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君茫然的走在台北市区,不知该往何处。
长这么大她从未单独行动过,从小到大一向都由司机专门接送,台北的路她根本不认得,又不如何与文骏联络,她这次行事似乎太仓促了。
路上的行人频频回首,绮君娇美的容貌引来许多惊艳的注目,但她心事重重并未发现。
秋意正浓,出门忘了带外套,她抱紧双臂摩搓肌肤上的凉意,独自在街头走了好久,看着人来人往,有几对情侣从她身边擦身而过,瞧他们脸上幸福的样子,男女在的感觉真的这么好吗?不知走到哪里,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她觉得头有些隐隐作痛——咦?这不是绮君吗?惊讶的呼唤来自高中同学——钟少薇,她眨着不可思议的眼睛,握住绮君的手兴奋的摇摆不停,高兴地直嚷。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先生呢?真难得看到你出门,逛街?买东西?绮君如获重释一般,看到熟人心中的不安减低了不少,呐呐地说:我……我是人出来的。
你人?她惊异地问。
嗯。
她点头。
你家司机呢?司机,我是搭亲戚的车子出来的。
哦!那位亲戚呢?总不可能放你一人在这里吧?绮君笑得无奈,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目前的处境不便多做解释,只是含糊地应付。
因为我想人出来逛逛,所以没让其他人陪。
钟少薇察觉不大对劲,以绮君的环境来说,庞家不可能放她一人出门,她试着探询。
现在打算去哪里?到罗莎餐厅。
她一向和文骏约在那里见面,去那儿碰碰运气说不定可以找到文骏。
你认得路吗?钟少薇很担心她会迷路。
嗯……我打算坐计程车。
你不会以为只要告诉司机‘罗莎餐厅’四个字,就可以到达那里吧?不是吗?绮君天真地问。
哈!果然!钟少薇不出所料地拍着额头,罗莎餐厅在台北至少有二十几家分店,今天还好绮君遇到了她,否则绮君一定会迷路,她不敢想像这么美丽的女子走在危机四伏的都会丛林,会有状况发生,至少她肯定,绮君的美貌一定会让不法分子觊觎。
不行!她可不能不管绮君!跟我来。
去哪?先到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到我那儿再做打算也不迟,走吧!于是钟少薇拖着绮君来到住所,一房一厅,典型的独身贵族居住的小家庭,约二十坪大小,空闲布置得温馨典雅,位于十九楼,视野还不错,虽然地点在市区,但是闹中取静不失为好住所。
随便坐!别客气!就当是的地方吧!钟少薇端来两杯即溶咖啡,外加精致的起司蛋糕。
她前后走动忙碌的张罗,放下丝绸窗帘遮住强烈的阳光,在茶几上铺上图案别致的桌巾,等一切就绪后,坐在地板上面对绮君,呼了一口气说:好啦!请用点心吧!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事,为何人出门?为老公没陪你?别客气!想说就说,我会很专心地倾听的。
绮君迟疑了下,轻问:这……我看起来像有事吗?当然,光是你单独一人出门这件事就太不寻常了,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一向是由司机专门接送,嫁到庞家更不可能司机保护,告诉我,到底发生事,你的婚姻生活好吗?被问及心底的痛点,绮君强颜欢笑地说: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看得出来绮君有满腹的心事,却因习惯以沉默淡冷的态度对人,老是将所有心事往肚里吞,让人猜不着也摸不透,若非钟少薇从以前就了解绮君的个性,恐怕也会因静默而放弃。
既然有心把她带回来,钟少薇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死心,或许是绮君的特别吧,让自已被她特有的气质吸引而禁不住去关心她,总之,她钟少薇是管定了!首先,她必须先弄清楚绮君最近的状况以及她发生了事,钟少薇感觉得出来,绮君有些改变,跟婚前的她不太一样。
