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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0章

2025-03-28 10:09:05

因为有康熙的准可,这几日一有时间,我就去要了马,拣一块僻静处,由一位骑术精湛的军士教骑马。

他说不敢让我对他用任何敬称,我看他一脸惶恐,也就答应直接喊他的名字,尼满。

看到他,会不禁想到姐姐和那个人。

想着那个人恐怕才不会如此恭恭敬敬,惶惶恐恐,拘拘束束的,想着想着就一面看着尼满,一面忍不住地叹气。

尼满被我瞅他两眼,就叹口气的莫名其妙举动搞得更是举止拘谨。

说话都不是很利落。

就更不要提他能把我教的如何了。

一个教的如履薄冰,一个学的很是无趣。

在百般无聊中,我也终于可以独自一人骑着马,慢慢溜了。

几次想要双腿一夹,马鞭一扬,就跑一下,可都被尼满阻止了,唠叨着,什么我手上力小,马性还不熟,不能急躁。

我就慢慢骑着马,溜着!其实我很怀疑,尼满根本没有打算真正把我给教好了,或者是怕摔了我,担不起责任,所以只是和我磨时间,等回京日子一到,自然万事大吉。

太阳渐渐西落,我还是骑着马徘徊在草原上,尼满催了好几次,见我总是装没听见见,也只能由我,稍稍落后半个马头,陪在马侧。

正在闲逛,忽看到远处两骥骏马直奔而来,我看着好象是十三阿哥的那匹大黑马,忙勒住马。

不大一会,已经奔近,果然是十三,旁边的是四阿哥,两人都穿着紧身骑装,腰束革带,马鞍上悬着箭壶,斜斜插着些白羽箭。

只不过四阿哥是一身青蓝,身子修长,看上去冷俊中含着英气,而十三却是一身白色滚银边,越发衬得身姿挺拔。

尼满看清来人,忙跳下马请安。

我却实在懒得跳下跳上,只等着他们近了勒住马后,在马上俯了俯身子。

十三朝尼满挥了挥手,让他起来,赶着问我:学会了没?我努了努嘴道:只学会如何坐在马上不掉下来。

十三看了眼尼满道:你先回去吧!尼满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意见,遂又躬身行了个礼后骑着马慢慢退走。

看他远了,我才抱怨道:他哪是教我学骑马呀?完全在哄小孩子呢!十三笑道:你可别跟小孩子比,比你骑得好的,多着呢!我听完,一想也是,这些蒙人,满人可是属于马背的民族,不会走,就已经随着父亲坐在马背上了。

笑着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十三想了想,说:现在饿了,要回去用膳,不过晚上倒是有时间,你若晚上得空,我可以教你。

我听后,一高兴,双手一拍,刚想叫声‘好’,却没想到,我这一闹,又松了缰绳,马在原地打起转来,我惊得闭上眼睛惊呼,直到感觉马不动了,才睁开眼睛,看见十三正替我勒着缰绳,他把缰绳还给我,又看了我一眼,对着四阿哥叹口气道:看来我是‘任重而道远呀’!四阿哥嘴角一抿,似笑非笑地瞟了我一眼。

不说话,只是同情地看着十三。

晚上随便吃了些东西,急急漱了口,又叮嘱了芸香和玉檀几句,就忙忙地赶去了约定地点。

到了地头,看见空无一人,才惊觉,自己这么赶地过来,竟提前了好久。

遂把披风铺在草地上,躺倒,看着星空,耐心地等起来。

正等得有些迷糊,觉得有人在上面看着我,忙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四阿哥,忙捡起披风站了起来,一面请安,一面下意识地往周围看,四阿哥道:太子爷有事把十三叫住了,他托我过来。

我忙说:那奴婢就回去了,改日再教就可以了。

他淡淡道:你觉得我教不了你吗?我忙摇头说:不是。

他淡然说:那就上马吧!我一面心里打着嘀咕,琢磨着四阿哥为何有这闲情逸致,只因为十三的拜托?一面打量着他带来的两匹马。

他指了指一匹看着小一些的马,说道:这是十三专门挑的小马,很温顺,我待会骑母马,它自会跟着。

说完就翻身上了那匹大一些的马。

我也赶忙上了小马,他在前面策马慢行着,一面说:我们先慢慢走一圈,你和马熟悉熟悉。

顺便我给你讲一下待会跑起来时要注意的。

我忙说好。

————————————不是说四阿哥教的不好,实际上他教的很好,我进步很快,一晚上已经可以骑着小马随着母马慢慢小跑了。

可是我和他在一起时,总是浑身不自在,一想到他将来是雍正,和做事情的霹雳手段,就满是压抑。

这时我才惊觉我已经不是那个张小文了,张小文是喜欢雍正的,欣赏雍正的,她认为在争夺皇位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对敌人手下留情,就是对自己残忍。

