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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九十九章 祸乱

2025-03-28 12:54:46

从狙击步枪上那崭新的瞄准具中看去,迈着俄式正步前进的SB和飓风的身影就像是在眼前一般的清晰,甚至连他们用力地踢出脚步引起的衣裳的颤动也丝毫不能逃过刘国辉的眼睛,稍微吸了口气,刘国辉轻轻地屏住了呼吸,缓缓地扣动了手指下的扳机。

连发的警用狙击步枪在不到三秒的时间里射出了两颗子弹,刘国辉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中弹的SB和飓风背后的衣服猛然被撕裂开来,碎裂的布料纤维合着粘稠的鲜血和肌肉猛地涌出了背后的伤口!从瞄准具中看去,被击穿了心脏的SB和飓风没有太多的挣扎,静静地躺在了沙地上,从他们身前涌出的鲜血慢慢地蔓延开来,将一小块沙地染成了暗红的颜色。

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狙击步枪,刘国辉无言地将还在冒着青烟的狙击步枪扔到了脚下,朝着低着头坐在车厢中的鬼龙低声说道:我来开车,我们要尽快回基地与我们的突击小队汇合,然后尽快找到阿震。

真是没有想到,阿震居然会指使SB和飓风作出这些事情来,看来我们的计划,需要有一些变动了!从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开始,坐在车厢中的鬼龙一直没有抬起头来,只是用双手慢慢地磨挲着抓在自己手中的那支已经上膛的手枪,此刻更是将头深深地埋在了膝盖之间,似乎再也没有了动弹的勇气,连说话声音都让所有人觉得,鬼龙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阿震?是不是也要清除掉?杀光了所有具有潜在威胁的人,是不是就能保证我们的生存?是不是就能保证我们的任务一定能够圆满完成?SB和飓风已经死了,阿震也马上要死,是么?下一个是谁,是你还是我?刘国辉的脸上骤然笼罩了一层寒霜,连声音都变得冷硬起来:你以为我喜欢杀人么?你以为我喜欢看着往日的同僚倒在自己的枪口下?我这么做的原因,难道还需要解释么?我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感情和恻隐之心,可是一次恻隐之心留下的后遗症,就足以让更多的同僚战死,让更多的努力白费!我只能强迫自己狠下心肠,只能努力让自己忘记曾经杀死过朝夕相伴的战友,否则,我早已经成了疯子!似乎没有听见刘国辉的话语,鬼龙依然将头深埋在膝盖间,宽厚的肩膀轻轻地颤抖着,似乎已经完全被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所左右,再也不能向往日那般的精干利落了!看着鬼龙那痛苦不堪的模样,坐在车尾的向正从散乱在车厢中的应急工具中找出了两把折叠式工兵锹,将其中的一把仍到了站在车尾的秃子脚下,低声朝着秃子和秦椋说道:秃子和我去把SB和飓风葬了,秦椋,你看着头儿!秦椋无言地点点头,轻轻地一个翻身跳上了车厢,坐到了低垂着头的鬼龙身边,而秃子则是捡起了向正扔在自己脚边的折叠式工兵锹,默默地跟着跳下了车厢的向正朝着倒卧在远处的SB和飓风的尸体走去……草草地埋葬了SB和飓风,所有人一言不发地返回了基地,在与那些隶属特别军法处的战士汇合之后,一个更为令人吃惊的消息让所有人的眉头都紧紧地皱在了一起!阿震失踪了!!!几个奉命在墨西哥城机场迎候阿震的战士并没有从机场通道中看到阿震的身影,而在送上了一点点小小的礼物和足够的甜言蜜语之后,那几个漂亮而又热情的法国空姐更是向询问她们的战士一口咬定,从来就没在这次的航班上看见过一个坐着轮椅的孱弱青年。

难道阿震真的像是传说中的不败军师一般,有着预感危险的敏锐,甚至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么?草草在基地中进行了物资的补给,二十个精锐的特别军法处的战士将鬼龙等人夹在了当中,率先登上了一辆经过了紧急抢修的沙漠侦察车,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早已经在几十公里外等候多时的直升机冲去。

整个计划已经充满了未知的变数,从SB和飓风的暴起发难,到阿震的神秘失踪,这一切似乎都意味着整个计划都暴露在了未知的危险之前!万一阿震将所有的情况向着某些势力和盘托出,那么所有在墨西哥基地中的兄弟,还有那些已经潜伏到了纽约的战士,几乎连招架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墨西哥政府军大兵压境摧毁自己用心血创建的基地,只能看着那些常年穿着黑色西装的FBI或CIA一脚踹开房门了……为今之计,只有尽量抢在更多的变数之前到达纽约,尽量减少自己暴露在危险中的时间,用最快的速度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坐在明显加装了噪声灭音器的大型直升机上,刘国辉首先指挥着那些精锐的战士换上了普通人的服装,再将几个巨大的野战背囊提了起来,轻轻地放在了沉默不语的鬼龙身边:我们没时间了,赶紧换上衣服。

如果你心里还感觉到内疚和伤感,那么在完成任务之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让你表达自己的情绪。

穿越国境之后,我已经为晁锋安排了一辆设备齐全的医疗救护车,还有所有的证明文件,证明晁锋是在一场大火中为了抢救他人而受伤的消防队员,需要前方纽约中心医院进行进一步的治疗。

而我们则会加入三个旅游团体,顺着旅游的线路返回纽约。

当然了,我们中间肯定会有人出现了异常紧急的事情,只好麻烦旅行社给我们定购一些最近起飞的航班前往纽约了!鬼龙似乎有些木然地抬头看了看弯着腰站在自己身边的刘国辉,再看看那些拥挤在直升机机舱里换装的战士,呆滞着眼神问道:那么,我们怎么解释这么多黄种人聚集在一起?我们要对付的可不是受美国法律约束的警察,二十那些无法无天的特工,甚至是军队中的精英?刘国辉指了指放在鬼龙身边的包裹,低声说道:里面有所有的证件,证明我们是一批日本的商业投资考察人员,在美国,日本人虽然让所有人讨厌,但在某些敏感的方面反倒比较不引人注目!背囊里面还有一些用来伪装的材料,我的那些部下会伪装成一些美国人或是其他欧洲国家的人,混杂在人群中办事比较方便。

鬼龙还是一副木衲的神情,连眼睛的转动看起来都不怎么灵活了。

看了看身边放置的几个野战背囊,再看看聚集再自己身边的兄弟,鬼龙无力的朝着刘国辉说道:我……很累,需要休息一会儿。

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在飞机着陆之前让我睡上一会儿好么?看着鬼龙衲几近涣散的眼神,刘国辉无奈地点点头:好吧!我们还需要两个小时才能利用美国人雷达侦测扇区中的间隙低空越过美国和墨西哥的边境,在这段时间里,你最好把自己的精神状态调剂到我们需要的状态!你不是那些菜鸟,更不是个可以推卸自己责任的懦夫,我需要一个最好的战场指挥官,而不是一个因为心理压力过重而崩溃的傻瓜!一直坐在鬼龙身边看护着鬼龙的秦椋猛地站了起来,凶狠地盯着站在鬼龙身边的刘国辉吼道:你他妈说谁傻瓜呢?老子们在墨西哥和哥伦比亚丛林中拼命的时候,你他妈在什么地方?你明知道SB和飓风是从鬼龙雇佣军团刚刚组建的时候就跟着头儿的了,在很多地方还救过我们大家的命,就因为你们这些神经过敏的特别军法处的家伙一个担忧,你就能当着头儿面杀了他的兄弟,你让头儿怎么能够……暴戾的吼叫声中,秦椋甚至是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之下,顺手抽出了藏在腋下的自卫手枪,毫无意识地在刘国辉面前挥舞着,也许是因为习惯的原因,秦椋猛地打开了手枪上的保险,已经上膛的手枪猛地顶在了刘国辉的脑门上!哗啦一声,已经换完了着装的几个特别军法处的战士猛地拉动了随身的自卫手枪的枪拴,毫不客气地将枪口对准了咆哮着的秦椋。

为首的一个身材消瘦的战士冷冰冰地开口说道:对我们的头儿客气点,否则……不等刘国辉作出任何的反应,围在鬼龙身边的秃子等人飞快站了起来,迅速抽出了自己的随身武器,对准了那些抽枪相向的战士,而坐在鬼龙对面的向正则是一动不动,只是死死地盯住了站在鬼龙身侧的刘国辉,如果没有人仔细观察,几乎不可能发现向正手中握着的手枪,早已经指向了刘国辉的头颅。

机舱中此起彼伏的拉动枪拴的声音,还有因为习惯的战术闪避动作而撞击在直升机舱壁上的沉闷声音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猛地绷紧了!直升机引擎发出的有节奏的低沉轰鸣之中,在昏暗的直升机机舱里,除了站在鬼龙身边的刘国辉,还有始终低垂着头的鬼龙之外,所有人都掏出了自己的随身武器,彼此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甚至让那个强装着专心驾驶直升机的墨西哥飞行员惊恐地扭过头来,欲言又止地哆嗦着嘴唇,却是一点声音都不能发出来了!几乎不被人觉察地,向正缓缓地将手中的自卫手枪抬到了刘国辉的眼前。

手枪的扳机已经预压到了极限的状态,只需要再加上轻微的一点点压力,刘国辉的眉心处将会多出一个细小的窟窿,而在这声枪响之后,几乎每个人都能猜到接下来的惨烈场面!尽管有直升机引擎的声音干扰,但向正那犹如最深的古井中发出的声音依旧清晰地传到了刘国辉的耳中:叫你的人放下枪!他们还是新手,即使是经过了最好的训练,可到底还没怎么见过血!话随如此,但眼前的人都是一些经过了严格训练的杀人专家,不管是刚刚从训练场上走下来的这些精挑细选的战士,还是跟随在鬼龙身边、从血里火里爬出来的老兵们,只要发动了攻击,那就如同狮子搏兔一般,不会有丝毫的留手……除了发动机引擎的轰鸣有些幽暗的机舱中,粗重的呼吸已经成为了一曲紧张的主旋律,唯一欠缺的就是那引发死亡奏鸣曲的前奏音了!静静地注视这向正那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刘国辉尽量缓慢地抬起了胳膊,朝着那些紧张到了极点的特别军法处的战士晃了晃手指:放下枪!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口舌之争,更不是自相残杀!尽管有些不情愿,那些特别军法处的战士依然执行了刘国辉的命令,缓缓地垂下了手中的枪口,但眼神中的戒备和紧张依然没有丝毫的改变。

转眼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枪口,刘国辉朝着纹丝不动的向正轻轻地点点头:放下枪吧?我们要的是合作,而不是内讧!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我更没指望你们能够完全相信我,把你们的后背暴露在我的面前,可至少现在,我们是在同一架飞机上,而我们要干的事情还很多,浪费每一分钟,对我们来说都是极其危险的!向正的眼睛里依旧没有丝毫的表情,但拿着枪的手缺慢慢地垂落下来:头儿的状态不好,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在抵达纽约之前,我暂时统领整个小队,直到头儿恢复过来。

看着向正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秦椋等人也纷纷关上了手枪上的保险,重新将手枪插进了各自的枪套中,悻悻地围绕着鬼龙坐了下来,从那些沉重的野战背囊中拿出了各自的伪造证件,各自记忆着新的身份资料。

眯缝着眼睛看了几分钟的个人资料,向正随手从野战背囊中拿出了属于自己的衣服,三两下换下了身上的军装,再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了半盒香烟,静静地坐在角落中抽起烟来。

虽说穿过直升机舱门的缝隙吹来的风很快吹散了烟草散发出的淡蓝色的烟雾,可那种略为带着一些辛辣的美国烟草的味道依然在极短的时间里弥漫了到了整个机舱中。

换上了一套崭新的休闲服装,刘国辉紧贴着向正做了下来,朝着向正伸出了巴掌:给支烟好么?我的备用服装里居然放的是日本人的香烟,一点味道都没有。

向正低垂着眼皮,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半盒香烟仍给了刘国辉:你拿着好了。

我的烟瘾不是很大,抽这个对我来说有点浪费了。

还有件事情,如果头儿在直升机降落后还没有恢复状态,我建议头儿退出这次的行动,和晁锋一起到医院中静养一段时间。

最近的一系列行动,头儿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精力,再加上SB和飓风的死……刘国辉有些愣怔地看着向正:鬼龙退出行动?我的这些部下还好说,可你……向正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在肺里憋了足足一分钟之后,这才猛地一口喷出了几乎无色的烟雾:我们之间,早就有了先例!在头儿受伤的状态下,整个小队由我说了算,所有的兄弟都会听从我的安排调度的。

倒是你那些早已经潜入到了纽约的人,是不是已经做好了排障的准备了?刘国辉微微点点头,用几乎细微不可闻的声音朝着向正说道: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但现在出现了阿震的失踪,我不确定我们在纽约会遇见什么?毕竟,阿震能够弄到我们内部的资料,也就有可能知道我们在纽约即将进行的排障行动的真相,万一……向正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睛:哪里来的那么多万一?干我们这一行的,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见招拆招就是了!我们还有多少富裕的时间?刘国辉低头默默地计算了片刻:还有九天,这已经是我们最为乐观的估计。

最多九天之后,美国人就算没有从小贩的口中挖出任何的资料,那些急着拿赏金的家伙也应该都到了纽约,到时候五湖四海的人马混杂在一起,天知道我们要面对多少对手?!向正在冷硬的直升机舱壁座椅上晃了晃身子,找了个最为舒适的姿势斜倚了身体,顺手将放在身边的一顶宽沿遮阳帽扣在了自己的头上:我倒觉得,乱中取胜才是最好的。

免得我们螳螂捕蝉,人家黄雀在后。

这个直升机驾驶员,哪里找来的?刘国辉瞟了一眼正在专心驾驶直升机的驾驶员:这个家伙是墨西哥空军中退役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点本钱,买了一架大型直升机专门穿越墨西哥和美国的边境运输敏感物资和黑市人口。

只要给钱,那家伙就连核弹都敢运输。

向正那冰冷的声音隐隐约约从遮着整个面部的宽沿遮阳帽下传来:那么。

这是他最后的一趟生意了?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章 张狂当完全涂装成了黑色的直升机平稳地降落在了一片空地上之后,还不等直升机旋翼带起的狂风稍微减弱,几个早已经守候在空地旁的大汉已经飞快地冲到了直升机旁,端平了手中的自动武器,虎视眈眈地盯着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的刘国辉等人。

而坐在直升机驾驶员位置上的那个有些发胖的驾驶员更是丝毫没有耽搁,在第一时间内窜出了直升机,以一种完全不合他体形的速度冲到了那几个大汉的身边,指手画脚地喊叫起来。

紧跟着刘国辉跳下直升机的向正一脸的轻松,抬眼看了看四周的情形之后,慢条斯理地拍了拍刘国辉的肩膀:加上驾驶员一共九个人,五明四暗。

刘国辉微微点点头:交给我的人好了,让他们体会一下。

堆起了满脸的笑容,刘国辉顺手接过身后的战士递过来的一个硕大的野战背囊,慢慢地走近了那几个端着自动步枪的大汉,张嘴就是一句熟练的美式英语:我的朋友,辛苦你们来接机了!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能够有人热情地接待,这的确让我们感觉到了美国人的好客和热情!按照我们说好的,整整三十公斤高纯度的可卡因,你们需要检验一下么?看着刘国辉身后的战士门三三两两地走出了直升机旋翼的范围,几个端着自动武器的大汉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其中的一个脑袋上扎着彩色布条的大汉一把夺过了刘国辉手中的野战背囊,毫不客气地从背囊中掏出了一包白色的粉末:我们不是朋友,只是生意往来。

我也不是美国佬,我是墨西哥人。

别想给我耍滑头,你们应该知道,这附近至少有几十支枪瞄准了你的屁股,只要我一个眼神,你就能荣登全美最受基佬欢迎奖冠军的宝座了!饶舌歌一般的语速和话语中带着挑衅和威胁的意味让刘国辉明显地皱了皱眉头,有几分不快地收起了满脸的笑容,换上了一种公事公办一般的平淡语气:既然只是生意,那么请你赶紧验货。

在彼此都满意之后,我们各走各的路!脑袋上扎着彩色布条的大汉先是掂了掂手中的那包白色粉末的重量,再用粗大的中指捅破了塑料袋,用手指粘了一些晶莹的白色粉末擦在了自己的鼻孔中用力一吸,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内,脑袋上扎着彩色布条的大汉从喉咙里发出了一种类似于野兽一般的呻吟,拼命地朝后仰过了脖子,语不成句地说道:好……好东西,是最高纯度的货色!你们可以离开了,遵照协议,你们要的三辆汽车在北面一公里外的沙坑里面停着,有足够的汽油送你们去想去的任何地方了!看着那个沉浸在毒品带来的快感中的大汉,刘国辉眯缝着眼睛朝前移动了一些,几乎是带着几分谄媚的表情说道:那么……你能不能让你的人放下手中的枪?我的人……有些害怕在枪口下行走,那样太危险了!已经被毒品弄得忘乎所以的大汉不快地挥挥手,朝着打断了他享受的刘国辉不耐烦地说道:走吧走吧!我的人在没得到我的指令前,不会开枪的……一帮子傻乎乎的胆小鬼……不让人察觉地,刘国辉继续朝前挪动了一点点,刚好站到了最适宜发起攻击的距离上:胆小?我想那是谨慎!我能活这么久,都是靠着我的小心谨慎,如果你不明白这个道理,那么……随着刘国辉的话音,原本两手空空的刘国辉手中猛地多出了一把锋利的锥形匕首,半弯着的手臂熟练地划出了一个半圆,在那个被切开了喉咙的大汉作出任何反应之前。

刘国辉敏捷地半蹲下了身子,刚好隐藏在了那个摇摇欲坠的大汉身前,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喷溅而出的鲜血和站在附近的几个端着自动步枪的家伙暴起的反击。

原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战士们在刘国辉出手的瞬间敏捷地分散开来,就像是魔术一般,聚拢在一起的战士们中,至少有六个人抬起了刚刚组装完毕的狙击步枪。

几乎看不出他们瞄准的动作,每个端起了狙击步枪的战士都是在第一时间进行击发,随着几声沉闷的枪响,,从远处飞来的子弹全部都偏离了应有的轨迹,不是飞上了半空,就是打在了刘国辉的脚下,溅起了一团团的尘土。

间不容发之中,几个抽出了随身自卫手枪的战士在那些端着自动步枪的大汉们刚刚抬起枪口的时候,准确地将子弹射入了他们的眉心中。

不过三五秒的时间里,方才还憧憬着发财美梦的那些墨西哥大汉已经尸横就地,鲜血的腥味和脑浆中散发出拉的特殊气息混杂在一起,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觉到了一种熟悉而又极其厌恶的味道。

那是死亡的气息!!!几个从直升机上取出了自动武器的战士迅速冲向了黑暗中的荒地,在几声间隔明显的枪声中,那些战士迅速冲了回来,朝着正在检视尸体的刘国辉说道:我们的人伤了两个,但都是皮肉伤,不会影响行动。

远处的那些枪手已经全部补枪,确认清除干净。

从那个被自己割开了喉咙的大汉身上找出了一些零散钞票的刘国辉随手将那些钞票四散扔到了附近,再将几个战士插回腰间的自卫手枪抽了出来扔到了尸体附近后,朝着放在自己脚边的满满一背囊高纯度可卡因轻轻地踢了一脚:把那些尸体拖过来,布置成双方火并的样子。

直升机不能留着,安装个简易自燃装置。

去几个人检查车辆状况,至于这些可卡因,留给当地的警察去邀功请赏好了!看着几个战士迅速执行着自己的命令,刘国辉满意地拿起从那些大汉身上搜出来的电话,毫不迟疑拨通了911,当电话中传来了当地接警人员那例行公事一般的问候语时,刘国辉憋着嗓子,操着一口带有西班牙口音的英语朝着电话狂吼起来:救命!都死光了……救命……救……电话听筒中立刻传来了接警人员那带着些焦急的询问:你在哪里?如果你需要帮助,请说出你所处的位置,我们尽快排遣……将电话贴在了其中一句尸体的耳朵附近,刘国辉抽出了自己的自卫手枪,一枪将手机和尸体的脑袋打了个粉碎!黎明时分,当三辆汽车经过离降落现场最近的一个小镇时,从天空中飞过的两架轻型直升机飞快地越过了车辆上空,直朝着远处的荒漠中冲去。

看着那两架直升机飞行的方向,驾驶着第一辆车的刘国辉满意地微笑起来:美国警察的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不过是几个小时,警察已经发现了出事现场,甚至连那些联邦调查局的人马都已经赶到了。

坐在刘国辉身边,一直闭目养神的向正冷冷地回了一句:那么大的爆炸的火光,如果那些警察还找不到直升机爆炸的地点,恐怕真该回家带孩子了!至于联邦调查局,在这附近不就是他们专门针对墨西哥边境毒品走私设立的毒品稽查处么?我们扔了足足三十公斤的高纯度可卡因,估计今年这里的毒品稽查处的BOSS该换人了。

刘国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那些美国佬也不想想,我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么?那几个墨西哥人是美国南部地区的二级分销商,他们背后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当地的很多部门,甚至包括那些专司缉毒的行业!这么大的一笔买卖砸在了警察手里,随后来的是些什么?向正慢慢地摘下了盖在自己脸上的帽子,眯缝着眼睛适应着渐渐强烈的阳光:就算是那些毒贩子想放过那些警察,估计那些警察也咽不下这口气了!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按照美国人针对毒品犯罪的现场侦测程序,等那些联邦调查局的人马一到,他们马上就是对附近的泥土进行取样,至少是周围五十米范围内的泥土,都要取样检验,以检测是否有毒品被运出了事发现场……刘国辉一愣,诧异地扭头看了看向正:你干嘛了?向正懒洋洋地从座椅上坐直了身躯,指了指前方的道路:开车的时候注意看着前面!这里是美国,开车的人几乎不知道撞车会死人的。

我当时看着你们正忙,也就没打搅你们。

我叫秃子在周围的几个地方布置了一些小玩意,只要轻轻一碰就……刘国辉无奈地叹了口气:老手毕竟是老手,只是听了我的布置就能想出更完善的方法来!这样一来,至少在两个月之内,这里的警察和毒贩子是不死不休的了!说不定还能吸引更多人的目光啊!风驰电掣之间,在一个小型的旅游专用机场,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架已经发动了引擎的小型客机。

一些看起来已经在这个富有墨西哥风味的美国小镇中过足了旅游瘾的游客正在等候着等级,而几个年青的导游先生则是手脚飞快地按照那些游客的要求为他们找来了想要的饮料或小吃,甚至还会微笑着帮助他们和当地的一些守候在机场中贩卖旅游纪念品的小贩们侃价,直到双方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才笑嘻嘻地退开,朝着另一些需要服务的游客走去。

当看到一身休闲装的刘国辉走下了汽车时,从小型机场的候机室中立刻窜出来一个圆滚滚的胖子,一迭声地吆喝着冲了过来:啊~亲爱的朋友,我没说错吧?不用离开美国境内,即使是在美利坚合众国的土地上,你们也能体会到原汁原味的墨西哥风情的!怎么样?昨晚的篝火、狂欢、墨西哥冷啤酒、玉米馅饼和辣椒沙拉,还有那些像是火和辣椒一般热情的姑娘,让您满意了么?春风满面的胖子在靠近刘国辉之前,早已经远远地张开了双臂,似乎要拥抱一下站在车边的刘国辉,但在确定其他的旅游者不会看到自己表情的情况下,胖子脸上那兴高采烈的表情立刻换成了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狠狠地抱着刘国辉,胖子将他那颗硕大的肥脑袋架在了刘国辉的耳边,恶狠狠地低声说道:你们晚了足足两个小时,你知道那些旅游者会抱怨,而这种抱怨迟早会让你们惹祸上身!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气力才让那些喜欢墨西哥玉米饼的老家伙们呆在候机室中么?你是不是以为十一个洲议员很好打发?刘国辉的脸上带着愉悦的微笑,同样的张开了自己的双臂抱紧了胖子,却用一种与他的表情极其不协调的阴冷声音说道:我知道十一个洲议员不好打发,所以我才会替你偿还了一大笔赌债,还在你的口袋里放下两万美金的现钞!如果不是你公司的飞机恰好能帮助我的朋友到达纽约,而那些洲议员们又可以使我们的行李免受检查,你认为我会理睬一个在拉斯维加斯输光了裤衩的傻瓜么?现在把你那脏呼呼的爪子从我的上衣上挪开,我们要尽快登机!看着刘国辉身后的那些彪悍的大汉们眼睛里闪现的寒光,即使是在炎热的中午,胖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讪讪地放开了刘国辉,扭头拉着嗓门吆喝起来:我尊敬的各位议员阁下,我想飞机的故障已经排除,我们可以登上回到纽约的飞机了。

再过几个小时,各位又将在你们的办公室里听到那些烦人的消息,处理那些该死的事物!可又有什么法子呢?纽约属于成功的男人,而男人擅长的就是将麻烦变成自己王冠上的钻石啊……恰到好处的恭维多少让那些早已经等候的不耐烦的洲议员们赶到了一丝的开心,如果不是要商量一些敏感的问题,如果不是这些事情都不方便让更多的人、尤其是另一些同样有着强大势力的洲议员们知晓,鬼才愿意挤到一架破飞机里面来充当游客呢?尤其是在商讨完了该如何瓜分今年的甜菜市场份额之后,那个该死的旅游公司派来的胖子竟然宣布,自己包租的飞机因为机械严重故障无法起飞,自己只能和一些来自日本的投资商挤在一起飞回纽约时,十一个洲议员几乎要抓起身边一切可以用作武器的东西,活活地阉割了那个该死的胖子!不过,总算这胖子知情识趣,在连续两个晚上提供了足够的女人或男人给洲议员们解决了生理需要之后,有几个洲议员们甚至有些喜欢上了这个浑身上下都只剩下了肉的胖子……看着那些站在几辆满是尘土的汽车边等候的日本人,十一个洲议员不约而同地伸直了腰身,挺起了胸膛,带着明显的白种人的优越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凑那些日本人面前走了过去。

在众多的美国人眼中,如果不是当年的美国人打发恻隐之心,恐怕日本早就沉没在原子弹形成的蘑菇云中了。

占据了飞机前半部比较舒适些的坐位,洲议员们毫不客气地从笑脸迎人的空中小姐手中取过了各自喜欢的饮料,从飞机的舷窗中带着几分鄙夷看着那些提着大包小包的日本人像是赶集般地登上了飞机。

其中的一个头发和胡子都花白了的洲议员狠狠地吐出了口中含着的饮料吸管,朝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另一个戴着宽边魔镜的洲议员说道:看看这些黄皮肤的暴发户,他们恨不得用那些比废纸还不值钱的日元买下美国的任何一点垃圾!戴着宽边墨镜的洲议员无聊地瞟了一眼舷窗外的那些正在登机的日本人:是啊!除了个子稍微长高了一点点,他们还是和多年前一样的贪得无厌!这也多亏了我们的努力,如果不是我们在日本基地中的那些海军陆战队士兵们的贡献,恐怕他们现在还要踩着楼梯才能吻到他们的妈妈。

我们是不是该向国会建议,要向那些日本人收回我们的士兵贡献出的精子钱?花白头发的洲议员猛地大小起来:哈哈哈哈!是啊,每盎司至少两百美金。

毕竟,我们的士兵在作出贡献的时候消耗的能量是由美国军队的食物供给的,食物转换能量的价钱必须加上……另一个洲议员不甘示弱地加入了谈话的行列:各位,小心你们的内衣,据说那些矮个子的家伙喜欢收集各种不同款式的男女内衣作为纪念,尤其是有人穿过的……谈话的内容变得越来越下流,如果不是早已经知道了这些西装革履的人是来自纽约的大人物,恐怕那些不得不面带微笑伺候他们的空中小姐都该认为,这是一些偷了别人衣服冒充洲议员的三流混混在搭乘飞机了!不得不说那些提着大包小包的日本人登机的脚步声过于沉重了一点,在他们坚持随身携带自己的所有行李之后,已经急着起飞的机长在几张大面额的美金面前,自然是睁只眼闭只眼的,由得那些日本人赶集般地走上了登机的舷梯。

相对富裕的座位足够所有人躺下休息,可是在堆积了大量的行李之后,就连那些身材苗条的空中小姐也要侧着身子才能挤过异常狭窄的通道了。

再加上那些人中间还有个浑身上下都缠着绷带的大汉,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这就更让几个经验丰富的空中小姐感到惊奇,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旅游能玩到七窍流血浑身伤的人啊……漫长的飞行过程中,那些坐在飞机坐舱尾部的日本人似乎已经在旅游的过程中耗尽了最后的一点气力,居然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更没有人向那些殷勤服务的空姐投去一缕多余的目光。

所有人除了闭目养神的,就是默默注视着飞机舷窗外的蓝天白云,似乎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的东西值得他们投注太多的关心了。

漫长的飞行过程,因为有了这些沉默的人而显得异常的难熬,即使飞机中的几个大型液晶屏幕在不间断地播放着新闻或一些轻松搞笑的肥皂剧也无济于事,当一个负责提供饮料的空姐回到了休息室中时,忍不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的上帝!今天的飞行,恐怕是我一生中最难以忘记的了。

那些黄皮肤的家伙,每一个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阴冷,就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这太可怕了!另一个金黄色头发的空姐也是心有余悸地坐在了折叠式软椅上:还有那个受伤的家伙,看上去不像是一般的意外伤害。

我曾经接受过六个星期的护士训练,那个受伤的家伙看起来好像是在一场街头枪战的时候,刚好站在了马路中央!你们注意到了么?那些家伙从起飞开始就没有一个人站起来去过厕所,甚至没有几个人喝过我们的饮料……看着机舱壁上挂着的电子时钟,金黄头发的空姐无奈地叹了口气吼站了起来,重新拿起了放满了饮料和小点心的托盘:那些洲议员倒是有一副好胃口,有个家伙已经喝了整整一瓶香槟了!希望这家伙不会被香槟酒中的碳酸气噎死,也希望那些不吃不喝的日本人别饿死在这班飞机上……除了向正和几个习惯了在和平与战争之间转换的老兵之外,大部分特别军法处的战士看起来和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没太多的区别,即使是那些看起来在闭目养神的战士,那不断轻微转动的眼球也暴露了他们不安的心绪。

喝了半杯飞机上提供的饮料,向正稍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身,朝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刘国辉低声说道:叫你的部下吃点东西吧,就这个样子,满脸都带着杀气,谁看了都不会觉得咱们是善良百姓了!太引人注目不会是好事的。

刘国辉微微地摇摇头:装好人就不必了!再过二十分钟,飞机马上就要进入纽约机场空中保留航道的范围,到时候我们胁持这些洲议员通过特别通道离开机场。

向正有些惊异地看看坐在飞机前半部的那些茫然无知的洲议员们:胁持这些人?你不会是想在飞机降落的时候有满地的警察围观吧?刘国辉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微笑起来:某些时候,被人抓住了把柄的人是很愿意付出一点点代价来挽回自己的声誉的,尤其是某些身份显赫的洲议员们!你以为他们在拼命狂欢的时候,还会有心思看看自己的卧室中有没有一些隐秘的摄像头?向正恍然大悟:你早就叫那胖子暗中下手了?刘国辉得意地点点头:两万美金,外带清除了几个放高利贷的混混,再烧掉了一些很有意思的账本。

这些家伙里面很有一些和美国情报部们勾三搭四的傻瓜,甚至还有一些和黑势力有关联的重要人物,要是他们向外界宣称,有一些来自日本的危险人物进入了纽约,那会是什么效果?当飞机中的扩音器中传来了空姐那声音甜美的提醒时,刘国辉慢慢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用力伸了个懒腰后,从坐在自己旁边的一个战士手中接过了厚厚的一叠照片,面带微笑地朝着飞机的前部走去。

不过是三五分钟的时间里,那些昏昏欲睡的洲议员们都跳了起来,然后沉重地重新跌坐在座椅上!还能有什么好说的?每一个洲议员都从那些经过了清晰化处理的照片上欣赏到了自己在某个时候的龌龊模样,再加上了刘国辉那带着几分威胁和诱惑的调侃般的话语,只是再最短的时间里,几乎有超过一半的洲议员们掏出了自己随身的支票簿,在龙飞凤舞之后,带着几分怨气和晦气的神色,老老实实的将那些数额巨大的支票送到了刘国辉的手中。

而另一些洲议员显然不那么好相与,虽然也朝着刘国辉扔过了一张张的大面额支票,但写在他们脸上的却是一种看着死人或傻瓜一般的表情。

看着满脸假笑的刘国辉,一个看起来有些腼腆的中年议员反倒是架起了二郎腿,乜斜着眼睛看着刘国辉:你是谁的属下?日本人在纽约的势力中,最为嚣张的井田组在我面前都要必恭必敬,就像是在上帝面前一般的虔诚和恭顺。

在我的面前玩弄这些花样,你是不是在FUCKING的时候连脑浆都喷射到了那些婊子的身体里?另一个明显有些意大利血统的中年议员也大大咧咧地取过了放在自己身边的一杯上等的香槟,相当斯文地朝着刘国辉举杯致意后说道:安东尼奥家族,这个家族的习惯是喜欢结交一些强有力的朋友,尊敬他们并且为这些朋友解除一些难以言表的麻烦,同样我们也会获得朋友们的尊敬和无私帮助。

但对于那些不自量力的三流混混,我保证他们在纽约的街头不会活过二十四小时,这就是我要说的,安东尼奥家族的第四顺位继承人要说的!看着那些已经交出了支票的议员们脸上露出的后悔神情,再看看那些颇为嚣张的强硬者,刘国辉脸上的假笑越发的浓厚起来:那么……安东尼奥家族的第四顺位继承人先生,还有这位井田组供奉着的上帝阁下,不知道你们的权威在面对一发价值七十五美分的廉价子弹时,是不是也能起到令你们满意的效果?我们并不缺少钱,但我们很不喜欢你们对于我们所表示的轻蔑和不尊重,所以你们要付出一点点代价,并却带着我们一起从你们的特殊通道离开机场。

还有,我的朋友们并不像我这样的有着耐心和风度,我不能保证,一旦诸位之中有人宁愿选择中世纪的骑士行为准则后带来的毁灭性的灾难!面对着刘国辉那赤裸裸的威胁,再看看那些仿佛刚刚从坟墓中活过来的僵尸一般的黄皮肤大汉,十一个洲议员在极短的时间里选择了沉默和合作。

只要能够脱离这些明显属于要钱不要命的日本人的控制范围,整个纽约的官方和黑道势力联合起来的搜索和诛杀,那几乎是一股不可想象的毁灭力量,这些日本人能够在这些力量下坚持多久?慢慢的将手中的香槟杯子放在了身边的托盘中,安东尼奥家族的第四顺位继承人使劲的抿了抿嘴唇,仿佛是朝着空气在低声地自语:我想,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我豢养的那几条纯种的德国小猎犬会得到一份新鲜够劲的食物的!据说新鲜的人类器官,尤其是人类的睾丸会让那些猎犬变得更加的凶悍好斗,这正好可以让我在下个月预定的打猎计划中出出风头,好好的让那些德克萨斯牛仔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好猎犬……另一个绅士风度十足的洲议员缓缓地靠在了椅背上:我想,我们是不是该敦促一下某些执法部门,让他们好好地清理一下纽约的环境?还有那个该死的旅游公司的接待员,我不喜欢他身上的肥肉,很不喜欢!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零一章 引火机场的贵宾通道中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情景——一大帮子神情严肃的东方人几乎像是贩运杂货一般地用十几辆大型行李推车将一些巨大的包裹拉到了贵宾室中,而那些往日总是趾高气扬的洲议员们看起来好像是很疲劳的样子,一言不发地聚集在一起,甚至都不愿意看一眼那些等候在贵宾室外接机的随从。

而那些殷勤地驾驶着各种名贵汽车前来迎接自己上司的随从们也感到了一丝异常的气氛,那些习惯了在平时呼奴喝婢的议员们,今天怎么都成了谦谦君子?甚至还让他们先行离开,只要将所有的车辆留在机场就好?难道一趟不算太远的旅行,彻底的让那些议员们转变了性格么?有了十一个洲议员的要求,机场很快答应出借一辆大型的巴士作为议员们暂时的坐驾,而那些神情严肃的东方人则是一言不发地让十一个议员们先行上车,再将那些沉重的行李堆到了宽敞的巴士上。

当一长列高档小轿车夹着一辆巨大的巴士离开机场时,负责机场贵宾接待的勤务经理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这些该死的阔佬们,真是太难伺候了啊……顺着离开机场的高速公路行驶着,这样的一个透着古怪的车队的确很引人注目,尤其是那些不时穿梭于高速公路上的巡警,更是时不时地将自己的巡逻车开到了这个车队的旁边,直到看清楚了那都是纽约大名鼎鼎的议员们注册的车辆,这才悻悻地退到了其他的车道上。

天空中的两架交通直升机也不甘寂寞,远远地跟在了这个古怪车队的后面,但在经过核实,确认了这些议员们的确是自己要求机场提供的巴士之后,也颇为无趣地远远飞走了。

从车队开道车的天窗中看着远远飞走的交通直升机,刘国辉慢慢地坐回了柔软宽敞的座位上,毫不客气地打开了车内的小型酒柜,颇为挑剔地选择着那些装在精致水晶瓶里的美酒。

按照预定的计划,当车队进入市区的边缘时便要将那些议员抛在相对杂乱的贫民区,好让他们那已经升腾到了极点的火气再高上那么一点点,只要不出现新的突发事件,这倒是很容易办到的事情。

弹现在的麻烦是,鬼龙明显的还没有从颓唐萎靡的精神状态中恢复过来,反倒还有了加剧的情况。

不管是在飞机上还是在急速行驶的巴士中,鬼龙似乎已经对外界的任何刺激都失去了正常的反应,只是尽量地蜷缩着身躯,双目无神的看着远方的一个未知的方向。

按照那两个看护着鬼龙和晁锋的受了轻伤的战士的说法,好像鬼龙已经到了精神承受能力的临界点,只要再在他那绷得紧紧的神经上再加上一点点重量,也许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精神崩溃了!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由李文寿为鬼龙注射了几克安眠镇静类的药物,让鬼龙好好的睡上一段时间,也好舒缓他那已经快要崩断的神经了……可是,纽约已经在眼前,那些蠢蠢欲动的争夺赏金的势力,还有美国情报部们那令人匪夷所思的撬开人嘴巴的手段,都不会等着鬼龙清醒之后再开始啊?当仁不让,向正自然是带领这支新组建的突击小队的不二人选了!给坐在自己对面的向正递过了一杯透着闪光的淡绿色液体,刘国辉也在自己的酒杯中倒上了一点点浅红色的酒浆,惬意地抿了一小口后,体会着酒浆在口腔中轻轻刺激味蕾的感觉:上等的波尔多红葡萄酒,好像是在多雨的季节酿造的。

看这杯子底部沉积的那些细小的颗粒状物质,这应该是用种植在向阳的砂土坡地上的葡萄酿造的,连塞住瓶子的软木塞都是用最好的玫瑰橡木制造的。

这样的一瓶子好酒,在世面上的价值可是难以估算的啊!做个有钱人的感觉,还真是不错的!向正将那杯淡绿的酒浆凑到了自己的鼻子下面闻了闻,顺手将酒杯放到了车里的酒柜中:这是产自瑙鲁的绿藤酿造的饮料,严格来说不算是酒。

瑙鲁的鸟粪是出口到全世界的最好的天然肥料,而靠着这些上等肥料生长的绿藤自然也就异常的肥嫩,味道么……应该是带着淡淡的涩、还有些薄荷香味的甜。

酿造工艺倒是不算复杂,可是瑙鲁人的国土就是一大块鸟粪沉积出来的岛屿,恐怕等瑙鲁人买光了所有的鸟粪之后,这种绿藤自然也就销声匿迹了。

似乎没有听出向正话语中感慨的味道,刘国辉微笑着将喝光的酒杯放在了酒柜上,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腕上的多功能手表:还有十五分钟,我们到达第一个接应地点,鬼龙和晁锋,还有两个受伤的战士送去那家有我们内线的私人医院进行治疗和修养,我们则是前往下一个藏身之处,今天晚上,纽约的很多人将会无法安睡了!当长长的车队拐下了高速公路,驶入一条车辆渐渐稀少的小路后,一辆大型集装箱卡车摇晃着出现在了车队的侧面。

从集装箱卡车车体那斑驳的油漆和它那吱嘎作响的车体看来,这辆集装箱卡车已经到了使用的最后年限,即将在废车回收厂结束它的一生了。

已经减速行驶的车队小心地避开了那辆大型集装箱卡车,尤其是那辆由机场提供的大型巴士,在小心的超车过程中险些与猛烈摇晃着的集装箱卡车来了个亲密接触,让那些本来就极其郁闷的洲议员们惊叫着竖起了一片中指,恶狠狠地咒骂起来。

当那辆机场提供的巴士艰难地超过了集装箱卡车之后,看起来破破烂烂的集装箱卡车渐渐地减缓了速度,停靠在了路边。

从迅速打开的集装箱大门中跳出来的几个精干的小伙子一言不发地抬出了两张担架床,利落而又小心地将昏睡着的鬼龙和重伤的晁锋抬上了集装箱卡车。

从隐隐透出灯光的集装箱大门处看去,外表粗陋的集装箱里竟然有着一整套的医疗急救设备,甚至还有一些贴着美国陆军标记的战地救护箱。

两个负责保护鬼龙和晁锋的轻伤战士不由得低声惊叹道:这玩意,倒真是个不引人注意的城市战地救护车了!可是,美国佬的陆军急救设备,你们是怎么弄到的啊?就算是在黑市购买,那些卖家也不会傻到留下标签吧?那岂不是暴露了他们的进货渠道了?从车里跳下来的几个小伙子中,一个留着极短的平头的小伙子轻声答道:我们就压根没买!那都是我们刚刚从美国陆军医疗研究所里面抢来的,哪有时间去掉上面的标签?你们不是说过了么?就怕闹得不大,能够把纽约闹翻了最好!车上还有两个人,赶紧的抬到你们的车里去。

事发仓促,我们一时之间也没办法找到两个太像你们的伤员的替补人选,你们凑合着用好了!看着两个昏迷着的伤员从集装箱卡车中被像是扔垃圾一般地扔了出来,驾驶着名贵轿车的战士忍不住伸出头来问道:你们从哪里找来的两个代替品?正在关闭集装箱卡车的青年飞快地回了一句:一个是越青帮老大的侄子,那个包满了绷带的,是井田组的二把手。

两个都已经被打傻了,不会有纰漏的!兄弟们,祝你们好运!绝尘而去的大型集装箱卡车刚刚消失在最后几辆名贵轿车的视野中,殿后的剂量名贵轿车立刻跟上了已经驶出了一段路程的车队。

在几次有节奏的闪灯之后,载着那些垂头丧气的洲议员们的大型巴士立刻拐上了一条通往废车场的小道,在堆积如山的废弃汽车边停了下来。

看着那些洲议员们带着惊恐的目光,两个手里拿着自卫手枪的战士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大声命令道:交出你们身上的钱包、首饰和一切值钱的东西,包括你们的名贵西装!在枪口的威逼和带着呼啸声飞来的大耳光中,所有存心抗议的议员们识趣地交出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再带着十万分的不情愿脱光了身上的衣服后被赶下了巴士。

两个拿着手枪的战士似乎并不满足于已有的收获,先是用那些议员们拔下来的内裤堵住了他们的嘴,再用一些结实的弹力绳索毫不留情地将那些赤条条的议员们背靠着背捆绑成了两堆奇形怪状的人肉团,这才带着满意的神情跳上了那辆一直没有熄火的巴士,头也不回地冲着废车场外冲去。

瑟瑟寒风中,已经习惯了坐在温暖的房间中享受生活的议员们不约而同地开始了同样的动作——哆嗦!在纽约市郊的废车场,除了那些偶尔需要个安静场合开个毒品或滥交聚会的三流混混,谁还会在天寒地冻的深夜跑到废车场里来转悠?要是这么冻上一夜,恐怕不到天明时分,至少有一半的大人物将会被活活冻死,而另一半恐怕也要因为重度肺炎在医院里呆上好一段时间了!在张望了周遭的环境之后,被捆绑起来的议员们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紧密依靠在了一起,不顾脚下的那些奇形怪状的玻璃茬是不是会割开赤裸的脚板,更顾不上是不是会在那种不协调的跳跃中摔断自己的肋骨,一个劲地朝着远处隐隐透出亮光的地方蹦去……希望上帝保佑,在废车场重看守的那些酒鬼或瘾君子们还没有睡着,只要能够解开捆绑着自己的绳索,再打上一个电话,那么在很短的时间内,所有人将会脱离着地狱般的尴尬场面,到时候,那些该死的家伙将会因为冒犯了永远不该冒犯的人而付出惨重的代价!哪怕是翻转了纽约,也要叫那些家伙死无葬身之地!!!足足蹦达了两个小时,当一堆巨大的篝火终于出现在已经浑身污垢和摔伤后的青紫的议员们面前时,不止一个议员因为那堆用废塑料和破轮胎点燃的篝火流下了激动的泪水!终于得救了啊!!!看着在篝火边混混欲睡的几个明显抽足了大麻的小混混,所有被堵住了嘴巴的洲议员们从直着的喉咙里发出了平生最大的嚎叫声!乍然看见这么两个巨大的人肉堆,那些在篝火边抽足的大麻的小混混们显然以为这只是毒品带来的荒诞幻觉之一。

一个靠在一堆破烂椅垫上的小混混甚至带着些痴呆的表情傻笑起来:嘿嘿,你们看见了么?废车场版本的《光猪六壮士》!瞧他们的嘴巴里,居然还塞着内裤……哈哈哈哈,明尼的货还真是够劲。

再给我来一支,我要一支比我的鸡巴还粗壮的大麻,我要看见《PLAYBOY》的所有封面女郎站在我的面前……另一个正在摇头晃脑的小混混顺手扔过去了一包粗劣的大麻,再将另一只手塞到了躺在身边的一个女人的衣服里掏摸起来:是的!明尼的大麻的确是最有劲的,那可是直接从安东尼奥家族进的货。

你们知道么?我的眼前甚至看见了安东尼奥家族的第四顺位继承人,那个该死的屁精!我在名人俱乐部门前替他停车的时候,那家伙看着我屁股的眼神简直就像是蚂蚁看见了蜜糖……你们看看他的那玩意,简直就是一根精心雕琢的牙签啊……它好像很冷,比往日更细小了些……带着痴呆和疯癫的傻笑声中,总算是有一个比较清醒的小混混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慢慢地从躺着的破椅垫上站了起来,努力伸出了自己巴掌在眼前摇晃了半天,这才有些迟疑地扭头朝着自己的同伴说道:我说……伙计们,看来那些不是我们的幻觉,好像真是一些被捆绑起来的人!我们……是不是去看看?当那些被毒品摧毁了脑神经的小混混们终于确认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巨大的人肉堆的确是活生生的现实,而不是毒品造成的任何幻觉之后,首先让他们作出的反应并不是解开那些可怜的议员们身上的绳索,而是勾肩搭背继续狂笑起来!直到其中的一个小混混终于发现,在电视上曾经看到过的几张有些熟悉的面孔也出现在这两堆巨大的人肉堆中,这才带着几分的犹豫,用一根顺手拣来的锈迹斑斑的雨刮器挑开了其中一个家伙嘴里塞着的内裤……重新获得了说话权力的议员并没有马上开口,在剧烈的运动之后,早已经严重缺氧的肺部让这个幸运的议员贪婪地呼吸着寒冷的新鲜空气,直到感觉自己的肺里多少舒服了一些,这才想起自己身边还有好几个被内裤堵着嘴的同僚。

看着手中的雨刮器上挑着的名牌内裤,被毒品弄得晕头涨脑的小混混踌躇着说道:这是……这是什么新鲜的娱乐方式么?顾不上理会小混混们口中那颠来倒去的话语,好容易恢复了说话权利的议员哆嗦着恳求道:求你,解开我们身上的绳索。

你们会得到报答的,我发誓,你们一定会得到报答的!我们会给你们钱,很多钱,甚至给你们一幢有饶舌音乐和所有附属设施的大房子开派对,没有警察的打搅,没有你们不喜欢的一切。

求你们解开绳索……不等摆弄着雨刮器的小混混作出反应,另一个叼着大麻烟的家伙猛地指着说话的议员喊叫起来:我好像在电视上见过你们,可我不知道大人物们喜欢在纽约的废车场里玩法国风味的天体营活动啊?你,还有你,不是说要取缔十五大街的软毒品交易么?还有你,你曾经说过的,说我们是渣滓,是我们让纽约混乱不堪的……几个原本还没有留神的小混混也想起了什么,慢慢地聚拢到了那些还被捆绑着的议员旁边,在经过了简短的商量之后,其中的一个小混混从自己的腰带上摘下了一把粘满了污垢的折刀,费劲地割开了捆绑着议员们的绳索,再将安东尼奥家族的那位可怜的继承人嘴里塞着的内裤拉了出来:您没事吧?需要我给明尼先生打个电话么?你知道,我不是有意要冒犯您的……狠狠地朝着地上吐了几口唾沫,安东尼奥家族的那位可怜的继承人恶狠狠地指了指站在一旁的一个看起来还算比较干净的小混混:脱了你的衣服,然后给我一个电话!还有你们,全部把衣服脱下来,我保证你们在整个美国职业篮球联赛期间,可以抽着最好的大麻看球赛!几个小混混稍微迟疑了片刻,在毒品的诱惑和安东尼奥先生那明显带有威胁的目光之下,老老实实地脱光了所有的衣服,带着几分的谄媚笑容送到了那些已经快要冻出肺炎的洲议员们手中。

胡乱套上了那些小混混们的奇怪服装,在篝火边烤了半天的火,安东尼奥先生那已经淤血僵硬的手指这才有了一点点可以弯曲的感觉。

拨通了那个绝对保密的电话,安东尼奥先生的声音因为寒冷和气氛,明显的带着颤抖:我是安东尼奥。

何赛。

我现在在纽约市郊的一个破废车场里,带上人马上过来,再带上一些暖和的衣服,还有食物和酒!把所有散布在外面的分销商和手下的人马聚集起来,我们的家族权威受到了挑衅,无耻的挑衅!极端的气恼中,安东尼奥一把将手机扔进了篝火中,哆嗦着嘴唇抓过了一瓶子放在篝火边的劣质白酒,像是喝水一般地将那瓶劣质白酒灌了个干净。

获得了自由的洲议员们一个个脸色铁青地穿上了那些小混混们的衣服,勉强遮住了身体后围坐到了篝火边,而那些赤裸着身体的小混混们也是哆嗦着身体,和那些平时连看都懒得看自己一眼的大人物们挤在了一起,分享着垃圾和废品燃烧后带来的温暖,当远处的道路上投射出汽车的灯光时,几乎每一个议员都猛地站了起来,几乎要欢呼着朝着那些给自己带来温暖和体面的汽车冲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从废车场的道路上冲过来的几辆汽车上都明显的竖立起了电视台采访车使用的专用高频天线,而那些像是扛着火箭炮一般冲下汽车的扛着摄像机的记者更是在第一时间抢占了拍摄的最佳位置,毫不留情地将还没反应过来的那些洲议员和小混混们拍摄到了画面中!几个显然是刚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电视台直播记者顾不上有可能被蜘蛛网一般的电线绊倒,几乎没有任何修辞的各自开始了现场直播时的解说:我是纽约生活电视台的记者,在这个寒冷的夜晚里,我们首次向您揭露纽约夜生活中鲜为人知的一幕!画面中的那些穿着各种怪异时装的人,您可能并不陌生,他们就是经常出现在公众面前的纽约洲的洲议员们中的一部分!难以想象,作为一个纽约洲的公民们选举出来的议员,他们会在这样寒冷的一个深夜里,穿上平时绝对不会穿着的朋克服装,和一群喜好天体营生活的青年人聚集在一起,分享大麻和滥交带来的快乐……短暂的惊愕之后,总算是回过神来的洲议员们呐喊一声,几乎是在同一秒钟的时间里朝着那几个明显势单力孤的记者冲去,冲在最前方的安东尼奥先生疯狂地嚎叫着,想从一个将摄影机对准了自己的摄影记者手中抢夺摄像机,但那些习惯了从街头枪战或是各种骚乱中抢拍镜头的记者灵活地闪躲着,将一个个清晰的画面毫不放过地装进了摄像机,再从即使传输的采访车中传输出去,播放到了任何一个收看自己电视台节目的观众面前!眼看着自己身上穿着一整套女性朋克服装,再看看离自己只有几米的摄像机镜头,年纪最大的一个洲议员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头朝着硬梆梆的地面栽了下去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零二章 嫁祸电视台直播节目的高潮在安东尼奥家族的保镖们赶到后骤然兴起!一批批的保镖们拳打脚踢的抢夺着那些满世界乱拍的记者们扛着的摄像机,而另一些机灵一点的保镖则是窜到了那些还没熄火的直播车面前,三两下砸开了直播车上的玻璃之后,再用穿着考究的小牛皮靴子的大脚狠狠地踹碎了一切可以破坏的直播设备……然而,一切都迟了!当所有的议员们灰头土脸地窜进了前来拯救自己的小轿车中时,几乎有超过一半的纽约市民已经看到了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高官显贵们狼狈的模样!当火山在沉睡时,千万不要试图叫醒它!否则,它会用岩浆的炽热和上帝赐予的力量,狠狠地教训那些不懂得尊重和试图挑战最高权威的人!这份由十一名狼狈的洲议员们联合作出的声明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递到了每个在纽约拥有一定势力的人手中,而在这段充满了暴怒气息的文字下面,更为直白的要求是——不论花多大的代价,在纽约寻找一批刚刚抵达的黄种人,并将其碎尸万断!如果有任何人为那些刚刚抵达纽约的黄种人提供任何形式的帮助,那么就是公开与十一个洲议员和他们的家族为敌!上至某些在洲议员们的财团中拿一份年薪的警察,下到某些最低级的毒品零售商,甚至是那些骑着自行车送外卖的小弟,都感觉到了一种风雨欲来的威胁感!那些素来喜欢在当班的时候开着警车跑去喝咖啡、吃油炸甜面圈的警察,破天荒地在整整六个小时的巡逻过程中全神贯注地搜索着可疑的车辆。

那些只是在夜间活动的毒品零售商也破例在下午时分就出现在了街道上,用小包装的毒品和耳光敦促着那些皮条客或妓女留心街面上是不是有生人出现?尤其是那些送外卖的小弟,更是被餐馆的老板一遍又一遍的关照着,只要出现了大批量定购食物的顾客,一定要记得看清楚顾客的模样,是不是有些可疑的地方?纽约,这个繁华而又糜烂的大都市,在一夜之间竟然成为了一只困在巨大的蜘蛛网下的可怜蚂蚁,任何的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惊动那只已经磨利了毒牙的饥饿蜘蛛,随之而来的,恐怕就是一场异常血腥的屠杀了……驾驶着刚刚清洗干净的警车,诺农尽量保持着稳定的车速,顺着一条脏兮兮的街道向前行驶着,两只眼睛来回扫视着街道上的那些围着汽油桶烤火取暖的流浪汉们,似乎想在他们中间找到一些什么。

坐在诺农身边的英戈尔是个刚从警校中毕业的实习警察,在来到这个地处贫民区的小警察局之前,英戈尔已经从众多的同伴口中对这个破败的街区有了个大概的印象。

这个不算太大的街区中,至少有超过十五个小帮派的存在,为了那些从几个街区之外赶来买毒品的小混混们手中的钞票,几乎在每天的傍晚或深夜,这个破败街区的街头总会出现一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或者一两个比死人只多了一口气的重伤员。

警方的每次大规模扫荡毒品行动在这个街区总是能够获得不小的成功,但在平时,却很少有警察在这个地区进行独立的毒品稽查,按照某些老警察的说法,作为一只知道抓捕老鼠的好猫,不仅仅要学会在什么时候伸出爪子,更要学会时不时的在耗子洞旁放上一小块奶酪,好让自己在下一次抓到的耗子更为肥实一些。

也就因为如此,在这个街区中的小混混们平时也不太会将警察放在眼里,在某些特定的时间和场合,甚至出现过某些倒霉的警察被全身赤裸的同性恋者有计划的围攻的现象了。

看着浑身上下披挂整齐的英戈尔,诺农的嘴角上浮现出了意思轻蔑的笑意。

到底是刚刚离开警察学校的菜鸟,要是自己也像英戈尔那样,在每次巡逻的时候都在警服里穿上那件沉重的防弹背心,再佩戴上众多的零碎物件,恐怕自己真的会活活累死了!熟练的驾驶着警车转过了一个街角,诺农缓缓的将警车停在了一帮子绑着华丽头巾、穿着崭新皮靴的小混混面前,从车窗中伸出脑袋打了个响亮的呼哨,再朝着那些小混混中最为高大的一个黑人勾了勾手指:过来,小子!今天你赚了多少了?扭摆着肩膀和胯骨的小混混双眼朝天地蹭到了警车面前,爱理不理地将一小卷绿色的钞票扔到了警车里:最近停止所有的零散交易,我们没挣到钱,也没看到任何扎眼的人。

这是下个星期的例行费用,按照你的要求翻了一倍。

看也不看掉落在自己膝盖上的那卷绿色的钞票,诺农猛地从车窗中伸出了胳膊,一把抓住了弯着腰站在警车车窗边的小混混耳朵上那巨大的金属耳环,使劲将那个爱理不理的小混混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另一只手中的辣椒喷雾器也在同一时间里凑到了那个小混混的眼睛旁:他妈的!我告诉过你了,不要在我的面前装出一副老大的德行!你他妈的不过是个三流婊子生下的杂种,你真的以为我会在乎你每个星期给我的那点香烟钱么?马上告诉我,最近有没有看见一些和你一样的第三世界的杂种出现?是不是有人出手高档的轿车?快点告诉我……一连串的惨叫声中,被拉住了耳环的小混混像是被按住了脑袋的火鸡一般,跪倒在警车的车窗前挣扎着,而其他的那些带着一脸冷漠的小混混在乍然受到惊吓之后,猛地从燃烧着的汽油桶里抽出了那些还在燃烧着的木柴,吆喝着朝着警车冲了过来。

一边不断地扭动着手中抓着的巨大金属耳环,诺农一边朝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英戈尔喊叫起来:你他妈是白痴么?你能不能从椅子上挪动你的屁股,然后拿着你手中的枪命令那些该死的杂碎不要妄动?否则你就要打出他们的脑浆来?你他妈是从警察学校校长老婆的裙子里毕业的么?有些张皇失措的英戈尔手忙脚乱地打开了警车的车门,一把抽出了腰间的手枪后,按照在警校中训练的标准姿势,一个箭步窜出了警车。

也许是在警校训练的时候,没有要求每个学员都佩戴上巡逻警车中最常见的通讯器,而那个佩戴在肩头的结实的通讯器在英戈尔跃出警车的时候,很不凑巧地挂在了警车车门边的枪械挂钩上!随着一声清脆的布料撕裂的声音,英戈尔以能够让全纽约警察都羞愧致死的英姿站在了警车后……乍然看见英戈尔披着被撕成了两半的警服据枪站在警车边,十几个拿着燃烧木棒的小混混先是愣怔了片刻,猛地弯下腰狂笑起来。

而坐在警车中的诺农则是险些气歪了鼻子,吼叫着将那瓶辣椒水喷雾器用力按了下去,在那个被他抓住了耳环的小混混的一迭声的惨叫声中怒喝道:他妈的,没有任何交易,你他妈的从哪里弄来的下星期的费用?你他妈的从哪里弄来的崭新的皮靴?你是不是想尝尝更刺激的滋味?是不是需要我把警棍塞进你的屁眼里?告诉我你知你道的一切,否则你妈妈再也不会见到你这张黑漆漆的脸孔了,我会把它打成一块摔烂的意大利馅饼的!被辣椒水喷进了眼睛的小混混凄厉地惨叫着,双手拼命地拍打着警车的车门,语无伦次地喊叫起来:他妈的,你把我的眼睛弄瞎了!那些车,那些名贵的轿车是在十九大道附近的垃圾场里找到的,都开着车门,就像是在等着我去拿一样!快放开我……看见自己的询问有了结果,诺农非但没有放开那个已经疼的有些精神错乱的小混混,反倒更加用力地转动拉扯起了手中抓着的金属耳环:那些车在什么地方?谁买了那些车?我已经快要失去耐心了,我的搭档还赶着回家换上一身新警服,好去参加个重要的葬礼,你是不是希望成为那个葬礼的主角?快点告诉我一切!已经被疼痛折磨得有些脱力的小混混呻吟着说道:在街区尽头的旧车场中,瘸子喀络斯收下了那些车!求求你,我的耳朵要被你拉下来了……得到了令自己满意的答案,诺农一把放开了在自己面前挣扎着的小混混,扭头朝着站在警车外据枪警戒的英戈尔喊道:进来吧小子,在你脚跟在水泥地上生根发芽之前,我们还有活而要干。

在打瘸了瘸子喀络斯另一条腿之后,从瘸子喀络斯的口中得到的情报让诺农紧紧地锁上了眉头。

在这个全纽约都紧张到了极点的状况之下,还有胆子收进一批明显有问题的高档轿车,这的确和朝着自己脖子上套绞索找死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是,一个素来谨慎小心,只会在一些三流混混手中接收一些偷来的汽车音响、或是几个轮胎之类的小玩意的销赃者,怎么会突然有了胆量和资金,一口气吞下了十几辆高级轿车?难道他会不知道,这么多的高级轿车,就是在全纽约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在短时间内全部吃下这些脏物吧?甩了甩手中沾染了血迹的曲尺警棍,诺农示意一脸惊愕的英戈尔看守在了瘸腿喀络斯的店门口,自己则是在杂乱的店铺中找了一张还算是干净的椅子,一屁股坐到了还趴在地上呻吟抽泣的喀络斯面前,用手中的曲尺警棍略为挑起了喀络斯拿低垂的脑袋:小子,告诉诺农爸爸,是哪个狗娘养的给了你胆子和钞票,让你收下了整整十一辆名贵轿车?那些轿车现在在什么地方?刚刚被打断了一条腿的喀络斯呜咽着,用沾满了血迹的双手拼命地支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带着哀求的眼神看着大马金刀坐在自己面前的诺农:求你了,我不能说出来。

那些人会杀了我的……求求你,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求你放过我……看着像是一条狗一般在自己脚下呻吟的喀络斯,诺农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带着残忍和暴虐的痛快眼神。

稍微放开了挑在喀络斯的曲尺警棍,诺农在喀络斯的眼神还没来得及转换视角的瞬间,用力在喀络斯的脊椎骨上抽下了沉重的一击!不等浑身痉挛的喀络斯发出任何一点声音,诺农熟练地将曲尺警棍的一头塞进了喀络斯的嘴巴里,用力地搅动起来:看看,看看,好像你没听清除诺农爸爸的问题!那么我们再来一次,谁给了你钱收购那些轿车?那些轿车在什么地方?哦,还有个新问题,那些钱在什么地方?已经神志不清的喀络斯吭哧了老半天,这才从剧烈的疼痛中缓解过来,挣扎着吐出了几口鲜红的血沫:钱在那边的汽车轮胎里面,是一个脸上有伤疤的东欧人,是个大个子……我能分辨出他的口音,他一定是第五大道的那些俄罗斯冰熊帮的人。

那些车……都在冰熊帮控制的码头里,我亲自送去的,用的是我自己的那辆大型轿车运输车……诺农满意地挥了挥手中的警棍,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才是个好小伙子,你应该早点向诺农爸爸说实话的!话音未落,诺农猛地挥动着手中的警棍,一连几下凶猛的抽打在了趴在地上的喀络斯的脑袋上。

随着几声沉闷的颅骨裂开的声音,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的喀络斯徒劳地在地上挣扎扭动着开始了死亡前的最后喘息!从堆在一起的一些废轮胎中找到了一卷绿色的钞票。

诺农满意地将钞票塞到;额自己的上衣口袋中,再用一块碎布擦干净了警棍上的斑驳血迹,这才好整以暇地走出了喀络斯的店铺,拍了拍守在大门前的英戈尔:好了,我们找个可以让你换上衣服的地方!顺便叫辆救护车,那瘸子刚刚摔倒了……接二连三传来的消息让众多受辱的议员们相当满意手下办事效率,从医院的重症治疗室中找到的两个明显符合目标特征的伤员让那些饱受羞辱的议员们猛地提起了精神,而在第五大道的俄罗斯冰熊帮存放见不得光的货物的仓库中找到的那些保养得极其良好得名贵轿车更是让那些复仇心切的议员们瞪圆了血红的眼睛!在唐人街的学校里收取保护费的越青帮和占据了一些赌场、餐厅的井田组,还有那些擅长从俄罗斯偷运女人前来美国卖淫的冰熊帮,几乎是在一天之中的同一时刻遭受到了猛烈的打击!当越青帮的那些收取保护费的小混混正像往日一样,斜靠在学校门口的街道边等候目标时,几辆飞驰而过的越野车猛地打开了窗户!从车窗中伸出来的几支乌兹冲锋枪喷射出的密集弹雨,让那些在一秒钟前考虑着今天该上什么地方逍遥的越青帮小混混变成了一些颤抖着的人肉碎片!而那些由井田组操控的餐厅中,几个从疾驶而过的摩托车上扔下的燃烧弹在很短的时间里将那些装潢考究的餐厅变成一堆冒着烟的废墟。

至于那些赌场则更为糟糕,一些看起来像是军人、或者至少是雇佣军人的大汉蛮横地用警用撞锤砸开了赌场的厚重大门,在一阵精确的射击之后,所有赌场中的看场都倒在了血泊之中,现金和借据被洗劫一空,而那些专门从世界各地高价聘请的训练有素的赌场荷官更加凄惨,统统被残忍地敲断了所有手指!唯一能够有些微抵抗的,只有俄罗斯冰熊帮的那些彪形大汉了!或许是经常穿越美国海岸警卫队防线的缘故,那些精擅在险恶环境下讨生活的俄罗斯大汉们并没有忘记应该如何面对大规模的冲突,当一些戴着摩托车头盔,全身穿着黑色紧身皮衣的家伙冲进了俄罗斯冰熊帮的货场时,几个担任货场警戒的俄罗斯大汉毫不迟疑地端起了手中的霰弹枪,朝着那些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扣动了扳机。

虽说三五支霰弹枪并不能阻止那些有备而来的袭击者,但不到一分钟的延误也让那些还在酣睡或酗酒的俄罗斯大汉们端起了放在身边的AK-47自动步枪,抢占了那些靠近窗口的位置进行抵抗。

那些装备了乌兹冲锋枪的袭击者显然没有料到,一个靠贩运妓女讨生活的帮派中会有如此强大的火力,在短暂的交火之后,不等警察的第一辆警车出现在街口,来势汹汹的袭击者已经像是潮水一般地退去,消失在了黄昏的纽约街头。

随之而来的,是一些显然早有准备的警察或特警小队,在发出了警告之后的两分钟里,明显不想对方投降的警察或特警小队已经接到了开火的命令。

尤其是那些经过了严格训练的特警小队,出手狠毒、准确,几乎每一声枪声响起,都会有一个俄罗斯冰熊帮的大汉倒地,十几分钟之后,整个俄罗斯冰熊帮险些成为了永远的历史名词!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零三章 死神(上)尽管有着不亚于正规军队的火力,但是仅仅凭借着悍勇来和一些城市作战的专家对抗,自然也就只有失败的命运,只是失败的时间早晚而已!俄罗斯冰熊帮在训练有素的纽约特警面前,只坚持了十五分钟!依托着那些比较坚固的钢筋水泥结构的仓库,最后的十几个俄罗斯冰熊帮的大汉们用一些打湿的衣服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和嘴巴,满脸眼泪鼻涕地朝着仓库外的那一小片空地扫射着。

幸好这间颇为结实的仓库里存放的是一些见不得光的自动武器,更为侥幸的是在上个星期的一次意外失窃事件之后,俄罗斯冰熊帮的老大刚刚将那些镶嵌着厚实玻璃的窗户全部换成了伸缩式闸门状的护窗。

好几颗特警射来的催泪弹都被反弹了出去,而那些利用周遭地形进行隐蔽突击的特警也因为在仓库面前的一大片开阔地无法提供必要的隐蔽,暂时停止了攻击,只是由那些刚刚抵达制高点的特警狙击手们利用俄罗斯冰熊帮枪手射击时露出身形的瞬间进行准确的狙杀。

所有接到了报告前来抢新闻的记者也不甘示弱,在地面的通讯车或直播车被拦在了警戒线之外的情况下,至少五六架涂装着各个电视台标志的轻型直升机盘旋在了枪战现场的上空,将半个身子探出了直升机的摄影师不顾地面上猛烈的交火造成的流弹,尽力捕捉着每一个枪战的镜头。

年过四十,留着一把红胡子的勃尔乔瓦半坐在了一扇只打开了一条缝隙的窗户下,双手将加装了一百发弹鼓的AK自动步枪举过了头顶,咆哮着朝着窗外漫无目地地扫射着。

作为俄罗斯冰熊帮的老大,勃尔乔瓦从来没有过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就算是因为地盘或利益冲突而发生的火并,也不至于会牵扯到警察的力量介入吧?从那些端着乌兹冲锋枪的家伙开始袭击,到纽约警察特警队赶到,一共只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如果说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那是绝对步可能做到的!投降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俄罗斯冰熊帮的这些彪悍的大汉至少由一半人身上挂着好几条人命,即使高举着双手投降,换来的也绝对是终生监禁的下场,那还不如死了的好!只能拼命到底了!!!只是略为的走神,勃尔乔瓦只觉得抓着AK自动步枪的双手猛地一震,从远处飞来的一发警用狙击步枪的子弹准确地打在了裸露在窗口的AK自动步枪的枪身管上,巨大的冲击力量不仅打弯了AK自动步枪的枪身管,险些还扭断了勃尔乔瓦的手指。

恶毒地用俄语咒骂着,勃尔乔瓦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窗口的位置,从仓库中的一个打开的木板箱中取出了一支巨大的前苏联生产的РП-46式7.62mm机枪,再将两个满满的弹药箱提了起来,朝着那些满脸都是鼻涕眼泪的俄罗斯壮汉喊叫起来:拿出所有的重型武器,我们要么杀出去,要么全部死在这里!杀了那些美国佬!那些死守在窗口的俄罗斯壮汉们早已经不堪忍受催泪弹带来的痛苦感觉,听着勃尔乔瓦的喊叫,几乎每一个俄罗斯壮汉都拼命地朝着仓库外的那些隐蔽起来的纽约特警扫出了枪膛里的最后一发子弹,然后连滚带爬地冲到了仓库中堆积的那些重型武器的旁边,手忙脚乱地踹裂了那些淡薄的木板箱,从里面取出了那些保养良好的武器!老天保佑,如果不是几天前的一批突如其来的订单要求弄到一批大威力的俄罗斯产武器,靠着原有的那些霰弹枪之类的武器,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和装备精良的纽约特警对抗的。

一边朝着机枪里塞着弹链,勃尔乔瓦一边喃喃地念叨着,感谢那个满脸凶像的俄罗斯人给了自己一次意外逃生的机会。

拿起了大威力的武器,几个冲上了屋顶的俄罗斯壮汉刚刚打开了屋顶上的活动板门,甚至还来不及举起手中沉重的机枪,早已经在附近的制高点上等候的特警狙击手已经准确地瞄准了他们的头颅,稳定地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或许是从突然加强而又突然沉寂的枪声中感觉到了俄罗斯冰熊帮即将突围的念头,隐蔽在一些障碍物后的纽约特警们猛地跃了出来,排列成了三组紧密的纵队,以城市攻坚战中最为常见的地狱火阵形,直朝着猛然沉寂下来的仓库冲来!三组结成了单列阵形中打头的三名穿着防弹衣、带着防毒面具的纽约特警踏着紧密而又迅速的小碎步,手中端着的M-4卡宾枪像是一条喷吐着毒焰的恶犬一般,发出了令人恐惧的狂吠。

三十发的弹夹显然并不适合这种持续的扫射,在半透明的弹夹提醒着冲在最前面的特警队员弹药即将告尽的瞬间,冲在最前方的特警队员一个灵活的滑步,为紧跟在自己身后的第二名据枪跟进的特警队员让开了射界。

几乎没有任何的射击间隙,第二名特警队员手中的MP-5K那轻快的扫射声重新占据了整个空旷的广场。

眼看着手中抱着的РП-46式7.62mm机枪已经装好了长长的弹链,弹能够作为射击位置的窗口却被不间断的扫射封了个水泄不通,波而卡瓦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绝望的神情。

到底是经受过严格训练的特警,和自己手下的这些只是凭借着悍勇一味顽斗的属下不在同一个档次啊……盘旋在空中的那些电视台的轻型直升机显然为地面上那些精彩的枪战镜头所吸引,不约而同地降低了飞行高度,所有的摄影师斗死死地将手中的摄像机镜头对准了三组奋勇冲击的纽约特警队员,从清晰的镜头中看去,再有十几秒的时间,那些勇敢的特警队员就能接近仓库的围墙,枪战的高潮和尾声即将到来了。

或许是因为全神贯注地保持着直升机的高度和稳定,一架飞得过低得直升机险些撞上了枪战现场附近得一条高压线,操纵着直升机的驾驶员赶紧拉动着手中有些颤动的方向舵,在尽力保持着平稳的情况下,将直升机慢慢地拉了起来。

看着远处的视野中匆匆赶来的另一架轻型直升机,早已经赶到现场直升机驾驶员轻轻地笑了起来:看呐,有个来迟了的家伙!那是哪个电视台的傻瓜,他们就不知道要在第一声枪声响起之前听听警察通讯频道的消息么?忙着摄影的摄像师努力将镜头对准了正在靠近仓库的特警队员们,头也不回地回答道:是么?希望他们还记得带上他们的摄像机?我的上帝,你他妈的在干嘛?你疯了么?猛然拉高了直升机的驾驶员惊恐地吼叫着,拼尽全身力气保持着直升机的平衡,语无伦次地说道:你看看那架刚来的直升机,那家伙真的没带着摄像机,他手里的是一挺机枪!被直升机猛烈的拉升弄得有些头晕的摄影师还没来得及反驳直升机驾驶员那明显有些神经错乱般的话语,一架涂装着纽约直升机租赁公司标志的轻型直升机已经擦着自己乘坐的直升机冲了过去。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惊魂未定的直升机驾驶员和摄影师清晰地看到了驾驶直升机的那个金发壮汉脸上的狰狞笑容,还有那个用两条保险绳将自己挂在了直升机外的、脸上有着一条巨大伤疤的凶悍壮汉!好像根本就不顾及自己的性命一般,刚刚赶到枪战现场的直升机蛮横地四处冲撞着那些电视台的直升机,在经过枪战现场上空时,将自己半挂在直升机外的那个脸上有着巨大伤疤的壮汉像是渴望鲜血的恶魔一般,霹雳般地吼叫起来:乌拉!一挺草草吊装在了轻型直升机上的重型加特林机枪在那个脸上有着巨大伤疤的大汉吼叫的同时,已经剧烈地旋转着喷射除了一长条的火舌。

几个占领的制高点的纽约特警狙击手被从空中袭来的弹雨打了个措手不及,当场就有两个狙击小组被狂暴的金属暴雨撕成了细碎的血肉,而另外的两个侥幸逃脱的狙击小组则是荒不择路,不约而同地顺着楼顶的防火楼梯跳了下去,摔了个半死不活。

得理不饶人的轻型直升机微微在枪战现场上空划了个不大的半圆,不顾地面上已经反应过来的纽约特警们对着直升机的扫射,重新占领了射击位置,几乎是悬停在了接近仓库屋顶的半空中,任由地面上飞来的子弹把本来就很单薄的轻型直升机外壳打了个千疮百孔。

操作着机枪的大汉精准地移动着手中的重型加特林机枪,首先击毁了停靠在枪战现场附近两辆警用通讯车,再将刚刚开到枪战现场的一辆可以用作攻坚堡垒警用装甲车打成了一团燃烧着的火球。

乍然增添了强有力的外援,被困在仓库理的勃尔乔瓦也来了精神,趁着那些排列成了地狱火阵形的纽约特警火力分散的瞬间,一个箭步冲到了可以用作射击位置的窗口,架起了怀中抱着的РП-46式7.62mm机枪,咆哮着朝着那些处于空地上的纽约特警射出了一连串的子弹。

显然没有满意自己所造成的攻击结果的直升机摇摆了片刻,操纵着直升机的驾驶员从座椅后拉过了一个三叉形的方位固定杆,在稍微拉起了直升机的高度之后,猛地一脚踢开了直升机那已经布满了弹痕的舱门,与操纵着机枪的那个脸上有着巨大伤疤的大汉一起,利落地跳到了仓库屋顶的平台上,任由被固定了飞行方向的直升机轻轻地摇晃着,一头扎向了不远处的一桩刚刚被纽约特警占领了的仓库楼房。

显然装载了不少炸药的直升机在碰撞之后的剧烈爆炸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被猛地掀离了地面,再沉重地摔了回去。

借着这短暂的混乱间隙,两个刚刚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的壮汉竭尽全力地稳定住了自己的身体,顺着打开的仓库屋顶板门一头扎进了混乱不堪的仓库中。

乍然看见了两个穿着城市作战服的大汉跳进了仓库,好几个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俄罗斯冰熊帮的枪手吓了一跳,猛地调转了手中的枪口准备开火,颗两个跳进了仓库的大汉似乎早已经有了准备,在双脚还没接触道地面的时候,已经操着一口明显带有高加索口音的俄语大声喊叫起来:别开枪,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守在窗口的勃尔乔瓦定睛一看,那个满头金发的大汉不正是那个要求自己尽快输入一批俄罗斯产重型武器的买主么?带着几分诧异,勃尔乔瓦下意识地朝着窗外已经溃不成军的纽约特警扫出了一梭子子弹,再朝着身边的一个属下比画了一个接手的手势,自己则是竭力弯曲这身体冲到了两个完全没有防范动作的大汉身边: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脸上有个巨大伤疤的壮汉狰狞地裂开了嘴巴:我们么?是俄罗斯人!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不用几分钟,那些重新整理好了进攻节奏的纽约特警就会动用重火器发起下一次的进攻,这间仓库可以防住轻武器的突击,但绝对防不住重型武器的火力的!马上跟着我们离开这里,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会向你们解释一切的!现在大家尽量靠近窗口附近的隐蔽物,我要为我们打开一条逃生的通道了!扭头看了看窗外的那些已经拖着伤员逃到了隐蔽物后的纽约特警,勃尔乔瓦别无选择地示意身边的属下放低了枪口。

不管面前的这两个会说一口流利俄语的壮汉究竟安着什么心肠,当务之急的确是离开这个已经成为了战场的险恶地方!看着勃尔乔瓦默许了自己的意见,脸上有个巨大伤疤的俄罗斯壮汉利落地从自己腰迹的一个U形腰包离掏出了几小块早已经准备好的钝感炸药,顺着仓库中心的一堆杂乱的木板箱摆出了一个圆形,再将几条连接着微型电雷管的电线连接到了一个精巧的微电流引爆器上,朝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勃尔乔瓦做了个隐蔽的手势,自己则是慢慢地牵着电线藏到了离炸药比较远一些一堆杂物后面,猛地拧动了手中的微电流引爆器……已经在稍微远离仓库的位置重新做好了突击前准备的纽约特警们正在最后一次检查着自己的武器和弹药。

这是最后的进攻了!天空中有那些冒死拍摄双方枪战的电视台的直升机,地面上有重伤和即将死去的同伴在呻吟,这一切已经让所有在场的纽约特警们通红了双眼,从大型军械车中取出的军用制式装备已经完全取代了那些相对来说口径较小,杀伤力较弱的警用装备了!一击必杀,此刻,已经用不上抓捕活口了!两辆用作掩护的重型破障装甲车已经缓缓地停靠在了一起,从装甲车前部的那个巨大的折叠钢板包中伸展出来的锥形破障钢板足够抵挡军用自动步枪的集火射击,而在装甲车顶部的带有环行钢甲掩体的轻型自动火炮更是能够在几秒钟之内摧毁那些坚固的混凝土围墙。

几声利落的拉动枪拴的声音过后,组成了突击小组阵形的纽约特警们毫不迟疑地开始了最后一次突击。

与重型破障装甲车那低沉稳定的发动机声音同时响起的一连串细微而又沉闷的爆炸声让所有的纽约特警们不约而同地端平了手中的军用武器,死死地盯住了重新伸出了枪口的那些窗户。

尽管看不见窗户缝隙中是不是还有一个俄罗斯冰熊帮的枪手在伺机而动,但只要能够吸引住那些悍不畏死的枪手的吸引力,从两侧包抄的那些携带着闪光弹和震荡弹的同伴就能够有机会接近仓库的侧面外墙,当攻击的枪声响起时,炸开了外墙的同伴和自己同时发动的三面攻击,足以让那些俄罗斯冰熊帮的枪手们措手不及,乖乖地成为枪下冤魂了!轻轻地撞开了仓库前的最后一堆杂乱的障碍物,操纵着轻型机炮的纽约特警猛地拉动了沉重的机炮供弹拴,双手的拇指用力地按在了击发的键钮上!射速高达每分钟上千发的机炮以一种让人听了腿都发软的急促声音向着坚固的混凝土围墙倾泻着弹雨,在一连串的沉闷爆炸声中,升腾而起的烟雾和四处飞溅的水泥碎片在极短的时间里笼罩了整个仓库前的空地,如果不是进攻中的每纽约特警都早已经戴上了防毒面具,恐怕早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烟尘之中活活呛死了!有了强有力的火力支撑,所有进攻中的纽约特警都加快了自己的行进步速。

两个迂回到了仓库侧面围墙的特警小组利落地用强度探测器在拼命震动着的水泥外墙上寻找到了几个静态受力点,再用几个无噪音钻探器在水泥墙上钻出了几个小孔。

外形像是八爪鱼的瞬间拉力器早已经固定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几个膨胀卡环在塞进了刚刚钻出的小孔之后,通过瞬间拉力器上的加力装置迅速膨胀起来,几乎和坚硬的水泥墙融为了一体。

当正面进攻的纽约特警们发出了统一攻击的指令时,仓库两侧外墙上粘贴着的钝感炸药几乎同时发出了沉闷的爆炸声,在爆炸声响起的同时,瞬间拉力器绷紧的静力绳猛地被拉动,几乎和一扇大门一般大小的水泥墙壁被猛地拉离了墙体!几个还站在仓库中央的俄罗斯冰熊帮的枪手无一例外地遭到了冲进仓库中的纽约特警在第一时间的枪击!不得不说,从实战环境中训练出来的纽约特警的确有着傲人的实力,烟尘弥漫的环境中,几十颗子弹在竟然没有一发偏离目标,从茫然站立着的俄罗斯冰熊帮的枪手身上绽开的血花此起彼伏!三人一组的纽约特警们在击中了第一批明显目标之后,迅速地依托着掩蔽物搜寻着藏匿在仓库中的其他危险人物。

从刚才那威猛的反击火力中看来,仓库中至少应该有超过二十人的枪手,既然在第一波的突击中只杀伤了五六个人,那么其他人在什么地方?交替掩护着前进的纽约特警们小心翼翼地检查着每一堆用帆布遮掩起来的货物,或是每一个有可能作为藏身地点的集装箱。

三人小组的威力在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不管是在任何一个方位出现了隐藏的攻击者,背靠着背前进的三人小组中至少有一个纽约特警能够在第一时间里作出反应,而另外两个特警队员也能够在最快的时间里为同伴提供火力掩护。