婆家对你好吗?她问。
很好。
绮君微笑。
钟少薇问着她与婆家相处的情形,从她说话的语气,并未发现有何问题之处,于是她改变话题。
你的气色似乎比从前好很多,白皙中透着健康的红润色泽,你应该常出门吧?因为你的肤色婚前那么苍白,看来你老公常带你出门,是吗?不,他很少带我出去,是……我出门。
你?她惊讶的重复。
呃……还有朋友。
朋友?真的!那今天怎么没跟朋友?庞霄不让我和他出去。
她答得委屈。
为?难道……对方是男的?她猜。
绮君点头,但随即又忙着解释。
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的,别误会!是另有原因,所以——言词开始有些闪烁不定。
哈!找出问题点了,钟少薇极为关心地问:既然只是朋友,庞霄就理由限制你的交友状况,或许他觉得那位朋友想对你图谋不轨,为了保护你才反对你们见面的。
不、不会的!文骏不是那种人!她着急的解释。
文骏?足你那位朋友的名字?嗯!文骏是好男孩,因为遇到了他才让我改变有了全新的面貌。
钟少薇担心地问: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我们不是那种关系的!绮君再次正经地否认。
钟少薇思考了刚才的一番对谈,有条理地整理出绮君给讯息。
既然你们只是朋友,文骏又是正人君子的好人,庞霄没理由反对你们见面呀!据我所知,庞霄不是那种不通情理,他是留学英国的,跟我表哥是同期的同学,听表哥说他为人幽默风趣,做事一向通情达理,不应该啊!钟少薇仔细瞧着绮君,还是……另有其他隐情?绮君一阵沉默,但脸上充满忧容,似乎另有苦衷,钟少薇热心地劝诱,你信任我,不妨将事情缘由告诉我,我会尽全力帮你。
绮君有些感动,但仍是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钟少薇叹口气道:你应该了解我,我不是那种会道人长短或揭人隐私的无聊女子,我只是想帮助我所重视的朋友,绮君,试着将心打开,我可能是你这一辈子唯一不会被你冷漠态度吓跑的女性朋友,就算我不能帮你,有个可以谈心的朋友不也很好吗?对于钟少薇的热诚,绮君愧疚地道歉,对不起,我老是这么冷淡,其实我不是故意——我。
钟少薇握住手安慰。
凡事总有个开始,所谓万事起头难,慢慢来别紧张,现在呢,你可以开始告诉我一切是怎么回事。
★★★傍晚的庞家正经历一场可怕的风云怒吼,所有人聚集在厅堂被这火爆的气氛所笼罩着,郑伟名被庞霄的愤怒逼退在墙角,害怕地解释着。
我、我不是、不是故意搞丢……庞霄大发雷霆,在愤怒之下出口的语气却轻柔的令人胆寒。
什蜜时候轮到你擅自作主将她带出门的。
我……只是看到表嫂心情不好,好意带她出去散散心罢了……难道没人告诉你我的允许谁都不准带绮君出去吗?他一步步逼近。
这……郑伟名额头冒着冷汗,他一向不敢挑衅庞霄的怒气,也自知这次闯了大祸,求救地看了一旁的表婶——庞霄的母亲。
庞母也很担心绮君的下落,但审问郑伟名也不是办法,总要冷静下来寻找绮君才是当务之急,她劝着儿子。
打个电话问问亲家,说不定绮君回王家了。
庞娟也劝着。
是啊,大哥!先打个电话看看,不然再等一会儿说不定嫂子就回来了。
郑伟名困难地吞咽着口水结巴地说:我一直……等在女厕门口,都未曾…………一步,怎么……人……会不见,这……不能全怪……我啊……滚。
庞霄命令。
表哥……他赔着笑脸。
滚!庞霄大吼。
郑伟名吓得狼狈夺门而出,看来在庞霄气消之前,他得躲庞霄一阵子。
从未看到儿子这么愤怒过,其实天色不算晚,还不能确定绮君失踪了,儿子实在没必要这么盛怒,一向冷静理智的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失常。
庞娟满心担忧地拉着大哥的手腕,轻声叫着。
大哥……别管我。
他挥手示意。
老陈,准备车子,我要出门。
去哪里?庞母慈祥的问。
找绮君吗?出去走走。
他随意回答,不想让大家看出的心思。
