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那日, 朝眠的生辰。
彦晟本来是想给她大办一场的,可朝眠没让,只是晚上叫人支了锅子, 也没叫别人伺候, 两个人关起门来吃了一顿晚饭。
外头下了雪,屋子里热气氤氲。
朝眠一边涮着羊肉, 一边感叹, 我还记得, 咱们俩刚搬过来住的时候, 也是吃的锅子,是不是?男人瞧着她, 低低的恩了一声。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又笑了。
怕是说出来你都不会信, 在遇到你之前, 我几乎连一顿热乎饭都没吃到过。
朝眠咬着羊肉点头。
她信,她当然信,她当时爬墙头,又不是没见过他那可怜样。
彦晟给她夹菜, 许多话并没有说出口。
朝眠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她对于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仅仅是一束光, 更是他生命的全部。
吃了饭, 彦晟递给她一个小盒子。
礼物。
朝眠好奇的接过, 什么呀。
盒子不大, 方方正正的, 她打开, 里面是一颗硕大的珍珠。
可她又觉得, 这不该只是一颗普通的珍珠。
她抬头看了看彦晟。
男人笑了, 拿起来仔细看看。
朝眠依言把珍珠举了起来,借着烛光,看清了珍珠上面像是拿小刀刻的密密麻麻的小字,辨认不清。
是梵文。
男人轻声道,寓意平安。
朝眠心头一震。
她记得,自己离宫那一天,也是生辰,下了很大的雪,彦晟送了自己一截红绳,说是护国寺求来的,保平安的。
男人所求,总是自己平安。
朝眠咬了咬唇。
你上次生辰,我什么都没给你。
我今天补给你吧。
她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去柜子里拿了个盒子出来,打开盒子,拿出了里面的卷轴。
她把卷轴递给了彦晟。
彦晟没接,他抬眸,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朝眠。
男人声音微哑,你什么意思。
朝眠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跳的快要蹦出来了。
她微微闭了闭眼,长舒一口气。
少女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你不是说,我什么时候想做皇后,就把圣旨给你吗?昭告天下。
男人还是没接。
他站起身,逼近在少女面前,微微垂眼,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开口。
眠眠,你想好了吗。
一旦你决定了,我就再也不会放手,你只能一辈子留在我身边,生同衾死同穴。
少女唇瓣微颤,刚要说什么,她握着圣旨的手腕被男人紧紧攥住。
好了,考虑结束。
……男人力气大了几分,拽的少女踉跄跌在他的怀里。
眠眠,我真的好高兴。
他像是喂叹,又像是兴奋,他垂头,去吻了吻少女的额头,却又不满足仅仅只是亲额头。
男人一手揽着少女的腰,他的吻一路向下,顺着脖颈一路吻到了锁骨,在白玉似的肌肤上留下点点红痕。
眠眠。
他叫她,乖宝。
朝眠身子软的厉害,难得主动一次去抱住彦晟,她眼尾泛红,唇瓣也被吻的烂红。
彦晟低低笑了一声,好乖。
他拦腰抱着少女,床榻的纱帘垂下,只听男人还在哄着少女,今天怎么这么乖。
自己把腿分开。
彦晟一边亲着她,一边抬手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个盒子。
乖宝,抓一把。
男人把盒子打开,递到她面前。
朝眠已经眼神有些迷离,她看了一眼,嘟囔了一句又是珍珠,就随手抓了一把。
男人笑了。
有点多。
都要塞进去的,乖宝,能吃下吗?-圣旨颁下,倒是并没有引起什么躁动,或许是彦晟素日杀伐决断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以至于朝臣只有俯首听命的份,知道陛下终于愿意立后了恨不得老泪纵横,哪还能说别的。
倒是有几个多事的臣子上旨请选秀,但都被彦晟驳回了。
帝后大婚定在了来年开春。
定了婚期,朝眠没什么反应,倒是春盈,整日忙忙碌碌的,一会儿让她选喜服上的图案,一会儿让她跟着绣娘学学刺绣,好歹学着给陛下绣点东西。
按着规矩,成婚那日是专门有一个箱笼要装新嫁娘的绣品,底下的可以叫婢女绣,好歹最上面放着的一两件得是新嫁娘亲手绣的。
可朝眠的刺绣功夫,也是有目共睹的。
彦晟晚上过来,就瞧见朝眠臭着脸坐在那儿。
他先脱了斗篷,在熏炉旁边烤暖了身子才过去,怎么了,谁惹了我们小贵人不高兴了?朝眠哼了一声,把手里的东西扔过去。
让我们皇帝陛下瞧瞧怎么样。
彦晟一愣。
低头看了看,差点没笑出来。
手里是一块绣了一半的料子,仔仔细细辨认,像是一只野鸭子。
朝眠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微微眯了眯眼。
你要笑?彦晟立刻一脸严肃,怎么会,我是在欣赏,瞧瞧我们乖宝的绣品,多好看,明儿叫人表起来就挂在书房。
朝眠被他这么一说,反而不好意思,脸有些发红,一把将绣品又拿了回来,表什么,这是练手的。
她气鼓鼓的,什么破规矩,还要我学女工,我今儿都被扎了好几下了。
彦晟皱起了眉头,将少女的手拿过来看,只见白白嫩嫩的都指腹上有几个针眼格外明显。
他沉下脸,声音微冷,谁叫你绣的,我不是吩咐了,那些规矩你一个不必守。
朝眠垂着头,人家都要绣的,不能绣衣服,好歹要绣一些枕巾被面之类的。
男人一口否决,不必,叫绣娘做就好了。
朝眠抬眸看了看男人,突然想到什么,她眨了眨眼,做什么不必!要绣的,只是凭什么都是女子绣,我不要,你来,你来绣!她把绣筐递给彦晟,叉着腰,来,你现在就绣。
男人勾了勾嘴角。
行,我可以绣,只是不能这样绣。
眠眠,你得给点甜头吧。
朝眠瞪他,你这人怎么这样,什么都要甜头。
彦晟摊了摊手。
朝眠哼了一声,微微凑了过去,亲在了男人的嘴角处,只是轻轻碰了碰,她刚要抬身起来,却被男人按住头,把人整个压在自己怀里。
他搂紧了少女,狠狠的去吻她的唇,像一只饿极了的猛兽,要将少女整个人拆吞入腹。
等他再松开朝眠,少女已经气喘吁吁,红唇水光淋淋,整个人软的像是一滩春水倒在男人怀里。
彦晟低低笑了一声,凑近少女的耳侧,声音微哑。
乖宝,这才叫甜头,记住了吗?作者有话说:珍珠珍珠珍珠~斯哈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