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殊将几盆花草搬至阳台,为它们稍稍松过土,浇上适量的水。
午后的天气很好,阳光映在她的脸上,衬着自然流露的神情也生动明媚起来。
她静静站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远远拿着,将摄像头对准自己,然而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咔嚓一声照了下来,并随手设为屏保。
手机里的自己,笑得多么灿烂,就是一张脸白了些,大概是最近几天没有睡安实的原因。
她走进卫生间,拿出镇藏的化妆品,依照小是所教的方法慢慢打理自己的皮肤、眼睛、鼻子、嘴巴。
很淡的妆容,却有焕然一新的错觉。
外面手机铃响,她回到阳台,拿起搁在椅子上的手机,按键接听。
喂,无殊,我是和娜。
你在哪?在去摩天的路上,可是我有点麻烦。
今天伍向阳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居然跟踪我,我车子开到长虹路才发现……会不会是他们知道什么了?应该不会。
无殊想了想说,这样,你先去逛逛街吧,难得他肯陪你玩。
肖和娜沉默了一会:那件事怎么办?无殊看看时间,1点08分,离股东大会还有52分钟。
她说:既然这样,我去办吧。
可你不是摩天的员工,别说进沈时久的办公室,就是上楼也是问题。
无殊凝神望着阳台上的那些花花草草,说:听说去年沈时久过生日,霍思倾送了盆兰草给他。
你是说……那边马上就想明白过来,不禁为她的大胆而抽气。
无殊走到电脑前,查询了一些资料,然后戴上耳麦,通过程序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这里是雅安兰草培育中心。
对面响起接线员甜美而礼貌的声音。
你好!我是摩天总部的何秘书。
无殊从容地说:今天下午boss有个重要的会议,所以希望你们的培育员能提前一个小时过来,可以吗?因为那边电话显示的就是摩天的号码,所以接线员并没有丝毫怀疑。
没问题,我们这就派人过来。
通往市中心的外环主干道上,一辆写有雅安兰草培育中心字样的车子正疾速行驶着,刚过一岔路口,车身突然一震,接着便传来轮胎爆破的声音。
培育员立刻踩了煞车,下车检查。
也不知是哪个缺德鬼落了几颗锥钉在路上,全部扎进了车子的轮胎里。
培育员一边抱怨着更换备用轮胎,刚弄好,看到地上有个影子朝她靠近,没等她回头看,脖子处便挨了一记,立马不醒人事。
无殊将人扶上副驾位,关上车门,将一颗麻醉药塞进她嘴里,接着脱下她身上的工作服穿在自己身上。
车子启动,朝既定的目的地驶去。
1点40分,无殊到了摩天总部停车场,拎着工具箱下车,稍稍站立片刻,整了整头上的鸭舌帽,一缕长发恰好落在胸牌前,挡住了照片上面的大半张脸。
她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大堂内任何人的怀疑,她就像每一个来往的工作人员一样用最平常不过的姿态朝接待台走去,交上证件。
你好,我是雅安13号兰草培育员,沈先生今天有会议要求我们提前一小时过来。
好的,请在这里登记。
接待小姐不疑有它,递给她一张接待用表格。
无殊模仿别人的字迹填好,礼貌地道了谢,然后拿着通行磁卡走向公用电梯。
等一下。
接待小姐突然叫住了她。
无殊脚下一顿,微微眯起眼睛,转身露出疑惑的表情。
那边是1到6号电梯,你应该从这边的8号电梯上去。
接待小姐指了个方向,忽又奇怪地问:你是第一次来吗?如果那个接待小姐将名字输入电脑里查询就会发现她签的名字以前有过记录,换言之,绝对不可能会走错方向。
无殊有些紧张,正是这种紧张让她的脸红了起来,就像被人发现秘密的腼腆少女,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回接待台,说:那边的电梯不能到95楼。