相对的寂静中,除了质地良好的城市作战皮靴偶尔在地面上轻微摩擦发出的声音,就只剩下特警们相互之间的低声通讯了!一个个有可能潜藏着危险的地方被排除,一声声轻微的‘安全’或‘清除’的口令却没有让所有进入仓库纽约特警们感到一丝的安全,那种从最深处的直觉中产生的危险气息,随着纽约特警们靠近仓库中心,反倒越来越强烈!当六个三人小组几乎在同时到达了仓库中心时,面对着仓库中心地面上的那个巨大的坑洞,还有那些明显是刚刚推到仓库中心的大桶汽油时,几乎每一个纽约特警都在同一时刻大吼起来:快……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一个字会喊出什么了!爆炸的声音并不算太大,但犹豫爆炸引发的燃烧却足够致命。

停在了撞开的仓库外墙附近的两辆重型破障车中的驾驶员只是从潜望镜中看见了一团巨大的火焰朝着自己冲来,还来不及作出任何的反应,整辆足有十几吨重的重型破障车已经猛烈地摇晃起来,从驾驶室上方的机炮射手位置上冲进驾驶舱的火焰,几乎在瞬间炭化了惊恐的驾驶员!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零四章 死神 (中)从相对密封的仓库中喷涌而出的火焰造成的巨大冲击波,让所有靠近仓库的车辆和人员充分领教了什么叫做水火无情!好几辆靠近墙壁停放的警车像是被大风吹起的纸质玩具一般,毫无征兆的猛然漂了起来,再狠狠的砸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而那些用作掩体的纽约特警开来的重型装备车和战术分析车,还有那些被覆着轻装甲的战场通讯车,全都在一阵令人牙酸心悸的吱嘎声中离开了原位,像是被一支看不见的巨大巴掌推着一般,猛地挤到了一起。

凡是看到了那团橘红色火焰的人心中所产生的震撼已经足够让他们胆战心惊,但在火焰过后,那些被火焰灼伤和被气流甩到了墙上的伤员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则更是教人心悸!难以置信,几队训练精良的纽约特警围剿一批混混,在即将得手的情况下,竟然被两个疯狂的家伙硬生生的搅了局面,甚至弄出了个绝对无法叫人相信的惨痛场面!盘旋在空中的几架电视台的直升机通过摄像机,忠实的将枪战现场发生的一切传输到了纽约市民的电视屏幕上,随着最后的那一团巨大的火焰腾空而起,凡是在收看这个节目的纽约市民都不约而同地惊叫起来:上帝啊……是恶魔降临了么?纽约,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随桶纽约特警赶到的医疗救护人员明显无法应付骤然增多的伤员,在通过紧急征调之后,纽约突发事件应急中心调派的大量救护车风驰电掣地赶到了枪战的现场。

一些接受过战伤训练的医生在此刻成了不可多得的宝贝,凡是稍微严重些的伤员身边,几乎都能看到那些医生的影子。

而在十几分钟之后,一些穿着特警服装,但手中却抓着清一色的军用武器的彪形大汉们,也分乘好几辆大型装备车赶到了枪战现场。

只是受了轻伤的纽约特警现场指挥官似乎早已经接到了命令,只是在简短的几句交谈之后便交出了自己的现场指挥权,而那些穿着特警制服的彪形大汉们也是一分钟都不肯浪费,首先强横地驱散了枪战现场的所有闲杂人员,连天空的中的那几架电视台的直升机似乎也得到了某种有效的警告,泱泱的朝着各自电视台的方向飞去。

不过三五分钟时间,在两辆大型清障车的横冲直撞之下,所有在开阔地上的障碍物都已经被清除干净,两个十二人小队的突击队也已经准备停当,在现场指挥官的一声号令之后,头也不回地朝着还在散发着烈焰硝烟的仓库冲去。

空中飞来的两架大型灭火直升机恰到好处地赶到了仓库的上空,其中的一架灭火直升机手下投放下了几十个瓦罐大小的灭火弹,在一连串的沉闷爆炸声中,迅速升腾起来的夹杂着白色粉末的烟雾像是被熊熊燃烧的火焰吸引了一般,奇迹般地直朝着火焰燃烧的仓库中席卷而去。

随着一阵阵的怪异的咝咝声的响起,原本肆虐的火焰竟然在极短的时间里萎缩下去,就连那些被烧得通红的仓库墙壁上的钢筋也在很短的时间里变成了暗红颜色,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一般,而另一架灭火直升机上撒下的冰雹一般的块状晶体更是在落地前就散发出了阵阵的薄雾,在那些晶体落到了温度极高的火场中之后,升腾而起的白雾竟然让所有在场的没有戴上氧气面罩的人感觉到了一种浓厚的窒息感觉。

一个弯着腰身努力呼吸的警察猛地低声惊叫起来:我的上帝!那是军方的热能负着灭火弹,还有聚能干冰!我在海军陆战队服役的时候见过,这些疯子,居然不通知我们戴上氧气面罩和全套防寒服……他们就不知道,在相对狭小的空间里,这些玩意足可以抽空每个人肺里的空气,还能把一个活人变成一具冰冻的尸体么?分散在枪战现场的几个穿着特警制服的彪形大汉显然是听到了这个曾经在海军陆战队服役过的警察的惊呼,在不被人注意的情况之下,几个彪形大汉慢慢地靠到了这个警察的旁边。

其中的一个手臂上文着长箭、利剑和一头恶犬的大汉压低了嗓门低声说道:好像你的知识层面相当的高啊?那么,你不觉得沉默对你来说是一种必要的美德么?还没喘息过来的警察微微地抬起了头,在眼角的余光扫视到了那个颇为奇怪的文身之后,喘息着的警察面色大变:你们……天啊,怎么会是你们?这里是纽约,不是你们的战场……战狗部队……没等那个见识广博的警察说出更多的词语,从他的颈椎处刺进脑子里的一把细小的匕首完全阻断了神经的传到作用,在一阵难以言喻的痛苦之后,这个见识广博的警察软软地瘫倒在了一条彪形大汉的怀中!将渐渐失去了体温的尸体扔进了一辆救护车中,面无表情的彪形大汉们中,那个看起来像是小头目的家伙快步走到了指挥车前,冰冷着面孔朝着端坐在指挥车中的中年男人敬礼:发现可疑人物,已经清除!同样面无表情的中年男人微微地点头还礼:扩大肃清范围,在第二批人员到来之后,所有无关人员全部驱逐!在仓库中的火焰刚刚熄灭,火场的温度还无法让一般人承受的时候,那两个戴着氧气面罩的突击小队已经毫不犹豫地冲进了火场之中,在余烟袅袅的灰烬中小心地搜寻起来,不过是十几分钟的时间里,现场指挥车上已经传来了突击小队的报告:在仓库中心发现了巨大的凹陷坑洞,目标应该利用了下水道设施逃离现场,建议通过下水道进行追击!没有任何的耽搁,靠近枪战现场的几个巨大的沟井盖被迅速打开,携带着下水道网络资料的突击小队们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已经凭借着下水道中残留的一些血迹和被巨大的气流冲到了两边墙壁上的垃圾作出了判断。

那些炸开了下水道的家伙应该是早已经有了准备,在宽阔的下水道中准备好了轻型气动皮阀和照明装置,虽说这些皮阀的行进速度的确不快,但也只要通过两个小时的行进就可以到达排污管道汇入大海前的净化池。

而在净化池的上方,是纽约最为喧闹杂乱的码头区,几乎每天都有为数众多的外籍轮船靠港,想要在那样的地方找几个俄罗斯人,比大海捞针简单不了多少了……,耳中听着自己的属下传来的报告,端坐在指挥车中的中年男子略为计算了一下时间,一把抓过了放在自己身边的全频段联络器:通知所有纽约警察,在任何一个下水道出口停放上一辆汽车,通知市政工程处,今天所有的下水道管网、水、电、煤气维修全部停止,我要确保那些窜进了下水道的耗子们只能朝着净化池方向前进!两个已经进入了下水道的小队徒步追踪前进,第二梯队的所有人马上乘坐直升机前往净化池布防,我随后赶到!关上了大型指挥车的门,坐在车中的中年男子神采奕奕地站了起来,顺手拉扯了一下身上有些不太合身的特警制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细细的雪茄,慢慢地放到了自己的鼻子下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作为一支隶属于中央情报局属下隐形部队的指挥官,格林从来都不觉的自己会有老了的一天。

在格林的眼睛里,那些从小接受严酷的训练,以战争为唯一目的的小伙子们,才是真正拱卫美国的精英,才是不折不扣的军人!战争之狗,这个由数任之前的中央情报局局长胡佛先生赐予这支特别突击大队的部队名,从来都没有出现在任何的军方战斗部队序列上,而那些能够在这个部队中活着的战士们,甚至不会在大街上买一杯咖啡!他们从来就不会这些!!!从三岁开始,通过脑电波的刺激,还有一些特殊的喂养方式,让这些未来的强者在潜意识中产生嗜血的隐性心理,在未来的时间里,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中通过任何一种宣传方式灌输作战理念和完全畸形的道德观、价值观,当这些孩子终于能够担任作战任务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为了战神麾下的狗!除了战争,他们几乎什么都不会!他们活着,就为了战争!至于因何而战,那不是他们关心的了!自己呢?不也是这样么?最后做了个深呼吸,将带着雪茄烟浓香的空气深深地吸到了自己的肺里,格林重新在车厢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就为了一个被抓住的情报窃贼,自己和所有的部下都被从遥远的德克萨斯训练基地中抽调到了纽约,去对付那些为了一亿欧元红了眼睛的雇佣兵,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巨大诱惑!就像是西部牛仔之间的一对一的枪战般,让每一个崇尚勇武的男人都能感觉到一种血液从血管中咆哮奔涌的快感。

尤其是今天这样的对手,更是让人感觉到了足够的兴奋和刺激!不过是两个人,居然可以叫那些即将获胜的纽约特警大败而归,甚至还可以利用简陋的设备造成最大程度的人员伤亡,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这两个家伙的办事风格都和自己有些接近了!就像是在和自己的影子作战。

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么?!从大型指挥车上的通讯西同不断传输来的消息让格林相当的满意,通过空中运输的两支突击队已经到达了净化池的上方,正在通过六个不同的下水道入口前往净化池布防,而那些再枪战现场进行追踪的小队发回的消息也证实了格林的预测,从下水道中留下的蛛丝马迹判断,的确有至少三艘轻型气动皮阀正在朝着净化池的方向前进。

而那些市政工程处的老爷们也显然接到了某些大人物的指令,已经动工的几处维修已经全面停止,每一个警察局的警车也都开到了自己所管辖的街区,再按照自己的意图封锁了每一个可以逃遁的下水道出口!瓮中捉鳖!!!这个猛然在格林的脑海中闪现出来的中国成语让格林兴奋地站了起来,重新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支细小的雪茄,架在自己的鼻子下面,用力地嗅了起来。

品味着雪茄的淳厚香味,格林拿起了挂在自己身边的通讯器,带着几分兴奋下达着命令:追踪小组加快速度,我们要尽快把老鼠赶到笼子里!净化池布防人员,给那些冲到你们面前的老鼠致命一击,记住,我们不要活口!早已经到达了净化池的战狗部队的士兵们静静地在自己的警戒位置上等候着,虽然这些战士都很年轻,但在天天见血的训练和更为血腥残酷的实战当中,这些年轻的战士几乎已经成为了没有任何感情的杀人机器。

扣动扳机,看着自己面前的对手倒下,或是割断喉咙,聆听着死亡者最后的喘息,这些常人看来残酷血腥的事物在他们的眼中,已经成为了最为良好的精神调剂和空虚的补品!至于自己人的死亡,那更是不放在心上的事情了!早在训练的过程中,没有通过那些残酷的训练课程的同伴就那么突然的消失,有的时候,就在自己的面前倒下。

只有强者可以生存,只有恶魔才能微笑,只有地狱中的毒龙才能狰狞咆哮着,用敌人的鲜血盛入用黄金装饰的人骨酒杯中痛饮!隐隐约约传来的气动皮阀的喷气声让每一个等候在净化池的士兵都感觉到了肾上腺素激增的快感,两个突击小队的领队几乎在同时按下了通话器的按键:老鼠已经进入到了笼子门口了……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零五章 死神(下)一般在浅滩或是沼泽地区使用的气动皮阀,大多数是靠安装在皮阀尾部的一个巨大风扇作为前进的动力,靠着风扇后面的两片坚实的尾翼来调节前进的方向,但是在城市中相对狭窄的下水道中,气动皮阀则是被那些喜欢利用下水道管网运输某些敏感物资的人改装成了另一种模样。

原本宽大平整的皮阀底部被修改成了狭长的纺锥形以利于皮阀在曲折狭窄的下水道中行进,为了加强皮阀的承载能力和稳定性,那些擅长改造黑市车辆的高手们别出心裁地在皮阀底部加装了三四条长度不一的加强棱线,极大地提高了皮阀的稳定性和承载能力。

原本作为皮阀前进动力的巨大风扇显然不适合在下水道中存在,几个精巧的虹吸式气流马达和几条坚硬的弯曲钢管显然比风扇要适合下水道的环境了。

通过虹吸式马达喷出的气流通过那些伸入水下的弯管推动皮阀的前进,不但在速度上比一般的皮阀有所加强,在操控皮阀前进的方向上也变得更为简单,这就难怪那些通过下水道管网运输敏感物资的黑道人物骄傲的宣称——除非警察也使用相同的设备,否则的话,纽约的下水道,将成为巴黎圣母院中的地下天堂!虽然气动皮阀前进时产生的水流翻涌的声音极其细微,几乎完全混杂在了下水道中那时断时续的水流轰鸣声中,但那些早已经潜伏在了净化池周围的战狗部队的战士还是从细小的差别中精确地判断出了皮阀将要出现在净化池中的时间。

除了几个藏身在水源净化网后的战士之外,大部分戴着呼吸器隐藏在肮脏的污水中的战士都已经轻轻地将手中的武器伸出了水面,拉开了枪口上扣着的防水帽,在那些水面上漂浮着的垃圾和泡沫后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一个完美的办弧形包围圈中,即使是钢浇铁铸的金刚也顶不住如此密集的火力覆盖!不少的战狗部队的战士心中,竟然隐隐地泛起了一种失望的感觉。

一个脆弱的对手,或者说是一头待宰的羔羊,究竟值得出动如此众多的人员么?不仅仅是那些嗜血的战士,藏身在净化池隔离网后面的领队之一、已经年近三十的甫洛伦斯也有着相同的感觉。

无论是在寒冷的冰岛诛杀那些远遁避祸的叛逃情报人员,或是在炎热的几内亚比绍颠覆一个小小的部族,甚至是在繁华的巴黎街头割断某个有着严密保护的女明星的喉咙,这些看起来艰难的任务似乎都比不上这次的任务。

否则的话,情报部们的那些大佬们怎么会舍得在美国本土动用这支只求目的而不问手段的毁灭性部队?可是,就目前的对手们的表现来说,的确是很令人失望的!尽管在使用直升机袭扰,利用混乱逃遁的战术构思上的确有着令人称道的地方,可是在逃遁的过程中就这么不设防的一味盲动?从内心来说,普洛伦斯甚至愿意相信是对手设置的某个诡异的陷阱,而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对手会傻到这个地步!轻轻地按下了喉部通讯器,普洛伦斯的声音清晰地在每个严阵以待的部下耳边响起:小心,看来我们的老鼠在玩弄什么把戏!没有我的确认,任何人不允许开火!水流翻涌的声音越来越近,再过一两分钟,那几条气动皮阀就应该出现在净化池的入口处,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那些越来越清晰的水流翻涌的声音竟然猛地停息下来!除了有节奏地涌入净化池的废水发出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其他多余的声音!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几乎所有的战士在同一时间收紧了浑身的肌肉,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对手。

在伏击打响前的每一秒钟,几乎都像是一个世纪一般的难熬。

就像是一个隐藏在山林中的猎人,眼睁睁地看着一头皮毛华贵的猛虎走到了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边,却在也不朝着陷阱前进一寸,那种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结果的感觉,足以让一个最好的战士失控!静默了几分钟的时间,隐藏在污水中的一个战士似乎耐不住这令人难熬的等待,稍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朝着净化池的入口前进了一些,似乎想从黑漆漆的净化池入口看出些什么来。

虽说已经是很小心地移动身体,但带动的水流声在普洛伦斯耳中听来,却像是晴天霹雳一般的雷霆之声,用力按下了喉部通话器,普洛伦斯愤怒地低声说道:你他妈想干嘛?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禁止任何人再移动!我再说一遍,任何人禁止移动!仿佛是听到了普洛伦斯的声音,又或许是那些气动皮阀上的人感觉到了净化池附近隐藏的危机,静默了好几分钟的气动皮阀猛地重新启动,骤然响起的水流翻涌的声音很容易让人判断出,那些气动皮阀正在艰难地调转方向,似乎想要朝着另外的一条下水道分支逃窜了!到手的鸭子即将飞上天,这让隐藏在净化池入口附近的几个战狗部队的战士险些次女嘎淹过了头顶的污水中站立起来,在普洛伦斯的耳机里,也同时传来的好几个战士的询问声:老鼠好像要逃走,我们是不是追击?满头的雾水中,普洛伦斯也有了几分摸不着头脑的感觉!看来自己的预感还的确有几分准确的地方,那些通过下水道逃逸的对手还真是一些作战方面的专家,竟然可以通过净化池中的一些寻常人根本不会注意的细节判断出危险的存在。

在进入净化池的时候,本来不应该关闭掉附近的几个大的出水口,虽说那是为了防止有人通过那些出水口徒步冲到入海口的位置,可是在纽约市用水的高峰期,不打开那些出水口的话,的确会造成净化池的水位上涨,一个有经验的作战专家,市绝对不会遗漏这样反常的迹象的。

还有那些完全熄灭了的净化池上的定时显示灯,那本来是控制净化池隔离网的,每过二十分钟,两张隔离网会交替着上升,将被隔离网挡住的垃圾从水里弄出来,倾倒在净化池旁边的垃圾回收坑里。

但自己的人马都隐藏在了净化池中,要是启动了隔离网,那些隐藏在净化池中的战士岂不是要被送到垃圾坑中去与垃圾为伍了?普洛伦斯的脸上猛地浮现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这样的对手,才是自己一直希望遇见的!轻轻地按下了喉部通讯器,普洛伦斯小声说道:所有人分成三个梯次向前包抄,再从侧翼过去两个小队!老鼠是我们的,只能是我们的!几声清晰的应答声中,一名战士似乎想起了什么:我们应该向指挥车报告!普洛伦斯的声音猛地变得生硬起来:记住,战场指挥官是我,我有权根据实际战况决定整个现场行动的变更!马上行动!几个早已经急不可耐的战士猛地从污水中站直了身躯,趟着齐腰的污水迅速朝着净化池的入口冲去。

即使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污水浸透,可这也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行动速度和动作的灵敏程度,第一个冲到了净化池入口的战士甚至看到了最后一艘气动皮阀的尾部迅速消失在了一条下水道岔路口的影子。

两个四人小组不等普洛伦斯再度发出指使,已经顺着手中的下水道管网地图的指示,分头从两条相对狭窄的岔路朝着气动皮阀前进的方向包抄过去,二剩下的战士则是迅速分成了三个梯次的阵形,前后间隔着一小段距离,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气动皮阀前进的方向追击而去。

阴暗的下水道中,除了两旁墙壁上的那些残破不堪的昏黄维修灯,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光线了。

硕大的耗子何一些粘腻的爬虫兴高采烈地穿梭于腐败的垃圾中,寻觅着自己喜欢的食物,或是一个新的栖身场所。

面对这那些闯入了下水道的不速之客们,下水道中的长期居民们基本上是以一种超然的慷慨何不以为然来对待着,至少在那些穿着黑色皮靴的大脚丫踩到身上之前是这样的……在嗫齿动物们的低声尖叫中,追踪在气动皮阀后的那些战狗部队的战士们小心翼翼地前进着,即使是一小堆看起来有些异样的垃圾也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天知道那些匆忙逃逸的家伙是不是会将一些诡雷藏匿在那些腐烂的垃圾中?气动皮阀上的人似乎已经在迷宫般的下水道中迷失了方向,或者是在寻找一个不为人注意的出口,前进的速度减缓了许多,有好几次,战狗部队的战士们甚至在刚刚转过一个拐角时看到了一条气动皮阀的尾部,还有坐在气动皮阀上操纵前进方向的驾驶员。

不知不觉中,两个负责包抄的小队已经赶到了一条比较宽敞的下水道主干道中,在关闭了两个手动阀门之后,那些逃逸的气动皮阀在进入主干道后,只能顺着足足有上千米长的主干道前进,再也不能通过其他的岔路改变方向了。

在主干道上的污水中藏匿了身体,负责包抄的小队队员按下了自己的喉部通讯器:已经准备好了鼠笼,把老鼠赶过来吧!越来越接近的追踪或许真的惊吓了那些乘坐着气动皮阀的逃逸者,几乎是在进入那条充满了杀机的主干道之前的瞬间,不断翻涌的水流声音再次停了下来!走在最前面的战狗部队的尖兵敏锐地从水流的变化中察觉到了这一细微的差别,猛地半蹲下了身子,示意跟在自己身后的同伴暂时停止前进。

整个追击的小队少作停顿之后,两个充当尖兵的战士慢慢地伏低了身体,像是两条摇摆着躯体的鳄鱼一般滑进了污浊的水中,几乎不带起任何的波纹向前浮游而去!从拐角处的一堆腐烂的垃圾后看去,在一个看起来像是岔道口的位置上,一条气动皮阀露出了尖尖的尾部,原本坐在皮阀尾部操控方向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似乎正在用力的打开那扇已经关死了的手动阀门,想要回到地面上继续逃逸。

只用了三两个简单的战术手势,所有的战狗部队的士兵已经了解了尖兵看到的一切。

如果让那些为了活命不顾一切的家伙回到了人员繁多的地面上,即使战狗部队依然有全歼他们的把握,但战狗部队的存在也就不可避免地暴露在了世人的面前,走在队伍最后的普洛伦斯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下达了命令:抵近攻击!就像是靠近了猎物的鳄鱼一般,所有的战狗部队的士兵们轻轻地扭动的身体,仅仅将眼睛和枪口露出了水面,借助着在污水中飘动的垃圾靠近了那条露出了尾部的气动皮阀。

或许真的是老天不帮忙,原本在岔道口上的两盏昏黄的照明灯早已经熄灭,这让渐渐靠近了岔道口的战狗部队士兵们的视线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即使是接近到了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上,在漆黑的环境之下,依然是看不清出气动皮阀上的那几条佝偻着身躯的影子是不是端着武器。

漂浮着的垃圾和废物后面,战狗部队的士兵们已经组成了一个办弧形的伏击阵形,当最后一个处于外围的战士到位之后,普洛伦斯第一个从齐肩的污水中猛地站立起来,端平了手中的自动步枪朝着气动皮阀上的那几条佝偻着身体的人影打出了一连串的短点射!接踵而来的密集弹雨瓢泼一般地落在了那些丝毫没有觉察的身影上,即使是在暴戾的枪声中,普洛伦斯依旧听到了子弹打穿了某些坚硬物体时发出的扑扑声。

站在最前面的几个战士似乎也发现了某些不寻常的东西,猛地停止了射击,不顾一切地喊叫起来:停火!那不是我们的目标!在普洛伦斯的命令声响起之后,除了最后一枚弹壳落入水中后发出的短促声音,整个下水道中枪声的回响也在几秒钟之后静了下来。

平端着手中的自动步枪,普洛伦斯朝着身边的两个战士挥了挥左手,示意那两个战士上千查看,而其他的恶战是则是相当有默契的让开了一条前进通道,还有另外的几个在外围的战士则时依托着下水道的墙壁形成了两个防御阵地,警戒着有可能来自身后的危险。

两个同样平端着自动步枪的战士小心翼翼的避让开了身后同伴的射界,从两侧靠近了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的气动皮阀。

借助着枪管上加装的强光战术手电,两名抵近检查的战狗部队的战士惊讶抵发现,三条气动皮阀那布满了弹孔的人影竟然都是一些披着雨衣的廉价的塑胶模特,而在三条气动皮阀的前端,三套几乎被打成了零件状态的夜视观测器和一组遥控装置更是明确地说明了这三条没有人驾驶的气动皮阀是如何在迷宫般的地下水道中平稳地前进的。

面对着被人戏耍的局面,两个端着自动步枪战士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冷冷地大声喊道:目标消失,我们跟踪的是诱饵!还没等站在伏击圈外侧的普洛伦斯发出下一道命令,三条气动皮阀上的一团同样被雨衣盖住的四方性物体猛地升了起来,在两道战术强光手电的照射下,几乎每个战狗部队的士兵都眼睁睁地看到了自己眼前升腾而起的噩梦!那是一组由美国人发明的钉状破片散布器,从四方的基座上生气的将近四千支带有螺纹的细小钢钉在强大的气压作用下,可以以几乎超过子弹初速的射速朝着四面八方飞射。

在离地面将近一米五的位置发射的话,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射击死角的!也正因为如此,这种太过恶毒的杀伤性武器几乎只被用在对于某些敏感人物的暗杀上,在正式的军队武器序列中是见不到这种东西的身影的。

那些家伙是从哪里弄来的这种玩意?普洛伦斯的脑中只来得及闪过了这样的一个念头,一万二千支螺纹钢钉产生的死亡雨幕便降临在了这些站立在气动皮阀附近的战狗部队的战士身上。

钢钉击打在防弹背心上的声音就像是一把不太快的刀子在用力地劈砍木柴一般,发出了密集的哔哔驳驳的响声,但那些从防弹背心所不能遮蔽的位置上射入人体的钢钉,则是像一些看到了腐烂血肉的鳗鱼一般,狠狠地朝着人体的深处扎去!没有任何人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除了几声气流从喉头喷出的古怪呻吟,更大的响声就是钢钉打入水中时,那种像是春雨打在了湖面上的沙沙声。

两三个没有立刻死亡的战狗部队的战士用力地挣扎着,试图让自己的身体在滑腻的下水道上保持平衡,但在那些深入到了身体中的钢钉造成的痛苦之下,即使是经受了残酷训练的战狗部队的精英们,也不过是在痛苦地挣扎了几下之后,带着几分不甘而倒下。

方才还枪声大作的下水道中,骤然地宁静下来,除了从墙壁上偶尔滴落的水滴声,整个下水道中重新恢复了一片死寂,静得就像是一座坟墓,静得就像是……死神的天堂!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零六章 背景站在纽约的街头,佩雷拉多真是恨死了那些俄罗斯冰熊帮的混蛋们!如果不是那些该死的家伙在毁了一架直升机后钻进了下水道,那么现在,自己该是在为自己庆祝从警三十年以及退休的庆祝会上,而不是心急慌忙地将一群正在维修自来水管道的市政工人从下水道中拉出来了!说起来,那些穿着黄色市政工人服装的大汉还真是有一把子力气的,那么重的维修机械就像是稻草制造的一般,被他们随手扔到了一旁的工具车上。

如果是在自己的家乡,他们会是一些好牛仔的……过了今天的午夜,自己就不再是个警察了,该回到乡下,养一群牛,最好是一群公牛,这样比较能卖得起价钱!然后,在每年的节日,自己可以带着那顶已经有些陈旧的牛仔帽,坐在高高的围栏后面,看着那些年富力强的小伙子们骑在了牛背上控制癫狂的公牛,在胜利之后朝着姑娘们得意地抛媚眼!自己当年,不就是那样的么?一辆鸣着喇叭的汽车直朝着正在胡思乱想的佩雷拉多冲了过来,似乎想从佩雷拉多的身上碾过去一般。

佩雷拉多敏捷地朝后退了半步,右手迅速搭在了自己腰间的手枪上后,朝着那辆违章的汽车大吼起来:你他妈是不是瞎了?没看到这里不能通行了么?开车的是个颇有几分姿色的褐发女郎,看来是刚刚从那些好色的考官手中拿到了驾照,几乎是在汽车冲到了佩雷拉多身边时才手忙脚乱地停下了车,从前车窗中探出了脑袋,带着浓厚的歉意朝着佩雷拉多说道:对不起警官,我似乎忘了我曾经看到过一块禁止通行的牌子了!您知道,我是刚刚拿到了驾照的,还不熟悉这样混乱的街道,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几乎是每一条街道上都有缓行或是禁止通行的牌子?我该怎么才能回到我家里?看着开车的那个颇具姿色的女人,佩雷拉多不由得挺起了自己的胸膛,尽量地收缩起了明显有些凸起的肚子:女士,今天的情况的确有些特殊,你可以按照街道上的那些绕道行驶的标志走,就像是伦敦的老火车,会迟到,可绝对不会不到!看着那个女人在向自己点头致谢后手忙脚乱地发动着汽车,佩雷拉多忍不住走到了那女人的车边:女士,你是不是需要我帮你把车倒出去?一头褐发的女人从方向盘后抬起头来,用那双清澈的松绿色眼睛乞求地看着佩雷拉多:警官,我不知道……如果你允许的话,我能不能通过你身后的那条街道?只要穿过了这条街就是我住的街区了,这样的话,我至少还能在精疲力竭之前回家。

我已经被我的老板折磨了一整天了,实在是没有力气开车。

求你,只要可以把你的警车稍微后退一点点,我开过去就好……扭头看了看压在沟井盖上的警车,佩雷拉多有些犹豫地吸了吸鼻子。

那些从来都喜欢小题大做的官员们说出的每一句话,对于佩雷拉多这样一个在纽约警察局中干了一辈子的老警察来说,不过是一些神经质的紧张和噱头罢了。

不过是需要封锁一个街区就能完成的抓捕,硬是弄成了全纽约的警察和下水道过不去!既然只是几分钟、甚至只是一分钟的时间,那么何必不让一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女人对自己心存感激?这个女人,还真有点像是自己年轻的时候喜欢的那些女孩……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佩雷拉多尽量让自己的面孔显得严肃一些,煞有介事的将双手扣在了自己的腰带上,用那种居高临下的声调朝着满脸期待的褐发女人说道:你知道的,女士。

这是个很重要的位置,我必须好好的看守住那个该死的沟井盖,免得某些危险的东西从那里窜出来!但是,人总是有恻隐之心的,尤其是面对一个需要帮助的女人,不是么?我把警车移开一会,而你尽快地通过这条街道,这样对我们来说都好!就这么办,你发动汽车,动作一定要快……在那个褐发女人一迭声的感激声中,佩雷拉多颇为自得地拉开了警车的车门,以一种与自己的年龄极其不相称的敏捷利落地坐到了警车中,将警车朝前开出了几米的距离,刚好让开了一条勉强可以让汽车通过的道路。

看着那个褐发女人毛手毛脚地将车开了过去,并朝着自己感激地挥手致意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佩雷拉多甚至找到了年轻的时候战胜公牛后,女人们朝着自己欢呼的感觉。

从后视镜中看了看自己花白的头发,再看看额头上深深的皱纹,佩雷拉多用力地绷紧了自己的脸部肌肉,让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能够年轻一些。

在这个年龄,能够拥有一个女人感激和尊敬的目光,就好像是牛仔们获得骑光背马竞赛胜利后的欢呼一般,同样叫人心情愉快啊!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味一下心情逾越的感觉,佩雷拉多的耳中猛地传来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好像是金属和水泥地面在缓慢而又坚定的摩擦。

佩雷拉多诧异地打开了警车的车窗,朝着警车侧后方向发出声音的位置看去,原本关闭的沟井盖已经被某种力量举了起来,正在缓慢地移动着!没有丝毫的犹豫,佩雷拉多猛地挂上了倒档,右脚用力地踩下了油门。

在橡胶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尖利声音和刺鼻的焦臭中,沉重的警车重新压到了刚刚打开了一条缝隙的沟井盖上,而那些在沟井盖下面用力的家伙,或许是被压住了手指,猛地发出了一声凄厉地惨叫声。

抓起了警车内的对讲机,佩雷拉多急促地喊叫起来:这里是巡逻986,我在卡尔森大街的转角位置上,这里有情况,我确认是下水道中有人想要钻出来,马上增援,马上增援!听着通讯器中传来的已经派出增援的消息,佩雷拉多一把推开了车门,右手同时抓住了腰间的手枪。

即将退休的时候还能得到一枚勋章,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想想看,在纽约时报的头版头条上刊登的大幅照片,还有回家之后小镇上的空巷狂欢……沉浸在了美好幻想中的佩雷拉多猛地一拉手枪,利落地朝着车外窜去,但在移动身体的瞬间,佩雷拉多却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与往常不同,佩雷拉多在接到了有极端危险份子出没的消息之后,顺手将手枪中的子弹上了膛,而在从枪套中拉出手枪的瞬间,佩雷拉多右手的拇指无意中将保险推到了击发前的状态。

随着一声有些沉闷的枪声,佩雷拉多惨叫着摔倒在了警车旁……直到天完全黑了之后,整个纽约才从白天的紧张和混乱中逐渐恢复过来,大街上的那些绕行或是被堵车折磨得要发疯的司机基本上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至少也是在缓缓地朝着目的地进发,在那些街头或是广场的大型电视屏幕上播映的肥皂剧或是广告替代了白天的交通讯息,城市重新回复了它的繁忙和畅通。

但在一些有着军方或是情报部门背景的医院中,那些擅长战伤和通过解剖分析作战场景的情报部门的高手,已经濒临疲劳的极点了。

在下水道中发现的二十多具尸体上留下的螺纹钢钉,还有那三条残破的气动皮阀都已经被收集到了实验室中,正在进行详细的技术分析。

所有的尸体都已经躺在了解剖台上,每具尸体面前至少站着三个具有丰富经验的法学医生,正在根据尸体上的伤口进行分析。

而最为倒霉的就是几个担任急救的医生,那个还剩下一口气的战狗部队的士兵至少被五六支螺纹钢钉穿过了颈部,血管和气管上的窟窿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可是那些阴沉着脸站在病房外面的家伙偏偏要求他能开口说话……连续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件早已经落在了纽约情报部门的眼睛里,即使是一个三流的情报员也可以分析出来,制造这些混乱的人唯一的目的就是想办法分散纽约情报部门和警方的注意力,好趁机劫持或是杀死那个该死的‘小贩’!可那些家伙显然是一些懂得在城市中制造混乱的高手,先是利用了电视传媒的力量引起民众的广泛关注,再利用那些丢光了面子的洲议员们的报复心理制造整个城市中的连环袭击行动,引起警力的巨大消耗。

直到现在为止,除了那些被扒光了裤子的议员们,甚至还没有人见到过那些制造混乱的家伙究竟是长得什么模样?看着疲惫的从手术室中走出来的三四个医生那灰白的面孔,几个情报部们的官员立刻迎了上去,其中的一个有着一双鹰一般眼睛的瘦高个子抢先问道:他是不是可以说话了?哪怕是一句都好?几个精疲力竭的医生无奈地摇摇头,朝着那记过个充满了希望的情报部门的官员说道:没有办法,实在是伤得太重的,有一支钢钉甚至穿到了他的脑子里。

他还活着,这已经是个奇迹了,但是在他的后半生,估计再也没有自主的意识,更不可能像是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了!简单的说,他会变成个傻子,只能在社会福利机构中渡过余生。

长着一双鹰眼的瘦高个子恼怒地挥挥手,悻悻地转身朝着另一间病房走去:那就只能靠那个走火打暴了自己睾丸的警察和那个幸存的水管工了!该死的,到现在,我甚至还没有一张目标人物的面部拼图,我该怎么在纽约的上千万人中找到我要抓的人?被扔在了手术室门口的医生们疲惫地摇摇头,朝着几个护士说道:把那个伤员送到加护病房,尽量小心一些,他很虚弱了!听到了医生的话语,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的鹰眼男子猛地转过了身子:加护病房?你是说把那个白痴送到一千四百美金一晚的加护病房?谁来为这个白痴支付医疗费用?是你么?你们应该忘记这次的手术,甚至忘记见过一个这样的人,这对你我都好!几个医生惊诧地相互看看,其中一个戴着眼睛的医生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他还活着,我们刚刚救活了他……鹰眼男子的声音中,明显地带上了几分不耐:我的上帝,你们是从什么医学院毕业的?难道拔掉氧气管你们都不会么?病房里面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属于山姆大叔的财产,而现在,山姆大叔不再需要他了!丝毫不理会几个医生惊诧的眼神,鹰眼男子大步走向了另一间大型手术室。

在接到了佩雷拉多的报告之后,最先赶到的自然是一支作为机动队乘坐着直升机在纽约上空游弋的战狗部队的小型突击队。

在看到了佩雷拉多趴在血泊中之后,一向崇尚先开枪再问话的战狗部队的士兵不由分说地挪开了那辆警车,打开沟井盖后就是一枚大威力震荡弹扔进了下水道,在一片惨叫声之后,冲进下水道的战狗部队的士兵惊讶地发现,在下水道中躺倒的是十几个几乎赤裸着身体的男子,而那些人怎么看都像是一些在大都市中干点力气活的工人,而不是一些有着作战本能一般的士兵。

费劲了力气,总算是查清楚了那些赤裸着身体的家伙的真实身份——一群遭受了突然袭击的市政工人!那些狡猾的逃逸者显然是早就知道了市政公司的维修计划,利用了这短暂的时间差,换上了市政工人的衣服逃离了现场。

凡事有幸与不幸,虽说是找到了一批有可能看见过那些逃逸者面孔的目击者,可是那颗大威力震荡弹却是在离这些人只有不到一米的地方爆炸的,至少有五六个人当场就被巨大的冲击波推倒了墙壁上砸裂了颅骨,而其他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从医院的检查结果来看,至少是重度脑震荡了。

站在手术室前,鹰眼男子毫不顾及手术室中需要的绝对无菌的环境,抬手推开了手术室的大门一头闯了进去,不等那些医生发声制止,鹰眼男子已经大声地问道:还需要多久?我们没时间等他们自然醒了,给我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方法,我要他们现在就开口说话!刚好完成了手术的一个完全秃顶了的医生无奈地耸耸肩膀:不可能!除非你想制造出一个手术后两小时死亡的患者,否则的话,至少三天之后,那个睾丸受到重创的人才有可能醒来,而那些重度脑震荡患者,求上帝开恩,让他们不要睡得太久!鹰眼男子的眼睛里猛地射出了一缕寒光,话语中咄咄逼人的味道也表露无疑:那么,给我一个马上开口的人!我不在乎他两小时后是在上帝的怀抱还是在撒旦的裤裆里,我要的是两个小时之内清醒过来的人!穿着白大褂的秃顶医生毫不示弱的摊开了双手:不可能!我是医生,不是FBI或是CIA手中的工具,我的医术只是用来救人的!看着几个医生眼神中闪出的愤怒神情,鹰眼男子的面孔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像是一头看见了新鲜肉类的恶狼一般伸出了舌头,微微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那么,我是不是可以为这些病人办理转院手续?全纽约的医生很多,我想我总能找到愿意合作的医生的!几乎是撞开了手术室的大门,鹰眼男子大步冲到了手术室外,压低了嗓子恶狠狠地朝着跟在身边亦步亦趋的一个银发青年说道:记下那几个蠢货的名字,我真不知道那些在华盛顿的老爷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居然在我们自己的医院中会征召一些有着僵硬头脑的傻瓜?用最快的速度把他们清理出去,我不在乎你们用的方法,总之,三天后我要看到他们拿着他们的私人物品站在医院门口等计程车!几个站在走廊上的医生凑巧听到了鹰眼男子的话语,其中的一个端着咖啡,还没来得及换下手术服的青年医生诧异地自语道:这家伙以为他是谁?即使是华盛顿的那些大人物都知道,尊尼博士和他的手术团体是整个美国数一数二的,那些私立医院甚至愿意给他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来换取他在医院就职,而这家伙却要赶走尊尼博士?另一个在医院中干了几年的医生无奈地晃了晃手中的一次性咖啡纸杯:那个瘦高个子的家伙?他好像是纽约某个部门的头头,而那个部门最喜欢的就是让那些不服从他们的人在早上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银行存款已经空空如也,自己的汽车已经被银行托走抵债,而自己的工作也突然没有了!当然,在出门的时候,还有一些警察会在你的内裤中搜出一些高纯度的可卡因,或是在你的卧室中找到一些高纯度的炸药,而你将不得不因为这些去蹲上十年以上的牢房!那个部门么……好像是F开头,I结尾,而那个瘦高个子的家伙么,他是个古老家族中的新秀,他姓肯尼迪,布希特。

肯尼迪!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零七章 刺探座落在纽约唐人街的那家《唐韵茶坊》的确是古色古香,就连门前的那两个从中国买来的大红纱灯笼造型都很有些悠远的古意,这也就更别提茶坊中的那些年轻俊秀的女子乐手是如何的温婉可人,那些冲茶的大师傅是如何的技艺高超了。

每天的下午两点,在一片铮铮的琵琶声中,唐韵茶坊准时开门迎客,直到凌晨四点,送客的最后一声幽幽古筝甚至能穿透每个流连其中的茶客心中最沉重的心结。

所以,不管是金发碧眼的白种人,还是那些已经年老的华人,都喜欢在午后或是深夜,在这里点上一盏上好的香茶,品味着茶香古韵,聆听着清音天籁,消磨时光,也算是在这繁华浮躁的大都市中,偷个浮生半日闲吧?茶坊的老板是个时刻都注意自己仪表的中年男人,还算不错的收入和良好的茶文化的熏陶让这个茶坊老板有着足够的时间按照完美的外形模式来修饰自己,有好几次,那些迷上了喝茶的美国女人在和他交谈之后,甚至像是迷恋那些香味悠远的茶一般的迷恋上了这个温文尔雅、有着翩翩风度的茶坊老板。

可惜的是,这个已经接近了中年的茶坊老板从来都不会对他的追求者假以辞色,最多就是用那种混和着中国文字深意的美国幽默搪塞过去了事。

就像往常一样,在接近凌晨四点的时候,弹奏着古筝的女乐手轻轻抵拨动了最后一次琴弦,完成了今夜的最后一曲。

一些熟悉这里营业时间的老茶客早已经结完了帐,慢慢地从竹制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轻轻地与站在门口送客的茶坊老板打了声招呼后踱出了店门,而那个女乐手也慢慢地从古筝后站了起来,轻轻地用一块大红的绒布盖住了那张颇有些年头的古筝后,转身朝着更衣室走去。

两点三十分,整个茶坊中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个闲人,穿着一身古唐装的茶坊老板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再朝着店门外渐渐寂静下来的街道扫视了片刻,这才缓步走向了茶坊后面的储物室,似乎打算清点一下茶叶和小吃的存货了。

储物室并不太大,其中的三面墙壁已经被一格一格的木架占满了,一些古瓷的茶叶罐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幽幽的光彩,茶坊老板顺手拿起了一块抹布,小心地擦拭着本来就很干净的茶叶罐,直到确认那些茶叶罐上再也没有了一丝的灰尘,这才放心地将那块几乎洁白的抹布顺手放在了储物室的门边,轻轻拉灭了储物室中的灯。

黑暗,立刻笼罩了整个小小的储物室,似乎在黑暗中,那些木架上的茶叶罐摇晃了几下,发出了一些轻微的声音……当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茶坊老板已经站在了一条狭长的楼梯边,身后是一面有些斑驳的墙壁。

顺着那条楼梯慢慢地走到头,是一张看起来相当坚固的铁门。

茶坊老板慢慢地举起了右手,有节奏地在铁门上敲击起来。

铁门上的一扇小小的观察窗被无声地拉开了,一张有些苍白的面孔出现在了茶坊老板的面前:来了?今天比较晚啊?茶坊老板轻轻地点点头:是啊!今天比较晚了,至少来了三个生面孔,身上的那种FBI或是CIA的味道连我的狗都能闻出来,我就多应酬了一会。

外面,似乎有些不对了!铁门被无声地拉开了,茶坊老板客气地朝着为自己开门的男子点点头,走进了门后的那条同样狭窄的巷道。

狭长的巷道足足耗了两人一分钟的时间,在转过了一个拐角时,一个抱着一挺机枪坐在一个凹陷进墙壁的半弧形坑道的青年轻轻地朝着茶坊老板点点头,沉默着继续注视着巷道的另一头的动静。

在拐过了墙角之后,推开另一扇沉重的铁门,一个宽敞的大厅出现在了茶坊老板的眼前。

大部分的人在一些简陋的高低床上休息,还有几个默默无声地在地上堆砌着一个巨大的沙盘,在靠墙的一长列武器架旁,几个精壮的年轻人正在默默地检查着武器,如果不是放在大厅一侧的电视机中播报新闻的主持人正在喋喋不休,那么整个大厅就像时一个沉睡的墓园。

走到电视机前,茶坊老板随意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朝着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的一个冰冷着面孔的男人说道:外面都开锅了,你们的布局好像已经见效,但似乎有另一股力量也混杂在了你们的布局中。

今天下午在码头仓库区的那场枪战中,那些俄罗斯冰熊帮的家伙似乎得到了另外的力量援助,在那么多的纽约特警的包围下,居然能……冰冷着面孔的男子猛地一挥手:等等,让我看完这些新闻!电视屏幕上,摇晃着的镜头正在尽力地对准两个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的大汉,在他们钻进了仓库屋顶的翻板门之后,那架直升机摇晃着冲出了镜头的视角。

虽然没有拍摄到爆炸的场面,但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镜头的猛烈摇晃,已经足够让人体会到枪战现场的惨烈程度了。

关上了电视机,坐在电视机前的向正慢慢地转过身来,朝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刘国辉说道:你怎么看?刘国辉用力在烟灰缸中拧灭了手中的烟头:提前有其他力量的介入,这就逼着我们提前行动了!小贩是很多人的目标,经过这么一折腾之后,只要我们再添上点乱子,即使那些情报部门的人猜想到了我们的意图,他们手中的人手也会来不及调度的!关键就是什么时候发动以及我们的假动作是不是足够猛烈和突然了。

我建议,提前起动破障人员!向正的眉头轻轻地皱了皱:启动破障人员?那些兄弟可都是被人看死了的,只要稍微有些动作,也许在他们刚刚集结起来的时候,他们就有可能面临全面的剿杀,甚至不能完成破障的使命就要白白牺牲!还有,我们现在锁定的目标位置是不是绝对正确的?天下的聪明人太多了,美国人也不是傻瓜,即使不经常变更藏匿目标的地点,至少也会有众多的保护力量。

难道,就靠我们几个人去强攻?茶坊老板习惯性地拉了拉衣服上的细微皱褶,小心地插上了一句话:我和我建立的情报网,一直在监视着目标人物藏匿的地点,一直没有看到他们有离开的迹象。

前天,我们的一个中餐馆还送过外卖进去,虽然没有进入到那幢建筑的最里面,但是从那些家伙的订单上看,小贩应该是还在那里面的!那家伙,只要是条件许可,他最喜欢的就是吃中餐的菜肴,尤其是一道糖醋鱼。

向正的声音依旧冰冷,似乎并不为情报人员的辛苦所打动:我们就凭着一条糖醋鱼来决定我们的行动么?在你的情报人员进入这幢建筑之前,是不是已经被人盯上了?那些美国人会不会利用你的情报人员来传递一些虚假的信息?在没有确定的消息之前,我们不能盲动!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仅有的一次机会!一旦失败,我们死了还无所谓,可那些藏在国内的家伙,会害死更多的人!必须小心!!!面对着向正那咄咄逼人的话语,茶坊老板似乎并不生气,反倒是若有所思地用手托着下巴,默默地沉思起来。

沉闷的气氛中,大厅中心搭建那座巨大的沙盘的战士已经将最后一小块模型放到了合适的位置上,其中的一个战士大步走到了向正的面前低声说道:沙盘已经做好了,完全按照目标建筑的状况搭建。

从上层空间的标识到下水道,全部都在这里了!坐在椅子上的向正看了看坐在身边刘国辉,微微地歪了歪脑袋:去看看?刘国辉点点头:好!这几个都是从参谋中间抽调的好手,沙盘作业都是高手。

按照他们搭建的沙盘进行部署,应该有很高的准确性了!走到沙盘旁边,一向冰冷着面孔的向正也不禁暗暗点头。

毕竟是专家的手艺,整个沙盘中的地区模型完全按照比例缩微,就连那些稍微大一些的树木和灌木围墙都丝毫不差。

翻阅着手中的各种不同的资料,向正不时地拿着沙盘边的一支长长的木棒在沙盘上比画着,直到一个多小时之后,向正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资料,朝着同样在沙盘旁边沉吟思索的刘国辉说道:大部分的步骤我已经想通了,但是还需要到现场去看看,最好是能进入到那幢建筑里面。

刘国辉的手中拿着同样的一份资料,在看见向正放下了手中的资料之后,刘国辉也抬起了头,仔细地听着向正的每一句话:去现场看看倒是可以,我们有一辆带有监视设备的维修工具车,可以长时间的停靠在目标建筑附近而不引起怀疑。

但是进入建筑么……看着刘国辉的目光投向了自己,一直没有吭声的茶坊老板轻轻地点点头:我来想办法安排。

那些FBI和CIA的人都很精,即使是个送外卖的小贩也会去刨根揪底的查,我要先替你安排好一个合适的身份。

另外,你们中间谁去比较合适?向正显然是不行的,那张脸一看就是军人的面孔,其他的兄弟好像也不具备这个条件啊……大厅一侧的高低床架子吱吱嘎嘎底响了几声,伴随着两声轻微的咳嗽声,李文寿与卞和几乎同时从高低床上跳了下来,大步走到了颇有些踌躇的茶坊老板面前,异口同声的说道:不就是个送外卖的小子么?我合适!中午十一点,一家靠近别墅区的中餐馆里的电话准时地响了起来,一个清晰低沉的声音在报了一长串的菜名之后半小时,一个看起来有些孱弱的男人利落地将一大包菜肴装在保温食盒中,骑着那辆有些陈旧了的自行车朝着别墅区的那条长长的斜坡驶去。

整个别墅区中通常都是很宁静的,那些不时缓慢驶过的警车担任着这些花了大价钱享受生活的阔佬们的安全,而那些穿梭在别墅区中送外卖的自行车则是另外的一道风景了。

中餐馆、比萨饼店和其他的一些送食物的餐厅都抓准了那些有钱人的心理,统统号称自己的食品驶绝对没有遭受现代环境的污染的,即使是运输都只靠人力自行车。

在这样的氛围之下,自行车送外卖也就成了见多不怪的现象了。

熟练地拐过了两个街角,送外卖的男人将自行车停在了一幢华丽的别墅外,轻轻地按下了别墅门口的通话器,在通话器中传来了第一声询问之后,送外卖的男人俯下了身子,朝着通话器用操着不太流利的英语说道:您好,是扬州中餐馆送来的外卖,请接收好么?别墅大门两端的立柱上安装的监视镜头灵活地旋转了半圈,精确地对准了那个送外卖的男人,片刻的功夫,从通话器中传来了一个男人带着些警惕的询问声:怎么没见过你?丹尼斯呢?以前都是丹尼斯来送外卖的?送外卖的男人似乎犹豫了片刻,从自己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纸条,仔细地对照了一下门牌号码之后,朝着自己身边的通话器说道:丹尼斯?是不是那个金色头发的男孩?他出了车祸,我是昨天才顶替他的工作的,以前,我都是在厨房的。

我确定门牌号码没错,请您接收好么?我还要赶去下一家送食物,要是超过了二十分钟,我就得自己掏腰包付这些食物的钱了!别墅大门旁的监视器稍微晃动了一下之后,那扇巨大的雕花铁门上发出格达一声,缓缓地朝着两遍打开了。

而在通话器中的那个男人也似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那你把食物送到门廊外,在门廊的喷泉旁边有你的货款盒小费!别墅的大门还没有完全打开,送外卖的男人已经灵活地蹬着自行车,顺着一条平整的道路朝着门廊的位置骑去。

在将食物放到了门廊边的桌子上之后,那个送外卖的男人似乎有些心急地从喷泉边拿到了用一个信封装起来的几张钞票,在确认了钞票的数额后,显然对丰厚的小费赶到满意的男人开心地吹了声口哨,骑着自行车头也不回地朝着别墅外驶去。

在别墅的顶楼上,整整占据了一面墙的电视屏幕上,不断地跳动着整个别墅附近的画面。

其中的两三个显示屏甚至可以看到那个送外卖的男人骑着自行车,心急慌忙地朝着另一幢座落在绿荫深处的大房子赶去的镜头。

几个明显有些疲惫的男人正在操纵着电脑,按照刚才给那个送外卖的男人拍摄的面部照片寻找着与他相关的资料,在经过了几分钟的搜寻之后,一个看起来几天都没有刮胡子的壮年黑人用力地伸了个懒腰,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一遍揉着有些酸胀的眼睛一遍说道:没问题。

是个来了纽约半年的学生,以前曾经在其他的餐厅里打工。

丹尼斯的确在昨天送外卖的时候被一辆汽车撞断了腿,现在正在纽约公立医院接受治疗。

去个人检查一下那些食物好么,我现在饿得几乎能吃下整整一匹马!放在有着大理石长条椅子的门廊前的中餐被一些厚实的可降解纸盒包装了起来,在保暖性已经很好的食盒里面,甚至还有一层精致的锡箔纸包裹,这就更能保证中餐菜肴散发出的浓郁香味不会消失。

检查那些中餐的两个特工几乎只是敷衍地将一些毒刑测试棒塞进了那些分门别类包装起来的菜肴中后,不等探测的时间过去便将银灰色的探测棒抽了出来,捧着厚厚的两摞食盒走进了屋子,朝着那些饿极了的特工喊叫起来:没有问题,不过,今天谁都别和我抢那些鲜嫩的鸡丁了!上次轮到我看守那家伙的时候,你们居然就给我留了一些残羹剩饭,简直是一群混蛋……短暂的喧闹过后,几十个特工的手中都拿到了自己喜欢的食物,满意地坐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吃了起来。

或许是想起了什么,那个号称能吃下一整匹马的特工不太熟练地挥舞着筷子吆喝道:给地下室的那家伙送去一份,那家伙还真是难得伺候,每顿都要吃那种浇着糖汁的鱼,而且还要趁热吃!美国真是堕落了,纳税人的钱居然在供养一个从美国偷走了东西的混蛋,天杀的……恋恋不舍地放下了刚吃几口的食物,一个显然是新人的特工无可奈何地拿起了最后的一个食盒,朝着那张通往地下室的大门走去,嘴里还在喃喃地念叨着:我们还要在这里呆上几天?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我在洲立法学院拿到的文凭和在FBI受训的内容是不是都有误差?我学的是法学和情报专业,可干的却是佣人的勾当!一边大嚼着鲜美多汁的红烧肉,黑人大汉一边挥舞着筷子接上了话头:是么?那么你可以申请去几内亚比绍收集情报,也可以要求去对外法律事物处和那些老处女为伍,专门去蒙骗那些找上门来寻求法律解释的傻瓜。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或许可以在三十年后顺利退休,在你的退休典礼上,你会成为FBI有史以来学历最高的外围探员的!想升职就干活,别那么多该死的废话!现在,你应该像是一个真正的侍应生一般,轻轻地敲门,然后面带微笑的为那个该死的小偷送去他的午餐!一片哄笑声中,年轻的特工面红耳赤地逃离了这些已经混出了油的老特工的视线,一头钻进了那扇结实的大门中。

连续的三道大门可算是一道比一道结实,与最后一道用多重复合材料制造的大门相比,第一扇足有两英寸厚的包木钢制大门简直就是孩子的玩意,捧着食盒的年轻特工尽量将自己的脸凑到了一个隐秘的监视镜头前,朝着墙壁上的一块雕刻着圣母和圣婴的花砖大声说道:开门,我来送食物!那块雕刻着圣母和圣婴的花砖中发出了轻微的杂声后每一个带着戏弄的声音传了出来:你知道规矩的,把你的巴掌放在门上的指纹鉴定器上,否则我们没法子确定你是谁啊?刚刚被人嘲弄了一通的年轻特工猛地涨红了面孔,恼怒地朝着那块花砖喊叫起来:你们他妈是不是很有空闲?到底要不要你们的食物?没看见我的两只手都他妈的捧着你们的饲料么?一阵开心的大笑之后,随着一些轻微的机械零件发出的声音,足有一英尺厚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特工顺手接过了那一大堆食盒之后,嘲弄地用脚踩下了关闭大门的键钮:学着点小子,有时候,你甚至要学会用你的脚丫子拔枪,哈哈哈哈……远离别墅的一辆漆成了黄白两色的工程维修车中,向正和其他的几个擅长电子侦听的战士正在汗流浃背地调节着接受器上的频率。

在那些厚实的纸板食盒中,一些只有一个两美分硬币大笑的窃听器和区域识别器中传来的讯号足以让一个有经验的战术分析高手判断出别墅中的具体情况,那些看起来毫无意义的谈话中,甚至可以分析出一些被人精心隐藏的情报呢!当两个小时过去之后,那些纸质的食盒被那个年轻的特工集中起来扔到了别墅的垃圾袋中,而在这两个小时内,所有的侦听装备也收集到了足够的讯息,甚至从那些特工吃饭时分布的位置上判断出了他们警戒的区域。

几乎快要脱水的向正一把拉开了驾驶室后面的小窗户,朝着坐在驾驶室中警戒的战士低声说道:可以了,我们离开这里。

把车里的空调打开……话音未落,一个满脸通红的战士已经一头栽倒在了拥挤闷热的车厢中,但旁边的几个战士却都在忙着整理最后的一组录音磁带,没有一个人可以腾出手来扶他一把,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头撞在了坚硬的车厢板壁上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零八章 群策在漫长的监视和监听的过程中,一辆停靠在路边维修车不停地开启着空调,这已经足够叫人怀疑车里的人在作些什么勾当。

而在狭窄闷热的车厢中,那些集中了全部精力监听的战士们甚至都不会记得拿起放在身边的水喝上一口!连续几天几乎不眠不休的沙盘作业,再加上几个小时闷在密不透风的车厢中进行监听和现场情报分析,即使是对严酷环境已经习以为常的向正都感觉到了难以忍受的疲倦和晕眩,更何况是这些在地下室中闷了好几天,几乎没有呼吸过一点新鲜空气、更没有充足休息的战士?随着车辆的微微颠簸,车厢中的空调也开始慢慢地喷吐着新鲜空气和有些凉意的风,开车的战士头也不回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但却一直在竖着耳朵聆听着车厢中的任何一点动静。

将整整的一瓶子水倒在了那个昏迷的战士头上,再将他挪动到了通风的位置上,几分钟后,昏迷的战士慢慢地清醒过来。

看着在自己身边守护的向正,再看看那些依旧在忙碌着的同伴们,刚刚苏醒的战士用力地晃晃自己的脑袋,朝着向正点了点头:我没问题!看着眼前的这个倔强的战士,向正那冰冷的脸上也似乎掠过了一丝痛惜的表情,但声音依旧是那么冷硬:你确定?我们现在没有多余的人手,你要是倒下了,那我们的人员结构就少了个重要的组成部分。

我不希望你硬撑!已经清醒过来战士抓起了身边的另一瓶子水,朝着自己的嘴巴里一阵猛灌,再将剩下的那些水倒在了自己的脑袋上,一挺身躯站了起来:我没问题,我不会倒下的,至少在完成之前,我不会倒下!整个的车厢中,没有任何一个战士因为同伴的晕倒而中止手中的工作,只是在那个战士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之后,坐在他身边的一个战士伸手轻轻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而已……穿过了七弯八拐的街道,甚至在半路上的几个需要维修水管的地方,那些浑身上下都是汗水的战士还跳下车来客串了一把维修工的角色,直到天色快要完全黑下来,那辆维修车才缓缓地驶进了市政维修中心的停车场中。

跟随着那些急着交接班的维修工人走出了市政维修中心,向正等人分头坐上了几辆停靠在街边的不起眼的汽车,开始顺着早已经制定的反追踪路线慢慢行驶起来。

作为和国家力量对抗的小型团体,任何的一点马虎大意都会找来灭顶之灾,这已经是那些深入到敌后的雇佣兵们的常识!四辆小汽车分头朝着不同方向行驶,在各自行驶了一段距离之后,所有的车集中朝着一个早已经确定的路口转向行驶,连续反复三四次之后,在相互交叉而过的过程中,即使是那些采取多辆汽车追踪的人也无法从交错而过的视线中逃过自己的踪影。

滑过了车窗的繁华街景并不能让全神警戒的向正有着丝毫的分心,尤其是在那些约定了相互交会的路口,几乎分秒不差的会车更是让向正对这些精锐的战士赞叹有加。

能够在纽约黄昏街头的车流中保持如此精确的车速,甚至能够在那些拥堵的街道中穿梭自如,没有过硬的基本功是不可能做到的,而那种枯燥无味的长时间的磨练,更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啊!无休止的瞬间倒车、原地掉头,无休止的视距预测,还有那些在完全无光的条件下的行驶,几乎每一样都可以让那些有着几十年驾驶经验的老司机们头疼。

至于那些让一般人看了都胆战心惊的特种驾驶科目,更是让这些年轻的小伙子们遭受到了难以想象的痛苦折磨。

一次次的全力对撞,一次次的两车、三车侧撞,还有行进间的驾驶员转换,甚至是在车辆已经完全翻转,即将燃烧爆炸的情况之下,从全封闭的车辆中逃生的训练,更是能令心智稍微脆弱一些的人活活崩溃!可这些年轻的小伙子们,就是这么硬练出来了!!!在街道上转悠了一个小时,总算是确定了身后没有任何追踪的向正等人陆续将车停在了几条相邻小巷的车库中,再从那些车库中的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小门中钻进了通往地下营地的坑道中。

整整一天时间收集的情报被很快汇集到了一起,再由那些擅长战术分析的战士进行甄选,挑选出那些最为重要的和有用的,在大厅中间的巨大沙盘上体现出来。

整幢别墅刚好坐落在山包的顶部,周围的地势较低,虽然由其他别墅的建筑或是一些植物遮掩视线,但是想要隐秘地接近那幢别墅,依旧是有着相当的难度的。

别墅的占地面积相当的庞大,在别墅中除了那条水泥车道之外,被园丁修建得极为平整得草坪占了绝大部分,而那些作为点缀得树木则是少的可怜。

如果采取强行进攻的方式,不等攻击方的人靠近别墅主建筑,恐怕已经全都倒在了密集的拦阻火力之下了吧?还有那四幢看起来属于半闲置状态的花房、园丁的工具室等等,方好分布在别墅的周围,只要是熟悉战术火力配置的人一看就能感觉到,整个别墅的主建筑和那四个小型建筑,不就是一个完整的子母碉堡群么?通过窃听器收集的谈话,还有同为方位甄别装置收集到的人员位置分布等情况已经足以说明,看守这幢别墅。

或者说看守别墅中的目标人物的都是一些经验丰富的特工,或许还有一些饱经战阵军人夹杂在中间,一般的诱导攻击或是佯攻很容易被察觉,基本上起不了什么作用。

最为难处理的就是别墅中有可能存在的地下撤离通道和别墅顶部的那个巨大的直升机起降平台,一旦遭遇到了难以抵挡的攻击,天知道那些特工会不会一走了之?如此众多的不利因素掺杂在一起,即使是最好的特种部队也难以确保攻击的成功,就像是一头强壮的老虎,面对着一头蜷缩起来的刺猬一般,真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连着几天没有好好的休息,刘国辉的下巴上已经长出了密集的胡子茬。

用手掌轻轻地磨挲着坚硬的胡茬,刘国辉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在沙盘周围工作的战士将一个个象征危险或者警告的红色小圆盘插在了别墅的周围,直到整个别墅都被那一小片红色覆盖起来。

插上了最后一个象征着潜在威胁的黄色标志,负责沙盘作业的战士微微地叹了口气,朝着沉默不语的刘国辉和向正说道:这别墅区,我都怀疑建造的时候就是按照隐性堡垒建造的。

中心是最大的堡垒,周围的零散建筑几乎都可以在紧急时刻作为临时工事使用,起到火力支撑的作用。

别墅区中来去的道路看起来只有简单的两条,可是那些矮灌木墙后面的草地却是四通八达,只要是熟悉地形的人完全可以迅速地利用那些隐秘的出口绕开道路上的障碍物!如果再加上少许的空中力量支援,那这个别墅区的防御真可谓是铜墙铁壁了!另外几个负责武器的战士也完成了手头的工作,聚拢到了大厅中间的巨大沙盘周围。

翻阅着详细的别墅区建筑群的建筑资料,几个负责武器的战士也在微微地摇头:这别墅根本就是按照抗打击堡垒的标准建造的!一般的别墅最多也就是地下四米的混凝土地基,地表建筑大部分也都是空心墙体的建筑,可这些别墅几乎都是地下九米的地基,比标准的建筑模式高了一倍以上。

地上建筑也大都才用的四到五层的空间混凝土隔板建筑,一般的子弹对于这种纯粹为了防弹而设计的墙体来说,根本不可能穿透,甚至连损伤都是微乎其微的!另外几个正在综合资料的战士也围到了众人身边,带着些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地下也没办法!那里的下水道资料是完全保密的。

我们已经通过好几种渠道去收集资料,甚至装成了维修工钻进去试探,可是没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从身边的一个战士腰间抽出了一把锋利地匕首,刘国辉干脆用闪耀着寒光的匕首当成了剃须刀,慢慢地刮着自己下巴上坚硬的胡茬。

森冷的刀锋滑过皮肤的咝咝声中,刘国辉稳定地掌握着刀锋的走向,朝着渐渐聚拢到身边的战士们说道:大家把所有的情况汇集起来,一起想想有什么好办法?有的时候,一个人的灵机一动,也能解决最棘手的麻烦!彼此之间交换着手中的资料,或是抓着长长的木棒指点着沙盘中的各种标识,十几个战士开始低声交换着彼此的意见。

不断有新的建议被提出,但在众多的反证、甚至是苛刻的置疑中,那些建议又被迅速的否决。

空中、地面、地下的众多攻击方案被毫无遗漏地进行了推敲和比较,各种有利或是不利的条件也一一罗列在了众人面前。

可是在众多的环境和条件的制约之下,仓促之间,众人竟然都被近乎苛刻的任务目标所难倒了!诱敌,且不说担任破障的那些战士能不能达到原来预想的调虎离山的目的,即使是实现了这一目的,可万一那些藏在别墅中的家伙不上当呢?强攻,只要不惧怕出现重大的人员伤亡,自然是有成功的希望,可是缺无法保证最后是否能活着抓到‘小贩’?耳中听着那些战士们的话语,向正的眉头渐渐地拧到了一起,紧闭着的嘴唇也因为用力而发白。

当轻轻的争论声音渐渐静止之后,向正朝着站在沙盘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秦椋等人看了过去,低沉着声音问道:你们呢?看出什么来了?秦椋微微地摇摇头:暂时还没想出什么办法?厨子,你怎么样?李文寿那张永远带着三分笑意的脸上此刻也没有了往日的活跃:不好说,如果是……我们的力量太淡薄了,如果所有的兵力合到一起,也许还行……蹲在沙盘旁的卞和轻轻的咳嗽了几声,朝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李文寿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想的什么,这行不通!我们一共就这么二十多个人,即使把破障的人马全部聚集到一起,也不过能造成了上百人攻击的姿态。

可这里是纽约,那些CIA或是FBI能够在二十分钟之内调集两支拥有重型火力的支援小队前往任何一个危险区域,我们的力量,顶不住这样规模的前后夹击的!一直蹲在卞和身边眨巴着眼睛的秃子摸了摸自己那光溜溜的脑袋,猛地指了指沙盘中那些代表地下水管合煤气管道的细小红线:无差别攻击,炸掉所有的管道,造成大规模的骚乱来阻塞交通,然后靠佯攻逼着他们出来,行么?卞和再次摆了摆手:你忘了空中!那些支援部队的家伙没那么老实的坐车过来,绝对是通过最快的途径从空中来的!即使我们安排袭扰火力阻止他们降落或是滑降,可按照我们的情报,那些支援部队使用的可是经过了改装的‘印第安人’中型直升机……一个负责武器维护的战士猛地低声惊呼起来:还真有这玩意?我以前曾经看到过简单的资料,说是为了应对激烈程度极高的城市巷战而设计的直升机,具有超强度的火力打击能力,还有超过了一般中型直升机的装甲。

虽然因此而降低了那种直升机的速度合灵活性,可是作为一种超低空的火力支援平台,这种直升机绝对是步兵战斗人员的噩梦!可是……一直都没听说过那玩意已经完成了实验,甚至能够装备到军队的序列中的?站在一旁的秦椋抬眼看了看那个诧异的战士,慢条斯理的接口说道:这又有什么奇怪的?美国人列装军队的装备,通常都是那几个知名的武器制造商提供的,可这玩意却是打算在伊拉克战争中专门用于对付城市巷战使用的全新机种。

大规模战争结束之后,美国军方也就停止了继续投资研发,自然,那些情报部们的家伙是不会放过这样的好玩意的!向正的眉头猛地跳了一下,连眼神中都闪出了一丝凌厉的光芒:秦椋,那种飞机是不是以前你提起过的,可以作为运输机运载突击队,但本身的火力和抗攻击能力又达到了一定的强大程度?能确定那些人手中有几架这样的飞机么?看着向正猛然间来了精神的样子,秦椋有些疑惑的抓了抓自己的头皮:在纽约有三架这样的飞机,其中两架在纽约市郊的一个小型机库中,还有一架在纽约空中警察航空中心停放着,随时可以出动。

你不会是想来个借鸡下蛋吧?那几乎不可能,纽约市郊的机库看起来没什么防御设施合人员,可是附近的那六个不大不小的工厂却是十年都没有过任何的交易税务记录,我想那应该就是外围警戒圈。

至于纽约空中警察航空中心,强攻进地下第三层的机库或是混进去都是极端困难的,不会比我们攻击那幢别墅简单!向正微微地摇摇头,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微笑的神情:既然那飞机这么厉害,我倒还真想见识见识!明天,叫我们埋藏在纽约的人员中能够露面的人全部到市面上去,采购武器、到酒吧买醉,甚至是去妓院里面胡搞瞎搞,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让整个纽约知道,有一亿欧元就放在那个别墅区里面,而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动手去拿那一亿欧元了!所有站在沙盘周围的人都愣住了!已经要面对一个难以攻克的堡垒,现在还要拉上一群饿红了眼睛的狼?这到底是……刘国辉手中的匕首猛地停顿了下来,甚至连自己的脸上多出了一道伤口都没有注意。

在沉默了良久之后,刘国辉才带着狐疑的眼神看着向正说道:你是想……利用那些雇佣兵去作为我们的先头部队?那些家伙可是精着呢,没有出现绝对可能的机会之前,他们是不会先于我们开一枪的。

向正的脸上只是露出了片刻的笑容,转瞬之间,向正的脸上依旧是一片大家都熟悉了的冰冷表情:我知道那些雇佣兵们聪明,可是在一亿欧元的面前,你认为还有几个聪明人还能保持冷静的?尤其是在那一亿欧元即将变成别人名下财产的时候,即使是一个正常人也会变成疯子的!我知道这个方法很冒险,但是,我们别无选择了!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零九章 群力(上)纽约清晨的街头,实在是让人找不到任何的一个形容词来贴切的形容。

如果一定要找个什么来形容的话,那就是一个巨大的蜂巢或是蚁巢混在在一起的景象了。

衣冠楚楚的公司小职员们急匆匆地冲向了地铁的入口,再从另一个地铁出口回到地面上,朝着那些几乎要将天捅个窟窿的大厦中跑去。

已经赶在上班高峰期之前将所有的报纸送到了零售商手中的送报车恐怕是那些拥挤的车流中唯一不感到着急的了,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喇叭鸣叫声中显得格外的悠闲自得,驾车的司机甚至还能趁着这堵车的时间,好好地品味着香浓的咖啡,翻看着今天的报纸。

贩卖热狗或是其他食物的小贩们站在自己的售货车后,跟着耳机中传来的音乐节奏晃动着身体,手脚不停地为自己的主顾烹调着食物。

尽管还是在清晨时分,那些推着破旧的购物车蹒跚而行的乞丐,已经有了几分的醉意,一边在大街上的垃圾箱中寻找着有用的杂物,一边不时地从脏兮兮的酒瓶中喝上一口劣质的白酒,然后响亮地打着酒嗝。

有了前几天的混乱,街头巡逻的警察和警车都明显的增多了一些,那些希望在街头巷尾贩卖些软毒品的小混混、还有那些趁人不备砸破车窗偷窃音响器材的小流氓们自然是没了往日的顺利,几乎是刚刚有一点动作,那些警察就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在一顿警棍和拳脚为主菜的营养早餐之后,每个小混混都被会被询问是否见过了什么刺眼的外来者……与往日一样,哼哼着饶舌歌的斯派可顺着第五大道慢慢的游逛着,在经过每个横街的小巷时。

斯派可都会仔细的留意一下是不是有一辆看起来比较顺延的小车停放在那里?最近的风声比较紧,即使是那些平时肆无忌惮的毒品贩子也收缩了自己的生意地盘,不敢有任何出格的地方,免得惹祸上身。

反正以往的生意带来的收益足够让他们坚持上一段时间,直到那些发了疯的警察们放松下来为止。

可是,一个每天都需要一克以上的高纯度可卡因才能勉强止住毒瘾的斯派可缺没有任何的积蓄。

不干活,那就只有等着毒瘾发作之后,摔死在某条横街的小巷中或是某条臭水沟了!只好冒险一试!当那辆崭新的公牛跑车出现在斯派可的眼前时,斯派可的眼睛都亮了!那是一辆限量版的纪念跑车,整个纽约也不过有十几辆而已。

即使是个完全的外行都能知道,一辆这样的车意味着车主有足够的金钱和足够的社会地位。

去他妈的音响吧!就算这辆车的主人是纽约市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毒瘾发作的感觉可不是那些有钱的大人物们可以领会到的!尽量不引人注意的走近了那辆小汽车,斯派可灵活地闪到了汽车靠墙的一面,从腰间抽出了一片三十厘米长的长条型薄钢片,顺着车窗的缝隙轻轻地插了进去。

作为一个眼中只有了毒品的瘾君子来说,斯派可对于汽车的了解可以算的上是比较透彻的了!像是这样的一辆名贵汽车,除了那些惯常使用的触碰性报警器之外,绝对还有另外的一套GPS反盗窃系统,甚至还有电子密码的车辆启动安全锁。

一般的蟊贼对于这样的车辆,通常都只有忍痛离开的份儿,可是偷惯了汽车的斯派可却知道,在这种汽车的后车门位置上有一条电路经过,只要切断了这条细小的车窗开关电路,那么在三分钟之内,汽车内部的电流均衡器会自动进行电路检测,并且发出报警声。

但在电路检测的三分钟里,整辆汽车却会像个不设防的白痴一般,任人摆布了!三分钟,对于一个技术娴熟的偷车贼来说,几乎能把一辆坦克开走了,更何况是一辆名贵的轿车?感觉着手中传来的细微差别,斯派可的嘴里轻轻地念叨着:来吧……到爸爸这里来……不,不是你宝贝,我知道你长得很像我要找的美女,可是你的胸围不合我的意。

哦~对了,宝贝!就是你,别再想离开,轻轻的,我保证你一点都不疼,就像是第一次的做爱一样,瞬间的痛处换来永久的快乐!手中的轻微震颤过后,斯派可猛地跳了起来,一改方才的温柔小心,近乎粗暴地用一支比较粗大的勾状开锁器,三两下打开了驾驶室旁的车门,一头扎进了汽车驾驶室中……驾驶着刚刚偷来的汽车,斯派可强忍着毒瘾发作时百爪挠心般的痛楚感觉,几乎是一头撞进了那家已经关上了一半大门的洗车场,在汽车还没有完全停稳的时候便窜下车来,朝着满脸戒备的洗车场老板喊叫起来:瞧瞧~瞧瞧,瞧我弄来了什么?这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好玩意,你至少要给我……话音未落,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黑人大汉已经一把捂住了斯派可的那张口沫四溅的大嘴,另一只手则是一把抓住了斯派可腰间的皮带,像是提着一只小鸡一般地将斯派可提了起来。

直到自己莫名其妙地升到了半空中,已经被毒瘾弄昏了头的斯派可这才发现,往日里生意还算火爆的洗车场中竟然没有一个顾客,而平时洗车场中的几个熟悉的员工也不见了踪影,只有洗车场的那个塞尔维亚血统的中年老板像是看着一条死狗一般地看着自己。

而其他的那些身材高大的大汉们,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些会在洗车场中苟延残喘着度日的小混混!将斯派可举到了自己的嘴边,身材高大的黑人大汉用那双看起来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的红眼睛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洗车场老板,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英语问道:这小子是谁?看来你们之间好像很熟啊?五短身材的西撤方老板先是示意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关上洗车场的大门,并且挂上临时停业的招牌,然后才转身面对着自己对面的那个黑人大汉:这家伙么?一个偷车的小混混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偶尔会从他手里采购一些价廉物美的汽车音响,如果合适,我也会买进一辆比较新的汽车。

既然他在不合时宜的时候闯了进来,那么,你看着办好了!看了看还在自己手中挣扎的斯派可,黑人大汉的脸上猛地露出了一丝夹杂着渴望和嗜血的狞笑。

只是稍微的用力,斯派可那本来就不结实的脖子上马上发出了一连串的骨骼碎裂的声音,看着被自己提在半空中的斯派可在濒死前的拼命挣扎,黑人大汉脸上的那种开心的狞笑显得更为叫人触目惊心!当斯派可的挣扎终于停止下来之后,黑人大汉的脸上竟然有了一种失落的表情,悻悻地将软绵绵的尸体扔到了一辆打开了车厢的破旧卡车中后,独自朝着洗车场中的一张脏兮兮的沙发走去。

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巨大的呼噜声已经从沙发上的那条破旧的毯子下传来。

无可奈何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洗车场老板扭头朝着一个正在调试汽车引擎的中年男子走去。

满手油污的中年男子有着一头褐色的头发,粗壮的两条胳膊上都有着一条吐着蛇信的毒蛇文身,如果不是他的肩膀上裸露出来的巨大伤疤叫人心悸之外,这个全神贯注地调试汽车引擎的中年人看起来就像是邻居家的男主人一般,平常到了极点。

从稳定而又均衡的引擎轰鸣声中抬起头来,满头褐发的中年男人朝着坐在汽车驾驶室中的同伴挥了挥手,示意这辆汽车的引擎已经没有任何问题,这才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洗车场老板,操着一口带有浓厚的巴伐利亚口音的英语低声说道:我都看见了,你不必再说什么!蒙谭罗也许不是个精神健全的好孩子,可他是我手下最优秀的尖兵。

看在他能够从南美丛林中进出自如的份上,我们就原谅他那令人不愉快的嗜好好了!外面有什么新闻?洗车场老板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没什么特别的,各个不同雇佣兵组织的人马,还有那些住在郊外的豪华饭店或是市区内的小旅馆的有背景的人物们都很安静,我们的目标也一直没有确定的藏身地点,只能等待。

实话实说,我不看好这次的任务,参与的人太多了,即使完成了任务,我们也要面对着众多的黑吃黑的人马,到时候很有可能是血本无归的!耳中听着洗车场老板的担忧,褐发的中年男人脸上泛起了浓厚的温和笑容:好像你说的问题,并不只是我们才有的?每个看好了一亿欧元的雇佣兵组织,或是任何一个不方便露面的势力派出的武装人员都知道,谁先动手,谁就要倒大霉!大家都在等,等那个目标出现的最后时限,等那个目标落入一个只有肌肉而没有大脑的家伙手里。

然后……看着褐发男人那温和的笑容,洗车场老板不自觉地接上了话头:然后,是一群想要抢走棒棒糖的孩子们一拥而上?褐发男人的笑容愈发的浓厚:而我们,自然是那个站在街角、看起来孱弱无比,但却是最终将棒棒糖放进了嘴巴的孩子!最近几天,你的洗车场中将会有全新的洗车设备送来,注意接收,并且好好的调试那些设备,好么?我不想那些设备在运转的时候出现任何的纰漏,那对你我都不是个令人愉快的消息!看着褐发男人那温和的笑容,洗车场老板的脸上在不知不觉之间也有了同样的微笑:‘富翁’什么时候出现?要知道,从某种意义上说,有了‘富翁’的主持,这件事情的成功几率会高很多的?只是这一句问话,褐发男人脸上的笑容在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从骨头中感觉到的阴寒和冰冷,连说话的声音也包裹上了厚厚的寒意:‘富翁’?在‘富翁’自己愿意露面之前,没有任何人可以知道他的行踪,而‘富翁’也从来不喜欢有人对他过于热心!如果你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的话,那么最好减低你的好奇心!把刚才那小混混开来的车弄走,别因为几个小钱惹出大事来!看着褐发男人在转瞬之间变了脸色,洗车场老板不由得一阵寒噤,唯唯诺诺地答应了几声,像是逃一般地朝着那辆还没来得及关上车门的跑车走去。

而在他的身后,褐发男人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恶毒的神情,就好像是一个不被人重视的孩子再次受到了欺负一般……一边在那辆打开了车门的跑车中搜寻某些有可能引起麻烦的物品,洗车场老板一边暗自抹去了自己额头的汗水。

早就知道这个有可能来自德国的褐发男子是‘致命彩虹’中仅次于‘富翁’的二号人物‘戏子’,也知道这家伙的强项就是利用自己的言行举止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他身边的人流露出自然情绪,从而寻找弱点一击致命,可自己怎么就……一想到‘戏子’那种在谈笑间杀人的举动,甚至是那种用杀人来获取乐趣的娱乐方式,洗车场老板的脖子后面猛然出现了一大片竖起的寒毛,收拾车内物品的动作也快了不少!跑车中的储物柜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几张加油站的单据和一些写着杂乱便条之外,就只有一盘贴着Record字样的电话号码的磁带了。

拿着所有的杂物,洗车场老板顺手将那些字条扔进了一旁的垃圾筒里,再将那盘磁带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拿在手中朝着放在一旁的那台破旧的放音机走去。

既然是录音,那也许是某个大人物的隐私吧?如果可以从中间听出些什么有价值的事情,也许在这件事情过后还能靠着这盘磁带发个小财?磁带显然是专业人士录制的,几乎没有一点杂音,在几秒钟的静默之后,几个高低不同的声音开始争论,而他们争论的内容让洗车场老板在那一瞬间猛地瞪大了眼睛。

来不及听完磁带中所有的内容,洗车场老板已经像是被黄蜂蛰伤了屁股般地跳了起来,一把从录音机中抓出了磁带,朝着即将走进房间休息的‘戏子’快步跑去……在一家堪称隐蔽的赌场中,一个好像是来自东方的赌客已经输光了他面前的最后一个筹码,泱泱地站了起来朝着赌场的筹码兑换处走去。

像往常一样,巡场的本杰明毫无兴趣地看着那个输光了的赌客站在了筹码兑换处使劲地掏出了钱包,恨不得抖出最后一个硬币来兑换筹码。

谁都想着从赌场中一夜暴富,可似乎谁都忘了一个事实,在赌场中的赢家,永远都是操纵转盘的庄家!看着那个满头大汗的东方人重新回到了赌桌上进行赌博,本杰明慢慢地退到了赌场的角落中,为自己点燃了一支加了些兴奋剂的香烟。

天天面对着这些疯狂的赌客,即使是敬业精神极高的本杰明也感觉到了深深的疲惫,有的时候,本杰明甚至希望赌场中出现那么一两个不识趣的傻瓜,这样也好对自己沉闷的工作起到一点点调剂的作用。

可惜,在这个有着深厚背景的赌场中,能够进来的人都是不在乎几个小钱输赢的豪客,或是那些有着同样背景的大人物,做一些对于他们的信誉和声望有损的事情,恐怕比叫他们在华尔街裸奔还难吧?微微地叹了口气,本杰明朝着赌场角落的厕所走去。

