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八点,嘿嘿,也是,要不去泡温泉?感觉这个借口比较上得了台面,某人自我认可地点点头:难得来嘛,走......话音未落一声惊呼:啊!你干什么?!......| 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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