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董悦有些担心地问:爸爸真的不会有事吗?这种和老婆换车用来迷惑别人以求脱身的剧情,以前只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现在突然发生在自己家里,实在让人不安。
放心,不会有事的。
柳木木回答的很肯定。
那妈妈呢?只是开车出去逛一圈而已,能有什么事?可是妈妈不是说要替爸爸迷惑坏人吗?那妈妈要是被人盯上了怎么办?想到刚才姜丽愿意为爱牺牲的发言,以及她爸一脸感动,然后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柳木木由衷觉得,当她爸的老婆确实是个技术活。
那个坏人找他又不是靠盯梢。
啊?所以……柳木木去厨房端她的水果拼盘,出来后接着说,他们换不换车,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董悦吃惊地张开嘴:那刚才怎么不告诉爸爸?柳木木往她嘴里塞了一个草莓,董悦眼睛一弯:甜!哦,我不是看他推理的挺开心的,适当配合一下嘛。
董悦心里有点同情爸妈,然后继续跟姐姐一起开心吃水果看电视去了。
至于董奇,因为一条腿不能动,已经被全家人遗忘在房间里了。
一直到傍晚,姜丽终于开着董正豪的车回来了,大概是这几个小时精神过于紧绷,进家门的脚步都有点虚浮。
而家里两个女孩儿,正凑在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综艺,还笑的很开心。
一股无名火蹿上来,姜丽也忘记和柳木木保持安全距离了,走到客厅,斥责道:你爸爸现在这么危险,你们还有心情看电视?从她进家门之后,董悦脸上的表情就收敛了起来,听到她的指责,也只是沉默着不说话。
为什么没心情,其实姜阿姨不用那么紧张,哪天爸爸真的没了,你不就变成了单身富婆?还可以买七个别墅每天轮着住,一个别墅里放一个男朋友,这么想是不是就开心一点了?姜丽嘴角向上弯了弯然后迅速拉直: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一会儿你爸给你打电话记得接。
然后脚步轻快地上了二楼,大概是回房间睡觉去了,毕竟梦里什么都有。
妈妈的心情好像变好了?董悦小声说。
柳木木唔了一声:你要理解,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老公就是坟墓里抢你睡觉的坑,你还不能把他踹出去的那个人。
你觉得一个人睡一个坑舒服,还是两个人挤着睡舒服?董悦想了下:一个人。
错。
柳木木晃了晃手指,重要的不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而是当你不高兴的时候,你能随时把他踹出你的坑,这就是老公和男朋友的区别。
董悦有点懂了。
区别是一个可以白睡,一个还得负责。
难怪她妈妈只是听一听就那么高兴。
晚上十点多,董正豪的电话打了进来,响了几声柳木木才接起来。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董正豪不满。
吃宵夜,看电视,玩游戏,你随便选一个理由。
反正没有一个理由会是思念她因为自己作死,而不得不背井离乡的老父亲。
……董正豪不再自讨没趣,他有些激动地说,我身上的那些痕迹开始变淡了,也没有再流血,原来这办法真的有用!从高铁开出庆城之后,他身上古怪的痕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如果不是他亲眼看见的,根本不敢相信。
这一次他是真的相信了,这个世上真的有不科学的东西存在,以及他每天扔硬币的神棍女儿并不是个骗子。
哦。
柳木木的反应很平淡。
我什么时候能回家?董正豪满怀期待地问。
回家?你把自己的生辰八字报给别人,就等于给了别人你家的门钥匙,真自己出去躲两天就没事了?柳木木简直想笑他的天真。
用特殊手法害人基本都需要满足几个要素,生辰八字是最常见的,或者是血液、头发、指甲之类。
巧的是就在几天前,董正豪堂而皇之的把自己的八字报给了别人,由不得她不怀疑。
生辰八字?董正豪一惊,随即反应过来,是詹宏业那个王八蛋要害我?这我就不清楚了,那天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
柳木木也有些为难,董正豪离开太久,对她也有影响,以前她没遇到过这种事,爷爷也没告诉过她该怎么处理。