做母亲哪有不了解孩子的,庞母太明白儿子的个性,这孩子倔强地欲掩饰内心的焦急,她示意所有人退下,只剩和儿子的时候,她才温柔地问:为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不像你。
我只是不想她出事。
这孩子就是嘴硬,庞母心中偷笑着。
你们之间发生了事?以往绮君从不出门的,我刚问了老陈夫妇,你限制她出门,是否真有这回事?庞霄仍是一惯的沉默,但在母亲的劝诱之下渐渐摘下面贝,露出挫败忧心的一面,感伤地说:她并不想要这个婚姻。
哦?庞母有些微的意外。
我以为……是你厌恶这桩婚姻。
一开始是。
现在呢?她关心地问。
现在——他苦笑着说。
情况似乎颠倒过来,她有意回避我。
也许她只是怕你。
怕我?为?绮君是个感情细腻敏锐的孩子,通常害怕受伤害,别看她外表冷漠沉静,也许这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面具罢了。
妈的意思是——你很在乎她吧?儿子。
庞霄羞赧地看向别处,回答不出母亲的问话。
庞母轻笑着说:你们就是,即使心里爱死对方也不肯说出口,而我们偏偏就是喜欢听将爱挂在嘴上。
妈,别取笑我了!他狼狈的说。
既然在乎她,就想办法抓住心,但是记住一点,改改你那与爷爷同出一辙的死硬脾气,别把老婆给吓跑了。
了。
他搔着头发,思考着绮君可能的去处,一想到她孤身女子流落在台北某一处,一颗心就像千针万刺一般坐立难安。
这时候女佣小碧大呼小叫地跑进来。
先生!太太回来了!她兴奋地通报。
真的?庞母吁了口气,看吧!果然没事,儿子太过于操心了,转头正要叫儿子时,却发现庞霄人早已奔往大厅去了。
哟!这么心急?庞母失笑摇头,在家一向沉默严肃的大儿子居然为了媳妇表现失常,看来儿子这回真的掉到情网里,也许他和绮君现在才正要开始呢!我是钟少薇,绮君的高中同学。
她向庞霄自我介绍。
是你送内人回来?庞霄打量着她,第一次绮君有熟识的同性朋友。
是啊!我们是在路上遇到的,绮君迷了路,好危险啊!幸好遇到我。
她故意这么说,想看看庞霄的反应。
果然如她所预期,庞霄在听到她说绮君迷路时,沉稳内敛的眼神有瞬间的惊惶,这应该是在乎绮君的。
绮君已经一五一十地告诉她所有经过,包括文骏是她同父异母弟弟的事实,既然绮若是溜出来的,想必庞家上下一定急死了,她当然有义务送绮君回来喽!顺便也查探一下庞霄对绮君的感情,说不定事情非绮君所说的纯为政治婚姻。
庞霄自始至终盯着躲在钟少薇后面的绮君,脸色有些苍白,该死的郑伟名居然让她一人迷失在外,思及此不禁心疼如绞,语气难掩忧心地问:你是否不舒服?脸色不太好。
还好……绮君低头回答,不敢正视眼,她怕!怕看到他眼神中的冰冷,怕会承受不住鄙视,她现在只想赶快回房。
放心!钟少薇打破两人的僵局而插话。
整个下午她都待在我住的地方,找可没让她在外面风吹日晒呢!甚至还准备了好吃的点心招待她,现在又亲自送她回来,一点也没让她委屈。
不过……她遇到我之前在台北市区游荡很久,身体有些不适。
一旁的绮君忙拉住她要她别说,钟少薇却装傻。
她可不愿这场戏一下子就结束了,一定要瞧瞧庞霄对绮君在乎的程度,继续说道:外头风大,绮君又没带外套,可能有些着凉了。
着凉?你感冒了?他紧张地问绮君。
!只是有点头痛而已。
被他严肃的表情有些吓到。
扶太太回房休息。
庞霄忙吩咐女仆,心中更加担忧,也更气郑伟名那家伙,他现在在场,一定给他好看!谢谢你送绮君回来。
庞霄诚恳的向钟少薇道谢。
别客气,谁叫你是我表哥林旭东的好朋友,帮你这个忙是应该的,何况绮君也是我的好友呢!林旭东!你是他表妹?是啊!表哥没告诉你他有个如花似玉的表妹吗?庞霄笑笑说:听说过,但不是你。
托表哥的福,我才有机会参加你们的婚礼喜宴呢!好了,现在没事啦!老婆交给你,我这个护花使者的任务结束喽!少薇……绮君拉着手腕,欲言又止地不知该说,但不希望她那么快。
钟少薇了解绮君的意思,拍拍手安慰说:好好休息,改天我再来找你,到时再好好聊聊,庞大哥不反对吧!当然。
他微笑。
有你这个朋友陪她,我也不用担心她会寂寞了。
OK!就这么说定。