接待小姐狐疑地问:总裁室在96楼,你去95楼做什么?无殊凑近她小声说道:我就是想见见洛总助。
接待小姐暗笑,原来又是一个想借机接近公司高层的人,对不起,这个我也没有办法,请从8号电梯上去吧。
无殊垂下头,乖乖地走向另一边,而后长长地吁了口气——由于时间匆忙,一些细节她并没有考虑得特别周到,所幸有惊无险。
8号电梯到达的地方是96楼的前厅,通往总裁室需要经过一道金属玻璃门,四周的红外线会探测客人身上的金属物品。
有培育员专用的通行磁卡,只需在卡槽上验证便能不受限制地通过。
当然,如果有人携带枪械之类的危险物品,红外线依旧会发出特别警报。
无殊再次看看时间,2点10分。
这时候,摩天的股东大会已经开始,地点是在23楼的大型会堂。
这些日子,她尽可能用最短的时间去适应和了解现在的南汀,时刻关注商业巨头们的最新动向,尤其是与摩天有着利害关系的。
目前,能与摩天并驾齐驱的集团当数天信。
天信的根基在中东,实力雄厚,背景复杂。
近些年,它瞄准了内地蓬勃的发展前景,转而进军南汀市场,大有与摩天平分天下的野心。
如最近的西区世纪园建设开发项目的招标,它们便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想要对付沈时久,就要寻找最佳的合作伙伴,天信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为确保万无一失,天信策划了多种方案,无殊要做的是其中一个重要的环节——拿到摩天已经拟定好的投标文件,以便专家团分析摩天近期的投资预算,以及对此项目抱有多大的期望,这一点十分关键。
西区本是南汀最薄弱的一个地区,开发相对较为迟缓,论繁华远不及东区与南区,所以,当政府着手世纪园的开发计划时,相关领域的龙头企业都抱着观望的态度,谁也不愿贸然出手担此投资风险,直到摩天正式提交投标意向,他们才跟风似地一涌而入。
原因是在以往的城市开发领域内,摩天总能以其刁钻的眼光预测出发展趋势,并为自己带来巨额盈利,更是影响着市民与其它企业衡量优劣的标准。
无殊在门前站定,将原本披散的头发一把扎起,戴着薄手套的手轻轻按下了总裁室侧门的OPEN键。
进门后是一道曲线型的走廊,墙壁上没有可移动的装饰品,只在墙腰处开出一道十五公分左右的藏光槽,湖蓝色的灯光一直延伸至兰草盆景处。
沈时久为兰草订制了兼具观赏性的玻璃框架养护罩,内部以电脑控温、模拟光照、对流式通风,确保兰草在室内拥有最好的生存环境。
其实光是从他允许兰草培育员出入办公室这一点来看,就知道他对这株兰草十分重视。
对草如此,对人更是如此。
被炒至天价的大唐凤语是罕见的双苞并蒂兰,形态如凤展翼般栩栩如生,唯一的缺点是异常娇弱。
其母株原是灵安寺的镇寺之物,几年前有个信佛的商人曾给寺庙拨了笔善款,主持便以子株相赠,听说霍思倾费了不少周折,一番真情终于打动了那位商人,才同意转让这株大唐凤语。
不得不承认,沈时久和霍思倾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天生就对柔弱的女人有着保护欲,而女人的温柔可以暖化男人冷酷的心肠。
所以,沈时久会在她父亲面前直言她宁无殊并不是他所喜欢的类型,却在她父亲去世的那段日子做出些奇怪的举动,想必是她的消极在他眼里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思吧。
经过休憩区,手指轻轻擦过沙发的中央,发现那里还留有微弱的温度,难以名状的触感令无殊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将冒上心头的悸动压制下去,她毅然朝办公区走了过去。
站在白色的文件保险柜前,她捋起衣袖,从电子腕表中取出电子晶片附在保险柜电子锁的凹槽里,细微的滴滴声响了九下后轻轻拧动金属把手,成了。
储存在里面的档案资料分得很细也很明确,找起来并不费事。
她并不贪心,只是将需要的文件取出,拉开衣服上的拉链,然后放进去收好,关门上锁。
