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说完试试的危险发言后, 朝眠一直沉默且乖巧,任由男人抱着她放在榻上,任由太医来给她诊脉。
小贵人自打上次病了后身子一直没养好, 且饮食贪凉, 依臣之见,可以进药膳。
太医摸了摸他那只剩下几根的胡子, 否则待入了冬, 天气凉了, 身子虚弱便容易伤寒。
朝眠小声叨咕, 我才不吃。
彦晟瞥了她一眼,少吃凉的听到没, 以后小贵人的膳食点心里,带冰的一律不准上。
最后一句是说给春盈听的。
春盈把头埋得低低的。
是。
朝眠平时最爱贪凉, 闻言差点蹦起来, 正要扭头发火,可一对上男人微沉的面容,她又怂了。
诊好了脉,太医先退下去写药膳的方子, 彦晟微微抬手,叫所有的宫人都退下去了。
一时间,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朝眠警惕的瞪圆眼睛, 你干嘛!你倒是睡了一夜, 我可是批了一夜的折子, 早起又去上朝, 头疼的厉害。
彦晟身子一歪, 把头靠在朝眠的腿上, 十分自然的开口。
你给我揉揉。
朝眠又推他, 你起来,我不要。
可男人又沉又重,怎么也推不动。
宫里那么多宫女,你要我给你揉干嘛。
朝眠一脸不乐意。
男人的眼皮骤然掀了掀,语气不善,你想让别的女人碰我?朝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
可瞧着男人越来越冷的面容,朝眠在心里小声叹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任命的伸出手。
从前皇后身子不好的时候,朝眠跟着太医学过两手,按摩起来头头是道,破有些手法在里面。
瞧着彦晟放松下来的样子,朝眠弯了弯嘴角,小声道。
舒服吧?男人微微嗯了一声。
朝眠趁机提要求,那我能不能不吃药膳?男人闭着眼,声音慵懒,不能,但我可以陪你一起吃。
朝眠愤愤的加重了几分力气。
谢谢,不如不陪。
今日大概是外头的日头足,阳光透过窗子的缝隙晃进来,投到两人身上,金灿灿的。
朝眠给彦晟按着头,目光不经意的落到男人脸上。
他闭着眼,睫毛很长。
朝眠默默的想,这个时候看起来还挺乖的,怎么一睁眼就冷冰冰的。
鼻子也很翘,朝眠空出一只手虚空点了点。
嘴唇很薄,微微抿着。
朝眠想到那句男人薄唇便薄情的话,很是赞同的在心里点头。
在想什么。
男人明明闭着眼,却好像什么都知道。
朝眠被他这么一问心里突然有些慌乱,她结结巴巴扯出一个借口,想……想春盈,她同我说,你没有牵连怡兰轩的人。
男人轻描淡写的开口,原本是打算都杀了的。
几十条人命放在彦晟嘴里如同草芥。
可话锋一转,男人抬眼看她。
可我又怕你回来会哭。
朝眠正垂着头,与男人四目相对。
男人眸色漆黑,与平日冰冷的样子有些许不同,像是黑色的冰山融化了一角,较往日柔和了许多。
不知道怎么回事,朝眠觉得心跳有点快。
她咽了咽吐沫,干巴巴的开口,皇帝也会害怕吗?看彦晟平日冷冰冰的样子,以为他什么都不会怕呢。
我会。
男人声音微沉。
怕你哭,也怕你离开我。
朝眠微微僵住。
她手指触电般的松开,而后直起腰抬起头,好像这样才能叫她呼吸顺畅一点。
按摩好了吧,你快起来。
她咬了咬唇,说,你好沉,我腿都要压麻了。
男人这次倒是没有为难她。
不过等他起身,又将手放在了少女的腿上。
朝眠差点蹦起来。
你干什么!彦晟歪了歪头,一本正经道,不是腿麻了吗?我也给你按按。
不用了!朝眠趿拉着鞋子,一连跑出好远。
我腿没事!男人眯了眯眼,正还要说什么,却被外头周顺的声音打断了。
陛下,二殿下求见。
二殿下自然就是承泽,按理说新帝登基,其余的皇子也该各封为王去各自的封地,只是承泽迟迟没有受封,依然留在宫里,不伦不类的做个二殿下。
听到周顺的话,彦晟不耐烦的拧起眉头。
他瞥了一眼朝眠,瞧着少女正眼巴巴看着自己,冷哼一声,怎么,你也想看看你的二哥哥吗?最后几个字咬音极重,几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朝眠觉得有点无语。
她没事见承泽干嘛,自从那件事过后,她早就不把他当成兄长了。
倒是彦晟,成天左一个二哥哥,右一个周宴之。
见朝眠不吭声,男人没再说什么ЅℰℕᏇᎯℕ,起身理了理衣服就要出去。
彦晟。
朝眠忙叫住他,我要出去,你不可以关着我。
男人顿住脚步,侧头看她,语气平淡。
没要关着你,你想去哪儿等我回来陪你去。