今天晚餐的小牛肉做得太咸了点,让自己不得不多喝了几杯淡啤酒来解渴,真他妈的麻烦……一阵轻松之后,本杰明对着厕所中的镜子小心地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还有一个小时就要交接班了,总算是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好好的睡上一觉。

明天,或许要换一件比较宽松点的礼服,今天穿着的这件礼服太紧了点,都有点阻碍呼吸的感觉了。

不等本杰明拉开厕所的小门,那个刚刚兑换了筹码的东方赌客一头撞进了厕所中,如果不是本杰明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了那个东方赌客,恐怕已经输红了眼睛的他就要一头摔倒在厕所那坚硬的地板上了。

尽管已经输的有些昏头,那个东方赌客也没忘了有礼貌地向本杰明点头致谢。

看着本杰明身上的那身赌场工作人员专用的礼服,东方赌客顺手将一个五十美元的筹码塞到了本杰明的手中,然后急匆匆地冲进了厕所的小隔间中。

还来不及道谢的本杰明听着小隔间中传来的极端不雅的声音,只得苦笑着将那个粘呼呼的筹码顺手塞进了自己礼服的口袋中,转身朝着赌场中走去。

一小时的时间很快的过去了,在交接班专用的小房间里,每一个巡场的工作人员都要当着监督人员的面掏光身上所有的物品,这也是赌场中的工作人员之间相互打趣和调侃的最佳娱乐时间。

从口袋中掏出了几个赌客打赏的筹码,本杰明按照往日的习惯站到了探测器上面,再由几个负责监督的工作人员进行例行的搜身。

掌管筹码兑换的会计利落地检验着本杰明交上来的筹码,再按照筹码的金额数出了筹码金额百分之五十的现金放到了本杰明的手中。

一个负责检验的工作人员看着本杰明手中的钞票,轻轻地吹了声口哨:本杰明,看来今天你的运气不错啊?足足有将近一百美金的小费,这可是不多见的。

你撞见了个什么样的阔佬了?本杰明无所谓地笑道:还能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是个几乎要输光了裤子的赌客罢了。

你们能相信么?这个最大面额的筹码,就是那个傻乎乎的赌客在厕所中给我的!哄笑声中,负责兑换现金的会计不由得拿起了唯一的一个五十美金面额的筹码端详起来,嘴里也没闲着的打趣本杰明:在厕所给你的小费?你就不担心那家伙是刚刚把尿撒到了筹码上么?再次暴起的哄笑声中,达到了搞笑目的的会计顺手将那唯一的一个五十美金的筹码扔到了钢制的篮子里。

随着一声轻微的卡查声,那个明黄色的筹码竟然裂成了两半,夹在筹码中间的一个黑色的金属小圆片轻轻地滚落出来。

整个更衣室中的笑声猛地停顿下来,除了几个负责检查的工作人员在瞬间掏出了腰间额手枪对准了不知所措的本杰明之外,所有人都僵立在了原地。

即使是外行人也能看出,那是个附带长时间录音功能的窃听器。

也正因为它不是即时发送讯号的原因,普通的诊测装置对它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用。

最快反应过来的一名检查人员首先冲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窃听器捧在了手心里,就像是最虔诚的教徒捧着圣像一般地朝着另一间空房间走去。

而其他的检查人员则是默不作声地将手中的枪口死死地顶在了本杰明的身上,用凌厉的眼神警告着本杰明不要发出任何的声音。

当最先反应过来的检查人员从房间里走出来之后,已经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情的会计飞快地拨通了一个电话,在简单的几句通话之后,挂上了电话的会计用那种看见了死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本杰明说道:有人想要见见你!当那卷微型磁带终于被完整的播放出来的时候,倒霉的本杰明已经看不出人形了。

而更为不幸的是,就因为那卷磁带中令人感兴趣的话题,为了能够让接近昏迷的本杰明清晰的说出那个给了他筹码的东方人的模样,已经接近死亡边缘的本杰明被注射了高纯度的兴奋剂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一十章 群力 (中)从装潢考究的高级餐厅,到三流混混们经常流连着的贫民区街头,这些从来都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地方竟然有了个相似的现象,那就是陌生的面孔突然增多了起来。

往常躲躲闪闪做些黑市武器生意的商贩们最近可算是发了大财,可也有不少人丢了性命,从罗马尼亚生产的那种粗糙的仿制AK突击步枪,到德国人精工制作的MP5K,甚至是那些寻常在城市中不太有销路的单兵导弹都无一例外地成为了抢手的商品。

而这些扎眼的事情总是逃不过那些情报人员的眼睛的,几乎是在第一波的武器抢购狂潮开始的瞬间,布希特。

肯尼迪的办公桌上就已经有了厚厚的一叠报告!翻阅着那些措辞几乎完全相同的情报评估报告,布希特。

肯尼迪的脑中明显地产生了一种眼中缺氧后的晕眩感觉。

这些人都疯了么?明知道‘小贩’是美国人绝对不会放手的重要人物,可为了那一亿欧元的赏金,为了能够得到更多的情报,整个纽约已经在极短的时间里成为了充斥着杀戮和阴谋的冒险之城。

从受伤的维修工人和警察的口中得知,那些通过下水道逃逸的家伙显然只是一些吸引人注意力的靶子,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接踵而来的雇佣兵们备战的消息则是明确地体现出了一个事实——关押‘小贩’的确切位置已经暴露,这些被金钱刺激红了眼睛、烧昏了头脑的家伙就要开始行动了!尽管别墅区周围的明岗暗哨林立,可是那些疯狂的雇佣兵们竟然采取了暴露性极强的反监视措施,在整个别墅区周围的建筑中,短短的两天时间里竟然有一大半的房间被强迫或是半强迫的租住了出去,各个不同的武装力量竟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将整个别墅区重重围困起来。

而最为棘手的是那些明显就是雇佣兵的家伙们竟然相当精明地钻了美国法律的空子,几乎每个人都拥有在美国居留的合法身份,几乎每个人的履历都是洁白无暇,就好像从他们出生开始,甚至没有骂过一句脏话,更没有朝着地上吐过一口痰!这就让想要采取断然措施的布希特。

肯尼迪感到无比的恼火了!总不能在没有任何借口的情况之下胡乱抓人吧?要知道,那些电视台的记者们可不是好应付的角色,为了抢新闻,他们甚至能把摄像机塞到白宫的厕所中的,而那些对于事态严重性一无所知的民众们,更是不会放过一点点能够激起他们发泄欲望的事情啊……看着推门而入的助手手中捧着的又一叠厚厚的报告,布希特。

肯尼迪忍不住呻吟了一声,用力地揉了揉自己那高耸的鹰勾鼻子,朝着满脸无奈表情的助手叹道:我的上帝!求你了,能给我一点点好的消息么?别告诉我最后一个安静的街区中已经发现了那些雇佣兵们的身影了……跟随了布希特。

肯尼迪已经六年的助手显然熟知自己的这位上司的脾性,在草草地翻阅了手中的情报评估报告之后,无奈地将那一叠厚厚的报告放到了布希。

特肯尼迪的面前:恐怕不得不让您失望,最后一个安静的街区也不太平了!昨天晚上,确切的说是今天的凌晨,靠近别墅区的六幢高层建筑中搬出了三十一户居民,其中三十户居民已经搭乘了今天上午的飞机离开了纽约,前往加勒比海或是夏威夷的海岛度假,还有个家伙是单身,在今天早上购买了前往非洲的机票和一批狩猎用具,我想在短时间里,那些居民都不会回来了!我们该怎么做?为那个‘小贩’找个新的住处?显得有些憔悴的布希特。

肯尼迪用力地晃了晃脑袋:不行!别墅区是整个纽约最好的隐蔽关押地点,即使是那些雇佣兵们想要采取强攻的手段也要花些周折,才有可能攻进最后的地下室中,而那个时候,我们还可以启动地下传输系统扒目标人物迅速转移。

如果被那些家伙的虚张声势闹得我们自己先乱了阵脚,那才叫有大麻烦了!通知那些警戒人员,一旦发生交火,立刻转移目标人物再通知所有的支援小队全天候待命!对了,从军方借来的那些人到了么?站在布希特。

肯尼迪对面的助手轻轻地点点头:昨天下午已经到达,我已经安排他们在别墅区周围的几幢空房子里休息了。

一旦出现紧急情况,他们能够在瞬间出击,至少能扰乱那些雇佣兵们的进攻步骤吧?从眼下的情形看来,我们唯一需要解释的就是为什么会在纽约这样的大城市中出现游击队火拼一般的火爆场面?我们该如何对那些傻乎乎的议员们解释,我们抓捕的那个家伙是如何偷盗了美国的顶级机密的?难道……告诉他们真相?听着助手那担忧的话语,布希特。

肯尼迪的脸色猛地阴沉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贪功的缘故,那个‘小贩’早已经在实施盗窃前就被抓捕或是诛杀了。

怪只怪自己一时糊涂,妄想着顺着小贩的情报交易途径弄到更多有价值的东西,所以才命令那些已经有了绝对抓捕把握的手下放过了‘小贩’,却没料到,那该死的混蛋竟然在三天后窜进了自己的地盘,几乎将整个情报系统中的资料一扫而光!再次地揉了揉自己的鹰勾鼻子,布希特。

肯尼迪悒郁地在自己的椅子上伸展了一下发酸的身体,朝着站在自己面前静候着指令的助手说道:好了!想想办法,给我制造一个大规模地下帮派火并的资料存档,然后再想办法弄到那些喜欢刨根问底的议员们的隐私,总之,我要那些家伙闭嘴,还要那些觊觎‘小贩’的雇佣兵们有来无回。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撬开那混蛋的嘴,看看我们丢了的东西究竟在什么地方?目送着助手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布希特。

肯尼迪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改方才的疲倦颓唐的,模样,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个附带着防侦听装置的手机,轻轻地按下了重拨键。

等待了片刻之后,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一个悦耳的女声:有何吩咐?尽管是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布希特。

肯尼迪依旧小心地压低了声音:那家伙说了么?悦耳的女声显得有些无奈地答道:还是没有!已经用了很多方法,可那家伙几乎是个天生的受刑者和自我保护的专家,稍微有一点刺激就能昏厥过去,即使使用了药物也无能为力。

我曾经尝试过催眠的方式,但很可惜,我们的催眠专家竟然反被那家伙给催眠了,如果不是从监视器中发现了情形不对,恐怕我们催眠专家就要成为他逃脱的第一个助手了!你想听听我的建议么?布希特。

肯尼迪的声音更加的低沉:你说?悦耳的女声似乎犹豫了片刻:我想……如果可以动用我们的脑电波分析器,或许能有些有价值的发现?毕竟,时间不等人了。

一旦在纽约出现了大规模的火拼,恐怕我们很难掩盖住所有的事实真相,华盛顿的大佬们从来都是只问结果不问缘由的,到时候我们连找个替罪羊的可能都不存在!手中抓着电话,布希特。

肯尼迪的心中猛地抽搐了一下!脑电波分析器是美国情报部门开发的一个新的科技项目,是专门用来对付那些经过了严格训练的敌对特工的。

通过长时间不见断的视觉、听觉嗅觉和触觉诱导,让戴上了脑电波分析器的人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对自己希望隐瞒的东西进行思考,而由此产生的脑电波则是被完全的记录下来,再通过脑电波震颤的强度和频率进行分析,最终得到行刑者想要得到的东西。

但这种听起来颇为现今的仪器目前还只是在研究状态,且不说分析出的脑电波是不是能够完整地体现具体内容,单是在进行脑电波采集的时候产生痛苦和随后产生的副作用就足以叫一个强壮的试验者发疯!一想到那个自愿充当试验者的海军陆战队士兵在精神崩溃之后,用自己的双手活生生地挖出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再将两颗眼球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拼命咀嚼,布希特。

肯尼迪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倒竖起来!电话那头的悦耳女声似乎很理解布希特。

肯尼迪心中的为难和犹豫,静静地等待了很长的时间,直到布希特。

肯尼迪作出了决定为止:再试试其他的方法,如果实在是不能弄到我们需要的东西,那么……只好冒险一试了!为了以防万一,我觉得我们有必要马上寻找到一个可以承担重大责任的人,你觉得谁比较合适?悦耳的女声再次沉默了片刻:那么……一个越权行事,擅做主张的助手如何?要是觉得这些还不够的话,我记得你的情报资料库主管也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了,一个为情报部门工作了一生的忠诚老人,因为在退休前出现的重大失误而引咎自尽,这个应该足够了吧?布希特。

肯尼迪抓着电话的手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你是说……老约翰逊?他已经为情报部门干了三十一年了,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一个从来不出错的老人会在退休前犯下这么大的一个错误么?悦耳的女声没有丝毫的犹豫:死人,是不会辩解的!布希特。

肯尼迪思索了片刻:好吧,就照你说的做!一旦有需要动手的时候,我希望是你亲自动手!说句题外话,颥勒小姐,尽管你来自法国,来自一个浪漫主义横行的地方,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还真有点德国人的严谨和俄国人的冷酷。

也许,你才是真正适合坐在我办公室中的人!挂上勒电话,布希特。

肯尼迪总算是感觉到了一丝轻松。

如果不是这个有着惊人的情报人员天赋的颥勒小姐作为自己的隐性代理人,恐怕自己手下那帮子只擅长作些文字工作的特工们还真能把‘小贩’给看丢了!弄出一个假的藏匿地点吸引众人的眼球,即使连自己的助手也不明就里,而真正的目标人物则是在另一个更为隐秘的地方,这才是一种稳妥的做法!有时候,找到一个能保守秘密,并且有办事能力的部下,还真是一件难以完成的事情啊……当午夜时分,纽约的天空中开始飘洒着朦朦细雨的时候,大多数的纽约居民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或是看着二十四小时昼夜联播的肥皂剧打发睡前的时光,或是收听着收音机中的夜间电话广播节目,沉浸在男女主播那带着磁性与醇和的声音中慢慢睡去。

一切就像昨天,没有新奇的地方,如果不是在别墅区的那声剧烈的爆炸声启动了所有人惊惶战栗的神经,那么今天晚上,无疑是个怀旧或是伤情的合适日子了!可惜,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最先响起爆炸声的地方是别墅区外围的一幢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房子。

一发从相邻的大楼顶部发射的高爆火箭弹几乎没有任何偏差,一头扎进了虚掩着玻璃窗的窗户中。

桔黄色的火球像是一团被印象派绘画大师刻意渲染的立体图案一般,凶猛地从窗口中卷了出来,将只有几盏昏黄路灯照耀的街道映照的纤毫毕现!从这声爆炸声开始,原本寂静的夜空中接二连三地响起了各种武器发出的射击声。

那些看起来很普通的居民楼中,自动武器那干巴巴的扫射声替代了收音机中男女主播那醇和而又带有磁性的播音,手榴弹或是单兵火箭筒的爆炸渲染出的画面,更是让所有的肥皂剧相形见绌。

几乎每一个雇佣兵组织的人都遭受到了近在咫尺的同行的袭击,就算是那些已经在私下达成了某种默契的团队之间,不信任的程度也在迅速的增加起来。

藏匿在一幢四层楼大厦顶部的杂物堆中,向正和秃子小心翼翼地从杂物堆中窥探着周围的动静。

偶尔滑过了大厦上空的曳光弹带着橘红的光芒呼啸而过,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大厦顶部的那堆看起来稍微大了些的杂物堆。

默默计算着对面居民楼中喷射出火舌的窗口,秃子微微地转动着手中的枪口,防御着有可能发现自己的雇佣兵们。

按照大家合计的结果,即使是全部人员投入到了进攻别墅的行动中,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达到诱敌的目的,更不可能在众多强手的虎视眈眈下掳走目标人物。

既然那些雇佣兵们已经接收到了有意散播出去的情报,既然那些雇佣兵谁都不愿意第一个进攻那幢别墅,那么利用他们之间的争斗来吸引美国情报人员的目光,自然是比较容易办到的事情了!一旦大乱开始,只要静静地等待上一段时间,等那些急于平息这场没来由的火拼的军警们全部集中到别墅区的周围,那么别墅区中就会形成一个相对的真空了!远处的街区中,同样的混乱枪战也已经开始,从枪声的密集度和枪声的来源方向判断,已经有一些守卫在别墅区附近的军警对那些莫名其妙打在了一起的雇佣兵们进行干预。

漆黑的夜空中,直升机的轰鸣声早已经被不间断的枪声和爆炸声掩盖,但那些直升机上悬挂的探照灯射出的光柱,却像是一道道的栅栏一样,将纽约的夜空隔离成了一座渐渐严密的监狱牢房。

看了看周围的交火情况,再看看手表上渐渐重叠到了一起的指针,向正轻轻地拍了拍秃子的肩膀,低声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赶到集中地点去!最后扫了一眼还在激烈交火中的楼房,秃子有些不忍心地蜷缩了身体,跟着向正迅速朝着大厦顶部的出口窜去,嘴里轻轻地叹息着:我说,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那些平民,会在这场交火中死伤多少啊?尽管没有看着秃子,向正的眼神依旧是冰冷凌厉:没什么可惜的!大部分平民已经搬出了这片住宅区里,拿着钱出去度假了!至于房屋的损失,你不会不记得美国可是个保险业横行的国家,即使是一片指甲也可能保了上万美金的险额,就这片明显老旧的楼房,能够拿到丰厚的保险金去重新找个住的地方,估计那些房东们做梦都会笑醒的!我们要的制服呢?你确认过所有的制服是不是已经到位了?猛地一个闪身,秃子紧紧地尾随着向正窜进了大厦屋顶的入口,微微地喘息着说道:没问题!行动之前已经反复的确认过了,楼下的地下车库中有我们的车,制服和武器都在车里。

再过二十分钟,我们应该是第一批抵达别墅区的增援部队!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二部 第一百一十一章 群力(对于一般人说来,在枪弹横飞的街头穿行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但对于一些习惯了在枪林弹雨中讨生活的战士来说,这不过是一段极为寻常的路程罢了。

已经在地下停车场中穿上了纽约特警制服的向正接替了驾车的秃子,灵活地摆动着手中的方向盘,躲避着街道两遍的楼房上射出的子弹,或是绕开那些被摧毁了的汽车的残骸。

单是从那些雇佣兵们的枪法和作战配合上来说,一向对战术配合或是火力组织相当挑剔的向正也不禁暗自点头。

毕竟大多数的雇佣兵们都是习惯了刀头舔血的生活,在起初的混乱袭击过后,已经有好几幢楼房中的雇佣兵们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彼此间的胡乱射击变成了有节奏的相互攻杀,或是干脆停止了交火,迅速从已经打得火光四起的大楼中撤离出来,抢在警察到来之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挤在车后座上换装的秃子费劲地将防弹背心套在了自己身上,从打开的车窗中扫视着街道两边的建筑。

从隐隐约约的火光之中,可以看见一些抓着自动武器的大汉们还在拼命地朝着建筑中的走廊射击着。

在某些比较低矮的建筑中,随着一团火光的暴起,一团已经看不出轮廓的肉团或是肢体的残片会带着烟火坠落到大街上,在几个翻滚之后微微地抽搐着,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焦臭味道。

用力扣紧了头盔上的活扣,秃子使劲地在自己的头盔上拍了拍,适应着头部重量增加的感觉,而向正则是操纵着汽车灵活地转过了一个街角,在靠近别墅区的一幢楼房的背面停了下来。

在确认了周围没有人窥探之后,向正和秃子猛地跳下了那辆已经有了好几个弹孔的汽车,顺着墙壁朝前奔跑了一小段距离后,闪身进了一扇虚掩着的小铁门中。

铁门后是一个空荡荡的私人车库,除了一辆特警专用的大型城市作战卡车停放在车库的角落。

整个车库中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电灯,这就更让刚刚走进车库中的人难以在短时间内分辨清楚车库内的情况。

在摇来晃去的灯光下,已经有十几个人在静静地等待了,在向正刚刚闪进车库的瞬间,几支早已经上了膛的自动步枪几乎在同一瞬间对准了向正的脑袋!看清楚了来者的模样之后,正在朝着脑袋上扣头盔的刘国辉打量了一下全身披挂的向正和秃子,朝着向正比画了一个安全的手势:路上顺利么?向正微微地点点头,顺手将挂在腰间的三防头盔扣到了自己的脑袋上,轻轻地按下了头盔内的通讯键钮:一路平安,只是车上穿了几个窟窿!所有人员都到齐了么?同样打开了头盔内的通讯键钮,刘国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惋惜:四个没来,其中两个在进行攻击前就被发现了,所以两幢建筑之间没有发生我们期待的火并,另外两个兄弟在诱导攻击完毕后被人发现,只能……所有人都静了下来,默默地肃立在了那盏摇晃着的电灯下。

在发起了诱导攻击后,即使被对方的人马发现,也不是没有脱离枪战现场的可能。

但一旦迅速脱离,两个不同的雇佣兵团体就很容易判断出诱导攻击的目的,很有可能就因为实际目的的泄露,整个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只有死战,直至战死!静默了片刻,向正慢慢地转身朝着那辆停放在黑暗中的特警专用的城市大型作战卡车走去,在场的众人在愣了片刻以后,纷纷跟上了向正的脚步,一言不发地朝着那辆大型作战卡车走去。

不必有更多的言语,在这场没有几乎没有后援、没有退路的战斗中,战死已经是每个人心中早已清楚的结局!怜悯、同情、恻隐之心,这些在人类词典上象征着美好的词语,在战争中都显得多余,甚至是累赘!想活着,就杀死更多的敌人!想回家,那就尽快的完成任务!无形之中,所有人的眼神中都凝聚起了一种近乎实质的冰冷寒光,就像是防弹头盔的面罩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出的反光一般,令看到的人胆战心惊!别墅区外围的那些楼房之间的枪战已经进行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在首批赶到现场的纽约警察和特警们被凶猛的火力打了个屁滚尿流之后,随之增援的大批量的穿着特警制服、但却清一色的使用军用制式装备的人员赶到了现场。

大量的活动路障和移动掩体被迅速送到了发生枪战的区域,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正在迅速的形成之中。

眼看着一场莫名其妙的混战变成了即将被围剿的结局,好几支靠近包围圈的雇佣兵队伍在极短的时间里察觉到了面临的危险,迅速中止了彼此间的交火,纠集在了一起冲出了即将合围的包围圈,带着浑身的鲜血和硝烟味道消失在了纽约的夜色中。

而处于靠近别墅区的那些雇佣兵们则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尽管他们也拥有着精良的装备和高超的作战技能,但在人数处于极端劣势的情况之下,即使是最为精擅城市作战的雇佣兵们也逐渐被封锁在了一幢幢的楼房中,只能凭借着相对坚固的墙壁和狭窄的楼梯来苟延残喘而已。

但随着一辆辆用于城市攻坚战的装甲车的开进,企图利用楼房的坚固来拖延时间,寻机逃脱的雇佣兵们终于感觉到了死亡即将来临的感觉。

激烈的交火中,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雇佣兵们终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虽说别墅区周围打了个昏天黑地,可是整个别墅区中却是宁静得出奇,就像是处于风暴中心得暴风眼,安静得叫人窒息!在别无选择得情况之下,几乎所有得雇佣兵们都作出了一个最为无奈得选择——突入别墅区中心,抓捕那个该死得‘小贩’来求得一线生机!顾不上理会越来越多的追兵,几乎所有还能行动的雇佣兵们都朝着别墅区中冲去,而那些受伤导致了行不便的雇佣兵们则是留了下来,拼命地朝着那些靠近了楼房的特警队员们射击着,为自己的同伴争取着最后一点时间。

在诸多的战斗中,雇佣兵们早已经有了一种近乎残酷的默契,就像是在非洲草原上的斑马一般,在遭遇到了不可逃避的猎杀之后,每个斑马群体中都会有一两头受伤或是年迈的斑马停下奔逃的脚步,让那些猎杀者大快朵臾,从而使自己的族群免遭更为惨重的损失!只是,留下的雇佣兵们,并不是那些任人宰割的斑马!受伤后的狼会更为凶残,而受伤后的雇佣兵们则是比狼还要凶狠百倍的生物。

伴随着暴戾的吼叫声,受伤的雇佣兵们在被炸开的窗户后、或是已经被子弹打得濒临崩塌的楼梯口拼命袭扰着企图追击自己同伴的特警们,有几个受伤严重的雇佣兵甚至在即将咽气前的瞬间,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拉开了随身的手榴弹的保险。

虽说只是几分钟的阻击,但这已经足够让那些被同伴的鲜血烧红了眼睛的雇佣兵们冲进看起来几乎不设防的别墅区中,在那些精巧的雕塑或是围墙边重新集结起来。

将近二十支被打散了的雇佣兵队伍聚集在相对狭小的区域中,这就很容易让方才还在兵戎相见的敌人们面对面地交谈上几句。

只是一两分钟的时间,很多原本就认识的雇佣兵们已经大概清楚了自己被人算计的事实,而随之而来的危险又让这些雇佣兵们迅速地团结在了一起,至少在突出重围之前是这样!简单的商议之后,那些擅长城市防御战的雇佣兵们开始利用同伴用性命争取来的几分钟时间布置防御线,而那些精通在城市中劫掠人质的好手们则是聚集在了一起,兵分三路地朝着别墅区中心的目标建筑扑去!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更没有一丝侥幸的心理,在那些已经习惯了死里求生的雇佣兵眼中,只要有一线生机,就要全力以赴!首先的交火就像是午夜的那场混乱一般,来的突然而又猛烈。

一个端着大口径霰弹枪的雇佣兵在冲过一片平整的草坪时,从一扇离自己只有二十几米的窗户中骤然亮起的一道镜片反光,让他下意识地调转了枪口,在迅速倒地翻滚的同时将手中的枪口对准了那扇出现了闪光的窗户。

凭借着多年征战的经验,一道在黑暗中出现的镜片闪光后面,也许就是一个已经锁定了目标的狙击手,至少也是藏匿在观测镜后面的一双眼睛。

如果这幢别墅中的人还没有被自己院子中骤然出现的几十个荷枪实弹的大汉吓倒,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别墅中的武装力量的强大丝毫不亚于这些杀机毕露的雇佣兵!无法精确地分辨出是什么人开启了这场遭遇战的序幕,随着几声几乎在同一时刻响起的枪声,两个隐蔽的动作稍微慢了一些的雇佣兵被打了个脑浆崩裂,而几扇靠近草坪的窗户也在霰弹枪的轰击下成为了残破的碎片,从窗户中传来的瘆人的凄厉喊叫声更是证明了攻击的有效和准确。

大部分雇佣兵们在觉察到遭受攻击的瞬间,以极其灵敏的动作闪躲到了草坪周围可供藏身的地方,依托着或大或小的掩蔽物冷静地朝着伸出了枪口的窗户进行压制射击,而那些早已经做好了伏击准备的别墅中的枪手也不甘示弱,从别墅屋顶上骤然伸出的几支加装了夜视瞄准具的狙击步枪利落地将几个还没来得及找到掩蔽物的雇佣兵打倒在了平坦的草坪上。

似乎是那些狙击步枪的枪声开启了地狱的大门,从那些看起来安静到了极点的别墅中,猛地冲出了众多穿着军装的大汉,而那些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出奇之处的建筑也在一瞬间喷出了众多的火舌,在一瞬间将那些刚刚在隐蔽物后稳定了身形的雇佣兵们重新置于了弹幕的笼罩之下。

没有来得及转过枪口,甚至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后会突然出现一个类似于倒打或是侧打火力点,藏身在一些看起来坚固的掩蔽物后的雇佣兵们就像是一些在游乐场中设置的射击靶子一般被打倒。

有的雇佣兵虽然躲过了第一波的弹雨,但在几个翻滚之后,还不等他们稳住身形,从那些看起来丝毫没有特别之处的灌木丛后面,竟然升起了一个个坚固的单兵地堡!早在越南战争中,在丛林中吃足了被游击队伏击的苦头的美国大兵们,无一不对中国人发明的三点伏击阵赶到深恶痛绝!那是怎样的噩梦啊……一支全副武装的小队,竟然会在一片无遮无挡、射界良好的开阔地上被近距离暴起的攻击打得全军覆没!当美国大兵们深刻的意识到这种伏击阵的厉害之后,那些军事研究所的科技人员也就很自然地用美国式的理解方式,重新设计了一种集单兵掩体与长期潜伏哨为一体的单兵地堡。

一个直径一点八米的八角型金属筒,一套装置在金属筒底部的空气置换发动机,再加上单兵携带的武器和利用液压升降的出口,只要是做好了必要的伪装,即使是在城市中的草地或花园中,也可以轻易地隐藏一支精锐的伏击小队。

面对着几乎完全立体的攻击模式,三支已经冲进了别墅区范围内的雇佣兵小队几乎在瞬间遭受了灭顶之灾,即使是最顶尖的战术高手、即使是披挂了最厚实的防弹装具,在这种形成了密集网络的火力中,生存的可能性也不会超过百分之一。

很多雇佣兵甚至是同时被几十发子弹穿透了身体,从身体中喷溅出的鲜血和被子弹剥离的骨骼、肌肉的碎片高高的飞舞在了空中。

暴烈的枪击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在大多数雇佣兵尸横就地之后,那些作战经验丰富的伏击者分批次的停止了开火。

几个肩部据枪的伏击者在众多的狙击手的掩护下,小心的接近了那些还在地上呻吟辗转的雇佣兵们,而那些还有能力抵抗的雇佣兵在确定了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之后,大多数人选择了扔掉自己的武器,高举着双手向伏击者投降。

那些担任阻击的雇佣兵们辛苦建立的防御线也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在众多装备精良的纽约特警和军人的前后突击下,大多数人明智地选择了举手投降,只有少数的几个强硬者在死撑了一段时间之后,被密集的子弹打成了筛子。

眼见那些强悍的雇佣兵们大势已去,更多的军警从各个藏身地中冲了出来,加装在枪身管下方的战术强光手电组成了密集的光柱群,在众多搜寻者的目光之下,即使是一些企图藏匿在角落中躲过一劫的雇佣兵们,也像是被毒蛇搜寻的田鼠一般,乖乖的扔出了手中的枪支后举手投降。

而那些困兽犹斗的抵抗者们,则是随着几声清脆的枪声彻底消失……在零星响起的枪声渐渐止息之后,众多的纽约特警和军人完全封锁了整个发生枪战的区域,而那些从纽约市区中赶来的警察们,只不过在远离枪战现场的街道上四处巡游,阻挡着那些拼死也要抢新闻的记者而已。

大批量的纽约特警和军方人员乘坐的大型作战卡车风驰电掣地冲过了警察设置的检查站,那些急匆匆赶路的大型作战卡车似乎一点都不顾及站在街道上维持秩序的警察同行们,几乎没有一辆车在通过检查站的时候有稍微的减速,当又一辆大型作战卡车冲过了检查站,并且将积在街道上的污水溅到了看守检查站的警察身上时,满身满脸都是污水的警察忍不住朝着远去的大型作战卡车狂骂起来:这群混蛋简直就是天杀的杂种,他们就不知道油门旁边的那玩意叫刹车么?该死的……另一个同样被溅上了满身污水的警察狠狠地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该死的,我记住了那家伙的车号了!我一定要给那家伙个好看,我弟弟就在特警队里面修车,我发誓会叫我弟弟毁了那杂种的车的!狠狠地在登记本上记下了那辆大型作战卡车的牌号,满身污水的警察顺手将登记本扔到了停在一旁的警车中,却没有注意到,在十分钟前的第一波冲过检查站的车辆中,有一辆看起来更加崭新的大型作战卡车,也挂着同样的车牌?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一十一章 群力(下)对于一般人说来,在枪弹横飞的街头穿行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但对于一些习惯了在枪林弹雨中讨生活的战士来说,这不过是一段极为寻常的路程罢了。

已经在地下停车场中穿上了纽约特警制服的向正接替了驾车的秃子,灵活地摆动着手中的方向盘,躲避着街道两遍的楼房上射出的子弹,或是绕开那些被摧毁了的汽车的残骸。

单是从那些雇佣兵们的枪法和作战配合上来说,一向对战术配合或是火力组织相当挑剔的向正也不禁暗自点头。

毕竟大多数的雇佣兵们都是习惯了刀头舔血的生活,在起初的混乱袭击过后,已经有好几幢楼房中的雇佣兵们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彼此间的胡乱射击变成了有节奏的相互攻杀,或是干脆停止了交火,迅速从已经打得火光四起的大楼中撤离出来,抢在警察到来之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挤在车后座上换装的秃子费劲地将防弹背心套在了自己身上,从打开的车窗中扫视着街道两边的建筑。

从隐隐约约的火光之中,可以看见一些抓着自动武器的大汉们还在拼命地朝着建筑中的走廊射击着。

在某些比较低矮的建筑中,随着一团火光的暴起,一团已经看不出轮廓的肉团或是肢体的残片会带着烟火坠落到大街上,在几个翻滚之后微微地抽搐着,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焦臭味道。

用力扣紧了头盔上的活扣,秃子使劲地在自己的头盔上拍了拍,适应着头部重量增加的感觉,而向正则是操纵着汽车灵活地转过了一个街角,在靠近别墅区的一幢楼房的背面停了下来。

在确认了周围没有人窥探之后,向正和秃子猛地跳下了那辆已经有了好几个弹孔的汽车,顺着墙壁朝前奔跑了一小段距离后,闪身进了一扇虚掩着的小铁门中。

铁门后是一个空荡荡的私人车库,除了一辆特警专用的大型城市作战卡车停放在车库的角落。

整个车库中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电灯,这就更让刚刚走进车库中的人难以在短时间内分辨清楚车库内的情况。

在摇来晃去的灯光下,已经有十几个人在静静地等待了,在向正刚刚闪进车库的瞬间,几支早已经上了膛的自动步枪几乎在同一瞬间对准了向正的脑袋!看清楚了来者的模样之后,正在朝着脑袋上扣头盔的刘国辉打量了一下全身披挂的向正和秃子,朝着向正比画了一个安全的手势:路上顺利么?向正微微地点点头,顺手将挂在腰间的三防头盔扣到了自己的脑袋上,轻轻地按下了头盔内的通讯键钮:一路平安,只是车上穿了几个窟窿!所有人员都到齐了么?同样打开了头盔内的通讯键钮,刘国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惋惜:四个没来,其中两个在进行攻击前就被发现了,所以两幢建筑之间没有发生我们期待的火并,另外两个兄弟在诱导攻击完毕后被人发现,只能……所有人都静了下来,默默地肃立在了那盏摇晃着的电灯下。

在发起了诱导攻击后,即使被对方的人马发现,也不是没有脱离枪战现场的可能。

但一旦迅速脱离,两个不同的雇佣兵团体就很容易判断出诱导攻击的目的,很有可能就因为实际目的的泄露,整个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只有死战,直至战死!静默了片刻,向正慢慢地转身朝着那辆停放在黑暗中的特警专用的城市大型作战卡车走去,在场的众人在愣了片刻以后,纷纷跟上了向正的脚步,一言不发地朝着那辆大型作战卡车走去。

不必有更多的言语,在这场没有几乎没有后援、没有退路的战斗中,战死已经是每个人心中早已清楚的结局!怜悯、同情、恻隐之心,这些在人类词典上象征着美好的词语,在战争中都显得多余,甚至是累赘!想活着,就杀死更多的敌人!想回家,那就尽快的完成任务!无形之中,所有人的眼神中都凝聚起了一种近乎实质的冰冷寒光,就像是防弹头盔的面罩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出的反光一般,令看到的人胆战心惊!别墅区外围的那些楼房之间的枪战已经进行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在首批赶到现场的纽约警察和特警们被凶猛的火力打了个屁滚尿流之后,随之增援的大批量的穿着特警制服、但却清一色的使用军用制式装备的人员赶到了现场。

大量的活动路障和移动掩体被迅速送到了发生枪战的区域,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正在迅速的形成之中。

眼看着一场莫名其妙的混战变成了即将被围剿的结局,好几支靠近包围圈的雇佣兵队伍在极短的时间里察觉到了面临的危险,迅速中止了彼此间的交火,纠集在了一起冲出了即将合围的包围圈,带着浑身的鲜血和硝烟味道消失在了纽约的夜色中。

而处于靠近别墅区的那些雇佣兵们则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尽管他们也拥有着精良的装备和高超的作战技能,但在人数处于极端劣势的情况之下,即使是最为精擅城市作战的雇佣兵们也逐渐被封锁在了一幢幢的楼房中,只能凭借着相对坚固的墙壁和狭窄的楼梯来苟延残喘而已。

但随着一辆辆用于城市攻坚战的装甲车的开进,企图利用楼房的坚固来拖延时间,寻机逃脱的雇佣兵们终于感觉到了死亡即将来临的感觉。

激烈的交火中,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雇佣兵们终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虽说别墅区周围打了个昏天黑地,可是整个别墅区中却是宁静得出奇,就像是处于风暴中心得暴风眼,安静得叫人窒息!在别无选择得情况之下,几乎所有得雇佣兵们都作出了一个最为无奈得选择——突入别墅区中心,抓捕那个该死得‘小贩’来求得一线生机!顾不上理会越来越多的追兵,几乎所有还能行动的雇佣兵们都朝着别墅区中冲去,而那些受伤导致了行不便的雇佣兵们则是留了下来,拼命地朝着那些靠近了楼房的特警队员们射击着,为自己的同伴争取着最后一点时间。

在诸多的战斗中,雇佣兵们早已经有了一种近乎残酷的默契,就像是在非洲草原上的斑马一般,在遭遇到了不可逃避的猎杀之后,每个斑马群体中都会有一两头受伤或是年迈的斑马停下奔逃的脚步,让那些猎杀者大快朵臾,从而使自己的族群免遭更为惨重的损失!只是,留下的雇佣兵们,并不是那些任人宰割的斑马!受伤后的狼会更为凶残,而受伤后的雇佣兵们则是比狼还要凶狠百倍的生物。

伴随着暴戾的吼叫声,受伤的雇佣兵们在被炸开的窗户后、或是已经被子弹打得濒临崩塌的楼梯口拼命袭扰着企图追击自己同伴的特警们,有几个受伤严重的雇佣兵甚至在即将咽气前的瞬间,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拉开了随身的手榴弹的保险。

虽说只是几分钟的阻击,但这已经足够让那些被同伴的鲜血烧红了眼睛的雇佣兵们冲进看起来几乎不设防的别墅区中,在那些精巧的雕塑或是围墙边重新集结起来。

将近二十支被打散了的雇佣兵队伍聚集在相对狭小的区域中,这就很容易让方才还在兵戎相见的敌人们面对面地交谈上几句。

只是一两分钟的时间,很多原本就认识的雇佣兵们已经大概清楚了自己被人算计的事实,而随之而来的危险又让这些雇佣兵们迅速地团结在了一起,至少在突出重围之前是这样!简单的商议之后,那些擅长城市防御战的雇佣兵们开始利用同伴用性命争取来的几分钟时间布置防御线,而那些精通在城市中劫掠人质的好手们则是聚集在了一起,兵分三路地朝着别墅区中心的目标建筑扑去!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更没有一丝侥幸的心理,在那些已经习惯了死里求生的雇佣兵眼中,只要有一线生机,就要全力以赴!首先的交火就像是午夜的那场混乱一般,来的突然而又猛烈。

一个端着大口径霰弹枪的雇佣兵在冲过一片平整的草坪时,从一扇离自己只有二十几米的窗户中骤然亮起的一道镜片反光,让他下意识地调转了枪口,在迅速倒地翻滚的同时将手中的枪口对准了那扇出现了闪光的窗户。

凭借着多年征战的经验,一道在黑暗中出现的镜片闪光后面,也许就是一个已经锁定了目标的狙击手,至少也是藏匿在观测镜后面的一双眼睛。

如果这幢别墅中的人还没有被自己院子中骤然出现的几十个荷枪实弹的大汉吓倒,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别墅中的武装力量的强大丝毫不亚于这些杀机毕露的雇佣兵!无法精确地分辨出是什么人开启了这场遭遇战的序幕,随着几声几乎在同一时刻响起的枪声,两个隐蔽的动作稍微慢了一些的雇佣兵被打了个脑浆崩裂,而几扇靠近草坪的窗户也在霰弹枪的轰击下成为了残破的碎片,从窗户中传来的瘆人的凄厉喊叫声更是证明了攻击的有效和准确。

大部分雇佣兵们在觉察到遭受攻击的瞬间,以极其灵敏的动作闪躲到了草坪周围可供藏身的地方,依托着或大或小的掩蔽物冷静地朝着伸出了枪口的窗户进行压制射击,而那些早已经做好了伏击准备的别墅中的枪手也不甘示弱,从别墅屋顶上骤然伸出的几支加装了夜视瞄准具的狙击步枪利落地将几个还没来得及找到掩蔽物的雇佣兵打倒在了平坦的草坪上。

似乎是那些狙击步枪的枪声开启了地狱的大门,从那些看起来安静到了极点的别墅中,猛地冲出了众多穿着军装的大汉,而那些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出奇之处的建筑也在一瞬间喷出了众多的火舌,在一瞬间将那些刚刚在隐蔽物后稳定了身形的雇佣兵们重新置于了弹幕的笼罩之下。

没有来得及转过枪口,甚至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后会突然出现一个类似于倒打或是侧打火力点,藏身在一些看起来坚固的掩蔽物后的雇佣兵们就像是一些在游乐场中设置的射击靶子一般被打倒。

有的雇佣兵虽然躲过了第一波的弹雨,但在几个翻滚之后,还不等他们稳住身形,从那些看起来丝毫没有特别之处的灌木丛后面,竟然升起了一个个坚固的单兵地堡!早在越南战争中,在丛林中吃足了被游击队伏击的苦头的美国大兵们,无一不对中国人发明的三点伏击阵赶到深恶痛绝!那是怎样的噩梦啊……一支全副武装的小队,竟然会在一片无遮无挡、射界良好的开阔地上被近距离暴起的攻击打得全军覆没!当美国大兵们深刻的意识到这种伏击阵的厉害之后,那些军事研究所的科技人员也就很自然地用美国式的理解方式,重新设计了一种集单兵掩体与长期潜伏哨为一体的单兵地堡。

一个直径一点八米的八角型金属筒,一套装置在金属筒底部的空气置换发动机,再加上单兵携带的武器和利用液压升降的出口,只要是做好了必要的伪装,即使是在城市中的草地或花园中,也可以轻易地隐藏一支精锐的伏击小队。

面对着几乎完全立体的攻击模式,三支已经冲进了别墅区范围内的雇佣兵小队几乎在瞬间遭受了灭顶之灾,即使是最顶尖的战术高手、即使是披挂了最厚实的防弹装具,在这种形成了密集网络的火力中,生存的可能性也不会超过百分之一。

很多雇佣兵甚至是同时被几十发子弹穿透了身体,从身体中喷溅出的鲜血和被子弹剥离的骨骼、肌肉的碎片高高的飞舞在了空中。

暴烈的枪击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在大多数雇佣兵尸横就地之后,那些作战经验丰富的伏击者分批次的停止了开火。

几个肩部据枪的伏击者在众多的狙击手的掩护下,小心的接近了那些还在地上呻吟辗转的雇佣兵们,而那些还有能力抵抗的雇佣兵在确定了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之后,大多数人选择了扔掉自己的武器,高举着双手向伏击者投降。

那些担任阻击的雇佣兵们辛苦建立的防御线也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在众多装备精良的纽约特警和军人的前后突击下,大多数人明智地选择了举手投降,只有少数的几个强硬者在死撑了一段时间之后,被密集的子弹打成了筛子。

眼见那些强悍的雇佣兵们大势已去,更多的军警从各个藏身地中冲了出来,加装在枪身管下方的战术强光手电组成了密集的光柱群,在众多搜寻者的目光之下,即使是一些企图藏匿在角落中躲过一劫的雇佣兵们,也像是被毒蛇搜寻的田鼠一般,乖乖的扔出了手中的枪支后举手投降。

而那些困兽犹斗的抵抗者们,则是随着几声清脆的枪声彻底消失……在零星响起的枪声渐渐止息之后,众多的纽约特警和军人完全封锁了整个发生枪战的区域,而那些从纽约市区中赶来的警察们,只不过在远离枪战现场的街道上四处巡游,阻挡着那些拼死也要抢新闻的记者而已。

大批量的纽约特警和军方人员乘坐的大型作战卡车风驰电掣地冲过了警察设置的检查站,那些急匆匆赶路的大型作战卡车似乎一点都不顾及站在街道上维持秩序的警察同行们,几乎没有一辆车在通过检查站的时候有稍微的减速,当又一辆大型作战卡车冲过了检查站,并且将积在街道上的污水溅到了看守检查站的警察身上时,满身满脸都是污水的警察忍不住朝着远去的大型作战卡车狂骂起来:这群混蛋简直就是天杀的杂种,他们就不知道油门旁边的那玩意叫刹车么?该死的……另一个同样被溅上了满身污水的警察狠狠地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该死的,我记住了那家伙的车号了!我一定要给那家伙个好看,我弟弟就在特警队里面修车,我发誓会叫我弟弟毁了那杂种的车的!狠狠地在登记本上记下了那辆大型作战卡车的牌号,满身污水的警察顺手将登记本扔到了停在一旁的警车中,却没有注意到,在十分钟前的第一波冲过检查站的车辆中,有一辆看起来更加崭新的大型作战卡车,也挂着同样的车牌?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一十二章 栈道基于封锁消息的必要性和可靠性,凡是进入了枪战区域收拾残局的,全都是那些浑身披挂的纽约特警和一些莫名其妙参与了行动的军方人员。

在通力合作之后,情报部们与军方的隔阂在一瞬间体现了出来。

那些穿着特警制服的人中间,总是有那么几个看起来不像是特警、反倒像是坐惯了办公室的文职人员在指挥调度,让那些特警队员们尽可能地围绕了别墅区中央的主建筑,而军方的人员中间,一些略微显得消瘦的指挥官也在适当的时候走出了被子弹打的千疮百孔的房屋,试图从那些战死的雇佣兵身上搜寻到一些合适的东西。

当一个穿着特警制服的壮汉面对这一具几乎完全融化了的尸体惊叫起来的时候,几个靠近了他身边的军方人员迅速地窜了过去,不由分说地将那个面色惨白、不断干呕着的特警推到了一边,再用一个早已经准备好的银灰色尸袋将那具几乎被融化了的尸体包裹了起来,怎么都不让那些特警靠近了!而在另一个发生了近距离枪战的地方,一个军方人员在发现了某个雇佣兵身上的一盘录音磁带之后,也同样被几个穿着特警制服的家伙胁住了胳膊,硬生生地将那盘沾满了血迹的磁带抢夺了过去……不大不小的摩擦在渐渐地增多,当几个军方人员终于抬起了手中的枪口对准了几个试图争抢尸体的特警之后,几乎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地将手中的枪口对准了身边的那些穿着不同服装的人。

远远地看着自己手下的人好像吃了亏,一直在别墅区中心的那幢大型建筑中观望的蒙谭罗有些气不过了!作为布希特。

肯尼迪的首席助手,被派驻到如此危险的境地中来,这已经让蒙特雷赶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情报部门中,很难说清楚今天的宠儿在明天是不是就成了替罪的羔羊?而在一场子弹不长眼的战斗中,是最合适让那些倒霉鬼们因公殉职的环境了。

在枪战开始的瞬间,蒙特雷二话不说地钻进了还算保险的地下通道控制室,如果真的让那些雇佣兵们冲进了别墅中的话,至少自己可以在那个该死的‘小贩’之前,乘坐着那个像是罐头盒一般的密封舱,顺着地下蜿蜒数公里的气压通道离开这个鬼地方!还好,总算是那些穿上了特警制服的战狗部队的士兵们管用,再加上那些临时从军方抽调来的特种兵们的努力,将那些杀气腾腾的雇佣兵们挡在了离自己很远的地方。

除了有几发流弹打在了别墅的外墙上之外,战斗完全就是发生在离自己很远的监视器前的,就像是一场好莱坞大导演拍摄的电影一般,紧张刺激,但不会对看电影的人造成伤害。

可是在战斗结束之后,那些军方的家伙为什么要拼命地收集一些尸体?甚至还要把手伸到了情报人员需要收集的线索中?难道他们就不知道么?有些事情一旦天下皆知,那么所造成的影响甚至可以摧毁所有美国民众对政府的信心???抓过了一件崭新的防弹背心穿在了身上,蒙特雷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勇敢和镇定一些,在招呼了几个体形比较健壮的情报人员跟在了自己身边后,蒙特雷大步走出了别墅,直冲着那几个朝着情报人员瞪着眼睛斗鸡的军方人员走去!几乎是在蒙特雷走出别墅的同时,摘掉了所有军衔标志的布莱伦斯上校也带着几个极为彪悍的手下走出了几乎被子弹打成了蜂窝的建筑中,朝着那些敢于和自己手下较劲的纽约特警走去!一直以来,军方和情报部们之间就维持着一种极其微妙的关系。

有时候两者之间会像是蜜月里的夫妻一般的甜蜜,而有时候又像是争夺糖果的孩子一般大打出手,而这些关系的转换则是完全取决于两个庞大势力对于同一利益的取舍!就像是刚刚发生的这场战斗,如果不是那些贪得无厌的情报部门的高官们答应将某些情报部们独立研究的新装备无偿提供给军方使用,鬼才愿意派出自己手下的这些精悍的战士出来打这次战斗呢!看看那些明显就是情报人员混充的特警们,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是羞耻,居然就在战场上和自己手下的士兵争争抢那些看起来有些价值的东西。

难道他们就不知道,军方的东西是不能随便碰的么?恰到好处的,两位心中都没有一点好气的当家人物走到了一起,彼此的眼睛一个对撞之间,从蒙特雷和布莱伦斯的眼中都冒出了一丝鄙夷的神情。

几乎是用刚好让对方能够勉强听清的声音,两位现场的当家人物在同一时间说出了自己心目中对对方的感觉!白痴!无赖!看看军方人员手中的磁带,再看看情报人员们脚下的银灰色尸袋,两位当家人物立刻选择了一个彼此都能认同的交流方式,在朝着没有人的地方走了几步之后,布莱伦斯首先开口了:我们都有隐私,也都需要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是不是命令你的手下归还军方的财产?蒙特雷的微笑看起来就像是个谦逊的学者,可是说话却刻薄得像是个资深的奸商:你是说,美国军方对于战死者的尸体也拥有支配权?尤其是那种看起来被融解了的尸体?在我的印象中,除了某些刚刚从兵器实验室中制造出来的腐蚀性弹头,好像还没有什么能够让尸体看起来像是化掉的巧克力的?那种东西的可靠性还有待考证,可你的士兵居然在美国本土上、在纽约的别墅区中使用那些危险性极高的玩意,这种实验一旦失去了控制,你知道我们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么?略为地皱了皱眉头,布莱伦斯显然没有料到蒙特雷会如此的了解自己手下使用的武器,但在眨巴了几下眼睛之后,布莱伦斯立刻反唇相讥:那么,你该如何解释这些雇佣兵的来意?即使这个别墅区中住着比尔。

盖茨本人,那些雇佣兵也不会对现金以外的任何东西产生兴趣的!既然你们需要军方的协助,那么至少要按照我们商定的,利益均沾!否则的话,我不介意我的士兵们拿走一些有纪念意义的战利品,甚至在他们手头拮据的时候,他们还能把这些战利品卖给识货的买家!彼此间看着对方的眼睛,在确认了自己实在是不能占到一丝上风之后,两位当家人只好退求其次,在一阵讨价还价之后,所有穿着特警制服的情报人员退到了别墅区的主建筑旁边,而那些军方人员则是将收集到的有价值的物品交还给了情报人员,自顾自地开始收集那些残破的尸体了……当最后一辆增援的大型作战卡车缓缓地驶入了别墅区中心的建筑外围,蒙特雷正好满肚子晦气地指挥着那些特警们安排着外围环境的警戒,好让那个该死的目标人物更换个地方!既然这里已经被雇佣兵们闹了个底朝天,更是被军方的人马知晓了底细,那么最终这个隐蔽点也将暴露在那些无孔不入的媒体面前。

既然有了这么多的战狗部队的人员保驾,那么正好趁着大乱方息,赶紧将目标人物转移了吧?手下的这些衣冠楚楚的情报人员是不能用了,既然那些雇佣兵们都能知道这个隐秘的藏身地点,那么天知道是不是某个穷疯了的手下泄密?而那些加装了防弹钢板和玻璃的汽车更是比不上装甲车一般结实的大型作战卡车的……在电话中的布希特。

肯尼迪那含混其词的允诺之下,蒙特雷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首先将那些已经在战斗中消耗了精力的特警们分派到了外围,让他们提前走一遍即将通行的道路,而那些参与了打扫战场的特警,自然是继续留在了现场寻找那些有可能带来麻烦的东西,至于那些最后的增援力量,刚好可以充当护卫目标人物离开的中坚力量了!看着那些特警们一丝不苟地执行着自己的命令,蒙特雷的心中甚至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快感。

这难道就是权力带给人的享受么?难怪,那些大人物们即使行将就木,也要死死地抓住手中的权力了!看着最后抵达的两辆大型作战卡车,蒙特雷有些调侃地朝着刚刚从驾驶室中跳下来的特警说道:你们来晚了,先生们。

我们刚刚吃完了最后一道开胃甜点,现在,该你们收拾盘子了!通知你们的人不必下车,我和我的部下想搭你们的车看看纽约的夜景!两个从大型作战卡车上跳下来的驾驶员都没有揭开自己的防弹头盔,只是默默地朝着蒙特雷点点头之后,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几秒钟之后,坐在大型作战卡车车厢中的特警们似乎得到了新的指令,轻轻地推开了车厢的大门。

几个同样带着头盔的特警迅速从车上跳了下来,在靠近车厢的位置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环行防御圈。

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蒙特雷挥手示意站在自己身边的属下将目标人物赶紧从地下室中带出来。

这些穿着特警制服的战狗部队的士兵哪里都好,可就是不怎么有人味。

这也难怪,谁叫他们生存的目的就是作战呢?几个情报人员动作飞快地窜进了别墅中,在几分钟之后,一个身材瘦小的、被黑色的头套盖住了整个脑袋的人被几条大汉胁在了中间,从房门口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在蒙特雷的示意下,那个被头套罩住了脑袋的男人被迅速推上了最靠近门口的一辆大型作战卡车,而那几个胁着他的情报人员也利落的跳上了车厢。

几个站在车尾警戒的特警迅速地收起了手中端着的自动步枪,飞快地跳上了那辆大型作战卡车,再轻轻地关上了厚重的车门。

站在一旁的蒙特雷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再朝着几个跟在自己身边的精壮情报人员一挥手,登上了另一辆大型作战卡车。

没有打开车灯,装载着目标人物的大型作战卡车打头,两辆涂装成了黑色的大型作战卡车缓缓地顺着别墅区的街道朝着纽约市区开去。

坐在后面的一辆大型作战卡车中,蒙特雷先是从车厢上的射击孔中看了看街道两遍的动静,这才走到了卡车中央的那张巨大的活动武器平台边,示意自己的部下打开了桌面上的电灯开关。

整个桌面散发出的明亮光线让刚刚从黑暗中走进来的蒙特雷有着淡淡的晕眩感觉,但在自己的属下将一张纽约特殊通道交通图铺到了桌子上之后,那种略为有些刺激的光线顿时黯淡了下来。

透过桌面照射出来的明亮灯光,那些看起来被楼房隔断的街道都被一些红色的虚线连接起来,而那些四通八达的全封闭高速公路上,反倒是有着一个个绿色或是蓝色的象征着出路的标记。

如果单纯的从这张地图的内容上看去,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这是个正常的绘图师制作的地图。

轻轻地用手指抚过了这张奇怪的地图,蒙特雷的眉头渐渐地舒缓开来。

几乎是从胡佛时代开始,纽约和美国的一些大城市中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开辟一些鲜为人知的秘密通道,在那些有可能影响这些通道的建筑被批准建造之前,绝大多数的建筑工程师都被用各种方式提醒,让他们或者避开某个不能承受重压的地段,或者在自己的地基中留下个足够通过大型车辆的水泥甬道。

这些神秘的地道或是某些覆盖上了草皮的坚硬道路在很长的时间里,一直都是运输那些重要人物或是敏感物资的主干线,在某些紧要关头,甚至还有过特工依靠这些通道逃出生天的记录。

但在更多的时候,这些神秘的通道也让美国人自己吃够了苦头。

就不说别的,光是那次飞机撞上了五角大楼的时候,刚好在地道中通行的某些重要任务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砸了个烟消云散,尘归尘,土归土!大型作战卡车微微地颠簸了一下,恰到好处地打断了蒙特雷的走神。

指了指地图上标明的一处隐蔽的出口,蒙特雷朝着车厢内的特警队员大声说道:指示第一辆车,在前方二十公里的蜜尔金斯大道第二个拐角左转,然后开进那个有木栅栏的小巷中间去。

接通对外电话通讯系统,号码是555-91184563,叫他们打开B-967入口。

还有,你们在车里干嘛还戴着头盔?你们认为子弹能穿透这辆大型作战卡车的装甲么?虽然看不到那个坐在通讯器旁边的特警的表情,但跟着蒙特雷上车的几个情报人员都低声地笑了起来。

这些战狗部队的家伙们个个都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德行,即使是再过分的玩笑,对他们来说也就像是不懂英文的人在听脱口秀节目,毫无效果。

但有这么几个可以随时供自己调侃的对象在身边,不也可以为紧张而又短暂的旅途增添一点点乐趣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些素来对笑话或是调侃免疫的战狗部队队员中,竟然有两个慢慢地转过了身体,朝着车厢中毫无戒备的情报人员端平了手中的武器,而那个显然是利用头盔的内置话筒与打头的大型作战卡车通话的通讯人员,在通话完毕之后,竟然一把拉下了自己的防弹头盔,露出了一张东方人的面孔!站在宽敞的车厢中央,周围是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对手,即使是最好的战士也会选择静观其变,更何况是蒙特雷和他身边的这些情报人员?尽量小心地转过了身体,蒙特雷努力保持着平稳的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显得镇定自如一些。

借助着桌子上的灯光,蒙特雷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东方人的模样,试图从他的脸上或是眼神中找到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坐在通讯器旁的东方人静静地直视着蒙特雷的眼睛,也许是因为灯光的原因,蒙特雷总是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东方人的眼睛里有一种莫名的冰冷,甚至毫无人类的感情从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来。

猛然之间,从蒙特雷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恐惧感觉。

那还是蒙特雷童年的时候,在老家的马场中看见了一条蜷曲着身体的响尾蛇。

当时,蒙特雷几乎吓得不敢动弹,就那么傻呆呆地站在响尾蛇的面前,直到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大人们冲过来,将那条响尾蛇打死为止!可现在,谁能杀了面前的这个比响尾蛇还要令人恐惧的男人?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蒙特雷用一种连自己都能感觉到恐惧的声音低声问道:你……你们,是谁?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刑讯面对着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的蒙特雷等人,向正依旧没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美国人在训练情报人员上面还是舍得投入资金和精力的,在以往的记录中,甚至有被三个大汉钳制住的情报人员暴起反击,反倒是将那三个端着自动步枪的大汉打成了筛子!示意两个站在自己身边的战士下掉蒙特雷等人的武器,向正慢慢的站到了蒙特雷的对面,直视这蒙特雷的眼睛:我们只是想弄点小钱,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我们不会滥杀无辜。

因此,请你们合作一些,我还不想在自己的身上溅上你的鲜血和脑浆!不等蒙特雷对向正的话语有所表示,两个战士已经小心的站到了蒙特雷的身体后侧,而其他的战士则是默契地配合着将其他的情报人员逼到了车厢的一侧,手中的枪口稳定地指向了那些神情紧张的情报人员。

站在蒙特雷身边的两个战士显然是熟练的搭档,其中一个战士动作麻利地将蒙特雷一把按在了大型作战卡车中央的桌子上,顺手从蒙特雷的腋下枪套中抽出了一支手枪,而另一个战士则是站在蒙特雷的斜侧方,手中的枪口一支对准了蒙特雷的后颈位置,只要蒙特雷有任何的异动,站在他身后担任警戒的战士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子弹射入蒙特雷的颈椎中!或许是为了让蒙特雷更加合作一些,站在蒙特雷身后担任警戒的战士操着一口熟练的美式英语低声喝道:不要有任何引起人紧张的动作,你应该知道,即使是那些切除了痛觉神经的家伙,在颈椎被完全破坏之后,也不可能作出任何一个完整的动作的!这些,可是你们美国人在五十一基地的实验室中,花了十六年时间才研究出来的,你不会不知道吧?被按在了桌子上的蒙特雷虽然没有任何突兀的动作,但是在心中却是翻江倒海的思索起来。

这些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从解除俘虏武装的动作上看来,虽说每个国家的军队中训练的内容都是大同小异,但是从各个不同国家的人文或是习惯上区分,也可以很容易地分辨正在搜身的这个家伙究竟来自哪里?德国人搜身喜欢从肩部和腋下开始,也许是在二战中吃够了游击队员们将手榴弹藏在腋下的苦头吧,即使是德国第九边防大队的那些精锐们,也会按照那些老教官们传授的经验,不自觉地先拍打一下俘虏的肩头和腋下。

相比之下,英国人注重搜索袖管和裤腿,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老派的英国绅士喜欢在袖管里面放上一支细长的花剑、或是那些爱尔兰共和军喜欢在袖管和裤腿中藏起一支锯掉了枪托的冲锋枪的后遗症?总之,英国的SAS或SBS在搜索危险人物的时候,老实喜欢让那些看起来比较危险的家伙将双手举过头顶,再慢慢地弯曲过来……美国大兵的搜索首选自然是胸口和后腰,在伊拉克的检查站中,安歇前胸后背上逗绑满了炸药的人体炸弹留下的阴影,始终会让那些美国大兵们心有余悸的。

而将危险人物按在汽车前盖或是地上的方式更是美国警察们的习惯动作了……可是,这些东方人搜索的方式却是如此的特别,没有用上太大的力气,也没有像传统的军队搜索方式中传授的那样,让被搜索对象必须用尽全力才能保持身体的平衡,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居然连裤裆和鞋子逗不放过!看着那个在自己身上搜索的东方人从鞋子里掏出了那个只有几张纸片厚薄的信号发生器,蒙特雷的心中彻底的绝望了!如果自己用力的连续跺脚,那个在紧急情况下才能使用的讯号发生器就会被激活,而传输的讯号可以覆盖足足五十平方公里的范围,这就足够让那些日夜逗盯着电脑屏幕的同僚发现自己出了危险了啊……还有,五十一区虽然早已经是天下皆知的秘密,可是这些人是怎么知道五十一区除了从事各种武器和未知现象的研究,还附带着研究战争中人机综合的项目的?要知道,脑白质切除或是其他的神经感知阻断,这些项目一旦被公开,将会导致多少人类学家暴起抨击啊?当最后一个情报人员被搜走了身上的武器和通讯设备之后,蒙特雷还没从越来越混乱的思索中整理出个头绪。

直到一条柔韧性极好的塑性手铐戴在了蒙特雷的手腕上,那种微微的刺痛才将蒙特雷惊醒过来。

站在蒙特雷面前为他戴上手铐的是一个有着一张温和笑脸的男人,似乎是不忍心看到蒙特雷眼神中的那种掺杂着紧张和恐惧的面孔,有着温和笑脸的男人转身从一个小小的医疗箱中翻检了片刻,拿起了一个两百五十毫升装的透明药瓶,还有一个精巧的注射器。

看着眼前的男人将那个药瓶中的淡蓝色药剂熟练地抽到了自动控量的注射器中,蒙特雷的嗓子眼里又有了那种干涩的感觉。

虽然蒙特雷早已经脱离了那种相对来说凶险的外围情报工作,但在情报学校中受训时学到的知识还是记忆深刻的,尤其是对那些看起来丝毫没有出奇之处的药剂,蒙特雷更是额外的多花了几分心思。

毕竟,在以隐蔽为第一前提的情报工作中说来,一滴剧毒的药剂要比一支装满了子弹的自动步枪好用多了!看着蒙特雷脸上的惊惧表情,满脸微笑的男人干脆将手中装满了药水的自动控量注射器放到了蒙特雷的眼前,好让蒙特雷清晰地看见那些淡蓝色的药水在注射器中轻轻地晃动着。

一边为自动控量注射器充压,满脸笑容的男人一边低声地在蒙特雷的耳边絮叨着:你应该认识这些药物的,对不对?这些药物产自美国的军事实验室,准确的说,是产自明尼苏达的伦琴镇。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那次震惊了全世界的药物库房爆炸,好像美国政府是找了个药物自燃的由头,再加上了大额的保险金才平息了事态。

可是你应该知道,伦琴镇出产的药物,在质量上是无可挑剔的,如果不是为了烧掉那半磅打翻的毒剂,美国政府怎么舍得用铝热剂炸弹来毁掉整个小镇?将举在了蒙特雷眼前的自动控量注射器按在了一个情报人员的身上,满脸笑容的男人轻轻地扣动了注射器上的扳机。

伴随着轻轻的一声咔哒声,第一个被注射了几毫克药物的特工猛地僵直了身体,一头撞到了地板上。

看都不看一眼倒下的情报人员,满脸笑容的男人将自动控量注射器按在了丝尔个情报人员的颈部,满含笑意的眼睛却盯着蒙特雷的双眼:肌肉强直性药物,这个只应该在传说中才被制造出来的玩意,却是你们特工最喜欢的玩具了!想想看,一个健壮得如同犀牛的大汉,在几毫克药物的作用下,全身的肌肉在几秒钟时间里剧烈痉挛,直到死亡,而这一切在尸体解剖中,只会被当作急性心急梗塞?再次的咔哒声中,有一个特工倒在了地板上,满脸笑意的男人满意地看着蒙特雷的眼中闪过的恐惧,继续着他的动作和絮叨:全身的肌肉,甚至包括你的生殖器都在瞬间僵硬起来,而这一切所需要的大量能量和加快了几倍的血液流量,却要人类那只有自己拳头大小的心脏来承受!太痛苦了,简直是太叫人难以接受了……第三个被选中的特工企图挣扎,但在几个强壮的战士合力钳制之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满脸微笑的男人将自动控量注射器按在了自己的颈部动脉上!再次的咔哒声让蒙特雷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下的情报人员一个个地栽倒在地板上,在拼命地颤抖了几下之后便悄无声息地停止了动作,这简直就像是地狱中的三头犬,在利用他那锋利的牙齿收割灵魂一般!他们究竟想要知道什么?他们究竟想要什么??他们究竟要作些什么???难道,毫无意义的屠杀才是他们最喜欢的事情么?渐渐迷乱的思维中,蒙特雷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些曾经在档案中看见过的变态杀人狂的资料。

那些破碎的肢体,那些被摆放成了古怪图腾的头颅,还有冰箱和汤锅中的内脏……电锯杀人狂、德克萨斯屠夫、亚特兰大旅行汽车恶魔,高速公路狙击手,摩托车厨师……情不自禁地,蒙特雷终于狂乱地喊叫起来:住手!你们想要什么?满脸笑意的男人绕有兴趣地看着蒙特雷那神经质般抽搐的面孔和嘴角,手中的自动控量注射器却是没有停下,被选中的情报人员猛地停止了挣扎,摔在了早已经停止了抽搐的同伴身上。

将自动控量注射器按在了最后一个情报人员的脖子上,满脸笑容的男人有些惋惜地看着那个已经吓傻了的情报人员,轻轻地摇着头:多么年轻啊……就像是新鲜的面包,还散发着从烤炉中带出来的热气,甚至还有奶油的清香味道!将你的灵魂和性命奉献给死神,我想,死神一定乐于接收的!别害怕,你很快就不会痛苦了,首先是浑身上下都变得不像是自己在控制,然后是眼前的景象渐渐的模糊,最后,你会觉得有些冷,是那种从心头、脑海和骨髓中透出来的寒冷……看着最后一个情报人员倒下,满脸微笑的男人终于转身走到了已经濒临崩溃的蒙特雷身边,将那个几乎没有消耗多少药水的自动控量注射器放到了蒙特雷的颈部动脉上,再轻轻地按了下去。

轻微的刺痛让蒙特雷多少清醒了一些,看着面前的这个满脸微笑的男人,蒙特雷近乎呻吟地哀求道:求你了,你想要什么?求你……满脸微笑的男人显然对蒙特雷的表现相当满意,稍微松开了一点注射器,满脸微笑的男人低声在蒙特雷的耳边说道:我要的,不过是你性命之外的东西,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我想你会知无不言的,对么?如果不是被两个强壮的战士挟持着,蒙特雷早已经瘫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带着几分的哭腔,蒙特雷哆嗦着嘴唇,无力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好的,你想要知道什么?我不会隐瞒,都告诉你……满脸微笑的男人先是从车厢上的射击孔中看了看车辆急速掠过的街道,这才慢条斯理地重新站在了蒙特雷的面前:很多事情,我们要知道的,是很多关于你和你上司的事情!当然,我们也要有个主次先后,我们就先说说那个呆在我们前面的小人物好么?从‘小贩’说起……面对面地目睹了死亡的整个过程,即使蒙特雷有着再好的心里素质,也无法控制住人性本能中对生命的留恋。

几乎是边哭边说,蒙特雷像是找到了个发泄自己恐惧的出口一般,疯狂地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大型作战卡车微微的颠簸中,蒙特雷已经说的上气不接下气,但却不敢有丝毫的停顿。

尤其是在某些事情的细节上,更是说得详细到了极点。

诺大的车厢中,除了胁持着蒙特雷的两个战士,还有那个满脸微笑的男人不时地插上几句话,让蒙特雷再次地描述一下刚刚说过的某件事情之外,其他的战士都默不作声地检查着自己的武器,而坐在通讯设备边的那个冰冷着面孔的男人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蒙特雷的眼睛,就像是一条觅食的眼镜蛇,看见了一只吓傻了的青蛙一般。

看着蒙特雷的话语渐渐的变得语无伦次,满脸微笑的男人不由得转头看了看坐在通讯设备边的向正,在得到了向正那肯定的眼神之后,满脸微笑的男人猛地将自动控量注射器按在了蒙特雷的颈部动脉上,使劲的扣动了注射器上的扳机。

和那些情报人员没有丝毫的不同,蒙特雷在药物注射到了颈部血管后的瞬间,浑身猛地挺直,然后一头栽倒在了地板上。

而那两个挟持着蒙特雷的战士在蒙特雷倒下的瞬间,也恰到好处的选择了松手的时机,几乎没有让蒙特雷那翻到的身躯有着一点点借力的机会。

翻看了几个倒在地板上的情报人员的眼睛,满脸微笑的男人轻轻的将拿在手中的自动控量注射器放到了医疗箱中,在裤腿上擦了擦巴掌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香烟,斜倚在桌子边美美的抽了起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秃子在蒙特雷倒地后的瞬间,利落的将几个不过核桃大小的金属球用胶带绑在了蒙特雷等人的身上,再将一些细小的电线缠绕在了蒙特雷等人的脖子上,这让蒙特雷等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株装饰得过于粗陋得圣诞树一般,给人啼笑皆非得感觉了。

一切准备停当,秃子小心的按下了那些金属球上的红色键钮,再将一个精巧的电子讯号发生器用自动粘贴的绷带绑在了自己的左小臂上。

看着电子讯号发生器上闪烁着的一排暗绿色的小灯,秃子满意的站到了满脸微笑的男人身边,顺手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香烟,眼睛却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放在医疗箱中的自动控量注射器:我说厨子,你从哪里弄来的那些玩意?肌肉强制剂好像是美国情报部门的珍品,不是相当级别的情报人员根本就接触不到的,而我们要的是活着的人质,你也不会用那些玩意杀了他们吧?依旧保持着微笑的李文寿惬意的吐了个烟圈,带着几分得意的申请看了看身边的秃子:我哪里来的肌肉强直剂?那不过是我自己弄出来的一点小玩意而已,加上那些家伙本来就心里有鬼,再看见被注射的人发作的情形,自然是深信不疑!看着李文寿那得意的神情,秃子有些难以置信地拿起了那个自动控量注射器,再明亮的灯光下反复端详起来:那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我看着好像比氰化物发作的时间都短,你究竟是怎么弄出来的?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李文寿丝毫没有公德心地将烟头从射击孔中扔出了车厢:记得以前的古典小说中描述的牵机药么?那些吃了牵机药的家伙再发作的时候,几乎可以在瞬间因为肌肉强直而死亡。

我是从一些以前的老中医药房里面摸索到了一些,再加上现在有的植物或动物汁液提纯的技术,自然就造出了差不多的玩意。

相比之下,这种东西比美国人用的高能麻醉性药物产生的效果还要好,除了一点点后遗症之外……秃子猛地打断了李文寿的吹嘘:后遗症?注射了这些玩意会有什么后遗症?李文寿满脸的不在乎:没什么。

就是一个星期左右的视觉听觉减退,交感神经麻痹,还有半年左右的括约肌失调之类的……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刑讯面对着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的蒙特雷等人,向正依旧没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美国人在训练情报人员上面还是舍得投入资金和精力的,在以往的记录中,甚至有被三个大汉钳制住的情报人员暴起反击,反倒是将那三个端着自动步枪的大汉打成了筛子!示意两个站在自己身边的战士下掉蒙特雷等人的武器,向正慢慢的站到了蒙特雷的对面,直视这蒙特雷的眼睛:我们只是想弄点小钱,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我们不会滥杀无辜。

因此,请你们合作一些,我还不想在自己的身上溅上你的鲜血和脑浆!不等蒙特雷对向正的话语有所表示,两个战士已经小心的站到了蒙特雷的身体后侧,而其他的战士则是默契地配合着将其他的情报人员逼到了车厢的一侧,手中的枪口稳定地指向了那些神情紧张的情报人员。

站在蒙特雷身边的两个战士显然是熟练的搭档,其中一个战士动作麻利地将蒙特雷一把按在了大型作战卡车中央的桌子上,顺手从蒙特雷的腋下枪套中抽出了一支手枪,而另一个战士则是站在蒙特雷的斜侧方,手中的枪口一支对准了蒙特雷的后颈位置,只要蒙特雷有任何的异动,站在他身后担任警戒的战士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子弹射入蒙特雷的颈椎中!或许是为了让蒙特雷更加合作一些,站在蒙特雷身后担任警戒的战士操着一口熟练的美式英语低声喝道:不要有任何引起人紧张的动作,你应该知道,即使是那些切除了痛觉神经的家伙,在颈椎被完全破坏之后,也不可能作出任何一个完整的动作的!这些,可是你们美国人在五十一基地的实验室中,花了十六年时间才研究出来的,你不会不知道吧?被按在了桌子上的蒙特雷虽然没有任何突兀的动作,但是在心中却是翻江倒海的思索起来。

这些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从解除俘虏武装的动作上看来,虽说每个国家的军队中训练的内容都是大同小异,但是从各个不同国家的人文或是习惯上区分,也可以很容易地分辨正在搜身的这个家伙究竟来自哪里?德国人搜身喜欢从肩部和腋下开始,也许是在二战中吃够了游击队员们将手榴弹藏在腋下的苦头吧,即使是德国第九边防大队的那些精锐们,也会按照那些老教官们传授的经验,不自觉地先拍打一下俘虏的肩头和腋下。

相比之下,英国人注重搜索袖管和裤腿,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老派的英国绅士喜欢在袖管里面放上一支细长的花剑、或是那些爱尔兰共和军喜欢在袖管和裤腿中藏起一支锯掉了枪托的冲锋枪的后遗症?总之,英国的SAS或SBS在搜索危险人物的时候,老实喜欢让那些看起来比较危险的家伙将双手举过头顶,再慢慢地弯曲过来……美国大兵的搜索首选自然是胸口和后腰,在伊拉克的检查站中,安歇前胸后背上逗绑满了炸药的人体炸弹留下的阴影,始终会让那些美国大兵们心有余悸的。

而将危险人物按在汽车前盖或是地上的方式更是美国警察们的习惯动作了……可是,这些东方人搜索的方式却是如此的特别,没有用上太大的力气,也没有像传统的军队搜索方式中传授的那样,让被搜索对象必须用尽全力才能保持身体的平衡,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居然连裤裆和鞋子逗不放过!看着那个在自己身上搜索的东方人从鞋子里掏出了那个只有几张纸片厚薄的信号发生器,蒙特雷的心中彻底的绝望了!如果自己用力的连续跺脚,那个在紧急情况下才能使用的讯号发生器就会被激活,而传输的讯号可以覆盖足足五十平方公里的范围,这就足够让那些日夜逗盯着电脑屏幕的同僚发现自己出了危险了啊……还有,五十一区虽然早已经是天下皆知的秘密,可是这些人是怎么知道五十一区除了从事各种武器和未知现象的研究,还附带着研究战争中人机综合的项目的?要知道,脑白质切除或是其他的神经感知阻断,这些项目一旦被公开,将会导致多少人类学家暴起抨击啊?当最后一个情报人员被搜走了身上的武器和通讯设备之后,蒙特雷还没从越来越混乱的思索中整理出个头绪。

直到一条柔韧性极好的塑性手铐戴在了蒙特雷的手腕上,那种微微的刺痛才将蒙特雷惊醒过来。

站在蒙特雷面前为他戴上手铐的是一个有着一张温和笑脸的男人,似乎是不忍心看到蒙特雷眼神中的那种掺杂着紧张和恐惧的面孔,有着温和笑脸的男人转身从一个小小的医疗箱中翻检了片刻,拿起了一个两百五十毫升装的透明药瓶,还有一个精巧的注射器。

看着眼前的男人将那个药瓶中的淡蓝色药剂熟练地抽到了自动控量的注射器中,蒙特雷的嗓子眼里又有了那种干涩的感觉。

虽然蒙特雷早已经脱离了那种相对来说凶险的外围情报工作,但在情报学校中受训时学到的知识还是记忆深刻的,尤其是对那些看起来丝毫没有出奇之处的药剂,蒙特雷更是额外的多花了几分心思。

毕竟,在以隐蔽为第一前提的情报工作中说来,一滴剧毒的药剂要比一支装满了子弹的自动步枪好用多了!看着蒙特雷脸上的惊惧表情,满脸微笑的男人干脆将手中装满了药水的自动控量注射器放到了蒙特雷的眼前,好让蒙特雷清晰地看见那些淡蓝色的药水在注射器中轻轻地晃动着。

一边为自动控量注射器充压,满脸笑容的男人一边低声地在蒙特雷的耳边絮叨着:你应该认识这些药物的,对不对?这些药物产自美国的军事实验室,准确的说,是产自明尼苏达的伦琴镇。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那次震惊了全世界的药物库房爆炸,好像美国政府是找了个药物自燃的由头,再加上了大额的保险金才平息了事态。

可是你应该知道,伦琴镇出产的药物,在质量上是无可挑剔的,如果不是为了烧掉那半磅打翻的毒剂,美国政府怎么舍得用铝热剂炸弹来毁掉整个小镇?将举在了蒙特雷眼前的自动控量注射器按在了一个情报人员的身上,满脸笑容的男人轻轻地扣动了注射器上的扳机。

伴随着轻轻的一声咔哒声,第一个被注射了几毫克药物的特工猛地僵直了身体,一头撞到了地板上。

看都不看一眼倒下的情报人员,满脸笑容的男人将自动控量注射器按在了丝尔个情报人员的颈部,满含笑意的眼睛却盯着蒙特雷的双眼:肌肉强直性药物,这个只应该在传说中才被制造出来的玩意,却是你们特工最喜欢的玩具了!想想看,一个健壮得如同犀牛的大汉,在几毫克药物的作用下,全身的肌肉在几秒钟时间里剧烈痉挛,直到死亡,而这一切在尸体解剖中,只会被当作急性心急梗塞?再次的咔哒声中,有一个特工倒在了地板上,满脸笑意的男人满意地看着蒙特雷的眼中闪过的恐惧,继续着他的动作和絮叨:全身的肌肉,甚至包括你的生殖器都在瞬间僵硬起来,而这一切所需要的大量能量和加快了几倍的血液流量,却要人类那只有自己拳头大小的心脏来承受!太痛苦了,简直是太叫人难以接受了……第三个被选中的特工企图挣扎,但在几个强壮的战士合力钳制之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满脸微笑的男人将自动控量注射器按在了自己的颈部动脉上!再次的咔哒声让蒙特雷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下的情报人员一个个地栽倒在地板上,在拼命地颤抖了几下之后便悄无声息地停止了动作,这简直就像是地狱中的三头犬,在利用他那锋利的牙齿收割灵魂一般!他们究竟想要知道什么?他们究竟想要什么??他们究竟要作些什么???难道,毫无意义的屠杀才是他们最喜欢的事情么?渐渐迷乱的思维中,蒙特雷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些曾经在档案中看见过的变态杀人狂的资料。

那些破碎的肢体,那些被摆放成了古怪图腾的头颅,还有冰箱和汤锅中的内脏……电锯杀人狂、德克萨斯屠夫、亚特兰大旅行汽车恶魔,高速公路狙击手,摩托车厨师……情不自禁地,蒙特雷终于狂乱地喊叫起来:住手!你们想要什么?满脸笑意的男人绕有兴趣地看着蒙特雷那神经质般抽搐的面孔和嘴角,手中的自动控量注射器却是没有停下,被选中的情报人员猛地停止了挣扎,摔在了早已经停止了抽搐的同伴身上。

将自动控量注射器按在了最后一个情报人员的脖子上,满脸笑容的男人有些惋惜地看着那个已经吓傻了的情报人员,轻轻地摇着头:多么年轻啊……就像是新鲜的面包,还散发着从烤炉中带出来的热气,甚至还有奶油的清香味道!将你的灵魂和性命奉献给死神,我想,死神一定乐于接收的!别害怕,你很快就不会痛苦了,首先是浑身上下都变得不像是自己在控制,然后是眼前的景象渐渐的模糊,最后,你会觉得有些冷,是那种从心头、脑海和骨髓中透出来的寒冷……看着最后一个情报人员倒下,满脸微笑的男人终于转身走到了已经濒临崩溃的蒙特雷身边,将那个几乎没有消耗多少药水的自动控量注射器放到了蒙特雷的颈部动脉上,再轻轻地按了下去。

轻微的刺痛让蒙特雷多少清醒了一些,看着面前的这个满脸微笑的男人,蒙特雷近乎呻吟地哀求道:求你了,你想要什么?求你……满脸微笑的男人显然对蒙特雷的表现相当满意,稍微松开了一点注射器,满脸微笑的男人低声在蒙特雷的耳边说道:我要的,不过是你性命之外的东西,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我想你会知无不言的,对么?如果不是被两个强壮的战士挟持着,蒙特雷早已经瘫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带着几分的哭腔,蒙特雷哆嗦着嘴唇,无力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好的,你想要知道什么?我不会隐瞒,都告诉你……满脸微笑的男人先是从车厢上的射击孔中看了看车辆急速掠过的街道,这才慢条斯理地重新站在了蒙特雷的面前:很多事情,我们要知道的,是很多关于你和你上司的事情!当然,我们也要有个主次先后,我们就先说说那个呆在我们前面的小人物好么?从‘小贩’说起……面对面地目睹了死亡的整个过程,即使蒙特雷有着再好的心里素质,也无法控制住人性本能中对生命的留恋。

几乎是边哭边说,蒙特雷像是找到了个发泄自己恐惧的出口一般,疯狂地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大型作战卡车微微的颠簸中,蒙特雷已经说的上气不接下气,但却不敢有丝毫的停顿。

尤其是在某些事情的细节上,更是说得详细到了极点。

诺大的车厢中,除了胁持着蒙特雷的两个战士,还有那个满脸微笑的男人不时地插上几句话,让蒙特雷再次地描述一下刚刚说过的某件事情之外,其他的战士都默不作声地检查着自己的武器,而坐在通讯设备边的那个冰冷着面孔的男人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蒙特雷的眼睛,就像是一条觅食的眼镜蛇,看见了一只吓傻了的青蛙一般。