钟少薇告别了庞家,她观察得没错,庞霄其实是很爱绮君的,只可惜绮君一直不相信庞霄会爱上她,说不定她连的感情都理不清楚,看来得靠她这位聪明伶俐的朋友时时来点化她喽!庞霄命人先做了份料理送到绮君的卧房,用餐结束后让她好好安静地休息。
但是当晚绮君开始发烧,急得大家忙成一团,火速请来家庭医生。
庞霄急得汗流不止,紧张的态度连医生都感染到,觉得好像在为癌症病人看病似的。
庞霄整晚守在她床旁直到她退烧为止,才独自走到藏书阁的阳台,香烟一根又一根地燃起,绮君的倩影在脑海里环绕不去,做法或许过分了些,他不限制行动,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一场感情基础的婚姻,根本就不应该怪谁!他曾对辛蒂说过感情之事不能勉强,而却在勉强绮君,庞霄自嘲着的行为,继续点燃一根烟,看着天空独树的月牙,深感空虚寂寞。
,逼她只会议她持续不断发生像今天这类的事情,他宁可放弃,一想到她一人迷失在外头所可能遇到的危险,以及她因风寒所受的痛苦时,心有如千刀万剐之痛,整个人恍如掉入黑暗深渊中失去了理智。
他绮君是故意逃开的,否则郑伟名不可能弄丢她。
不能再发生这种事!他承受不住!与其失去心,他更害怕失去人,这种揪心之痛就让他一人承受吧……清晨醒来,绮君的烧已经退了,但仍觉得四肢无力,她昨晚吃了医生开给她安睡的药,整个晚上意识朦胧,却一直梦到庞霄在她身旁陪她,一觉醒来却见不到人,有种落寞寂寥的失意感,她害怕面对庞霄,但是看不到他更令她感到害怕。
直到晚上都看不到庞霄,陈妈说先生一大早就出去了,并因她擅自出门而大发脾气。
庞霄当时并因她擅自出门而责问她,为?当时他看眼神似乎很伤感、很无奈。
第一次看到他有的眼神,那代表呢?披上外衣罩住,她悄悄走出房来到花园,庞霄在书房,他会在哪里?难道……他又要不归了吗?也许……她昨天的行为太过分了,既然她已嫁入庞家就该顾及庞家的面子,但是不能和文酸及文圣见面,好难啊!她怕做不到,这该如何是好呢?入夜的凉意浓厚,绮君不经意地打个喷嚏,每次一到深秋季节,奶妈就不让她到花园一步,说怕她身子弱容易着凉。
其实她觉得比以前强壮许多,文骏说她要多运动才会有体力,有体力身体才会健康。
哈啾!她又打了个小喷嚏,身子有些颤抖,好冷。
一件宽大的男性外套罩上她柔弱娇小的身子。
怎么不穿多一点?庞霄轻斥。
出乎意料出现,绮君不经意地露出惊讶的面孔,庞霄却错当成是她不愿意看到他。
夜深了,早点回房。
说完转头就走。
等一等……她忍不住叫住他。
庞霄回过头,微弱的月光照得她品莹剔透,白皙无瑕的肌肤在月光下更显得柔嫩细致,外衣下的单薄轻纱遮不住她若隐若现的胴体。
绮君樱唇微张,却吐不出字,庞霄若有期待地望着她,不可否认他对她仍有无尽的,理智一再压抑想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但是,她从未属于过他。
有事吗?他问。
我……快找话说啊!她不断地告诉。
庞霄静静地望着她,心中莫名起了期待,他在等她开口。
对不起。
好不容易吐出这三个字,她一颗心像是打鼓一样快速跳动。
为道歉?听陈妈说,你因为我的事狠狠的骂了郑伟名。
原来是这件事,他露出笑意的笑容,叹了口气说:那家伙该死!居然让你一人迷失在外面,算他运气好没出事,否则事情不会就这么善了。
你很……生气?她问得迟疑。
庞霄望着美眸,绮君给他看得羞涩的低头。
是很生气。
他回答。
绮君难过得不知该说,但随即庞霄又接口。
不过……我更担心你的安危,昨天的事是我不好。
她惊异地抬头对上他黑暗中晶亮的眼眸,他说他担心她,是真的吗?以后我不会再限制你的行动。
他继续说着。
你的意思是……想出门,老陈会载你出去的。
你说得对,这是一场政治婚姻,我们都是这桩婚姻的牺牲者,我理由约束你,何况……你并不是心甘情愿嫁给我的,不是吗?不是……不是的!绮君心中凉了半截,她并不甘心情愿,也许一开始是,但其实她是喜欢有他在身边的,她说不出口,想说的话全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来。