你什么意思?朝眠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没有你陪着,我就不能出去了?男人没吭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朝眠气的眼圈都红了,她死死的咬着唇,才没让眼泪落下来。
彦晟瞧着她,只觉得少女这幅样子实在可怜,他的心早就软的一塌糊涂,可想了想,却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转身推门走了。
在御前伺候的人这一下午都提心吊胆的。
屋子里关的严严实实,却还是能听见摔杯掷盏的声,偶尔夹杂着男人的斥责声。
不一会儿,承泽推门出来,脸色阴沉的难看,额角青了一块,应当是被什么东西砸的。
周顺垂着头走进去。
他给男人斟了茶,心里想着小贵人的事,不过男人没问,他也不敢先开口答话。
彦晟沉着脸批了两个折子。
一个是请立后的,一个是请选秀的。
他烦躁的将折子扔出去。
周顺连忙去捡,却被男人呵住,不许捡。
周顺僵在原地。
男人冷着脸,沉默了好久,才道,朕要立后,她会答应吗?周顺自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
他胆战心惊的,还不等开口,就听见男人接着自言自语似的说,不答应也不行,她只能做朕的皇后。
周顺小声道,陛下今儿走后,小贵人哭闹了好一会儿。
男人想起走的时候她通红的眼睛,拧着眉头,朕记得上个月邻邦送进来一盒子颜料,你再拿一些竹架和宣纸过来。
周顺低声应诺。
朝眠下午哭累了又睡了一会儿,天色蒙蒙黑的时候才爬起来。
小厨房动作很快,晚饭就端了药膳过来。
朝眠本就没有胃口,又闻到一屋子药味,说什么也不肯吃。
正闹着的时候,彦晟走进来。
朝眠一瞧见他,赶紧把脸别过去。
彦晟瞧着好笑,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不是要放风筝吗?给你做了风筝,你瞧瞧喜不喜欢。
风筝是他才画的,一桌子的折子没批,只顾着挽着衣袖画个风筝哄少女高兴。
朝眠并不买账,她哼了一声,谁大晚上去放风筝。
明日去也好。
男人顺着她。
明日也不去!朝眠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定要同彦晟呛声。
她瞪着彦晟,气鼓鼓的,你不是要关着我吗?为什么关着你,你自己还不知道么。
男人垂眸看她。
你有前科。
大概是被少女曾经的骤然消失吓到了,他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把少女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要不落分毫的落在他眼中。
偏执也好,执拗也罢,他只想把人关起来,锁起来。
可却又受不得她的眼泪。
他把风筝扔到一旁,拽着少女坐下,吃点东西,就不关着你了。
朝眠狐疑的瞥了他一眼,真的?男人叹气。
他抬手,碰了碰少女的眼睛,眼睛都肿了。
像是克制不住似的,男人俯下身,双手掐住少女的腰肢,吻在了她的眼睛上,少女的睫毛如受惊了的蝴蝶一般,又像小刷子挠的男人心痒难耐。
彦晟,你——少女挣扎的话被他吞入腹中。
男人吻的很凶,长驱直入一般攻城略地。
他轻易的撬开少女的贝齿,尖锐的牙齿报复性的咬了咬她的舌尖。
朝眠迷迷糊糊的想,他好像一条恶狼。
没吃过肉的狼。
他松开了对少女的桎梏,手顺着腰间一路向下,从层层叠叠的裙摆探进去。
朝眠只觉得身子都是软的,却还是奋力去推男人。
她哼哼唧唧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像是小奶猫。
不是要吃饭吗?是要吃饭。
男人声音沙哑的厉害。
他礼貌的征求少女的意见。
眠眠,我可以先吃吗?朝眠脑子混沌一片,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让男人放过她,听了男人的话,她忙不迭的答应。
吃,你快去吃——啊!少女弓着腰,脚趾都不自觉的蜷缩起来,她咬着唇,泪珠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男人抽出手,慢条斯理的拿着帕子一根根擦着手指。
多谢眠眠。
那我就要开餐了。
作者有话说:礼貌狗子:我要开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