看着蒙特雷的话语渐渐的变得语无伦次,满脸微笑的男人不由得转头看了看坐在通讯设备边的向正,在得到了向正那肯定的眼神之后,满脸微笑的男人猛地将自动控量注射器按在了蒙特雷的颈部动脉上,使劲的扣动了注射器上的扳机。

和那些情报人员没有丝毫的不同,蒙特雷在药物注射到了颈部血管后的瞬间,浑身猛地挺直,然后一头栽倒在了地板上。

而那两个挟持着蒙特雷的战士在蒙特雷倒下的瞬间,也恰到好处的选择了松手的时机,几乎没有让蒙特雷那翻到的身躯有着一点点借力的机会。

翻看了几个倒在地板上的情报人员的眼睛,满脸微笑的男人轻轻的将拿在手中的自动控量注射器放到了医疗箱中,在裤腿上擦了擦巴掌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香烟,斜倚在桌子边美美的抽了起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秃子在蒙特雷倒地后的瞬间,利落的将几个不过核桃大小的金属球用胶带绑在了蒙特雷等人的身上,再将一些细小的电线缠绕在了蒙特雷等人的脖子上,这让蒙特雷等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株装饰得过于粗陋得圣诞树一般,给人啼笑皆非得感觉了。

一切准备停当,秃子小心的按下了那些金属球上的红色键钮,再将一个精巧的电子讯号发生器用自动粘贴的绷带绑在了自己的左小臂上。

看着电子讯号发生器上闪烁着的一排暗绿色的小灯,秃子满意的站到了满脸微笑的男人身边,顺手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香烟,眼睛却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放在医疗箱中的自动控量注射器:我说厨子,你从哪里弄来的那些玩意?肌肉强制剂好像是美国情报部门的珍品,不是相当级别的情报人员根本就接触不到的,而我们要的是活着的人质,你也不会用那些玩意杀了他们吧?依旧保持着微笑的李文寿惬意的吐了个烟圈,带着几分得意的申请看了看身边的秃子:我哪里来的肌肉强直剂?那不过是我自己弄出来的一点小玩意而已,加上那些家伙本来就心里有鬼,再看见被注射的人发作的情形,自然是深信不疑!看着李文寿那得意的神情,秃子有些难以置信地拿起了那个自动控量注射器,再明亮的灯光下反复端详起来:那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我看着好像比氰化物发作的时间都短,你究竟是怎么弄出来的?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李文寿丝毫没有公德心地将烟头从射击孔中扔出了车厢:记得以前的古典小说中描述的牵机药么?那些吃了牵机药的家伙再发作的时候,几乎可以在瞬间因为肌肉强直而死亡。

我是从一些以前的老中医药房里面摸索到了一些,再加上现在有的植物或动物汁液提纯的技术,自然就造出了差不多的玩意。

相比之下,这种东西比美国人用的高能麻醉性药物产生的效果还要好,除了一点点后遗症之外……秃子猛地打断了李文寿的吹嘘:后遗症?注射了这些玩意会有什么后遗症?李文寿满脸的不在乎:没什么。

就是一个星期左右的视觉听觉减退,交感神经麻痹,还有半年左右的括约肌失调之类的……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刑讯面对着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的蒙特雷等人,向正依旧没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美国人在训练情报人员上面还是舍得投入资金和精力的,在以往的记录中,甚至有被三个大汉钳制住的情报人员暴起反击,反倒是将那三个端着自动步枪的大汉打成了筛子!示意两个站在自己身边的战士下掉蒙特雷等人的武器,向正慢慢的站到了蒙特雷的对面,直视这蒙特雷的眼睛:我们只是想弄点小钱,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我们不会滥杀无辜。

因此,请你们合作一些,我还不想在自己的身上溅上你的鲜血和脑浆!不等蒙特雷对向正的话语有所表示,两个战士已经小心的站到了蒙特雷的身体后侧,而其他的战士则是默契地配合着将其他的情报人员逼到了车厢的一侧,手中的枪口稳定地指向了那些神情紧张的情报人员。

站在蒙特雷身边的两个战士显然是熟练的搭档,其中一个战士动作麻利地将蒙特雷一把按在了大型作战卡车中央的桌子上,顺手从蒙特雷的腋下枪套中抽出了一支手枪,而另一个战士则是站在蒙特雷的斜侧方,手中的枪口一支对准了蒙特雷的后颈位置,只要蒙特雷有任何的异动,站在他身后担任警戒的战士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子弹射入蒙特雷的颈椎中!或许是为了让蒙特雷更加合作一些,站在蒙特雷身后担任警戒的战士操着一口熟练的美式英语低声喝道:不要有任何引起人紧张的动作,你应该知道,即使是那些切除了痛觉神经的家伙,在颈椎被完全破坏之后,也不可能作出任何一个完整的动作的!这些,可是你们美国人在五十一基地的实验室中,花了十六年时间才研究出来的,你不会不知道吧?被按在了桌子上的蒙特雷虽然没有任何突兀的动作,但是在心中却是翻江倒海的思索起来。

这些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从解除俘虏武装的动作上看来,虽说每个国家的军队中训练的内容都是大同小异,但是从各个不同国家的人文或是习惯上区分,也可以很容易地分辨正在搜身的这个家伙究竟来自哪里?德国人搜身喜欢从肩部和腋下开始,也许是在二战中吃够了游击队员们将手榴弹藏在腋下的苦头吧,即使是德国第九边防大队的那些精锐们,也会按照那些老教官们传授的经验,不自觉地先拍打一下俘虏的肩头和腋下。

相比之下,英国人注重搜索袖管和裤腿,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老派的英国绅士喜欢在袖管里面放上一支细长的花剑、或是那些爱尔兰共和军喜欢在袖管和裤腿中藏起一支锯掉了枪托的冲锋枪的后遗症?总之,英国的SAS或SBS在搜索危险人物的时候,老实喜欢让那些看起来比较危险的家伙将双手举过头顶,再慢慢地弯曲过来……美国大兵的搜索首选自然是胸口和后腰,在伊拉克的检查站中,安歇前胸后背上逗绑满了炸药的人体炸弹留下的阴影,始终会让那些美国大兵们心有余悸的。

而将危险人物按在汽车前盖或是地上的方式更是美国警察们的习惯动作了……可是,这些东方人搜索的方式却是如此的特别,没有用上太大的力气,也没有像传统的军队搜索方式中传授的那样,让被搜索对象必须用尽全力才能保持身体的平衡,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居然连裤裆和鞋子逗不放过!看着那个在自己身上搜索的东方人从鞋子里掏出了那个只有几张纸片厚薄的信号发生器,蒙特雷的心中彻底的绝望了!如果自己用力的连续跺脚,那个在紧急情况下才能使用的讯号发生器就会被激活,而传输的讯号可以覆盖足足五十平方公里的范围,这就足够让那些日夜逗盯着电脑屏幕的同僚发现自己出了危险了啊……还有,五十一区虽然早已经是天下皆知的秘密,可是这些人是怎么知道五十一区除了从事各种武器和未知现象的研究,还附带着研究战争中人机综合的项目的?要知道,脑白质切除或是其他的神经感知阻断,这些项目一旦被公开,将会导致多少人类学家暴起抨击啊?当最后一个情报人员被搜走了身上的武器和通讯设备之后,蒙特雷还没从越来越混乱的思索中整理出个头绪。

直到一条柔韧性极好的塑性手铐戴在了蒙特雷的手腕上,那种微微的刺痛才将蒙特雷惊醒过来。

站在蒙特雷面前为他戴上手铐的是一个有着一张温和笑脸的男人,似乎是不忍心看到蒙特雷眼神中的那种掺杂着紧张和恐惧的面孔,有着温和笑脸的男人转身从一个小小的医疗箱中翻检了片刻,拿起了一个两百五十毫升装的透明药瓶,还有一个精巧的注射器。

看着眼前的男人将那个药瓶中的淡蓝色药剂熟练地抽到了自动控量的注射器中,蒙特雷的嗓子眼里又有了那种干涩的感觉。

虽然蒙特雷早已经脱离了那种相对来说凶险的外围情报工作,但在情报学校中受训时学到的知识还是记忆深刻的,尤其是对那些看起来丝毫没有出奇之处的药剂,蒙特雷更是额外的多花了几分心思。

毕竟,在以隐蔽为第一前提的情报工作中说来,一滴剧毒的药剂要比一支装满了子弹的自动步枪好用多了!看着蒙特雷脸上的惊惧表情,满脸微笑的男人干脆将手中装满了药水的自动控量注射器放到了蒙特雷的眼前,好让蒙特雷清晰地看见那些淡蓝色的药水在注射器中轻轻地晃动着。

一边为自动控量注射器充压,满脸笑容的男人一边低声地在蒙特雷的耳边絮叨着:你应该认识这些药物的,对不对?这些药物产自美国的军事实验室,准确的说,是产自明尼苏达的伦琴镇。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那次震惊了全世界的药物库房爆炸,好像美国政府是找了个药物自燃的由头,再加上了大额的保险金才平息了事态。

可是你应该知道,伦琴镇出产的药物,在质量上是无可挑剔的,如果不是为了烧掉那半磅打翻的毒剂,美国政府怎么舍得用铝热剂炸弹来毁掉整个小镇?将举在了蒙特雷眼前的自动控量注射器按在了一个情报人员的身上,满脸笑容的男人轻轻地扣动了注射器上的扳机。

伴随着轻轻的一声咔哒声,第一个被注射了几毫克药物的特工猛地僵直了身体,一头撞到了地板上。

看都不看一眼倒下的情报人员,满脸笑容的男人将自动控量注射器按在了丝尔个情报人员的颈部,满含笑意的眼睛却盯着蒙特雷的双眼:肌肉强直性药物,这个只应该在传说中才被制造出来的玩意,却是你们特工最喜欢的玩具了!想想看,一个健壮得如同犀牛的大汉,在几毫克药物的作用下,全身的肌肉在几秒钟时间里剧烈痉挛,直到死亡,而这一切在尸体解剖中,只会被当作急性心急梗塞?再次的咔哒声中,有一个特工倒在了地板上,满脸笑意的男人满意地看着蒙特雷的眼中闪过的恐惧,继续着他的动作和絮叨:全身的肌肉,甚至包括你的生殖器都在瞬间僵硬起来,而这一切所需要的大量能量和加快了几倍的血液流量,却要人类那只有自己拳头大小的心脏来承受!太痛苦了,简直是太叫人难以接受了……第三个被选中的特工企图挣扎,但在几个强壮的战士合力钳制之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满脸微笑的男人将自动控量注射器按在了自己的颈部动脉上!再次的咔哒声让蒙特雷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下的情报人员一个个地栽倒在地板上,在拼命地颤抖了几下之后便悄无声息地停止了动作,这简直就像是地狱中的三头犬,在利用他那锋利的牙齿收割灵魂一般!他们究竟想要知道什么?他们究竟想要什么??他们究竟要作些什么???难道,毫无意义的屠杀才是他们最喜欢的事情么?渐渐迷乱的思维中,蒙特雷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些曾经在档案中看见过的变态杀人狂的资料。

那些破碎的肢体,那些被摆放成了古怪图腾的头颅,还有冰箱和汤锅中的内脏……电锯杀人狂、德克萨斯屠夫、亚特兰大旅行汽车恶魔,高速公路狙击手,摩托车厨师……情不自禁地,蒙特雷终于狂乱地喊叫起来:住手!你们想要什么?满脸笑意的男人绕有兴趣地看着蒙特雷那神经质般抽搐的面孔和嘴角,手中的自动控量注射器却是没有停下,被选中的情报人员猛地停止了挣扎,摔在了早已经停止了抽搐的同伴身上。

将自动控量注射器按在了最后一个情报人员的脖子上,满脸笑容的男人有些惋惜地看着那个已经吓傻了的情报人员,轻轻地摇着头:多么年轻啊……就像是新鲜的面包,还散发着从烤炉中带出来的热气,甚至还有奶油的清香味道!将你的灵魂和性命奉献给死神,我想,死神一定乐于接收的!别害怕,你很快就不会痛苦了,首先是浑身上下都变得不像是自己在控制,然后是眼前的景象渐渐的模糊,最后,你会觉得有些冷,是那种从心头、脑海和骨髓中透出来的寒冷……看着最后一个情报人员倒下,满脸微笑的男人终于转身走到了已经濒临崩溃的蒙特雷身边,将那个几乎没有消耗多少药水的自动控量注射器放到了蒙特雷的颈部动脉上,再轻轻地按了下去。

轻微的刺痛让蒙特雷多少清醒了一些,看着面前的这个满脸微笑的男人,蒙特雷近乎呻吟地哀求道:求你了,你想要什么?求你……满脸微笑的男人显然对蒙特雷的表现相当满意,稍微松开了一点注射器,满脸微笑的男人低声在蒙特雷的耳边说道:我要的,不过是你性命之外的东西,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我想你会知无不言的,对么?如果不是被两个强壮的战士挟持着,蒙特雷早已经瘫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带着几分的哭腔,蒙特雷哆嗦着嘴唇,无力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好的,你想要知道什么?我不会隐瞒,都告诉你……满脸微笑的男人先是从车厢上的射击孔中看了看车辆急速掠过的街道,这才慢条斯理地重新站在了蒙特雷的面前:很多事情,我们要知道的,是很多关于你和你上司的事情!当然,我们也要有个主次先后,我们就先说说那个呆在我们前面的小人物好么?从‘小贩’说起……面对面地目睹了死亡的整个过程,即使蒙特雷有着再好的心里素质,也无法控制住人性本能中对生命的留恋。

几乎是边哭边说,蒙特雷像是找到了个发泄自己恐惧的出口一般,疯狂地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大型作战卡车微微的颠簸中,蒙特雷已经说的上气不接下气,但却不敢有丝毫的停顿。

尤其是在某些事情的细节上,更是说得详细到了极点。

诺大的车厢中,除了胁持着蒙特雷的两个战士,还有那个满脸微笑的男人不时地插上几句话,让蒙特雷再次地描述一下刚刚说过的某件事情之外,其他的战士都默不作声地检查着自己的武器,而坐在通讯设备边的那个冰冷着面孔的男人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蒙特雷的眼睛,就像是一条觅食的眼镜蛇,看见了一只吓傻了的青蛙一般。

看着蒙特雷的话语渐渐的变得语无伦次,满脸微笑的男人不由得转头看了看坐在通讯设备边的向正,在得到了向正那肯定的眼神之后,满脸微笑的男人猛地将自动控量注射器按在了蒙特雷的颈部动脉上,使劲的扣动了注射器上的扳机。

和那些情报人员没有丝毫的不同,蒙特雷在药物注射到了颈部血管后的瞬间,浑身猛地挺直,然后一头栽倒在了地板上。

而那两个挟持着蒙特雷的战士在蒙特雷倒下的瞬间,也恰到好处的选择了松手的时机,几乎没有让蒙特雷那翻到的身躯有着一点点借力的机会。

翻看了几个倒在地板上的情报人员的眼睛,满脸微笑的男人轻轻的将拿在手中的自动控量注射器放到了医疗箱中,在裤腿上擦了擦巴掌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香烟,斜倚在桌子边美美的抽了起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秃子在蒙特雷倒地后的瞬间,利落的将几个不过核桃大小的金属球用胶带绑在了蒙特雷等人的身上,再将一些细小的电线缠绕在了蒙特雷等人的脖子上,这让蒙特雷等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株装饰得过于粗陋得圣诞树一般,给人啼笑皆非得感觉了。

一切准备停当,秃子小心的按下了那些金属球上的红色键钮,再将一个精巧的电子讯号发生器用自动粘贴的绷带绑在了自己的左小臂上。

看着电子讯号发生器上闪烁着的一排暗绿色的小灯,秃子满意的站到了满脸微笑的男人身边,顺手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香烟,眼睛却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放在医疗箱中的自动控量注射器:我说厨子,你从哪里弄来的那些玩意?肌肉强制剂好像是美国情报部门的珍品,不是相当级别的情报人员根本就接触不到的,而我们要的是活着的人质,你也不会用那些玩意杀了他们吧?依旧保持着微笑的李文寿惬意的吐了个烟圈,带着几分得意的申请看了看身边的秃子:我哪里来的肌肉强直剂?那不过是我自己弄出来的一点小玩意而已,加上那些家伙本来就心里有鬼,再看见被注射的人发作的情形,自然是深信不疑!看着李文寿那得意的神情,秃子有些难以置信地拿起了那个自动控量注射器,再明亮的灯光下反复端详起来:那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我看着好像比氰化物发作的时间都短,你究竟是怎么弄出来的?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李文寿丝毫没有公德心地将烟头从射击孔中扔出了车厢:记得以前的古典小说中描述的牵机药么?那些吃了牵机药的家伙再发作的时候,几乎可以在瞬间因为肌肉强直而死亡。

我是从一些以前的老中医药房里面摸索到了一些,再加上现在有的植物或动物汁液提纯的技术,自然就造出了差不多的玩意。

相比之下,这种东西比美国人用的高能麻醉性药物产生的效果还要好,除了一点点后遗症之外……秃子猛地打断了李文寿的吹嘘:后遗症?注射了这些玩意会有什么后遗症?李文寿满脸的不在乎:没什么。

就是一个星期左右的视觉听觉减退,交感神经麻痹,还有半年左右的括约肌失调之类的……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一十四章 骤变(上)不知不觉间,大型作战卡车驾驶室与车厢间的小窗户被猛地推开了,已经摘掉了头盔的刘国辉转过头来,朝着站在窗口边的战士低声说道:小心,我们马上进入那个地下通道的入口了,叫兄弟们随时戒备!站在窗口的战士轻轻地点点头,朝着刘国辉低声回应道:知道了,按照地图上的显示,我们要横穿整个纽约市区的地下通道,在出了市区的范围之后,我们还要继续走六十公里才能回到地面上。

这些美国佬还真是舍得下本钱啊……从窗口中看了看端坐在通讯设备边的向正,再看看已经软成了一摊烂泥的蒙特雷,刘国辉微微地皱了皱眉头,重新关上了那扇小小的窗户。

在大型作战卡车静静地驶入了蜜尔金斯大道之后,前导的那辆大型作战卡车利落地转进了第二个拐角的小巷中。

在两辆大型作战卡车的填充之下,整条小巷中变得异常的拥挤,从大街上看去,根本就无法看到小巷深处的那块巨大的木栅栏缓缓地沉降到了地下。

在木栅栏的后面是一幢看起来相当破败的平房,尽管今夜的纽约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但这似乎并不妨碍这幢破败平房的主人早早的上床休息。

或许是在白天过于操劳,平房的主人竟然感觉不到地面在轻轻地颤动,而在那些看起来四处散落的垃圾中,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微微地倾泄着通往深邃的地下。

前导的大型作战卡车似乎犹豫了片刻,但很快亮起了装配在车头的两盏强光探照灯,缓缓地朝着漆黑的洞口开去。

紧跟在了前导的大型作战卡车后面,刘国辉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车辆进入了那个看起来深邃无比的隧道口。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了这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切,估计没几个人愿意相信,一个国家居然会将大量的资金投入到一项不见得有太大作用的地下隧道工程中来。

强大如美国,能够在他的本土进行一场大规模战争的对手几乎不存在,如此庞大的地下交通网络,除了在战争中有着规避轰炸等作用之外,在和平年代几乎就是巨大的浪费,除非是那种天天将战争的概念挂在心头的国家,才会有着这种随时为战争做准备的心理了吧?不知不觉中,坐在刘国辉身边的战士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朝着车窗外的隧道墙壁指了指:看看那些东西!转头看去,被车灯照亮的隧道墙壁上,几乎是全钢结构的支撑骨架几乎没有间隔的排列着,如果按照一般的受力强度计算起来,即使是被核武器攻击,只要不是直接命中的话,这样强度的隧道也不会有坍塌的危险。

看着隧道两侧墙壁上的支撑骨架,坐在驾驶室中的秦椋轻轻地叹息起来:这些钢制支撑骨架还很新,应该是上次的飞机撞击之后才进行的改建。

看看这些,再想想我们自己的防空洞,大部分都被出租当成了地下仓库,甚至有的地方还改建成了便宜的小旅馆,毫无秘密可言了!真要是哪天打起来,恐怕……我们是拿着自己、甚至是后人的性命在换钱啊!在大型作战卡车那低沉有力的引擎声中,秦椋的声音显得暗哑而又压抑,让任何一个听到了秦椋声音的人都能从他的话语中体会处那种深深的担忧。

静默了片刻,秦椋再次开口: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记得,老话中说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可看看我们现在,有的地方几乎就是靠发祖宗财,吃子孙饭在活着!在以往的岁月中,我们的前辈们用汗水和性命建造起来的军事工程全都被卖了个精光,而我们的子孙后代,很有可能要用性命来偿还这笔沉重而又昂贵的费用!全神贯注地驾驶着车辆的刘国辉紧绷着面孔,死死地盯着前方不远处的那辆大型作战卡车,并没有搭理秦椋的意思。

反倒是坐在秦椋身边的那个战士深深地点点偷,压低了嗓子接上了秦椋的话头:有什么办法?以前,很多的大型地下工程也都是仓促上马,只是为了应付某些人的兴趣和爱好而已。

在疏松土质上建立的防空洞,在地质结构不稳定的山体中建造的战备库房,多少人力物力就这么白白的浪费了?我以前曾经就在我的老部队看到过,为了迎接个狗屁的检查,有好几个来不及完成的坦克掩体就只能是做个个表面功夫,等应付了检查之后再重新返工。

我到现在还记得我的老连长是怎样咬着牙臭骂着,无可奈何地让我们玩那些花样啊……再次的静默中,前导的那辆大型作战卡车已经越过了好几道自动打开的厚重闸门,缓缓地转到了一条相对狭小的巷道中。

看了看驾驶室中的里程表,驾驶着卡车的刘国辉微微地抬起了右手,朝着坐在身边的秦椋做了个预备的手势后低声说道:通知后面的人预备,我们马上要上到地面上了。

等我找到个合适的位置之后,我们就照着原定的计划行动!不过几分钟时间,前导的那辆大型作战卡车渐渐地停在了一扇巨大的闸门面前,在闸门旁的两个监视器稍微转动了几下之后,那扇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挪动过的闸门几乎是悄无声息的沉入了地下。

两辆大型作战卡车微微地摇晃着开出了地下通道,重新回到了地面上。

在几盏昏暗的路灯照射之下,展现在刘国辉眼前的是一间相当宽敞的大型货运仓库,几个看起来像是码头管理人员的大汉没精打采地在不远处的一间房间里看着电视,似乎根本就没看见靠墙的那些货物跟随着墙壁一起沉入了地底,更没有看见两辆巨大的卡车从地下缓缓地开了出来。

在那扇墙壁重新回到了原位之后,库房的大门在阵阵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中缓缓地打开了,从库房门口的景象判断,这应该是纽约附近的一个偏僻的货运码头。

在接近凌晨时分的码头上,早已经是没有了丝毫的人迹,冷清得叫人能从微微得风声中分辨出自己的心跳。

跟随着前导的卡车驶出了仓库,刘国辉的眼睛四处的观望起来。

从仓库到离开码头区,必须要穿过那片巨大的货物堆积场,这样的地方无疑是抢夺目标人物的最佳选择,即使出现了纰漏,那么利用手里的人质进行交换,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了吧?几乎在刘国辉想到了这一切的同时,驾驶室与车厢之间的小窗户被猛地拉开了,秃子那油光光的脑袋出现在了小窗后:就在这里,我们先下去几个人,然后你们尽量的跟在他们车后停下来。

万一出现纰漏的话,你们只管迅速后退就好。

那些特警携带的武器中使用的有相当部分是专门对付防弹背心的钴铜弹头,前窗的防弹玻璃和防弹金属窗帘不一定顶得住,你们小心点!秦椋轻轻地点点头,转身朝着秃子晃了晃手中的大口径多用榴弹发射器:放心好了,我们手里的也不是烧火棍!到时候我们顶住他们的后车厢停下,等他们一开门,我马上就给他们来上几个震荡弹。

我倒要看看那些家伙能不能扛住震荡弹的威力!看着秃子关闭了那扇小小的窗户,秦椋和坐在自己身边的战士几乎同时将手中的大口径多用榴弹发射器竖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再从驾驶室中的分类弹箱中找出了好几个涂装着一圈淡蓝色标志的震荡弹,狠狠地塞进了榴弹发射器的弹舱中。

本来作为警用装备的大型作战卡车中,在最容易遭受迎面攻击的驾驶室中配置的大量突击型武器正好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在驾驶室那宽大的前窗上留下的四个封闭型射击孔中伸出两支M-4,或是两支装填了大威力橡胶软弹头榴弹的榴弹发射器,已经足以应付一般的城市冲突中的局面了。

虽说作为军用装备还略现不足,但是在需要抓捕活口的战斗中,这种强有力的致晕、致盲武器反倒是最有效的利器了。

再次确认了车头已经做好了突击的准备,向正用力地扣上了防弹头盔上的连接扣,通过头盔的内置通讯器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两名狙击手和我第一批次下车,穿过货场进行三角位置预伏,两名机枪手携带遥控爆破装置随后封锁多余的通道,在完成后布置交叉火力掩护,其他人胁持这些情报人员做好准备。

在我们到达之后,通过车内通讯系统命令前面的那辆车停下,改变行进路线并将目标人物转换车辆!如果出现任何异常,那么无论如何,要用车里的这些粘胶弹把前面那辆车留下!或许是不习惯一次说出这么多的话语,向正稍微停顿了片刻,顺手抓过了一支放在武器架上的大口径狙击步枪,拉开了枪拴看了看:大家记住,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绝对不能失手!万一有兄弟战死,不能留下他们的脸!站在车厢门口的两名抱着狙击步枪的战士在向正做出了出发的手势之后,没有任何迟疑地推开了车厢的大门,利落地一个纵身跳下了正在转弯的大型作战卡车,在其他的几个战士跳下了车厢之后,向正朝着端起了粘胶弹发射器的秃子比画了一个小心的手势,猛地一个转身跳下了车厢。

两台大型作战卡车顺着货场中那弯弯曲曲的道路行驶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疏于管理的原因,货场中的那些大型集装箱都是散乱的堆放着,这就让两台体形庞大的大型作战卡车不得不尽量减缓速度,小心翼翼地顺着那些八卦阵一般的道路行进。

当向正等人抄近路到达了预定的伏击场所时,两辆大型作战卡车还没看见影子……打量着眼前的这片比较空旷的货场,向正麻利地跳上了一堆用绳网覆盖起来的货物,在货堆的最高点上找到了一个适合最为合适的狙击位置,将背在背上的狙击步枪稳稳当当的架在了两个厚重的白色布袋中间。

从向正的位置上看去,这片稍微空旷点的货场上只有两三堆不过一人高的货物散乱地堆放着,周围的那些足足有五六米或是十米以上的大型集装箱刚好将这片货场包围起来,除了留下了几条可供汽车进出的通道之外,这里简直就是个用作伏击的绝佳场所。

其他的几个战士也已经到达了自己的预定伏击位置,除了有一个抱着机枪的战士为了能够彻底封死几条逃遁的路线,选择了个比较容易暴露的位置之外,另外的几个战士都已经很好的隐藏了自己。

如果不是他们手中的闪光发生器通知了向正他们所在的位置,那么即使是向正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看到他们确切的藏身位置了。

大型作战卡车引擎的轰鸣声已经清晰地传来,看了看天空中已经隐隐出现的启明星,向正伸手掀开了防弹头盔的可变光面罩,打开了头盔的内置通讯器:我们已经到了,在进入伏击圈后,命令前车停下进行目标人物转换!话音刚落,前导的那辆大型作战卡车的灯光已经照射到了空旷的货场上,或许是在弯曲的道路上行驶了太长的时间,前导的那辆大型作战卡车在进入空旷地带时,明显地加快了车速。

或许是因为通讯器中传达的命令过于突然,前导的那辆大型作战卡车在行驶到了货场中央时,猛地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不等向正瞄准卡车驾驶室中的驾驶员,前导的那辆大型作战卡车的车厢门猛地被推开了,从打开的车门跳下的几个特警手中端着的自动步枪在第一时间里,朝着尾随在自己车后的另一辆大型作战卡车倾泻出了密集的弹雨。

变生肘腋,即使是作战经验极其丰富的向正也是在惊讶了几秒的时间之后,才迅速地锁定了正在关闭驾驶室前窗上防弹窗帘的驾驶员射出了第一发子弹!而在同样的惊愕之后,早已经埋伏在了货场周围的几个狙击手和机枪手也在最短的时间里,朝着那些正在疯狂扫射着的特警们射出了密集的弹雨。

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地方出现了纰漏才让一个完整的计划成为了被屠杀的惨剧?在五六支自动步枪的近距离扫射之下,整个驾驶室的前窗防弹玻璃已经成了一块布满了碎裂痕迹的碎布,如果在遭受倒扫射之前没有来得及反应,拉下前窗防弹玻璃后的防弹窗帘的话,那么驾驶室中几乎不可能留下活人了!面对着遭受倒突然袭击的局面,从后车厢中跳下来的战士们并没有浪费时间去思考驾驶室中的兄弟是不是还有活着的可能,只是凭借着积累深厚的作战经验,或者是一种战士的直觉,在纷纷跳下了作战卡车之后,利用迅速的翻滚或是依托着大型作战卡车后部的巨大轮胎,与那些同样正在跳下卡车的特警们对射起来。

不到二十米的间距,同样精准的射击和猛烈的火力,如果这样的场景不是发生在纽约的货场中,那简直就是战争中城市遭遇战的翻版。

几乎每一声枪声响起,都会有一个人倒地,几乎每一梭子子弹,都会带起翻飞的血肉。

痛苦的呻吟和暴戾的吼叫声此起彼伏,也许是双方都顾及到了对方手中还有人质的问题而没有使用手榴弹一类的爆炸物,那么也许在短暂的几秒钟时间里,一切都将结束。

严格来说,预先作出了埋伏的向正等人还是稍微占了上风的。

虽说原先预定的驾驶室中的突击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已经遭受到了致命的打击,但三支狙击步枪和两挺短管伞兵型机枪的火力,还是将那些在一开始气势汹汹的特警们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最先跳出了大型作战卡车得几个特警已经全部被打倒在地,而其他得特警在察觉到了有埋伏得情况之后,迅速地缩回了具有一定防弹功能得作战卡车中,在付出了好几个人性命得代价之后,重新关上车厢得大门,只是从射击孔中伸出了枪管,拼命地朝着车厢外面扫射起来。

大型作战卡车上安装的射击孔属于全密闭式的软装甲射孔,只要将枪管伸出,再利用配套在射孔上的监视屏幕,就可以在车内毫不费力的观察到车厢外的任何情况,伴随着几套被保护在防弹钢网中的监视镜头的旋转,几发子弹准确地打在了向正的掩体上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一十五章 骤变(下)子弹在向正身前不到一米的位置上钻进了厚厚的布袋中,灼热的子弹烧焦了布袋的纤维,也烧焦了布袋中装着的货物,从微微带着些苹果香味的烧灼气味判断,好像布袋中装着的是一些经过了脱水处理的苹果片。

和往常一样,向正连眼睛都不眨地盯着那几个正在不紧不慢地喷吐着火舌的枪口,默默地计算着那些武器中还剩下了多少子弹。

虽说一个好的狙击手根本就不会在已经暴露的位置上做过多的停留,可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除了利用已经暴露了射击位置的自己来吸引对方的注意和大部分的火力,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可以更好的掩护自己的同伴么?虽然弄不懂究竟是在什么对方出现了纰漏,才让那些在前导的作战卡车中的特警拼命地攻击自己,但有一点是向正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再拖上个二十分钟,恐怕自己身边就会出现更多的纽约特警和美国的情报人员了!大型作战卡车上本来就装备着高性能的通讯装置,即使是在电子干扰强烈的城市建筑群中也能毫不费力地和周边的一些讯息中转站进行联络。

如果那些特警们在进行攻击之前已经和自己的同行们交换了讯息,那么也许在更断的时间中,增援他们的直升机就能出现在自己的上空了!即使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络,而自己也已经清除了驾驶室中的三个可能驾车逃遁的人员,但只要通过那扇连接着驾驶室和车厢中的圆形孔门,这些纽约特警也可以很轻松地重新钻进驾驶室,驾车逃离现场。

可是,为什么他们还不逃?难道他们就不知道,一个像是‘小贩’这么重要的目标人物是绝对应该优先考虑的么?有些混乱的思路中,向正也没忘记了计算那些伸出了车厢的枪支是不是已经打光了子弹。

当对于自己威胁最大的一支自动步枪停止了射击时,向正猛地一个侧滚,顺着货物堆那陡峭的坡度迅速翻滚到了地面上,在身体还没来得及恢复平衡之前,向正几乎是贴着地面,敏捷的一个虎扑,窜到了一个巨大的集装箱货柜的后面。

尾随而来的子弹显然是慢了那么一点点,只是擦着向正的脚跟打在了坚硬的水泥地面上,伴随着一声变了腔调的呼啸声远远的跳了开去。

顾不上脊背着地时撞击的酸痛感觉,向正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通讯器的开关:秃子,用粘胶弹固定住他们的车。

叫我们的人带上伤员退后,再把所有的震荡弹都打到他们的车上去。

我倒要看看防弹装甲是不是也能扛住震荡波!耳机中传来了秃子那夹杂着粗重喘息的嚎叫声:我们都没伤员,兄弟们丢了九个啊!秦椋……秦椋在驾驶室里面的!我要炸死这帮子王八蛋!!!不等向正作出任何的反应,刚刚拖着一个战士的尸体躲到了一堆集装箱后的秃子满身鲜血的跳了出来,根本就顾不上横飞的弹雨,抱着手中的那支有点像是曲棍球棒的粘胶弹发射器直挺挺的朝着正在喷吐着火舌的大型作战卡车冲去!即使是隔着比较远的距离,向正还是能够从狙击步枪的瞄准具中看清楚秃子的那张充满了狂怒神情的脸。

在向正的印象中,秃子永远都是个有些自闭的男人。

或许是因为和炸药这种能在瞬间由沉默到爆发转化的东西接触过久,又或许是因为时时刻刻都在计算着力量的精确与均衡,秃子在没有人打搅的时候,总是喜欢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面,静静地看着自己前方的墙壁出神。

唯一能够激起秃子情绪的,或许就是秃子那在疗养院中修养的哥哥了。

哥哥是不是还好?是不是已经从混沌和惊恐中恢复了一些?在老将军郭全的照顾之下,也许,哥哥已经不那么害怕外面的世界了吧?每次和秃子聊起了这些,秃子的眼角眉梢中,总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喜悦、欣慰和憧憬在渐渐地泛起。

如果有一天,从国内传来了秃子的哥哥有些好转了的消息,秃子甚至会哼着那首哥哥创作出来的童年歌谣,手脚熟练地摆弄着一大堆炸药……可是,还真没有看到过秃子狂怒时的表情!原本和善忠厚的面孔,此刻已经被怒火烧灼得改变了轮廓,原本总是喜欢眯缝着盘算炸药用量的眼睛,此刻却像是神殿中的怒目金刚般的瞪成了滚圆的形状,就连那双素来稳定的大手,此刻也因为太过用力而暴出了一股股的青筋!或许是被秃子浑身鲜血、不要性命冲击的模样所震惊,又或许是因为刚好打光了枪支中的子弹,大型作战卡车一侧的四个射孔中伸出的自动步枪竟然在同一时刻停止了射击!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这已经足够秃子冲到适合发射粘胶弹的位置了。

单发的粘胶弹发射器顶端的那个足有足球大小的黑色圆形球体在滑过了一道肉眼都可以看见的弧线之后,准确地打在了大型作战卡车的前轮上。

看起来相当坚硬的粘胶弹外壳猛地碎裂开来,从那个黑色球体中喷溅出来的暗黄色黏性物质在接触了空气之后,以一种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膨胀起来。

站在离黏性物质不远的对方,秃子甚至能听到黏性物质迅速膨化时发出的那种咝咝声,就像是几十条饿极了的响尾蛇在同时喷吐毒信一般。

两个前轮之间足足有四米的间距在极短的时间里被迅速膨化的粘胶弹充填起来,就像是有个顽皮的孩子在拼命地吹起一个巨大的气球。

每一个空隙,每一个有着膨胀空间的位置,都是那个巨大的气球可以伸展自己躯体的空间。

几乎就在秃子发射粘胶弹的同时,一个提着个战术背囊的战士闪电般地跟随着秃子冲到了大型作战卡车旁边,一个利落的翻滚窜到了卡车车底,赤红着双眼将一个个震荡弹从背囊中掏了出来,狠狠地砸在了正在迅速膨胀的黏性物质上。

正在膨化的黏性物质在接触到了那些震荡弹之后,就像是一双巨大的巴掌一般,迅速托举着那些震荡弹,紧紧地将那些震荡弹顶在了大型作战卡车那相对脆弱的底盘上。

扔掉了手中的粘胶弹发射器,秃子在卡车中的特警们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地钻进了车底。

看着已经在将震荡弹扔在黏性物质上的战士,秃子一把夺过了那个装满了震荡弹的战术背囊,朝着那个同样愤怒的战士吼道:去看看驾驶室中的人,把他们拖出去,这里我来应付!将手中已经抓着的两个震荡弹扔到了已经减缓了膨化速度的黏性物质上,同样血红着双眼的战士紧咬着牙关一个翻滚,几乎是贴着地面滚到了已经被打成了蜂窝的驾驶室边,再利用车厢的掩护飞快地冲进了大开着车门的车厢后部。

不过几十秒的时间,冲进了车厢的战士已经拖着浑身鲜血的刘国辉钻出了车厢,头也不回地朝着最近的一个大型集装箱跑去,嘴里大声地吼叫着:他们都活着,赶紧去救他们啊!听着着饱含着欣喜的吼叫声,从两堆大型集装箱后面再次冲出了几个战士,以标准的之字型规避射击行进路线跑动着,躲避着密集的弹雨迅速向着车厢后部冲去。

慢慢地从集装箱后面伸出了枪口,向正缓缓地做了个深呼吸,慢慢地屏住了呼吸,将瞄准具上的十字型稳定地锁定在了正在大型作战卡车上转动着的监视器上!就像是打掉了巨人的眼睛,即使那巨人还能挥舞着手中的木棒,但在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情况下,巨人最终将木棒砸在了自己的头上!向正的脑海中也不知怎么的,猛地浮现出了一个已经模糊了印象的希腊神话来。

虽然那些监视器上都有几层密集的防弹钢网,而且监视器的镜片也只有蚕豆大小,可是在一个有着足够经验的狙击手面前,这已经是足够大的目标了。

缓慢地扣动了手指下的扳机,随着一声有些暗哑的枪声,安装在大型作战卡车顶部的一个正好面对着向正的监视器被准确地命中了。

或许是猛然失去了眼前的画面,操控着车厢一侧监视器转动的特警显然是被习惯所吓倒了,猛地扣动了扳机,打出了一串毫无目标可言的散射。

几乎与向正击发的声音同步,另外的两个狙击手也同时命中了两个拼命转动着躲避子弹的监视器镜头。

大型作战卡车中的特警们显然是被这种突如其来的盲射局面所困扰,只能是凭借着对刚刚看到的画面留下的印象,胡乱地朝着假设中的目标扫射起来。

有样学样,几个已经冲到了大型作战卡车附近的战士机灵地从自己随身的防弹背心上拉下了几个染料手榴弹,不由分说地扔到了另外的几个监视器上面。

原本用来对付逃遁的银行劫匪,或是区分攻击目标用的染料手榴弹猛地爆裂开来,在那些造价昂贵的监视器上喷溅了厚厚的一层无法清洗的红色颜料!失去了所有观察视线的大型作战卡车上,所有的武器在瞬间的胡乱扫射之后,猛地沉寂下来。

已经在车底安装好了大部分震荡弹的秃子甚至能够隐约听见那些特警们在拼命地喊叫着打开车厢与驾驶室之间的那扇圆形孔门,试图驾车逃离这个已经形成了的包围圈!尽管那些钻进了驾驶室中的特警们拼命地蜷曲起了身体,早已经锁定了驾驶室的向正等人依旧在那个倒霉的特警露出了一小截胳膊的时候,干脆利落地让他失去了一只手臂。

但在那扇缓缓落下的防弹金属窗帘完全覆盖了驾驶室之后,即使是向正手中的狙击步枪,也无法准确地对发动了大型作战卡车的驾驶员进行准确的狙杀了!同样被打的弹痕斑驳的大型作战卡车的引擎拼命地嘶吼着希望能够冲出这个越来越体现出了死亡意味的包围圈,但那些已经逐渐减缓了膨化的黏性物质却像是一只从地狱中伸出来的巴掌,死死地将体形庞大的作战卡车固定在了地面上。

二十四个巨大的轮胎在拼命地转动着,具有防穿刺功能的轮胎拼命地在地面上摩擦着,散发出了充满了橡胶臭味的黑色烟雾。

被恶臭的烟雾熏得连连咳嗽得秃子恶狠狠地咒骂起来:我操你妈!给你祖宗上胡椒面是吧?骂归骂,可是手里却也没闲着。

即使是在完全没有视线的黑暗中,秃子也能够利用手感和对爆炸物品的熟练程度装配出一个个制作精良的炸弹,更何况是将那些震荡弹一个个地扔到合适的位置上?将最后一个震荡弹扔到了黏性物质上的同时,秃子已经透过了黑漆漆的烟雾看到了浑身鲜血的秦椋被两个战士合力拖出了那辆大型作战卡车,迅速地隐藏到了附近的一堆大型集装箱之后。

从胸前的防弹背心的口袋里掏出了几个精巧的微型雷管,秃子熟练地将那些雷管小心翼翼地插到了已经快要被黏性物质完全包裹起来的震荡弹的底火位置上。

在紧贴着相对脆弱的车厢底盘同时起爆的二十多个震荡弹有多大的威力,秃子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在被卡车底盘隔断了大部分冲击波的力量之后,整个卡车中的人即使没有立刻晕倒,至少也会被剧烈的震荡弄到全身失去控制,在几分钟之内,他们是没有丝毫的活动能力的……而几分钟,已经足够自己的这些东西炸开车厢的大门,用鲜血来叫那些特警们偿还他们应该偿还的代价了!就在秃子小心翼翼底将最后一个遥控引爆雷管插在了一枚震荡弹的底火旁时,原本拼命转动着的轮胎猛地停顿了下来,还没瞪秃子作出任何的反应,刚才还在拼命向前挣扎的大型作战卡车猛地朝后退去!猝不及防之间,秃子被那团逐渐膨化的黏性物质撞了个正着,整个后背和脖子都在瞬间裹进了那团黏性极高的暗黄色黏性物质中。

巨大的作战卡车仍然在拼命地向后倒退着,虽然是利用黏性物质被拉伸到了极限的时候迅速倒车,但在倒出了不到一米的距离之后,那些黏性物质依然让整辆大型作战卡车重新被牵绊住住了轮胎,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着丝毫的动作了!唯一与刚才不同的是,钻在车下安装震荡弹的秃子,正在被缓慢膨化的粘胶逐渐包裹起来!!!逐渐膨化的黏性物质中不会有任何的缝隙,除非用专用的降解物质、温度极高的火焰烧毁,或是用零下二十摄氏度冷冻的方式来进行清除,否则的话,那些黏性物质甚至能够在几年之后保持着同样的柔韧强度。

而被包裹起来的人,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活活地被逐渐包裹了整个身体的黏性物质憋死。

微微透亮的天光中,被黏性物质逐渐包裹了后背和腰身的秃子似乎在瞬间就确定了自己即将面临的结局,趁着自己的手臂还能活动,秃子一把抽出了塞在防弹背心口袋中的遥控引爆器,尽量地将自己的手臂伸直,好让自己能够争取多一点的时间。

几乎是用平生最快的速度,秃子利落地从防弹背心中抽出了那些有可能影响爆炸效果的物品,使劲将那些东西扔到了离自己远些的地方,在黏性物质将秃子的后脑勺完全包裹起来之前,秃子已经清除了自己身上所有可能造成殉爆的爆炸物,带着近乎安详的神情晃了晃自己手中抓着的遥控引爆器,直着嗓子吼叫起来:兄弟们,老子先走一步了啊。

以往有啥得罪兄弟们的地方,大家多担待了!有空了,替我去看看我哥,秃子谢谢各位弟兄了!喊声未落,藏身在一堆集装箱后的李文寿已经猛地窜了出来,语无伦次地嚎叫着扑向了正在被黏性物质慢慢包裹起来的秃子:我操你妈的秃子……你满嘴喷大粪啊……你不会死的,老子拉你出来啊!头部已经无法自如转动的秃子根本看不见冲过来的李文寿,但从李文寿那凄厉的嚎叫声中,秃子还是判断出了李文寿的方位。

尽量地扯开了喉咙,秃子亮开嗓门喊叫着:厨子,你别过来了!这玩意就像是看上了老爷们的女人,沾上了就扯不掉!逢年过节的,给我烧口好吃的,我也就知足了!目睹着秃子被黏性物质渐渐地包裹起来,恐怕向正是所有人中唯一能保持着表面冷静的了。

按下了通讯器上的键钮,向正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带着微微的颤抖说道:把厨子拖回去,我们已经搭进去十个兄弟了,我们赔不起!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一十六章 断臂(上)眼睁睁地看着秃子的大半个身子已经被那些黏性物质吞噬,而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痛苦和伤心的感觉简直能将人逼疯!痛苦的嚎叫声中,李文寿眼睛里涌出的泪水竟然有了血红的颜色,整个眼球都变成了赤红的模样,看起来活脱脱的就是个地狱中闯出来的魔王。

两个拼命拽住了李文寿的战士都要比李文寿高出半个头,身材也要魁梧许多,但在李文寿那几乎丧失了理智的挣扎之下,两个强壮的战士竟然有了明显的吃力感觉。

拼命抱住了李文寿的两个战士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之下,不得不用上了在格斗中的擒拿招式,硬生生地拧住了李文寿的胳膊。

已经陷入了疯狂状态中的李文寿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胳膊被拧住后产生的剧痛,依旧拼命地挣扎着。

眼看着李文寿有可能因为拼命的挣扎造成双臂关节的严重损伤,藏身在一堆集装箱后的向正不得不再次按下了通讯器上的键钮:打晕他,把他拖回去!连续的两次重力打击之下,李文寿终于软软地瘫倒在了两个战士的怀中,被连拖带拽地弄回了集装箱的后面。

而在这同时,伸长了胳膊的秃子已经被缓慢膨胀的黏性物质包裹得看不清楚面孔,只能使劲地摇晃着手臂,将遥控引爆器上得键钮拨动到了压发状态。

凌乱响起的枪声中,猛然响起了秃子那带着些沙哑的粗犷声音。

几乎不用分辨,熟悉各地方言的向正已经听了出来,秃子在使劲地吼着陕西人耳熟能详的秦腔!或许是被那些不断膨化的黏性物质挤压了胸口,秃子的吼声有些断断续续的感觉:塬高八丈风光好……哥哥我站在塬上瞧!塬前埋的始皇帝,塬后……塬后葬着淮阴候!哇的一声,两个同为陕西籍的战士猛地嚎哭了出来!在异国他乡,任何的一点乡音都可以叫人热泪盈眶,情难自禁,更何况是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在用性命呐喊出对家乡最后的思念?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两个熟悉这段秦腔的战士同样地拉开了嗓子,和秃子一起拼命地吼叫起来:塬左武穆银枪在,塬右苏武旌节飘!抬头望见神明在,低头祖先牌位留!泪雨滂沱中,几乎不成腔调的秦腔却始终未曾失去了那种穿金裂石的力度,更没有失去那种从心底里喷薄而出的坦荡和自豪!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时间已经到了尽头,秃子的声音猛地嘹亮起来,连声调都高高地飘上的渐渐明朗起来的天空:人活一世留风骨,但死一次又何妨?爷走啦!!!狂放的吼叫声中,唯一显露在众人视线中的胳膊摆动了几下,像是在向周围的兄弟告别,更像是在提醒着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更长的路还在前方!猛然响起的沉闷爆炸声中,眼睛一直盯着秃子的向正猛地闭上了双眼,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压出了一个声音:上!早已经做好了突击准备的战士猛地跃出了藏身的位置,只是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利用大型作战卡车上的轻便型金属切割器切割着车门的战士已经将两扇厚重的车门切割下来。

在两扇大门洞开的瞬间,两个通红着眼睛的陕西籍战士二话不说,早已经抓在了手中的闪光弹在第一时间飞进了车厢中。

短暂的闪光过后,几个戴上了防弹头盔的战士迅速掀起了头盔上的可变光面罩,一个箭步跳上了一片死寂的作战卡车中。

车厢中横七竖八地倒卧着十几个穿着特警制服的大汉,从他们口鼻中渗出的鲜血看来,这些大汉显然是被威力巨大的震荡造成了内脏伤害,已经陷入了深沉的昏迷中。

而在车厢靠里一些的地方,几个被割断了喉咙的情报人员的尸体则是叫冲上了车厢的战士们感到困惑的事情了!原本以为是这些特警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才在打开车门的第一时间里发起了攻击,可现在看来,这些特警究竟是接到了什么样的命令?居然连自己人也杀?来不及细想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几个率先冲上了卡车的战士迅速用随身携带的柔性手铐将那些昏迷不醒的特警铐了起来。

而在他们身后的另外几个战士则是抢到了几具已经有些冰冷感觉尸体旁,寻找着此行最为重要的目标——小贩。

翻开了几具摞在一起的尸体,在尸体最下面的血泊中趴着的一个瘦小的红发男人显然是第一个被割开了喉咙的牺牲品。

在他那圆睁着的眼睛里还残存着浓厚的恐惧,而他那被柔性手铐铐起来的双手更是使劲地抓在了一起,看起来像是在死前遭受的巨大痛苦,已经让他完全丧失了理智。

跟在战士们身后窜上了车厢的向正也同样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但在短暂的思索之后,向正扭头朝着几个正在等候他决定的战士低声说道:把这些人全部弄到我们的卡车里面去,这辆车里能带走的东西全部带走。

阵亡的兄弟集中到这辆车中来,然后……烧了这辆车!已经拖起了一个昏迷特警的战士一愣:烧了?我们要不要……向正猛地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头:没时间了!最多二十分钟,我们周围就该布满了前来增援的特警或是情报人员了!还有那间仓库中的几个人,他们应该马上就会赶到的……仿佛是为了证明向正的判断,留在外围警戒的两个战士已经和那些急匆匆从仓库赶来探察情况的情报人员交上了火。

在几声清脆的狙击步枪的枪声过后,向正的佩戴着的耳机中传来了担任警戒的战士清晰的声音:四个来查看情况的,已经全部清除!没有任何人再提出问题,所有的战士用最快的速度将那些昏迷中的特警们拉进了自己的卡车中,再将几个随身携带的进攻型手榴弹扔到了满是血污的卡车中。

走在最后的一个战士在确认了没有任何遗漏之后,从自己的防弹背心中抽出了一个精巧的燃烧罐,将燃烧罐上的定时装置旋转到了两分钟的位置上后,轻轻的摆放在了那些阵亡的战士们身边。

没有人多看一眼战死的兄弟,更没有人敢看看卡车下那团几乎变成了暗红色的黏性物质,但在大型作战卡车经过那辆即将燃烧起来的卡车时,坐在驾驶室中的向正却是轻轻的将一支点燃了的香烟弹出了车窗。

冒着青烟的香烟准确地落在了那团仍然在缓慢膨化的黏性物质旁,在轻轻地弹跳了几下之后,斜斜地倚在了轮胎旁。

微微的晨风之中,袅袅的青烟就像是轻轻飘荡的灵魂一般,在那堆黏性物质旁徘徊了片刻之后,静静地消失在了风中,不见了踪影!坐在驾驶室中的向正没有回头,甚至连眼神中都没有一丝的哀伤流露,但在那声巨大的爆炸声从身后传来时,向正却猛然低声地吟诵起来:此去万里,山高水长。

为君之故,梦萦魂牵。

旦旦风霜,朝夕杀伐,为君安寝,不辞兵戈。

烽火连天,国殇家亡,报国身死,魂归故乡……听着向正那近乎低声自语的吟诵,驾驶着卡车的战士微微一怔,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向正:这是……《烽火辞》?被打断了的向正有些诧异地转头问道:你也知道?驾驶着卡车的战士微微点点头:我家四代军人,当然知道这个!这是个老秀才在鬼子入侵的时候,为了号召他身边的人奋起抗敌而写的。

这个年迈的老秀才在写完了这首词后不久在河北战死,在他战死的地方还有座秀才碑,我家就住在那碑的附近,从小就是听着这故事长大的!秃子,还有那些战死的兄弟们……都能回家,是么?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的道路,向正拍了拍驾车战士的胳膊:我想,他们应该都能回家的。

我们走了很远,就是为了家里一切都能慢慢的变好。

当我们累了,不能再干了,也就到了回家的时候了!趁着路上还没有太多的车,我们尽快赶到离我们最近的隐藏地点去,现在开着的这辆车太显眼了!驾车的战士扫了一眼仪表盘上的电子地图:朝前十一公里,有我们的一个四级藏匿地点,只能提供隐藏场地,没有武器和医疗设备,更没有大型通讯设施,表面上是一家洗车场,我会尽快赶到的!坐在向正身边的另一个战士诧异地皱起了眉头:四级点?那不就是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外围特工?我记得外围特工的招收条件中,并没有把他们的忠诚程度看作最高的选择标准,而且那些人能够做的也不过是提供个隐藏房屋或是交通工具什么的。

我们现在这个模样去,合适么?按照我们行动的标准,我们至少是要在二级或是一级点进行停留补充的啊?看看越来越亮的天色,向正无可奈何地说道:离我们最近的就是这个点了,如果我们不想被太多人看见的话,也只有冒险使用这个点了!当一辆弹痕斑驳的大型作战卡车直直地冲进了洗车场的大门时,正在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的苏谨刚刚从床上爬起来。

作为一个在纽约市郊开设洗车场的小老板,苏谨从来都是以知足的信条来阻挡着在脑中转过的发财的念头。

而作为一个藏匿在异国他乡的睡眠特工,苏谨更是习惯了这种自食其力的表面生活。

有时候,苏谨甚至都快忘记了,自己也是个担负着秘密使命,有着特殊身份的特工!在偷渡到美国,辛辛苦苦地打拼了几年时间后,苏谨在无意中认识的几个比自己早一些到达美国的华人总算是帮了苏谨的忙,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为苏谨办了一张绿卡。

而作为办这张绿卡的条件,苏谨必须在某些特殊的时刻为这些朋友提供一些帮助。

比如说,为一辆满是血迹的车做一次彻底的清洗和保养,或是让几个来路不明的人在自己的房间里呆上几天。

而在这一切过后,苏谨还能得到几张绿油油的钞票,或是一张小面额的中奖彩票。

于是,苏谨也就在起初的慌乱中习惯过来。

反正那些人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些打打法律擦边球的黑帮,能够拿钱,能够过得比较滋润,这本来就是苏谨偷渡到美国的初衷。

于是,当那个曾经帮着苏谨办理绿卡的华人在某个晚上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时,苏谨也就不那么显得吃惊了!不管是黑帮的暗桩,还是国家的睡眠特工,反正都是拿钱做事,反正都不用花费太大的力气。

自己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不可能像是007那样驾驶着机关密布的跑车,勾搭着金发闭眼的美女,也就是个打杂的罢了!所以,当那辆满是弹痕的大型作战卡车冲到了苏谨面前,一个穿着特警制服的东方人冷冷地说出了那句几乎让自己忘记了的暗语时,苏谨几乎像是刚刚从梦中清醒过来一般,从喉咙里发出了格格的声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虽然前几天的确有人说过,也许会有一些人在自己的洗车场中落脚,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也许竟然成了事实?穿着特警制服的大汉并没有让苏谨的混乱维持太长的时间,在厉声的喝问声中,苏谨手忙脚乱地扔掉了手中抓着的牙刷,像是个被老师抓住的作弊学生一般,一路小跑着拉冲到了那个堆满了废旧轮胎的库房面前,用尽了全身力气拉扯着那根连着暗门的铁链……伴随着地面上的暗门缓缓地打开,一股浓厚的霉味猛地冲进了站在暗门边的向正的鼻孔中。

眼前的藏身地点应该是由一间庞大的地下室改建的,因为太长的时间没有整理,整个地下室中已经积累了厚厚的灰尘。

在几张积满了灰尘的桌子上,几只肥硕的老鼠正在惬意地享受着放在桌子上面的野战口粮。

被咬碎的真空包装袋四处散落着,有些包装袋甚至被老鼠叼到了一起,在几根锈迹斑斑的钢制受力框架间建起了舒适的巢穴。

看着向正眼中流露出来的不满,苏谨讪讪地抓抓自己的头皮:最近……事情比较多,来不及打扫……不等向正有所表示,站在向正身边的战士已经打断了苏谨的话头:我们只是需要把车藏起来,你找些衣服,再给我们弄几辆车过来就行了!苏谨的眼神中猛地闪过了一丝慌乱:车……送去维修了,我这里现在只有两辆轿车,其中一辆还是我自己的。

衣服倒是有不少的……向正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你应该是有三辆随时待命的中型家庭用车,还有两辆轻型货柜车的,怎么会都送去维修了?你的地下车库已经很久没有打开了,那么你平时怎么和别人解释你拥有那么多车?不等苏谨做出回应,两支手枪已经顶在了苏谨的腰间,站在向正身边的战士凶狠地用枪口顶了顶苏谨的腰身,带着浓厚的威胁口气说道:最好说实话,我们可没时间和你玩智力抢答的游戏!猛然间,苏谨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个隐秘的地下车库中本来的确是有几辆性能良好的车辆的,但是早在半年前,因为自己的确是想多挣几个小钱,已经把那几辆汽车扔给了汽车租赁公司。

此时此刻,还真不知道那几辆汽车在什么地方奔驰了!或许是从苏谨的眼神中看出了些什么,向正伸手拨开了顶在苏谨腰间的手枪,难得地换上了一副和蔼的面孔:那么,能不能在比较短的时间里把那几辆车给弄回来,活着帮我们找到其他的替代车辆也好?有些慌乱地搓了搓巴掌,苏谨忐忑不安地朝着横眉立目的战士扫了一眼:那些车恐怕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要不你们在这里先藏起来,我去想想办法?看着对任何事情都喜欢精益求精的向正难得地答应了苏谨的提议,站在向正身边的战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在看到了街道上渐渐多起来的车辆之后,无可奈何的战士也只有按照向正的吩咐,将那辆弹痕斑驳的大型作战卡车开进了霉味十足的地下车库中。

在向正的示意下,两个穿着特警制服的战士迅速脱掉了身上的制服,换上了由苏谨提供的便服,看起来就像是两个熟练的洗车工人。

而另外的两个换上了便装的战士则是紧紧跟在了苏谨的身边,驾驶着苏谨的那辆半新不旧的轿车冲出了洗车场,直朝着几十公里外的汽车租赁公司开去。

关上了大门的地下车库中显得额外的阴冷,虽说照明的灯光还算是差强人意,但是缺乏大部分必要的补给品的情况之下,向正也并没有感觉到一点轻松。

受伤的三个人依然被安置在了大型作战卡车中,相比之下,卡车中反倒比这间很久没有清扫过的地下车库显得干净。

但是缺乏必要的急救设备的情况之下,重伤的秦椋和另一个战士已经因为大量失血而产生了痉挛!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断臂(下)大型作战卡车上并没有配置太多的医疗急救设备,也幸好在出发之前,因为李文寿的一再坚持,这才将一整套的手术器械和配套的设备扔到了大型作战卡车的角落中。

此时此刻,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李文寿已经没有任何时间为牺牲的秃子哭泣了。

在刚刚睁开眼睛的瞬间,甚至还来不及挣扎几下,向正已经一把抓住了李文寿的领口,用一句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话让李文寿迅速冷静下来:秃子已经不在了,如果你不能尽快把秦椋救活的话,我们马上就要再少一个兄弟!大型作战卡车中那宽大的桌子成为了临时的手术台,从一些合成喷雾武器中分离出来的石炭酸喷雾剂勉强作为了手术前的消毒用品,在将经过了简单包扎的秦椋抬到了桌子上时,已经做好了手术准备的李文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眼前还是那个喜欢捉弄人的秦椋么?还是那个一贯注重整洁和办事条理的秦椋么?如果不是那件厚实的防弹背心挡住了大部分具有穿甲效果的钴铜弹头,那么秦椋现在已经是一具布满弹孔的尸体了。

在秦椋胸前的防弹背心上,至少有十几发被挤压得变形了得深蓝色钴铜弹头,而在秦椋的右臂和左臂上,总共超过十五发击穿了防弹玻璃的钴铜弹头已经将他的胳膊撕扯得骨断筋裂,即使是最好得外科医生,也只能叹息着确认这两条胳膊是完全失去了功能。

只能说是不幸中的大幸,秦椋始终都戴着那顶防弹头盔,这才让那些在穿透防弹玻璃时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动能的钴铜弹头没有穿透防弹头盔,只是将头盔上的面罩打出了细碎的痕迹。

但也就是因为这细碎的玻璃四处飞溅的缘故,秦椋的脸上已经留下了无数密密麻麻的细小坑洞,就连他的双眼中,都已经流出了黑色的眼球晶体!抓起了清创用的药棉,李文寿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作为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战场急救人员,李文寿心中已经相当清楚,这么严重的战伤实际上已经判了秦椋的死刑!一个擅长改造枪械的专家,一个精锐如猎豹的战士在失去双臂和双眼之后,岂不是只有在黑暗中度过余生?这对于一个因为战争而生,因为战争而存在的战士来说,已经是比死亡更加残酷的结局了!用力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李文寿小心地用药棉和清创用的药水轻轻地清洗着秦椋头部的伤口,而另外两个同样擅长战伤紧急处置的战士也一左一右地站在了桌子的两边,用最快的速度为秦椋止住了胳膊上那些狰狞的伤口中重新涌出的鲜血,尽量从死神的手中争抢着兄弟的性命。

带有霉味的空气中迅速弥漫起了浓重的血腥味道,从秦椋的伤口中取出的弹片碎屑和一颗颗完全变形的弹头落在手术用的腰型盘中,那清脆得有些瘆人得当啷声几乎能让任何一个战士在听到之后不自觉的颤抖。

当整整两个小时过去之后,李文寿终于扔掉了手中缝合伤口的针线,猛地跌坐在了身后的一张椅子上。

手术是做完了,一些明显的伤口也进行了清创缝合,可是就这么简单的手术是不是能挽回秦椋的性命,谁都不敢打保票了!同样昏迷不醒的刘国辉和另外一个战士也已经完成了最基本的手术,但在这样的简陋条件下,几乎没有任何人对他们重新站立起来抱有希望。

看着李文寿那通红着的眼睛和不断颤抖的双手,一个站在李文寿身边的战士在自己的口袋里掏摸了半天,找出了一包皱巴巴的香烟想要为李文寿点上一支。

但在抽出了香烟之后,那个战士也只能苦笑着将香烟揉成一团扔到了车厢外。

连夜的鏖战,浑身上下的汗水早已经将那香烟湿透了!在地下车库的一侧,那些还在昏迷中的特警被扔在了一个角落,而蒙特雷等人则是被安置在了另一个角落中。

两个战士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椅子上,手中的枪口微微地下垂着,始终在防备着这些家伙突然暴起攻击。

稍微喘息了一会,浑身无力的李文寿终于跳下了车厢,走到了正和几个战士聚集在一起查看地图的向正身边,轻轻地在向正的耳边说道:我们需要马上找到个有医疗设备的地方,否则的话,秦椋撑不了几个小时。

向正的肩膀微微地一震,但眼光却始终盯在了放在自己面前的那张地图上:秦椋还能撑多久?李文寿的声音中透着少有的疲惫:我不知道,也许五六个小时,也许是一天!失血过多,内脏遭受严重撞击,我怀疑有内出血。

双手废了,眼睛也废了……向正依旧没有抬头:我已经安排了人去找车了,在这之前,你去看看那些特警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们需要尽量多的活口,这样才能弄清楚他们究竟是为什么杀光了那些情报人员?又为什么能够抢先对我们发起攻击?等待的时间显得额外的漫长,即使是向正这样能够沉住气的狙击好手也不由得在地下车库的暗门边来回踱步。

那些被震荡弹震伤了内脏的特警中已经有两个人在昏迷的状态下咽了气,而那些被李文寿注射了足够剂量药物的情报人员更是像死去了一般,出了偶尔有几声稍微粗重的呼吸声传来,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了。

不知不觉之间,整个地下车库中再也没有了一点声音,就像是在一片死寂笼罩下的坟场一般,叫人压抑得投不过气来。

当秦椋得呻吟声猛然响起时,垂着头坐在卡车边得李文寿猛地跳了起来,一个箭步窜上了车厢。

或许是麻醉剂得效力已经过去,或许是秦椋曾经接收过的抗药物训练起到了作用,被用柔性绷带固定在了桌子上的秦椋大声地呻吟着,挣扎着想从桌子上坐起来。

用双手轻轻地按在了秦椋的肩膀上,李文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自然一些:秦椋,你他妈胡乱动什么呢?我们已经安全了,现在就等换上一辆车,带着你去一家最好的医院治疗了。

过不了几天,把你眼睛里的那些污垢清洗出来,你这家伙就能看着那些牛高马大的金发护士给你换尿布了!哈哈哈哈……嘴里说着话,李文寿用眼神示意着跟随在自己身边的战士在秦椋挂着的盐水瓶中加入一些镇痛的药物,好让秦椋能够静静地睡着。

至少,也不必靠着自己的身体硬生生地抵抗痛苦的感觉吧?满脸伤痕的秦椋微微地抽动了一下嘴角,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丝声音:厨子,你知道么?你他妈骗人的时候,简直就是一超级弱智!老子自己什么样子,自己还会不知道么?话音刚落,一股殷红的鲜血已经从秦椋的嘴里和鼻孔中涌了出来,猛地喷溅到了正在侧耳倾听秦椋说话的李文寿的脸上。

被涌出的鲜血呛到,秦椋猛烈的咳嗽起来,从内脏中传来的痛苦和身体上的外伤被牵动的痛楚纠合在一起,这让秦椋的面孔猛地扭曲了起来,就连脸上的那些细碎的小伤口中都涌出一丝丝的血痕。

不知何时,向正也已经站到了秦椋的身边。

看着李文寿脸上抽搐的肌肉,再看看秦椋那痛苦的神情,向正轻轻的抓住了秦椋的肩头,依旧用那种冰冷的声音朝着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秦椋说道:谁有空和你说这些瞎话?出来这么久了,居然在这么重要的行动中失手,你就不觉的惭愧?幸好兄弟们的反应够快,否则的话,这次的行动就全砸锅了!闭上你的嘴,等伤好了之后,我再和你算算这笔帐!秦椋的面孔依旧微微的抽搐着,在几支大剂量的镇痛药物添加进了盐水瓶之后,疼痛的效果正在逐渐的减轻,这到底让秦椋感觉到了一丝轻松:任务完成了?向正,我还真不知道你那张死人脸上,还有一张同样会说谎话的嘴。

如果说我们完成了任务,我怎么听不见你们的声音里有一丝的轻松和快慰?如果说我的伤势并不那么严重,恐怕厨子早就站在我身边鬼喊鬼叫着奚落我够倒霉,而秃子也早就要在我的嘴里塞上一支香烟了吧?秃子呢?怎么没那家伙的声音?也挂彩了?尽管向正在第一时间里用另一只手抓住了李文寿的肩膀,但李文寿的双手依旧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

而这一下微微的颤动,也就足以说明一切了!不知道是药物的作用,或是秦椋的心中已经足够平静,秦椋的脸上没有了那种痛苦的痉挛,反倒是一脸的宁静平和:秃子不在了,是么?还有多少兄弟伤了?看着秦椋脸上的神情,再看看秦椋胸前的几处明显淤伤的位置,按住了秦椋肩膀的李文寿轻轻的松开了手,朝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向正微微摇了摇头。

看惯了战场上的生生死死,对于一个回光返照的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还有什么不能做的?稍微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神,李文寿的声音变得稳定而又低沉:我们丢了是个兄弟,其中包括秃子。

现在我们是在一个四级隐蔽点里面,出了些纰漏,我们只能等着。

秦椋微微的张开了嘴唇:厨子,给支烟。

他妈的,以前找你要支烟,你小子老是婆婆妈妈的,非要我答应给你改枪了才行!你就不知道我懒得跑那几步路自己去买烟么?叼上了李文寿放到自己嘴角的香烟,秦椋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才轻轻地吸了一口:实话告诉你,你的枪,我从来都没改过!一支好的轻型武器,是经过了无数次的实战验证之后,才能确定它在武器界中的地位。

你想想看,AK枪族的或是M枪族的自动步枪,都说是有缺陷的武器,可是全世界那么多改枪或是造枪的高手,怎么就没能琢磨出来另一种能够取代它们的武器?你的手比较小,腕力也不足,如果用惯了我改动过的枪支,那么你很可能失去对那些没有经过改动的枪支所应有的枪感!关键时刻,那一点点枪感,可是能够救命的!微微地张开了嘴唇,秦椋再次地从李文寿送到了嘴角的香烟上吸了一口烟:向正,你和晁大官人的枪我曾经改动过的,你的手和眼神很稳定,但有时候太稳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吧?你明白我的意思么?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向正轻轻地拍拍秦椋的肩膀:知道了!太过稳定,有时候就会僵化,而僵化会导致下一发子弹出膛的速度慢上那么一点点!微微地晃了晃脑袋,秦椋的声音渐渐地低沉了下去:我累了,有空帮我去看看我师父的那两个孩子。

关上灯好么?让我好好睡一会,不用叫醒我了……再次地拍拍秦椋的肩膀,向正默默地关上了车厢中的灯,拉着李文寿跳下了车厢。

再次的静默更为叫人窒息,而独自留在了黑暗中的秦椋那微弱的喘息声也渐渐的停止了下来。

没有人再看看那漆黑的车厢,更没有人愿意去确认一下,秦椋是不是已经……从车厢中跳下来之后,向正一直坐在靠近地下车库入口的一张椅子上,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墙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坐在向正身边的李文寿惊讶地发现,向正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那修剪得极为整齐的指甲已经深深地扣进了双手的肌肉中。

而向正的嘴角,竟然也在轻轻地颤抖着!仿佛是自语,又仿佛是想要找个不存在的倾诉对象,从向正喉咙里发出的声音,竟然是那么的充满了哀伤:秃子那家伙,永远都是个傻乎乎的德行。

成天不多说一句话,可是有时候却喜欢弄些稀奇古怪的恶作剧。

而秦椋,看起来很循规蹈矩,但脑子里却总是有一些花样翻新的念头,经过他的手改动或是维修过的枪,可以说是我见过的、用过的最好的武器了!我知道,在我们的小队中,我是个最不容易打交道的人物。

可是,我原本不是这样的啊?我从小就是一个人。

十四岁时,父母出意外死后就被舅舅家收养。

他们一家人都不喜欢我,我觉得那无所谓,因为我也不喜欢他们。

在那个家里,我几乎从来不和他们说话!上学的时候,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也讨厌我,因为我总是旷课,而且从不参加集体活动,可我的成绩还是很好。

好学生都听话,不屑于和我交往,而差一点的同学,也会因为我取得的成绩把我看作是异类。

而当我在家长会上把整整的一瓶子墨水砸到了我的叔叔头上,从教室中冲出去之后,他们就更不敢靠近我了,好象我是一个怪物一般。

离开学校一年的时候,如果不是我父母的战友把我从街头拉进了军队,我想,我也许会成为我们那个小县城里最年轻的死刑犯人了吧?就像我在学校中一样,军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有学校中可以学到的,但更多的是除了军队中,哪里都无法学到的知识!我成了最好的观测手,成了最好的狙击手,我手下的人都很尊敬我,但是他们也很怕我。

在我的教官战死之后,当时的我已经不会感到伤心,更不会为什么事难过,哪怕是手下死了也不会。

因为我知道,只有保持绝对的冷静,才能作出正确的判断,才能在战斗中活下去。

我想活下去,不过就是为了知道,是不是人生就是这样冰冷而乏味的,我偷偷的看过许多书,那里面所谓的幸福我从来没有过体验。

真的可以有那种感觉么?即使有那种感觉,我是不是也能拥有?当我有了妻子和孩子之后,我也曾经渐渐的有了笑容,渐渐的会因为外界的事物而产生相对正常的感觉。

但是,似乎在我身边的好光景永远都不长久,我的观测手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去!然后,是漫长的牢狱之灾!我常常想,是不是就因为我的缘故,在我身边的朋友,或是我关心的人都会遭受到不可预测的灾难?我是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灾星???我不敢再和人深交,即使我的心里已经认可了他们,我甚至不敢再去接近我的妻子和孩子,在我的脸上,也永远只有冰冷的样子。

我害怕……我害怕看见我的朋友因为我而倒下,我已经承受不起!哇的一声,一口粘稠的鲜血从向正的嗓子里喷了出来,飞溅在了向正面前的地板上。

坐在向正身边的李文寿一跃而起,一把按住了向正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是飞快的朝着同样被惊动了的战士招了招:拿我的注射器来,就是那个自动控量注射器!微微的摆摆手,向正的声音变得更加的深邃沙哑:可惜,即使我尽了全力去远远的避开我的朋友和兄弟,他们还是不在了!征战杀伐,原本就一定会有死伤。

可是,为什么要是我的兄弟?我的手足兄弟?残肢断臂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么?在李文寿为向正注射那些用于麻醉的药物之前,又一口粘稠的鲜血,狠狠地喷在了向正面前的地板上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一十八章 穿插足足的等候了六个小时,当通往地下车库中的另一道小门被轻轻敲响时,在门边警戒的两个战士几乎是在一瞬间跳了起来,在确认了敲门的暗号之后,用力地拉开了门上的铁栓。

尽管外面的天气不是太过炎热,但站在门口的苏谨依然是满头大汗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徒步在沙漠中行走了整整一星期的德行。

相比之下,站在他身后的两个战士虽说是经过了一夜的鏖战,再加上了整整六个小时的奔波,但在神色上依然是比较正常的模样。

如果不认真看看他们那尚未褪去血丝的眼睛,从他们身上能够感觉到的恐怕就只有强悍的感觉了。

在两个战士的簇拥下挤进了那张狭小的铁门,苏谨的脸上满是惶急的神色。

从大清早出门开始,满街的警察和那些情报人员习惯使用的黑色轻型越野车就好像是被捅了老窝的马蜂一般,在各条大街小巷上穿梭着。

几乎每一辆看起来有些可疑的车都要被拦截下来,查看证件或是检查车中是不是有什么扎眼的物事。

就在快要到达汽车租赁公司的时候,苏谨就眼睁睁的看着几个在车上携带了一把手枪的小混混被十几个警察按在了地上,而那几间平日里聚满了软毒品分销商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酒吧,也被一些穿着黑色西装的家伙围了起来,那架势简直就是要拆了那酒吧的样子!在拐进汽车租赁公司停车场前的瞬间,如果不是坐在苏谨身边的一个战士敏锐的注意到了一辆在街角露出了半个车尾的黑色越野车,恐怕自己就要傻乎乎的一头扎进那间明显有人监控着的汽车租赁公司了!眼看着汽车已经无法找到,苏谨的心脏猛地抽搐了几下!身边的这些强悍无比的男人看起来就不像是那些有些阴森森的特工,就算那些特工可以在谈笑间杀人,可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很温文尔雅的模样。

可身边的这两个大汉的眼睛里虽然没有那种阴寒狠毒的神情,但是却多了一种淡漠一切的刺骨冰冷!只要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两各家伙是绝对不择手段的!不知不觉之间,苏谨的脑中猛地升腾起了这样的一个念头!为了一辆车,也许这两个家伙会毫不犹豫的炸了半个城市,好让人们扔下汽车仓惶出逃吧?接下来的时间里,苏谨从最深层的意义上再次领会了什么叫做肆无忌惮,什么叫做不择手段!一辆想着悦耳音乐的冰激凌车拐过了检查站,刚刚和自己驾驶着的汽车开了个并排,自己身边的这两位大爷二话不说,直接推开了车门扒上了人家的冰激凌车。

自己还只来得及听见半声轻微的呼叫,冰激凌车已经转换了车主。

一辆银行的押款车刚刚从维修中心开出来,驾驶着冰激凌车的那位兄弟连想都没想,直接开着车就撞了上去,活活把那位正在边开车边点烟的驾驶员吓了个灵魂出窍。

虽说是一脚急刹车避免了两车相撞,可是那位开车运款车的驾驶员嘴唇上漂亮的胡子却狠狠地凑到了点烟器的上面……火冒三丈的押款车驾驶员刚刚跳下车来打算教训教训这个傻乎乎的冰激凌贩子,可还没等他站稳,从冰激凌车上跳下来的一条大汉就这么直挺挺地冲到了他的面前,抬手就是相当利落的两拳……被一辆冰激凌车和一辆押款车一前一后的夹在中间朝着家里赶的时候,苏谨的心中一直都在想着一件事情……那两个倒霉的家伙,要是在他们从垃圾堆中苏醒之后,被满街乱晃的警察搜出了他们领子后面粘着的一小块塑性炸药,还有口袋里无端端多出来几张怎么看都是假货的身份证明,那他们可怎么才能说清楚啊?看着习惯保持着微笑的李文寿冰冷着眼神的样子,苏谨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讪讪地开口说道:车已经弄回来了,外面也全都是……李文寿轻轻地挥挥手:知道了!有件事情我想要问问你,要是你平时三天不吃饭,会不会觉得难受?苏谨一愣,还没来得及回答,李文寿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经飞快地抓住了苏谨的双臂,而跟在李文寿身边的一个战士也飞快的窜了上来,将那支自动控量注射器用力按在了苏谨的颈部动脉上,不由分说地连续按了三四次注射器上的扳机。

看着苏谨的眼神中闪过的惊惶,李文寿慢慢地放开了抓住苏谨胳膊的双手:抱歉,你必须睡上两三天时间。

等你醒来,一切都结束了!看着两个战士将身体僵直的苏谨放到了地下车库的角落,跟在李文寿身边的战士有些不解地问道:干嘛弄这么复杂?既然大家都不相信他,那还不如……一边将昏睡中的向正慢慢地扶起,李文寿一边暗哑着声音低声地答道:对待自己人的时候,能不杀人,最好不杀!即使他是个最差劲的外围特工,可他也算是帮我们做了些事情的!今天一天时间,我们丢了那么多的兄弟,我不想再杀人了啊!在他身边放两瓶水,三天的昏迷时间里没有任何的水份补充,会造成他脱水的,我不想他醒来之后因为脱水和失去体力被活活渴死!在李文寿的指挥之下,昏迷的向正、受伤的刘国辉和另一名战士被安置在了那辆巨大的运款车中,而那些昏迷中的特警和情报人员则是被毫不客气地扔进了冰激凌车那被清空的特大号冷冻箱里。

一切收拾停当之后,三辆看起来丝毫没有关联的汽车缓缓地驶出了冷冷清清的洗车场,直朝着离洗车场最近的一道警察设置的检查站开去。

虽说下午两点的太阳并不算太过炽热,但已经在检查站工作了六个小时的摩恩却已经无数次地咒骂了这该死的天气,还有那些该死的雇佣兵们了!昨天一夜时间,几乎整个纽约的警察都没有好好的睡觉。

从别墅区传来的激烈枪声和爆炸声差不多让繁华的纽约变成了好莱坞摄影棚中才能看见的战场。

各个医院中都开设了把守严密的特别病房,那些在作战中受伤的特警、还有那些被戴上了手铐的雇佣兵们大呼小叫的呻吟声此起彼伏,这就足够让那些看守着病房的警察感到无比的烦躁了。

还有在凌晨时分发生在码头货场的枪战,当赶到现场的特警和消防队员们终于扑灭了火灾之后,那辆已经只剩下了变形框架的大型作战卡车中留下的骸骨和遍地散落的弹壳更是让本来就绷紧了神经的警察们大吃一惊!难道那些雇佣兵们疯了么?公然袭击特警的行径和朝着纽约市警察局门口泼大粪造成的后果是绝对一样的,那就是招来整个纽约警察们的全力报复!眯缝着眼睛,摩恩看了看街道两边的高楼上趴着的狙击手。

那些来自特警的倒霉鬼们从清晨就开始呆在上面,防备着有人冲过检查站或是对检查站的警察发起袭击。

相比之下,自己总算是比那些特警们舒服多了啊!从身边的警车中拿出了一个只剩下了一点点水的矿泉水瓶子,勉强润了润自己干涩的喉咙,摩恩朝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搭档喊道:叫那些看着通讯电台的家伙催催,我们这里都快成了撒哈拉沙漠了!难道他们要我们活活的渴死在这里么?同样被太阳折磨的晕头转向的搭档没好气地回应道:你就别指望了!刚才在另一个街区抓住了四个昨天晚上逃脱的雇佣兵,现在所有能腾出手的人都赶到那边去了!再等等吧,或许两个小时之后,会有人送来水的!两小时?我真想把那些坐在办公室的家伙拉到我们身边来,好好的尝尝这种微波炉中的滋味……还没发完牢骚,一辆响着音乐的冰激凌车已经慢慢地转过了街角,缓缓朝着检查站开来。

摩恩的精神一振,还没等冰激凌车开到自己面前,摩恩已经伸出了他那毛茸茸的胳膊,摇晃着示意冰激凌车停下来接收自己的检查了!开着冰激凌车的是个满脸微笑的东方人,在摩恩站到了自己车窗前时,那个满脸微笑的东方人不等摩恩开口,已经将自己的驾驶执照递了过去:午安,警官。

摩恩矜持地点点头,接过了那个东方人的驾驶执照:午安!把车开到路边去,我要详细的检查你的车和你的证件!满脸微笑的东方人一怔:警官,我可是什么也没干?要知道,今天我已经被检查了很多次了,每次我都要打开我的冰柜让他们检查。

从上午到现在,我几乎连一个冰激凌都没卖出去。

如果我不赶在三点以前到动物园碰碰运气,恐怕我今天就要赔本了!我的冰激凌车是租来的,您应该知道,那些租给我冰激凌车的家伙有多狠……仔细看了看这个东方人的证件,摩恩微微地点点头,将证件还给了有些着急的东方人:现在才两点钟,你可以把冰激凌车停在我们的检查站旁边,看看有没有几个渴了的主顾对你的冰激凌感兴趣?如果那些渴了的主顾们觉得满意,或许你停留的时间不会比彻底检查冰柜要长!看着摩恩那干燥的嘴唇,几乎是在瞬间明白过来的东方人马上恢复了他那讨人喜欢的微笑:这是自然的,我这就把车靠到街边去!既然有了生意,谁还愿意去动物园呢?香草口味的冰激凌显然是有些腻了,巧克力口味的也不合适自己,那么柠檬口味的呢?没等摩恩想清楚自己需要什么口味的冰激凌,满脸微笑的东方人已经变戏法一般地围上了一条画着卡通图案的干净围裙,再将一个可笑的红鼻子扣在了自己的鼻子上,带着几分炫耀地拉开了冰柜的大门,将那些色彩鲜艳的大桶装冰激凌摆放在了一条干净的长柜台上。

冰激凌车上播放的的音乐转换成了一种略为快些的节奏,而那个戴上了红鼻子的东方人也夸张的摊开了双臂,几乎像是说唱一般地开始了他的表演:丹尼叔叔的冰激凌可是最好吃的玩意,它可以叫小猫舔下自己的鼻子;如果你喜欢丹尼叔叔的冰激凌,那么请你把二十美分的硬币放进丹尼叔叔的口袋……嘴里不停,手上的动作也不慢。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一大杯由六种不同颜色和口味的冰激凌、还有各色杂果组成的花式冰激凌就已经放在了摩恩的手中。

