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眠不懂, 为什么一遇上彦晟,自己的眼泪就止不住。
她哭的又惨又可怜,可男人并不心疼。
他掐住朝眠的下巴, 冷冷发问。
是你把我从冷宫带出来的, 我早就说了让你离我远一点,你不听。
你非要拼了命的对我好, 拼了命的要拽我出那片淤泥。
朝眠, 你跑什么?不是你给我的酒里下了药吗?是你把我变成这幅样子的, 所以被我弄哭, 也是活该,不是吗?朝眠哭着摇头, 不是的,我那晚没想过, 不该是我。
她话说的颠三倒四, 但男人还是听懂了。
彦晟没有什么温度的笑了。
不该是你,那会是谁?周英若吗?他靠近少女的耳朵,去轻轻咬她的耳垂,力气用的轻, 就像情人间耳鬓厮磨那样,却叫身下的少女害怕的不断的颤抖。
只能是你, 眠眠。
这一晚好像很漫长, 朝眠大部分是哭着的, 没哭的时候则是昏过去了, 他们在床榻上, 在桌子上, 在有周宴之痕迹的每一个地方。
我不该那么快杀了他的。
男人轻笑着开口。
应该叫他来看看, 看看我们眠眠哭起来是不是跟小猫一样。
他拍了拍朝眠的脸, 力气轻的像拍灰。
是不是,眠眠。
如果他在看着,你要跟他说什么?你要怎么跟他介绍我?朝眠已经被弄的有些神志不清了,被彦晟这么一激,她好像真的看见了周宴之站在门口,就穿着那身喜服,冷冷的看着屋内荒唐的场景。
她一面哭一面尖叫。
不要,不要看我,不要。
彦晟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朝眠很瘦,身后的蝴蝶骨突出来,她弓着腰,极细的腰肢被男人掐在手上。
彦晟。
在天光乍亮时,少女迷迷糊糊的靠在他的胸膛。
你能放过我了吗。
男人没说话,只是低头去吻她的眼睛,她的睫毛,她的泪。
这一夜朝眠睡的很难受。
或许也不能称之为一夜,等她被彦晟放过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她实在撑不住了才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她梦见自己刚刚遇到彦晟的时候,他可怜巴巴的一个人在搬柴火,她想上去帮帮他,可就在她往前踏出一步的那一瞬,天地崩塌,场景交换。
周围红烛红绸,是自己在与周宴之大婚,而刚刚那个小可怜此刻龙袍加身,正脸色阴沉的提着剑来……啊——朝眠从尖叫中醒来。
她冷汗淋淋,惊魂未定,干坐了好一会儿才略微晃过神。
她转头打量了周围的景象,是一片火艳艳的红。
她有些绝望的闭了闭眼。
不是梦,是真的,彦晟真的找了过来。
他杀了周宴之,还要杀了她。
嘎吱门被推开了。
朝眠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她抬头去看来人,脸色不自觉的苍白几分。
是彦晟。
他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个白色的瓷碗,热气腾腾的。
饿了吧。
他仿佛没瞧见朝眠惊慌的模样一般,甚至还唇角带着笑,语气平淡,给你煮了鸡丝粥,暖暖胃。
他坐在床角,把那碗粥端起来,吹凉了才喂给朝眠。
朝眠像是一个受惊的小兔子,红着眼睛瞧着彦晟,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僵持半晌,终于低下头去喝那碗粥。
粥熬的软香浓烂,可朝眠却如同嚼蜡。
吃了两口,她终于忍不住的落泪,大颗大颗的泪珠吧嗒嗒滚落下来,瞧着就可怜。
怎么又哭了。
男人像是叹气似的,眼睛不要了吗?这是,断头饭吗?朝眠抽抽噎噎的说出了让男人啼笑皆非的话。
或许是吧,看你表现。
彦晟指了指这碗粥,都喝光了,可以叫你晚点死。
朝眠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可怜巴巴的捧着那碗粥喝了个精光。
只是喝了粥,男人还是不肯放过她。
彦晟拿出一个小瓷瓶,用十分平淡的语气对她道。
腿张开。
朝眠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下意识的攥紧手里的被子,小声的啊?了一句。
腿张开,上药。
男人淡淡的重复了一遍。
不——不用。
朝眠终于听懂了,她脸颊腾地红了,只觉得一个小脑袋瓜都在冒着热气。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个将死之人还要受这种折磨。
我不上药。
她可怜巴巴的开口。
彦晟垂下眸子,看着她,眼睛里头的颜色深浓一片。
可以。
男人意外的好说话。
只是接下来的一句就叫朝眠又红了眼。
不想上药就是说不疼了,可以继续了?经过了荒唐一晚,朝眠很清楚这个继续是什么意思。
她含着泪沉默了。
男人也没催他,手里把玩着那个药瓶,慢悠悠的等着她的答案。
半晌,少女垂着眼泪,掀开被子,冲男人微微张开了腿。
上药的过程既羞耻又难以描述,等上好了药,朝眠已经又哭过一场了,一双眼睛蒙着水光,惨兮兮的。
彦晟拿着帕子擦着手,他动作很慢,像是要故意给朝眠看似的,慢条斯理的,一根根的去擦他的手指。
