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025-03-28 10:09:09

宋西就像以前的宁无珠,睡得比鸡早,起得比猪晚。

所以,太阳烤屁股的时候她还在床上死命挣扎最后无数个五分钟。

熟悉的刹车声搞得楼下鸡飞狗跳,她腾地从床上翻滚了起来,拉开窗帘往下瞅去。

站在机车前的酷女人摘下头盔,侧过脸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的一座摩天轮。

说起那摩天轮可大有来头,原是某个财大气粗的公子哥为了纪念和某个姑娘的相识投资造的,公子哥叫北堂皓,姑娘叫宁无殊,可惜一段浪漫的故事并没有成就一段美满的姻缘,结果是姑娘远走它乡,公子哥被流放到地球的另一半,而罪魁祸首沈魔头却在南汀独自逍遥。

你还要在那偷看我多久?无殊在下面问话。

在网上昵称为小娘子的宋西曾是OL论坛的灌水主力军,加上天生就对别人的故事充满了探索精神,至今已经不下五十回想要从宁无殊的嘴里套得她和沈大魔头的情仇纠葛□完整版,不过很明显,这一次是哪壶不开提了哪壶。

因为大姐头说:西西,陪我去喝两杯吧。

几分钟后,她们已经到了蓝调酒吧的门口。

车子刚停好,宋西从后座上滑了下来,几乎要上吐下泻。

宋西并不是井底之蛙,那种用两个轮子跑出F1速度的她也见过,可前提是道路平稳,没有太多曲折,而不是在蚯蚓似的小街小巷钻墙。

虽然走小路的确省了不少时间,虽然被人吹口哨行注目礼很是飘飘然,但真的飘起来的时候就太恐怖了。

推开酒吧厚重的木门,迎面而来的是劲爆的DJ音乐、喧闹的人声以及混合着烈酒味的热潮。

踩在用砂石铺垫的弹性黑木地板走道上,心情亦随之跳跃起来。

无殊带着宋西找了个偏位坐下,闻奇一个电话打过来,听到周围的声音就知她们在哪里,说了句等我挂了电话。

宋西拿根吸管捣鼓着饮料杯底,见无殊一直看着杂志不翻页,于是好奇地探过头。

原来是关于沈时久宣布婚讯的事情。

宋西小声问,大姐头,他要结婚了,你真的一点也不难过啊?小说里都是这么写,初恋男友要结婚了,新娘却不是我,于是一边喝得伶仃大醉,一边哭得稀里哗啦。

无殊抬眼看看她:西西,你是不是认为我应该举着冲锋枪奔到他跟前问他到底是命还是要结婚?不不!她觉得理想的做法应该是穿上最性感的□装把沈魔头绑在床上拿鞭子抽一顿然后目光妩媚地问他到底是要她还是要结婚。

宋西痴痴想着,差点喷出鼻血来。

她马上就忘了之前的教训,伸长脖子冲无殊贼兮兮地说:大姐头,有件事我说了你别生气噢。

说吧。

无殊随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小是讲沈时久其实挺奇怪的,她怀疑他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呀。

稍稍被酒水呛到,无殊忙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小是还说了什么?宋西对了对手指:小是说,像他那样有钱有势精力旺盛的白眼狼,如果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最少也得有七个八个情人。

可是他身边很少出现女人,就连他那个未婚妻也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反倒是跟几个手下走得特别近。