而且八阿哥和九阿哥也有置雍正于死地的心思,所以雍正最后监禁他们。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在我茫然不知时,流逝的时光已经改变了我。

也仔细思量过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和四阿哥进一步拉拢关系,为将来多留几分机会和保险。

可几次三番,思量好的讨好拍马的话到了嘴边,看着他喜怒莫辨的脸色就又吞回了肚子。

一晚上又要想东想西,又要学骑马,幸好十三挑的马不错,再加上这段日子的学习,否则别说骑了,能不摔着就不错了。

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觉得自己还是不行。

原以为凭借三年白领的办公室争斗经验,再加上三年宫内生活的严格磨砺,自己早已经是人精了,没有想到遇到真正厉害的主,立马破功。

左思右想后,只得安慰自己说,好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只要不得罪他就行了,至于说讨好,看来自己还得多磨练几年。

安慰完后,也决定再不跟四阿哥学骑马了。

一个琢磨不透的定时炸弹放在身边,太遭罪了。

——————————————可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老天总是以折磨人为乐子。

明明十三满口保证说,一定不会爽约。

可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又是四阿哥。

我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决定回头要找十三好好谈一次话。

我陪笑看着四阿哥道:奴婢今日白天刚当完值,有些乏了,所以今晚就不学了。

四阿哥听完,脸上仍然是冷冷淡淡,只是眼睛看着我。

我又鼓了鼓气,俯身说:如果四阿哥没有别的事情,奴婢就先行告退。

说完蹲着身子等了一小会,看他仍然没什么反应,就直起身子,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提着一口气,试探着从他身边走过,等走过他后,觉得他仍然没什么反应,不禁呼出一口气,暗自庆幸一声,忙加快脚步匆匆离去。

可走了一会后,听到后面马蹄声,还未来得及回头看,就觉得四阿哥凌空一跃,从马上跳下一把拽住了我。

我看着离我无限近的四阿哥的脸,不禁失声惊呼。

我叫完后,看他仍然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样子,漠漠然地看着我。

好象我们现在紧贴在一起姿势根本没什么不正常。

我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反倒被他用力一揽,更是贴在了他身上。

我静了下来,瞪大眼睛看着他,想着,莫非他想调戏我?念头还没有转完,就感觉他冰冷的唇压在了我的唇上。

我一面使劲往后仰头,一面用力推他,但是男女力气所限。

我怒瞪着他,想开口反驳,可一时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怒声道:放开我!他又往前倾了倾,嘴在我耳边一面轻柔地逗弄着我,一面轻声说:你若想跟我,我自会向皇阿玛去要了你的。

我觉得全身无力,四肢发软,感觉身子越来越热,心却越来越冷,强自深吸了口气,定下心神,轻声娇笑起来。

他听到我的笑声,不禁动作慢了下来,我侧着头,嘴贴在他耳边,轻轻呵了口气,然后紧挨着他耳朵说道:四爷是因为没带着女人出来,需要泄火吗?他身子一僵,我顿了顿,接着轻笑道:如果四爷喜欢用强的,奴婢没资格反对,四爷想要在这野地里苟合也遂四爷的愿。

他听完,慢慢直起身子,盯着我脸看了起来,我脸上带着几丝冷笑,半挑着下巴,斜睨着他,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他忽地缓缓展开一个笑容,我只觉全身一个激灵,冷笑瞬间被冻在脸上,他一面笑着,一面慢慢俯下头,又印在了我唇上。

我身体后仰,却无法躲开,只觉得寒意从他没有温度的唇上迅速传到我心里。

我慢慢闭上眼睛,全身冰冷地想到,完了!真的完了!原来‘以毒攻毒’不管用的。

正全心冰凉,如坠冰窖时,他猛地离开了我的唇,放开了我,自转身上了马。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又被他突然放开,一下子摔坐在地上。

他在马上冷冷看着我说:上马!我这才猛地反应过来我已逃过一劫。

一面暗自谢谢各路神仙,一面腿脚发软,歪歪斜斜地爬上了马。

他在一侧,开始加速,一面指正着我错误的姿势。

我再没有勇气说半个不字,只得顺从地强打起精神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