你想跟你喜欢的在,我不会反对,若想离婚也行,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她听得傻住了,庞霄刚才的一席话表达得很明白,他并不在乎她,甚至还鼓励她去找别的,离婚也无所谓,为她感到严重的失落和悲伤呢!看着面无表情的绮君,庞霄仅存的一线希望全没了,绮君对他说的话一点反应也,也不在乎提议,他好傻,还以为在她心中至少仍占有一些分量,看来他这次是真的清醒了。
早点回房休息,外套你就先披着吧。
忍住想抱冲动,庞霄快步走回屋子,再不他不下一秒会对她做出事来。
豆大的泪垂落在她无瑕如玉的面颊上,她捂住唇怕哭出声,震惊于失控的情绪,这是心情?为何她觉得心好痛?★★★文骏不知绮君发生了何事,两个礼拜消息,好几次在庞家附近徘徊等待机会见她,却一直没看到绮君出门,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能想办法从庞娟那儿套消息了。
在大学校园树林中的一角,庞娟拿着画板坐在石头上专心画着素描,专注的神情融入在四周洒泻的阳光中,构成另一幅美景。
在不远处的高文骏,坐在草坪上脚着树叶欣赏这幅美景许久,瞧她全神贯注的样子,神情端庄、气质秀丽,不同于以往的泼辣刁蛮,看不出她也有这么迷人的一面,让他舍不得打扰她而在树丛后静静的欣赏。
不过,别人可不像他这么不杀风景,一名漂亮的男子走过来,打断了庞娟作画的情绪。
庞同学,真巧在这儿碰到你,咦?你在画画呀!真巧!文骏不屑地瞧着闯入者,企管系四年级的杨文生,每学期名次都拿第一,颇有缘,女朋友一大堆,长相还不错,但是太过于脂粉气了,尤其自命风流的个性是他最讨厌的那一型,相信庞娟也不会喜欢。
刚才就看到他在庞娟周围打转徘徊,故意想好了台词才走过来假装遇到,会有人柏油路不走而走草丛的吗?以泡女孩子的技巧来说简直太差劲了,根不无技术可言。
是啊,真巧遇到你。
庞娟应付着,她故意选了隐密的地方作画就是不想被人打扰,怎么会被他发现呢?画得真好,你常在校园里画画?这是下礼拜美术社参展要用的。
喔?那我真是幸运,在参展而先睹为快。
啦!只是随便画画充数而已。
!随便画画就能画这么好,真令人佩服,根本就是未来画家的料啊!高文骏冷眼瞪他,这家伙是白痴吗?讲话这么夸张,听了令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搞不懂这家伙为何会有缘,讲话就讲话,身体还不安分地靠过去,真想扁他!没那么夸张啦!我纯粹是喜欢画画而已。
他怎么还不走啊!庞娟挪动身子与他保持距离。
你也教我画画吧。
杨文生越靠越近。
我?不行啦!对他有意无意的靠近感觉不太舒服。
别,我是诚心的。
庞娟已退坐到死角,杨文生却越来越大胆,索性握住手。
你——庞娟已忍到极限正要开骂,此时却传来冷冷的一句。
我来教你。
杨文生与庞娟同时吓得跳起来,时候有第三人他们完全没发觉到。
你是谁?杨文生瞪着高文骏。
我也是美术社的一员,告诉你!要学画得先交一千元入社费,然后要个别向已入社的前辈打招呼兼奉茶、捶背,此外还要经过千锤百炼大考验,通过之后才承认是正式社员。
是千锤百炼大考验?高文骏邪笑冷冷的说:就是一入社之后,新社员每天要擦拭所有画具、负责打扫画室、帮大家采购各式用品,有必要时还要脱光衣服当大家的模特儿。
胡说八道,我才不信!杨文生嗤之以鼻地不屑。
是不是胡说,问问你旁边这位社长就了。
杨文生转过头看着庞娟,庞娟立即很配合煞有其事地加油添醋。
不只是当裸体模特儿,在初学阶段还要跟着前辈们到处去学习,特别是有些学长们尤其喜欢男见习生,不知是原因。
也许他们有同性恋倾向。
高文骏补上一句。
不!不过每次跟着他们见习的男生最后都吓得退社就是了。
庞娟严肃地说。
哈哈……是吗?那我再考虑看看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拜!杨文生脸色难看地告别。