别胡思乱想了,无殊敲了敲她的头:我可以告诉你,他很正常。

哪里正常?宋西扮起天真来。

话既出口,如果不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宋西怕是会耿耿于怀一直惦记着。

无殊撇过脸说得小声:生理很正常。

成年人当然知道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意思。

宋西暗暗给自己竖了两个指头,果然诱供比直接问要容易得多。

她长长嗯了一声:那也可能是后来变得不正常了。

没想到无殊会因此僵住了脸。

宋西以为她这是生气了,于是扭扭捏捏地想要岔开话题,哪知无殊仰头将一杯酒灌进了肚子,重重地放下酒杯,说:我打过他一巴掌。

宋西彻底呆住。

无殊捋了把头发:自嘲地说:那个时候挺幼稚的,觉得有些事很不公平,所以就想找点平衡。

两个人最像的一个地方便是骨子里的骄傲不输给任何人,也都喜欢由自己来掌握局面,这会让他们觉得比较安全。

但是那一天,双方都失控了。

无殊站在沈时久的房间里说:浴室借我用一下,我那边的坏了。

他说好。

当她洗完澡走出来的时候,他在门口像守株待兔的猎人,将她圈进自己的胳膊。

她被吓了一跳,刚要挣扎,却在接触到他期待的目光后放弃了这个念头。

当时,她的脑子里混乱一片,想起白天在花园里的那个霸道的吻,以及他身上特有的味道。

他再次吻她,很细致的吻,像一片片鹅绒落在唇上轻轻旋转。

她就像那单纯的小红帽,被一只狼引诱着走进茂密丛林,不同的是,无殊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体验。

但愿能给她想要的温暖,也不枉她抛下尊严放纵这一次,她迷迷糊糊地想着。

等到她拉回神智,这才发现两人已经跌在了床上。

暧昧的灯光中,由上至下看她的沈时久露出叫人怦然心动的饱含着□的表情,她觉得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性感,书上写的那些仅仅只是虚幻。

他身上的衬衣已经乱不成型,最后一颗扣子也被他扯开,自恋似地向她展示引以为豪的身体——谁说女人才有好皮肤?饱满的肌理同样可以带来巧克力一样滑腻的触感——无殊摸过后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动作实在是有些色,虽然她只是想看看是否有伤疤的存在,可惜没有。

他看出她的失望,拉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背后,她眼睛亮了起来:怎么来的?他笑笑:小时候翻围墙不小心摔了下来,背着地扎进了一些碎玻璃,因为没钱所以就一直拖着,后来伤口发炎化脓,于是留下了疤。

她刚想说你真是活该,一只手便插入她的发丝,令她的头后倾,他便趁机吮吸她的脖颈,在上面留下一道吻痕,而另一只手灵巧地解开她的衣扣。

当柔滑的舌尖一路向下至她的胸前时,她突然想起一开始见到他时他说她发育不良的话来,于是有些别扭地抬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黑暗中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一阵麻意自他亲吻咬噬的地方急骤泛开,她忍了一会还是控制不了呻吟出声,感觉这样很丢人,便扭着身子翻过去,变成趴着的姿势。

心想这样总没辙了吧?沈时久在她头顶低笑一声,胳膊穿过她的腰腹将她揽起,然后弯身亲吻她的后颈、肩膀、以及椎骨线上的肌肤。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欲望,却不会给她□的感觉,有的只会是旖旎的情潮浪花在身心之间共同绽开。

他说他最喜欢她的腰,不过分纤细或丰腴,揽着它就像揽着她的全部。

陌生而霸道的初探,令无殊有些不安,但在他的安抚之下,这种不安很快便消失无踪。

尽管初夜难免会有些疼痛,他很是体贴地照顾着她的感觉,以亲吻与爱抚来分散她对痛的注意力,嘴角噙着温暖的笑,将她压进被褥之中。

无殊迷濛的眼神纠缠着一点碎光,那是不同于任何女人的妩媚,像是他生命中的光,吸引着他去探索、去拥抱、去占有。

忘情地紧紧拥住她,沈时久将自己二十多年来最诚实的一份欲望以深而有力的姿态嵌入她的身体乃至她的灵魂。

潮海起伏,淹没了所有干涩的土地。

激流将至,她蓦地蜷起双腿,大力摇摆着头:不……不行……他喘着粗气,哪还能听得进她的傻言傻语,干脆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无殊有些不甘心地呜呜叫着,眼角竟溢出水珠,最后关头,她像是要炸开来似的,突然扬手狠狠扇在了他半边脸上。

无殊后来想,如果当初他们没有跨出这一步,以后的很多事或许都不会变得无法控制。

就像多米诺骨牌,只需轻轻推倒第一张牌,其余的便再也站不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