看着聚集到了自己面前的警察们,满脸微笑的东方人更加麻利地显露着自己的技术,右手的冰激凌勺子和左手的大杯子像是穿花的蝴蝶一般在他的手中翻动着,不过几分钟时间,各种不同口味的冰激凌已经送到了每一个警察的手中,而那些一美元的钞票更是让他的脸上有了更加浓厚的笑容。

三两下啃光了一个特大号的冰激凌,摩恩意犹未尽地朝着笑嘻嘻收钱的东方人伸出了空荡荡的杯子:再给我来上一大杯,要清淡一些的,不要坚果!话音刚落,从摩恩警车中的通讯器里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该死的,你们就这么忘记了我们么?摩恩先是一愣,但看了看自己胸口上晃动了几下的反光之后,猛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爬上了屋顶的小猫想吃冰激凌了,再来十杯冰激凌,要最大杯的!眼看着生意上门,东方人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浓厚,不过一两分钟时间,十杯冰激凌已经放在了那条干净的柜台板上。

过足了瘾的摩恩满意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唇,从钱包中抽出了一张十美元的钞票拍在了柜台上:好了,走吧小子,动物园中的孩子们该失望了,怎么今天没看见丹尼叔叔的冰激凌车呢?打发了几个警察给那些眼馋到了极点的狙击手们送去冰激凌,摩恩转身回到了检查站中。

看着转过了街角的冰激凌车,摩恩满意地朝着还在啃着冰激凌的搭档说道:那小子人不错,手艺也过得去,我喜欢聪明的小伙子!驾驶着冰激凌车转过了街角,李文寿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迅速关上了冰柜上的冷冻开关。

还好那些警察没有再接着吃下去,否则的话,只要再拿开一桶冰激凌,恐怕那些一个贴着一个被捆绑在一起的特警就要露出来了!从帽子下面取出了通讯器,李文寿一边朝着动物园方向行驶,一边接通了早已经等急了的运款车上的通讯:你们等十五分钟,然后通过检查站,我们在动物园汇合!记住了,千万别慌张,别采取强硬手段,那些家伙绝对没耐心检查你们的!不管其他人是不是有同样的感觉,反正摩恩是感觉到了自己肚子里正在咕噜咕噜的作响,就像是有人在自己的肚子里开一场摇滚音乐会似的,没完没了!在太阳下面呆久了,再吃下整整两大杯冰激凌,肚子里的反应越来越强烈了。

看来自己的确到了该保养自己的年龄了,要是放在刚刚从警校毕业的时候,哪怕是一整天不喝水,自己也能精神抖擞的抓住两个拿着自动武器的毒贩子,在酒吧中就着辣椒喝啤酒,再和几个能让男人腿软的甜妞儿狂欢上一天!可现在,肚子里隐隐约约的涨痛竟然让自己有了头晕眼花的感觉……咬牙坚持着将证件还给了坐在车里的几个看起来怪模怪样的朋克小子,摩恩和自己的搭档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那谁~你来看着,我去去厕所……似乎这种情况会传染,看守着检查站的警察们开始不停的轮流窜向了街道边的服装店或是装饰品店中,尾随着他们的一连串响屁几乎能崩起地上的灰尘。

一个看着摩恩带着一路连环屁第三次以导弹的速度撞进了厕所的女店员不由得轻声地惊叹道:天呐……今天的警察们怎么了?难道今天早上,他们都是拿着生蚕豆和靠马铃薯当早餐的么?或者,他们的医生让他们喝了太多的泻药了?十五分钟后,当摩恩从那个满脸严肃的押款车驾驶员手中接过了证件时,几乎是用了全部的精力才能看清楚那证件上写着的字母了!尽管难受,但是职责所在,摩恩还是要求那个满脸严肃的驾驶员打开押款车那厚重的车厢门来检查一番,而那个满脸严肃的驾驶员则是相当坚定地对摩恩的要求予以了回绝。

理由很简单,当一辆满载着现钞的运款车打开了后厢时,那就意味着危险正在以几何速度增加,而自己完全没有必要承受这种被摩恩的好奇心所强加的危险!争执了不到两分钟,摩恩一脸灰白地将证件仍给了自己的搭档,第四次冲向了路边的服装店中。

而摩恩的那位同样腹痛如绞的搭档在审时度势之后,面对着这个坚决要求看到警察局的证明文件才能打开后厢的驾驶员,不得不采取了一个能令自己尽早解脱麻烦的方法——放他走路!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一十九章 往事纽约深夜的那场枪声炮响的闹剧的确让很多人感觉到了深深的担忧。

就像是在911事件之后,美国人的做爱次数和结婚人数直线上升一样,尽管不是周末,很多的大人也都放弃了工作,带上了自己的孩子来到了动物园中玩耍。

末日效应的体现在美国民众的行为上可算是得到了最佳的诠释了!动物园中的冰激凌车自然是孩子们最喜欢的了,一大群孩子笑着跳着拥挤到了冰激凌车旁边,伸出了小小的巴掌朝着冰激凌车里面的小丑索要着自己喜欢的冰激凌。

一辆满载着冰激凌的小车往往是刚刚在游乐区停下,不过半小时的时间就将车内冰柜中的冰激凌赠送一空。

当李文寿的冰激凌车开到了动物园的后门时,一个满脸都涂抹了油彩的小丑几乎是窜到了李文寿的车前,压低了嗓门吼叫起来:赶紧去游乐场,那些孩子们简直就像是蝗虫,几乎要连冰激凌车一块给吃了!在你的柜台前贴上付费冰激凌的标志,然后替我们抵挡一阵子吧……李文寿无所谓地晃晃脑袋:你们可真小气!不就是几个免费的冰激凌么?好吧,让我先把车开到库房里面去,我得好好整理一下我得冰激凌桶。

我可不想让那些付钱给我的人看见我的车上卖出去的冰激凌是一副脏兮兮的邋遢模样!转过了一列足足有一人多高的树墙,李文寿迅速关闭了引擎,拿起了钢制的冰激凌勺子跳下车,来在树墙边的一截露出了地面的供电线路铁管上敲击起来。

刚刚敲打了三五下,从树墙的尽头快步走出了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老年男子,几乎是喊叫着朝着李文寿挥舞着手臂:嘿!你在干嘛?难道你想在动物园的供电线路管上找到一桶冰激凌么?李文寿慢慢的伸直了腰身,顺手将冰激凌勺子扔进了车里,却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大大咧咧的抽出了一支叼到了嘴上,再朝着那个疾步走来的老年人晃晃脑袋:借个火好么?我的打火机就像是掉进了冰激凌里了一般,冰冷而又无法喷出火焰。

满脸不快的老人在听到了李文寿的话之后一愣:我不吸烟,但我知道动物园里有出售打火机的地方,需要我带你去么?李文寿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亮光,从自己的嘴巴上拿开了那支香烟:不必了!其实我的烟瘾很小,如果没有火,那么我就只好戒烟了!今天天气不错,但好像会在几个小时后下雨?已经走到了李文寿身边的老人仔细打量了李文寿几眼:没关系,我总是喜欢随身带着雨伞!看看四周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李文寿飞快的朝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老人点点头,低声说道:所罗门王宝藏的看门人?精神矍铄的老人用力的抓住了李文寿的右手,使劲的点点头:东方的神秘庇护者?路上有麻烦么?就你一个人?需要些什么?看着老人那激动的面容,李文寿轻轻的朝着老人说道:藏身之处,药品,通讯器材,还有食物!老人脸上的激动神色越来越浓厚,几乎是拉着李文寿的在拼命摇晃着:都有!老所罗门这里什么都有,叫孩子们进来吧?就从那个侧门进来。

周围的人都是所罗门王宝藏的守护者,很安全!半小时后,当那辆载着伤员的运款车开进了动物园的侧门之后,早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的老所罗门亲自打开了一扇尘封的杂物间的大门,在运款车开进了杂物间之后,老所罗门马上从里面锁上了那扇大门,顺手打开了门后的电灯。

杂物间很小,在挤进了三辆大小各异的车辆之后,更是显得拥挤不堪。

眼看着车上的几个伤员已经是气若游丝,几个性急的战士已经按捺不住性子,焦急的看着李文寿,似乎想问问李文寿,是不是又出现了什么纰漏了?老所罗门显然是个年老成精的家伙,一丝不易让人觉察的狡猾微笑还没完全从他的脸上消失,老所罗门已经用力搬开了杂物间门口的几个积满了灰尘的橱柜,一把将一根看起来紧紧贴在墙上的钢管拉了下来。

足足有手臂那么粗的钢管后面是一个精巧的开关线路盒,在老所罗门按下了一个蓝色的键钮之后,在杂物间的尽头的墙壁赫然出现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宽敞的暗门。

轻轻的将那根钢管放回了原位,老所罗门抬手指了指那扇暗门:就从那里进去吧,孩子们。

从那里可以直接走到水族馆和两栖动物馆之间的一个夹层中。

那里很安全,有我们所需要的一切。

至于这几辆车,你们也不必操心了,所罗门王宝藏的守护者们,会替你们处理的!在众人托拽着那些依旧在深沉昏迷中的俘虏、或是小心的抬着伤员走进了那条比较宽敞的通道之后,老所罗门也紧紧地跟了上来,再次从里面关闭了那扇比较宽敞的暗门。

通道显得相当的长,还有着很多的弯曲和迂回,看起来似乎是依傍着那些动物馆的地基而建造的,不了解内情的人即使是拿着整张动物园的建筑图,也无法寻找到这条曲折的通道。

在通道的两边是一些明亮的电灯,从那些井井有条的电路走向看来,老所罗门显然是利用了一些不引人注意的电路接口,从各个动物馆中分头接进了电源,这样就可以完全避免了因为某个地区用电量过大儿暴露目标的可能了。

通风装置更是匪夷所思,从几个缓慢旋转着的换气扇或是装上了防护金属栅栏的通风口上判断,老所罗门应该是从几个建筑在地下的爬行动物馆中分离了通风管道,既能保证地下通道的通风,也可以利用那些相对巨大的通风管道进行紧急疏散和撤离。

疾步行进间,老所罗门始终走在最后,拉着李文寿的胳膊小声地介绍着那些通风管道到底通往什么位置,或是哪些电路可以用来作为制造短路障碍来阻止突入通道的敌人。

从老所罗门那驾轻就熟的模样上看去,李文寿几乎怀疑面前的这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是不是从娘胎里就开始学习地下坑道的建筑和各种战术防御!那些看起来没有丝毫出奇之处的通风管道中竟然安置了三到五个不等的电动牵引滑板,只要趴在那块看起来很脆弱的滑板上,在启动了滑板之后,只需要十几秒的时间就可以迅速地回到地面上的某个隐蔽的出口。

而那些有着一道蓝色标记的电路钢管,也只要轻轻地拉断它们就能触发一个短路发生器。

在一条坑道中,一道足足有三万伏电压的电弧光组成的障碍,在某些时候甚至比两个端着机枪的精锐战士更能阻挡敌军。

还有的地方则是一些用薄薄的水泥掩饰起来的陷阱,一旦陷阱被启动之后,踩上了陷阱的倒霉鬼不是摔进一个带有钢制倒刺的大坑中,就是被天花板上呼啸而来的钉板砸成筛子,或是干脆被陷阱边那隐蔽的管子里喷出的火焰烧成焦碳。

或许是从李文寿的脸上看出了疑问的神色,老所罗门猛地叹了一口气:唉!我的孩子,你不必去花费神思猜想我究竟是个怎样奇怪的老头了。

我曾经在奥斯维辛呆了三年,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就因为身材比较高,看起来像是个成年人才逃脱了走进毒气室的命运。

为了逃离那个地狱般的地方,我们只有不停的挖地道,不停的储藏食物和一切可以利用的工具!眼睛片替代的照相镜片照相机,擅长雕刻的手艺人制造的证件印章,还有那些比较洁净的衣服和一些零钱,在我们看来都是宝贝!就靠着这些,我们曾经有过一次不算成功的脱逃,虽说只跑出去了十六个人,而且那十六个人中间有一半都死在了随后追赶而来的纳粹手上,但我们毕竟还是有人活下来的!看着老所罗门眼中闪过的痛苦神情,李文寿试探着接上了话头:那么,您是那十六个人中间的一份子么?老所罗门沉重地叹息了一声:是的!在当时挑选逃出集中营的人选时,只能挑选那些看起来还没有被饥饿和苦役折磨垮的人。

而在那些幸运的被挑选到的人中间,我又是唯一一个同时拥有衣物、证件和钱的人。

那些辛辛苦苦挖掘地道的人已经耗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他们根本就逃不出去了……沉默着点点头,李文寿几乎是凭着直觉感受到了老所罗门心中的那片结痂的伤疤在又一次流淌出了殷红的鲜血。

那是一个怎样的恐怖年代啊……被剃光的头发,被切割下来的人皮,焚尸炉中的骸骨,还有那些用人油制造的肥皂……而在当时,中国的大地上,不是也在上演着更加惨绝人寰的惨剧么?万人坑中的白骨,被疯狂的禽兽砍下的人头,南京城中的尸山血河,还有在东北的活体细菌实验……在席卷了世界的那场大战中,经历了生关死劫的犹太人尚且有众多的善良之人提供庇佑,甚至可以因为一份辛德勒名单而导致上万人逃出生天!可是,灾难深重的中国呢?放眼世界,能有几人曾怜惜我华夏百姓啊???狠狠地吐出了胸中的一口闷气,李文寿顺着老所罗门的指引,仔细地记忆着坑道中的各种防御设施的位置,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老所罗门显然是找到了一个难得的倾诉对象,也没注意到李文寿脸上那痛楚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着他的回忆:跟在我身后的是三个相对来说比较强壮的中年人,在我看来,他们比我更有可能逃脱!可是,那些该死的纳粹察觉到了我们的动作,为了抓住我们,当众羞辱我们,用我们的尸体来威吓我们的同胞,他们煞费苦心地放出了狼狗来追踪我们的形迹。

那三个中年人,我甚至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他们把衣服和所有的东西都给了我,而他们却转身去对付那些该死的狼狗。

你知道么?在这几十年中的每一个晚上,我每天都能在梦中听到那三个中年人被狼狗撕咬时的惨叫,还有他们最后的呼喊——活下去,孩子!活下去!或许是因为触碰到了内心中最为痛苦的记忆,情绪过于激动的老所罗门无力地依靠在了坑道边的墙壁上,猛烈地喘息起来。

见此情景,李文寿赶紧搀扶住了老所罗门的手臂:您过于激动了,休息一会好么?就像是我们面对任何不愉快的,或者是痛苦的往事时,我们不是常常对自己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么?看着走在最前面的战士已经拐过了一个弯道,依靠在墙壁上的老所罗门微微地点点头:是啊,都过去了,可我却永远无法忘记!就因为这种痛苦的记忆,就因为这种永远的恐惧,从我成功的逃脱到美国开始,我几乎疯狂的学习如何进行地下坑道的建筑和如何用最简单的东西制造最有效的防御设施。

在我当上了这家动物园的园长之后,在我见到了我的亲哥哥之后,我的知识和头脑让我更加卖力地建造出了这样的一个地下隐蔽所。

而今天,你们将成为我的地下城中间的又一批客人。

随手指点了了几处可以用作紧急疏散出口的通风管道,老所罗门重新接上了话头:我的哥哥在别人的帮助下出了德国,但在逃离德国的过程中,他被那些该死的纳粹活活地吓出了精神障碍!除了在地下室或是深邃的地道中,他能够有一些安全感之外,其他的地方他根本就无法生活。

而作为对帮助我哥哥的那位尊敬的朋友的报答,我和我的哥哥都同意让那位尊贵的先生使用我们的地下城,还有我们所罗门家族中能够拥有的力量!要知道,在二战的时候,不是每个外交官都敢于在一星期之内签署上千份护照的,尤其是给犹太人签署的护照。

一听到老所罗门提起在二战时期签署了大量护照、保护了数千犹太人性命的外交官,李文寿猛然地醒悟过来:您说的是那位……老所罗门微微地点点头:没错,就是那位尊敬的先生。

他将是我们所罗门家族中永远的贵客,而他的国家也自然是我们应该帮助的对象了!言谈之间,走在最前面的几个战士已经停在了一扇巨大的铁门前,走在最后的老所罗门紧走了几步,从脖子上摘下了一条挂着钥匙的项链打开了门锁:孩子们,推开大门,你们就到了新家了!放开了手中昏迷的俘虏,两个战士合力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

在打开了几个电灯的开关之后,一座堪称地下宫殿的建筑霍然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就像是老所罗门所说的,在这个占地面积巨大的大厅中,几乎完全是按照战时的地下大型指挥所建造模式建筑的医疗室、弹药储藏室或是通讯器材室一应俱全。

在靠近大厅外侧的墙壁上,好几道显得颇为厚重的大门紧紧的关闭着,看起来像是这个地下大厅的另外一些出口。

在物资给养室中存放的食物显然室刚刚进行过更换的,在好几箱的战术口粮上,甚至还能看到刚刚过去不到一个月的生产日期。

不等老所罗门进行介绍,所有的战士已经迅速将那些昏迷中的俘虏分别关押起来。

而受伤的刘国辉和另一个战士也被小心的安置在了医疗室中,由专门的两名战士照顾。

一切都在井井有条的进行着,这让看到了这一切的老所罗门相当的赞许。

来过这里进行隐藏的人也不在少数了,可是在这么繁杂的情况下还能各司其职,不出一丝纰漏的进行各自的工作,这也算的上是训练有素了啊……顾不上与老所罗门说上一声,李文寿首先为昏迷中的向正进行了简单的身体检查,在因为心情过于激动而导致了昏迷之后,是不是让向正迅速的清醒过来,这已经是一个让李文寿头疼的问题了。

只要给向正注射上一点点的肾上腺激素,那么向正就能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清醒过来。

但谁能保证向正清醒过来之后,是不是还会因为伤心而再度出现意外?正当李文寿踌躇之际,一个坐在了通讯设备边的战士已经接通了正在茶坊的地下基地中守候的卞和。

在确认了彼此之间的识别代码之后,坐在通讯器边的战士转身朝着李文寿喊道:基地获得了新的讯息,要求和你通话。

还有,他们要我们的确切人员伤亡情况?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二十章 幻觉直到从那个坐在通讯器材前的战士手中接过了通话器,李文寿的脑子里依然有些转不过弯来?卞和是怎么知道出击的小队中出现了大量的人员伤亡的?在唐韵茶坊中的那个地下基地中,除了在深夜才会悄悄进入地下基地中的茶坊老板,就只有卞和一个人坐镇基地了。

昨天晚上的那场剧烈的大型枪战,还有今天早晨码头货场中的相互攻杀,这些具体的消息根本就没有可能通过任何途径传到卞和耳中!有些不安的拿起了通讯器,尽管那个坐在通讯器前的战士已经核对过了确认编码,但李文寿还是很小心地按下了通讯器上的开关:卞和么?我需要确认一下,你最喜欢的洋葱炒蛋,你喜欢吃老一点的还是嫩一点的?卞和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就根本没吃过什么洋葱炒蛋,我讨厌洋葱!昨天你们闹的够可以的,市面上到处都是警察和情报人员。

我们的破障小队在昨天晚上已经趁乱转移了藏匿地点,在今天下午三点集中到了我这里。

根据我们埋在纽约警察局的暗线上报的消息,我们的人员有损失,具体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不等李文寿回答卞和的问题,从李文寿身后猛地伸过了一只手来,轻轻地取走了李文寿手中的通讯器。

满脸苍白的向正不知何时已经清醒过来,静静地站到了李文寿的身后。

在几个小时的昏迷之后,向正的精神似乎已经恢复了一点,说话的声音虽然暗哑,但往日里的那种冰冷强硬的味道却是完全恢复了。

朝着李文寿微微点点头,向正轻轻地按下了通讯器的按键:我们丢了大部分的人马,行动完全失败,昨天晚上突击前就丢了四个兄弟,今天早晨又丢了八个,其中还包括秃子和秦椋!目标人物根本就不在别墅区中,我们需要更加精确的情报!通讯器那头猛然的静默了下来,在电流造成的细微杂音中,站在通讯器前的李文寿和刚刚清醒过来的向正几乎能够感受到,同样坐在通讯器前的卞和此刻是一种怎样的震惊和痛楚!看着李文寿投来的探询的目光,向正轻轻地摇摇头:我刚才只是急怒攻心,现在已经没什么事情了!你带上两个人去弄醒那些特警,我要他们尽快的吐出他们知道的一切!两个伤员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看着面色苍白的向正,李文寿有些不放心地迟疑了片刻:你……确定你能顶得住?两个伤员都伤了内脏,坐在秦椋身边的兄弟丢了一条胳膊。

刘国辉的运气比较好,手臂上穿透了两个窟窿,内脏的出血也不算是太严重,如果能够马上找到个好医院让他治疗,他还可以在半年内完全康复!总算是找到了插话机会的老所罗门马上接上了话头:好的医院?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安排个最好的外科医生等候在一家比较隐秘的私人医院里。

再有一个小时,动物园就要关门了,我该回到我的办公室中处理些小问题。

如果你们有任何的需要,请按下灯光控制器板上的黑色按钮,我马上就会接收到你们发出的信号的。

点头默认了老所罗门的建议,在看着老所罗门转身离去之后,向正重新按下了通讯器上的开关:卞和,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

你马上联络我们的所有暗线,还有那些外围情报人员,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确认目标人物的准确位置。

至于参加排障任务的兄弟们,让他们先好好的休息,挑选自己顺手的武器。

也许等不了多久,我们还会来上一次必不可少的突击!通讯器那头的卞和稍微停顿了片刻:启动所有的暗线么?那需要一段比较长的时间,至少是二十四小时。

在这二十四小时里,你们最好不要有任何的动作纽约已经乱套了,从我们得到的消息判断,至少有超过一个团的军人人员混进了纽约维持治安,而那些雇佣兵中间也有几个实力最强的组织躲过了搜捕,正在拼命寻找确切的目标人物隐藏的位置。

还有件麻烦事情,我们安排头儿和晁锋住院的地方,住进了一批受伤的情报人员,在头儿和晁锋转移的时候,我们失去了联系,现在不知道他们究竟在什么地方了!向正抓着通讯器的手微微一颤:头儿和晁锋失踪?护送他们的是什么人?卞和的声音中透着明显的焦灼:是几个本地的医生和护士,比较可靠。

可从昨天晚上开始,整个纽约已经被警察和那些情报人员封锁起来,晁锋身上的又是明显的战伤,我担心……略为思忖了片刻,向正果断地朝着通讯器说道:现在只能在是确保完成任务的情况之下,我们才能腾出手来找到头儿和晁锋!让我们埋藏起来的暗线在搜集情报的同时去寻找头儿和晁锋,至于我们这里的伤员,我们已经有处理的方式了!我们之间随时保持通讯畅通,一旦有紧急情况发生,你必须指挥那些负责排障的兄弟安全的转移,我们的人手已经很紧张了!刚刚结束通话,李文寿已经快步走到了向正的身后,满脸都是懊悔和担忧:坏了!那些特警中间只剩下了三个活着的,其他的全部因为严重的内出血断气了!就是那三个活着的恐怕也经不起我们的拷问,这该怎么办?向正皱了皱眉头:药物呢?试过了没有?李文寿无奈地摊开了双手:没用!那些家伙的身体状况已经很虚弱了,再使用药物的话,估计支撑不了几分钟。

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结果弄回来几个废物!猛然从一道小门后传来的隐约吼叫声让一个正在整理武器装备的战士迅速站了起来,手中端着的自动步枪迅速对准了那扇发出了吼叫的小门。

但在一瞬间之后,被那声吼叫声惊着的战士也意识到了自己是在一个动物园的地下,不由得苦笑着重新蹲坐在了那些被拆成了零件的武器旁,讪讪地朝着看着自己的李文寿解释道:嘿嘿,那是鳄鱼的吼叫。

以前在沼泽地区训练的时候,我差点成了鳄鱼的消夜,所以……印象深了点。

李文寿一愣:鳄鱼会吼叫?不是说鳄鱼好像是没有声带的么?向正的眼睛倒是一亮:鳄鱼没有声带,但是这不代表它们不能发出吼叫声。

我们好像很久没有逛过动物园了,是不是趁这个机会去看看两栖爬行动物?从胳膊上的一阵刺痛而开始恢复了意识,脑袋上蒙着黑色头罩的戏子就一直在尽力分辨着自己处在什么地方?由富翁设计的这个险着究竟能不能成功,这是每一个参与了行动的雇佣兵心中都存在的疑问。

尤其是没有富翁的亲自指挥,这更是让所有穿上了特警制服的雇佣兵们有些心慌意乱。

眼睁睁地看着大批的同行在很短的时间里被剿灭,或是被抓捕,这已经够叫人担忧的了,可自己还要一头撞进那些情报人员和特警们保护的核心中去,这究竟是疯子的莽撞还是胆大的冒险?直到那个脑袋上蒙着黑色头罩的家伙被押上了大型作战卡车,所有的雇佣兵们才开始对富翁的计划有了一点点的信心。

但在发现了那个脑袋上蒙着黑色头罩的家伙竟然不是自己要抓捕的小贩,而是一个充当诱饵的替身时,暴怒的雇佣兵们毫不犹豫地割断了所有俘虏的喉管!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叫人摸不着头脑了!紧紧跟在后面的那辆大型作战卡车上的人究竟时怎样发现了自己的破绽?甚至早早的安排了伏击圈?按照他们的攻击模式看来,他们好像也不是那些擅长和银行劫匪作战的城市特警,而是一些和自己一样精通杀人的作战专家?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是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从周围隐隐约约传来的空气置换器的声音判断,应该是在地下的建筑中,或是在一幢完全密封的大楼里?可那些动物的吼叫声是怎么回事?难道在自己昏迷的时间里,自己已经离开了纽约?胡思乱想中,两双有些湿滑的有力大手猛地抓住了戏子的胳膊,一股浓厚的膻腥味道也透过了厚厚的黑色头罩涌进了戏子的鼻孔中。

浑身无力的戏子被粗暴地托拽了起来,从脚尖摩擦地面的感觉上判断,地面很平整,但是很湿滑,好像是在一些张满了苔藓的岩石上?经过的路程很长,中间有好几个转弯,在经过一些转弯的地段时,还有人在低声地和抓住了自己的两个家伙打招呼……听起来,像是南美洲人发音方式的英语?还有西班牙语?当戏子被毫不留情地摔倒在地上时,冰冷而又潮湿的地面让浑身无力的戏子感觉到了被摔倒的疼痛,但同时也让戏子的脑子清醒了一些!这里应该是在南美的某个地方,或许是某个建筑在丛林中的地下基地中。

从地面的潮湿和周围空气中隐隐传来的腥膻味道和植物腐烂的气息判断,这里应该是在靠近河流或是沼泽的位置!那么,这些抓住了自己的家伙,难道也是雇佣兵?不等戏子理清楚脑中的思路,一个刻意掩饰着自己浓厚南美口音的家伙已经用干巴巴的英语大声吼叫起来:你是什么人?吼叫的声音相当大,甚至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中引起了一阵阵轻微的回声,而伴随着这声吼叫,几声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的动物的咆哮声,像是助威一般的响了起来。

几乎就在耳边响起的吼叫和动物的咆哮让戏子猛地一惊,长期在世界各地转战,对于那些攻击性强大的危险动物,戏子的心中还是有些概念的。

南美的森蚺,亚洲的眼睛王蛇,澳洲的毒蛇和杀人蜘蛛,海洋中的双髻鲨和锤头鲨,还有那些在山区的种植园中生存的杀人蜂和沼泽中横行霸道的鳄鱼,这些都曾经在戏子的面前出现过,甚至还夺走了戏子的众多同伴的性命!刚才的那几声动物的咆哮,还有鼻孔中充斥着的浓厚膻腥味道,这不就是南美沼泽鳄鱼独有的特征么?这帮子家伙,难道会把自己推进饲养着鳄鱼的人工沼泽中?猛然间,戏子的脑海中闪现出了一个几乎要遗忘的讯息。

曾经有个落到了南美撒旦兵团手中的家伙,就是从撒旦兵团的首脑豢养的鳄鱼口中逃生的!当戏子看见那个心有余悸的家伙用两支失去了手掌的胳膊夹住一大杯威士忌朝着嘴里倒的时候,即使是素来冷酷的戏子心中也有了一丝丝的心悸,只不过是在表面上死撑着没表露出来而已。

两个托拽着戏子的家伙似乎并没有指望能从戏子口中得到任何的讯息,在稍微等待了片刻之后,其中一个声音听起来比较冷硬的家伙率先开口:没用的,这个也不行了!扔下去吧,下面的那些大蜥蜴都饿极了!在轻轻地踢了戏子几脚之后,另一个声音似乎犹豫了片刻:再等等?刚才扔下去的那个家伙被防护网上的倒刺挂住了,我先把那家伙捅下去再说!从声音上判断,那个站在戏子左边的家伙似乎拿起了一根长长的杆子,使劲在捅着一大团肉块。

当一声肉团从高处落入浅水的声音传来之后,即使是在高处的地面上趴着的戏子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些巨大的鳄鱼滑动四肢和尾巴,朝着刚刚坠落的那具尸体爬行的声音。

巨大的牙齿相互撞击的声音,还有撕扯肉体时发出的撕裂声,浓厚的血腥气息在瞬间充斥了戏子的耳膜和鼻孔。

随着那些巨大的鳄鱼划动着泥沼中的污水发出的声音哗啦啦作响,戏子的额头上猛然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下一个就是自己了么?自己还活着啊!即使是被一颗急速飞来的子弹击中,那感觉也要比被一群猛兽的牙齿慢慢撕裂来的轻松啊!就连戏子自己都难以想象,从戏子的喉咙里猛然发出了一种垂死挣扎者才会有的嘶嚎声:不要!我是致命彩虹的成员,我是戏子……两个站在戏子身边的家伙似乎没想到戏子还能说话,在愣怔了好一会之后,那个冰冷的声音才隔着厚厚的黑色头罩传来:致命彩虹?你们也想要那个小贩?戏子?你不过是富翁手下的应声虫而已!如果不想成为那些大蜥蜴的晚餐,那么说出你知道的一切,别让我们浪费时间!如果你能让我们满意的话,或许你可以死在我的枪口下!几乎是挣扎着,戏子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坦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

虽说内脏传来的剧烈痛楚让戏子不得不在某些时候停止下来,剧烈的喘息一番,但在那两个站在戏子身边的家伙不满的哼哼声中,戏子又不得不勉强支撑着即将崩溃的神经和肢体,继续着再次的滔滔不绝。

滔滔不绝的念叨二十分钟的时间,对于一个内脏严重受伤的人来说,简直是一段从地狱峡谷中走过来的痛苦路程。

当戏子终于熬不住钻心的痛楚,一头趴倒在冰冷潮湿的地上时,唯一的希望就是盼望着死神尽早的降临……恍惚之间,从戏子的手臂上传来的刺痛让戏子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

那是鳄鱼在嚼食着自己的肢体了么?就像是自己在问出需要的情报之后将那些可怜虫扔进燃烧的火堆,或是推到冰冷的海水中一样,撒旦兵团也不是什么仁慈的主儿了……竟然还会抱着被枪决的幻想,真是可笑啊……浑身的疼痛在慢慢的减轻,就连内脏深处的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也逐渐被一种柔和的酥麻感觉所替代。

死亡,竟然是这么的简单么?没有剧烈的痛苦,没有惊心动魄的瞬间消逝,就像是在作战中受伤后,被温柔的护士注射了一支品质极高的吗啡……蓦然之间,戏子猛地清醒了过来。

在自己刚刚清醒的时候,从自己的胳膊上传来的刺痛,应该是一支增强感知能力的神经末梢强化剂。

否则的话,自己的感知器官怎么会这么灵敏?居然还能隔着厚厚的黑色头罩闻到血腥的气味或是听到鳄鱼争食的声音?那支该死的针剂中应该还有些催化情绪的药物,虽然对健康人的作用不大,但对于一个刚刚收到了严重的震荡伤害的人来说,那已经足够让伤者的神志恍惚,意志也会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薄弱了!这些家伙到底是谁?套在戏子脑袋上的黑色头罩被猛然地掀开了,当戏子挣扎着恢复了视力之后,总算是看清楚了两个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脸孔的轮廓,还有自己身边的那个用结实的钢丝网覆盖起来的鳄鱼养殖池塘。

那钢丝网上只有一个直径不到四十厘米的喂养洞口,而在那个洞口的下方,一条姗姗来迟的鳄鱼正和它的同伴争夺着一个被咬得稀烂的羊头……冰冷的声音在戏子的错愕中响起:既然已经说了,那么就继续说完好了?否则的话,我们不介意麻烦一下,把你切碎了再塞进鳄鱼池中!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二十一章 诡辩坐落在纽约市中心的惠灵顿大厦并不显得如何出众,如果不是那些在大厦中进进出出的衣冠楚楚的生意人显得太过相似了一些,几乎不会有人记得这幢建立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大厦了。

在众多的高耸入云的楼房中,惠灵顿大厦的确像是个曾经辉煌过的破落户,就那么尴尬地看着后起之秀超越了自己的头顶,从更高的位置俯瞰着自己的卑微。

尤其是那些必须在惠灵顿大厦顶部的直升机停机坪降落的直升机驾驶员们,更是要提心吊胆的担心着从包围了惠灵顿大厦的楼房见忽然窜来的强风,免得自己在即将接触到停机坪地面的时候狠狠地撞到旁边的大厦上!感受着直升机着陆橇触碰到地面的震动,直升机驾驶员的脸色总算是比坐在后面的几个面色阴沉的情报部门的大佬们和一个满脸不屑的四星上将轻松了一些。

从早上开始,三架轻型直升机就开始不停地往返于军用机场和惠灵顿大厦之间,将那些满脸严肃的军方高官和浑身晦气的情报部门的大佬门送到惠灵顿大厦。

虽然驾驶着直升机的驾驶员也都是在情报部门打滚多年的老油子了,但是在一次紧急聚会上见到这么多的高官,这也的确是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即使是整个纽约都被空袭炸平了,也犯不上一次出动六个四星上将和情报部门百分之玖拾的头目吧?最后一个跳下了直升机的的肯尼迪家族在军队中的新贵,一个刚刚晋升了四星上将的中年人。

在军队的势力范围内,肯尼迪家族的成员通常都是受到了特别的礼遇,这自然是源自两位对军方颇有好感的肯尼迪总统的遗泽。

所以,当法克。

肯尼迪挂上了上将的军衔时,才不过四十二岁的年龄。

年轻、气盛,这几乎是任何一个顺风顺水的从政者的通病,尤其是当自己和几个身体臃肿的情报部门的大佬们挤在同一架直升机里赶路时,法克。

肯尼迪的心中就有了一种难以言语的轻蔑和不屑的感觉。

不过是一些傻乎乎的雇佣兵在纽约捣乱而已,在调集了军方的人手增援之后,居然还是没有完全清除那些该死的雇佣兵们,这些情报部门的家伙究竟是干什么吃的?每年和军方争夺年度预算的时候,这些情报部门的老爷们倒是一个个精明异常,恨不得把军方的每一颗子弹都搜刮到他们的腰包里面去,好让他们在红灯区消费的时候,有着充足的资金来源!自然,这一切都要挂上情报部门在进行情报搜集的标签了,否则的话,每年用于支付购买情报费用或是策反敌对方人员的隐性支出不就浪费了么?整了整笔挺的军装,法克。

肯尼迪矜持地朝着两个站在电梯门口迎候的军人还礼:人都已经到齐了么?两个站在电梯门口的军人利落地放下了自己的胳膊:将军,人员已经到齐了。

在您进入大楼之后,整幢大楼将会封锁起来,直到您离开为止!看着两个精干的士兵一丝不苟地回答着自己的询问,法克。

肯尼迪满意地摆了摆手:很好!有的时候,还是要靠自己属下的精兵强将来做事情,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人连一杯咖啡都不会冲!丝毫不顾身后气歪了鼻子的几个情报部门的大佬,法克。

肯尼迪大步走进了宽敞的电梯,转身带着几分奚落的表情朝着几个情报部门的大佬笑道:先生们,这架电梯能承载两千公斤的重量,你们不介意和我一同乘坐电梯吧?当法克。

肯尼迪昂首阔步地走进位于惠灵顿大厦中部的大型会议室的时候,他的表兄弟——可怜的布希特。

肯尼迪正在两个情报人员的看守之下,满头大汗的考虑着该如何解释在纽约发生的一切?当那个倒霉的蒙特雷在昨天晚上失踪之后,在布希特。

肯尼迪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招来自己亲信的几个属下,把正在驱车赶往情报档案室的那位尽忠职守的老人清除掉!而几个被自己抓住了把柄、或是希望从自己这里得到更多好处的家伙也的确没有让自己失望,今天早上从河里捞上来的尸体经过了解剖,确认那个忠诚谨慎的老人的确是因为心脏病突发导致坠河身死……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那么尽如人意了!看守着小贩的颥勒小姐,那个有着一双漂亮的蓝眼睛的法国女人竟然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出卖了自己,向自己的上司说出了自己为什么要将小贩秘密囚禁起来,甚至还拿出了自己与颥勒小姐的电话通讯录音作为证据。

一切都无可辩驳,当两个身强力壮的情报人员站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时,布希特。

肯尼迪甚至已经听到了行刑队的刽子手拉动枪拴的声音,或是某个面带残忍微笑的‘清洁工人’将注射器中的透明液体注入支身体时,那种从血管渗透到全身的冰冷!活着,只要能活着,哪怕是回到乡下去放牛都好!有生以来,求生的欲望第一次如此强烈的占据了布希特。

肯尼迪的整个脑海!可是,该怎样才能活着离开这间令人毛骨悚然的会议室呢?惠灵顿大厦十三楼的这间会议室,只要在情报部门工作过的人,多少会有些印象的!就像是自己坐着的这张红木椅子一样,只要是坐在了靠近墙边的红木椅子上,就很少有人能活着从椅子上站立起来。

尤其是在胡佛掌权的时代,红木椅子上甚至留下了胡佛亲自射出的子弹穿透的弹孔!大名鼎鼎的墨森夫妇,以两夫妇的力量策反了苏联的二十五个高级间谍,可谓劳苦功高,但在发现了他们有和苏联情报部门私下联系的嫌疑之后,他们就是在这些椅子上被那些情报部门的大佬们判处了死刑。

还有几个双面间谍,尽管他们在以往的工作中为美国人争取了尽可能大的利益,但在他们已经被榨取了最后一点情报之后,同样也在这些椅子上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些椅子,在情报部门的众人眼中,不亚于中世纪的断头台!尽量让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布希特。

肯尼迪勉力让自己濒临涣散的心神集中起来。

已经在自己对面就座的三个白发苍苍的老家伙是绝对不能指望的,在他们手中丢了小命的情报人员如同恒河沙数。

否则的话,那三个老家伙怎么能成为情报部门中人见人怕的角色呢?在门口站着聊天的几个家伙更是不可信任,随说前几天大家还在一起谈天说地,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还答应周末请自己去他家吃他老婆做的烤小羊排,可只要自己从现在坐着的位置上掉下来,那么这几个家伙自然是取而代之的第一、第二顺位的人选!指望他们来为自己开脱,那还不如赶紧自杀的好!还有那些埋头整理文件的混蛋,在自己手中得到的好处还少了么?是谁为他们排遣特工前往期货交易市场盗取的低价单据,好让他们家经营的农场中种出来的农作物卖了个好价钱?是谁在好几次关键的行动中作出了错误的决定,导致了十几个优秀的情报人员白白的死在了肮脏的小巷中?既然他们都装作不认识自己了,那么在自己被宣判了死刑之前,这些家伙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当法克。

肯尼迪那略带着些张扬的身影出现在了会议室门口时,几乎准备认命的布希特。

肯尼迪眼前猛地一亮,已经快要瘫软在椅子上的身躯猛地甚至了起来。

看来是在情报部门呆了太长的时间,看来自己的确是为了抱住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昏了头!既然情报部门已经不可能再呆下去的话,至少可以求助与情报部门历来不合的军方吧?就凭自己对情报部门的了解,还有自己手中掌握的绝密情报和众多的情报源头,那些只能依靠着情报部门来收集某些敏感地区情报的军方人士,绝对是要对自己另眼相看的!虽说从情报部门中跳到军方的情报系统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事情,但是在某些特定的时刻、尤其是在自己的手中还掌握着某些情报部门不想交给军方的情报时,自己无疑是可以获得较大利益的!只要能活着离开屁股底下坐着的这张该死的红木椅子,那么一切都有重新开始的可能!不知不觉间,布希特。

肯尼迪已经完全伸展了腰身,连刚才蜡黄一片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一阵阵的红晕。

在用随身携带的手绢擦拭了几下满是汗水的额头之后,布希特。

肯尼迪稳了稳心神,朝着站在自己身侧的一个面无表情的情报人员和声说道:我有些渴了,能给我杯水么?按照以往的惯例,在正式对某件紧急事件进行评判之前,所有到场的人有十分钟的寒暄时间。

虽说在这种人多口杂的地方并不适合谈论什么机密事件,但是想要在某个范围内统一对即将评判的事件的认识,还是相当容易的。

在唧唧喳喳的交头接耳中,军方和情报部门的分歧和隔阂也泾渭分明地表现了出来。

那些穿着军装的高级将领们慢慢的形成了一个比较庞大的圈子,看起来就像是个坚固的堡垒,外人轻易是无法插进去说话的。

而那些情报部门的官员们则是随便的多了,散布在宽敞的会议室周围的情报人员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有几个看起来私交不错的家伙甚至趁着会议开始前的间隙点燃了香烟,借着慢慢升腾起来的烟雾小声的交谈着。

当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之后,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所有参与这次评判会议的人都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在会议长桌的尽头,并排放着的两张椅子上坐着两个年龄相仿的老人。

如果不是他们各自穿着的服装和体现出来的气势不同的话,任何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个大家族中的两位兄弟了。

微微的咳嗽了一声,穿着一套整洁西装的老人首先打破了会议室中的宁静:大家都知道,最近几天在纽约发生的事情,的确很令人担忧。

我们情报部门中间的某位官员,因为他的胆大妄为和虚荣心作祟,险些导致了足以令我们的情报系统倒退数十年的损失!具体的状况在各位面前的资料中都已经有了详尽的描述,而对于这些事件的证据也是相当充分的。

在此,我们依照以往的惯例,召集了所有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员对此事进行评判,并作出相应的裁决。

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允许此事的当事人为自己进行辩解,但此种辩解必须有相应的证据。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布希特。

肯尼迪的身上,在那些面无表情的情报人员看来,被按到了那张远离会议长桌的红木椅子上的布希特。

肯尼迪已经是一具尸体,尸体说出来的话,还能有任何的价值么?与之不同的是那些衣着严谨的军方人员,从他们被抽调到纽约进行协助工作开始,很多事情在他们的心中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能够听到对此事最为了解的人进行陈述,自然是个最佳的解惑方式了。

而最为重要的是,一个面临着死亡的家伙,自然是会不顾一切的讲出所有自己知道的事情来进行辩解,这样的获取新的情报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啊!将放在手边的半杯水一饮而尽,从椅子上慢慢站起的布希特。

肯尼迪使劲咬咬牙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让每个听到的人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坦诚: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的行为,这就像是个想为自己的父亲制作一条小板凳的孩子,拿起了斧子砍倒了父亲最喜爱的樱桃树一般!在我得到了消息,小贩手中有我们最为需要的情报之后,在面临着成功与失败对等风险的状况下,我选择了承担起我的责任,我选择了用一种冒险的方式来获取对我的国家最为有利的,即使这种冒险将会以我的生命为代价!以我的名誉为代价!以我毕生对上帝的信仰为代价!不得不承认,我的计划中存在着纰漏,在我的计划中存在着很多的投机和冒险的因素。

之所以这样,我不得不说,正是因为在座的各位掣肘!一石激起千层浪,本来对这次的评判会议的结果兴趣缺缺的众多情报部门的大佬,还有那些军装上几乎被简章完全覆盖的将军们全都坐直了身体,目不转睛地盯着满脸镇定的布希特。

肯尼迪。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或者是明知必死,在死前好好的出一口恶气?眼看着坐在会议桌前的众人已经被自己的话语勾起了兴趣,布希特。

肯尼迪不着痕迹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好让自己因为紧张而干涩的喉咙能够继续工作:就像在座的各位同僚所了解的,有的情报在没有经过甄别的状况下,是不能交给军方的,免得军方派遣的部队因为错误情报而陷入困境,甚至是绝境!但在我的眼中,却看到了另外的一种景象。

只是因为几个三流情报混混为了骗钱而胡乱编造的搪塞话语,我们就能冠冕堂皇的将一份伊拉克拥有大型杀伤性武器的报告塞到军方高层的办公室中,而不是在仔细核实后在进行呈报!为什么?就因为我们那些经费已经花费的差不多了,我们必须为那些花在拉斯维加斯或是棕榈泉的钱找个合适的理由!反正验证这些情报的不会是我们自己,而是那些穿着军装的傻乎乎的美国大兵,或者是那些用更多的钱堆积起来的海豹突击队队员!一个坐在会议桌中间的情报部门的大佬猛地站立起来,打断了布希特。

肯尼迪的话头:够了!我已经对这种毫无事实依据胡扯感到厌烦了,这是在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

我建议,立刻对近几天发生的事情进行评判!布希特。

肯尼迪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坚决,如果让他换上一身美国独立战争中的军装,那么他简直就是那位站在英军炮火前,被横飞的子弹打伤了头颅后依旧指挥进攻的将军了:难道我说的有错么?就因为你,我尊敬的情报评估主管先生,因为你那些模棱两可的情报,在围剿那些该死的雇佣兵时,我们白白的让十五个精锐的军方特种部队的士兵倒在了密集的子弹下,而这都是因为你确定那条大街上没有任何的雇佣兵藏匿,完全可以作为增援部队的安全通道!甚至在战斗完结之后,你手下的情报人员还在拼命的私藏军方遗留下来的那些非常规武器的弹药……听着布希特。

肯尼迪滔滔不绝地掀了情报部门十五分钟的老底,再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军方将领们越来越阴沉的脸色那位提议马上做出评判的情报部门的大佬尴尬的吼叫起来:够了!我想布希特。

肯尼迪先生该换个地方发表他对于两个友好部门协同作战的见解了,带他出去!两个站在布希特。

肯尼迪身边的特工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利落地挟持着他朝着门外走去,就在即将走出会议室门口的瞬间,一直坐在会议桌尽头的那位白发苍苍的将军猛然开口了:不!我想听听这孩子的说法,至少在我看来,这孩子比在座的大多数人要诚实!感觉到了身边的两个情报人员放开了自己的胳膊,浑身冷汗布希特。

肯尼迪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也许能活下来了!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一十二章 无间在那扇厚实的橡木大门开启之前,坐在大门对面的小房间里的欧绅维尔是绝对不会离开自己的椅子的。

作为一个职业‘清洁工人’,欧绅维尔相当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是多么的令人厌恶和恐惧。

在一个庞大的情报部门,或者说是一个看不见的权力帝国中,总是有一些倒霉鬼和可怜虫无可避免地湮没在利益的洪流中,而自己就是那个将所有的麻烦消失于无形的人。

一支保养良好的小口径冲锋手枪,还有一整套的切割尸体用的专用工具,六小瓶腐蚀性极强的药物,还有一个可以任意折叠收放的大型融解盆和两个看起来像是普通垃圾袋的密封容器,这就是一个职业‘清洁工人’的全部装备了。

在那扇厚实的橡木大门打开之后,等那些面无表情的大佬们全部离开,就是自己表演的时间了。

通常会有一个,最多两个人坐在靠墙的那些红木椅子上,有时候他们已经死了,那就要多费一些手脚,清除地面和椅子上的血迹和秽物。

但大多数时候,那些椅子上会坐着一个面色惨白的人,他们大多数都保养良好,有着结实的身体,但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抓紧最后的时间祈祷。

这通常会占用自己五分钟的时间,有的时候,那些面临消亡的人会向自己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要求,诸如不要射击脸部或是心脏等等,但自己从来都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所以总会是按照习惯在那些人的脑袋上开上一枪。

软铅的弹头在穿过了眉心的骨头后,会在那些人的脑子里拼命地旋转,而那些人也会在中弹后不自觉地痉挛上一会,通常是两到三分钟。

而自己则是抓紧时间,在那些人中弹痉挛的两三分钟里打开折叠式的大型融解盆,趁着没有太多的血流到椅子和地面上时,将还算温暖柔软的尸体扔进大型融解盆中。

接下来的切割和溶解尸体会要耗费自己四十到五十分钟的时间,当一切都做完之后,自己会乘坐一架送货的电梯回到地下停车场,而在自己的那辆有些老旧的汽车中,总是会有一个白色的信封,里面是厚厚的一叠五十美元的钞票。

如果不算上等待的时间,那么在一小时中赚上两千美元的活儿,可以算得上是高收入了吧?虽说这个活儿怎么看起来都不像是一个从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的首选,但是在自己看来,一个拉丁裔美国人想要在美国的医院中成为顶尖的医生,恐怕要花费上自己一生的精力,就更别提当医生的那点薪水是不是足够支付自己的赌债了。

稍微拢了拢自己那整齐的短发,欧绅维尔习惯性地抬起手腕想要看看时间,但马上想起自己的手表已经押在了赌场开设的当铺中了,看来在这次的活儿结束之后,自己该去把那块手表赎回来当那扇厚实的橡木门被打开的时候,欧绅维尔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当最后一个衣冠楚楚的大佬走出了会议室之后,欧绅维尔几乎是立刻提起了自己的那个巨大的工具包,迈着比平常的步子大出了许多的步伐,三两步走到了会议室中,反手关上了那扇厚实的橡木门。

和往常一样,会议室中只留下了两盏昏黄的灯光,刚好可以让人看清楚那个已经瘫软在了椅子上的待宰羔羊。

那个可怜的家伙显然是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两只发直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看见欧绅维尔走到自己的身边,只是喃喃地低声自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堂兄就这么放弃了我么?他们就这么从我的嘴里掏空了一切,然后就像是扔掉一双破靴子一般的扔掉了我么?他们应该知道我存在的价值,他们应该清楚我是肯尼迪家族的成员!小贩是我的,他们不能拿走,不能把他放到军营里去的,他们不能这么对待我或许是突然看见了正在朝着手枪上拧着消音器套筒的欧绅维尔,坐在红木椅子上的布希特.肯尼迪猛地跳了起来,不顾一切地朝着会议室的大门冲去。

但在经过欧绅维尔身边的瞬间,看起来好像是全无戒备的欧绅维尔猛地伸展了自己的胳膊,用力朝着神志混乱的布希特.肯尼迪的胸骨上撞击了过去。

锥心刺骨的剧痛让陷入疯狂状态的布希特.肯尼迪猛地瘫软下来,就像是一条被抽断了脊椎的癞皮狗一般地蜷缩在了欧绅维尔的脚下,呜咽着哆嗦起来。

面无表情的欧绅维尔用脚尖踩在了布希特.肯尼迪的背上,三两下拧上了冲锋手枪上的消音器,利落地将枪口指向了布希特.肯尼迪的后脑:给你五分钟,祈祷或是哭泣随便你!布希特.肯尼迪似乎没有听到欧绅维尔的话语,只是一个劲地低声哭泣着,双手漫无目的地在坚硬的木地板上抓挠着,似乎想利用自己的双手刨出一条逃生的坑道来。

微微地仰着脑袋看着墙上的挂钟,欧绅维尔在时针移动到了五分钟位置上时,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随着一声轻微的闷哼声,布希特.肯尼迪的哭泣嘎然而止,而欧绅维尔则是扭过了脑袋朝着会议室中的那盏巨大的吊灯,带着几分调侃的口气大声说道:下面的节目可是限制级的,今天的赌注是多少?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从会议室的长桌上传来:算了吧!没有一个人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你做完那一套勾当,我们都已经输光了,再也不会有人傻乎乎地把钞票送进你的口袋里了!别弄得太血腥了,上次那个家伙居然在你开始切割的时候喊叫起来,我们真是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留下那家伙一口气,好来满足你为活人动手术的欲望的?手脚利落地展开了折叠着的大型融解盆,欧绅维尔一把将还在微微抽搐的布希特.肯尼迪扔进了大型融解盆中,再将一双厚实的防腐蚀手套戴在了自己的双手上。

再着朝着那盏巨大的吊灯问道:真的没有一个人和我赌么?今天我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我可以退让一步,把整个过程缩短上五分钟的,赌注的比例也可以变更一点点,二比五?等待了两三分钟的时间,看看似乎没人会和自己打这种血腥的赌了,欧绅维尔摇摇头,顺手从自己的工具包中取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轻型电锯和一堆用于抽取人体内血液的真空抽血管,在还在抽搐的尸体上比划起来,似乎在选择抽取血液的合适位置。

长桌下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是个明显有些胆怯,但双带着几分不甘心的声音:我和你赌,两百美元!欧绅维尔猛地停下了手中即将刺入尸体的针管,仰脸看着那盏巨大的吊灯:白兰顿,是你么?上次你还没把你的胆汁吐干净么?还下了重注,希望我把你最后一点零花钱都拿走么?长桌下的声音中明显地夹杂了一丝其他人的哄笑:少废话,动手吧!在确认了有人和自己打赌之后,欧绅维尔近乎矜持地朝着那盏巨大的吊灯点点头,手脚利落地开始了他今天的工作。

三十多支真空抽血管在极短的时间里将尸体中的鲜血和其他的体液抽了出去,让那具刚才还有人类模样的尸体在极短的时间里变成了萎缩干瘪的模样。

在确认了尸体中的水份已经基本上被抽空之后,欧绅维尔带着几分炫耀和调侃的神情,首先用那个精巧的轻型电锯在尸体的头盖骨上切割起来。

经过了硬化的锯齿飞速地旋转着,将坚硬的头盖骨慢慢地切割开来,大型融解盆中早已经倒进去的粘性液体恰到好处地防止了碎骨和皮肉渣子的飞溅,让这项令人毛骨悚然的工作变得相对简便一些。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已经将整个头盖骨都切割下来的欧绅维尔伸手取出了几乎完好的脑髓体,慢慢地将脑髓体举到了稍微高些的地方,朝着那盏巨大的的吊灯炫耀地晃了晃:看见了么?这就是人的脑子,几分钟之前,它还在完好地运转着,操控着接近两百镑的新鲜肉类和骨头活动,管理着体液的循环和排放。

可现在,它只是一团没有任何作用的烂肉而已,看见上面的这个洞了么?还有这些从内部造成的挤压破坏?一颗造价只有几十美分的铅丸,就能对人类迄今为止都无法仿制的精密器官造成毁灭性的伤害,这究竟是人类的进步,还是生命的倒退?喋喋不休中,欧绅维尔手脚利落地将尸体迅速分解成了几乎同样大小的碎块。

当几瓶子高浓缩的腐蚀性药物倒进了大型融解盆时,一股几乎肉眼看不见的烟雾缓缓地蒸腾了起来,欧绅维尔侧过了面子避开那些烟雾后,朝着那盏大型吊微笑着喊道:白兰顿,你还行么?有没有想到些什么?这些正在融解的肉块和骨头,像不像是你的老妈妈精心熬制的杂烩汤?我记得今天是周末,似乎在意大利人的传统家庭中,每个周末都会有这么粘稠的一锅好汤的长桌底下猛然传出了一阵暴笑声:天啊那可怜的孩子几乎吐出了他胃里的最后一点东西,可眼睛还在死死地盯着你融解尸体的样子!再加把劲啊,小子,你就要赢了!死盯着监视器的白兰顿显然没有坚持到最后的能力了,在大型融解盆中的尸体碎块完全融解之前,长桌下面的哄笑声骤然响了起来:啊哈~可怜的白兰顿,他几乎成功地赢了五百美元。

欧绅维尔,拿走你的钱吧,可怜的白兰顿已经趴在地上了一边小心地将自动虹吸式密封袋的吸管伸到了那些粘稠的溶液中,欧绅维尔一边优雅地朝着大型吊灯的方向行了个中世纪的骑士礼:多谢了,小子。

是你给我带来了好运气。

在所有的工作完成之后,提着沉重的密封袋和所有工具的欧绅维尔满意地打开了会议室的大门,从站在门边的那个面色惨白的黑发小伙子手中接过了一小卷钞票,得意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中:再次感谢你,白兰顿,或许下次,你可以从我的口袋里拿走你输给我的所有现金?面色惨白的黑发小伙子显然还没能从剧烈的呕吐中恢复过来,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暗哑的感觉:该死的,我再也不上当了欧绅维尔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空荡荡的货运电梯中: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不是么?只用了半个小时,欧绅维尔已经将那些腐蚀性极强的液体倾倒在了下水道中,在处理好了一切工作之后,欧绅维尔驾着那辆有些陈旧了的汽车径直去了自己常去的赌场。

或许是怕自己再次输光了所有的钞票,欧绅维尔在走进赌场的大门前,先走进了当铺中,从那个看起来常年没有见过阳光的当铺老板手中用刚刚赢来的二百美元赎回了自己的手表。

相比之下,赌场老板的爱好不像是欧绅维尔那样耗费金钱,在欧绅维尔赎回了手表之后的半小时,赌场老板刚好到了下班的时间,在换上了一身还算体面的衣服之后,赌场老板步行穿过了两条街,晃晃悠悠地走进了一家三流脱衣舞酒吧。

花了四十美元买了一瓶还算不错的酒,在给了侍应生十美元的小费之后,赌场老板很顺利地找到了一个靠近舞台的位置,在几分钟之后,赌场老板已经沉浸在了节奏分明的音乐和那些赤裸着身体的女人制造出来的淫靡气氛中昏暗的灯光中,几乎每一个坐在吧台前的男人都是一副急色鬼的德行。

在那些赤裸着身体的舞女们拼命扭动着身体,做出各种媚惑的姿势时,有好几个男人都忘记了手中还假模假式的端着一杯酒,就那么摇晃着酒杯任由杯中的残酒淌到了自己的裤子上。

也只能说赌场老板足够倒霉,在激动之余竟然将满满的一杯子红酒倒在了他身边一个家伙的裤裆里短暂的争执之后,赌场老板不得不花了几十美元平息了那位满裤裆红酒的兄弟心中的愤怒,但在那位红着屁股走出酒吧的兄弟尚未走出酒吧大门之前,赌场老板已经重新沉浸到了那淫靡的气氛中。

大概经过了十几次的周转,一小卷二十美金的钞票由一个衣冠楚楚的茶客递到了满脸微笑的唐韵茶坊的老板手中。

而夹在钞票中的那卷缩微录音磁带,也在几分钟之后放在了正在焦急地等待着的卞和手中。

冒险在白天进入了地下基地的茶坊老板显然知道这卷录音带的价值,在将这卷录音磁带放在卞和的手中时,茶坊老板那素来稳定的双手竟然有了一丝轻微的颤抖。

看着卞和将那卷缩微录音磁带进行技术上的处理,茶坊老板顺手拉过了一张椅子,和卞和身边坐了下来:激活所有的暗线,这次可算是大手笔了。

除了在那次飞机撞击大楼的时候来过一次,我还真不记得哪次的行动需要这么做的。

有些暗线已经埋放了几十年,甚至是两代、三代人了啊!看着音频压缩器中的缩微录音带正在进行音频释放,卞和为自己点上了一支烟,轻轻地吸了一口:那些暗线的安全呢?能不能把他们的危险降低到最小的程度?茶坊老板微微点点头:没问题的。

从某些意义上来说,他们就像是你们一样,靠着自己的力量在美国生存,不接受任何帮助,不加入任何敏感团体,不表露出任何的政治倾向。

即使是最强大的情报部门,也难以想像一个在美国出生的、没有接触过任何敏感人物的守法公民会成为我们的暗线。

能为你们做的,我们已经尽力在做了,现在就看你们的了!将完成了音频释放的录音磁带放进了播放器中,卞和利落地戴上了耳机:放心好了,就像是在国内一样,当那些情报和战术参谋们忙碌了几个月之后,我们总能按照他们的构思去完成我们该做的。

或许这中间会出现些突发状况,但在最后,我们总是能成功的!操作着快放的键钮,卞和首先选择的是那些有关这次行动的讯息进行筛选分析,但在听到了更多有价值的对话之后,卞和的脸上慢慢地浮现出了一丝凝重的神情。

当那卷足足有两个小时长度的录音磁带被分析完成之后,卞和一把拉下了挂在脑袋上的耳机,迅速接通了正在等候着自己消息的向正:我们遇见熟人了,是不是上门拜访一下?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二十三章 彻悟从得到了那些至关重要的资料开始,从守候在通讯器边的卞和到藏身在动物园地下基地中的向正,最为缺乏的恐怕就是不断流逝的时间了!在那卷录音带中,倒霉的布希特.肯尼迪自认为获得了求生机会,开始喋喋不休地诉说那些情报部门的隐私,而一个听起来有些尖细的声音总是不断地打断他的话语,从布希特.肯尼迪的话语中精确地寻找出一些漏洞,或是一些想要被隐瞒的东西。

从某种程度上说,最终做出了处死布希特.肯尼迪的裁决,这个有些尖细的声音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

在刚刚听到这个尖细的声音时,卞和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除了声音的特征,这个尖细的声音几乎不带任何地方的口音,更没有任何稍微大些的语速的变化,似乎任何事情由这个声音说出来,都是那么不紧不慢的。

幸好,在录音磁带即将结束的时候,有另外一个声音稍微帮了卞和一点小忙,朝着那个尖细着的声音问了个问题:嘿~比得,能不能帮我安排一趟南美方面的落脚点?有几个刚刚从学校出来的小家伙,需要在南美找到个比较安全的落脚点。

尖细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不紧不慢:没问题!给我几个小时的时间,我需要打几个电话确认一下,班沙先生的地盘上有几家高档酒店,也许正好需要换上几个新的大堂经理了。

只是这一句,卞和猛然想起了那个尖细的声音,那不是班沙.克力维尔的助手,那个看起来和班沙.克力维尔长相和体重都差不多的家伙?这个家伙竟然出现在美国?而且能够有资格参与如此级别的仲裁会议?也就是说,班沙.克力维尔身边已经有了一个美国人的权利代言人了?从录音磁带中得到的资料来分析,比尔.卡斯显然是在军方和情报部门中间都有着相当分量的人物,或许是美国的情报部门的确需要一个在南美地区的利益代言人,而美国的军方也需要一个有着深厚的地方背景的家伙来安排一些说不出口的行动,这才造就了比尔.卡斯独特的地位了吧?‘小贩’已经确定被移交给了春风得意的比尔.卡斯,似乎是打算将‘小贩’在最短的时间里放到纽约附近的一个看起来稀松平常的半废弃的军营中,由比尔.卡斯来主持对‘小贩’的审讯。

在最短的时间里,卡和的手中已经有了那个处于半废弃的军营的所有的资料。

这个处于纽约近郊的军营始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当时的苏美两国的冷战状态正趋于白热化的状态,也不知道是哪位富有创造性和预见性的大人物提出,一旦出现了纽约被小股军队袭击,那么仅仅依靠驻扎在纽约附近的军队紧急出动是绝对不能及时制止袭击造成的破坏的。

在这种听起来令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构思驱动之下,一座看起来并不算太大的军营开始慢慢地兴建,直到美苏两国的冷战完全结束,这座已经完全失去了建造者初衷的军营才羞答答地挂上了竣工的牌子。

不到两个连的士兵第一批搬进了军营中,而在半年之后的换防则是减少了驻防在军营中的士兵人数,当十几次换防结束后,整个军营中似乎只剩下了不到一个连的士兵在看守着军营中的设施,不让那些已经被风雨岁月剥离了颜色的营房成为乞丐们的安乐窝,或是蛇虫鼠蚁的家园而已。

如果不是每周两次驶入军营里的给养车显得过于庞大了一些,而在搬运那些给养物资的时间又过于长了一点点,那么还真没人会注意到那些看起来没有什么朝气和活力的美国大兵们了。

每周二和周五,当两台巨大的给养车开进营区时,那些浑身上下满是肌肉疙瘩的美国大兵们会默默地聚集到两台巨大的给养车旁,再默默无声地将那些沉重的给养包裹或是一个个巨大的制式物资箱从车上费力地搬运下来,迅速扔到了房子一旁的手推车上,推进两间巨大的仓库中。

在做完了这一切之后,那些美国大兵也就迅速回到自己的营房中,不到吃饭或是操练的时间,极少在营区中走动。

但在每个周末的时候,一些看起来显得冷冰冰的家伙却总是喜欢在军营附近的酒吧中喝上一杯,然后静静地离去。

虽然他们身上都没有穿军装,但从他们无意中的小动作上却能明显地感觉到他们的行伍气质。

有了这些细小的破绽,那些善于在日常生活中寻找情报的暗线自然是对这个军营留上了心。

当卞和需要这所军营的详细资料时,从军营中的洗衣房到开在军营旁的酒吧中搜集来的详细资料,竟然让卞和大吃一惊。

站在卞和身边的茶坊老板不无自豪地指点着那些资料解说着:洗衣房中的三个洗衣工都是我们的暗线,在长达四年的时间里,他们从衣服纤维上沾染的血迹、汗渍、油迹或是某些细微的粉尘颗粒中,准确地分析出了在那两间库房中存在着更大的地下空间。

而两间靠近军营的小酒吧也都是我们的人开设的,三年时间里,从偶尔来酒吧中的熟面孔口里,也多多少少地分析出了地下建筑中的大概格局。

只要我们在近几天时间里稍微花上点力气,总能找到个最合适的位置进行突击的!卞和慢慢地翻阅着手中的资料,一直没有对茶坊老板的话语作出任何的反应。

手中的资料虽然显得有些凌乱,但总算是将那座看起来破败的军营内部的结构体现了个大概,即使没有经过具体的核实,在这些实战经验丰富的专家眼中,也已经是可以进行一次冒险突击的先决条件了。

但是在短时间里,是不是能够像茶坊老板说的那样,对军营中的地下设施进行一次具体的核实?从时间上计算,‘小贩’是不是能熬过比尔.卡斯的审问?和情报部门的审讯方式不同,在面临投鼠忌器的尴尬局面时,情报部门的审讯方式大多会采取疲劳轰炸或是通过药物的作用进行,以求达到精确审问的目的。

但作为绝对暴力机构的军方,在审讯时往往采取更有直接的方式来达到目的。

从以往的美国军方审讯的方式看来,不论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游击队员还是一些有着精湛学识的科学家,在那种利用一切手段来进行精神和肉体摧残的方式下,除了乖乖招供或是被刺激成精神病之外,似乎就没有任何的路可以走了。

即使‘小贩’是个天生的熬刑高手,在这种残酷的方式之下,恐怕也顶不住两三天的残酷折磨了吧?足足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在向正进行了几次追问之后,卞和总算是犹豫着将一份有待考证的行动计划发送到了向正的手中。

与往常的那种近乎面面俱到的计划不同,在很多的细节方面都画上了一个甚至是几个大大的问号,而在最为重要的人员力量方面,卞和更是少有的体现出了深深的担忧。

在刚刚失败的行动中,擅长爆破的秃子和向正的观察手秦椋相继阵亡,还有另外的几个战士也同样在行动中牺牲,即使是加上了那些原来打算进行自杀性排障行动的战士,恐怕也难以在一次冒险性极强的攻击行动中占到战术配置或是火力上的上风。

与卞和的忧虑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向正和李文寿也在第一时间里察觉到了自己的致命弱点--时间和人手的严重不足!在纽约市区或是周围的地区能够找到的勉强能充当攻击者的不过只有十几个人,有些还是相当重要的暗线,一旦暴露或是牺牲都将是难以接受的损失。

而从另外的地方抽调人手,不但从时间上来不及,而且在短时间内也难以保证人员之间的配合是否默契。

将几个重伤的致命彩虹的成员扔到了一间狭窄的屋子里,再将那些已经被吓破了胆的情报人员捆绑到了另外的房间里,李文寿有些焦急地一把抓过了桌子上放着的资料,另一只手用力地在自己的脑袋上抓挠着朝着向正说道:这到底怎么办?手头上就这么点人马,头儿和晁锋还没一点消息,这事情怎么都他妈拧到一块了啊?向正的眉头也拧成了一个疙瘩,翻阅资料的速度也明显地加快了一些。

从以往的行动来说,以少胜多的状况也不是没有过,但在庞大到不可想像的国家势力面前,以奇致胜的办法,的确是不那么容易行得通的了。

在令人难熬的静默之中,紧闭的大门口猛然传来了两声轻轻的敲击声。

守在监视器前的战士转头朝着向正说道:是老所罗门,还有另外的两个人,手上还拿着两个装备箱,看来是老所罗门的朋友。

抬眼看了看监视器,向正朝着坐在监视器前的战士轻轻地点点头:放他们进来吧,应该是老所罗门为我们找来的医生。

打开大门,再去一个人给他们帮忙。

李文寿有些纳闷地看看向正,但马上反应过来:你不放心老所罗门?这里应该是没问题的吧?向正抿了抿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在看到老所罗门和两个提着装备箱的青年已经走进了大厅中,向正只是压低了嗓子简短地说道:不得不防!虽然只是忙碌了几个小时,老所罗门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些疲倦的神情,满头的银发也都被汗水浸湿了发根。

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块洁白的手绢,老所罗门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带着些歉意说道:实在是抱歉,人手倒是现成的,但弄到那些手术器械和药物、血浆花了些时间。

偏偏在我最着急的时候,动物园中又出了些小麻烦,闹得鸡飞狗跳的,还伤了两个人看着老所罗门那满含着歉意的神情,李文寿不由得一阵感动。

以老所罗门现在的势力来说,完全可以在棕榈泉买下一幢豪华的别墅,再带上自己的儿孙们舒舒服服地享受自己的人生,但为了曾经受到的恩惠,这位令人尊敬的老人却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为这些来自异国他乡的勇者提供庇护和帮助站在一旁的向正同样没有说话,只是将一杯水递到了老所罗门手中。

将向正递来的水一饮而尽,老所罗门满足地喘了口气,朝着两个跟在自己身扣的青年挥了挥手:去吧,孩子们。

好好地照顾那两个勇敢的战士,让他们能飞快地站起来,重新拿起他们的武器。

两个青年人显然是来过这个隐秘的地下基地,熟门熟路地朝着安置伤员的房间走去。

在一个有着野战救护经验的战士帮助下,不过几分钟时间之后,用于在野战环境中进行空气消毒的阻断氨气的味道已经淡淡地飘散在地下基地的空气中。

轻微的手术器械碰撞的声音,还有低声的交谈和商议声在地下基地中隐约地响起,而最让人担忧的却是那一声声弹片掉落在手术用的腰型盘中的清脆声音。

几乎在每一次弹片掉落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李文寿的眉头都要紧紧地皱起来,而面无表情的向正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眼角却也在不断地轻轻颤抖着。

或许是看出了向正和李文寿的担忧,老所罗门走到了向正和李文寿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孩子们,坚强一点,你们的部下在看着你们呢。

如果连你们的脸上都写满了忧愁,那么怎么能让你们手下的战士保持高昂的斗志呢?相比之下,这个你们就要学学我们犹太人的好习惯了!看了看周围几个战士的脸色,向正微微点点头,感激地朝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老所罗门笑笑:多谢!看着向正的脸上露出的笑容,李文寿惊讶地看着向正:我的天啊,你这家伙居然会笑?还会说谢谢?今天什么日子啊?似乎不太习惯李文寿的调侃,向正的脸上也有了些难堪的神色,连说话都不像往常那么冷硬了。

或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向正微微地咳嗽了几声,迅速转换了话头,转头朝着老所罗门说道:您说的,是不是跋涉千年,必要追寻国土?老所罗门猛地瞪大了眼睛,朝着向正惊讶地低声喊叫起来:你居然也知道?这些都是向正微微挥了挥手:很早之前看过一些资料,也喜欢从历史的沧桑中找寻些有血性的人和事情来研究。

从犹太人遭受的屈辱和进行的抗争中,总会有一些勇者和智者在历史中崭露头角。

虽然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之后也没能成功地为犹太人建立一个国家,但在经过了千年的抗争和奋斗之后,犹太人的国土,不还是建立起来了么?听着向正的话语,老所罗门的脸上明显地有了一些自得的神色,说话也显得有了底气的样子:是啊!跋涉千年,必要追寻国土!这是犹太人几千年来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我们付出的鲜血和生命,几乎可以在神前铸起一座高大的祭坛。

没有国土的民族就像是没有了根基的浮萍,在漂泊中随时可能被风雨摧毁,就连我们的孩子也只能在惊恐中度过他们的童年。

为了我们的祖先受到供奉和尊崇,为了我们的孩子能够快乐平安地生活,我们只能在跋涉中追寻我们的国土啊!看看你们,我们孩子们,你们不也是为了这个而拼命地作战么?言谈之间,老所罗门那眉飞色舞的表情中,似乎总是夹杂着一种强忍痛痒的感觉。

站在老所罗门身侧的李文寿抬眼看去,竟然在老所罗门的后颈上发现了一块暗红色的凸起,看起来就像是被什么毒物咬到了一般。

诧异地朝着老所罗门的脖子后面指了指,还没等李文寿开口,老所罗门已经用那块洁白的手绢轻轻地擦了擦那块暗红色的凸起,有些哭笑不得地朝着李文寿说道:说来真够倒霉的,正要关闭动物园的时候,有个关着南美杀人蜂的笼子居然被撞开道裂缝,有十几只杀人蜂跑出了笼子。

幸好我们对于那些高危险性的动物有着一整套的应急措施,否则的话,麻烦可就大了!说起来,那些小家伙还真是够恐怖的,在穿上了全套的防护服装之后,我和另外的一个工作人员还是被蛰伤了!虽说只是一下,可是在未来的两个星期里,恐怕我只能靠着每天注射镇痛药物来过日子了。

看着老所罗门那带着些痛苦的神色,向正的眼睛猛地一亮,一把抓过了放在桌子上的通讯器:卞和,找个人给我买点东西!在那个浑身上下都泛着一股子劣等酒精味道的养蜂场老板手中接过了足足六个硕大的蜂箱,卞和一边像个真正的养蜂人一般地点算着手中剩余的钞票,一边在暗暗地纳闷--蜜蜂不是最讨厌酒精的味道么?这个看起来像是刚刚从酒精中泡出来的养蜂场老板,究竟是怎么让这些暴怒的蜜蜂乖乖地为他创造财富的?将一车蜜蜂运到动物园,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当面色苍白的卞和开着摇来晃去的小型卡车通过检查站时,几只从蜂箱中钻出去的蜜蜂毫不客气地贴上了那些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警察,在他们的脸孔或是脖子上狠狠地留下了一个暗红色的大疙瘩将那些被摇晃得几近发狂的蜜蜂放到了动物园的笼子里,老所罗门将信将疑地将一些经过了李文寿精心调制的新鲜蜂蜜缓缓注入了笼子里。

当那些狂怒中的蜜蜂开始注意到这是个完全密封的笼子,而在笼子的一角还有些可口的食物时,越来越多的蜜蜂开始安静下来,聚集在那一小摊蜂蜜旁吸食起蜂蜜来。

而接下来的情景则是让老所罗门大跌眼镜,在动物园中干了那么久,怎么就从来没看见过蜜蜂在吸食了蜂蜜之后,会拼命地四处乱撞?就连那些停在了笼壁上的蜜蜂,也是拼命地伸出了尾部的蛰刺,漫无目的地四处乱扎?这哪里还是那些相对温和的蜜蜂?这分明就是那些凶狠的杀人蜂啊按照向正的要求,也利用了一些警察巡逻的间隙,那些藏身在茶坊的战士已经分散成了三五人不等的小组,或是伪装成了急于离开纽约的游客,或是干脆用那些卞和临时制造出来的伪装用皮肤和变色眼镜伪装成了白种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充满了紧张气氛的纽约市区,在深夜潜入了动物园中的基地中。

与那些与向正一起到达基地中的战士不同,后期到达的战士眼中明显的多了一些冰冷的光芒,就像是一把在鲜血中磨砺出来的刺刀一般,闪耀着幽幽的寒光。

但在仔细的观察之后,在他们的眼中似乎还有一种隐藏得更深的东西尽管是第一次见到那些战士,但在经历了太多战斗的李文寿和向正看来,那些战士眼中的感觉却是轻易能够读懂的,那是一种只求速死的感觉!默默地交换了个眼神,向正猛地朝着正在分头整理着装备的战士喊道:集合!随着一片轻微的脚步声和武器碰撞的声音,不到十秒钟的时间里,那些分散在大厅中整理装备的战士们已经整齐地站到了向正的面前,无形之中,一股肃杀的气息也在整个大厅中蔓延开来。

满意地感受着这种足以令常人窒息的肃杀气氛,向正的声音缓缓地在整个大厅中响起:我知道,你们都是最好的战士,我也同样知道,你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曾经有过无法清洗的鲜血,自己人的鲜血!话音刚落,那些彪悍到了极点的战士们几乎全都是一个猛烈的颤抖!对于这些内心中有着深深愧疚,甚至要用自己的死亡来清洗心头重负,或是换取良心安静的战士来说,这绝对是诛心之言!以无比的忠诚换来的罪孽,这本来就是这些战士们最难以接受的事实,甚至是他们内心中最为沉重的伤痛!可向正就这么在他们的伤口上狠狠地捅上了一刀?就这么狠毒地让他们在战死之前还要受到良心的谴责?不少战士的神色中已经隐隐地泛起了一丝丝难以察觉的屈辱,而这一切也都没有逃过向正那犀利的眼睛。

面对着这些战士几欲喷火的眼神,向正反倒是好整以暇地侧过了身体,慢慢地在他们的面前踱起了碎步,说话的节奏也变得相当的平缓:勿庸置疑,很多人都恨你们!那些枉死在你们枪口下的战士,他们甚至在咽气的时候都不敢想像,是什么导致了你们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是什么让你们朝着他们扣动了手中的扳机?慢慢转过了身体,向正目光炯炯地扫视着面前的这些精悍的战士,就像是一个经历了无数沧桑的老人在看着一群初出茅庐的孩子:回答我!你们能回答我么?为什么你们会这么做???一片静默之中,只有粗重得犹如野兽一般的呼吸声在压抑地响起,只有紧握的双拳发出的瘆人的骨节摩擦声在此起彼伏!压抑的气氛中,向正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能回答我么?那好,我来回答这个问题!这一切,只为忠诚!你们,从来都是被训练成精良的杀人机器,在你们接受那种残酷到令人无法想像的训练时,支撑你们的除了良好的体能,最为重要的也只是你们的忠诚了!忠诚于国家。

不计较荣辱。

说起来相当容易,可做起来,那恐怕是要承受常人根本就无法承受的心理重负!愈加激烈的粗重呼吸中,向正的声音渐渐地提高了一些: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外面的人对于你们的评价。

锦衣卫?屠夫集团?或是你们自己给自己的评价--脏手?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身边总是有一双挑剔的眼睛在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更没有人喜欢在自己的心脏上总是存在着一把锋利的尖刀,即使那人从来都没有做过亏心事,即使那人和你们一样对于国家绝对的忠诚!你们的存在,是一种震慑,或者谙是一种潜在的警示。

或许我这么说有些不恰当,有了你们,很多人会夜不能寐,但没有你们,或许会有更多的人生不如死!你们都知道权力一旦失控,造成的危害将会是毁灭性的,而你们的责任就是让这些已经濒临失控的权力回到正轨上,从那些妄图用权力为自己谋求更多好处的家伙手里拿走本来不该属于他们的东西!就像我们都知道的,在切除伤口上的腐肉时,再好的医生也会在无心中去掉一些还能发挥作用的肌肉,没有人会因此而责怪医生,更没有人会因此让那位治疗好了病人的医生去承担什么可笑的损失。

严格说来,你们连那个不小心切除了好肉的医生都算不上,你们只是医生手中的手术刀而已,你们又要在心里背上什么莫名其妙的负担了?连看都不看那些面带惊愕的战士,向正顺手从身边的武器装配台上拿起了一支分解开来的狙击步枪的枪管,眯缝起了一只眼睛看着枪管中那闪亮的膛线:所以,你们别在我的面前摆出一副只求速死的德行,我需要的是一群最好的战士,而不是一些只求一死来解脱心中梦魇的死士!从现在开始,两个小时,我只给你们两个小时的时间,在这个时间段里,我要看到一批从心理状态到武器装备都调整到了最佳状态的作战专家,我要这些作战专家和我一起,把整个纽约搅闹个天翻地覆,我还要你们都活着回来!如果你们曾经以自己的忠诚而骄傲,如果你们能够做到把性命交给你们效忠的国家,那么你们就别他妈的糟蹋自己!你们和我一样,性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我们应该什么时候死,由不得自己!解散!看都不看那些明显迟钝了片刻才散开的战士,向正拉着李文寿径直走到了正在埋头研究作战资料的卞和身边。

尽管仓促制订的作战计划中冒险的成分已经被降低到了最小的程度,但在追求完美的卞和面前,这样的一个计划依旧是难以接受的。

能够找来的资料都已经被利用到了极致,就连从洗衣房中临时传来的消息也被再三进行了核对和筛选。

当向正和李文寿站到了卞和身边的时候,卞和终于沉重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那支标记笔扔到了面前的作战计划上: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已经把所有能用的都用上了。

地下建筑图没有搞到之前,即使我们突入了地下建筑群中,恐怕也很难做到速战速决!扫了一眼四周,向正轻轻地拿起了那支放在桌子上的标记笔,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地描画起来,三两笔之下,一条活灵活现的龙已经显露出了它的轮廓。

看着向正慢慢地擦去了桌子上的那幅图案,一旁的李文寿和卞和一愣,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压低了声音问道:现在?向正微微地点点头:现在!否则的话,我们会失去最后的机会。

虽说没想到最后‘小贩’会被转移到军营中去,但我们的佯攻计划一直没有启动,这也是那些美国情报人员所没有预料到的。

一天没看到那些担任佯攻计划的兄弟露面,那些美国的情报人员就一天不得安宁,再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早上八点,我们准时动手!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二十四章 乱战(上)在清晨的纽约街头,一些穿着考察的西装、提着精致的公文箱,手中却抓着一个滴答着调料汁的热狗逛啃的白领人士,显然是最不引人注意的了。

在这样一个以快节奏闻名于世的城市中,那些靠着每月的薪水偿还银行贷款来生活的白领阶层,通常都会尽量地利用每一分钟的时间来为自己赚取更多的财富,至于日常的起居饮食,也就不那么注重了。

也就因为如此,那些在清晨的街道上贩卖热狗的小贩们总是抓紧每一分钟时间来满足蜂拥而至的顾客们。

尤其是那些在繁华大街的街角抢到了一个好摊位的小贩,更是手脚利落地按照顾客们的要求,将刚刚加热的面包剖开,再将顾客指定的馅料塞到热狗中。

戴着手套的右手将热狗递给顾客,左手也就将几个叮当作响的硬币收到了自己的腰包里。

将一具金麦面包的热狗放到了一个明显营养不良的顾客手中,哼哼着饶舌歌的麦吉顺手接过了几个硬币放进自己围裙上的口袋,带着几分谄媚的笑容朝着正在转身离去的顾客吆喝着:祝您好胃口!转过头来,麦吉的脸上立刻没了那份谄媚的笑容,在卖了将近十年的热狗之后,麦吉总是对那些过于注重清淡饮食的素食主义者有着些抱怨。