做到这一步,她并没有因此松气,反而是绷紧了神经。
地毯细微几不可闻的摩擦声像是一根锋利的细钢丝迅速穿过她的耳膜,她慢慢起身,假装不曾发现后面有人。
你在做什么? 沉进低谷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本应该站在摩天股东大会主席台上的人为什么会留在这里?这个问题无殊没有时间考虑,她突然转身,与此同时一只手按在电子腕表上,不过对方在她有所动作的时候已经跨前一步错过了那里面射出来的麻醉针,并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臂。
无殊抬头看了他一眼,即使有了准备,脸上的血气仍在一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每个夜里,只要能入睡,噩梦就会锲而不舍地钻进她的头脑,而现在,罪魁祸首就站在她的面前,真像是又一场梦。
她舔了舔干燥得想要起火的嘴唇。
能不能松下手?这就是你的目的?沈时久并不理会她的要求,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宽大的工作服上,嘴角讥诮地扬起:可否告之,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本事?哦,她不过是盗取了他电脑里的密钥,不过,近三十个密钥只用代号区分作用,除了沈时久和洛则没有人知道那些代号分别对应哪里。
K把所有密钥、验证程序、反密码错误锁定程序一一写入电子晶片,原理上,最多一分钟,便能找到正确的。
沈先生,你可以考虑报警,犯不着为了一个贼在这里消磨你宝贵的时间。
她知道他肯定不会那么做,因为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之间纠扯不清的关系,董事局可不会天真地认为,他们的副主席放着股东会议不管是因为他有先见之明知道有人会前来偷取商业文件。
她非常清楚,沈时久再嚣张也得顾忌董事局那些人精,阴沟里翻船的事情并不是鲜例。
果然,他眸光一暗,语气也更沉了些:我现在可以将它当作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
无殊轻笑一声,想要来粗的我也可以奉陪,就怕传出去更不好听。
刚要劈开他的手,沈时久拽着她的胳膊大力一掼,将她重重地抵在了后方保险柜上。
无殊只觉脑后一麻,脸上的表情再也挂不住。
他的影子笼罩在她的头顶,背光的眼睛看不真切,唯独无法掩饰的是他的呼吸,紊乱而沉重。
不过,箭在弦上的僵持并没有持续很久,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先后响起,迥然相异的音乐此起彼伏,还真有些热闹。
调整了情绪,沈时久见她还算老实终于松了手,回身从裤袋中掏出手机,走至休憩区接听。
洛则在电话里说:会长,大家都在等你。
沈时久若有所思:我有点事情要处理,那边你先看着办吧。
番外:旧事(1)闻奇他们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无殊每次想要喝酒都会选在蓝调酒吧,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单纯的想要看看……物是人非。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间,用现在的眼去看从前的故事。
如往常一样,霍思绮三杯酒下肚必定提到北堂皓,就连霍思倾也是一脸的闷闷不乐。
霍思绮反过来安慰她:不就是一小屁孩嘛!分就分了,有什么可惜的。
有没有听过万大师的名言?你就是一只井底的蛤蟆,然后遇见了另一只蛤蟆,等你哪天爬上井你会发现满地都是蛤蟆,干嘛非要缠着一只蛤蟆呢?姐!霍思倾委屈地叫:谁是蛤蟆呀?是我好了吧?来来,有这时间难过还不如喝酒。
说着就一人一杯往肚里灌。