手指白皙修长,很难想象这样的手指会做出刚刚的事。
朝眠红着脸转过头不想看。
可下一刻,男人的指腹按在了她锁骨的红痕处。
这个痕迹好眼熟。
彦晟说。
他盯着朝眠,露出一个恶劣的笑。
是我留下的,眠眠。
在宫里的那次,也是我。
朝眠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哪里有什么小虫子呢,都是我罢了。
男人微微压低声音,在漆黑的夜里,是我推开你的房门,去抱着你,去吻你,你睡的很熟,甚至还会往我的身上蹭,还会来抱我的腰。
朝眠立刻大声反驳,我没有。
她一边流着泪,一边鼓起勇气控诉彦晟,你变态。
彦晟笑了。
他从善如流的道歉,对不起,眠眠。
他凑过去吻她的眼泪,以后不会了,以后不必在深夜偷偷摸摸,我会光明正大的。
光明正大的,堂堂正正的,在你身上留满我的痕迹。
朝眠泪眼朦胧的想。
她不是就要死了吗,她还有以后吗?不过在死之前,她得确认几件事。
彦晟,别的人——她小心的去拽男人的衣袖,秋水,张婆子,白阿麽,他们都是好人,你不会牵连别的人,对吗?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她的头发,漫不经心的开口,我没动那些人。
朝眠心里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还有,周宴之。
她一提起周先生就又要哭,毕竟他没做错什么事了,人又是那样的温柔,只是因为自己,才白白的断送一条性命。
你有没有给他,收敛尸骨?彦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觉得呢,眠眠?他的头颅如今应该还在喜堂的地上,你想去看看吗?或者,我叫人把他的头封在箱子里,当做礼物送给你怎么样?朝眠脸色刷的白了,她又想起了昨日惊恐的画面,身子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这么怕。
男人低低的笑了,那看来你也没有很爱他。
他一手慢慢摸着朝眠的脖颈,像是在逗猫一样。
我带你去看个好玩的。
在朝眠心里,已经将彦晟划分到变态疯子的行列中,她并不觉得,他真的会带自己看什么好玩的。
可她也没有什么拒绝的权利。
她身子酸软的厉害,两条腿几乎都不是自己的了,她颤颤巍巍的走了两步,只觉得自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
彦晟大概是嫌弃她走的慢,没等两步,就将她拦腰抱起来,大步往外走。
穿过回廊,彦晟带她到了一个偏僻房间的门口。
他将朝眠放下来,轻轻在她耳边道。
去推开门。
朝眠不想去,她像是有小动物的直觉一般,知道屋子里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可男人就在身后,并不给她退缩的权利。
她只能硬着头皮,去推开了门。
嘎吱——破败的门发出悠长的声音。
屋子里很暗,有一股很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叫朝眠差点吐出来。
她颤颤巍巍的往里面走。
外面的光晃进来,屋子里的景象一点点清晰。
朝眠的脸上的血色一点点的褪尽,她愣在原地,惊恐的看着这里的景象,仿佛窥见了书中的地狱一般。
是少女爆破的肢体,有的腐烂了,有的只剩下白骨。
她们被摆成扭曲的姿势,用粗布麻线吊着,像一个个提线木偶一般。
男人慢悠悠走进来。
他拿起桌子上的两个灯笼,热情的给她介绍。
这是人皮灯笼,应当是周宴之做的。
眠眠,你还记得你之前也要我去画灯笼吗?朝眠只觉得腿软的厉害,她下意识的想后退一步,却扑通跪倒在地上。
周宴之杀了很多人,他喜欢杀少女,将她们做成木偶,做成灯笼,眠眠,你猜一猜,你会是他的第几个灯笼。
男人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我们眠眠,真的好可怜。
他蹲下身子,去揉了揉朝眠的头发,感受少女身子的颤抖,他的手一路向下,摸过她纤细的脖颈,摸过她几乎呼之欲出的蝴蝶骨。
就在这里。
他压低声音,阴森森的开口。
用利刃划破你的皮肤,将你做成灯笼。
不要,不要!朝眠终于哭出了声,她声音沙哑的可怕,明明知道所有的恐惧都是面前男人给予的,却还是下意识的扑到他的怀抱里。
男人一手抱住小姑娘,微微勾了勾嘴角。
只要眠眠乖乖跟我回宫,乖乖戴上我的金锁链,我就不会将眠眠做成灯笼的。
他低声哄着。
好不好,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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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就是喜欢吓唬女鹅他好坏呜呜呜呜,要回宫啦,我们眠崽最近快被搞死了。
好惨的女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