虽然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报警,不过这应该不在警察叔叔的负责范围内。
难道我就一直在外面飘着?董正豪觉得自己很委屈。
如果你有办法弄来他的生辰八字,或许……你可以帮我报复回去?柳木木没好气地说:别做梦,我最多能帮你算算,他什么时候倒霉,你什么时候能回家。
我尽量打听,不过他既然用这个法子害人,肯定会防一手。
犹豫了一下,董正豪又问了一句,他也知道你的八字,不会对你不利吧?回想起那天的事,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不会,我的命太硬,他敢用我的八字害我,唯一的结果就是被我克死。
柳木木打了个呵欠,行了不聊了,拜拜。
然后快速挂断电话,去睡美容觉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柳木木在自己的手机里看到了昨晚半夜詹妮给她发来的信息。
詹妮:明天上午我要去医院做身体检查,一个人有点害怕,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啊?柳木木:好,你要去哪个医院,我们九点在医院门口见面怎么样?等了五分钟,詹妮终于回了信息。
詹妮:仁源私立医院,到时候见。
九点钟,外面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柳木木戴着鸭舌帽站在仁源私立医院大门口的喷泉旁等詹妮。
一直到九点二十,她才终于到了。
詹妮下了出租车后匆忙跑向她:对不起啊,走了好久才打到车。
没关系。
柳木木不怎么在意地说。
两人走进医院,詹妮带着她直奔七楼的副院长办公室,那位副院长叫了一名年轻的女医生过来,带着詹妮去做身体检查。
第一项就是抽血,詹妮大概有些晕血,抓着柳木木的衣摆不放,柳木木没办法只好站在一旁。
看见护士拿着十几个采血管,柳木木忍不住问了一句:要做多少项化验,怎么这么多采血管?那护士掀掀眼皮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詹妮低声给她解释:爸爸让我尽量检查的仔细些,所以才要抽这么多血。
话是这么说,可是柳木木发现那护士每次抽血都几乎将采血管装满才换下一个。
她去医院的次数有限,不过以前验血的时候好像并不需要抽那么多?柳木木和詹妮没什么共同话题,一阵沉默后,她先开口: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做身体检查了?詹妮笑了笑:爸爸不放心我,担心我妈的病会遗传给我,所以让我做一个全面点的检查。
在董正豪没出事之前,柳木木还没把张阿姨的事放在心上,只是有些可惜。
不过现在,她不由有了别的想法。
詹叔叔可真贴心。
是啊,他对我可好了,怕我后妈趁他不在欺负我,还专门在学校附近给我买了套公寓。
因为家里出事,詹妮的高考成绩不如柳木木,不过她为了和父亲团聚,最后也报了庆城这边的大学,距离柳木木的学校并不远。
啊,那可真好。
柳木木干巴巴地说。
董叔叔没有送你什么东西吗?没。
詹妮看她的眼神有点同情。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张阿姨生病多久你才告诉詹叔叔的?你问这个干什么?詹妮想起了詹回天的话,又想到柳木木说着帮她查一查,最后也没查到什么,所以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柳木木看出了她的不情愿,语气更委婉了一些:就是觉得有些可惜,要是一开始就告诉詹叔叔,说不定趁着症状轻微还能去京市的医院检查一下。
詹妮对柳木木的说法似乎不太高兴,她说:我妈妈在生病前不久才做过全面身体检查,当时什么问题都没有,我们才没放在心上。
而且我爸爸一直很忙,我当时也是不想打扰他。
妈妈去医院检查本来都没事了,过了一个月突然就恶化了,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去医院检查后一个月?柳木木若有所思,张阿姨在去医院之前就已经有症状了,保守些预估,就当她拖了一个月才去医院,那么从病情开始到詹宏业被詹妮叫过去,一共间隔了两个月。
她有点好奇,这两个月,詹宏业是老老实实呆在庆城,还是在什么其他的地方?毕竟,有的病未必是病,想让人突然得病,总不可能隔着几个省做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