霍思倾的酒量到底不行,没多久就趴在了桌上,霍思绮则是继续她的伤春悲秋,只有无殊一人注意到酒吧内的气氛发生了变化。
沈时久带着人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至少有十几对眼睛在盯着他看,就算他脸上戴着墨镜,仍有小姑娘在一旁叽叽喳喳喊着快看大帅哥。
无殊从晶莹剔透的酒杯上看到他从她身后从容地走过,看见他耳边的金属环在灯光下泛出锐冷的光泽,莫名地觉得刺眼。
她站起身,对趴在桌上早不知东南西北的人说,我去下洗手间。
穿过门神一样的几个男人,无殊走进女厕,在盥洗台前用凉水给自己发烫的脸降温,磨磨蹭蹭五分钟后,有人终于不耐烦了。
听到门口的声响,无殊抬头看向镜子,沈时久摘下墨镜后的脸庞在她醉意朦胧的眼里像施了妖法一样不真实——撇去性格不谈,有着这种色相的男人天生就是用来克女人的。
沈时久将一只皮箱放在台面上,而后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方帕,说:你和新朋友的关系似乎还不错。
不等她开口,他问:如果她们知道你是什么人,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那口气完全是见不得她有朋友的样子。
无殊眼里的那点朦胧美哗啦一声碎成了渣片,脸也像坏掉的臭鸡蛋一样挂下来了。
哑巴了?沈时久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脖颈摇了摇,不要总是对我板着脸。
沈时久,你找死是不是?无殊最讨厌他这种喜欢动手对脚的坏习惯,就像小时候摸她胸一样。
她想去拔他的头发,拔下几根算几根,不过他说,让我高兴点,我就能尽快地完成任务,而功劳仍是你的,这是一笔相当划算的买卖。
事情是这样的,南菁会本着和谐的精神,决定放弃传统暴利生意转做正规行业,这就意味着社民收入将会剧减,如果不能很快协调好,怕是要饱受内忧外患。
新行业的投资无法在短期内回收利益,资金来源成了最大的问题。
所以,南菁会决定和南汀金融界的老大摩天财团合作。
不过,摩天银行的总裁北堂皓是个有着精神洁癖的人,从不和南菁会这样的邪门歪道亲自打交道,所以沈时久提议从北堂皓的特助下手。
而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无殊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真丑。
沈时久实话实说,好在笑了,从镜子里看,两种笑容简直是一个天与一个地的差别,她竟又觉得朦胧了。
洗手间里的两人靠得很近,近得能看清对方眼里的瞳纹,但他在一瞬间拉开了距离,不着痕迹地说:换衣服吧。
感觉就像是被杰瑞老鼠耍着玩的汤姆猫,追着它手里的鱼跑了老远,低下一看才发现自己下面什么路也没有,然后哗的一声掉了下去。
只有恢复到南菁会大小姐身份的时候,她才会将头发一把扎起,毛衣换成定制的高级丝质衬衣,外套换成鳄鱼皮短风衣,脸上架一副浅紫色的墨镜,这样就算遇到同学也很难被认出来。
VIP的玫瑰包厢里,肖和娜正和一个男人拥吻在一起。
即使有了心理准备,无殊的脸还是无法控制地抽搐起来。
有人闯进来,势必会有人叫:你们是什么人?她冲后方勾勾手指。
沈时久识相地走上前,很有风度地说,我们想和肖小姐谈一谈。
肖和娜到底是见过场面的人,被人撞破好事还能慢条斯理地坐正身,她不加掩饰的目光从沈时久微敞的胸口移向长腿,看来对他的身材相当满意,于是徐徐起身,伸出手说:南菁会的沈大帅哥,今日一见真是相逢恨晚……沈时久则摆出一副蛊惑人心的笑容,从裤袋中抽出手轻握住了她的手。
这是我的荣幸。
就连一旁的无殊都被麻到了,更何况肖和娜。
肖和娜倒也不冷落她,侧头打量片刻,反应极快地说:这位一定是宁大小姐吧?幸会幸会。
招呼打过,闲杂人等也打发了,接着便是进入正题。
我们有件事需要肖特助帮忙……初出毛庐的无殊到底沉不住气,上来便将话说死了。
