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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疫症

2025-03-28 10:09:15

不觉得此事过于蹊跷么?黎子何拧眉,认真看着沈墨道:症状倒是与寻常瘟疫无异,可速度……若是在夏日也属正常,冬日,疫病该是较易控制才对,可看势头,怕是不足月便可染至云都。

沈墨正拿着茶杯,送在嘴边浅啜口,摇头,淡笑道:不,至多半月。

何出此言?今日早的消息未听到?沈墨放下茶杯,正色道:南方染病灾民听闻云都医良药好,纷纷涌向北方,如此下去,必会加速疫病传播速度,染至云都,无需月。

黎子何垂眸沉思,突地手上暖,抬眼见自己手中过只茶杯,沈墨握住的手,使得茶杯安稳扣在掌心,柔声道:体寒手凉,注意些保暖。

黎子何怔,干涩笑笑,头,两手将茶杯握在起,又疑惑道:李御医同甄御医都被遣去查探病因,如今三日过去,仍是没有消息,对疫病,有何看法?便是与的时机。

沈墨放下茶杯,眸中笑意盈盈,自信满满。

黎子何心中顿,压低声音,带着惊讶问道:疫病,是手设计?沈墨默认,黎子何又问道:让民心大乱,云晋言只会更加忌惮朝廷局势不稳,放缓除去顾家或是郑家的速度,样有何好处?不是放缓,只会更快。

沈墨毫不犹豫地接话,而且,他定会让出宫看诊,如此,有些事情才更为方便。

黎子何正欲再问,阵敲门声打断二人的谈话,忙起身开门,冯宗英站在门外,鼓着眼睛不满瞪着道:跟来。

黎子何朝自己小屋,对沈墨头,跟着冯宗英去。

皇上让和沈墨去疫区看诊。

冯宗英才入书房便嘟哝道:老,有些事没法做,只能由们些后生出力。

冯宗英边着,小眼瞄黎子何下,微微带着歉意,又道:次疫病来得生猛,身子本就不好,本来想着就让沈墨个人去,可皇上偏他得有个帮手,而且,又是个好机会,若是成功除疫症,日后在太医院,也算站稳脚跟。

还有,冬日寒,多带些衣物。

冯宗英边收着医书,让黎子何插话的时间都不给留下,自顾自着:几本医书带上,或许会用得到,总比靠那个沈墨好。

哎,殷奇受那么次打击,日后估计也不敢再嚣张,是手带出来的,料想也没多少人敢欺负……大人要辞官?黎子何再憋不住,打断冯宗英的话,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在与道别。

冯宗英停下手里的动作,拍拍医书,细碎的灰尘飘起来,显得眼神有些飘忽,犹豫下,道:此事还未做最后决定,莫要宣扬。

冯宗英难得认真严肃地次话,抱起摞医书重重放在黎子何手上道:皇上的圣旨应该待会就过来,去准备准备吧,今日下午便走。

黎子何颠颠书,让它们在自己手上更加安稳,颔首道:那,大人保重!早日离开皇宫,离开复杂的官场,安享晚年,是他早该做的事。

黎子何个转身,只脚刚刚踏出门口,又听到冯宗英嘟哝道:对……那个……冯宗英好似有些不好意思,顿下,继续道:看阵子,那个沈墨,也不算坏人,……日后有事找找他,应该也没什么错……黎子何心中温暖,回头对着冯宗英柔柔笑,头便离开。

冯宗英立在原地,良久,揉揉双眼,刚刚那笑容……幻觉吧……有李御医与甄御医在前,沈墨和黎子何的离开并未引起太多人关注,只是人人都将希望放在沈墨身上,见他奔往疫区,纷纷舒口气,料想疫病,该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黎子何本以为就他师徒二人悄悄离宫便好,哪知同沈墨出宫门,便看到整整齐齐的两列御林军,几百人的队伍竟都是在等他们,前头空出来的两匹马,显然是留给和沈墨,黎子何瞥眼沈墨,阵仗,好似也在他意料之外。