按照麦吉的看法,传统的香肠热狗,加上全套的调味汁,那才是美国热狗真正的味道,可看看那些素食主义者,他们居然喜欢吃那种嚼起来像是牛饲料的全麦面包,还要在热狗里加上些没有一点滋味的素馅,这可真是暴殄天物啊可又能怎么样?顾客总是对的,就连麦当劳都要出售杂菜汉堡了,自己不过是个卖热狗的小贩而已看着两个提着旅行包走到自己热狗摊前的大汉,麦吉的脸上立刻泛起了浓厚的笑容,朝着两个正在掏着零钱的大汉亲切地问候着:早上好,想要点什么?两个大汉似乎不太愿意说话,只是将几个硬币放到了麦吉的手中,瓮声瓮气地朝着热狗摊上比划了一下:四个热狗,双份调料,双份洋葱!尽管脸上还带着笑容,但麦吉的心中却是没来由地颤抖了一下。

眼前的这两个家伙满脸的横肉,眼睛里还泛着隐隐的凶光,看起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再看看他们裹着的那件巨大的风衣和他们手中的那个旅行包,鼓鼓囊囊地也不知道塞了些什么东西在里面。

瞄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联邦储备银行,麦吉用前所未有的速度为那两个大汉制作了四个热狗,在那两个大汉刚刚接过了热狗之后,麦吉二话不说地收拾了还有一大半存货的热狗摊,一溜烟地朝着街道的尽头疾步走去。

在纽约街头见过了太多的抢劫,也见识过了太多的倒霉鬼倒在横飞的子弹之下,麦吉早已经深谙保护自己的方式,在出现了未可预知的蹊跷情形时,还是离开是非之地比较好街头的人潮汹涌让麦吉的行走速度减缓了不少,几乎是花了十分钟的时间,麦吉才走到街道尽头。

不等麦吉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从身后的联邦储备银行传来的枪声猛地打破了街道上的繁忙景象。

当麦吉被疯狂逃逸的人潮挤到了一条狭窄的小巷中时,禁不住在自己的胸口用力划了个十字,无力地朝着天空喃喃自语:好险啊感谢上帝的确是靠着幸运,麦吉才能逃脱那令人恐惧的场面了。

在麦吉匆匆离开联邦储备银行的门口时,两个身材高大的壮汉一手抓着一个滚烫的热狗,就像是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一般,三两口就将两个热狗塞到了各自的肚子里。

在那张包裹着热狗的包装纸上擦了擦沾满了调料汁的巴掌,两个几乎将脑袋完全遮掩在风衣领子里的大汉慢慢地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台阶上进进出出的人流。

就像是一声恶梦一般,当那些纽约特警将自己逼到了绝路上之后,俄罗斯冰熊帮仅剩的枪手们几乎听到了死神敲门的声音,如果不是那两个从天而降的俄罗斯壮汉拼死扭转了局面,带领着他们从下水道中逃生的话,恐怕自己早就是一堆被子弹打碎的烂肉了!尤其是俄罗斯冰熊帮的首领勃尔乔瓦,在勃尔乔瓦的心目中,从来都不愿相信自己会有穷途末路的时候。

不论是在莫斯科街头的帮派火拼中,或是在遥远的西伯利亚劳工营里,勃尔乔瓦都能凭借着自己的悍勇和狡诈逃出生天,并在极短的时间里重新发展起来。

可是这次,自己居然就像是个被扒光了裙子的小姑娘一般,在两个陌生的大汉扶持下逃窜。

当那两个大汉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一些正在维修地下煤气管道的市政维修工人,将那件扒下来的市政工人的黄色工作装扔给了自己之后,勃尔乔瓦的手甚至哆嗦得无法自己穿上那件有些紧的衣服。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像是在做梦,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竟然直接把自己带到了一家医院的地下室中,还找来了几个手艺熟练的医生为自己的手下治疗伤口。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勃尔乔瓦这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还不知道两个救了自己的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勃尔多瓦的面前放下了一个巨大的硬塑箱子,脸上有着巨大伤疤的俄罗斯壮汉瓮声瓮气地开口说道:里面有食物。

盐、红肠、面包、脆洋葱和伏特加,都是我们最喜欢的食物,在吃饱了之后,我们的首领要和您谈谈!看着自己的手下狼一般地咀嚼着食物,勃尔乔瓦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用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俄罗斯壮汉,似乎想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看着勃尔乔瓦那狐疑的神色,脸上有着巨大伤疤的俄罗斯壮汉猛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您怎么像是被拐卖到了欧洲的小姑娘?俄罗斯的男人,永远都是勇猛的,可没有您这样胆小的模样啊!是不是美国的酒和女人把您的骨头都磨得软了啊?伴随着这豪放的大笑声,从地下室的门口走进一个身上还缠着纱布的东方壮汉,或许是因为右手有伤的原因,那壮汉只是用左臂夹着一台电视机,在他那巨大的巴掌上,还牢牢地抓着一个巨大的硬塑箱子。

看着正在大笑的疤脸大汉,站在门口阴影中的壮汉大声吼道:大个子,还有你飓风,你们就不能过来帮帮我么?大笑着的疤脸大汉猛地转过了身子:就那么一点点小东西,还需要我们来帮你么?好好地锻炼一下,也许几天之后,你就该和我一起,端着机枪冲进银行里发大财了!看着浑身上下都裹着绷带的晁锋,站在一旁的飓风也禁不住打趣道:嘿嘿,如果你的手中是抓着满满一箱子钞票,或者是整整一捆金条,那么你是绝对不会嫌累的,更不会叫我们帮忙虽然在话语上调侃,可飓风还是飞快地走到了满身绷带的晁锋身边,一把从晁锋的腋下抱过了电视机,再抢过了晁锋手中的那个巨大的硬塑箱子,轻轻地放到了勃尔乔瓦的面前。

打开了电视,几乎每个频道中都在播出纽约警方针对俄罗斯冰熊帮进行清剿的新闻,在那些反复滚动播出的新闻节目中,众多的播音员们纷纷张大了嘴巴,口沫四溅地将俄罗斯冰熊帮说成了美国的头号公敌,甚至那些八竿子打不着边的狗屁倒灶的事情也都被毫不犹豫地扣到了俄罗斯冰熊帮身上。

相比之下,几天前的那些州议员们半夜和小混混开裸体派对的新闻,自然就不那么受到重视了。

看着电视中扣到自己头上的那些带着或许、大概、也许等等字眼的罪名,藏身在地下室中的俄罗斯冰熊帮余孽们一个个目瞪口呆,连手中抓着的食物都忘了送进自己的嘴里。

要是按照这些罪名来计算刑期的话,即使在没有死刑的州里,恐怕也要坐上好几百年的大牢了吧?这还有活路么?唯一还保留着一丝冷静的勃尔乔瓦轻轻地拭去了额头上的汗水,慢慢地从自己坐着的那张硬塑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由我来回答您的这个问题,好么?随着这沉稳的声音,一个不知何时走进了地下室中的男人慢慢地从地下室的阴影中走到了勃尔乔瓦的面前,朝着惊愕中的勃尔乔瓦微微点点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鬼龙,您也许听说过的,我曾经在很多地方作战。

勃尔乔瓦猛地瞪大了眼睛,借着地下室中那并不明亮的灯光打量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在黑道上的传闻中,的确有那么个奇怪的佣兵组织很叫人摸不着头脑,在众说纷纭的传闻中,这个很多方面都透着神秘的佣兵组织几乎是在一夜间在世人面前显露出了自己的强悍实力,又是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至于鬼龙军团中的领头人,更是在那些雇佣兵中成为了传奇的象征,能够在那样险恶的作战环境中完成任务已经是很难能可贵,更何况是带着手下的全部人马全身而退?可眼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传说中的那样凶悍的模样,竟然就是鬼龙雇佣军团的首领么?看出了勃尔乔瓦眼中的疑惑,鬼龙微笑着指了指勃尔乔瓦身后的椅子:我们坐下聊好么?经过了今天的枪战,您应该有些累了。

拉过了一张椅子坐下,再倒上了两大杯伏特加,鬼龙顺手将其中一杯递给了有些发愣的勃尔乔瓦:您不必担忧什么,在美国,我和现在的您一样,都是不能露面的人。

轻轻地抿了一小口伏特加,勃尔乔瓦依旧没能从愣怔中回过神来:您为什么伸出了手中的杯子轻轻地在勃尔乔瓦的杯子上碰了一下,鬼龙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顺手将杯子递给了站在自己身侧的飓风,示意飓风再倒上一杯:您应该是想说,我为什么要救您?很简单,我想退休了,但为了我在退休后不至于因为养老金而发愁,我不得不从全世界最容易拿到钱的地方拿走一些钱,以此来保证我和我的兄弟晚年有个依靠。

我召集了我的人手来到纽约,可是很不幸,因为我的手下中有很多是熟面孔,在他们刚刚到达纽约的时候,已经被一些忠于职守的美国警察看得死死的。

在我的两位来自俄罗斯的忠诚部下的推荐人选中,我选中了你们作为我的临时补充人员,可还是很不幸,您和您的部下竟然也凑巧遭遇到了突然的攻击,再在权衡之下,我只能选择救你们出来,因为我实在是没有时间重新选择另外的人来帮助我了。

再次和勃尔乔瓦碰了杯,鬼龙不顾勃尔乔瓦那惊讶狐疑的眼神,再次将杯子中的烈性白酒一饮而尽。

看着鬼龙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勃尔乔瓦有些迟疑地将杯子凑到了自己的唇边,慢慢地口味着杯中的烈酒。

即使是一个刚刚出道的混混,恐怕也不会相信鬼龙所说的话。

按照这两个救了自己的俄罗斯壮汉的身手推算,即使那些潜入了美国境内的家伙被发现了行踪,就凭着几个警察也能看得住他们?退一步说,即使是需要临时挑选一些帮手,那也应该是找那些擅长抢劫或是武装贩毒的家伙帮忙,怎么会挑选一些人口贩子来充数?看着勃尔乔瓦眼睛里那犹疑不定的神色,鬼龙再次倒满了一杯凛冽的伏特加,慢慢地举到了勃尔乔瓦的面前:在很短的时间里,我们没有相互信任的理由,但在重达一吨以上的钞票的面前,或是几卡车的金条面前,你是不是还要对我们即将的合作表示怀疑?示意站在自己身后的晁锋打开了那个硬塑箱子,鬼龙朝着箱子里面的一堆信封指了指:每个信封里面都有一份资料,那是联邦储备银行中的所有建筑和警戒的情况,还有周围六条街之内的警察巡逻时间列表以及那些纽约特警们增援需要的时间和所经过的街道。

为了这些资料,我已经花了足够多的人力物力,而为了实施我退休前的最后一个完美计划,我更是将我的全部人马都投入到了这个计划中。

如果你们现在加入,那么你们也可以分到一份,如果你们放弃,那么马上离开!我不在乎你们是不是会傻到自己去找警察报告我们的行踪,只要你们还能活着走到警察局!仿佛是为了配合鬼龙的话语,电视新闻中刚好翻出了一些警察在街头与几个运输毒品的混混枪战的镜头。

在往常只是携带着手枪或是霰弹枪的警察显然是加强了自己的武装,不过几分钟时间里,几个端着乌兹冲锋枪的毒品贩子已经被警察手中的M-4卡宾枪打成了筛子!即时传输的电视讯号并没有删节,从反复播映的画面上可以看出,那些警察在已经完全占了上风之后,依然是毫不留情地朝着那些已经没了子弹的毒品贩子拼命射击,直到将那些毒品贩子全部击毙为止。

舔了舔肥大的嘴唇,SB那浑厚的声音猛地响了起来:嘿嘿!赶尽杀绝,这倒是符合我们的作风。

真不知道是托了谁的洪福,竟然让那些喜欢宣布权利的美国警察忘记了,在开枪之前,一定要告知嫌疑人他们有闭嘴的权利么?看着电视画面中那血淋淋的尸体,勃尔乔瓦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虽说自己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在看到那些被警察打成了烂泥的尸体时,心中依旧有着藏不住的恐惧感觉。

一口喝干了剩下的伏特加,勃尔乔瓦总算是回过了神,开始思考鬼龙的话语究竟有几成的可信程度。

不管怎么说,在自己连逃跑都缺乏把握的时候,有这么一个看起来能够保命的藏身之所,还有个听起来不错的发财计划,总是比在街头上被警察当成靶子要强多了吧?看看自己手下那茫然的目光,勃尔乔瓦一把抓过了一瓶子伏特加,一口咬开了瓶口上的木塞,像是喝水一般地将整整一瓶子烈酒灌到了自己的肚子里当勃尔乔瓦带领着自己的手下穿上了全身防弹衣,再在一个巨大的旅行包里藏起了一个防弹头盔和一支AK自动步枪,站到了人头窜动的纽约联邦储备银行门口时,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定局。

只要干掉银行门口的四个守卫,再冲进银行中朝天放上几枪,其他的事情就不必自己操心了至少,鬼龙是这么说的。

看了看银行正门前悬挂着的巨大挂钟,勃尔乔瓦狠狠地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猛地撕开了手中的旅行包,一把将厚重的防弹头盔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不等四个银行守卫抽出腰间的手枪,勃尔乔瓦已经利落地端平加装了弹鼓的AK自动步枪,朝着正在银行门口惊叫着逃窜的人群打出了一个扇面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二十五章 乱战(中)虽说在几天的时间里,鬼龙或是SB等人一直在反复要求关勃尔乔瓦和他的那些手下尽量熟悉他们该做的攻击流程,但那些明显底气不足的枪手们在面对着攻击一家拥有绝对优势武装护卫的银行这样的行动,还是有着说不出口的胆怯和犹豫。

按照鬼龙的计划,只要勃尔乔瓦和另外一名枪手击倒了银行门口的四个武装守卫,那么另外四个携带着大量爆炸物的枪手就应该在一分钟之内朝着银行冲击,在冲击过程中尽量不要和那些警察发生枪战,以免造成难以摆脱的胶着状态。

可那几个携带着炸药的枪手在听到了勃尔乔瓦的枪响之后,立刻就显露出了他们在贩卖人口时养成的习惯--抽出藏在旅行包中的AK突击步枪,一路吆喝着朝着银行冲去。

在靠近联邦储备银行门口的街道上,至少有超过十二名驾驶着警车来回寻弋、或是赶来增援的警察。

当这些警察几乎在同时发现了四个举着AK突击步枪,背上背着大型旅行包的家伙时,两辆最靠近他们的巡逻车立刻来了个原地掉头,不顾身后的车辆被撞了个面目全非,抢先在街道上用汽车构筑起了一个简单的防御工事。

在离得稍微远些的地方,一些警察猫着腰拼命疏散着仓惶逃窜的人流,而在靠近了四个枪手的警车后,两个手脚麻利的警察已经从车尾厢中取出了新近补充的M-4卡宾枪,朝着几个疯狂奔跑的枪手扣动了扳机。

尽管那些枪手身上都穿着最为厚重的全身防弹衣,但在军用枪械的威力面前,两个冲在前面的枪手依旧是应声倒地。

虽说加装的两层防弹装甲片没能让子弹穿透,可是那种巨大的撞击力也足够让人疼个七荤八素了。

痛苦地嚎叫着,几个已经冲到了联邦储备银行门口的枪手根本就忘记了鬼龙的嘱咐,更是顾不上银行大门上安装的防冲撞闸门正在缓缓地落下,手中抓着的AK自动步枪已经疯狂地朝着那些隐藏在警车后面的警察扫射起来。

刻意换上的钴铜弹头像是穿透纸片一般,轻易地穿过了那些本来就不怎么结实的警车,几个藏在警车后面的警察猝不及防,纷纷被击倒在地。

其中两个倒霉的警察被击中了头部,当场被已经变形的子弹砸开了脑袋,红红白白的脑浆像是漫天花雨一般地喷溅到已经变成了筛子的警车上。

还有几个被击中了身体或是手脚的警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躯体上多出了好几个茶杯大小的窟窿,在痛苦和恐惧的双重作用之下,中弹倒地的警察们凄厉地喊叫起来。

两个还能勉强挪动身体的警察拼命地在血泊中爬动着,希望能离开这个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地狱,而那些已经失去了活动能力的警察,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杀红了眼的俄罗斯枪手们嚎叫着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不论是在血泊中挣扎逃生的警察,或是那些已经在死亡边缘的濒死者,都在那些听到了枪声、或是看到鲜血就发狂的俄罗斯枪手疯狂的嚎叫声中一一毙命。

当冲在了最前方的一个俄罗斯枪手终于打光了弹鼓中的子弹之后,稍微清醒了点的枪手总算是回想起了自己应该尽快冲进联邦储备银行中只是几分钟的耽搁,那些疏散了大部分人潮的警察已经迅速朝着枪战发生的地方冲了过来,依托着那些勉强能扛住钴铜弹头侵彻的水泥建筑开枪射击。

纷乱的弹雨之中,不断有露出了身体的警察中弹倒地,而那些穿上了全身防弹衣的俄罗斯枪手们虽说不断地被击倒在地,但在挣扎嚎叫了片刻之后,那些疼得几乎丧失了理智的俄罗斯枪手依旧能勉强支撑起身体,朝着联邦储备银行的大门且战且退!眼见着这几个枪手身上穿着的防弹衣能够顶住自己射出的子弹,两个机灵点的警察迅速收起了威力不大的手枪,转身朝着停在街口的巡逻车冲去。

急速奔跑的两个警察不等急骤的喘息有丝毫平息,径直从警车的后备箱中取出了两支带有四位瞄准具的DANU警用狙击步枪。

早在好几年前,曾经有两个穿着全身防弹衣的银行劫匪,面对着上百名荷枪实弹的警察抵抗了足足两个多小时。

在那次枪战中,装备了MP5K冲锋枪或是霰弹枪的警察们险些就因为武器上的劣势让两个银行劫匪逃脱。

在那次枪战之后,察觉了武器威力缺陷的纽约警察们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必须携带着大威力武器来应付那些悍勇的劫匪,而能够发射双冲程子弹、体积又相对较小的DANU警用狙击步枪自然是成了警察们的首选武器了。

不到二百米的距离,在四倍放大的瞄准具中看去,几乎能看清楚正在且战且退的几个俄罗斯枪手眼睫毛的震颤。

深深地吸了口气,两个端着DANU警用狙击步枪的警察轻轻地将食指扣到了扳机上,慢慢地压下了扳机。

在不受干扰的环境之下,射杀几个完全没有防备的枪手,简直就像是在农场中猎杀火鸡一般的容易。

当暴烈的枪声响起时,两个警察猛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震,一个从来没有过的脱力感觉像是泛滥的潮水一般,迅速蔓延到了自己的全身。

几乎是同时,两个警察惊讶地发现了对方的胸口上多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从那个窟窿里看去,被高温烧灼成了暗红色的肌肉正在猛烈地跳动着,从伤口涌出的鲜血简直就像是公园中的喷泉!怎么回事?是谁在自己的身后开枪与逃到了街道尽头的小贩麦吉一样,当隐藏在街道对面的办公楼中的飓风击倒了两个正在据枪瞄准的警察之后,满头汗水的飓风也在自己的胸口划了个十字,喃喃地念叨起来:好险啊感谢上帝!要是让那两个家伙开枪打中了炸药,恐怕今天就要彻底砸锅了,那可是二百公斤的C-4啊!话音刚落,从飓风耳朵上挂着的通讯器中,猛地传来了SB那张狂的吼叫声:来了,那些家伙来了。

飓风,从你的位置上可以看见几辆车?小心地从窗口上垂着的窗帘中伸出了一小截窥视镜头的软管,飓风小心翼翼地操纵着手中的遥控器,让安装在街道尽头的大楼顶部的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慢慢地移动着,直到锁定了那辆打头冲进街道的大型作战卡车。

尽管已经经过了好几天的训练,但对于操作这种像是玩具一般的遥控狙击系统,飓风和其他人一样,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生疏感觉。

按照弄来这些武器的阿震说的,在法国的漫长时间里,除了为鬼龙收集必须的情报之外,剩下的时间就是花大价钱在黑市军火市场上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并以此来填充鬼龙的军火仓库。

就像是这十几套单兵遥控火控系统,本来是美国和英国联合研制开发,打算用在高冲突地区的城市作战的利器,但在几经研究之后,发觉这种造价昂贵的单兵火控系统只能适用于某些特定地域的固定防御,而不适合作为进攻型武器,即使在配置了稳定的可移动底盘之后,这种造价昂贵的玩意儿也不过就是已经投入使用的美国陆军‘开路先锋’巷战侦察系统的翻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正当两国的研究部门拿着这块已经耗费了上千万美元的鸡肋懊恼不已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家伙居然愿意买下这块讨厌的鸡肋,这就自然让那些急于摆脱窘迫境地的美国人开心不已了。

在拿到这十几套样品之后,针对这些装备精密度高,但是防御功能差的弊病,阿震索性找了好几个黑市军火商,从几个全世界闻名的军火市场上弄来了一些高强度的防弹装甲,为这些只能呆在原地守株待兔的武器扣上了厚厚的乌龟壳,直接把它们改造成了固定的战术火力塔台了。

随着飓风轻轻按下了手中的键钮,窥视镜头中的那辆正在急速行驶的大型作战卡车像是撞上了一道坚固的墙壁一般,在街道中央猛地一个停顿之后,整个车头迅速分裂开来,巨大的冲击力量让长长的车厢整个横到路面上,完全堵住了宽敞的街道。

紧跟在后面的三辆大型作战卡车和几辆警车猝不及防,在几声巨大的碰撞声中挤在了一起。

不等那些被撞得头晕脑胀的特警们反应过来,从临街的几幢楼房的顶部或是窗户中发射的几发燃烧弹已经狠狠地砸在了挤成一堆的车辆上,在轻微的暴裂声中,带着些淡绿色的火苗在瞬间燃成了冲天的大火。

慢慢地将窥视软管隐藏在窗帘后面,飓风满意地按下了通讯器的按钮:SB,我这里没问题了,四辆大型作战卡车和三辆警车全毁,你那边呢?话音刚落,从街道的另一头传来的猛烈爆炸声骤然响起,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SB那粗豪的吼叫声几乎震破了飓风的耳膜:乌拉!我这边三辆大型作战卡车,已经全部炸掉了!飓风,把所有的窥视镜头放好之后,我们赶紧撤,头儿还在等着我们呢。

不等飓风把窥视镜头放到合适的位置上,从耳机中猛然传来了阿震那带着奚落的声音:小心一点,别手忙脚乱的把镜头放反了位置。

你们离开之后,记得在房门口安装上诡计装置,我可不想让那些警察顺藤摸瓜地找到我!听着阿震的话语,同样在一幢高楼的房间里安放着引爆诡计装置的SB嘿嘿地笑了起来:是么?你不是一直吹嘘,在网络的世界里没有人可以找到你么?怎么现在害怕起来了?是不是在你的地下室中待得太久,连胆子都像是地下室中的耗子了?似乎根本就不在乎SB的嘲讽,阿震的声音依旧是带着几分房间的奚落和调侃:在网络上,有谁曾经抓住过我么?对于那些连简单的密码暴力破译机都能安装反了的高手,我不得不怀疑他的智商是否太低。

如果警察能够找到一台正在正常运转的遥控火力平台,那么只要锁定我的遥控频率就可以飞快地找到我的所在地。

我倒是不担心被捕,只是担心在我被捕之后,某个智商有问题的家伙,他那被冻结了的瑞士银行帐号里的钱,该怎么才能回到那家伙的手中呢?就像是一头公熊被打中了鼻尖,正在自鸣得意的SB马上软了下来:机器佬,你知道的,对于你给我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我向来是弄不明白的!这次,我保证这次不会出错的。

我银行里面的那些钱,已经有了着落了么?听着SB那尴尬的声音,阿震难得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原来,某个智商有问题的家伙就是你?而这个智商低下的家伙居然还这么喜欢钱?放心好了,这次行动之前的两个月,我已经将所有人冻结在瑞士银行帐号中的钱全部弄到了另外的帐号上,现在已经换成了可口可乐的匿名股票,你们就等着收钱好了!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间的木门,SB轻轻地将一根只有头发丝粗细的温差感应线塞到了锁孔中,竖起了大衣领子遮住脸孔,低着头直冲着空荡荡的楼道尽头走去。

隐约的枪声从大楼外面传来,大楼中的那些住户早在枪战开始时就逃了个精光,看看楼道中空无一人,SB压低了嗓子朝着脖子上挂着的通讯器问道:行了,已经安装好所有的爆炸装置!只要那些警察一开门,里面的炸药就能让这幢大楼开个大窟窿!对了,机器佬,你是怎么知道其他人的银行密码的?耳机中传来了阿震那夸张的叹息声:唉你是不是真的没有脑子啊?你们的银行帐号是我申请的,而密码的更改也是在我的电脑上完成的,还用得着我说么?别那么财迷心窍了,头儿恐怕都等急了!就像是鬼龙预料到的一样,当那四个衣服上满是弹洞的俄罗斯枪手冲进联邦储备银行的大厅时,几乎所有的滞留在银行中的人都已经顺从地趴在了地上,乖乖地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在美国人的字典里面,见义勇为这四个字是绝对不能用在遭遇抢劫上面的,任何一间公司或是银行遭遇到抢劫的时候,里面的工作人员通常都是极其配合地将大把的钞票按照劫匪的要求放进他们的口袋里,然后恭送劫匪大爷出门。

只要不伤人,那么一切都好说,至于抓捕劫匪大爷,那是警察们该伤脑筋的事情了!已经将大厅中所有的监视器都打了个稀巴烂的勃尔乔瓦端坐在银行的柜台上,看着两个衣着整洁的银行职员将一叠叠的现金拆封,再散落着放到了随身带来的旅行包中。

美国的银行为了应对抢劫,通常喜欢在上百叠钞票中藏上一叠假钞,在假钞中间挖空的位置上安装一个带有微型爆破装置的染料炸弹。

当劫匪携带着抢夺来的钞票离开银行时,失去了与银行中的电子讯号发射器联系的微型染料炸弹将会立刻起爆,将劫匪抢夺来的钞票上溅满紫色或是红色的染料。

如此一来,就算是劫匪拿走了所有的钞票,恐怕也只能跺着脚骂老天了早已经通晓了这种防御方式的鬼龙自然是不会让勃尔乔瓦提着一口袋废纸出门的,在拆开了所有的钞票之后,只要稍微留心银行职员的动作,就能完全排除这种危险。

看到四个部下趔趄着冲进了银行大门,勃尔乔瓦挥舞着手中的AK自动步枪,朝着还没站稳的几个部下大吼起来:两个人去关闭窗户上的防盗闸门,另外两个去炸掉四架电梯和两个楼梯,完全阻断上层建筑和大厅的联系。

完成之后,你们把所有人质集中到地下金库的入口,让他们站在监视器前面列队!卡佳,你那里怎么样了?大厅拐角处的一扇大门中传来了一个破锣般的声音:没问题!就和那家伙预计的一样,里面的人只是关闭了金库大门,并没有进行任何抵抗!头儿,我们是不是要发财了?将一个空荡荡的旅行袋扔到了两个银行职员的身边,勃尔乔瓦挥舞着手中的的AK自动步枪示意两个银行职员继续将钞票塞进口袋里,嘴上却是一迭声地催促起来:发财?那要看我们是不是能活着出去!你们赶紧做完你们该做的事情,看好了那些人质!这年头,即使是上帝也不值得相信,只能靠我们自己!如果在约定的时间里还没看到那些家伙的影子,那么我们就开始杀这些人质,直到他们同意让我们离开为止!当然,离开的时候,我们不会忘记带上这些钞票的!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二十六章 乱战 (下)就像是一支啸叫着接近了目标的响箭一般,众多的警车在拉着警笛冲到了被堵塞的街道中央,几个勇敢的警察冒着冲天而起的火焰,不顾性命地试图从火焰周围救回那些重伤的特警们,但在几次努力之后,被灼热的火焰逼退的警察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奄奄一息的同事被熊熊烈焰活活地烤成了焦炭。

四架消防队的轻型灭火直升机几乎是紧贴着街道两旁的建筑飞了过来,在那些熊熊燃烧的车辆残骸上空撒下了带有阻燃物质的水。

随着一阵阵升腾而起的烟雾和蒸汽,原本在猛烈燃烧的火焰猛地阴暗了下去,一股带着酸味的气体猛地充斥了整条街道,让所有闻到了这种古怪味道的人全都忍不住咳嗽起来。

几个性急的新警察看到火势渐渐地小了下去,忍不住想要强行穿过街道上的这些用汽车残骸组成的障碍,可还没等他们作出尝试,几个有经验的警察已经一把拉住了他们。

虽说只发现了不到十个银行劫匪,而且已经判定他们都冲进了联邦储备银行,可是那些击毁了大型作战卡车的家伙却还没有露面。

要是他们还潜伏在街道边的楼房中,那么只要有人冲上了这些高耸着的障碍物,唯一的作用就是给那些隐藏在窗户后面的枪手们当成活靶来练习枪法!既然强行突击会有可能造成重大的人员伤亡,那么还是等那些合适的装备和专家来了再说吧。

不得不说纽约的警察们,或者说是纽约的城市应急系统还是卓有成效的,仅仅二十分钟之后,街道的两面都开来了两台临时抽调的重型破障车。

原本用于应对大规模城市骚乱中的街垒,专门由汉密尔顿兵工厂制造的大型破障车已经很久没有开上街头了。

早在美国人发动越战的时候,为了应对美国国内风起云涌的反战风潮,美国的警察和军队不惜朝着那些在校园中集会的学生开枪。

而为此引发的大规模城市骚乱则是让那些警察和美国大兵们在匆匆搭建的街垒面前吃足了苦头。

用废旧轮胎和汽车堆积在街道上,再浇上些汽油点燃,熊熊燃烧的大火就能阻断整条街道,即使是再精锐的部队也难以在不使用爆炸物的情况之下突破这样的街垒。

应运而生的重型破障车就是在那个年代出现在了每个城市的警察武备仓库中,虽然在很多年的时间里都没有派上用场,但那些管理警察武备库的技术人员依旧是小心翼翼地对这些大家伙进行保养,却没有想到这些看起来粗重无比的大家伙会真的在某天派上用场。

驾驶着重型破障车的两个警察拼尽了全身力气推动着操纵杆,在几分钟时间里用重型破障车前的那个巨大的锥形破障铲强行推开了已经烧成一堆的车辆残骸。

当整辆重型破障车完全挤开了路面上的障碍之后,两个驾驶着重型破障车的警察甚至有了个荒唐的念头--如果那些劫匪手中没有人质的话,是不是可以直接用这辆笨重而又结实的重型破障车撞开银行大门,直接把那些被钞票烧红了眼睛的家伙碾成肉酱了。

两辆重型破障车在撞开了各自面前的路障之后继续朝前开进着,如果能在它们的驾驶室上加装个炮台的话,这两辆重型破障车几乎就有了坦克的感觉了。

遥遥对望之间,四个驾驶着重型破障车的警察都有了种古怪的感觉,怎么看着对面的两位同僚脸上都是一股子混和着惊愕和恐惧的眼神?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已经没有任何机会让几个驾驶着重型破障车的警察弄清楚对方的眼神中究竟有些什么含意了。

在尖利的空气撕裂声中,两发从街道附近的楼顶上发射的陶式反坦克导弹几乎在同时击中了两辆重型破障车,除了一个见机得快的警察侥幸跳车逃生之外,其他的三个驾驶重型破障车的警察几乎都在瞬间被炭化。

安装在楼顶上的陶式反坦克导弹发射器还在冒着袅袅的青烟,原本盖在发射器上的破布已经被导弹发射时引起的巨大气流剥离得干干净净,就像是个刚刚屠杀了众多人类的恶魔一般,满不在乎地在众多满怀着愤怒的人们面前崭露着自己的身躯。

蜷曲着身体躲避着漫天飞舞的重型破障车的残骸,一个缩在警车旁充当现场指挥的高级警官猛地叫骂起来:简直是疯了!这还是纽约么?这他妈根本就不是普通抢劫,这简直就是个专门用来屠杀警察的陷阱!除了那些在外面设立检查站的特警之外,马上调集所有还能动的人手检查两条街以内的所有大楼,还有下水管道!我可以拿我每个月付给前妻的赡养费来担保,这些拿着反坦克导弹满大街乱打的家伙,就是前几天那群疯狂进攻别墅区的雇佣兵的同伙!还要我说多少次你们才会行动?赶紧调动人手来增援,我再也不想看见我们的人被莫名其妙地打死在街头了!在那些火气十足的警察们四处抽调人手的时候,勃尔乔瓦已经将能够拿走的现金都装到了六个巨大的旅行包中。

看看挂在银行正门墙壁上的巨大挂钟,勃尔乔瓦先是挥舞着手中的AK自动步枪,指挥着那些老老实实的人质统统靠到了银行大厅的角落中,在确认了没有人敢于暴起反击的时候,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银行大厅旁的一架饮水机旁边,半蹲下身子将嘴巴凑到了饮水机的龙头上,拼命地朝着自己的肚子里灌起水来。

还有六分钟就是早上九点三十分,按照鬼龙交代的计划,在九点三十分的时候,鬼龙应该赶到联邦储备银行中来协助勃尔乔瓦抢夺那些藏在地下金库中的金砖。

可是在那么多警察的包围之下,鬼龙就算是神仙,恐怕也没法子突破警察的包围吧?抹了一把嘴巴上残留的水滴,勃尔乔瓦恶狠狠地朝着那些看守地下金库大门的手下吼道:用剩下的炸药炸垮金库前的天花板,把那个该死的金库给我堵起来!这个年头谁都靠不住,我们必须自己杀出去了!集中所有的人质,命令那些警察给我们一架直升机,否则每隔五分钟杀一个人质!轰然的应诺声中,那些乖得像是小绵羊的人质中猛地传来了一个带着几分调侃的声音:如果你们想靠着一架直升机逃离这个被警察包围的城市,那么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你们将会因为机械故障坠毁!不等勃尔乔瓦朝着人质调转枪口,从蹲着的人质群中慢慢地站起了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手中赫然抓着一把全塑手枪,那么任何人都会因为他们的身上的那件老式越战版美军军装,将他们认作每月前来银行领取越战军人退休基金的越战老兵了。

一把抓下了套在头上的柔性面具,鬼龙和晁锋深深地呼吸着银行大厅中带着些硝烟味道的空气,而在他们的身边,两个西装笔挺,看来像是到银行申请贷款的中年生意人正趴在冰冷的地板上痛苦地抽搐着。

朝着勃尔乔瓦做了个冷静的手势,鬼龙弯下腰身,利落地从两个正在抽搐的中年男人怀里摸出了一把全塑手枪,再从他们的脖子后面一把拽下了一条细小的白色电线。

在确认了两个浑身抽搐的中年男人身上再也没有了武器之后,鬼龙轻轻地从那两个中年男人的脖子后面抽出了两支细小的钢针,甩了甩上面的细小血滴后小心地插回了自己的衣领中。

看着站在一旁的勃尔乔瓦看得目瞪口呆,已经走到了勃尔乔瓦身边的晁锋猛地笑了起来:嘿嘿,是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事情?知道中国功夫么?很神奇的中国功夫?一边用随身携带的塑料手铐将两个逐渐从痉挛中恢复过来的中年男人铐了起来,鬼龙一边扭头朝着勃尔乔瓦笑道:看来还真是隔行如隔山!像是联邦储备银行这样的金融重地,怎么会只有几个警卫傻乎乎地站在门口摆样子呢?你们就没有发现么?在这些人质中间,总会有几个特别镇定的,或是过于恐惧的人不对劲?从有些臃肿的衣服中掏出了一包包用一种半透明的塑料包裹起来的液体,晁锋的脸上也挂着得意的笑容:我们在银行刚刚开门的时候就进来了,大厅中的那些暗藏的警卫总是喜欢在早晨上班的时候抓紧时间跑一趟厕所,这习惯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除了地上趴着的那两个,其他的警卫现在都还在厕所里趴着呢。

别愣着了,帮我把这些东西拿到地下金库的大门口去。

千万小心点,别把这玩意漏出来,一滴这样的液体就能把你整个人都给彻底腐蚀掉的!驱赶着那些老实到了极点的人质一个挨一个地站到了墙边,在仔细打量了一番手拉手站成了一圈的人质之后,鬼龙先是将两个吓得面色苍白的孕妇从人质中叫了出来,再叫几个看起来比较孱弱的女人站到了两个孕妇的身边。

看着鬼龙手中那泛着象牙白色的全塑手枪,几个被挑选出来的女人颤抖着嘴唇拥挤到了一起,其中的两个甚至呜咽着开始祈祷,所示着即将到来的死亡不那么让人痛苦。

而坐在了地板上的两个孕妇则是在几个女人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护住了自己的肚子,毫无畏惧地看着鬼龙的眼睛。

也许是在鬼龙的眼睛里看不到一点狂乱或是嗜杀的神情,两个素不相识的孕妇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地朝着鬼龙低声说道:请求你放过孩子,好么?鬼龙一怔,但马上笑了起来:当然,你们将是第一批被释放的人质,毕竟在这种令人恐惧的场面中呆久了,对于孩子是极其不利的,请你们在离开银行之后转告那些围困着我们的警察,不要对我们发起强攻,更不要试图从相对薄弱的墙壁上开孔来攻击我们。

要知道,即使是最小威力的爆破,也足够让那些紧贴着墙壁站着的人质受到伤害。

我们只是想拿走一些钱而已,并不想滥杀无辜。

在我打开银行大门的钢闸之后,你们慢慢地走出去,不要奔跑,更不要叫喊,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解和伤害。

用一只手操作着银行大门口的那扇沉重的钢制闸门缓缓地上升,鬼龙的另一只手中抓着的全塑手枪缓缓地移动着,随时防备着那些手拉着手站成了一圈的人质暴起奔逃。

让所有的人质手拉着手围成一圈来防备他们逃走,这种看似简单的方法源自上世纪中叶发生在斯德哥尔摩的银行抢劫案。

在那次几乎堪称经典的银行抢劫案中,区区六个劫匪竟然和全副武装的四百警察对峙了九天,而在这九天时间里,尽管装备精良的警察发起了十一次突击,但最后却都以失败告终。

更叫人难以置信的是,在抢劫银行的劫匪最终逃逸时,竟然是那些倍受劫匪虐待殴打的人质倾尽全力,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警察的枪口协助那些劫匪安全逃脱。

从斯德哥尔摩的银行劫案中,不仅仅是那些为了防患于未然的警察和心理学家们总结出了名为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类精神病症状,那些靠着刀头舔血过日子的劫匪们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样成功的抢劫案例,总结出了更容易控制、利用人质来逃避警方攻击的方式。

几乎细微不可耳闻的钢制闸门升起的声音中,那些因为紧张和恐惧而握紧了对方手掌的人质几乎人人都有趁机逃脱的念头,但感觉着自己的双手被紧紧握住,再想想自己是不是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挣脱旁边两人的双手逃脱,那些有心趁机逃逸的人质顿时没了信心,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几个孱弱的女人搀扶着两个孕妇慢慢地朝着打开的钢制闸门走去看着几个女人已经走到了钢制闸门旁边,鬼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朝着几个战战兢兢的女人喊道:顺便说说,请你们一定要当着那些闻讯赶来的记者说出我刚才的要求,如果我在十分钟内还不能在有线电视新闻上看到你们的面孔,听到你们的声音,那么我将会处死手中的两名人质,用他们的尸体来传达本应由你们传达的讯息!在几个女人走出大门之后,钢制闸门重新缓缓落下。

从钢制闸门的空隙中,鬼龙清楚地看到了那些穿着黑色城市特种作战服装的特警们一拥而上,将那些刚刚被释放的女人们分隔开来,簇拥着他们藏到了作为攻击屏障的防弹盾牌后面。

将几个人质驱赶到了钢制闸门后面,鬼龙示意两个从地下金库入口处赶来看守人质的俄罗斯冰熊帮枪手接替了自己的位置,再从地上抓起了几个空荡荡的旅行袋,直朝着闪耀着报警红灯的地下金库入口走去。

地下金库的入口显得相当的宽敞,在那扇足以媲美所罗门王宝藏大门的金库大门上方,专门留下的两个球体监视器缓慢地旋转着,将看守在金库大门前的几个劫匪精确地记录下来。

先一步来到金库大门前的晁锋已经将那些装着高强度腐蚀性液体的塑料容器粘贴在了金库大门上,再将一些用于低当量爆破的小雷管插在了那些半透明的塑料容器上方。

看着呆愣在一旁的勃尔乔瓦那傻乎乎的神情,鬼龙禁不住微笑着拍了拍勃尔乔瓦的肩膀:别紧张,按照我们得到的情报,在这扇足有两米厚的大门后面是一条长约三十米的宽敞走廊,走廊尽头还有四道大门,门上安装有射击孔,可以让金库中的二十二个护卫进行抵抗。

如果那些守卫被我们全部清除掉的话,那么在金库进口的位置上还会有一套即时爆破装置,在那些护卫全部战死之后,我想他们一定会启动那套装置,好让那些炸药在十分钟之后炸塌整条走廊,把我们活活地埋在里面。

看着鬼龙那满不在乎的神情,勃尔乔瓦猛地瞪大了眼睛:那么我们岂不是死定了?我们干嘛还要冲进去找死?抢到了钞票已经够我们花销一辈子了,我们是不是鬼龙的笑容更加的浓厚:一辈子?你是说提心吊胆的一辈子么?按照我们的预算,我们每个人可以分到两百多万美元的现金,可是对于一个时刻处于逃亡中的人来说,两百多万美元的现金只能维持你在某个穷乡僻壤过上几年土财主日子!相比之下,地下金库中价值十二亿的黄金,可以让你在某个没有引渡条约的国家买下一个小岛,你甚至可以在整容之后,在属于你的某个不为人知的荒岛上建立自己的主权国家,以此来寻求强大势力的保护!相比之下,你更喜欢哪个?看看那道比城墙还要厚实的强化金属大门,再看看身边的几个明显有了犹豫神色的手下,勃尔乔瓦并没有被鬼龙那天花乱坠的说辞所打动,反倒是缓缓地朝后退了几步,靠近了那几个装满了现金的旅行包,手中的AK自动步枪也微微地抬了起来:不!就我们这几个人,冲进去也带不走那么多的黄金,更何况是处于随时会爆炸的环境之下?我们已经拿够了,我们要离开!尽管还是面带笑容,但鬼龙的眼睛里已经有了一丝丝隐含着的冰冷。

顺手将那绑扎在自己腰间的一小把极其细小的电线扔给了还在忙个不停的晁锋,鬼龙朝着满脸警惕的勃尔乔瓦抬了抬下颚:放下你的枪好么?这么近的距离、这么狭小的空间,即使你开枪杀了我,四处乱飞的跳弹也会让你的身上多出好几个窟窿!我说过我们要从银行门口走出去么?我说过我们要靠着一把子蛮力来搬运黄金么?你以为你是谁?可以在众多警察的眼前轻易地逃脱?即使你能逃出这个街区,你是不是可以确认你能安全地离开纽约?谁会给一个身上带着大量现金、而警察又对他极其有兴趣的人找一条安全通道?那些只能给你们找到几辆破车的三流混混们,你认为他们会比我可信么?将细小的电线连接在了那些低当量雷管上,晁锋利落地从金库大门前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手机一把拧成了两截,再将电线连接到了裸露出来的两个接线柱上。

看看还在犹豫不决的勃尔乔瓦,晁锋有些不耐烦地朝着勃尔乔瓦喝道:你还在想什么?要是你一定要走,那么你带上钱和你的手下离开好了!如果你们想拿到更多的钱,那么赶紧离开大门附近!看着晁锋已经摆出了启动雷管的架势,勃尔乔瓦只得朝着死死盯着自己的手下点点头,转身朝着银行大厅走去轻微的爆炸声就像是孩子玩的爆竹一般连续地响起,随着那一连串轻微的爆炸声,一种听起来像是毒蛇吐信一般的咝咝声渐渐地响起。

伴随着那令人忐忑不安的声音,一种略为带着酸味的灰色气体慢慢地贴着地面涌出了宽敞的通道,就像是干冰制造出来的雾气一般顺着地板流淌着,逐渐充斥了整个大厅。

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鬼龙朝着同样在看表的晁锋低声说道:可以了,准备好折叠栈桥!就像是变戏法一般地从宽阔的脊背后面抽出了几小片硬塑板,再像个杂技演员一般地折叠拉伸几下,一块足足有一米宽,四米长的硬塑板已经呈现在了勃尔乔瓦等人的面前。

看着勃尔乔瓦那半天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晁锋索性脱掉了身上的那件巨大的风衣,从风衣上缝着的口袋里一件件地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掏了出来,当着勃尔乔瓦的面开始组装起来。

站在一旁的鬼龙也脱下了身上的那件风衣,从风衣的暗兜里面掏出了一些长短不一的硬塑棍棒,或是一些看起来像是玩具飞机一般的东西放到了晁锋的面前。

看着晁锋手脚利落地组装着那些稀奇古怪的零件,鬼龙好整以暇地走到了银行大门前,扶着一个人质的肩膀窥视着街道外面的动静。

经历了两次沉重的打击,企图进攻银行的警察也学得比较精乖起来。

大批的警察举着热能探测器,反复搜寻着银行附近楼房中隐藏的人员或是自动攻击装备。

那些刚刚被抽调过来帮忙的特警队员们则是依托着几辆披挂着反应装甲的重型装甲车,缓慢地朝着银行大门推进着,在离银行五十米远的地方形成了包围圈之后,那些谨慎的特警便再也不冒进一步,只是静静地等候着下一步的命令。

几个被释放出去的女人们显然是被那些特警们控制起来,根本就来不及和那些被挡在了两条街之外的电视台记者见面。

静静地估算了一下时间,鬼龙顺手将两个瘫倒在地上的银行便衣护卫拉了起来,一把推到了银行大门口的钢制闸门后面。

示意一个看守人质的枪手开启了银行大门口的钢制闸门,鬼龙将银行护卫们随身携带的手枪卸掉了弹夹,再用一些胶带巧妙地将手枪紧紧地绑在了两个银行护卫的手上。

或许是猜到了鬼龙的意图,两个银行护卫的脸色猛然间变得煞白,双腿也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而鬼龙则是丝毫不在乎地将两个银行护卫的领带扯了下来,一把塞进了他们的嘴里,再将两个勃尔乔瓦带来的黑色头罩一把扣到了两具银行护卫的脑袋上。

仔细地端详了两个戴着黑色头罩,手上攥着手枪的银行护卫,鬼龙满意地抓过了一支装满了子弹的AK突击步枪,在两个银行护卫的耳边轻声说道:抱歉!看来纽约的警察不在乎你们的性命,而你们则不得不为此付出代价!听到第一声枪响之后,你们必须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举着手枪冲出银行大门,我会在十秒钟之后射杀跑在后面的那个人。

如果你们能在十秒钟之内逃离我的射击范围,而那些警察也聪明到发觉你们的真实身份,那么你们就可以活命!看看你们的运气了在银行大门口的钢制闸门缓缓升起的时候,几乎每一个隐藏在临时街垒后面的纽约特警都端平了手中的各种枪械,警惕地监视着银行大门。

刚刚释放的几个女人在被拖到了掩体后面时,都因为极度的惊吓而瑟瑟发抖。

但在她们刚刚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又都异口同声地喊叫着要和电视台的记者会面,说出银行劫匪的要求,以求银行劫匪们能够不滥杀人质。

可惜,满脸阴云的现场总指挥连想都没想,一口就回绝了那些女人的要求,甚至让几个女警察将那几个饱受惊吓的人质看守起来。

就像是那些情报部门的大佬说过的,和前几天发生的那场枪战一样,冲进了银行的劫匪显然很懂得利用媒体的力量,将一些残酷的画面直接抛在众多的电视观众面前,利用那些只懂得在电视机前瞎嚷嚷的傻瓜们来给处理冲突的警察们制造压力。

而前几天的大规模枪战已经将纽约变成了一座惊恐之城,如果不能在这里一劳永逸地将那些该死的雇佣军一网打尽,那么纽约警察在市民心目中的依赖程度将会降到冰点以下!给自己找罪受,恐怕没人会这么傻乎乎的吧?当银行大门口猛地伸出了一支AK自动步枪疯狂扫射时,几乎每一个据枪警戒的特警们都是猛地一低头,躲避着那暴烈的弹雨。

虽说是隐藏在加装了反应装甲的重型装甲车后面,可是那些呼啸而至的钴铜弹头是不是真能被挡住,这可是谁都说不准的从枪声上判断,这个开枪的家伙应该是个脑子发热的菜鸟,弹鼓中足足五十发子弹竟然在短短几秒钟内打了个精光,虽说起初的几发子弹还是相当有准头地打在了重型装甲车上,可是随后的大部分子弹却都打在了银行对面大楼的二楼甚至三楼的墙壁上面,砸出了一个个白森森的弹痕。

枪声刚停,几个反应迅速的特警已经悄悄地从掩体后探出了脑袋,试图利用对方射击的间隙来判断对方藏匿的具体位置。

动作最快的一个端着一支MP5K的特警在刚刚露头的瞬间,已经惊讶地发现了两个脑袋上扣着黑色头罩,挥舞着手枪冲出了银行大门的劫匪。

那些家伙真是疯了!在众多警察的环伺之下,仅仅凭着两支手枪就想突围而出么?从两个冲出银行的家伙那踉跄的步伐和行进的方向看来,那两个家伙竟然不像是要朝着警察射击,反倒像是要一头撞进警察的防线,好让警察活捉他们一般。

顷刻之间,几个丰富的特警已经异口同声地喊叫起来:开火!马上开火!那两个家伙身上一定绑着炸药!!!超过三十支各种不同口径的武器几乎在同一时刻爆响起来,MP5K那清脆短促的脆响,M-4卡宾枪那略微带些拖拉的长点射,还有雷明登霰弹枪那沉闷重击在瞬间将两个脑袋上扣着黑色头罩的家伙砸成了一滩血肉模糊的烂泥。

纷飞的弹雨中,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两个扭曲着身体倒下的银行劫匪手中抓着的枪根本没有指向自己,更没有人看到那两个银行劫匪插上缠绕着的胶带已经被鲜血染成了一片殷红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二十七章 财富在特警们的枪声响起的同时,似乎是害怕了那些勇猛的特警们趁机冲进银行中解救人质,银行大门口的那张结实得过分的钢制闸门缓缓地落下,在枪声尚未信息之前,银行大门口的那张钢制闸门已经重新落下,再次将联邦储备银行与外界完全隔开。

与两个倒霉的银行护卫一样,几个在射击时微微抬高了身体的纽约特警也在骤然响起的几声枪响之后,像是被打穿了的口袋一般翻倒在地。

从街道两端的楼顶和窗户中射出的12.7毫米口径的子弹像是夺魄的厉鬼一般,总是在那些特警刚刚露出了一点点身形的时候准确地击中他们,尽管那些发现了子弹飞来方面的特警拼死反击,但那些隐藏在楼顶或是窗户中的射手似乎根本就不怕特警们的压制射击,就像是台精确的杀人机器一般,冷冷地收割着视线中的生命。

看到隐藏在掩体后面的同僚正在像是火鸡般的被人猎杀,四架早已经在联邦储备银行上空盘旋的警用直升机顾不得楼顶上也许还有专门对付直升机的单兵导弹,冒死冲向了两幢大楼上正在喷吐着致命火舌的两团凸起的破旧杂货堆积起来的掩体。

几乎陷入了疯狂状态的直升机驾驶员和两个将大半个身子都挂在了直升机外的枪手没有枉费他们多年的训练,四架直升机上的枪手们端着的各种不同口径的武器都将第一发子弹准确地打在了那堆破旧的杂货堆上。

尤其是两个端着短管伞兵型机枪的枪手,更是毫不吝啬手中的弹药,瓢泼一般地朝着目标倾泄着毁灭的弹幕。

与他们想像中的不同,那堆看起来随随便便就能打跨的杂货堆并没有在密集的弹雨中崩塌下来,反倒是在众多弹头的敲打之下迸发出了一连串的火星。

随着覆盖在表面的杂物被纷飞的子弹剥离,两个泛着银色金属光泽的弧形防弹罩逐渐地显露出来。

一个曾经在海军陆战队中服役过的警察近乎绝望地吼叫起来:我的上帝,这些混蛋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这些装备啊?那个银灰色的防弹罩是用在密集阵外壳上的防御包,除非我们用导弹来打,否则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击穿它的啊话音未落,几个直升机驾驶员猛然发现直升机雷达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只在教练课程上出现过的警示符号--直升机已经被导弹锁定!骤然响起的蜂鸣警报声让所有的直升机驾驶员们迅速拉高了直升机,在保持着失速临界点的状况下尽量让直升机开始蛇行规避动作。

几个挂在直升机外面的枪手几乎都被直升机那突如其来的规避动作甩了个七荤八素,如果不是身上挂着的保险绳让他们稳住了身形,恐怕大部分枪手都要被活活从直升机里给扔出去了。

两幢大楼上射出毒刺式单兵导弹时爆发的烟尘严密地笼罩住了很大一片区域,即使是身在空中的直升机驾驶员都无法看清楚发射单兵导弹的究竟是活生生的射手还是一架精密的火力自控平台。

两架倒霉的直升机在几秒钟后被击中,在空中爆裂成了大小不等的碎片,纷纷扬扬地落在了满是警车的街道上,而另外的两架直升机则运气稍微好些,两枚毒刺式单兵导弹显然已经是那种过时的型号,在堪堪掠过了直升机的尾翼之后,带着一溜浓烟直直地射向了湛蓝的天幕。

如同庞倍城中逃避火山灰的市民一般,那些停留在警车附近的警察们面对着从天而降的火雨和炽热的直升机残骸,只能是朝着街道两旁的商店中抱头鼠窜,当两片高速旋转着的直升机螺旋桨斜斜地飞射进了一家商店的橱窗,将几个刚刚逃进了商店中的警察拦腰切断之后,几乎每一个逃进商店的警察都不得不趴在了地上,恨不得找个地缝将自己的身体隐藏起来。

满头满脸都是灰尘的现场指挥官好不容易才在几个同样狼狈的警察扶持下站了起来。

凭良心说,以往在纽约街头发生的大型劫案中,并不是没有过火力强悍的劫匪拼死与警方对抗,甚至在起初的冲突中将警方打了个灰头土脸。

但是像今天这样,利用绝对优势的火力和精确的战士配置将警方的人马打得根本抬不起头来,恐怕这将会是纽约警察们终生的恶梦了吧?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已经在纽约警察局中身居要职的指挥官深深地感到了恐惧和悲哀。

警察毕竟只是警察,对付那些端着两把机枪的蟊贼,或许还能凭借人海战术或是装备上的优势来耍耍威风,可要是撞见了这种精专于作战的悍匪,那还是找职业军人来处理的好顾不上满嘴都是味道古怪的灰尘,也顾不上刺鼻的硝烟让人只想咳嗽呕吐,已经对控制劫案现场失去了信心的现场指挥官几步窜到了同样被灰尘覆盖的现场指挥车前,从一个缩在车厢中瑟瑟发抖的警察手中一把抓过了通讯器:我是现场指挥官,调集军队来。

这里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那些雇佣兵们疯了,他们在用导弹对付我们啊!指挥调控中心显然已经从实时监控画面中看到了方才那惨烈的一幕,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道:我们已经通知了纽约市附近的那些军方突击队员,但你们必须再坚持上三十分钟,纽约市内的那些检查站不能撤销,我们还得防备着那些雇佣军趁机抢夺某个重要人物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响,一个站在现场指挥官身边的警察被不知哪里飞来的大口径子弹活活地打飞了脑袋,来不及仰天倒下的躯干恰好撞在了现场指挥车的门边,从他脖子上的断面喷射出来的鲜血像是喷泉一般地将所有站在附近的人染成了一片血红的颜色。

感受着恐惧和愤怒带给自己肌肉上的震颤,满脸鲜血的现场指挥官怒不可遏地将现场指挥车中的摄像镜头一把拽到了自己手中,再将那个半球形的镜头伸到了那具没有头颅的尸体附近,疯狂地吼叫起来:我的上帝!你们不能他妈的张开眼睛看看?!等你们折腾上半小时再调集军方突击队赶到的话,,恐怕我们都要睡到军方专用的那种草绿色尸体袋中去了!你们就不能动动脑筋想想么?活捉或是杀了那个该死的‘小贩’只能得到一亿欧元的奖赏,可是在纽约联邦储备银行里面却有价值超过十亿美元以上的金砖!那些家伙是雇佣兵,他们只是要钱,不会去管钱是从哪里来的!混蛋,马上调动军方突击队的人马来,最好叫他们开上坦克过来!指挥调控中心的通讯沉默了片刻,一个略为带着些冷硬的声音猛然响了起来:我们的人尽快赶到,但你们必须坚持三十分钟!你说的没错,在联邦储备银行中的确有价值超过十亿美元的金砖,可是你就不能想想,那些冲进了银行的家伙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运走那十亿美元的黄金?难道他们还想开着一长串的大型载重卡车,大摇大摆地来运输那些金砖么?坚持三十分钟,你们将会是纽约市有史以来获得最高荣誉的警察,否则的话,你们不得不承担胆小怕事、贻误战机的恶名!听着那几乎不带任何人情味的声音,被那蛮横的话语气到七窍生烟的现场指挥官不由得抓着通讯器大吼起来:你以为你他妈的是谁?你他妈的是上帝么?你干嘛不到现场来看看,我的人正在流血丧命???从指挥调控中心传来的那个声音冷硬如初:我很清楚我不是上帝,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是谁的话,那么我告诉你,我是四星上将法克.肯尼迪!你的人在流血丧命,而我的人也同样将要面临巨大的危险!坚持三十分钟,你要做的只是围困那些该死的雇佣兵三十分钟而已,我直属的特别突击队已经在朝着你那里赶去!别再像个刚刚被操翻的处女那样哭喊,那真的很丢人!被这通毫无人情味道可言的训斥噎了个半死,眼睁睁地看着又一个不小心探出了脑袋的警察被打飞了半边头颅,浑身火气没地方发泄的现场指挥官狠狠地将手中的通讯器砸在了车厢的地板上,朝着几个缩在自己身边的属下吼叫起来:还愣着干嘛?调集所有的重型装备,别再顾忌那些大楼中的火力点中是不是有被抓做人质的平民,给我炸平那些火力点!半小时,我们在这种战场般的环境中坚持半小时?难道他们想要举办一个纽约警察局历史上场面最大的警察集体葬礼么?看着自己的手下在片刻的愣怔之后狼奔犬突而去,蜷缩在相对安全的现场指挥车后的指挥官恶狠狠地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既然你们不来帮我,就别怪我把摧毁居民建筑和随之造成平民人员伤亡的责任扣到你们头上!反正谁都知道,军方的突击队员是只求结果,不问过程的如果在恒温恒湿的环境中,品尝着用传统的咖啡壶煮出来的一壶原产自哥伦比亚的咖啡,再加上几个刚刚出炉的、酥脆松软的炸甜面包圈,也算的上是一种不错的享受了吧?可惜的是,如果在不远处一扇大门后,还有几支火力强劲的自动步枪在静静地等候着,等候着大门被腐蚀出一个窟窿后顺利地播撒死亡的弹面,那么不管是谁,恐怕都无法静下心来享用一顿美味的早餐了。

手中抓着雷鸣顿霰弹枪的几个银行护卫已经不知第几次朝着外围的警察局呼叫救援了,可是那个接线员却总是那么不紧不慢地重复着救援即将到达、请耐心等待的老话。

当监视镜头中的那几个端着自动步枪的劫匪突然撤离了金库大门时,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护卫近乎绝望地放下了已经被握得烫手的通讯器,朝着几个浑身是汗的同伴们低声吼道:那些家伙要炸开大门了,靠我们自己吧!如果我们能靠着这些大门抵挡住那些劫匪,坚持到警察抄了他们的后路,那我们还能有活着出去的希望,否则的话话虽如此,但每一个抓着武器的银行护卫心头都已经泛起了一股冰冷的寒流。

整个金库中最为坚固的就是第一道大门,如果连这道大门都无法抵挡银行劫匪的攻击,那么随后的几道大门不过是一种心理上的屏障而已,被攻破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作为一家存放了大量黄金的银行,银行的保卫系统本来就是建立在周边的警方力量迅速赶到的前提之下,如果仅仅是靠着坚固的大门和厚实到了极点的墙壁来抵抗一场毫无时间节制的抢劫,那就像是被一把小小的锤子不断敲打的核桃一般,尽管坚硬的核桃不那么容易破碎,但总是有破碎的时刻令人恐惧的爆炸声并不像是想像中的那么强烈,在几声比孩子玩的爆竹大不了多少的爆炸声之后,监视器镜头前升腾而起的浓厚烟雾更是让那些紧张到了极点的银行护卫们摸不着头脑。

这些劫匪是不是疯了?难道他们在抢劫前就没查清楚,即使是最强烈的腐蚀性物质,也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里腐蚀这扇厚重的金库大门么?就算是将整扇金库大门都腐蚀殆尽,可那些劫匪该怎么穿过充满了腐蚀性物质的通道?充满了疑惑的银行护卫们并没有太长时间来证明自己的想法,当那扇看起来坚固无比的金库大门在骤然之间像是溶化的巧克力般瘫软下来时,一条看起来像是带着拱顶的走廊般的硬塑桥猛地伸进了通道中。

不等几个反应快的银行护卫据枪射击,一个放置在硬塑桥前端的小型闪光弹已经迸发出了刺眼的光芒。

凄厉的嚎叫声中,几个守在最前方的银行护卫纷纷扔掉了手中的武器,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蜷曲着身体在地上翻滚起来。

专门用于人质解救或是城市巷战中的闪光弹被用在了抢劫上,这的确不是这些每天盼望着平安度日的银行护卫可以想象的。

在双眼被剧烈的闪光刺瞎之后,瞬间致盲的恐惧顿时湮没了银行护卫们拼死一战的决心。

几个守在第二道防线的银行护卫甚至是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这才急匆匆地从通道墙壁边的折叠掩体后跳了出来,拖拽着几个捂着眼睛嚎叫的同伴逃到了第二扇大门后面,怎么也不敢再做出主动反击的举动了。

第一个穿过那条硬塑桥的是蜷曲着身体的晁锋,在冲出硬塑桥的瞬间,晁锋一个利落的前扑,在第一时间冲到了控制金库大门的控制台前。

早已经戴在手上的那双薄薄的战术手套良好的绝缘性足以抵抗住三万伏特的强电压,更别提被银行护卫砸毁的控制台上冒着的小小电火花了。

伸手拽下了被砸坏的控制面板,晁锋准确地从一大堆电路板和电线中找到了几截褐色的电线,将它们小心地重新连接起来。

当金库通道的墙壁上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扇暗门之后,晁锋呲牙朝着刚刚钻出硬塑桥的鬼龙笑道:不出所料,那些家伙真的以为我们想要金砖了!他们毁了所有的控制电路,可他们却不知道我们想找的玩意儿就在第一扇大门后面!招呼着勃尔乔瓦站到了自己身边,鬼龙先是据枪将第二道大门上悬挂的几个监视器打了个粉碎,这才从勃尔乔瓦带来的旅行包中找出了几个像是发胶一般的小瓶子,顺手扔给了勃尔乔瓦的两个手下:把这些喷在第二道大门上,小心点,一旦被这些玩意儿粘在了身上,那你就得把那块肌肉切下来了!不等站在鬼龙身边的勃尔乔瓦发问,已经将几条褐色的电线重新切断的晁锋已经拽住了勃尔乔瓦的胳膊,生拉硬拽地将勃尔乔瓦拉进了那道打开的暗门中。

暗门的宽度并不大,但在暗门中的大厅却让勃尔乔瓦目瞪口呆!在宽敞得过分的大厅中,一排排的固定式小型储物箱整齐地排列着,放眼望去,简直就像是伊甸园中挂满了金色的苹果的大树!将一把自动配形钥匙塞到了勃尔乔瓦的手中,跟在晁锋身后的鬼龙拉着勃尔乔瓦大笑着走到了最靠近暗门的一排储物柜前,捉挟地朝着勃尔乔瓦挤挤眼睛:知道纽约有多少有钱人么?知道美国有多少有钱人么?知道多少有钱人不相信自己家的保险箱,情愿一年交给联邦储备银行一万七千美元的高价,将那些见不得人的珠宝、钻石、有价证券或是古董名画藏在储物箱里面么?相比之下,那些沉甸甸的金砖算得了什么?欢迎你来到美利坚合众国的私人财富中心,请随意挑选你喜欢的物品吧!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乱直到鬼龙将一个撕开的黑天鹅绒小口袋塞到了勃尔乔瓦的手中时,勃尔乔瓦那发直的眼神才被天鹅绒小口袋中那闪光的钻石所吸引,重新焕发出了那种人所熟悉的贪婪的光芒。

相比起那些沉重的金砖,这样的一些讨人喜欢的钻石更容易在黑市上脱手,价值也更高。

在勃尔乔瓦新手打开了一个小型储物柜,从里面的一个精致的红檀木匣子里掏出了一串流光溢彩的宝石项链之后,就像是个有购物狂症状的暴发户走进了超市一般,勃尔乔瓦用一种与他的体形完全不符的敏捷开始了对那些储物柜的洗劫。

除了两个守在人质边的枪手,所有人的手中都拿到了一把全塑自动配形钥匙,在经过了几次亲手实验之后,俄罗斯冰熊帮的这些枪手们几乎以一种丰收农夫的喜悦心情开启着一个又一个的储物柜,满怀着希望掏出了储物柜中珍藏的物品。

钻石、一打一打的现金、宝石项链或是其他的首饰,还有一些即使是外行也能分辨出价值的古董下雨般地落进了俄罗斯冰熊帮枪手们随身携带的大型旅行包中。

那些没有署名的有价证券和一些可以在黑市上出手的单据也没有被放过,在揉成一团之后塞到了旅行包的夹层中。

没有人想起鬼龙究竟是怎么知道联邦储备银行的金库通道中会有这样的一个隐蔽所在,更没有人注意到鬼龙和晁锋根本就没有参与他们的洗劫,只是飞快地在林立的储物柜中寻找着一些特定的号码,从那些看起来没有任何特别的储物柜中小心翼翼地搜罗着一些文件资料、或是几张小小的光盘。

低微的惊呼声、沉重的喘息声和彼此间偶尔炫耀新收获的交谈成为了这座财富森林中的主旋律,当鬼龙和晁锋各自提着干瘪的旅行袋走到勃尔乔瓦的身边时,这个被财富烧红了眼睛的俄罗斯大汉正在使劲朝着最后的一个大型旅行包中塞着一把看起来年代久远的金币,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结实的旅行袋已经不堪重负,好几个地方已经开线了看看手表上显示的时间,鬼龙和晁锋交换了个眼色,将两个干瘪的旅行袋中收集的东西集中到了一起,再把腾空的旅行袋扔到了喘着粗气的勃尔乔瓦的脚下。

甚至来不及抽点时间看看站在身边的鬼龙,勃尔乔瓦一把抓过了最后一个空荡荡的旅行袋,颇为熟练地将手中的自动配形钥匙塞进了下一个储物柜的锁孔中。

在等待钥匙自动配形的十几秒时间里,勃尔乔瓦使劲拉上了脚边的那个涨鼓鼓的旅行袋上的拉链,这才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鬼龙和晁锋,通红着眼睛喘息:我们发财了!我们发大财了!我要买下一个城市!不,我要买下一座岛屿我甚至可以宣称我是尼古拉皇帝的后裔,我可以成为新的沙皇看着勃尔乔瓦那明显有些散乱的眼神,鬼龙很干脆地将自己手中的配形钥匙插进了另一个储物柜的锁孔中,平静地看着勃尔乔瓦:如果你的神经正常,如果你还能活着离开美国,那么我不怀疑在不久的将来,你可以成为某个小国家的皇帝。

我们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在这十五分钟里,你尽量为你未来的王国收集财富好了,但在十五分钟之后,你必须记得听从我的指挥,才能安全地离开这里!就差被眼前的财富和对未来的憧憬折腾到口吐白沫的勃尔乔瓦猛地一个激灵,有些迟疑地看着鬼龙:怎么出去?你是不是安排好了另外的通道了?不置可否地微笑着,鬼龙一把拧开了身边的那个小小的储物柜,从储物柜中掏出了一串有些枯黄的念珠,仔细地端详着赞叹起来:真是好东西,这应该是美国第一批移民从英国带来的玩意儿吧?宗教骑士团的十字架项链,即使是在英国,甚至是现在的梵蒂冈都很少见了!异教徒的头骨磨成的项链,警示着每一个十字军骑士的心灵,永不被黑暗玷污看着鬼龙根本就不搭理自己,勃尔乔瓦颇为无趣地将所有收集到的财物集中到了一起,用尽全身的力气背起了三个沉重的旅行包。

看着身形高大的勃尔乔瓦那吃力的模样,站在一旁的晁锋忍不住大笑起来:我说,你就打算这么出去?你甚至连一支枪都不拿?已经被沉重的旅行包压得满脸通红的勃尔乔瓦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被自己扔了好远的AK自动步枪,讪讪地慢慢挪了过去,费劲地弯下了腰身捡起了那支AK自动步枪。

其他的几个俄罗斯冰熊帮的枪手几乎都和勃尔乔瓦一个德行,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背负着那些沉重的旅行包,连走路都不得不慢吞吞地挪动着,离着硬塑桥不过是二十几米的距离,几个平日里行动利落的大汉竟然花了两倍的时间才走完。

看看银行大门上的挂钟,鬼龙胸有成竹地走到了两个看守人质的枪手身边,将勃尔乔瓦扔在了银行柜台前的两个装潢了现金的旅行包扔到了他们身旁:赶紧拿上,我们马上出去!两个端着自动步枪的枪手有些莫名其妙地背上了装满现金的旅行包,有些愣怔地看着鬼龙:我们怎么出去?不断注意着银行大门上的挂钟,鬼龙脸上的那种神秘莫测的笑容愈发的浓厚:等着我们的朋友开车来迎接我们,还有两分钟时间,记得登车的速度一定要快!在鬼龙等人尽情摄取着银行储物柜中的财富时,从指挥调控中心传到劫案现场的消息已经让焦头烂额的现场指挥官差点哭出来!从九个方向同时增援的军方人员,几乎全部被纷乱的人流挡在了大街上,最惨的一批人马竟然到现在还没能到达纽约市区的边缘!而造成这种阻碍的原因也如出一辙,几乎每条能迅速到达联邦储备银行的道理两侧的楼房中,都在楼道或是洗衣房中发现了怀疑为爆炸物品的玩意儿,还有几家毗邻街道的学校或是医院中,干脆就收到了一些灌满了白色粉末物质的信封或是邮件,而那些邮件或是包裹上,也毫不避讳地用流畅的花体写上了‘炭疽’的字样。

大规模的疏散导致的街道堵塞还没完,一些安装在高层建筑上的空气采样装置便发疯地响起了报警声,从那些空气自动采样器材上传输来的讯息判断,至少有半个纽约城遭受到了沙林毒气的袭击!纽约,已经成为了一座恐惧之城!在慌乱逃离家园的人群中,起始发生的几起因为车辆阻塞而引起的口角和斗殴并不起眼,可是在一两个燃烧瓶扔到了疏导交通的警察和军方的车辆上之后,即使是最有经验的紧急状况处理人员也无法排解的混乱终于出现了。

那些平日里游手好闲的混混们在面对失控的场面时,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趁机上某个名牌商店中顺走一两件名牌运动衫,或者是自己早就看上的音响器材。

趁火打劫一旦成为趋势,那就是一场无法阻挡的灾难。

第一扇被砸碎的橱窗中的物品在一分钟之内就被骚乱的人群洗劫一空,而紧随其后的就是那些直接冲进商店或是住宅区中抢劫的混混们。

在遭遇到尚未离开房屋的主人抵抗,或是发现房间里有一个长相可人的女人时,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混混们自然是选择了最为直接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开枪打死那些反抗的屋主,或是一巴掌扇晕尖叫着逃窜的女人被逼无奈之下,一些不愿意逃离家园的人面对着越来越混乱的人流,不得不紧紧关上了家门,将紧锁在阁楼抽屉、或是藏在地下室角落中的猎枪端了出来,手忙脚乱地压上了子弹,时刻准备击退那些冲进自己家门的不速之客。

不过是一两个小时的功夫,几乎每一个守卫在检查站的警察或是特警,还有那些奉命赶到联邦储备银行增援的军人们都不得不投入到了平息混乱的行动中。

随着某些大型公寓中不断响起的枪声,越来越多的军方突击队员只能端着火力强大的武器冲进那些公寓中,四处搜寻那些只拿着一把小手枪似乎吓唬人的蟊贼。

当纽约的空中警察观测站发现了上千架明显捆绑着爆炸物的遥控模型飞机正在一些重要的建筑物旁边胡乱飞行时,站在指挥调控中心的法克.肯尼迪中将终于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这都是怎么了?纽约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切就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变得如此的糟糕?艰难地抬起了胳膊,法克.肯尼迪用一种自己听起来都显得没底气的声音吼叫道:赶紧叫空中增援的直升机降落,那些该死的模型飞机是冲着我们的空中增援来的!一个站在指挥调控台旁的情报人员诧异地回头看着法克.肯尼迪:将军,那些模型飞机根本就没有靠近三支从空中前往联邦储备银行的直升机编队啊?这么做,是不是有些看着那个迟疑着不肯传达命令的情报人员,法克.肯尼迪心中郁结的火气终于有了个发泄的途径。

几乎是从那张柔软的椅子上一跃而起,法克.肯尼迪几步冲到了那个愣怔着的情报人员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带,狠狠地将那个倒霉的情报人员按在了闪着各种不同光斑的纽约市状态图上:你很聪明么,小子?你他妈的睁大了眼睛看看,每一个发生状况的地区都巧妙地留下了一条能够通往联邦储备银行的狭窄道路,我们的人够不着,可那些骚乱的人群,那些来不及冲出城区的市民正在被我们自己的疏导力量挤压着前往联邦储备银行。

再过半小时,甚至是十分钟,那些被炸弹、炭疽或是沙林毒气警报吓傻了的家伙就会轻易地冲垮包围住联邦储备银行的警察防线。

如果我们前去增援的直升机再不降落的话,用不了多久,那些飞行速度极快的模型就能成群结队地在空中撞毁他们,而直升机的残骸将会让街道上的人群死伤惨重,更会让他们发疯一般地冲击警察设立的包围圈!你是不是打算告诉我,你可以从成千上万混乱的市民中抓到几个银行劫匪?被狂怒的法克.肯尼迪按在了地图上的情报人员几乎被自己的领带活活勒死,当几个军方人员费尽了力气将法克.肯尼迪拉开时,那个倒霉的情报人员双腿一软,无力地滑坐在了地板上,抓挠着自己的喉咙拼命干呕起来。

或许是注意到了整个指挥调控中心的人都在注视着自己,法克.肯尼迪总算是冷静了一点,轻轻地甩开了几个抓住了自己胳膊的部下。

法克.肯尼迪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调整着自己那暴怒的心境和带着愤怒颤音的声音:管不了惊世骇俗了,动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地下通道,派出电子干扰车搜寻那些遥控模型飞机的遥控频率。

如果能夺取控制权最好,实在不行的话,至少让那些模型飞机别撞在人员过于密集的地方。

告诉那些围着联邦储备银行的警察,全力进攻吧!我们不是刚刚得到的消息么?那些占据了联邦储备银行的匪徒已经残忍地杀害了所有的人质,我们已经无所顾忌了!虽说是从指挥调控中心得到了全力进攻的命令,但要真的想执行这个命令,却是让现场的那些警察和特警们产生了极端抵触的心理。

不少的警察和特警本来就生长在纽约市区,如果说是对付那些荷枪实弹的匪徒,估计没几个人会有丝毫的犹豫,但是不计人质伤亡的进攻,这却是触犯了那些警察和特警们的道德底线了。

至少有超过一半的警察在听到了这个命令之后当即表示了反对,而另外的一些警察或特警虽说是没有吭声,但在他们的眼睛里却明显的流露出了反对的神情。

夹在中间的现场指挥官就像是一只风箱中的耗子--两头受气。

一边是那个有着深厚背景的法克.肯尼迪不断地威逼,甚至明确地说出,一旦银行劫匪从警方的包围中逃脱,那个后果和责任而那些已经被连续不断的攻击打得头晕脑胀的警察或是特警们则是更为坚决的态度--我们可以进攻那些占据了银行的劫匪,但我们绝对不会罔顾无辜人质的性命。

我们是警察,不是刽子手!几乎要被逼疯了的现场指挥官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不得不下达了一个谁听了都能目瞪口呆的命令--所有包围住现场的警方人员,酌情对联邦储备银行发动攻击!在这种根本没有实际含意的命令之下,一些坚决反对罔顾人质性命的警察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折中的应对命令的方法--磨洋工!能磨到军方人马到来,自己就能脱离这种既不能攻击,又必须被动挨打的境地了!当那些被自动火力打得晕头转向的警察们几乎望断天涯之后,终于在焦急的等待中迎来了第一批军方增援的力量--一辆式样古怪的,拥有三防装置的轮式装甲车。

尽管从驾驶室中探出头来的那个满脸都是汗水的驾驶员并不那么友善,但在他刚刚抵达现场之后,便凭借着娴熟的驾驶技术和勇敢的精神将几个不小心被自动火力逼入了绝境的警察救了出来,顺便还用装甲车上的自动榴弹发射器击毁了一扇窗户中的自动火力平台,这就足够让惊魂未定的警察们将他看作及时到来的救星了。

感激归感激,处于对所有事物认真的态度,已经灰头土脸的现场指挥官还是很仔细地接通了指挥调控中心,对这辆单独前来增援的装甲车上驾驶员的身份进行了核实与确认。

作战编码、个人代码和通讯频段都确认无误之后,那些藏在了掩体后面的警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纷纷利用那些自动火力平台射击的间隙逃离了最危险的区域,将银行门口的那块布满了弹痕和建筑物残骸的空地让给了刚刚到来的装甲车。

驾驶着装甲车的那个身形魁梧的大汉显然是对进攻银行早有准备了,当银行门口的空地刚刚被让出来时,从装甲车上露出了半个身子的大汉已经朝着自己的脑袋上扣上了一顶钢盔,再弯腰从车里掏出了一个带有桔黄标记的枪榴弹,朝着呆立在一旁的现场指挥官晃了晃之后一把扔到了现场指挥官怀里,也不顾现场指挥官那惊愕的神情,自顾自地驾驶着那辆有着三防装置的装甲车直冲着银行大门冲去。

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二十九章 脱逃手忙脚乱地接住了那个圆滚滚的枪榴弹,只来得及看了一眼枪榴弹弹体上涂刷的暗黄色字体,现场指挥官的嘴巴马上张大成了个标准的O型。

这些军方的突击队员还是真是疯了,居然有胆子在城市中心使用这种尚未完全通过战场实验的高纯度麻醉气体?曾回在俄罗斯发生的剧场人质事件中,那些被迫使用了同类型高纯度麻醉气体的阿尔法小队的确是成功地解救了大部分的人质,可是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因为同样吸入了高纯度麻醉气体的人质也不得不躺在了医院里,甚至还有一些体质较弱的人质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死亡。

而作为同样类型的麻醉气体,美国军方的战术武器实验室向来都是追求高精确度和高稳定性的,在没有完全确认武器的性能之前,通常都是将那些需要在实战中检验的武器扔给一些美国暗中支持的反政府武装、或是干脆卖给一些急于弄到大威力武器的雇佣兵,极少让自己的军人去检验这些武器的功效的。

毕竟在越战中产生的橙剂受害者,还有在海湾战争中的贫铀弹造成的美国士兵大批量患上癌症,这些可都是要花钱和精力去掩盖或是消除影响的啊幸好在胡思乱想的现场指挥官身边还站着几个清醒的警官,这才保证了那些没有携带防毒面具的警察能够迅速地撤离到了装备车旁领取防毒面具,而那些动作利落的特警们则是一把将防毒面具扣到了自己的脑袋上,据枪占领了适合发起冲击的位置。

当五六发带有高纯度麻醉气体的枪榴弹准确地穿过了银行大门口的那扇钢制闸门上的缝隙,在银行里炸出了一片片暗黄色的烟雾时,从银行中传来的惊惧的喊叫声和猛烈的咳嗽声顿时响成了一片。

或许是那些强悍的劫匪根本就没有预料到警方会不顾一切地发起攻击,在这骤然发生的袭击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开上一枪。

尽管那些安装在街道两侧楼房上或是窗户中的自动火力平台将那辆带有三防装置的装甲车打得火星四溅,有的地方甚至都露出了金属装甲板原有的金属色泽,但这已经无法阻止装甲车一头冲上银行门前的台阶,用最大的马力撞在了那扇坚固的钢制闸门上。

只是三两下的冲撞,那扇坚固的金属闸门已经呻吟着扭曲成了巨大的凹形,在最后的一次猛烈的冲撞之后,尽管那扇钢制闸门还能勉强支撑,但那些将钢制闸门固定起来的螺栓却再也承受不住,在一片脆响中纷纷断裂开来。

咆哮着的装甲车似乎有些收势不住,一头撞进了宽敞的银行大厅中。

随着一连串的撞击声,从银行大厅中传来的猛烈枪声让所有从掩体中跳起来跟进的特警一愣!难道那些劫匪并没有被方才的高纯度麻醉剂放翻么?激烈的枪声中,刚刚撞进了银行中的装甲车猛地倒退了出来,让出了已经成了个大窟窿的银行大门,或许是在方才的近距离枪击中被打穿了带有防弹钢板的发动机罩,退出了银行的装甲车显得有些慌乱,在几个胡乱的转向之后,朝着已经摆出了突击队形的特警们一头撞了过去,险些将几个来不及反应的特警碾死在那厚重的车轮下。

几个擦着车轮逃过一劫的特警几乎是一边臭骂着那辆晕头转向的装甲车一边朝着银行大厅开始了冲击。

听刚才的自动步枪扫射的声音来判断,那些眼睁睁地看着装甲车破门而入的劫匪相当的集中,几乎就是聚集在了正对着银行大门的方向,几个冲在最前方的特警顶着两张宽大而厚重的防弹盾牌一路细碎的小碎步,在到达银行门口时一个利落的停顿,迅速建立起了一个前进火力依托。

几个端着M-4卡宾枪或是霰弹枪的特警刚刚在防弹盾牌后摆出了据枪警戒的姿势,身后的十几个端着不同口径武器的特警已经像是闯进了羊圈的恶狼般冲进了遍地倒卧的人质中间,不由分说地拖拽着那些昏迷不醒的人质朝着银行大门外冲去。

担任搜寻劫匪的两个特警小队在一片渐渐变淡的暗黄色烟雾中紧张地搜寻着,在那些遍地都是弹壳的位置附近更是加倍的小心。

当走在最前面的尖兵猛然在地板上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旅行包,而在旅行包上放置的引爆器上的数字已经跳到了一分钟的时候,冲在最前方的尖兵猛地喊叫起来:那些劫匪安装了炸药,赶紧救出人质,只有一分钟的时间,这里马上就要爆炸了!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事情,所有的特警拼命将那些晕倒在地上的人质拉出银行大门,当最后一个昏迷中的人质刚刚被转移到了相对坚固的防弹掩体后,从银行大厅里传来的爆炸声几乎让所有的特警从掩体后面蹦跳起来。

这哪里是预料中的剧烈爆炸?这分明就是隔壁的顽皮孩子在地上点燃了一个爆竹的声音啊当一组勇敢的特警重新冲进了银行中时,那个放在地上的旅行包已经被方才的小小爆炸炸裂了一个豁口,看起来就像是个捉挟的孩子在咧开大嘴,狠狠地嘲笑着那些火冒三丈的特警们。