宁大小姐站着和我说话,会不会很累?反观肖和娜,语态落落大方,十足女强人的架式,我喜欢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明显不将人放在眼里。
还是由我来陪肖小姐好了。
沈时久走过去,在肖和娜旁边坐了下来,听说肖小姐在圈里是有名的游戏女王,越是刺激的游戏就越喜欢,不如咱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哦?想玩什么游戏?沈时久做了一件让人意外的事,他端起肖和娜喝过的酒杯,将剩下的酒慢慢饮尽。
这时的沈时久不管是肢体语言还是面部表情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浪荡公子,说好听点叫风流,说难听点就是下流,所以他才会接着说出下面的话:相信我只用一根手指就能让您舒服得高叫出声?呃……无殊原本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着,听到这一句真想冲过去代替肖和娜甩他一大巴掌,事实上肖和娜很激奋,眉眼间妩媚得都能挤出水分来,你就这么有自信?当然。
那奖品是什么呢?我赢的话,自然是希望肖小姐能够帮我一个忙。
你输了呢?任你处置。
他说得毫不犹豫。
有意思。
肖和娜斜视一旁沉默的她一眼,颇狡诈地说:若你输,就当着我的面与宁大小姐来一段法式热吻,说不定我一高兴,就会答应你们的事,如何?别开玩笑了!无殊意外自己居然还能沉得住气没有爆发掀桌子。
肖和娜放肆地大笑:原本以为南菁会未来的主人一定有着过人的能耐,没想到只是个知难便退的普通小姑娘,真可惜。
无殊一拳砸在了茶几上,厚厚一层玻璃出现了数条裂缝。
她伸出一根指头指向沈时久,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能赢不能输,不然我杀了你!假如他有家人,她大概会加上全家两个字。
被那一拳弄懵的肖过了很久才回神看沈时久,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怜悯,也有看好戏的意思。
沈时久司空见惯,一点也不惊奇。
那就开始吧。
他嘴角噙着一丝算计似的自信笑容,倾过身,那个姿势令他很自然地一手撑在沙发沿上,而另一只手则落在了肖和娜性感的大腿上,手指缓慢轻柔地划过对方的肌肤。
不知肖和娜在想些什么,她像一只正在太阳底下偷懒的猫儿,闭着眼睛,很惬意地舒展着身子。
无殊莫名地觉得口干舌燥,活像当年不小心翻到了兄弟藏在床底下的春宫图。
同时她也很困惑,即使是像肖和娜这样有主见和魄力的女人也会轻易地沦陷在他的控制之中,那他岂不是和恶魔没什么两样?时间过的缓慢,每一分钟似乎有一小时那么漫长,肖和娜无意识地喘息出声,沈时久再次笑了起来,轻抬她的脚,为她脱去碍事的鞋子……无殊正打算回避片刻,等他们完事再回来,却听见啊一声吭叫,肖和娜炸尸一样弹起身,紧接着便像抽掉了筋骨一样瘫软在沙发上。
她刚才叫了?无殊刚刚抬起的屁股真不知道是该往上还是往下。
沈时久搁下肖和娜的腿,表情倒是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他说:人的脚底有一处穴道,它控制了身体最敏感的神经,只要在此穴道上加适当的力,人就会不受控制地叫出声,特别是在最放松的时候。
肖和娜呐呐地说,这也太狡猾了……嘴里说着,脸上是掩不住的失望。
无殊却比她还要尴尬。
没办法,都想歪了。
不管如何,输赢已定,肖和娜倒也爽快,答应将南菁会拟草的合作方案交给北堂皓过目。
两人出门的时候,沈时久侧头问她:在想什么?无殊没好气地说:北堂皓!我刚才那么卖力你却在想别的男人?他本来是笑着的,渐渐不笑了。
你那是卖力吗?无殊当着手下的面大声挖苦他:是卖色吧?沈时久居高临下盯着她看了许久,而后冷冰冰地说:从没见过像你这样不知好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