名御林军上前,拱手道:两位请!指的便是两匹马的方向,黎子何朝着两匹马走过去,有意地放缓步子,让几百名御林军保护两名御医?不可能。

那御林军,是去压制灾民以免暴乱?些事自有军队来做,轮不到在宫中行走的御林军去管。

正在思酌间,听到沈墨清淡的声音:子何不会骑马,与为师共骑匹便是。

黎子何连连头,会骑马,骑着马溜达几圈是没问题,要飞速赶往疫区,那是有些困难,更何况,如今个状况,还得跟沈墨商量才是。

那名御林军瞅瞅黎子何,见他副瘦小的样子,怕是风吹都倒,也没多,牵着另匹马便走。

黎子何坐在沈墨身前,本来身子还有些僵直,随着烈马的飞奔,不得不靠后,贴在沈墨胸前,冷风阵阵,沈墨干脆将披风掀起,将黎子何整个包裹起来。

冰冷的身子有些许暖意,可想着二人此时的姿势,黎子何还是有些不自在,挣扎着想要坐稳,沈墨手扣住的腰,马蹄四响中,清冽的声音吹入耳:别动,听。

么,黎子何果然不动,得心思澄明才能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听清沈墨的话。

云晋言应该是怀疑的身份,因此派么群人跟上,以免带着跑。

沈墨的声音,低迷却极具穿透力,清楚印在黎子何耳边。

怀疑什么身份?股热浪涌上黎子何胸口,顾不当初结盟时下的话,对沈墨的身份实在好奇,干脆顺着他的话直接问出口。

不知是黎子何声音太过轻细,还是马蹄声太过噪大,那句话好似淹没在随着马蹄而起的尘灰之中,也不知是沈墨并未听见,还是有意回避,跳开话题道:可有证明是季家人的信物?黎子何黯然摇头,在看来,沈墨有内力,不可能听不到自己的问话,那便是不愿出来,证明季家人身份的信物,更不可能有,有的只是回忆,只是与拥有相同回忆的人,都死。

黎子何很清楚的感觉到沈墨叹口气,突然安静下来,眼前飞沙走过,树木花丛飞快倒退,耳边马蹄声,还有不时有骑马的吆喝声,半个身子靠在沈墨身上,竟感觉不到丝毫寒气,整个人暖洋洋的,许是远离皇宫,身上某个角落的凉意,也淡些。

不如们真的跑,再也不回那皇宫如何?沈墨突然出声,带着些许笑意。

刚好马匹个颠簸,黎子何抓紧沈墨的衣襟,看着不断飘落的黄叶,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颤抖,叶要落蒂才能肆意飘零,而,要断根,才能开始新生,的根,便是深刺骨髓的恨。

有人曾经对,若是背上恨,此生再无法恣意潇洒,只有淡看世间万物,才能守得自己的份清明。

沈墨的声音带着些许惆怅,好似从久远的时空悠悠传来。

黎子何声轻笑:淡看世间万物?若无爱恨情仇,人生便如枯木磐石,又有何乐趣?沈墨扣着黎子何的手紧紧,未再多话,沉默良久,才重新开口道:当年季府势力庞大,部分被云晋言硬生生砍下,部分投靠郑颖,被他带走,还有部分季府死忠辞官隐退。

沈墨顿顿,黎子何轻轻颔首,些,自是知道,沈墨又续道:辞官隐退者,发现他们近来有些动作。

黎子何身子颤,难怪沈墨问是否有证明自己是季家人的信物,若是能用起他们……可转念想,如今他们有动作,就必然已有引导者,是谁?他们的动作,又是想作甚?动作不大,只是走动频繁些,而且……在暗中敛财铺路……沈墨料到的疑惑所在,直接答道:至于是谁在暗中领导,暂时未有消息,季府可还有其他幸存者?黎子何鼻尖酸,连带着眼睛也迎风酸疼,尽量稳住声音道:应该,没有。

那日刑场之上,连季府管家都不曾放过,与季家亲近的几房亲戚也在场,按照惯例,九族之内,即使不在云都刑场,也在其所在地的刑场上同时问斩,最重要的,依着云晋言的性子,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肯放过,会轻易错放哪个季家人么?此次重生,已是异数,除非,还有人与样……莫要担心,再过几日,定可查出幕后人的身份。

沈墨低沉的声音,带动胸口阵轻微的颤动,黎子何轻轻头,季府的残余势力,不是没想过,来苦于无处去寻,二来,就算寻到,凭什么让别人相信自己是季家人?仅凭自己对季府的解,不足为证啊……所谓疫区,不过是官府出力,暂时将染上疫病的百姓聚拢在离城镇许远的处空地,扎帐篷供人居住,李御医与甄御医见沈墨,如见到救星般,就差老泪纵横。