待他走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捧腹大笑,乱没气质地笑作一堆。
过后,庞娟斜眼瞪他,收起笑容问:你怎么也会在这里?散心呀!少跟我打哈啦,我才不信有人会往草丛堆里散心。
喓喓!别一副过河拆桥的脸嘛!别忘了刚才幸好有我帮你打发掉那个杨文生,他可是有名的花心萝卜。
谁要你帮了?她坐下来继续作画。
高文骏也跟着坐下,只手托腮静静地看她。
庞娟才懒得理他,跟他辩口舌只会气死,索性将他当隐形人,反正没人跟他讲话自然就会走开。
但是,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庞娟再也忍不下去,双颊泛红地大骂。
看看!你到底想怎样!你好美。
高文骏突然冒出这一句。
什、呀……她心跳狂猛不休。
你专心画画的神情好美,怎么我以前都没注意到?他一本正经地赞美,甚至还努力思考这个问题。
真、真、真不该生气还高兴!庞娟被他搞得满脸羞红却又下知从何骂起,突然想到那张他抱住嫂子的照片,脸色一转站起身气愤而去。
喂!等一等!他拉住手。
干,放手呀!先告诉我为突然生气?我只是赞美你,又没惹你。
你和那杨文生一样都是!高文骏被她搞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何突然被冠上的罪名。
我哪儿了?别血口喷人!他也气愤不平地问。
反正那是你的事,我也管不着,你快放手啦!她挣扎着。
高文骏反而抓得更紧,这就不能温柔点吗?才夸她一下马上又恢复原形,而且还突然给他加上这莫须有的罪名,搞得他心情大乱。
你今天不说个明白,我绝不放手!语气非常强硬。
挣不开他铁一般的手腕,庞娟气得开始大骂,高文骏可受不了歇斯底里的叫骂声,要她住嘴最快的方式就是——封住唇。
也不知哪来的冲动,唇覆上,一股柔软湿嫩的感觉酥麻全身,庞娟腿软了,像被施了魔法般身子软酥酥往下掉。
味道真好。
高文骏忘我地浅尝樱唇柔软的滋味,搂抱怀中软绵绵的身躯躺在草丛堆内,周围高耸的树丛成了最好的遮蔽。
许久,庞娟推开他,想骂话语却变成了哽咽的哭泣。
高文骏不知所措地安慰她,惊觉刚才的行为实在像个侵犯的色狼。
你好坏!明明有喜欢还对我。
她伤心地捶打他。
他摸不着头绪地急问:谁说我有喜欢?别骗我了!坏人、坏人……泪水不听使唤地涌出,哭得楚楚可怜教人看了心疼。
高文骏不得不承认的眼泪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所谓梨花带泪,真是形容得好啊!不过,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他得搞清楚为何庞娟说他已经有喜欢的。
别哭嘛!我又没说不负责。
谁要你负责呀!我可不要成为你众多女朋友之一!她甩开手。
等等!我先声明,我高文骏不是花花公子,也一大堆女朋友,请注意你的言词。
他严肃地指正。
睁眼说瞎话!我亲眼看过你和别的在,而且还是有夫之妇!你再乱说我可真的生气了!高文骏被她激得脸色铁青。
我没乱说,因为那个有夫之妇就是我嫂子——王绮君。
高文骏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张得大开,这是哪门子的误传,突然他觉得事有蹊跷,这或许跟绮君一直未出现有很大的关系。
跟我走。
他抓起手。
我干么听你的!她不依地挣扎。
他用着耸动磁性的配上俊酷的表情,加上咄咄逼人的目光,散发出无法抗拒的魅力将她环在双臂之中,蛊惑中含着不容人抗拒的气息包围她,轻柔地命令。
我说过我会负责的,既然你的唇已用我所亲触,那么以后也不会有别的有权碰触你的唇,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我们的约会从现在开始,你若不跟我走,又怎么让彼此有机会互相了解呢,是不?她呆呆地点头,似迷惑又似不解,在脑筋会意之前,高文骏可不让她有时间清醒过来,半哄骗半强硬地掳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