混乱之中,总算是有人发现了刚才那辆胡窜乱闯的装甲车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几个清醒得过快的人质说出的情况也让那些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特警们清醒过来--自己好像是上当了!一切都在朝着无法控制的趋势发展,当几辆从地下通道赶到联邦储备银行的军方装甲车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的事实更是让现场指挥官差点栽倒在地上--刚刚证实,有一辆闯过了封锁区域的装甲车遭受了袭击,车上的几个士兵在救助一个被小混混殴打的女人时,被两个看起来相当健壮的小混混打断了鼻梁骨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去追踪那辆趁乱逃逸的装甲车了,大批的市民在极端的恐惧中已经冲跨了警方的包围圈,几乎充斥了每一条大街小巷,即使那些劫匪是天生的笨蛋,恐怕也不会放过这个极其良好的逃逸机会了吧?说起来,唯一叫现场指挥官欣慰的是,人质和金库都没有遭受损失,除了两个枉死的银行护卫之外,似乎一切都还能用文字上的报告掩饰过去。

但在看到了那些几乎被洗劫一空的储物柜,刚刚定下心神的现场指挥官重新感觉到了血压上升带来的晕眩不说别的,仅仅看看散落在地上的那些署名证券就可以清楚地了解到,能够在这里储藏东西的人可算是非富即贵,这些有着显赫家世或是深厚背景的人,可是不那么容易用一份文件打发的吧?且不论那位倒霉的现场指挥官怎么盘算他的未来,单是站在指挥调控中心的法克.肯尼迪就已经是一副晦气脸色了。

那些拼了老命赶到炸弹威胁现场的排弹专家们是最先发现事有蹊跷的,不管那些炸弹伪装成什么样子,那些精专于炸弹排除的专家几乎都能在几分钟的时间里排除,因为那些炸弹根本就没有装填一克炸药!而那些安装在空气监测器附近的毒气发生器中也仅仅只有几克挥发型的化合物,虽说空气监测器还是在不断地发出警报,可是那些戴着防毒面具的防化专家却在现场采样分析之后,一把拽下了有些沉重的全被覆式防毒面具。

那些挥发的化合物根本就不是沙林毒气,那只是一种分子式上和沙林毒气极为相似的杀虫剂而已,虽然难闻,但是这么微小的剂量对于人类根本就不可能造成伤害!至于那些漫天飞舞的模型飞机就更为简单了,当功率强大的电子干扰车开始工作之后,不过几分钟时间,那些像是发急的蜜蜂一般的模型飞机就乖乖地降落到了一大片废弃的空地上。

虽说那些模型飞机上绑扎的炸药让那些前去拆除的排弹专家们花了些力气,但这至少是解除了对于整个城市最为实在的威胁。

在外人看来,唯一的损失似乎就是那些被劫匪掳走的珍贵首饰和宝石了,但法克.肯尼迪心中却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那些藏在联邦储备银行储物柜中的见不得光的东西,一件都没能幸免,全都被那些看起来只是求财的劫匪抢了个精光!一旦这些资料被公诸于世,恐怕责任的美国军方或是情报部门的大佬们全都要上吊自杀了啊暗杀卡斯特罗的具体计划、海军陆战队帮助猛虎组织筹建在斯里兰卡的地下海军基地、巴西和阿根廷的军方生化武器实验计划、支援武器和情报,让各个非洲小国之间不断地相互倾轧、伪造伊拉克藏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各种蓝本、煽动南斯拉夫部族仇杀和内乱哪一件不是人神共愤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需要绝对的保密,那么谁会想到这么个绝妙的蠢主意,将那些可以引起天下震动的龌龊玩意儿作为私人财物藏到银行的储物柜中,而不是藏在那些看似隐秘,其实随时可能泄漏机密的军方或是情报部门的资料库中?还有几天,或是几个小时?那些资料就会在全世界的网络上流传,而随之到来的,是不是整个美国军方和情报系统的大洗牌?放眼世界,除了那个只是在传说中存在的‘骷髅会’,恐怕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对此无动于衷了吧?深深地吸了口气,法克.肯尼迪伸手抓过了放在一旁的帽子,端端正正地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看着眼前忙乱地来回奔走的情报人员和军方的调度人员,法克.肯尼迪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了不久前被处死的远亲,那个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放弃的布希特.肯尼迪。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恐怕自己也会被轻易地放弃,成为一个最好的替罪羔羊吧?挪动着自己沉重的身体,法克.肯尼迪慢慢地从那张还算柔软的椅子上站立起来,朝着笔直地站在自己身边的副官低声说道:好了,我想我该回家去休息几个小时,顺便准备一下我的述职报告。

你不必再联系我,找点时间回家陪陪你妻子和孩子好了,通知所有进入纽约的军队,协助警方完成人员疏导和治安调控之后各自回到军营中去。

在法克.肯尼迪离开指挥调控中心的同时,鬼龙等人已经推着几辆抢来的超市购物车,步行着穿过了四个街区,夹杂在混乱慌张的人群中走到了一条偏僻的陋巷中。

一路上遭遇的那些不开眼的小混混显然很识趣,没敢上来招惹这几个怎么看怎么危险的男人,就连在陋巷中趁乱盗窃汽车音响的几个小混混也在鬼龙等人进入陋巷中时一溜烟地跑了个无影无踪。

看看自己身上的装束,再看看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边的勃尔乔瓦等人,鬼龙不禁哑然失笑。

虽说已经小心地用风衣掩盖起了随身携带的武器,但在自己身上穿着的风衣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完全遮掩住AK自动步枪那凸起的弹鼓。

再加上勃尔乔瓦等人脸上的那股子凶神恶煞的杀气和购物车上堆成了小山的旅行包,不管是谁见了都得认为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是持枪洗劫了一家大型超市的疯子了吧?看看四周无人,鬼龙朝着紧跟在自己身边的晁锋做了个探路的手势,再示意还没脱下军装的SB和飓风守到了陋巷的巷口,这才招呼着死都不离开购物车的勃尔乔瓦跟在自己身后,朝着陋巷中的一扇毫不干起眼的小门中走去。

先一步走进门里的晁锋已经打开了电灯,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之下,坐在一大堆闪着幽光的电脑显示屏前的阿震正在满头大汗地忙碌着,似乎根本就不在意站在自己身后的空间是不是鬼龙。

招呼着还有些愣怔的勃尔乔瓦等人将手推车推到了房间的一角,鬼龙随手将几瓶子放在茶几上的啤酒扔给了口干舌燥的勃尔乔瓦等人,自己却一屁股坐到了忙个不停的阿震身边:怎么样?找到我们的目标了么?也许是连续不断的劳累,阿震的声音听起来简直就像是两块相互摩擦的沙石:差不多了,那家伙现在应该是被我们折腾到了发疯或是颓废的边缘,只要再加上一点点的压力,他就是我们的了!顺便说说,你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这些家伙?他们都没天没洗澡了?身上一股子臭狗屎的味道鬼龙诧异地抽了抽鼻子:不对吧?我怎么觉得你身上倒是一股子的怪味啊?你坐了几天了?敲打了几个键钮,阿震利落地关闭了几台电脑,顺势将自己的胳膊凑到了鼻子边闻了闻:见鬼!还真是我身上的怪味!行了,至少在二十四小时之内,那些警察和情报人员没时间管我们在哪里,我可以趁此机会洗个澡,再好好地睡上几个小时。

向正那边也已经开始行动,如果不出任何纰漏的话,我们应该可以在十二小时之内达成我们的目标!看着阿震艰难地推着轮椅朝着简陋的浴室挪动着,鬼龙赶紧几步追了上去,轻轻地推着阿震朝着浴室走去。

如果不是阿震在法国建立起了一张相对独立的情报网,自己就不可能进行今天的计划,或许真的就在墨西哥荒原的基地中眼睁睁地看着SB和飓风惨死。

一切都是个计划,一个依托着阿震的谨慎和勤勉建立的计划。

早在那些从国内征召的战士到达墨西哥的时候,阿震就已经从国内的情报系统的文件中嗅到了一丝不安的讯息,而在将军辞世之后,那种不安的感觉就愈发的强烈。

当接替将军执行终生制职业计划的主管传来了一连串的警告之后,一个将计就计的计划在鬼龙与阿震等人的会商之下出台了。

既然自己的身边都已经有了那些该死的间谍,那么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尤其是一直没有露面的刘国辉,更是属于极端不能信任的人物。

当刘国辉命令鬼龙等人从南美丛林中撤回的时候,留在墨西哥基地中的卞和便通过双方通讯中的暗语交代了鬼龙在基地中发生的异变,而素来粗豪的SB和飓风那惟妙惟肖的表演更是让每一个看见那一幕的人深信不疑。

至于藏在衣服中的血浆包,一把只有空包弹的狙击步枪,还有那浅浅的埋葬方式,更是让两个看起来必死无疑的俄罗斯大汉轻易地逃出生天,早早地和潜入了美国的阿震会合,做好了一切行动的准备。

除了秃子和秦椋的牺牲,一切几乎都在计划之中,尤其是由阿震策划的那些制造混乱的措施,更是深深地利用了美国人在911之后明显加剧的恐惧心理,用最小的代价制造了最佳的效果。

将阿震轻轻地推到了浴室中,鬼龙低声地朝着微微仰着脑袋的阿震问道:要我帮你么?没有回答累到了极点的阿震已经深深地睡着了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三十章 蜂翼眼看着纽约市区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乱成了一锅粥,那些住在纽约市郊的居民们都深深地感觉到了几分庆幸,但也有一丝丝的担忧。

幸好自己没呆在繁华的地方,虽说有的生活起居会不那么现代化,可至少用不着每天提心吊胆地睡觉吧?可是,总还是有些朋友亲戚的住在纽约市区吧?还有那些办公室在纽约市区的人,更是对这几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忧心忡忡。

要是再发生像是911那样的惨剧,恐怕到了明天,自己就会是个一文不名的失业者了啊相比之下,纽约市郊的动物园倒是显得相当的平静,早晨九点开门的动物园中,因为纽约市区的混乱影响,几乎没有一个游客,那些呆在相对自由的散养环境中的野兽惬意地来回徘徊着,享受着难得一天的宁静。

作为动物园的经营者,老所罗门显然是不喜欢这种萧条的景象,更不喜欢自己手的员工因此懈怠了工作。

在确认了今天不会有太多游客之后,老所罗门索性支派了好几辆大型卡车,前往两百公里外的货运码头去把那些动物的饲料拉回动物园来。

几乎每个被挑中了前往码头装运动物饲料的动物园员工都带着几分不情愿的神情,低头耷脑地扣上了动物园工作人员的工作帽,驾着巨大的卡车一溜烟地冲出了动物园大门。

行驶在空旷的道路上,坐在驾驶员位置上的向正一把抓下了自己脑袋上扣着的帽子,朝着正在手忙脚乱换着衣服的李文寿低声说道:确认了头儿已经得手了?三两下扒掉了身上套着的工作服,李文寿一边整理着身上穿着的一套市政工作工作服,一边朝着向正挤了挤眼睛:头儿出马,什么时候出过纰漏的?再加上还有SB和飓风、晁锋和阿震在头儿身边,我们绝对可以放心的!倒是我们,这么大张旗鼓地开出来,只是为了闹得那个基地中的看守大乱就可以了,是不是有点儿戏的感觉了?示意李文寿接替自己驾驶,向正轻巧地挪到了旁边的位置上,开始脱下身上穿着的工作服:儿戏?知道什么是蝴蝶效应么?只要我们能让那个关押‘小贩’的营地中紧张起来,那个肯尼迪家庭的新贵自然就会想到‘小贩’或许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必定会紧紧地将‘小贩’抓在自己手中。

只有这样,我们和那家伙接触的时候,才能让他感觉到安全。

你亲自饲养的那些蜜蜂呢?可别在关键时刻出毛病啊!小心地驾驶着车辆,李文寿有些不甘地咧了咧嘴:你就不能相信我么?那些蜜蜂都被我用特制的蜂蜜喂了好几天时间了,现在都跟发狂了一样,见人就蛰!对了,洗衣房的手脚做好了么?指了指前方的一座废弃的仓库,示意李文寿将车开到那幢看起来相当破败的仓库中去。

向正微微地点头说道:那些地下基地的家伙是三天一次换洗衣服,按照这个频率计算的话,他们大部分人员身上穿着的都是沾染了蜂蜜味道的衣服,肯定是那些蜜蜂的重点攻击对象。

把车停到仓库里面去,我们换车!当三辆深黄色的市政工程维修车停靠在一条比较荒僻的道路上时,街边的好几家商店中的老板几乎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这里的下水管道早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阻塞,可那些市政工程维修人员却总是将这条荒僻的道路遗忘得干干净净。

除了在四个月之前,有那么几个懒洋洋的家伙对下水道进行了一次马马虎虎的例行检修之外,就再也没有人来过问了。

叼着半截香烟,开着一家小酒吧的瘸子列农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那些正在支撑着防护栅栏的市政维修工人身边,带着几分调侃的口气奚落着那些低着脑袋干活的市政维修工人:上帝啊,你们总算是记得我们也是交纳过税金的美国人了?这里是不是位于撒哈拉沙漠?你们是不是需要预定一架宇宙飞船才能到达这里啊夸张的调侃让所有站在路边观望的店铺老板哄笑起来,在被那条随时会被阻塞的下水管道坑害了好几个月后,几乎每个受害者都有着一肚子的怨气需要发泄了。

看到自己的调侃得到了大家的赞同和欣赏,瘸子列农得意地转身朝着身后的人群微笑着致意,以至于根本就没注意到脚下还横着一条搭建防护围拦的钢筋,在众人更大的哄笑声中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大马趴。

相比嘴巴尖刻的瘸子列农,那些始终一言不发的市政维修工人倒是显得很有气量,两个结实的市政维修工人小心地将摔得爬不起来的瘸子列农扶了起来,慢慢地搀扶着他走进了还没开门营业的酒吧中,而其他的市政维修工人已经架设好了那些黄色的防护栅栏,戴上呼吸器钻进了下水道中。

刚刚走进酒吧,瘸子列农那大呼小叫的呻吟声立刻信息下来,一双被酒精和长期缺乏睡眠的生活折磨得毫无神采的眼睛也猛地闪出了摄人的光芒。

看着搀扶着自己的向正和李文寿,瘸子列农显得有些责怪地低声喝道:关上门,你们怎么会迟到了十分钟?示意李文寿关上了酒吧的大门,向正轻轻地放开了瘸子列农的胳膊:换车的时候多花了几分钟时间,你做好准备了?活动了一下胳膊,瘸子列农摇晃着身体走到了酒吧的柜台后,一把拉开了靠近酒柜的一扇暗门,朝着暗门后漆黑的通道指了指,看着向正轻声地笑了起来:嘿嘿,你们做完之后,我会搭乘最早的一趟航班离开美国,重新找个地方安静地生活。

已经三十年了,我不停地旅行,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从事着各种不同的职业,不客气地说,除了不能靠自己生孩子,世界还真的没有我不会做的事情了。

可惜,当我学会了很多有用的知识和本领,体会到了作为一名情报人员的乐趣之后,我也到了退休的年龄。

看着瘸子列农脸上那坦然的神情,向正不由得微微地一愣:退休?你似乎瘸子列农指了指自己的那条有些萎缩的腿:格洛兹尼的留念。

一颗带有某种毒素的子弹穿透了我的大腿,在十几年的时间里,我的腿正在慢慢地萎缩,就像是一段被蛀虫不断侵蚀的树干。

今年之内,我必须截肢,然后安上一条假肢才能保证我的身体不受到太大的影响。

残疾之躯,已经不能胜任这种长期的潜伏和那些骤起发难的变故了!看着向正脸上那惋惜的神情,瘸子列家毫不在意地从酒吧柜台的暗格中取出了一把乌兹冲锋枪,朝着向正晃了晃:不必替我感到惋惜,做这一行,尽早会付出一些高昂的代价的,外面的那些人应该能够轻易地在下水道中找到上次留下的堵塞物,等他们干完了,就该来我的小酒吧中喝上一杯了!最后的一批顾客,我可不想让他们感到失望。

话音刚落,外面已经传来了预先约定的喊叫声:好了!趁着现在还早,我们是不是进去喝上一杯冷啤酒?就像是一群刚刚干完了活的市政维修工作,几个提着沉重的工具箱的大汉晃悠着身体闯进了酒吧,而另外的一些嫌酒吧里气闷的市政维修工人则是从酒吧中端出了好几箱冷啤酒,就坐在荒僻的街道旁慢慢地喝了起来。

看看酒吧的大门已经被完全封锁起来,几个提着工具箱的市政维修工人立刻从其中的一个箱子里取出了几套养蜂人穿着的服装,三两下套在了自己的身上之后,跟着同样换上了养蜂人装束的瘸子列农走进了那条漆黑的暗道中。

暗道中的墙壁和地面都很粗糙,看来是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匆匆挖掘而成的。

最为狭窄的地方,那些拖拽着大型工具箱的壮汉们甚至要佝偻下身体,近乎膝行地前进着。

在一些转弯的地方,裸露在暗道墙壁上的下水管道中似乎正有水流流淌着,发出了一种听起来像是远处传来的水流的声音。

佝偻着身体走在最前方的瘸子列农始终保持着较快的速度,尽管只有他的手中有一把黑光手电筒,但走在他身后的众人却都能利用那微弱的光芒跟上瘸子列农的脚步,甚至连一般人走在坑道地形中的磕磕绊绊都没有,就像是一些天生就在黑暗环境中生存的人一般。

转过了一道夹在两段粗大管道间的狭窄缝隙,走在最前方的瘸子列农喘了口气,轻轻地朝着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向正轻声说道:我们到了!前面是一条地下基地中的通风管道,是一条直径不到一米的全钢圆形管道。

不能用切割或是腐蚀的方式打开,管道里有可能安装了震动报警装置和空气监测器。

再朝下挖半米是一个管道检修用的阀门,只要动作轻一点,应该不会触动震动报警装置。

指了指放在一旁的几把脏兮兮的工兵锹,瘸子列农疲惫地坐到了地上:抱歉,这些只能你们自己动手了!挖这条暗道已经花了我足足半年的时间,再加上计算上的一点点错误,实在是来不及挖到预定的位置了。

几个拖着大型工具箱的战士二话不说,抓过了几把工兵锹围在那条露出了一半的管道边,半跪在地上轻轻地挖掘起来。

按照瘸子列农的指点,向正小心地将几盏即将耗尽燃料的金属镁灯放在了相对宽敞的地下坑道周围,这才贴着瘸子列农静静地坐了下来,轻轻地拍了拍瘸子列农的那条残腿,什么话也没有说。

同样抓着一把工兵锹在轻轻挖掘的李文寿看着已经半秃的工兵锹锹头,不禁转头朝着坐在不远处的瘸子列农低声地问道:这条坑道,都是你自己挖掘的?那些挖掘出来的泥土呢?因为没有通风的管道,地下坑道中的空气相当地浑浊,瘸子列农微微地咳嗽了几声,这才转头随意地指了指来时的方向:每天凌晨酒吧关门的时候,我会把昨天挖掘的泥土洒到街道旁边的花园中去,如果赶上雨天就更轻松了,可以将那些泥土撒到马路上,让雨水帮我冲走那些泥土。

的确很累,可是为了隐秘一些,也只能是这样了。

轻声的挖掘声顿时停了下来,几乎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坐在幽暗灯光下的瘸子列农。

一条大约五十米长的粗糙通道,对于一个健康的工人来说,或许就是几个星期的活儿,但对于一个必须在下午六点准时开门迎客的酒吧老板,在凌晨五点之后还要小心翼翼地钻进暗道中,像是一只鼹鼠一般地静静挖掘,这绝对是个极其艰难的工作了。

静默了片刻,李文寿再次挥动着工兵锹,轻轻地贴着那条管道继续挖掘起来。

当那个微微凸起的管道检修阀门裸露在众人面前时,李文寿迅速从身边的工具箱中取出了一块多用途工具板,三两下卸掉了阀门上那巨大的螺栓。

指挥着几个战士将装着蜜蜂的大型工具箱抬起来使劲摇晃着,李文寿贪婪地呼吸着从通风管道中喷涌而出的新鲜空气,在坑道中的污浊味道不那么明显之后,李文寿抓过了一瓶瞬间固化喷剂,将身体轻轻地探到了直径将近一米的通风管道中,小心地将通风管道通往地面的一段封闭起来。

几分钟后,当那些固化剂已经凝结成了坚硬的板块之后,装在那些大型工具箱中的蜜蜂也早就受够了折腾,即使是隔着厚厚的工具箱,也能听到那带着隐隐风雷气氛的翅膀扇动的声音。

张开了一张巨大的防蜂网,几个战士轻轻地将几个巨大的工具箱上的锁扣打开,一把摔到了靠近管道阀门的深坑中。

暴起的蜜蜂几乎在瞬间涌出了工具箱,即使是隔着一层结实的防蜂网,几个按着防蜂网的战士也禁不住条件反射地朝着旁边一侧身。

或许是感受到了通风管道中传来的光亮或是蜂蜜的气味,那些黑云般的蜜蜂迅速地调转了方向,猛地朝着宽敞的通风管道中涌去。

看着李文寿已经帮着几个战士将防蜂网紧紧地固定在了那个靠近通风管道的深坑上,向正搀扶瘸子列农站了起来:行了,离开这里!我们该去下一个地方等候着某个重要人物的出现,而你,该去换上一身体面衣裳,开始你安静的人生旅程了!隐藏在军营中的地下基地中还是那样的宁静,虽说在不远处的纽约市区早已经闹得天翻地覆,可是在这个关押着重要人物的军事基地中,一切还是那样的井井有条。

就像往常一样,两个担任地下通风设施检查的士兵正在进行例行的视察,更换一批安装在通风管道口上的空气监测器,或是将那些积满了灰尘的空气净化罩清洗干净。

相比起那些呆在办公室里看着监视器的家伙,这个工作也算得上是个苦差了。

将最后的一个通风窗口上的百叶隔扇清洗干净,站在通风窗口的两个士兵猛地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端着一大堆更换零件的士兵有些诧异地侧耳听听,疑惑地朝着站在楼梯上的同伴问道:我说,你听见什么声音了么?我怎么觉得我听到了一种嗡嗡的声音?站在矮梯上的士兵也是一脸的不解:是的!我也听到了,越来越清晰,似乎就是从通风管道中传来的,等我一会,我把这该死的百叶窗拿下来看看刚刚取下那扇崭新的百叶窗,不等那个端着百叶窗的士兵走下矮梯,在一阵雷鸣般的翅膀扇动声中,如同墨汁一般的蜜蜂猛地从漆黑的通风管道中涌了出来,像是饿极了的鬣狗看见鲜肉一般,猛地裹满了那个站在通风口旁的士兵。

被千百支蛰刺扎进了皮肤中,被蛰中的士兵与其说是被剧烈的痛痒弄得惨叫出声,还不如说是被内心的恐惧惊吓得嚎叫起来。

夹杂在剧烈痛苦中的那种深切的麻痒感觉似乎并不明显,但在几分钟之后,被蛰中的士兵却猛地开始了剧烈的抽搐!勉强还能挪动脚的另一个士兵踉跄着逃避漫天蜜蜂的叮咬,在浑身上下越来越痛楚的感觉中,强咬着牙关按下了地下基地中的警报装置。

骤然响起的警报声中,成千上万只狂怒的蜜蜂像是有着准确的目标一般,四处在曲折的巷道中寻找着那些慌张躲避着的军人。

尽管有些人在发觉了情形不对之后,迅速地关闭了那些有密封环的隔断大门,但四通八达的通风管道却为那些循着蜂蜜味道攻击的蜜蜂提供了足够的迂回通道。

当坐在警戒系统控制室中的士兵们终于在漫天飞舞的蜜蜂袭击下关闭了所有通风管道之后,整个地下基地中已经趴满了那些浑身抽搐的士兵,还有成千上万蜜蜂的尸体。

强撑着浑身上下传来的剧痛感觉,一个脑袋比猪头还要茁壮的士兵猛地按下了紧急事件按钮,朝着离自己不到半米的通讯器狂乱地吼叫起来:救我们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交易 (上)从一幢位于纽约市郊的小型别墅中朝外看去,一个小小的、经过了细微的人工修饰的湖泊,还有两座几乎没有坡度的小型种植园形成的美丽画面,足以让任何一个见到这些景色的人心胸为之开朗。

往常的这个时候,法克.肯尼迪总是喜欢戴上那顶宽边钓鱼帽,自己驾驶着一条小小的渔船划到湖泊中央,熟练地将鱼钩抛入湖中,等候着那些被不断旋转的鱼饵吸引的鱼儿上钩。

如果那天湖中放养的鲈鱼已经喂过了食,那么换上一身简洁的工作装,在那两个小小的种植园中的温室中采摘一些鲜嫩的蓝莓,或是几个从南美移植过来的青果带回自己的别墅中。

不管是新鲜的鲈鱼还是可口的蓝莓,当这些食物被送到厨房中时,自己那体贴的妻子总会开心地赞叹着,将那些欢蹦乱跳的鲈鱼烹制成自己最喜欢的烤鱼,再配上一瓶子最好的红酒端上餐桌。

自然,餐后的甜点当然是香甜可口的的蓝莓冰激凌或是蛋糕了。

可惜,今天的餐桌上不会再有鲈鱼或是蓝莓蛋糕了。

满面愁云的法克.肯尼迪从走进家门起,就将自己关在了那间有着厚重大门的书房中,即使是平时最为贴心的管家端着法克.肯尼迪最喜欢的青果果汁在门外低声询问了好几遍,法克.肯尼迪也只是低声地让管家走开,给自己一点安静的私人空间。

万般无奈之下,有些诧异的管家只好朝着正在花园中休闲的主妇求助了。

与法克.肯尼迪共同生活了多年,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梦露已经熟悉了自己的丈夫在遭遇到逆境的时候会有怎样的反应,更知道该如何让自己的丈夫重新振作起来。

优雅地放下了手中端着的咖啡杯子,梦露带着几分贵妇人特有的矜持低声说道:好了,不必为他担心,更不要去打扰他。

找两个人去钓几条肥美的鲈鱼,再去摘上一小篮新鲜的蓝莓,吩咐厨房的人准备我需要的配菜,看来我今天又要亲自下厨房了。

当华灯初上之时,就像是梦露预计的那样,法克.肯尼迪轻轻地打开了书房的大门,迈着略带沉重的脚步走到了餐桌旁边,默不作声地坐了下来。

善解人意的管家并没有象往常那样,为法克.肯尼迪倒上了杯餐前的开胃酒,却是带着几分笑容点着了桌子上那几个考究的银烛台上的长蜡烛,再将餐厅中的灯光调节到了最暗的程度后,转身退出了宽敞的餐厅。

穿着一身朴素的纱裙,梦露端着一盘子香味四溢的烤鲈鱼走进了餐厅中。

朝着满脸愁容的法克.肯尼迪微微笑道:你不会打算保持着你那愁眉苦脸的表情享用我亲手烹调的鲈鱼吧?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可真是白费功夫了。

看着面前微笑着放下盘子的妻子,法克.肯尼迪不由得感激地站了起来,,走到满脸微笑的妻子身边,接过了妻子手中的刀叉,将一块最为肥美的鱼肉挑到了一个精致的小瓷盘中,再用一个小巧的榨汁器在那些鲜美的鱼肉上挤了几滴柠檬汁。

没有过多的话语,两个多年的夫妻默契地配合着分割着食物,彼此间相互传递着对方需要的调料,或是为对方那快要空了的酒杯中加上一些陈年的好酒。

当最后一小块蓝莓蛋糕被法克.肯尼迪填进了肚子之后,坐在法克.肯尼迪对面的梦露优雅地用一块洁白的餐巾擦了擦嘴唇,轻轻地笑了起来:亲爱的,看着你用尽全身力气咽下最后一块蛋糕,我总是会想起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

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法克.肯尼迪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

看着妻子提起了当年旧事,法克.肯尼迪也不禁笑道:是么?那么当年是谁故意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把整整一块蛋糕硬塞到了我的盘子里?还有那天晚上的钓鱼活动,究竟是谁被一条跃出水面的的鱼吓得窜进了我的怀里?晃动的烛火中,法克.肯尼迪和梦露的双手握到了一起,经历了多年的风雨,两人之间的那种默契和相互间的了解已经足够让对方从颓丧中重新振作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法克.肯尼迪轻声开口说道:亲爱的,我们或许会有麻烦了微微闭着眼睛的梦露猛地伸手轻掩住了法克.肯尼迪的嘴巴:不用多说了,亲爱的。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你重新成为一个一无所有的普通人而已,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们可以找一份工作,开着一辆掉了油漆的二手车,住着一套只有两个房间的公寓房,在周末去街角的意大利餐馆点一份你喜欢的烤鱼,或是去最近的海滩度假,就像是无数普通人一样。

要知道,你妻子不仅仅会驾驶着名贵跑车去品牌专卖店购物,我也会在那些小超市中排队选购减价食品的轻轻地吻了一下妻子那有了些细微皱纹的额头,法克.肯尼迪轻声谓叹着:恐怕不那么简单。

还记得我们的那个远房亲戚么?布希特.肯尼迪?或许几天之后,你就能参加他的葬礼了,死因是一次严重的交通意外。

梦露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是那个有着高高的鹰勾鼻子的小伙子么?虽然看起来有些过于严肃,可他还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啊,为什么轻轻抚摩着梦露那有些消瘦的肩膀,法克.肯尼迪轻声叹道:别问了,梦露。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对于你丈夫所从事的工作,无知不是一种耻辱,反倒是一种难得的幸运。

记住我说过的话,不要有疑问,更不要在未来的岁月中去寻求某些看起来很重要的答案,那样对你会好些。

还记得老家的那幢木屋么?就是我们经常趁着宴会时无人注意,偷偷去幽会的地方?在木屋靠南面的那颗红松树下,埋着个不算太大的保险箱依靠在法克.肯尼迪怀中的梦露猛地瞪大了眼睛:亲爱的,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你从来都不会是这样的,即使是你在十五年前被人陷害,险些离开军队的时候,你也没和我说过这些的,你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看着梦露那带着惊惧和关怀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法克.肯尼迪几乎就要将这些年经历的那些令人恶心或是恐惧的事情和盘托出,可是客厅中传来的电话铃声却恰到好处地打断了法克.肯尼迪说话的念头。

管家和佣人早已经退出了这幢房子,去附近的酒吧中享受一番,好将一个安静的环境留给法克.肯尼迪。

不得不亲自接听电话的法克.肯尼迪只得拍拍靠在自己怀中的妻子,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了空荡荡的客厅中抓起了电话:谁?电话那头的那个听起来完全陌生的声音操着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或许是因为使用了电子拟声器的原因,电话中的声音显得过分坚硬了些:是法克.肯尼迪将军?我这里有些您感兴趣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和您当面谈谈?法克.肯尼迪一怔:我感兴趣的东西?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的?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平稳:我是谁无关紧要,不过,您是不是会对那些策划了格瓦拉谋杀事件的人感兴趣?是不是会对那些喜欢吹嘘‘白银’和‘黄金’行动的人感兴趣?是不是会对那些在阿富汗神秘消失的骑着毛驴的美国特种兵感兴趣?如果您还需要更多的提醒的话,那么,肯尼迪家族存放在联邦储备银行中的那些黄绿相间的小光盘,是不是更能让您有谈话的欲望?几乎是在一瞬间,冷汗已经顺着法克.肯尼迪的脖颈流淌了下来。

打来电话的人明显就是那些洗劫了联邦储备银行的雇佣兵,在掌控了如此之多的情报之后,这些雇佣兵选择的第一个敲诈的对象竟然是自己,这不得不说是霉运上头,可也有可能是一种难得的幸运!仅仅是自己所知道的,在联邦储备银行中存在的各个部门中的龌龊秘密至少牵扯到了美国军政经济方面的十几个最庞大的家族。

作为一种不得不遵循的默契或是规则,存放在联邦储备银行中的任何资料都是受到所有家族保护的,一旦出现了任何一个家族想要使用这些资料对其他家族进行攻击,那么其他的家族将会联合起来对这个胆大妄为的家族进行反击,不死不休!可是那种巨大的诱惑,那种有可能统治美国百分之五十以上产业、或是百分之三十美国国力的诱惑,却是无时无刻不存在于所有知道这些秘密的人心间的。

突然之间,法克.肯尼迪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第一次在汽车和一个女孩亲吻,或是第一次被敌人的机枪扫射打得无处遁形一般,喉咙中不自觉地发苦,就连吞咽唾沫时都感觉到像是一根滚烫的来复枪通条捅进了食管一般。

电话那头始终保持着静默,但透过话筒传来的低沉呼吸声却在提醒着法克.肯尼迪,对方还在耐心地等待着自己的回应。

顺手抓过放在电话边的一杯青果果汁,法克.肯尼迪顾不得果汁已经因为长时间的氧化变得有些涩口,将整整一杯饮料倒进了自己的喉咙里,这才暗哑着嗓子朝着电话那头低声说道: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那些对我的确很有吸引力,但作为一个美国陆军的将军,我的职业规则和我的尊严电话那头的声音猛地打断了法克.肯尼迪:您应该说是即将退役或是即将去世的前美国陆军中将,尊敬的法克.肯尼迪先生!你的远房亲戚就在你的面前被宣判了死刑,对于美国军方和情报部门的潜规则,您应该有着比较深刻的了解了吧?您手中有个烫手的山芋,那本来是您那可怜的兄弟惹上的麻烦并为此付出了生命作为代价,可您居然还亲手抓过了那块滚烫的火炭。

想想清楚好么,或许就在明天,您就该再次回到那间有着红木椅子的房间里,坐在那张还带着您兄弟身上的鲜血味道的椅子上,像个被老师冤枉的孩子一般哭泣着为自己辩白?或许在您死后,那些逃避了责任的家伙会给您一个美国陆军式的体面葬礼,可是您呢,您还有机会在您家门口的湖南上泛舟钓鱼么?您还可以在那些精心种植的灌木丛中采摘蓝莓么?您还可以像刚才那样拥抱着您的妻子轻言细语地回忆当年的美好时光么?被这种近乎挑衅的对话方式激怒的法克.肯尼迪忍不住咆哮起来:你们他妈的究竟是谁?你们在监视我?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平稳如初:不是我们,是您的那些挚友!在您的别墅外面至少有超过三组人马在监视着您的一举一动,我们想办法截获了他们实时传输的信号,似乎他们并不相信一个在美国陆军服役多年的将军是个正派人。

这声谈话已经持续得够久了,如果您同意我们面对面地交谈,那么请您走出别墅,独自驾驶着您钓鱼的小艇,我们在湖中心见面。

直到满脸担忧的梦露轻轻地取走了紧紧抓在自己手中的电话,法克.肯尼迪才从那种无法言语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看来那些嗅觉灵敏的家伙已经从今天白天发生的劫案中嗅出了一些危险的味道,即使自己已经做好了成为替罪羊的准备,那些家伙依然不打算放过自己!他们甚至不打算让自己有开口说话的机会,他们甚至打算不让自己坐上那张浸透了鲜血的红木椅子!!!尽量不让妻子看出自己胸中的怒火,法克.肯尼迪轻轻地拍拍妻子搭在自己肩头的手,轻声安慰着满脸担忧的妻子:亲爱的,我很好,没什么可担心的。

今天的月色不错,我想一个人去湖上呆会,去卧室等着我,好吗?我不会去太久的即使电话中的那个声音没有告诉法克.肯尼迪有人在监视自己,走出了别墅后门的法克.肯尼迪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在别墅周围的那些修剪整齐的灌木丛后,还有那些低矮建筑的阴影中,都有一些拿着夜视望远镜监视自己的家伙。

借助着月亮的反光,法克.肯尼迪甚至从那些家伙手中使用的夜视器材分辨出了那些监视着自己的家伙究竟是出自哪些部门。

喜欢使用白光观测仪的是那些情报部门的菜鸟们,在城市中监视那些毒品贩子的时候,白光观测仪甚至可以看清楚那些毒贩子交易的时候,手中的钞票面值到底是多少。

擅长使用热能反射夜视装置的自然是军方的人马,应该是那些熟悉城市地带作战的军方突击小队了吧?看来自己这个位置还真是有人觊觎,甚至都等不及自己早早的死在自己家里了?可惜的是,派来的这些菜鸟们忘记了自己是个经历过多次实战的将军了,月亮是夜行者最好的对手,难道这些菜鸟就没学过么?在逆向月光的时候,白光夜视仪的镜片会产生一种淡绿色反光,而热能观测仪则是反射出淡淡的黄色光斑么?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之下,是不是该走出一个将军应有的风范来?微微地吸了口气,法克.肯尼迪尽量收缩起了有些凸起了的肚子,挺直了腰身朝着不远处的小码头走去。

一路走着,法克.肯尼迪甚至像是个刚刚走进军营的新丁一般,低声唱起了一首行进间的军歌。

铺设在小码头上的结实木板被那双刷得锃亮的皮鞋敲打着,发出了节奏分明的脚步声。

当法克.肯尼迪弯下腰身解开拴在码头上的缆绳时,一个看起来像是淤泥产生的气泡引起了法克.肯尼迪的注意。

看来是个选择了码头作为藏身地点的傻瓜,在自己走近码头的时候无所遁形,只得潜入了水中暂避一时了。

也不知道这是哪个部门的菜鸟,居然在潜入水中之后,被冰冷的湖水呛出了含在嘴巴里的那点空气。

猛然间,一种从成年后就从来没有过的恶作剧的念头充斥了法克.肯尼迪的脑海,既然这个钻进了水下的小子撞在了自己的枪口上,干嘛不呢?摸出了口袋中装着的香烟,法克.肯尼迪几乎像是个黑白电影时代的影星一般,用最潇洒的姿势从精致的烟盒中取出了一支香烟叼在了嘴里,再作出一副忘了打火机放在了哪个口袋的德行,浑身上下乱找起来。

默默在心里计算着时间,法克.肯尼迪几乎要憋不住自己即将冲口而出的大笑声。

海军陆战队的那帮小子可以在水下呆上两分钟,那些海豹的精锐们甚至可以在水下呆五分钟以上,这个倒霉的小子能憋多久?从一幢位于纽约市郊的小型别墅中朝外看去,一个小小的、经过了细微的人工修饰的湖泊,还有两座几乎没有坡度的小型种植园形成的美丽画面,足以让任何一个见到这些景色的人心胸为之开朗。

往常的这个时候,法克.肯尼迪总是喜欢戴上那顶宽边钓鱼帽,自己驾驶着一条小小的渔船划到湖泊中央,熟练地将鱼钩抛入湖中,等候着那些被不断旋转的鱼饵吸引的鱼儿上钩。

如果那天湖中放养的鲈鱼已经喂过了食,那么换上一身简洁的工作装,在那两个小小的种植园中的温室中采摘一些鲜嫩的蓝莓,或是几个从南美移植过来的青果带回自己的别墅中。

不管是新鲜的鲈鱼还是可口的蓝莓,当这些食物被送到厨房中时,自己那体贴的妻子总会开心地赞叹着,将那些欢蹦乱跳的鲈鱼烹制成自己最喜欢的烤鱼,再配上一瓶子最好的红酒端上餐桌。

自然,餐后的甜点当然是香甜可口的的蓝莓冰激凌或是蛋糕了。

可惜,今天的餐桌上不会再有鲈鱼或是蓝莓蛋糕了。

满面愁云的法克.肯尼迪从走进家门起,就将自己关在了那间有着厚重大门的书房中,即使是平时最为贴心的管家端着法克.肯尼迪最喜欢的青果果汁在门外低声询问了好几遍,法克.肯尼迪也只是低声地让管家走开,给自己一点安静的私人空间。

万般无奈之下,有些诧异的管家只好朝着正在花园中休闲的主妇求助了。

与法克.肯尼迪共同生活了多年,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梦露已经熟悉了自己的丈夫在遭遇到逆境的时候会有怎样的反应,更知道该如何让自己的丈夫重新振作起来。

优雅地放下了手中端着的咖啡杯子,梦露带着几分贵妇人特有的矜持低声说道:好了,不必为他担心,更不要去打扰他。

找两个人去钓几条肥美的鲈鱼,再去摘上一小篮新鲜的蓝莓,吩咐厨房的人准备我需要的配菜,看来我今天又要亲自下厨房了。

当华灯初上之时,就像是梦露预计的那样,法克.肯尼迪轻轻地打开了书房的大门,迈着略带沉重的脚步走到了餐桌旁边,默不作声地坐了下来。

善解人意的管家并没有象往常那样,为法克.肯尼迪倒上了杯餐前的开胃酒,却是带着几分笑容点着了桌子上那几个考究的银烛台上的长蜡烛,再将餐厅中的灯光调节到了最暗的程度后,转身退出了宽敞的餐厅。

穿着一身朴素的纱裙,梦露端着一盘子香味四溢的烤鲈鱼走进了餐厅中。

朝着满脸愁容的法克.肯尼迪微微笑道:你不会打算保持着你那愁眉苦脸的表情享用我亲手烹调的鲈鱼吧?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可真是白费功夫了。

看着面前微笑着放下盘子的妻子,法克.肯尼迪不由得感激地站了起来,,走到满脸微笑的妻子身边,接过了妻子手中的刀叉,将一块最为肥美的鱼肉挑到了一个精致的小瓷盘中,再用一个小巧的榨汁器在那些鲜美的鱼肉上挤了几滴柠檬汁。

没有过多的话语,两个多年的夫妻默契地配合着分割着食物,彼此间相互传递着对方需要的调料,或是为对方那快要空了的酒杯中加上一些陈年的好酒。

当最后一小块蓝莓蛋糕被法克.肯尼迪填进了肚子之后,坐在法克.肯尼迪对面的梦露优雅地用一块洁白的餐巾擦了擦嘴唇,轻轻地笑了起来:亲爱的,看着你用尽全身力气咽下最后一块蛋糕,我总是会想起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

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法克.肯尼迪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

看着妻子提起了当年旧事,法克.肯尼迪也不禁笑道:是么?那么当年是谁故意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把整整一块蛋糕硬塞到了我的盘子里?还有那天晚上的钓鱼活动,究竟是谁被一条跃出水面的的鱼吓得窜进了我的怀里?晃动的烛火中,法克.肯尼迪和梦露的双手握到了一起,经历了多年的风雨,两人之间的那种默契和相互间的了解已经足够让对方从颓丧中重新振作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法克.肯尼迪轻声开口说道:亲爱的,我们或许会有麻烦了微微闭着眼睛的梦露猛地伸手轻掩住了法克.肯尼迪的嘴巴:不用多说了,亲爱的。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你重新成为一个一无所有的普通人而已,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们可以找一份工作,开着一辆掉了油漆的二手车,住着一套只有两个房间的公寓房,在周末去街角的意大利餐馆点一份你喜欢的烤鱼,或是去最近的海滩度假,就像是无数普通人一样。

要知道,你妻子不仅仅会驾驶着名贵跑车去品牌专卖店购物,我也会在那些小超市中排队选购减价食品的轻轻地吻了一下妻子那有了些细微皱纹的额头,法克.肯尼迪轻声谓叹着:恐怕不那么简单。

还记得我们的那个远房亲戚么?布希特.肯尼迪?或许几天之后,你就能参加他的葬礼了,死因是一次严重的交通意外。

梦露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是那个有着高高的鹰勾鼻子的小伙子么?虽然看起来有些过于严肃,可他还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啊,为什么轻轻抚摩着梦露那有些消瘦的肩膀,法克.肯尼迪轻声叹道:别问了,梦露。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对于你丈夫所从事的工作,无知不是一种耻辱,反倒是一种难得的幸运。

记住我说过的话,不要有疑问,更不要在未来的岁月中去寻求某些看起来很重要的答案,那样对你会好些。

还记得老家的那幢木屋么?就是我们经常趁着宴会时无人注意,偷偷去幽会的地方?在木屋靠南面的那颗红松树下,埋着个不算太大的保险箱依靠在法克.肯尼迪怀中的梦露猛地瞪大了眼睛:亲爱的,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你从来都不会是这样的,即使是你在十五年前被人陷害,险些离开军队的时候,你也没和我说过这些的,你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看着梦露那带着惊惧和关怀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法克.肯尼迪几乎就要将这些年经历的那些令人恶心或是恐惧的事情和盘托出,可是客厅中传来的电话铃声却恰到好处地打断了法克.肯尼迪说话的念头。

管家和佣人早已经退出了这幢房子,去附近的酒吧中享受一番,好将一个安静的环境留给法克.肯尼迪。

不得不亲自接听电话的法克.肯尼迪只得拍拍靠在自己怀中的妻子,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了空荡荡的客厅中抓起了电话:谁?电话那头的那个听起来完全陌生的声音操着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或许是因为使用了电子拟声器的原因,电话中的声音显得过分坚硬了些:是法克.肯尼迪将军?我这里有些您感兴趣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和您当面谈谈?法克.肯尼迪一怔:我感兴趣的东西?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的?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平稳:我是谁无关紧要,不过,您是不是会对那些策划了格瓦拉谋杀事件的人感兴趣?是不是会对那些喜欢吹嘘‘白银’和‘黄金’行动的人感兴趣?是不是会对那些在阿富汗神秘消失的骑着毛驴的美国特种兵感兴趣?如果您还需要更多的提醒的话,那么,肯尼迪家族存放在联邦储备银行中的那些黄绿相间的小光盘,是不是更能让您有谈话的欲望?几乎是在一瞬间,冷汗已经顺着法克.肯尼迪的脖颈流淌了下来。

打来电话的人明显就是那些洗劫了联邦储备银行的雇佣兵,在掌控了如此之多的情报之后,这些雇佣兵选择的第一个敲诈的对象竟然是自己,这不得不说是霉运上头,可也有可能是一种难得的幸运!仅仅是自己所知道的,在联邦储备银行中存在的各个部门中的龌龊秘密至少牵扯到了美国军政经济方面的十几个最庞大的家族。

作为一种不得不遵循的默契或是规则,存放在联邦储备银行中的任何资料都是受到所有家族保护的,一旦出现了任何一个家族想要使用这些资料对其他家族进行攻击,那么其他的家族将会联合起来对这个胆大妄为的家族进行反击,不死不休!可是那种巨大的诱惑,那种有可能统治美国百分之五十以上产业、或是百分之三十美国国力的诱惑,却是无时无刻不存在于所有知道这些秘密的人心间的。

突然之间,法克.肯尼迪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第一次在汽车和一个女孩亲吻,或是第一次被敌人的机枪扫射打得无处遁形一般,喉咙中不自觉地发苦,就连吞咽唾沫时都感觉到像是一根滚烫的来复枪通条捅进了食管一般。

电话那头始终保持着静默,但透过话筒传来的低沉呼吸声却在提醒着法克.肯尼迪,对方还在耐心地等待着自己的回应。

顺手抓过放在电话边的一杯青果果汁,法克.肯尼迪顾不得果汁已经因为长时间的氧化变得有些涩口,将整整一杯饮料倒进了自己的喉咙里,这才暗哑着嗓子朝着电话那头低声说道: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那些对我的确很有吸引力,但作为一个美国陆军的将军,我的职业规则和我的尊严电话那头的声音猛地打断了法克.肯尼迪:您应该说是即将退役或是即将去世的前美国陆军中将,尊敬的法克.肯尼迪先生!你的远房亲戚就在你的面前被宣判了死刑,对于美国军方和情报部门的潜规则,您应该有着比较深刻的了解了吧?您手中有个烫手的山芋,那本来是您那可怜的兄弟惹上的麻烦并为此付出了生命作为代价,可您居然还亲手抓过了那块滚烫的火炭。

想想清楚好么,或许就在明天,您就该再次回到那间有着红木椅子的房间里,坐在那张还带着您兄弟身上的鲜血味道的椅子上,像个被老师冤枉的孩子一般哭泣着为自己辩白?或许在您死后,那些逃避了责任的家伙会给您一个美国陆军式的体面葬礼,可是您呢,您还有机会在您家门口的湖南上泛舟钓鱼么?您还可以在那些精心种植的灌木丛中采摘蓝莓么?您还可以像刚才那样拥抱着您的妻子轻言细语地回忆当年的美好时光么?被这种近乎挑衅的对话方式激怒的法克.肯尼迪忍不住咆哮起来:你们他妈的究竟是谁?你们在监视我?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平稳如初:不是我们,是您的那些挚友!在您的别墅外面至少有超过三组人马在监视着您的一举一动,我们想办法截获了他们实时传输的信号,似乎他们并不相信一个在美国陆军服役多年的将军是个正派人。

这声谈话已经持续得够久了,如果您同意我们面对面地交谈,那么请您走出别墅,独自驾驶着您钓鱼的小艇,我们在湖中心见面。

直到满脸担忧的梦露轻轻地取走了紧紧抓在自己手中的电话,法克.肯尼迪才从那种无法言语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看来那些嗅觉灵敏的家伙已经从今天白天发生的劫案中嗅出了一些危险的味道,即使自己已经做好了成为替罪羊的准备,那些家伙依然不打算放过自己!他们甚至不打算让自己有开口说话的机会,他们甚至打算不让自己坐上那张浸透了鲜血的红木椅子!!!尽量不让妻子看出自己胸中的怒火,法克.肯尼迪轻轻地拍拍妻子搭在自己肩头的手,轻声安慰着满脸担忧的妻子:亲爱的,我很好,没什么可担心的。

今天的月色不错,我想一个人去湖上呆会,去卧室等着我,好吗?我不会去太久的即使电话中的那个声音没有告诉法克.肯尼迪有人在监视自己,走出了别墅后门的法克.肯尼迪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在别墅周围的那些修剪整齐的灌木丛后,还有那些低矮建筑的阴影中,都有一些拿着夜视望远镜监视自己的家伙。

借助着月亮的反光,法克.肯尼迪甚至从那些家伙手中使用的夜视器材分辨出了那些监视着自己的家伙究竟是出自哪些部门。

喜欢使用白光观测仪的是那些情报部门的菜鸟们,在城市中监视那些毒品贩子的时候,白光观测仪甚至可以看清楚那些毒贩子交易的时候,手中的钞票面值到底是多少。

擅长使用热能反射夜视装置的自然是军方的人马,应该是那些熟悉城市地带作战的军方突击小队了吧?看来自己这个位置还真是有人觊觎,甚至都等不及自己早早的死在自己家里了?可惜的是,派来的这些菜鸟们忘记了自己是个经历过多次实战的将军了,月亮是夜行者最好的对手,难道这些菜鸟就没学过么?在逆向月光的时候,白光夜视仪的镜片会产生一种淡绿色反光,而热能观测仪则是反射出淡淡的黄色光斑么?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之下,是不是该走出一个将军应有的风范来?微微地吸了口气,法克.肯尼迪尽量收缩起了有些凸起了的肚子,挺直了腰身朝着不远处的小码头走去。

一路走着,法克.肯尼迪甚至像是个刚刚走进军营的新丁一般,低声唱起了一首行进间的军歌。

铺设在小码头上的结实木板被那双刷得锃亮的皮鞋敲打着,发出了节奏分明的脚步声。

当法克.肯尼迪弯下腰身解开拴在码头上的缆绳时,一个看起来像是淤泥产生的气泡引起了法克.肯尼迪的注意。

看来是个选择了码头作为藏身地点的傻瓜,在自己走近码头的时候无所遁形,只得潜入了水中暂避一时了。

也不知道这是哪个部门的菜鸟,居然在潜入水中之后,被冰冷的湖水呛出了含在嘴巴里的那点空气。

猛然间,一种从成年后就从来没有过的恶作剧的念头充斥了法克.肯尼迪的脑海,既然这个钻进了水下的小子撞在了自己的枪口上,干嘛不呢?摸出了口袋中装着的香烟,法克.肯尼迪几乎像是个黑白电影时代的影星一般,用最潇洒的姿势从精致的烟盒中取出了一支香烟叼在了嘴里,再作出一副忘了打火机放在了哪个口袋的德行,浑身上下乱找起来。

默默在心里计算着时间,法克.肯尼迪几乎要憋不住自己即将冲口而出的大笑声。

海军陆战队的那帮小子可以在水下呆上两分钟,那些海豹的精锐们甚至可以在水下呆五分钟以上,这个倒霉的小子能憋多久?从一幢位于纽约市郊的小型别墅中朝外看去,一个小小的、经过了细微的人工修饰的湖泊,还有两座几乎没有坡度的小型种植园形成的美丽画面,足以让任何一个见到这些景色的人心胸为之开朗。

往常的这个时候,法克.肯尼迪总是喜欢戴上那顶宽边钓鱼帽,自己驾驶着一条小小的渔船划到湖泊中央,熟练地将鱼钩抛入湖中,等候着那些被不断旋转的鱼饵吸引的鱼儿上钩。

如果那天湖中放养的鲈鱼已经喂过了食,那么换上一身简洁的工作装,在那两个小小的种植园中的温室中采摘一些鲜嫩的蓝莓,或是几个从南美移植过来的青果带回自己的别墅中。

不管是新鲜的鲈鱼还是可口的蓝莓,当这些食物被送到厨房中时,自己那体贴的妻子总会开心地赞叹着,将那些欢蹦乱跳的鲈鱼烹制成自己最喜欢的烤鱼,再配上一瓶子最好的红酒端上餐桌。

自然,餐后的甜点当然是香甜可口的的蓝莓冰激凌或是蛋糕了。

可惜,今天的餐桌上不会再有鲈鱼或是蓝莓蛋糕了。

满面愁云的法克.肯尼迪从走进家门起,就将自己关在了那间有着厚重大门的书房中,即使是平时最为贴心的管家端着法克.肯尼迪最喜欢的青果果汁在门外低声询问了好几遍,法克.肯尼迪也只是低声地让管家走开,给自己一点安静的私人空间。

万般无奈之下,有些诧异的管家只好朝着正在花园中休闲的主妇求助了。

与法克.肯尼迪共同生活了多年,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梦露已经熟悉了自己的丈夫在遭遇到逆境的时候会有怎样的反应,更知道该如何让自己的丈夫重新振作起来。

优雅地放下了手中端着的咖啡杯子,梦露带着几分贵妇人特有的矜持低声说道:好了,不必为他担心,更不要去打扰他。

找两个人去钓几条肥美的鲈鱼,再去摘上一小篮新鲜的蓝莓,吩咐厨房的人准备我需要的配菜,看来我今天又要亲自下厨房了。

当华灯初上之时,就像是梦露预计的那样,法克.肯尼迪轻轻地打开了书房的大门,迈着略带沉重的脚步走到了餐桌旁边,默不作声地坐了下来。

善解人意的管家并没有象往常那样,为法克.肯尼迪倒上了杯餐前的开胃酒,却是带着几分笑容点着了桌子上那几个考究的银烛台上的长蜡烛,再将餐厅中的灯光调节到了最暗的程度后,转身退出了宽敞的餐厅。

穿着一身朴素的纱裙,梦露端着一盘子香味四溢的烤鲈鱼走进了餐厅中。

朝着满脸愁容的法克.肯尼迪微微笑道:你不会打算保持着你那愁眉苦脸的表情享用我亲手烹调的鲈鱼吧?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可真是白费功夫了。

看着面前微笑着放下盘子的妻子,法克.肯尼迪不由得感激地站了起来,,走到满脸微笑的妻子身边,接过了妻子手中的刀叉,将一块最为肥美的鱼肉挑到了一个精致的小瓷盘中,再用一个小巧的榨汁器在那些鲜美的鱼肉上挤了几滴柠檬汁。

没有过多的话语,两个多年的夫妻默契地配合着分割着食物,彼此间相互传递着对方需要的调料,或是为对方那快要空了的酒杯中加上一些陈年的好酒。

当最后一小块蓝莓蛋糕被法克.肯尼迪填进了肚子之后,坐在法克.肯尼迪对面的梦露优雅地用一块洁白的餐巾擦了擦嘴唇,轻轻地笑了起来:亲爱的,看着你用尽全身力气咽下最后一块蛋糕,我总是会想起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

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法克.肯尼迪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

看着妻子提起了当年旧事,法克.肯尼迪也不禁笑道:是么?那么当年是谁故意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把整整一块蛋糕硬塞到了我的盘子里?还有那天晚上的钓鱼活动,究竟是谁被一条跃出水面的的鱼吓得窜进了我的怀里?晃动的烛火中,法克.肯尼迪和梦露的双手握到了一起,经历了多年的风雨,两人之间的那种默契和相互间的了解已经足够让对方从颓丧中重新振作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法克.肯尼迪轻声开口说道:亲爱的,我们或许会有麻烦了微微闭着眼睛的梦露猛地伸手轻掩住了法克.肯尼迪的嘴巴:不用多说了,亲爱的。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你重新成为一个一无所有的普通人而已,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们可以找一份工作,开着一辆掉了油漆的二手车,住着一套只有两个房间的公寓房,在周末去街角的意大利餐馆点一份你喜欢的烤鱼,或是去最近的海滩度假,就像是无数普通人一样。

要知道,你妻子不仅仅会驾驶着名贵跑车去品牌专卖店购物,我也会在那些小超市中排队选购减价食品的轻轻地吻了一下妻子那有了些细微皱纹的额头,法克.肯尼迪轻声谓叹着:恐怕不那么简单。

还记得我们的那个远房亲戚么?布希特.肯尼迪?或许几天之后,你就能参加他的葬礼了,死因是一次严重的交通意外。

梦露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是那个有着高高的鹰勾鼻子的小伙子么?虽然看起来有些过于严肃,可他还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啊,为什么轻轻抚摩着梦露那有些消瘦的肩膀,法克.肯尼迪轻声叹道:别问了,梦露。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对于你丈夫所从事的工作,无知不是一种耻辱,反倒是一种难得的幸运。

记住我说过的话,不要有疑问,更不要在未来的岁月中去寻求某些看起来很重要的答案,那样对你会好些。

还记得老家的那幢木屋么?就是我们经常趁着宴会时无人注意,偷偷去幽会的地方?在木屋靠南面的那颗红松树下,埋着个不算太大的保险箱依靠在法克.肯尼迪怀中的梦露猛地瞪大了眼睛:亲爱的,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你从来都不会是这样的,即使是你在十五年前被人陷害,险些离开军队的时候,你也没和我说过这些的,你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看着梦露那带着惊惧和关怀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法克.肯尼迪几乎就要将这些年经历的那些令人恶心或是恐惧的事情和盘托出,可是客厅中传来的电话铃声却恰到好处地打断了法克.肯尼迪说话的念头。

管家和佣人早已经退出了这幢房子,去附近的酒吧中享受一番,好将一个安静的环境留给法克.肯尼迪。

不得不亲自接听电话的法克.肯尼迪只得拍拍靠在自己怀中的妻子,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了空荡荡的客厅中抓起了电话:谁?电话那头的那个听起来完全陌生的声音操着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或许是因为使用了电子拟声器的原因,电话中的声音显得过分坚硬了些:是法克.肯尼迪将军?我这里有些您感兴趣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和您当面谈谈?法克.肯尼迪一怔:我感兴趣的东西?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的?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平稳:我是谁无关紧要,不过,您是不是会对那些策划了格瓦拉谋杀事件的人感兴趣?是不是会对那些喜欢吹嘘‘白银’和‘黄金’行动的人感兴趣?是不是会对那些在阿富汗神秘消失的骑着毛驴的美国特种兵感兴趣?如果您还需要更多的提醒的话,那么,肯尼迪家族存放在联邦储备银行中的那些黄绿相间的小光盘,是不是更能让您有谈话的欲望?几乎是在一瞬间,冷汗已经顺着法克.肯尼迪的脖颈流淌了下来。

打来电话的人明显就是那些洗劫了联邦储备银行的雇佣兵,在掌控了如此之多的情报之后,这些雇佣兵选择的第一个敲诈的对象竟然是自己,这不得不说是霉运上头,可也有可能是一种难得的幸运!仅仅是自己所知道的,在联邦储备银行中存在的各个部门中的龌龊秘密至少牵扯到了美国军政经济方面的十几个最庞大的家族。

作为一种不得不遵循的默契或是规则,存放在联邦储备银行中的任何资料都是受到所有家族保护的,一旦出现了任何一个家族想要使用这些资料对其他家族进行攻击,那么其他的家族将会联合起来对这个胆大妄为的家族进行反击,不死不休!可是那种巨大的诱惑,那种有可能统治美国百分之五十以上产业、或是百分之三十美国国力的诱惑,却是无时无刻不存在于所有知道这些秘密的人心间的。

突然之间,法克.肯尼迪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第一次在汽车和一个女孩亲吻,或是第一次被敌人的机枪扫射打得无处遁形一般,喉咙中不自觉地发苦,就连吞咽唾沫时都感觉到像是一根滚烫的来复枪通条捅进了食管一般。

电话那头始终保持着静默,但透过话筒传来的低沉呼吸声却在提醒着法克.肯尼迪,对方还在耐心地等待着自己的回应。

顺手抓过放在电话边的一杯青果果汁,法克.肯尼迪顾不得果汁已经因为长时间的氧化变得有些涩口,将整整一杯饮料倒进了自己的喉咙里,这才暗哑着嗓子朝着电话那头低声说道: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那些对我的确很有吸引力,但作为一个美国陆军的将军,我的职业规则和我的尊严电话那头的声音猛地打断了法克.肯尼迪:您应该说是即将退役或是即将去世的前美国陆军中将,尊敬的法克.肯尼迪先生!你的远房亲戚就在你的面前被宣判了死刑,对于美国军方和情报部门的潜规则,您应该有着比较深刻的了解了吧?您手中有个烫手的山芋,那本来是您那可怜的兄弟惹上的麻烦并为此付出了生命作为代价,可您居然还亲手抓过了那块滚烫的火炭。

想想清楚好么,或许就在明天,您就该再次回到那间有着红木椅子的房间里,坐在那张还带着您兄弟身上的鲜血味道的椅子上,像个被老师冤枉的孩子一般哭泣着为自己辩白?或许在您死后,那些逃避了责任的家伙会给您一个美国陆军式的体面葬礼,可是您呢,您还有机会在您家门口的湖南上泛舟钓鱼么?您还可以在那些精心种植的灌木丛中采摘蓝莓么?您还可以像刚才那样拥抱着您的妻子轻言细语地回忆当年的美好时光么?被这种近乎挑衅的对话方式激怒的法克.肯尼迪忍不住咆哮起来:你们他妈的究竟是谁?你们在监视我?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平稳如初:不是我们,是您的那些挚友!在您的别墅外面至少有超过三组人马在监视着您的一举一动,我们想办法截获了他们实时传输的信号,似乎他们并不相信一个在美国陆军服役多年的将军是个正派人。

这声谈话已经持续得够久了,如果您同意我们面对面地交谈,那么请您走出别墅,独自驾驶着您钓鱼的小艇,我们在湖中心见面。

直到满脸担忧的梦露轻轻地取走了紧紧抓在自己手中的电话,法克.肯尼迪才从那种无法言语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看来那些嗅觉灵敏的家伙已经从今天白天发生的劫案中嗅出了一些危险的味道,即使自己已经做好了成为替罪羊的准备,那些家伙依然不打算放过自己!他们甚至不打算让自己有开口说话的机会,他们甚至打算不让自己坐上那张浸透了鲜血的红木椅子!!!尽量不让妻子看出自己胸中的怒火,法克.肯尼迪轻轻地拍拍妻子搭在自己肩头的手,轻声安慰着满脸担忧的妻子:亲爱的,我很好,没什么可担心的。

今天的月色不错,我想一个人去湖上呆会,去卧室等着我,好吗?我不会去太久的即使电话中的那个声音没有告诉法克.肯尼迪有人在监视自己,走出了别墅后门的法克.肯尼迪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在别墅周围的那些修剪整齐的灌木丛后,还有那些低矮建筑的阴影中,都有一些拿着夜视望远镜监视自己的家伙。

借助着月亮的反光,法克.肯尼迪甚至从那些家伙手中使用的夜视器材分辨出了那些监视着自己的家伙究竟是出自哪些部门。

喜欢使用白光观测仪的是那些情报部门的菜鸟们,在城市中监视那些毒品贩子的时候,白光观测仪甚至可以看清楚那些毒贩子交易的时候,手中的钞票面值到底是多少。

擅长使用热能反射夜视装置的自然是军方的人马,应该是那些熟悉城市地带作战的军方突击小队了吧?看来自己这个位置还真是有人觊觎,甚至都等不及自己早早的死在自己家里了?可惜的是,派来的这些菜鸟们忘记了自己是个经历过多次实战的将军了,月亮是夜行者最好的对手,难道这些菜鸟就没学过么?在逆向月光的时候,白光夜视仪的镜片会产生一种淡绿色反光,而热能观测仪则是反射出淡淡的黄色光斑么?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之下,是不是该走出一个将军应有的风范来?微微地吸了口气,法克.肯尼迪尽量收缩起了有些凸起了的肚子,挺直了腰身朝着不远处的小码头走去。

一路走着,法克.肯尼迪甚至像是个刚刚走进军营的新丁一般,低声唱起了一首行进间的军歌。

铺设在小码头上的结实木板被那双刷得锃亮的皮鞋敲打着,发出了节奏分明的脚步声。

当法克.肯尼迪弯下腰身解开拴在码头上的缆绳时,一个看起来像是淤泥产生的气泡引起了法克.肯尼迪的注意。

看来是个选择了码头作为藏身地点的傻瓜,在自己走近码头的时候无所遁形,只得潜入了水中暂避一时了。

也不知道这是哪个部门的菜鸟,居然在潜入水中之后,被冰冷的湖水呛出了含在嘴巴里的那点空气。

猛然间,一种从成年后就从来没有过的恶作剧的念头充斥了法克.肯尼迪的脑海,既然这个钻进了水下的小子撞在了自己的枪口上,干嘛不呢?摸出了口袋中装着的香烟,法克.肯尼迪几乎像是个黑白电影时代的影星一般,用最潇洒的姿势从精致的烟盒中取出了一支香烟叼在了嘴里,再作出一副忘了打火机放在了哪个口袋的德行,浑身上下乱找起来。

默默在心里计算着时间,法克.肯尼迪几乎要憋不住自己即将冲口而出的大笑声。

海军陆战队的那帮小子可以在水下呆上两分钟,那些海豹的精锐们甚至可以在水下呆五分钟以上,这个倒霉的小子能憋多久?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交易 (下)折腾了足足一分钟,法克.肯尼迪这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了那个蚀刻着中途岛战役中经典画面的打火机,惬意地点燃了早已经叼在嘴上的香烟。

看来那个在水下的小子还真能忍受,在适应了冰冷的水温之后,竟然像是一块生来就在水下的磐石一般,再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了。

或许,该给这个喜欢游泳的小伙子加点分量?斜斜地叼着那支香烟,法克.肯尼迪一把拉开了自己裤子上的拉链,朝着那片冒出了气泡的水面来了个有史以来最畅快的人工降雨。

想像着藏在浅水下的那个倒霉鬼不得不浸泡在自己的尿液中,法克.肯尼迪几乎要朝着水面下的倒霉鬼大喊一声:孩子,你是不是喜欢这种温暖的感觉?当法克.肯尼迪终于划着小船离开码头时,即使不留心倾听,法克.肯尼迪也能从自己划浆引起的水波声中,清晰地听到那个差点憋死在水中的倒霉鬼骤然呼吸空气的声音。

不紧不慢地划着小船,法克.肯尼迪甚至比往常钓鱼时更为显得轻松,当小船在湖心抛锚停泊时,法克.肯尼迪险些就象平日一样,从小船后面的渔具箱中取出那把精致的钓鱼杆来。

寂静的湖面上可以看出很远,岸边的灌木丛在月光的笼罩之下,渐渐地显得朦胧起来,就连平静的湖面上也渐渐有了些若有若无的雾气。

就在呼吸之间,法克.肯尼迪猛地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气味正在自己的身边渐渐浓厚,而那些从水面上升腾起来的雾气也越来越浓厚,简直要将整个小船都包围起来。

当小船周围的能见度下降到了两三米的时候,一条穿着全套潜水服的身影猛地顺着小船的船帮滑到了小船中,那轻柔得像是蟒蛇般的动作几乎没有让小船有太多的摇晃,就连周围的水花也没有溅起太多。

滑上了小船的人影并没有说话,只是朝着法克.肯尼迪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再从自己的潜水服口袋中掏出了几个玩具螺旋桨一般的东西,顺着小船的边缘垂进了湖水中。

看着那些玩具般的小螺旋桨在湖水中轻轻地激起了一阵涟漪,坐在船尾的法克.肯尼迪不由得惊讶地低声说道:声频发生器?你居然能弄到海军海豚培训中心的这些玩意儿?坐在船头的人掀开了戴在头上的潜水面罩,微笑着从另外的口袋中掏出了两个可乐罐一般的东西,轻轻地拉开了罐上的拉环,再将两个罐子放在了船头的木板上:还有山地作战部队用的雾气发生器。

如果没有这些东西,我们怎么能逃过那些讨厌的眼睛和耳朵?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鬼龙,您应该早就听说过我的名字。

毫不讳言地说,上午的那场闹剧出自我和我的部下之手,您觉得我们干得如何?看看自己身边已经被雾气所笼罩,法克.肯尼迪从船尾的渔具箱中取出了两罐冰镇啤酒,将其中的一罐扔给了坐在自己对面的鬼龙:很不错的行动计划,最难得的是你居然考虑到了尽量不造成平民的伤亡。

不得不说,在充分利用平民作为攻击辅助武器和超限战那种不计平民伤亡的作战方式中,你选择了一个良好的平衡点!可你在关押‘小贩’的军事基地中使用的那种方式可就不敢恭维了,蜜蜂?那简直就是孩子的儿戏。

接过了法克.肯尼迪扔过来的啤酒,鬼龙尽量放松了身体,靠在船头向坐在对面的法克.肯尼迪举杯致意:孩子的儿戏?那儿戏让你的军事基地中百分之九十的士兵躺在了医院里,直到现在那些医生还对那些受伤士兵的创伤束手无策,就像您刚才朝着那个藏在码头下的可怜虫脑袋上撒尿一般,只要达到了目的,那么即使我用弹弓发射的牙签击毁了一辆坦克,谁也不能说我的方式不行!喝了一大口啤酒,鬼龙再次朝着法克.肯尼迪举起了手中的啤酒罐:不错的啤酒,现在我们是不是言归正传了?我手中有关于肯尼迪或是其他显赫家族的资料真是让我吃惊,而美国军方和情报部门的那些恶心举动更是叫人难以忍受,作为让我闭嘴的代价,我想从您的手中得到个相对重要的人,这个价钱不过分吧?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鬼龙,法克.肯尼迪心理不禁有了种古怪的难堪味道,政治的肮脏和利益的诱惑,的确可以让人做出很多违背道德和伦理的事情,当那些披挂在利益之外、用勋章和道义制造的外衣被剥离下来之后,能够坦然面对这一切的人还真是少数了啊有些尴尬地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法克.肯尼迪一把将空荡荡的啤酒罐甩了到逐渐浓厚的雾气中:你要‘小贩’?你手中的那些资料造成的影响绝对会超过‘小贩’所掌握的资料,你何必用最高的价钱去换取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偷?同样喝光了手中的啤酒,鬼龙轻轻地将手中的啤酒罐放在了身边的木板上:这就是我的私事了。

按照我做交易的习惯,我们双方都必须有一定程度的坦诚。

从两位肯尼迪家族中诞生的总统被暗杀之后,肯尼迪家族恐怕早已经和传说中的骷髅会产生了巨大的隔阂了吧?即使肯尼迪家族中的成员不断地努力,在近几年中也的确有人得到了骷髅会的肯定,有了进入骷髅会的可能,但骷髅会的那些元老们是否真的会对肯尼迪家族的人完全放心?我手中的那些资料对于您或是您的家族来说至关重要,如果利用得当,那么在未来很长的时间段里,肯尼迪家族或是您本人,不管做任何事情都会进行得相当顺利的。

有些费劲地从潜水服的防水口袋中掏出几张光盘,还有几张用真空塑料袋包装起来的、有些发黄的文件,鬼龙微微地欠身将这些东西放在了法克.肯尼迪的面前,带着几分调侃的口气笑道:不得不说,我不是个正派人,所以我看过了有关肯尼迪家族的所有文件。

让我感到欣慰的是,从肯尼迪家族中第一个出人头地的官员算起直到今天,似乎还没出现太多的恶棍,甚至还有两个正派人被活活地暗害,这对于美国这个没有太长历史的国家来说,真的是难得了。

出于生意人的坦诚和我本人对肯尼迪家族的尊敬,我先将所有有关肯尼迪家族的资料还给你!出乎鬼龙的意料,法克.肯尼迪并没有急于收回那些关于肯尼迪家族的资料,反倒是从船尾的渔具箱中取出了一罐啤酒,朝着鬼龙晃了晃:抱歉,就剩一罐了。

这些资料,你都留下了副本?鬼龙微微地点点头:是的,我不想隐瞒这个事实,毕竟以个人力量应对一个庞大的家族,或者说是一股更为庞大的国家力量,我不得不加倍小心。

顺便说说,我带来的雾气发生器只能再维持二十分钟,您最好在那些满世界盯人隐私的家伙看见我们之前,尽快给我个答复。

慢慢地俯身收起了那些光盘和文件,法克.肯尼迪猛地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鬼龙:个人力量?我还真是无法想像,到底是什么样的个人力量能够将整个纽约闹得天翻地覆?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很坦诚地回答!看着鬼龙微微点头,法克.肯尼迪猛地灌下了一大口啤酒:从我得到的资料看来,你是个军人,至少曾经是个军人。

而从你的行动上看,尽管你挂着雇佣军的外衣,但你依然在为你的国家作战!能够告诉我,你的国家究竟给了你什么?居然能够让你们如此拼死地为你们国家效力?别对我说什么忠诚或是荣誉的大道理,作为职业军人,你知道那是对于穿着军装的正规军们向往的东西,不是你这样的,死后无法盖上国旗的人所想要的!乍然听到这个问题,鬼龙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笑意!何其相似的问题!当年的美国王牌飞行员被中国空军击落的时候,不也是问过相类似的问题么?这些喜欢用直接的价值观分辨世界的美国人,有时候还真是憨厚得可爱啊稍微思索了片刻,鬼龙欠起了身子轻轻地从法克.肯尼迪手中取过了那半罐啤酒,轻轻地喝了一口:怎么说呢?我的国家给我的,如果一定要按照某些特定的标准来折算的话,恐怕真的无法计算了。

我的祖父,曾经参加了抗击外寇入侵的战争,而在我的祖父扛起那杆破旧的单发步枪之前,他是个最好的教书先生。

很难想像一个靠着礼义教化为人生主导的人会用象征着暴力与死亡的枪来求取心灵和生活的安定,而完成这个转变所需要的勇气和牺牲精神,更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从我祖父身上,我理解了国家给予个人的责任和权利,更理解了人生中需要争取的东西,并不是靠着单纯的理想和温和的讨论就能获得的。

勿庸置疑,我的父母从一个从混乱步入安定的国度中获得的更多,相对良好的教育,充满了理性的思考模式,还有那种为了国家可以献出自己一切的狂热,甚至是遭受了冷遇或是灾祸之后的隐忍和坚定的忠诚,这些就是我的父母的能留给我的一切。

至于我本人则更为简单,我是个军人,一个由我的国家训练出来的最好的军人,就像是一把锻造精良的军刀一般,除了在他的主人手上杀敌建功之外,你能指望一把军刀在餐桌上切割美味的牛肉,并以此来满足自己的胃口么?我的国家给我的,是我的祖先、无数的祖先流传下来的勤劳和智慧,忠诚和勇敢,为了给我的后人留下同样有价值的东西,我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后人因为我的所作所为蒙羞!可能你不会懂得,祖宗这个词在我们的字典中是何等的重要,更不会明白先人的灵位上,不能容忍任何的一点污垢!我为我自己而战!我为我所爱的亲人而战!我为我祖先的荣誉而战!我为我所熟悉的同胞而战!我为我所爱的国家,拼死作战!!!举起了手中的啤酒罐,鬼龙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猛地一把将空荡荡的啤酒罐捏成了一片薄薄的金属片。

铝制啤酒罐被捏扁的脆响声中,鬼龙静静地看着被自己的言语所震动的法克.肯尼迪,轻轻地将手中的那片薄薄的金属片扔进了已经开始渐渐变淡的雾气中,低声朝着发愣的法克.肯尼迪说道:所以,我和我的同伴,战无不胜!有些愣怔的法克.肯尼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同样平静的鬼龙,直到一条跃出水面的鲈鱼溅起的水花声打破了这宁静的气氛时,法克.肯尼迪才从静默的思索中清醒过来,轻轻地朝着鬼龙摇摇头:我不懂你们的这种古怪的思维模式,真的不懂。

你们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就为了一个集团的利益?你们没有了自我,就为了寻找一个可有可无的忠诚对象?微笑着挥手止住了法克.肯尼迪的话语,鬼龙笑着指了指小船边越来越淡薄的雾气:时间不多了,您给我的回答是什么?当那些苦守在别墅周围的监视者们正在为这骤然兴起,又在骤然中消散的雾气忐忑不安时,法克.肯尼迪的小船已经重新靠在了小码头上,方才笼罩在湖面上的那层古怪的雾气却已经快要完全消散了。

生怕丢失了监视目标的那些情报部门或是军方的监视者们在看到了法克.肯尼迪的身影时,几乎每一个人都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头,却没有人注意到法克.肯尼迪胸前的衣服里似乎塞进了很大一叠东西,更没有注意到法克.肯尼迪的脸上那带着几分疑惑和几分轻松的笑容。

一直在客厅中等待着法克.肯尼迪回来的梦露总算是盼到了丈夫的身影,但不等忧心忡忡的梦露问上一句话,满脸都是兴奋的法克.肯尼迪已经微笑着拥抱了一下自己的妻子,转头直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只给呆立在一旁的梦露扔下了一句话:我很好,亲爱的,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了!我处理点事情,请不要打扰我,明天见!在一条通往小湖中的狭窄水道旁,驾驶着一辆家庭用越野车的李文寿一把将刚刚冒出水面的鬼龙拉出了滑溜溜的水道,二话不说地将一杯热腾腾的蔬菜汤塞到了鬼龙的手中。

看着手中的那杯明显是从快餐店中买来的蔬菜汤,鬼龙有些诧异地摘掉了头上的潜水面罩,朝着满脸笑容的李文寿低声问道:你居然跑外面去买这些玩意儿?你不怕被那些满世界找我们的特工发现?帮着鬼龙走进了车里,李文寿一边发动着车辆,一边得意地朝着鬼龙晃了晃脑袋:嘿嘿,那些特工还真是发现了我们停在这里的车,可是看看我们挂着的伪造车牌,再看看我大大咧咧地跑到KFC里面去买快餐,那些家伙还真是把我当成了他们的同行,还有个家伙居然跑过来问我今天有什么发现没,怎么就我一个人,我那该死的搭档跑哪里去逍遥去了。

脱下了潜水脚蹼的鬼龙饶有兴趣地端起了那杯热腾腾的蔬菜汤凑到了嘴边:那你怎么蒙过去的?驾驶着黑色的家庭用越野车的李文寿转过了一条隐秘的弯道,在经过一辆同样款式的家庭用越野车的时候,甚至还朝着那辆车挥手打了个招呼:我就拿着伪造的证件,装了个被老鸟扔下吃苦受罪的新丁德行,满脸的比窦娥还委屈,比萨达姆还冤屈的表情。

结果那个过来查问的家伙居然也是个同病相怜的新丁,居然还好好地安慰了我一把,我还趁机顺了那家伙一个打火机,带有中央情报局标志的那种。

我说头儿,那宝贝中将点头了?美美地喝了一大口热腾腾的蔬菜汤,鬼龙惬意地长出了一口气:成了!那家伙本来就打算着身败名裂当替罪羊,骤然之间来了个看起来不会有更大损害的翻身机会,你说他会拒绝么?行了,赶紧和大家汇合,在小贩落入我们手中之前,我们还得加倍小心。

毕竟,危险就在我们的身边。

专心驾车的李文寿微微点点头,半偏着脑袋朝着鬼龙说道:放心好了,只要‘小贩’手中的那些资料到手,我们就能知道到底是谁在出卖我们。

到时候,我们就能彻底地将我们身边的麻烦清除干净了!寂静的黑夜中,黑色的家庭型越野车缓缓地转到了一条主干道上,在汇入了那些往来穿梭的车流中后,即使是最好的观察手,也无法将那辆造型简洁的家庭型越野车分辨出来了,而在几个临近的路口,另外的几辆型号各异的汽车也静静地汇入了车流中,消失得无影无踪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尘烟在黎明到来之前,从书房中走出来的法克.肯尼迪脸上有着一种近乎精神分裂症患者才有的异常神情。

尽管一夜没有合眼,尽管在大起大落的情绪中遭受了从来未曾有过的惊惧和狂喜的折磨,但法克.肯尼迪的眼神中却有着一种理想即将实现的欣喜。

与家族中的那些实权派人物进行了整整一夜的磋商,尽管可视电话被截听的警报声不停地响起,但在更换了好几次通讯频率、开启了鬼龙送给自己的反侦听干扰器之后,长时间的通话变得顺畅、安全。

从那些实权派人物浏览资料时不断抽着冷气的表情,还有那不时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臭骂、或是得意地微笑着的神情中,法克.肯尼迪明确地感觉到自己的性命算是保住了,在未来的岁月中,自己甚至有可能成为第三位肯尼迪总统!看着在客厅中同样一夜没睡的梦露,法克.肯尼迪不由得歉疚地朝着妻子笑道:抱歉,亲爱的,让你担心了!好了,我想最近我会比较忙一些,也许有一段时间不能回家陪你了。

别再担心我,一切都很好,非常好!用力拥抱了一下梦露,法克.肯尼迪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有些皱褶的军装,大步走出了别墅的大门。

亲自驾驶着自己的那辆加装了防弹玻璃的豪华轿车,法克.肯尼迪在转入了通往纽约市区的大道上之后,一把抓起了车载电话,顺手将鬼龙送给自己的那个小巧的反侦听装置按在了听筒上,摸索着接通了自己副官的电话:兰森?我们手中的那个小家伙现在在什么地方?副官兰森的声音一如往日地稳定:将军,在昨天的袭击之后,我已经按照您的交代重新加强了基地中的防御力量,并且加紧了对小贩的审讯。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们有希望在两天之内从那家伙嘴里掏出我们想要的东西。

法克.肯尼迪微微踌躇了片刻,断然地朝着电话那头的兰森副官说道:好了,我们拖不起时间了。

如果今天下午那家伙还没开口,那么就把他交给情报部门的人好了!这是个烫手的山芋,我们已经攥在手中太久,该换个人体会这个山芋的烫手感觉了!挂上了电话,法克.肯尼迪微笑着驾驶着自己的车汇入了越来越密集的车流中,直朝着纽约市中心的惠灵顿大厦驶去。

在经过一个交叉路口的时候,心情颇好的法克.肯尼迪甚至稍微停了一会,从一个贩卖热狗的小贩手中买了一人刚刚出炉的热狗,顺手将找零的钱放到了路边的一个推着破烂手推车的乞丐手中,甚至还和颜悦色地安慰了一下那个步履蹒跚的乞丐。

目送着法克.肯尼迪驾车扬长而去,推着那辆破旧手推车的乞丐喃喃地念叨着感谢的话语,步履蹒跚地转到了一条临街的陋巷中,而那个贩卖热狗的小贩则是继续在那条小巷口上等待着下一个主顾。