黎子何对疫病倒不关心,既是沈墨操控,他必然有解决之法。

只是,疫病到底有何好处,还是未能明白,除人心惶惶,疫病并未致人死亡,更想不到它能对郑顾两家有何影响?沈墨明显在故意拖延时间,三日时间,每每诊脉便拧眉冥思,好似不得其法,黎子何才发现,若是让沈墨演戏做假,该也不是难事……第四日,寒风更甚,乌云朵朵,像是要下起雪来,黎子何总算是看出疫症与顾家的关系,因为日,顾卫权从西南郡回云都,恰好经过里,队伍后面,跟数万北迁求医的灾民……黎子何拧眉看着衣着褴褛的灾民们,转个身回帐篷,既想报仇,又何必惺惺作态妇人之仁。

帐外片喧闹,灾民们见朝廷先后遣四名御医过来,本就安分许多,又见到仰慕已久的大将军,更是激动,被疫病折磨的痛苦被兴奋冲淡,个个围着顾卫权以及他带着的军队看热闹。

黎御医,今晚不得不麻烦黎御医屈就,与沈御医共用帐篷如何?许久未见的李御医瘦大圈,眼看沈墨就要研制出医病之法,虽是高兴,还是掩不住几日的疲累。

嗯。

黎子何颔首以示谅解,今日顾卫权带那么些人过来,帐篷不够用是必然。

沈御医的方子,可写出来?李御医带着些许希翼问道。

黎子何犹豫片刻答道:应该快,过去看看。

沈墨等的,应该就是顾卫权吧?顾卫权来,他也该给出治愈之法。

久仰沈医师大名,久仰久仰!黎子何还未入帐篷,便听到顾卫权的声音,干脆停下步子,听听顾卫权来找他作甚。

听闻沈医师出自西南郡?帐内顾卫权边着,边细细打量正在写方子的沈墨,看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作罢。

沈墨颔首,淡淡道:不错。

嘶,好像未曾听过西南郡有姓沈的人家。

顾卫权故作不解,复又打量沈墨起来。

见沈墨抬头,又连忙收回眼神,把玩桌上的茶杯。

在下出自小门小户,大将军自是未曾听过。

听闻那沈银银……子何,进来吧。

沈墨有些不耐,打断顾卫权的话,对着帐篷外喊句。

黎子何掀开帐帘,抬步进去,向顾卫权行礼:见过顾大将军!顾将军,此乃治愈疫症之方,还需麻烦顾将军的下属,按照此方去远些的城镇收集些药草发放给百姓。

沈墨将写好的方子叠起来,递给顾卫权。

顾卫权双眼亮,可是在民间累积声望的好机会,毫不犹豫接过,呵呵,多谢沈医师,事不宜迟,老夫就吩咐下去。

罢,看都未看黎子何眼便走。

黎子何不解道:又是为何?明日们便回云都。

沈墨笑着撇开黎子何的问话,牵住的手道:今晚好生歇息,在外面躺宿便好。

着接过黎子何的衣物放在床边,黎子何本想拒绝,看看帐篷里只有张床,便也噤声不语。

是夜,黎子何缩缩每逢阴雨便酸疼难耐的双腿,突然想起暮翩梧,今日恰好初,却没能过去看他,不知现下可好?还有沈墨,此次云晋言让过来,明面上是让给沈墨帮忙,实际上,是想让牵制沈墨吧?沈墨云晋言怕他们跑,应该是他才对,自己于他而言,或许只是个累赘,否则,凭他的功夫,要走也是轻而易举。

帐外声高过声呼啸的风声,伴着黎子何乱七八糟的思绪,让突然焦躁难安,沈墨人在外面,如此冷的气,如何入眠?干脆爬起来,穿上衣服打算去寻,在帐内总比在帐外要好些。

刚刚下床,阵冷风吹过,帐帘被掀开,月光下沈墨的脸更是冰冷,带来的消息,直直将黎子何扔入冰窟。

妍妃暴毙冷宫,疑犯冯宗英,畏罪自杀。

作者有话要说:夜深人静,左瞧瞧,右瞧瞧,没人吧?顶锅盖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