除了喜欢不停地更换耳机上的收听频道之外,这个小贩还真没什么特别的了。

空无一人的小巷中,步履蹒跚的乞丐似乎是酒瘾发作,从破旧的手推车中掏出了半瓶子劣质的威士忌,靠在墙边猛灌起来。

当那半瓶子看起来像是污水一般的威士忌全部灌进了那个乞丐的肚子之后,看起来像是完全醉了的乞丐甚至忘记了自己扔在一旁的手推车,一头撞进了小巷中的一扇窄门中。

狭窄的铁门并没有上锁,一头撞进了门中的乞丐趔趄了几步,这才稳住了身形,摸索着关上了身后的门,打开了门口的电灯开关。

窄门后是一道狭窄的通往楼上的楼梯,楼梯顶端的另一扇门上至少挂上了两三把结实的锁头,而在楼梯下的阴暗角落中,大堆的杂物几乎挤满了全部的空间。

方才还步履蹒跚的乞丐已经挺直了腰身,看也不看那道被锁死的大门,反倒是直朝着那堆杂物中钻了进去。

杂物后面的那扇有些斑驳的墙壁被轻轻地打开了,站在墙壁后面的李文寿一脸怪笑地看着满面污垢的卞和,讪笑着递过了一条干净的毛巾:都说你装龙像龙,装虎像虎,怎么今天装个叫化子,身上还真的有了那股子叫化子的恶臭了,那下次你装个屎壳郎,岂不是满身的大粪?这些真不亏了你‘大便’的雅号了接过了毛巾,卞和一把抓下了脑袋上扣着的那些脏兮兮的假发,一边用力将脸上涂抹的污垢擦了个干净:下次?下次就轮到你了。

刚才那位肯尼迪家族的新贵已经传来了消息,今天下午,那些情报部门的官员们会去那个基地接收‘小贩’,我们该出动了!关上了那扇暗门,李文寿兴奋地拉着卞和朝着另一扇半掩着的大门走去,嘴里却是不停地念叨着:你刚才出门了,所以没看见刘国辉醒来的时候,看见SB和飓风站在他面前时的表情。

不用拿回‘小贩’手中的情报,我都能肯定刘国辉那家伙不地道了!头儿现在和那家伙单独呆在一起,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你手里拿着什么?卞和苦笑着朝着李文寿晃了晃手中的零钱:是那位肯尼迪家族的新贵赏给一个可怜乞丐的零钱。

那家伙还真是没有做情报工作的天分,用二十美元买一个两美元的热狗,再把剩下的十八美金赏给一个乞丐,你见过这样的人么?一把抓过了卞和手中的那些零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李文寿嘻笑着推着卞和走进了那扇虚掩的大门:行了,赶紧去冲洗干净你身上的垃圾,我们中间只有你的各种语言说得最流畅,没有你,我们怎么去胡弄那些靠着电子通讯做事的情报人员呢?面对面地坐在一张长桌的两端,因为一夜没睡而显得有些疲惫的鬼龙和因为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的刘国辉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手中点燃的香烟燃到尽头。

两人面前的烟灰缸已经积满了烟头,但两个人依旧是一支接一支地点燃香烟,静静地看着手中的香烟燃到尽头。

当一支香烟在两人手中几乎同时点燃时,刘国辉终于将手指间的香烟放到了自己唇边,轻轻地吸了一口,再慢慢地喷吐出了一个个圆圆的烟圈。

看着在眼前渐渐扩大变淡的烟圈,刘国辉的眼神中竟然有了一种落寞的感觉,有些像是喃喃自语地低声说道:人生是不是像一支点燃的香烟?开始了,就没有停止,只能是看着它燃烧到尽头?同样将手指间的香烟放到了唇边,鬼龙用力地吸了一口烟,猛地将浓厚的烟雾喷到了空中,将那些轻轻飘荡的烟雾冲得四散飘飞:即使人生像是一支点燃的香烟,那也是有着各种不同的活法的!有的人精打细算,唯恐这一生过得太快,恨不能将一生中的时间停顿下来。

那样的一辈子,就像是一支点燃了,却任其缓慢燃烧的香烟,有什么意思?微微地点点头,刘国辉微笑着低声接口:还有的人,禁不住对于人生中刺激的渴望,尝试着慢慢地吸上一口,再小心翼翼地吐出来,用眼前的那些烟圈来迷醉自己的眼睛和心灵。

这样的一辈子,有回忆,有挂念,还有更多的,却是那些患得患失的感觉。

看着眼前袅袅升起的烟雾,鬼龙的眼中猛地涌过了一丝冰冷的杀气:就为了这种虚无飘渺的愚蠢留恋,有的人开始学会了贱价出售自己的尊严,有的人聪明些,学会了抛售自己的国家,还有的人,甚至拿着兄弟的鲜血和性命去换取那片刻的欢愉!刘国辉的眼睛里还是那种看似轻松,实际上却隐含着重重忧虑的神情:因此,对于你我来说,这种人,还留着干嘛?不如早早地让他转世轮回,也好还这世界一个祥和清净?轻轻地从腰间抽出了随身的自卫手枪,鬼龙慢慢地将手枪放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双充满了越来越浓厚的杀气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刘国辉:即使那个人就是你?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刘国辉的脸上泛起的却是浓厚的苦涩:看来你心中已经有了定论?你是不是打算现在就扣动扳机?鬼龙的双手都没有触碰桌子上的那把明显上膛了的手枪,但眼睛却一直盯着刘国辉的双眼:我不会滥杀,至少在我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前,我不会朝着我的人扣动扳机!时间对你我来说,足够了!完全在椅子上放松的身体,刘国辉脸上那浓厚的苦涩却是越来越沉重:可是,我却不得不拿走你的性命,或许还有其他人的听过《格萨尔王》的故事么?鬼龙一怔,但马上恢复了警惕的神情:那首靠着歌曲传唱了千年的藏族《格萨尔王》的传说?你喜欢哪个片断?刘国辉缓缓地伸手从自己的领口上取下了半截细小的银针,轻轻地放在了自己面前:我最喜欢的,是整个《格萨尔王》中最为经典的那一幕--《结盟》!为了格萨尔王最终的胜利,格萨尔王的岳父亲自请求与其他部族联盟,并且亲手砍下了自己的胳膊作为勇士之间的信物!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鬼龙疾步走到了刘国辉面前,从自己的衣领中取出了另外的半截银针,轻轻地和刘国辉取出的那半截银针合在了一起。

从中间被截断的银针在灯光下闪着幽幽的光芒,两个明显是在放大镜下切割而成的锯齿断面很好地粘合在了一起,就像是从来没有被切断一般。

再次的苦笑中,刘国辉慢慢地朝着鬼龙伸出了颤抖着的手:没想到是我吧?也许你认为,你才是终生制职业计划被清洗时唯一幸存的一个?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那根合在了一起的银针,鬼龙愣怔了好半天,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朝着刘国辉伸出自己的手!终生制职业计划中,渗透到了各个部门中的人都在清洗的范围之列,甚至连那些埋藏多年的老手都无法幸免,而这个潜藏在特别军法处的家伙竟然能够幸免?他为什么似乎看出了鬼龙心中的想法,刘国辉慢慢地收回了自己那颤抖着的巴掌: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不提前通知大家,好让大家能够迅速离开,避免不必要的损失?轻轻地靠在了椅背上,刘国辉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另一包香烟,颤抖着手抽出了一支叼在嘴上: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些人,那些出卖了终生制职业计划的家伙几乎弄到了所有参与者的名单,而我的幸免,只是因为我只和少将直接联系,甚至没有出现在那份绝密的人员名单上!在那种情况下,我甚至不能打一个电话,或是利用我和将军之间的特别联络方式来提醒将军!微微地喘了口气,刘国辉的声音低沉得像是地狱中的叹息声:同伴们一个接一个地在我的面前倒下,而我却还要朝着我的同伴们继续射击,就像是一把刀在切割我的双手,就像是一把火在炽烤着我的心,我在杀死自己的同伴,我在亲手杀死自己的灵魂!这么多年时间里,我每天晚上都要提醒自己,不要因为梦境中的那些枉死的同伴而发疯,我必须活着,我必须清醒地活着,面对属于我的痛苦,面对属于我的责任!仿佛忘记了自己胳膊上的伤痛,刘国辉猛地一巴掌拍在了坚硬的桌面上,放在他面前的烟灰缸被震得猛地跳跃起来,已经满满的烟头和烟灰纷纷洒落在了洁净平整的桌面上。

不知不觉间,鬼龙的右手轻轻地搭在了刘国辉的肩膀上,当刘国辉惊讶地抬起头来时,看到的却是鬼龙的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眼睛。

轻轻地拍拍刘国辉的肩膀,鬼龙顺手抓过了刘国辉的烟盒:你没错,我们都没错,只是做了各自该做的!将军在我离开国内的时候曾经说过,我必须听众拿出这支银针的人下达的任何命令。

而你却将自己放在了这样一个令人怀疑的位置上,我该怎么向兄弟们解释这一切?或许是被胳膊上的伤痛所影响,刘国辉的脸色猛地苍白起来:没有解释!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被你发觉的变节者,一个即将逃脱的变节者!而作为取信那些美国情报官员的证据,我必须拿走我们弄到手的情报,还有另外的一些点燃了叼在嘴上的香烟,鬼龙轻轻地将烟盒放在了刘国辉的面前:我们已经有了押解小贩的全部路线图和所有的反制措施的计划,小贩的那些情报,我想不会有太大的纰漏了,除了小贩手中的情报,还有什么?艰难地抬起了头,刘国辉静静地看着鬼龙:除了小贩手中的计划,我还要你的项上人头!出乎刘国辉的意料,鬼龙并没有对自己的话语有丝毫的震惊,只是缓缓地踱回了长桌的另一端,轻轻地放在桌子上的手枪重新插回了腰间的枪套中:你要进入美国人的情报范围?刘国辉微微地点点头:墨西哥基地早已经暴露,而国内的那些混蛋已经将你的照片和你所处的位置卖给了那些美国人。

不管劫持小贩的行动会不会成功,你都已经成为了美国人心中必须要处死的对象了!一切从开始的时候,就是为了今天所准备的,而在这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也不过是一些意料之外的插曲,只是更加推动了整个计划的实施罢了!鬼龙的脸上异常的平静,只是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任由那浓厚的烟雾遮盖了自己脸上的表情。

静默了片刻,鬼龙低沉着声音问道:就我一个?刘国辉似乎更难以启齿,但却不得不张开了发苦的嘴巴,沉声说道:除了你之外,纽约还有六个暗藏的情报人员,都是在这次的行动中露了真面目的,留不住也救不了的,只有你是例外!烟雾缭绕中,鬼龙的声音却是格外清晰地传来:也就是说,我还有作出选择的权力?似乎是被烟呛到,鬼龙轻轻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交谈。

当刘国辉打算再次开口的时候,鬼龙的声音却是再次稳稳地响起:反问一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或者说,如果你我之间换个位置,你会不会欣然接受?沉默了片刻,刘国辉的声音似乎轻松了许多:如果是换个位置,我会毫不犹豫!战将之中,舍生取义比皆是,但在众多悍勇战将中,我最喜欢的却是舍弃了项上人头的樊于期。

能够以命相搏的只可算是血勇,可是愿意以命赌命的,却是天下第一号的亡命徒。

我或许不是什么好的战将,但作为一个亡命徒,我相信我绝对可以胜任!大笑声中,鬼龙猛地站起了身子:既然如此,那你还罗嗦什么?人头在此,拿去就是了!同样站直了身体的刘国辉也是一声大笑:也好,尔血砺刀锋,妆头悬国门,且看我杀出华夏天朝的凛凛雄风!浓墨重彩的大笑声中,两个悍勇的战士竟然笑出了泪水。

再次地猛抽了一口香烟,鬼龙大笑着继续两人之间的话题:就像是我们,渴望的就是轰轰烈烈的人生,豪放豁达,快意纵横,从文治天下,习武平万邦!纵是人生苦短,但短短数十年性命,却抵得上那些蝇营狗芶、浑浑噩噩的家伙几辈子!人生如烟,世事如尘,或许百年之后,根本就不会再有人记得我们,记得我们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

可是对于我们来说,原本不没有打算在凌云阁上荣耀题名,更没有打算在浮华尘世中争得个显贵存世,忘了,本来就是理所当然。

可是,因为对我们的忘却,那些永远不能被忘记的东西,却会在历史中更加的清晰,在时间的洪流中生生不息地存在!那才是我们想要的荣耀,永远属于我们的荣耀!手中的香烟已经燃去了一半,刘国辉的脸上,竟然有了一种不舍的神情:粪土功名,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那就是难上加难了!从这间房子里面走出去,下次见到外面的那些兄弟,恐怕就是你死我活!将已经燃尽的烟头狠狠地按在了满满当当的烟灰缸中,鬼龙狠狠地吐出了胸中的一口闷气:杀身成仁易,恶名盈身难!以后你的日子会很难熬,自己保重了!轻轻地将手中的半截香烟掐灭,刘国辉带着几分自嘲的笑容慢慢站了起来:恐怕那些出卖我们的人怎么都没有想到,终生制职业的第二次启动,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效果!嘿嘿,当是防备着那些隐藏在各种行业和各个不同国家的终生制职业者,可是却忘记了他们的身边,也会有忠诚于国家的终生制职业者存在!鬼龙也慢慢地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了刘国辉的身边:藏身九地之下,需要的除了勇气之外,还有忍受那些想起来都让人毛骨悚然的痛苦,兄弟,你保重!再见时,千万不要手软!刘国辉的脸上猛地闪过了一丝难以掩藏的痛苦神色:放心,兄弟!该我做的,我会做好!再次的静默之中,鬼龙猛地一挥手,仰天大笑着朝着房间外面走去。

在打开房门的瞬间,鬼龙猛然回过头来,朝着站在长桌那头的刘国辉低声说道:以我大好头颅,换我锦绣中华万年昌盛,值得!痛快!!!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三十四章 终章(上)经过了繁杂的确认手续之后,十五个进入了地下军事基地中的战狗部队的士兵总算是将验明正身的‘小贩’带出了地下军事基地,塞进了那辆特制的家庭用越野车中。

原来约定的下午十六点整的交接,就因为这些繁杂的手续和确认目标的程序拖拉,一直到了夜色降临的时候,十辆黑色家庭用越野车才缓缓地台出了戒备森严的军事基地,朝着逐渐亮起了灯火的纽约市区驶去。

已经吃够了那些只求战果不讲手段的雇佣兵的苦头,对于这次的目标人物转场行动,几乎整个纽约情报部门的人都是卯足了气力,确保这次的行动能够安全地完成。

自然,对于那些敢于前来送死的家伙,那些早已经将整条转运线路都置于掌控之中的情报人员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天空中的那些直升机上已经装配了小型的空对空或是空对地导弹系统,虽说那些还没来得及经过最后测试的玩意儿难以保证稳定性,但至少可以对地面上出现的防空火力或是骤然袭来的敌方空中威胁力量进行有效的还击。

每一幢超过四层的楼房顶都安排了狙击手或是抱着M-60机枪的火力手,每条街道中都随时巡弋着几辆坐满了特警或是战狗部队士兵的家庭用越野车,甚至在那些看起来十分荒僻的陋巷中,一些看守着地下通道入口的情报人员也早已经做好了掩护车队撤离的准备。

看到了这样严密的布置,那个在惠灵顿大厦中被法克.肯尼迪的抢白羞辱到濒临脑溢血的情报部门的大佬总算是松了口气。

要是在这样的布置之下还出现了纰漏,那只能怪罪万能的上帝不站在自己这边了。

长长的车队在通往纽约市区的高速公路上行驶着,尽管周围的情况看起来很正常,但每一个坐在车中的战狗部队的士兵却都没有丝毫的放松,抓着手中的武器观察着各自负责的方向。

高速行进时的车辆,一旦遭受到迎面或是从侧面袭来的弹雨,最觉见的就是猝不及防的车辆撞成一堆,即使是最好的战士也无法从猛烈的撞击中进行反击,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发动袭击的人冲到自己的面前。

针对这种极其危险的情况,几辆看起来没有任何稀奇之处的车辆在高速行驶的车队边形成了一个若即若离的保护圈,如果从高空中看去的话,那条黑蛇般的车队周围,早已经被一个由各色车辆形成的钢铁屏障保护了起来。

在车队前方的道路上,凡是碍眼一些的车辆,都被那些担任外围保护的车辆逼着退到了旁边,虽然这招来了不少司机伸出窗外的中指和无数粗豪的谩骂声,但至少在安全系统上有了比较高的保障了。

当一辆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路面的大型集装箱卡车出现在担任外围保护任务的车辆驾驶员的视野中时,几乎所有担任外围保护的驾驶员心中都有了一种危险来临的感觉。

夜间进入纽约市区的大型集装箱卡车本来就十分稀少,即使是想要进入纽约市区周边的那些货物集散地,那也应该是紧贴着大型集装箱货车专用的车道行驶,准备随时从岔路口离开高速公司,绝不会在高速公路中央的车道上大摇大摆地行驶的。

不用过多的言语,几个配合默契的驾驶员几乎在同时踩下了油门,迅速超过了那辆大型集装箱货车,像是几个喜好蛮横驾驶的司机一般,试探着将车辆靠近了同样急速飞驰的大型集装箱货车。

疾驶中的大型集装箱货车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靠近了自己的车辆,反倒是加大了油门朝前冲去,毫不犹豫地撞在了一辆自己前方行驶的车辆尾部。

同样在飞速奔驰中的车辆在遭受了猝然的撞击之后,几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已经一路翻滚地朝着路中央的防撞隔离带上冲去。

即使是加装了防弹装甲的小型轿车,在如此剧烈的碰撞和连续不断的翻滚中也渐渐地有了散架的趋势,不等其他的车辆中的驾驶员作出下意识的规避反应,那辆像是疯狂了一般的大型集装箱货车已经猛地摆动着车头,肆无忌惮地在车流湍急的高速公路上扭动起来。

将近二十米长的车厢中不知道装载了些什么,在货车车头的带动之下,长长的车身就像是抓在死神手中的长鞭一般,将跟随在它身边的那些担任外围保护的小型轿车撞得四处乱滚。

当一辆侥幸逃脱了撞击的小型轿车中的枪手拼命打开了车窗打算进行反击时,那辆耍够了威风的大型集装箱货车却猛地一转方向,一头撞在了高速公路那结实的水泥护栏上。

四散纷飞的碎片中,将近二十米长的车厢在瞬间翻倒在路面上,车厢与坚硬的地面摩擦出的火星几乎像是节日的烟火般,迅速将那些顺着车厢中渗透出来的油料引燃,在转瞬间将整条高速公路用烈焰形成的火墙封锁起来。

跟在防卫车辆后的那些家庭用越野车早在发现大型集装箱货车时已经减缓了车速,当那辆发疯的集装箱货车开始冲撞并翻倒燃烧之后,领头的那辆家庭用越野车灵活地转动着方向,从一个不起眼的匝道口拐下了高速公路,带着其他的车辆继续朝着纽约市区飞奔着。

一切冲突和纠缠都是必须避免的,只要能将目标人物送到预定地点,那么一切恶梦都将结束。

这就是临出发前,那些面色阴沉的情报部门大佬们一再交代的命令,哪怕是看见了有人想炸毁整座城市,也不要有丝毫的停留。

或许是因为拐下了高速公路的原因,一直畅通着的通讯竟然有了一丝丝的杂音,但在自动寻找通讯频率的导向型通讯器的作用下,不过二十几秒的时间,每一辆车中的通讯器都重新接听到了清晰的讯号。

空中掠过的几架救火直升机和路上擦肩而过的那些黑色的家庭用越野车显然是朝着方才发生异常的位置赶去的。

当几辆体形庞大的大型作战卡车渐渐地从各条路口汇集到了车队旁边时,坐在车中的那些战狗部队的士兵们甚至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恼恨!就这么个护送方式,即使是由那些装备精良的军队来劫持,恐怕也难以接近了吧?通讯器中传来的确认代码已经再次确认了最为快捷的车辆先进路线,但在进行最后的确认时,通讯器中竟然传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你们在什么地方?通讯被干扰了,你们接受到的命令是假的!马上进入地下通道,不要再在地面道路行驶了!几乎在同一时刻,几乎每个配置着通讯器的警察或是特警的通讯器中,都传来了一模一样的声音,而随之而来的另一个听起来差不多的声音则更是让所有人有了一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你是谁?怎么在我们的频段中通讯?立刻表明你的身份!一股庞大的电子干扰杂音在瞬间席卷了所有的通讯器,甚至连那些有着极强的抗干扰功能的可视通讯器上都不再有清晰的画面,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繁杂的雪花点或是长短不一的电磁波长。

通讯器中的那个听起来很熟悉的声音似乎也有些诧异,但马上大声吼叫起来:听着小子,我不管你是什么人,马上从我的频段中滚出去,否则的话一阵短暂的电磁干扰的杂音过后,另一个声音马上凸现在了所有的通讯频段中:否则的话,我会叫你后悔为什么要从你妈妈的肚子里钻出来!混乱的电磁干扰中,每一个携带着通讯器的人都在拼命地调节着备用频段甚至是紧急通讯频段,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确认这些杂乱的声音是不是从指挥调控中心中传来的。

通讯器中的两个声音似乎在叫劲,在对方开口后不久,总是会有另一个声音接口说出下半句来,在这种混乱的通讯之下,战狗部队的战士只能根据自己提前确定的先进路线,在几辆大型作战卡车的护卫之下,拼命地朝着预定的目标地点冲去。

往日里繁华的大街上,那些在骚乱中留下的垃圾和一些破旧汽车组成的路障还没有完全清除,在某些没有来得及预先实地勘测的路段,不得不由那些体形庞大的大型作战卡车率先撞开路中央的汽车残骸,为后方的车队开启出一条相对宽敞的通道来。

一次接一次的撞击,一次又一次在转入街道入口时的小心谨慎,再加上通讯器中那无休止的胡说八道,几乎每一个坐在大型作战卡车中的特警心中的火气都在慢慢地升腾起来。

连日以来的惨败,损兵折将的痛苦,还有那些莫名其妙被打死的同僚,这些事情竟然都要被完全刻意地忽略掉!那些坐在办公室里的大佬们只会在电视上张大了嘴巴胡吹,甚至隐瞒了某些同僚在行动中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残忍地虐杀。

当那些同僚冰冷的尸体已经开始在停尸间里摆放着的时候,那些大佬们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宣称他们受伤,以此来减少骇人听闻的死亡数字。

自然,在新闻发布之后死亡的人数,将会被忽略不计!天知道下一次,自己的妻子是不是要站在空荡荡的手术室外,为已经死去多时的自己祈祷,希望自己能活着走出手术室?再一次的撞击之后,一个坐在通讯器旁的特警忍不住抓过了通讯器上的话筒,朝着两个喋喋不休争吵的声音大吼起来:你们他妈的是不是都疯了?都他妈给我闭嘴有了这个开头,那些被混乱的通讯折磨得晕头转向的警察或是特警们纷纷开口,朝着通讯器那头疯狂地叫骂起来。

原本混乱到了极点的通讯彻底地崩溃了,甚至没有人听出在那些杂乱的叫骂声中,多出了好几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更没有人发觉到在那些杂乱的通讯中,有好几声尖利的啸叫声在隐隐传出胡乱转换着通讯频段,已经累得满头大汗的卞和正在和几个英语比较纯熟的战士一起,朝着被强行接通的广频通讯频段中胡说八道。

除了卞和在刻意模仿着指挥调控中心的指挥官的语气发号施令之外,其他的几个战士甚至已经扯开了大五荤,专捡那些恶心人的词句狂骂起来。

抓过了放在身边的一瓶子可乐,一个骂得口干舌燥的战士先是一口气灌下了大半瓶可乐,这才转头看着同样口干舌燥的卞和问道:我们这么干有用么?这和我们的劫持计划,似乎根本就没有一点关系啊。

抓过了放在自己身边的一杯茶水,卞和轻轻地润了润自己那同样干涩的喉咙:如果你们在作战时遭遇到了同样的状况,你们会是什么感觉?端着半瓶子可乐的战士一怔:遭遇这种状况?那说明我们的通讯遭受了严重干扰,任何命令都有可能被监听或是截听,甚至是被篡改!唯一的办法就是改变原有计划,尽快地达成作战任务后回援!卞和满意地点点头:这就是了!早在二战时期,英国人就曾经利用这一手,把大量前往柏林上空阻挡英国轰炸机的德国战斗机都骗到了其他地方。

而那些在作战指挥中心的空军指挥官喊破了喉咙都没有人理会他!从阿震到达纽约开始,已经利用了一系列的突发事件,掌握一纽约市区的指挥调控中心使用的大部分通讯频段,甚至是他们的有线传输系统也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在这样的状态下,那些押送小贩的家伙自然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按照原定计划将小贩押送到他们的既定地点,二是临时更改线路,使用那些地下应急通道!端着半瓶子可乐的战士恍然大悟:而这些都取决于我们是不是对他们的原定线路进行破坏?卞和满意地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对了!按照时间计算,头儿他们旋转在水管中的那些液化氮炸弹应该快要起爆了,等路面被破坏之后,那些开着车飞奔的家伙也就应该钻到地下通道中去了!首先察觉出异常的是那些靠近道路边的住户,往日里在傍晚还算是稳定的水压似乎在不断地减弱着,从水龙头里流淌出的清水逐渐地减少,直到完全地断流。

而在地下,那些埋在路面下的水管中,一个个不过高尔夫球大小的充满了液化氮的球体去在同一时间爆裂开来,骤然下降的温度立刻将大部分水管中的水完全冰冻起来,瞬间的水流阻断和不断增加的压力将那些因为骤然的低温而变得脆硬的水管胀裂开来,喷涌而出的大股水流甚至将原本平坦的路面变成了支离破碎的水泥块。

急速行驶的两辆大型作战卡车在猝然变成了瓦砾堆的路面上收势不住,一路歪斜地撞进了路边的两家商店中,将两家已经打佯的商店撞了个门户大开。

安装在商店中的防盗报警器疯狂地鸣叫着,与那些因为路面骤然隆起而触发了防盗装置的汽车警报器发出的鸣叫声汇集成了一曲令人啼笑皆非的大合奏。

不等那些紧跟在一起车辆停稳,一扇看起来毫无出奇之处的路边广告牌猛地沉降到了路面以下,几个驾驶着形状奇特的城市突击车、穿着黑色特警作战服的大汉猛地从露出的地下通道入口窜了出来,伸长了手臂示意已经有些混乱的车队尽快进入地下通道中。

已经顾不上那些体形庞大的大型作战卡车是不是可以挤进这个明显只适合小型车辆紧急撤离的入口,十辆黑色的家庭用越野车一个利落的转弯,在两辆形状怪异的城市突击车的护卫下,一溜烟地窜进了刚刚打开的地下通道入口。

显然是被那些乱七八糟的通讯弄晕了头,几辆停靠在地下通道中的城市突击车上的特警似乎并没有摆出护卫的队形,只是在车队进入了地下通道之后,几辆反应明显慢了半拍的城市突击车才忙乱地摆出了一个护卫的阵形,领着那些冲进了地下通道的车队朝着灯火通明的地下通道深处冲去。

尾随的两辆城市突击车迅速关闭了地下通道的入口,紧紧跟在车队的后面行驶着,或许是担心在地下通道中出现其他异常的状况,两辆尾随在车队后面的城市突击车在急速地行驶中迅速扣上了车辆上所有的防弹护甲,甚至将城市突击车上安装的轻型榴弹发射器和那挺经过了改装,尽量轻型化的M-60机枪伸出了射孔。

有了这些城市突击车的护送,那些坐在越野车中的战狗部队的士兵总算是放心了一些。

城市突击车的功用概念,本来是由二战时期那些需要在城市中进行突袭作战的快速机动部队创建的。

在一座处于敌我双方混战中的城市里,如果有一支行动迅速,来去如风而又配置了大量重型杀伤火力的小部队,那么对于袭扰敌方固定阵地之间的结合部,或是突袭敌方防御较为薄弱的物资传输体系将会有莫大的帮助。

在那些精擅于平衡攻击和防御比例的战术武器研究专家的反复实验之下,一辆可以载员四人,携带着重型杀伤火力的城市作战车显出了雏形。

而在战后的漫长岁月中,随着武器装备的不断更新换代,再加上各种全新的作战理念的兴起,这种原本只是建立在中型、轻型吉普车上的城市作战车辆渐渐地有了新的车身和全新的武器配置,甚至有了一些比装甲车上的护甲也差不了多少的可移动式装甲模块,但在速度上却是可以达到那些常规跑车的速度。

有了这样一些行动迅速的装甲怪物的保护,再加上行驶在没有其他车辆干扰的地下通道中,总算是比地面上安全了许多。

尤其是面对着那些毫不在乎进攻手段的对手,即使是这些从来都将猎杀生命作为唯一乐趣的战狗部队的士兵,都有了那种自己已经成为猎物的感觉。

即使进入了地下通道,通讯器中的喋喋不休依然没有丝毫停止。

当前导的几辆城市作战车在一个转弯的位置上被一扇死死关闭的大门堵上之后,全速开进的车辆不得不停止下来,等候着从城市作战车上跳下的几个特警用手动方式打开那扇卡在地下通道中的大门。

从城市作战车上跳下的特警迅速冲到了大门旁边的一块微微凸起的墙壁边,在墙壁上的一个不太引人注意的键盘锁上飞快地按下了一连串的密码。

随着最后一个确认键钮的按动,那块微微凸起的墙壁轻轻地弹开了,露出了一个隐藏在墙内的巨大的绞盘。

从车窗中看去,尽管那绞盘上涂抹着厚厚的润滑油,但在几个身强力壮的特警全力摇动之下,那个巨大的绞盘却像是被焊接在了墙壁中一般,怎么也不肯挪动一点。

而在这同时,整个地下通道中猛然传来一阵机械活动的声音,行驶在最后的两辆城市突击车甚至来不及调转车头前去查探,一扇从地下通道顶端落下的大门已经完全封死了所有车辆的退路。

从一些裸露在地下通道墙壁上的通风口中,渐渐地飘散出了一些淡淡的黄色气体,这些明显比空气重了许多的气体就像是缓慢流淌着的溪流般,静静地朝着地面坠落下来,在空中留下了一条条诡异的轨迹。

几个坐在越野车中的战狗部队的士兵几乎是在瞬间作出了近乎直觉的反应,将随身携带的防毒面具扣到了自己的脸上,而那些没有来得及回到车上取下防毒面具的特警则是没有那么好运,在接触到了那些淡黄色的气体之后,几乎像是被电击的鱼一般,好几个特警都中只是抓着自己的喉咙咳嗽了几声之后,便一头栽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连最细微的挣扎都不曾作出。

没有三防装置的防弹车辆显然无法抵御这种诡异气体的袭击,在起初的几分钟里,那些来不及取得防毒面具的特警们几乎全部倒在了这种诡异的气体中,而那些戴了防毒面具的战狗部队的士兵们也渐渐感觉到了自己那越来越危险的处境--防毒面具中似乎传来了一股越来越浓厚的活性炭颗粒被侵蚀的味道。

防毒面具的构造中,多层的空气过滤装置可以中和、化解大部分的毒剂,而夹在空气净化层中的那些必不可少的活性炭颗粒起到的作用更是不容忽视。

一旦那些够吸附大量有害物质的活性炭被侵蚀,那么防毒面具也就不再保险了。

已经指望不上从混乱的通讯中求救了,那些不断在通讯器中捣乱的家伙似乎早就预见到了押送‘小贩’会要遭遇到麻烦,各种各样的求救讯号几乎在同一时刻充斥了所有的通讯频段,而那些显然没有遭受到攻击的单位也正在拼命地喊叫着自己并没有遭受到攻击地下通道中明亮的灯光在那些淡黄色气体的遮掩下变得暧昧不清,就连那些倒卧在地上的特警身体也渐渐地被笼罩在了沉积的淡黄色气体中,就像是被恶魔的胃液粘住的可怜虫一般,似乎在渐渐地消融。

几个坐在车中的战狗部队的士兵相互对视一眼,猛地跳下了乘坐的越野车,抓着几个用于定向爆破排障的轻型爆破装置,直朝着那扇无法打开的大门冲去。

被困在这里,迟早会成为那些有预谋的伏击者最终的杀戮对象,只有杀开一条血路,才能活着离开这个连袭击者的影子都看不见的地方!不等那几个悍勇的战狗部队的士兵冲到大门前,方才还紧紧关闭着的大门猛地被一种神秘而又强大的力量打了个粉碎。

四散飞溅的水花中,一些戴着防毒面具,驾驶着大型作战卡车的特警们迅速驾车撞开了摇摇欲坠的大门残骸,朝着几个被水花溅了一身的战狗部队的士兵们拼命比画着‘迅速通过’的作战手势。

看着地面上的那些流淌着的污水,再看看那扇再无声息中变得支离破碎的厚重大门,几乎每一个战狗部队的士兵都认出了那些特警使用的武器。

那是专门用在城市作战中使用的水压炸弹,利用装置在炸药表面的二十公分厚的水囊对爆炸的威力进行传导,但又可以避免爆炸引起的碎片四处飞溅,是典型的城市精确作战的武器。

已经来不及分辨这些特警的身份,好几个特警已经感觉到了防毒面具中传来的空气中带了一些怪异味道,看来那些淡黄色的气体显然是针对防毒面具的防护原理制造的,再这么拖下去,恐怕谁也无法离开这个地方了!十几个战狗部队的战士环绕着那辆关押着小贩的越野车,在重重护卫下将戴上了防毒面具的‘小贩’拖出了车外,迅速拖拽着已经有些晕头转向的小贩登上了拥有三防装置的大型作战卡车,而在这同时,那些炸开了大门的特警们也已经将倒卧在地上的同伴拖上了另一辆大型作战卡车,迅速关闭了车门。

似乎是了解了那些战狗部队的士兵们戴着的防毒面具已经无法支撑多久,当车门关闭的瞬间,装置在大型作战卡车中的空气净化装置已经疯狂地运转起来,整个封闭的车厢中像是被塞进了暴风中一般,一股股从车辆底部的通风装置中涌入的洁净空气啸叫着被灌进了车厢中。

而在车厢顶部的排气装置也同样疯狂地运转着,在短短的几十秒时间里将车厢内的所有空气进行了彻底的置换。

看看车厢中代表着空气安全指数的绿灯静静地亮起,一个脸上蒙着防毒面具的特警缓缓地摘下了自己的防毒面具,露出了一张满是汗水的漆黑脸庞。

微微了呼吸了几口带着净化剂味道的空气,剃着光头的黑人朝着同样摘下了防毒面具的战狗部队的士兵们点头致意:晚上好,先生们。

我们已经在地下通道中等候多时了,希望我们来得不算太晚。

几乎所有的战狗部队的士兵们都不擅言辞,在确认了已经摆脱毒气威胁之后,所有摘下了防毒面具的士兵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占据了车厢中的几个射手位置,在确认了车辆正在安全地行驶之后,这才看了看那些刚刚救了自己性命的特警们,朝着他们微微地点头致意,算是谢过了救命之恩。

似乎特警们都已经习惯了那些战狗部队的士兵们不通人情的德行,除了说话的那个黑人特警,其他的特警只是静静地从车厢中的医疗箱中取出了一些橙色的针剂,轻轻地放在了大型作战卡车中的桌子上。

开口说话的黑人特警顺手将一支针剂抓在了手中,二话不说地朝着自己的胳膊上扎了进去,眼睛却是静静地看着那些有些惊异的特警们:还是小心点地好,我们接到的警告说,已经查证了有超过两磅的改进型VX神经毒气被运进了纽约,那玩意儿似乎就是我们刚才接触到的东西。

那些生化兵器实验室的变态还真能制造出这种针对防毒面具的武器来,但却总是不能好好看住那些东西!你们要不要也注射一支解毒针剂?毕竟那东西不等他将话说完,一个战狗部队的士兵已经是干脆利落地截断了他的话语:不需要!还有多久到达目标地区?看着那些橙色的药剂缓缓地注入了自己的血管中,黑人特警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再看了看面前的那些时刻保持着戒备状态的战狗部队的士兵,这才有些犹豫地答道:应该是到时间了吧?话音刚落,几个站在射击口位置的战狗部队的士兵已经应声而倒,而其他的那些分散站在各个角度中的战狗部队的士兵也都是一副摇摇欲坠的德行。

方才还显得对毒气惧怕无比的那些特警们几乎在瞬间变得骁勇起来。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每一个特警都用最为快捷的方式攻击了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些战狗部队的士兵!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那些彪悍无比的战狗部队的士兵们竟然像是一些毫无抵抗能力的婴儿般被逐一击倒,虽说有几个战狗部队的士兵作出了反抗的举动,但那种看起来像是慢镜头重放的无力动作,却连一只苍蝇也无法阻挡。

狠狠地将站在自己面前的最后一个战狗部队的士兵击倒,满脸都是黑色油彩的晁锋用力地擦去了眼睑上即将被汗水浸湿的伪装垫层,心有余悸地呼出了胸中的一口闷气:好险!这些家伙究竟是怎么训练出来的?我们都用了五倍剂量的麻痹气体了,这些家伙居然还支撑了足足五分钟才晕倒!已经从车中的工具箱中掏出了一大把塑料手铐的李文寿也是心有余悸:据说这些家伙是从很小的时候就训练他们作战的,所以叫战狗。

按照头儿的交代,能够不和这些家伙正面交手就好,实在不行的话,至少也要在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才能试试。

一个正在给那些战狗部队的士兵戴上塑料手铐的战士有些诧异地抬头看看李文寿:这些人有这么强悍么?好歹我们也是一脚将一个被铐上了双手的战狗部队的士兵从打开了的车门处踢下了车,李文寿顺手指了指那些瘫软在地板上的战士:这些家伙和我们不同,他们切除了一部分的脑前叶,在失去了痛觉的情况下,那些通常可以利用剧痛来寻求停止作用的打法对他们就根本没用!你们也看见了,这些家伙甚至对那些高纯度的麻醉气体都不敏感。

言谈之间,一些脸上粘着假皮肤的战士在将那些被制服的战狗部队的士兵捆绑起来之后,迅速将他们从急速奔驰的车上扔了下去。

对于这些在体能上超越了常人太多的战士,除了杀死他们之外,似乎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们彻底被困住,也只能是将他们抛弃了事了。

做完了这一切,两辆大型作战卡车迅速从最近的一个出口离开了地下通道,在一条街角的小巷中,所有的人分散开来,迅速钻进了早已经准备在小巷中的那些看起来相当普通的小车中,分头潜入了纽约的夜色之中。

当所有接受指挥调控中心讯号的通讯器中骤然清净下来之后,这才有人发现那些最应该受到关注的车辆已经消失了踪影。

当那些被扔在了地下通道中的战狗部队的士兵被发现之后,更多令人啼笑皆非的事件细节被放到了那些火冒三丈的情报部门大佬的办公桌上。

高速公路上的那辆翻倒的大型集装箱货车竟然是使用的遥控驾驶系统,而在车辆翻倒之后,那些熊熊燃烧的燃油中竟然掺杂了一些能够在燃烧后产生微量毒气的物质,这就足够那些准备应付毒气攻击的警方或是军方的防化人员忙上个两天了。

而那些不知从什么地方塞进了纽约市水源供给系统的液化氮炸弹则是更加麻烦,整个纽约市区中被骤然的冰冻和水流压力挤破的管道,足够让所有的市政工人在六个星期的时间里没有一天假期。

至于那些需要重新修建的损坏的路面,按照纽约市政工程处的那些管理人员的说法,那是将一条古罗马栈道恢复成现代道路的浩大工程。

至于那些淡黄色的气体,在经过了检测之后,那些只是一些对于活性炭有着特别敏感性的物质,对人体几乎没有任何的伤害,从那些战狗部队的士兵进入地下通道开始,那就是个完美的骗局!被毒气熏倒的特警,那些看起来像是真的,但实际上只是一些废旧的钢板焊接成防弹装甲作为遮掩的城市突击车,都只是骗人的玩意而已。

但就是这些不值一提的骗人玩意儿,却轻易地将重重保护中的‘小贩’劫走了!‘小贩’手中掌握的那些情报一旦泄露了出去,那么多年来在各个国家配置的一大批高级间谍将会受到毫不留情的清洗,这几乎能超过多年前与前苏联冷战时期的间谍战时造成的巨大损失相媲美了!封锁整个地区进行彻底的搜索显然是不可能的,连续多日发生的各种激烈的枪战和各种莫名其妙的恐慌事件,已经将整个纽约变成了一座恐慌之城,而在这个时候来上一次全城范围内的搜索,只能让那些已经害怕到了极点的市民重新汇集成逃离纽约的人潮。

一个自诩强大的、不可侵犯的国家,竟然连本土的民众都无法保护,即使是最蹩脚的外交官也不会放过这个可以拿来攻击美国政府能力的由头了吧?近乎绝望的,情报部门的大佬们在惠灵顿大厦的会议厅中进行了长达六个小时的会议,在经过了喋喋不休的争执和诸多的利害权衡的讨论之后,情报部门的大佬们终于作出了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决定--警告所有潜藏在各个国家的高级间谍,让他们做好逃离的准备!但在这之前,即使花上再大的代价,也要将劫走‘小贩’的那些家伙变成一堆尸体,否则的话,真的是无法向任何人作出交代了!而在这宝贵的六个小时中,好不容易抓到小贩的鬼龙,却是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开始了对小贩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审讯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三十五章 终章(中)当饱受折磨的‘小贩’从昏昏然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一杯带着淡淡的桔子清香的清凉饮料已经放在了他的唇边。

勉强睁开了被眼屎粘住的眼睛,‘小贩’贪婪地张开干裂的嘴唇,一口气将那杯带着桔子清香的清凉饮料喝了个精光。

从那些带着诡异笑容的情报部门的家伙手中,再到那些一身阴冷的军方审讯专家的手里,能吃的苦、能受的罪都已经经过了,还有什么可以让自己低头的?说出了心中的所有秘密,那么死亡将会立刻降临,而死活不开口或许还能有逃脱的希望了吧?体会着刚刚喝下的饮料滋润着自己那干涩到了极点的肠胃,‘小贩’勉强瞪大了眼睛,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几个或精悍,或强壮的男人。

从些东方人的脸上,几乎像是招牌般地刻着军人的痕迹,但从周围的那些看起来布置紧凑的枪械和各种通讯器材看来,这又不像是军方专门用来刑讯的场所。

这些家伙究竟是什么人?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双肩,‘小贩’诧异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像是往常那样被铐上双手,在手腕上被塑料手铐磨破的地方,已经被小心地包扎起来。

觉得有些奇怪的‘小贩’踌躇了片刻,有些迟疑地指了指放大自己面前的空杯子:能不能再给我一杯?坐在‘小贩’对面的一个精悍的男人微微地点点头:可以,我们还有三个小时,在这三个小时里面,你的任何要求都可以得到满足。

接过了一个健壮的男人递过来的饮料,‘小贩’哆嗦着双手将那杯清凉的饮料一饮而尽,这才有些诧异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那精悍的男人:三个小时?你说我们只有三个小时?坐在‘小贩’对面的精悍男人微微点点头:是的!只有三个小时!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鬼龙,这些是我的部下!‘小贩’微微地迟疑了一下:鬼龙?中国军方派驻在国界外的那支部队的首领?看着‘小贩’那有些迟疑的目光,鬼龙满意地将一支点燃的香烟递给了‘小贩’:和聪明人打交道,的确是比较省力的!我要你手中的那些资料,作为回报,你可以活着离开这里。

为了把你从美国人手中弄出来,我们花了太长的时间,甚至损失了好几个最精锐的部下,对于一个熬刑专家来说,我没指望能够靠着那些三流药物和残酷的刑讯来轧干你脑子里面的情报,更没有时间陪着你耗下去。

所以,我给你,也给我自己三个小时,在这之后,我宁愿杀了你,免得我对你手中的那些情报牵肠挂肚!似乎是为了证明鬼龙的决心,一个脸上有着巨大伤疤的俄罗斯壮汉将一个小巧的闹钟放在了‘小贩’的面前之后,狞笑着将那双毛茸茸的大巴掌搭在了‘小贩’的肩头。

不等‘小贩’开口,满脸微笑的李文寿已经端着一大碗热腾腾的面条走到了‘小贩’的面前,轻轻地将一双筷子塞到了‘小贩’的手中:尝尝我的手艺,最好的饮食在东方,而东方人最为擅长的,就是将那些最简单的食物做出天下第一的美味来。

看着‘小贩’有些愣怔的模样,李文寿嘻笑着将那一大碗热腾腾的面条放在了‘小贩’面前的桌子上:东方人历来好客,但也有个奇怪的传统,那就是会让那些即将走上断头台的死囚饱餐一顿,好让他们的灵魂有力气走完重新步入轮回的道路,就象我们首领所说的,如果你交出了我们想要的东西,那么这将是待客的第一道点心,如果你继续保持沉默,这就是你临死前的最后一顿晚餐了!顺便说说,不要浪费食物,这可是一种在东、西方都被摒弃的恶习!坐在‘小贩’对面的鬼龙微微地抬手示意‘小贩’好好享受放在他面前的食物,自己却是慢慢地站了起来,转身走到了旁边的一张宽大的桌子边,低声和几个等候着他的战士商议着一些事情。

而站在‘小贩’身边的那些彪悍的男人也慢慢地走到了大厅中的各个角落,自顾自地忙着各自手中的活儿,再也没有人去理睬坐在椅子上的‘小贩’了。

看看自己手中的筷子和面前的那碗热腾腾的面条,再看看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个闹钟,‘小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自己的记忆中,不管是那些想要抓住自己的家伙,还是那些花了大价钱从自己手中买走情报的顾客,哪一个不是拿着自己当成了最为重要的人物?‘小贩’不仅仅是个绰号,在情报界中,‘小贩’甚至就是上帝的代名词,只要找到了‘小贩’,即使是那些想来绝无可能到手的情报,也会在某个特定的时刻放在那些出得起价钱的人手中。

就算是在少有的几次失手中,那些侥幸抓住了的家伙,哪个不是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哪个关押自己的地方不是全力以赴地想从自己的嘴里掏出更多的情报?自己能够屡次逃脱,除了自己掌握的那些逃生的本领之外,恐怕更多的就是利用那些抓住了自己的家伙心中的贪婪了吧?可是,这些混蛋竟然就这么把自己扔在了一边?还有面前的小闹钟,还有这古怪的东方断头饭?我是‘小贩’,无所不能的‘小贩’!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不知不觉间,‘小贩’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虽然在大厅中各处发出的声音足够掩饰住‘小贩’那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但在‘小贩’自己的耳中,那粗重的呼吸声简直就像是雷鸣一般,完全充斥了自己的耳膜。

那些放在墙边的枪,显然是刚刚做好了保养的,闪着微微的幽光,在全透明弹夹中的那些子弹,应该是北约制式的那种穿甲弹吧?只要猛然跳起来,抓过一支枪打碎大厅角落中的电闸,那么自己不就可以趁着骤然降临的黑暗从大厅中逃脱?可是,大厅的门是不是电控的那种?还有那几个看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家伙,虽说他们正在全神贯注地组装着手中的枪械,但天知道他们是不是正在等着自己的冲动之举?要是像一条死狗一般地被按在地上,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啊抓个大意的家伙当作人质恐怕也不行!大厅中的这些家伙看起来就是那种经历了严格训练的军人,且不说自己是不是能够抓到他们作为人质,即使抓到了一个,那些家伙是不是会吃这一套啊?用手中的情报来换取自由?怎么会有这么笨的想法?耳中那雷鸣般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几乎要震破自己的头颅,而面前的那个小闹钟发出的滴答声也像是节奏分明的鼓点一般,连心脏都跟随着那滴答声一起在沉重地跳动起来。

偷偷地瞄了一眼‘小贩’那渐渐变得血红的脸色,站在大厅角落中的李文寿得意地朝着身边的向正挤了挤眼睛:看来我们没算错,那家伙的确是注射过某些化学药剂的阻断剂,所以那些美国佬给他注射的化学药物根本就没有作用。

所以说,纯天然的东西,就是比化合物好用啊背对着‘小贩’的向正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继续将手中抓着的零件组装成一支完整的手枪,这才接过了李文寿的话头: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要不是阿震找到了‘小贩’在法国卡昂陆军医院中的医疗记录,恐怕我们也没法子针对他的身体状况制作出这些致幻药物。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该你上了!再次看看‘小贩’那越来越散乱的眼神,李文寿得意地朝着坐在大厅中央的‘小贩’走去。

一屁股坐到了‘小贩’的身边,李文寿微笑着拍拍‘小贩’的肩膀,带着几分奚落朝着‘小贩’低声说道:时间差不多了,还有什么遗言需要留下的?比如说,要不要给你在德国攻读机械工程博士学位的兄弟留下些遗产?还有你在法国南部的那些葡萄园,是不是要留给你那可爱的女儿?至于你在加勒比海的游艇,我想你会交给你最近认识的那个巴西模特?听着李文寿那低沉的声音,‘小贩’的眼神中更是增添了一种近乎疯狂的神色,连他手中抓着的筷子也发出了吱吱咯咯的声音。

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小贩’的神情,李文寿的话语更加的低沉:你的兄弟,你相依为命的兄弟,在你没有成为‘小贩’之前,你的兄弟靠着在工厂中做嫌来的钱供养你,而他自己却从来舍不得在下班之后为自己买上一杯最便宜的啤酒。

你的女儿,虽然得到了最好的教育,有着最良好的生存环境,但在失去母亲之后,再次失去了一个父亲的关爱,你能想像她该怎么面对那些在星期天跟着父母一起去公园游玩的朋友?还有那个巴西的模特,虽然你们的年龄相差甚远,但她爱你,甚至愿意为了你的事业而离开能够让她在全世界面前展现风采的T型台。

还有几分钟,仅仅是几分钟之后,他们都将失去他们最心爱的人,而这只是因为你不愿意交出一些和你完全无关的资料?不知何时,鬼龙也静静地走到了‘小贩’的身边,看着几近精神崩溃的小贩,鬼龙的声音近乎梦魇地响起:最后的机会了!是留在这个世界上,静静地享受着和你爱着的人们在一起生活的美好时光,还是带着那些对你本人毫无价值的情报从此长眠?在药物和鬼龙等人近乎催眠的询问之下,‘小贩’已经完全失去了对情绪的控制,竟然像是个孩子似的呜咽起来:天啊我爱他们!上帝知道那些东西在哪里,上帝都知道!在第五大街的教堂我的上帝,求你们放了我,我不想离开我的家人示意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向正和卞和前往第五大街的教堂寻找那些资料,鬼龙轻轻地从衣领中取出了一枚细小的银针,准确地刺进了越来越疯狂的‘小贩’颈后的穴位。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漫长,当向正和晁锋在两个小时之后重新回到了大厅中时,鬼龙已经从向正眼神中的肯定神色中确认了那些资料已经落到了自己的手中。

轻轻地呼出了胸中的闷气,鬼龙轻轻地将瘫软在椅子上的‘小贩’扶了起来,再示意站在身边的两个战士为昏迷中的‘小贩’注射了一支用于稳定内分泌的药物,这才从卞和的手中拿过了那份令人焦头烂额的资料。

几个战士迅速地将一台手提电脑放在了鬼龙的面前,当鬼龙将那张小小的缩微光盘放进了电脑中时,几乎每一个站在鬼龙身边的人都自觉地转过了身体,不去看鬼龙面前的手提电脑的屏幕。

静静地翻阅着那些资料,鬼龙的眉头慢慢地拧到了一起!按照这些资料中所记载的,美国人可算是在情报工作上投入了极大的心力了!从那些刚刚走进学校的学生开始,美国的情报部门就开始了大量投入,从一些有前途的学生中逐一挑选出有发展可能的人选,经过各种不同的帮助手段,让那些学生在进入社会之后逐渐掌握一些关键的部门。

而在掌控了这些部门之后,这些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家伙也就要为曾经受到的帮助付出代价了!一些有价值的情报被通过各种不同的途径送到了美国人的手中,一些情报人员被不露痕迹地安插进了各个职能部门中,由此形成的情报网络甚至覆盖了某些美国人感兴趣的国家百分之七十的政府部门!至于那些被暗中培植的反政府力量则是更为繁多,从一些披挂着宗教背景的邪教,到一些打着民族解放旗号的分裂组织,几乎每个看起来独立存在的组织中都有着美国政府的背景!也难怪美国人会对‘小贩’手中的这些资料如此重视,更难怪那些希望和美国分庭抗礼的国家对‘小贩’手中的情报趋之若鹜了!花了足足两个小时,鬼龙才将所有的资料粗粗地地浏览了一番。

合上了膝盖上放着的手提电脑,鬼龙轻轻地朝着等候在一旁的向正低声说道:拷贝两份,再把这个光盘放到原来的地方去!两小时之后,我要你带着所有的兄弟离开纽约,依照我们商议的计划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向正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你还要留在纽约?看了看满脸狐疑的向正,鬼龙尽量显得轻松地开口说道:还有些事情需要我解决,而你们的任务是尽快将那些留在墨西哥的兄弟拉出来,重新建立我们的基地。

很多事情对我们来说,还只是开始,我们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尽管鬼龙作出了一副轻松的模样,但站在鬼龙身边的向正依然看出了一些与往日的鬼龙不太一样的东西。

沉默了片刻,向正慢慢地俯下身,贴着鬼龙的耳边说道:究竟什么事情?墨西哥的人马赁什么会跟着我们走?既然已经确认了刘国辉属于极端危险的人物,为什么还要把他和那些俄罗斯冰熊帮的家伙关在一起?这些,都和你往日处事的习惯截然不同,你不觉得需要个解释么?看着周围的那些兄弟眼中的眼神,鬼龙平生第一次有了一种木衲的感觉。

朝夕相处,生死与共,这些和自己一起血里火里爬过来的兄弟,彼此之间的默契几乎已经到了不用言语沟通,只要一个脸色、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的地步了。

自己留下来赴死,这些患难兄弟,是不是可以安然地继续进终生制职业计划?他们是不是会因为自己的死亡而拼死复仇?可是,难道要向这些兄弟和盘托出所有的计划么?看出了鬼龙脸上的踌躇神色,向正再次俯下身子,在鬼龙的耳边低声问道: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鬼龙猛地抬起头来,压低了嗓子在向正的耳边严厉地说道:还记得我说过的么?我不在的时候,你带领整个小队!其他的,不该你问,更不该你胡乱猜测!从来没有见过鬼龙如此严厉地呵斥过自己,即使是素来冷静的向正也不禁愣怔了片刻,但在看到鬼龙那坚决的眼神之后,向正也只能轻轻地点点头,再次低声在鬼龙耳边说道:好,不该我问的,我不问!我会按照你的交代执行下一步的计划,但我必须把晁锋留下给你,我坚持这一点!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一百三十六章 终章(下)即使众人心中的疑惑就像是纽约上空的阴云一般的浓厚,但在鬼龙的坚持之下,所有人依旧在向正的带领下分批离开了纽约。

但也因为向正的坚持,晁锋还是留存了鬼龙的身边。

或许是看出了鬼龙眼中包含着的某些危险的讯息,在离开鬼龙身边时,向正甚至给晁锋下达了一个听来荒诞到了极点的命令--一步都不能离开鬼龙的身边,即使是上厕所也要跟着!在这样的命令之下,原本就对鬼龙的反常有些觉得奇怪的晁锋更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了鬼龙身边。

当鬼龙站到了那些捆绑起来的俄罗斯冰熊帮的枪手面前时,晁锋也静静地站到了鬼龙身边,小心翼翼地警戒着。

当几个被捆绑得结结实实后扔在墙角的俄罗斯冰熊帮的壮汉看见鬼龙走进房间时,几乎无一例外地挣扎着慢慢站了起来,摇晃着脑袋朝着鬼龙破口大骂起来。

本来都看到了大把的钞票在眼前飞舞,可是在口干舌燥之际喝下了鬼龙扔过来的那几瓶子清凉可口的饮料之后,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所有人都眼歪口斜地瘫倒在了沙发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鬼龙和晁锋将自己捆了个结实。

而随后被扔到自己身边的这个受伤的东方人显然也是遭了鬼龙的暗算,且不说他胳膊上的作品在不断地渗出殷红的鲜血,单是从他手腕和胳膊上捆着的好几道柔韧的塑料绳索就能看出,鬼龙对这个倒霉鬼,要比自己上心多了。

满肚子都是晦气的勃尔乔瓦瞪着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鬼龙,鼻孔中喷出的怒气就像是一头恼怒的公熊一般喷涌着,看起来倒还真有几分SB发怒时的威风模样。

看着勃尔乔瓦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模样,鬼龙不禁哑然失笑:看来真是把你们气得不轻啊,很抱歉,我不得不对各位说,你们白干了!对于一个刚刚认识的人,你们投入的信任的确很感动,但对于在这个世界上寻求财富的人来说,大意随时都可能送了自己的性命!再次感谢各位的帮助,作为回报,我会按照东方人的仁慈习惯,给你们留下一具完整的尸体!微微地侧转了身体,鬼龙冷冷地看着坐在地上、神情颓丧的刘国辉沉声说道:至于你,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实在是因为我的时间紧迫,所以才不能亲眼看着你在我的面前痛苦地死亡,这将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了!示意晁锋打开了房间外的一个小小的阀门,鬼龙脸上骤然闪现的狂笑几乎可以让任何一个看见的人胆寒。

看着从屋顶的一些管道中缓缓涌出的蒸汽,鬼龙脸上的狂笑更加的浓厚:好好享受芬兰浴室中的感觉吧!这些蒸汽管道中冒出的蒸汽会在一个小时中让整个房间中变成一个蒸锅,而你们也将有幸成为纽约历史上第一批被活着蒸熟的人了!好好享受吧,先生们!一声怒吼,被反绑着双手的勃尔乔瓦猛地侧过了身体,朝着站在自己对面的鬼龙凶狠地撞了过去,在勃尔乔瓦的身体接触到鬼龙之前,早已经回到房间里全神戒备的晁锋一个利落的斜侧掌击,狠狠地一掌砍在了暴怒的勃尔乔瓦的动脉上。

随着一声闷哼,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勃尔乔瓦立刻像是条被抽走了骨头的蛇一般瘫软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看看再也没有人试图反抗,鬼龙转身走出了房间,亲手关上了那扇坚固的房门,当房门上的门锁被扣死的声音传来之后,被困在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瞬间煞白了脸色。

随着房间外的脚步声渐渐地远去,瘫软在地上的刘国辉猛地坐直了身体,朝着几个面带绝望神色的俄罗斯大汉低声喝道:别傻坐着了!如果这个房间是完全密封的,那么这个房间里的空气只够我们几个呼吸二十分钟!咬开我的鞋帮,里面有我藏着的逃生工具!几个愣怔着的俄罗斯壮汉犹豫了片刻,看看刘国辉的样子也的确不像是被吓傻了之后说胡话,一个被反绑了双手的俄罗斯壮汉猛地趴下了身子,张开好几天没刷牙的大嘴,猛地朝着刘国辉伸出的皮靴上咬去。

在与坚硬的皮靴对抗了足足十分钟之后,满嘴都是皮革味道的俄罗斯壮汉终于咬开了刘国辉皮靴上的暗槽,再叼着从暗槽里掉落出的那一小片弧形的刀片,三两下割开了同伴身上捆绑着的绳索。

看着刚刚解脱了手脚的俄罗斯冰熊帮的壮汉想要继续救助自己的同伴,被晾在了一边的刘国辉焦急地喊叫起来:你们是不是真被这些蒸汽熏坏了脑子?快点把我放开,门口的锁只有我能够打开,而我需要足够的时间!渐渐浓厚起来的蒸汽中,几个已经感觉到了浑身火热的俄罗斯壮汉不得不遵照刘国辉的要求,三两下割开了捆绑在刘国辉身上的那些柔韧的绳索。

当刘国辉的双臂刚刚从捆绑中解脱出来,甚至还来不及活动一下麻木的双手,刘国辉已经跌跌撞撞地窜到了门口,从靴底的暗槽中找出了两支细小而又弯曲的开锁勾,几乎是贴在了门锁孔上拨弄起来。

浓厚的蒸汽已经弥漫了整个的房间,即使是那些身体强壮的俄罗斯壮汉也渐渐地感觉到了呼吸困难,就连能见度也降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脖子上鼓起了一个大血泡的勃尔乔瓦艰难地爬到了门边,喘息着朝着正在不断拨弄门锁的刘国辉问道:怎么样?能打开么?我快要憋死了啊同样满头大汗的刘国辉全神贯注地将两支弯曲的开锁勾伸在了锁孔中拨弄着,细细地感觉着从手指上传来的轻微滑动感觉。

当门锁中传来的那些细微的咔哒声传来时,脸上的皮肤已经变得通红的刘国辉用力一撞房门,整个人跟着涌出房门的蒸汽一起扑在了门外冰冷的地板上。

门外的大厅中空空荡荡,但那些整齐地码放在墙边的枪械,还有那些闪着绿色灯光的通讯器却都没有搬走或是破坏,似乎鬼龙走得相当的匆忙。

挣扎着从散乱在地上的杂物堆中找到了一些干净的瓶装饮用水,刘国辉顾不上身后的那些俄罗斯壮汉们手中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己,先是朝着干透的喉咙里倒下了半瓶子水,这才将剩下的水一股脑地倒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靠在杂物堆上喘息了好一阵子,刘国辉似乎恢复了一点体力,但看看身边的那些满怀敌意的俄罗斯壮汉们正在四处搜刮着武器,刘国辉禁不住低声笑道:你们拿枪,打算和谁打?这里除了你们和我,似乎没有其他人了吧?从杂物堆中翻出了另外的几瓶水,刘国辉有气无力地将几瓶水扔到了走到自己身边的勃尔乔瓦的脚下:如果你们想要复仇,那么最好听我的安排,要是抓紧时间的话,我们还来得及找到你们应得的那些财物。

看了看滴落在自己脚边的几瓶水,勃尔乔瓦却是朝着刘国辉抬起了手中的枪口,狞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该我们的,我们自己去找回来,至于你,就留在这里好了!看着勃尔乔瓦指向自己头颅的枪口,刘国辉丝毫也没有紧张的神色,反倒是指了指大厅旁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箱子:去看看那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小箱子里放置着我的一些私人物品,或许你会感兴趣?看看刘国辉的眼神中似乎没有开玩笑的成份,勃尔乔瓦示意一个手下打开那个毫不起眼的小箱子,而自己却是小心翼翼地躲远了些。

同样站着静静打开箱子的俄罗斯冰熊帮的枪手在小心地撬开了那个箱子之后,立刻被箱子里的那些码放整齐的钞票吸引住了。

二十美元面值的钞票被一些干净的布条捆扎起来,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了箱子里,而除了那些钞票,一些被用小巧的皮口袋分装起来的金币更是让人爱不释手。

当那些用皮口袋装着的金币被取出之后,压在箱子底部的一层金箔更是在灯光下反射出了诱人的光芒。

看着冲到了小箱子边的勃尔乔瓦眼中流露出来的贪婪神色,刘国辉满意地坐直了身体,朝着愣在了箱子边的勃尔乔瓦说道:这些不过是零头,只是我背后的某个庞大组织交给我的零花钱,用来结交一些合适的朋友!如果你们愿意,你们可以马上拿走这些,我无力反抗,更无力要求你们做任何的事情。

你们甚至可以朝着我的脑袋打上一枪,以此来换取你们感觉上的安全!可如果你们想要更多的,你们就必须帮我做些事情,一些很简单的事情!慢慢地走到了刘国辉的身边,勃尔乔瓦手中的枪口轻轻地顶在了刘国辉的头顶:你是不是认为,我们会上两次同样的当?抬头注视着勃尔乔瓦的眼睛,刘国辉的眼中没有一丝慌张的神色,反倒是带着一种冷静到了极点的镇定:你在担心什么?我就在你们的手里,如果让你们上当,那么我将是第一个被扔进地狱的倒霉鬼!顺便说说,我个人认为,我还值几个小钱,你们可以拿着我交换一些你们想要的东西。

看着刘国辉那镇定的眼神,勃尔乔瓦反倒有了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看看自己身边的几个手下,再看看那些现金和黄金,勃尔乔瓦终于垂下了手中的枪口,朝着坐在地上的刘国辉沉声问道:那么,我们和谁交换?刘国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一小时之内,你们可以用我从美国的某个政府机关换取十万美元的现金。

如果你们觉得这个价钱可以商量的话,请为我接通那台通讯器,好么?勃尔乔瓦踌躇了片刻,但在想出这个方法是否有实施可能之前,刘国辉已经带着一脸坏笑低声说道:如果你们想不出一个相对安全的方式,那么我来帮你,如何?当那台专用于紧急事态报告的电话急骤地响起之后,正好守候在电话旁的某个情报部门的低层官员险些被电话那头的声音活活吓死。

那个明显带着俄罗斯口音的声音在一分钟之内连续说出了足足十段秘密联络的代码,而在说出这些代码之后,这个带着俄罗斯口音的声音要求在某个指定的瑞士银行帐户中打入十万美元,否则就将更多的代码公诸于众,而能够证明这些代码存在的人正在他们的手中!面对着几乎无法伪造的通讯代码,素来以办事效率平庸而著称的某个有情报部门撑腰的资金投注公司以惊人的效率行动起来,在十分钟之内向那个指定的银行帐户注入了十万美元。

而在二十分钟后,一个足足由二十辆满载着特警的车辆组成的车队冲到了唐韵茶坊的门口。

而在半小时之后,被十几个特警保护着的刘国辉已经躺在了一辆设备齐全的救护车上,由好几个经验丰富的医生照看起来。

得到了最好的医疗照顾,刘国辉的脸色总算是好了许多,而在与一个明显是情报部门的大佬交谈之后,刘国辉手中掌握的情报更是让这个脑满肠肥的情报部门的大佬惊讶得瞠目结舌!最近在整个纽约闹得天昏地暗的这些家伙竟然还没有离开纽约,居然还在策划下一步的行动?而眼前的这个看起来要死不活的家伙,居然是早已经埋藏在中国军方的间谍?或许是看出了那位情报部门大佬眼中的惊讶,刘国辉反倒是显得镇定自若,在有保留地说出了一些敏感到了极点的事情之后,至少已经相信了刘国辉有着极大价值的情报部门的大佬亲自下达命令,在没有得到四位情报部门主管的联合签名之前,任何人禁止私自接触刘国辉。

即使在前苏联和美国的冷战时期,受到这样高级别待遇的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而在苏美两国最后一次彼此交换对方被捕的情报人员之后,已经有足足十五年没有人受到过如此的重视了。

一个小时之后,作为最佳的会议场所,惠灵顿大厦中的会议厅在一个月中被启用的次数打破了以往任何一个月份的记录。

再三的权衡利弊之后,尤其是在某些和肯尼迪家庭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情报部门和军方的高官们的强烈建议之下,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决策者们在核对了众多的资料之后,决定有保留地相信刘国辉所提供的情报。

而在众多的决策者们作出决定后的三十分钟,仿佛是故意戏弄这些情报部门的大佬们一般,刘国辉提供的那个藏匿着‘小贩’盗取的情报的教堂中,再次传来了足以让这些情报部门的大佬们心肌梗塞的消息--那些让所有人坐立不安的情报被找到了,就藏在教堂中的祭坛上,被上帝的眼睛注视着的位置。

仿佛是个最懂得做生意的商人一般,在那些情报部门的大佬们还没来得及从重新获得的安全感中清醒过来,刚刚被安置进了一个安全居住点的刘国辉再次抖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情报--大闹纽约的鬼龙和他小队中的某个重要人物,将会在明天中午出现在一家中餐馆里,策划另一次对纽约的毁灭性行动。

一旦这次的行动被付诸实施并成功的话,纽约将会面临再一次的、比911事件更加惨痛的灾难。

即使对刘国辉还有那么点疑心,在面对着接二连三的重要收获之后,这一点点的疑心也暂时被放在了一边。

从两条街之外开始,一些有着某些不干净背景的住户被小心地清理出去,暂时囚禁起来,作为回报,他们以往的某些违法事件将不予追究,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浑身披挂的军方特种部队士兵。

市政工程公司中的维修工作正处于焦头烂额的地步,而新近加入的几百名强壮的市政维修工人大包大揽地负责了那个中餐馆附近的四个街区。

空中管制被加强了,在纽约上空巡逻的警方直升机虽然没有增多,但在纽约附近的空军基地中,一个垂直升降战斗机编队正在二十四小时的待命状态。

一旦他们升空作战,任何在空中飞行的飞行器都将成为他们的攻击目标!整个埋伏的计划经过了再三的审核,即使是最好的特种作战专家也无法从整个计划中找出一条逃生的道路。

而那些情报部门的大佬们私下里更是再三强调,即使不能活捉那个神秘的鬼龙,那么至少要看见他的尸体,完整的尸体!唯一的出人意料出现在了刘国辉身上,作为最熟悉鬼龙的人,刘国辉一再要求的亲自参与抓捕行动的意向,让所有精擅情报心理分析的专家们得出了统一的结论--作为背叛者,最希望看到的就是熟悉自己的人一个个的死去。

这是人性中最为阴暗、但也是最为真实的一面!由此而言,刘国辉已经是没有退路的变节者了,在今后的岁月中,他将会像是一条忠诚的恶犬一般,扑向每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曾经的同伴或是朋友!黎明来临,虽然黑暗在瞬间之前还是整个世界的主宰,可是在第一缕晨光突破黑暗之后,强大的黑暗也不得不渐渐退让出了需要光明的世界!坐在窗前,鬼龙和晁锋各自抓着一面镜子,用刚刚买来的剃须刀小心地刮干净了脸上的胡子,再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得没有一丝的褶皱。

从鬼龙用那种明显有漏洞的杀人方式来处决刘国辉开始,晁锋就已经觉出其中的异样。

特种部队中习惯使用的杀人方式从来都是简单有效的,绝对不会因为一时的气愤而使用那些有纰漏的方式,而在关押刘国辉之前,鬼龙那明显带着些敷衍了事的搜查方式更是让人看着纳闷。

当鬼龙要求晁锋离开的时候,一贯喜欢直来直去的晁锋选择了以沉默来对抗鬼龙那一次比一次严厉的命令,当鬼龙试图以比较强硬的方式逼着晁锋离开的时候,晁锋却从怀里掏出了一支上了膛的手枪,用力地顶在了自己的脑门上!两人相对,一夜无眠,却也无言。

直到黎明即将到来的时候,鬼龙才放弃了逼迫晁锋离开的希望,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不该留下的,你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一夜没睡,再加上时时刻刻提防着鬼龙的突然袭击,晁锋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头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扔下大家,可我知道,你一定有事情要做!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晁锋,鬼龙再次地叹息一声,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的事情,不能说,你也不能问!现在可以告诉你的只能说,我去赴死,而你,必须活着!眨巴了几下眼睛,晁锋始终伸在怀里的手慢慢地抽了出来:头儿,你是说,一切是个局?而我们是诱饵?迎着鬼龙那惊异的目光,晁锋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头儿,我知道在大家眼里,我最多就是个冲锋陷阵的莽汉,如果我也会转脑筋的话,那才叫奇怪了。

可从你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反常举动中,我总能看出些什么来吧?我不问我不能知道的事情,如果你去赴死,至少让我跟着,也免得阎王殿前,连个给你喝道的人都没有,不嫌冷清么?看看渐渐亮起的晨光,晁锋脸上的憨厚笑容也渐渐地清晰起来:头儿,从昨天开始,我们就一直呆在这家中餐馆里,如果我们需要逃离纽约的话,是绝对不会浪费这整整一夜的宝贵时间的!外面的那些大楼中,有很多人离开了,有很多人住进去,怎么看都很反常。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连那些整夜不休息抢修街道和下水管道的工人也不对劲。

现在就是想让我走,恐怕也走不了了。

既然要死,那就死个轰轰烈烈,老子们走南闯北,枪林弹雨中怕过哪个?看着晁锋脸上那坦荡的笑容,鬼龙心中忍不住一阵悸动:可是你本该跟着向正离开的,你家老娘晁锋的脸色猛地一暗:老娘老娘那里,还给我记着一记戒尺呢!若是让我老娘知道了我不顾主将、临阵脱逃,只怕是回去见了老娘,也要将老娘活活气死!就这么说定了,头儿!你把我从监狱中弄出来,而我现在陪送你去阎王殿前逛逛,两不相欠!扭头看看窗外的晨曦,再看看街道上那些心不在焉的维修工人,鬼龙微微地叹了口气:既然这样,咱们也该好好地整整门面,填饱肚子,免得做个饿鬼投胎、丑鬼转世!打水来!摆宴!中午时分,往日里生意兴隆的中餐馆却冷冷清清,在大门口贴着的那张大红色的告示上用中文和英文大字标明了餐馆已经被包下,不接待外来的客人了。

餐馆大厅中央,那尊足足有真人大小的关公塑像前,一桌极其丰盛的筵席旁,鬼龙和晃锋两个坦然自若地斟酒布菜,吃了个不亦乐乎。

在所有的菜肴上齐了之后,晁锋顺手将一叠钞票扔在了餐厅侍应的托盘中,示意他们远远地避了开去,自己却是抓过了早已准备好的一支毛笔,浓浓地蘸了墨汁,在餐馆大门的红色告示上,剑拔弩张地写上了几个大字之后,顺手将已经分叉的毛笔扔在了一个紧紧盯着自己的市政维修工人的脸上,大笑着回到了餐厅中。

远远地通过望远镜观察着餐馆,好几个亲自到现场压阵的情报部门的大佬瞠目结舌地看着大红告示上的大字--鬼龙宴客。

这算是什么?挑衅?还是示威?难道鬼龙已经在这附近布置了另外的圈套?当众多狐疑的目光投向了刘国辉的脸上时,同样拿着望远镜在观察着的刘国辉低声地叹道:他已经知道了我们要抓他,而他也知道再无逃脱的可能,他在等着我们去!一个秃顶的情报部门的大佬猛地放下了眼前的望远镜:你是说他想把我们骗过去,然后和我们同归于尽?刘国辉轻轻地摇摇头:不!我们抓不到他,他已经是个死人了!我知道你们想抓到活着的鬼龙,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你们可以派个人进去和他谈谈,但我保证,除了他的尸体,你们得不到任何东西!不过几分钟时间,好几个占据了射击位置的狙击手已经回报,从他们的角度看不到鬼龙的身体,而那些呆在餐馆附近的暗桩发回的讯息也叫所有人失望,鬼龙坐在了一扇巨大的半透明苏绣屏风后面,从鬼龙坐着的方向可以清晰地看见外面的一切,而外面的人却只能看见一个隐隐约约的影子。

犹豫了几分钟,一个穿上了防弹背心、浑身上下至少挂了三个讯息发送器和全套的监视、监听设备的谈判专家被派了出去,强作镇定地走进了那家空荡荡的餐馆。

转过了那扇巨大的苏绣屏风,谈判专家还没来得及和坐在桌前的鬼龙打招呼,鬼龙已经用一块洁净的餐巾擦了擦嘴,朝着站在屏风旁探头探脑的谈判专家扬声说道:过来,坐下!看着面前镇定自若的鬼龙,再看看站在鬼龙身后的晁锋,平日里习惯了与那些凶悍的匪徒打交道的谈判专家竟然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眼前的这两个人,似乎再没有什么可以让他们关心的了,从他们的脸上看去,离开这个世界,似乎是一条通往快乐和解脱的坦途,而更为可怕的,是他们眼中的那种光芒!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眼神。

究竟是在哪里?看着谈判专家有些不自然的步态,鬼龙那明显带着几分鄙夷的笑声猛然响了起来:哈哈哈哈!鬼龙就这么可怕么?不过是将纽约小小的折腾了几天,鬼龙就成了你们不得不抓住或是除掉的心腹大患了?美国人的神经,似乎是一代不如一代坚强了啊!挥手制止了谈判专家开口说话,鬼龙毫不在意地点燃了一支放在手边的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大口:不用调整你那副带有摄像传导功能的眼镜了,如果你害怕声音传输有障碍,你大可以将粘在你领口下的窃听器放到我的面前来。

如果不是担心你失去耳机之后无法即时从你的上司那里得到指令和帮助,你真想建议你取下你的耳机,让你觉得轻松一点。

原本想当面告诉你的上司的几句话,看来现在只能通过窃听器来传达了,看好你们自己家的篱笆,别再把手伸到邻居家的餐桌上!你们应该很清楚,人类刚刚学会坐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餐桌上除了诱人的美味,通常也会放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平安度日的时候,那匕首只是切割食物的餐刀,可遇到贪婪的盗贼时,那匕首就是锐利的武器!当那些贪得无厌的盗贼不断地抢走他人的食物时,即使是再谦逊大度的主人,也会将餐桌上用来切割食物的匕首刺进盗贼的心脏!言尽于此,你可以离开了!窃听器将鬼龙的话语精确地传输到了那些情报部门的大佬耳中,当鬼龙毫不客气地下达了逐客令的时候,几个远远盯着餐馆中情景的大佬们半天都摸不着头脑,只能将探究的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刘国辉。

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刘国辉低声叹道:这是中国式的警告和鄙夷。

或许你们不懂话语中间的威胁意味,但我却可以,他们在追求一种类似于骑士的死亡,就像是我曾经说过的,除了他们的尸体,我们什么都得不到!几个情报部门的大佬一脸的难以置信,在简短的商议了几句之后,其中的一个情报主管朝着通讯器低声喝道:和他们谈谈,谈什么都行,拖延时间,我们要争取时间活捉他们!接到了这样的一个命令,坐在鬼龙身边的谈判专家不得不开始了例行的拖延。

虽说在往常的谈判中,熟练的谈判专家通常会利用一些东拉西扯的问题来拖延时间,直到那些精悍的特警们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一切危机,但今天的这种场面却令谈判专家感到了一阵渐渐窒息般的恐惧!虽然嘴上在不停地说话,但谈判专家的脑海中却在不断地回忆着,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鬼龙的那种眼神?相对喋喋不休的谈判专家来说,鬼龙只是慢慢地品味着香烟的醇和味道,除了在嘴角偶尔泛起的一丝嘲讽的微笑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表情。

而站在鬼龙身后的晁锋却是满脸的严肃,除了呼吸时胸膛的微微起伏之外,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座威严的神像,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喷薄而出的悍勇意味。

不知是哪个手脚不够利落的家伙在屋顶上踩塌了一步,一小块粘在屋顶的装饰用石膏碎屑轻轻地掉落在了鬼龙面前。

在餐馆的外面,那些端着手动钻孔机的市政维修工人已经渐渐地聚集到了一起,那些刚才还在轰鸣的手动钻孔机几乎在同一时刻停了下来。

屋顶止的那些狙击手显然是更换了射击位置,在中午阳光的照射之下,几个小小的光斑在不远处的楼房窗户中闪动,而几个小小的红色光斑,也静静地爬上了鬼龙的额头。

刚才还在餐厅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侍应已经不见了踪影,甚至没有按照餐厅中的惯例,为新来的客人添上一套碗筷、倒上一杯香浓的绿茶。

轻轻地喷吐出了一缕青烟,鬼龙小心地将烟头熄灭在面前的烟灰缸中,带着几分微笑回头看看晁锋:太慢了!足足四分钟,他们的人马才刚刚进入攻击位置。

晁锋的脸上也满是鄙夷的神情:六个失手的,屋顶上一个,门口还有四个露出了武器,最差劲的就是那个瞄准了我的狙击手,居然现在就从窗户里探出半个身子,这不是找死么?那再给他们半分钟?好!最多半分钟,这帮子家伙,不会是师娘教出来的吧?素质差当攻击命令下达之后,伴随着屋顶被撞破的声音,还有那些守候在街道上的突击队员冲破大门的声音,鬼龙的吼叫声,竟然也精确地在同一时刻响起!时间到了,还不动手?伴随着鬼龙猛地挺直了腰身,站在鬼龙身后的晁锋疯狂地吼叫着,一把从身后的那尊关公的塑像手中抓过了那把巨大的青龙偃月刀,一个利落的回身旋斩,狠狠地砍下了鬼龙的头颅!甚至没让那些可以在零点四秒之内瞄准并射杀目标的狙击手们反应过来,晁锋手中的那把青龙偃月刀伴随着旋转的力度和角度,锋利的刀尖在瞬间深深地划过了晁锋的咽喉。

或许是巧合,或许是胸中那口血气的支撑,晁锋猛地站直了身体,手中的青龙偃月刀狠狠地夯在了地上,瞪圆了血红的眼睛重新站在了鬼龙的身后。

一切发生得太快,就连坐在鬼龙对面的谈判专家都没能反应过来,一切便已经结束。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从鬼龙和晁锋的项上缓缓渗出的鲜血,没有任何人愿意相信,面前的这两个神情各异的男人已经死去。

当那些冲进了餐馆的特警们扶起谈判专家的瞬间,呆坐在鬼龙对面的谈判专家似乎猛然想起了什么。

那种眼神那是一种殉道者的眼神!只有狂热地爱着、狂热地崇拜着,才会有那种从心底最深处发出的眼神!殉道者的警告,甚至可以让上帝因为恐惧而颤抖!语无伦次的、呆愣着的谈判专家木然地转过了身体,低头朝着自己领口下的窃听器喃喃说道:你们听见了么?这是警告,殉道者的警告!我不管你们是不是相信,至少我不会去碰这种人。

如果要和他们作对我宁愿自己跳进地狱的岩浆里。

被实时传输的影像所震惊的,还有那些再次瞠目结舌的情报部门的大佬。

或许是东方式的毅然决断让他们吃惊,或许是这种慨然赴死的方式让他们无法理解,当所有人的眼光再次变得灵活的时候,他们已经将刚才这令人震惊的一幕忘记了。

忘记得干干净净!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尾声即使是向正的冷静和坚决,也无法压制住那些刚从墨西哥基地中彻底的战士们心中的怒火。

刘国辉的背叛让鬼龙和晃锋殉难,而苦心经营了数年之久的墨西哥基地也在很短的时间里毁于美国支援的班沙。

克力维尔手下雇佣军和墨西哥军方的联合围剿中。

虽说基地中安装的炸药并没有让那些前去攻击的家伙占到一丝的便宜,但这一切也足够所有的战士发狂了!远征纽约的计划几乎是在短短半个月中被拟定,而反复的推敲花了六天的时间。

当纽约的几家远洋贸易公司和企业投资评估公司在一夜间被夷为平地。

所有在场的工作人员补屠杀殆尽之后,几乎全世界所有的媒体都在连篇累牍地发表看法。

臭骂这种毫无人性的恐怖主义行为!唯一难受的恐怕就是情报部门中的那些大佬了!那些挂着远洋贸易公司招牌的企业实际上是情报部门用于向各个国家贩卖军火或是毒品的机构,在这次袭击在,虽说整幢大楼都成了废墟,可从废越中找到的保险箱却是敞开的,存放在保险箱中那些文件连纸灰都没剩下。

而那些号称企业投资评估公司的情报收集部门则是更加的凄惨,好不容易收集的情报全都全家了那些趁火打劫的家伙,当好几份有关美国派遣长期潜伏间谍、谋略颠覆他国的文件被公诸于世之后,几乎所有情报部门的大佬都不得不走上了那些首任的老路——帮总统和国会背黑锅,自己回家养老!唯一让向正和所有人气恼的,恐怕就是刘国辉没有被抓住!在美国的情报部门大洗牌之后,掌握了大量有价值情报的刘国辉成为了抢手的香饽饽,竟然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窜到了海外情报处主管的位置上!带有骷髅龙樗的鬼龙雇佣军团在短暂的沉寂之后,在马六甲海峡的某个岛屿上重新显出了身影,这自然是吸引了众多国家情报部门的眼光,而在这种热情得过分的关注之下,终身制职业这样的隐讳型计划,反倒是渐渐的被人淡忘了。

就连那些绝密文件中都没有出现过。

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终身制职业计划依然在继续实施。

只是降低了相对明显的指向性。

从南美丛林,到白令海陆空海峡的冰原。

从广袤的澳大利亚牧场,到乞力马扎罗山的雪山。

几乎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终身制职业者的身影。

就像是所有人希望的那样……生生不息!!!!!!!!!!!!!!!!!!!!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