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帝国政务院和帝国枢密院两大官僚机构的建立起来,最考验无锋的问题也就慢慢暴露出来,吏治和官僚体系问题也开始成为作为帝国皇帝需要考虑的最复杂最头疼的问题。
无锋自认为目前帝国政局还能够完全在自己掌控之中,无论是政务还是军务方面,主动权都还牢牢的把握自己手中,但是这并不代表就不存在任何问题。
无锋曾经阅读过不少帝王们关于权术运用和制度制衡方面的书籍,但是他发现要想平稳的控制这样庞大一个帝国,仅仅是依靠书籍和前人经验或者是单纯舶来的制度体系是根本行不通的,也许综合以上几项合理内核,再结合帝国实际情况,走出一条属于帝国自己的道路也许才是最合适的。
军政分开只一个最基本的框架,监督权和审判权的相对独立也并不能使得司法权就能够和庞大的行政权力相抗衡,而这一切都还要归结于至高无上的皇权之下,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系统工程,如何让这个庞杂的系统有效运转起来,带动整个帝国向前发展而又不至于失控,这需要在实践中一步一步总结摸索经验,逐步完善。
相对于外来的威胁,无锋认为内部存在的问题苗头才是自己最需要的关注的,吏治一直就是一个政权兴亡的关键,如何成功调动自己手下这些官员们的能动性,最大可能性的发挥他们的才华,而又要有效杜绝可能出现的种种弊病,这才是自己这个皇帝需要重视的热点之一。
安全部门在帝国成立之前成功的完成了自己赋予给他们的一项重要任务,那就是对自己越来越庞大地官僚体系进行的监控,无锋也清楚每朝每代都存在的问题在自己这个新帝国中也一样会存在,要想将这些问题弊病一下子彻底铲除根绝那是不现实的。
如何这些弊病地负面影响降到最低,使之成为一个常态化的良性循环,这就足以证明整个政权是成功的。
事实上派系斗争从西疆一成立之初就开始存在,从单纯的能力竞争发展到对政见和战略的看法不一致。
从人情亲厚到关系亲疏,各种因素交织在一起,使得西疆控制区在不断扩大的种种影响也在不断显现出来,随着控制领地的增加,代表着不同地区、不同阶层、不同利益体的各方面势力也都开始进入了掌握着行政、军事、司法大权的官僚机构中,虽然他们都选择了服从在以自己为首的最高利益格局下,但体现在具体方面,各方需要表述出来地愿望和诉求却各不相同,有些甚至迥然各异相互矛盾。
军队中这方面的表现相对和缓,但竞争和挑战一直存在。
以梁崇信和崔文秀各自为首领的军方渐渐也形成了最大的两个派系,其他派系大多附从于这两方,梁崇信一系在新帝国陆军中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高岳族出生的将领都更支持梁崇信,而游牧骑兵则毫无悬念的更亲近与崔文秀。
而海军体系的建立也带来了新的问题,雷苍圃为首地海军系并没有能够真正统合整个海军力量,帝国旧有水军力量形成的帝国系渐渐成为一支可以和雷苍圃为主的长风系隐隐相抗衡的力量,而他们联合起来则成为独立于陆军之外一支重要力量。
这种军队中的派系之争事实上在无锋眼中并没有什么不得了,对于战略战术运用看法不同自然会有争论的存在。
梁崇信和崔文秀对自己的忠诚和两人之间的私交良好以及自己在军队中的绝对超然地位保证了帝国军队不会有任何违逆自己意图的声音存在。
相比之下,在政府事务方面地派系斗争就要复杂许多,涉及到太多势力和阶层的利益,官员们对于政见的不同,出身的体系不同,都可能会成为这些问题存在的原因。
好在萧苏二人在这一点上还能够保持相当清醒地头脑,虽然下边的郡府这两级的官员们都已经或多或少的出现了一些这样苗头,但是在政务院这一级却还是保持着相当的统一,这让无锋很是欣慰。
在柏元重事件和武直事件之后,许多官员们也看到了无锋在这方面的忌讳。
没有人再敢轻易去敲木砖,无锋也在多个场合或轻或重或明或暗的敲打各级官员,要想担负起更重要地责任,那就要展示自己的才能,安于忠于勤于本职工作。
这三于才是升迁的唯一途径,要想走其他邪门歪道,等待他的只有帝国监察院的囚笼。
关于司徒家族以及唐河帝国原有大贵族地位问题一直是帝国政务院和司徒玉棠与帝都内大贵族们谈判的焦点问题,虽然在许多问题上双方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但在贵族爵位的存留上双方却是各持己见。
帝国政务院坚持大唐帝国不会承认唐河帝国的贵族身份,他们只能按照帝都普通居民享受同等待遇,但是他们原有财产可以得到保留。
帝国将保护他们私人财产的合法权益,所有在新帝国成立之后针对他们的刑事和民事诉讼将都按照原唐河帝国法律处理,而在帝国监察院和审理院(大法院)成立之日起发生的一切刑事民事事务则须得按照大唐帝国新的法律来处理。
这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原唐河帝国贵族士绅们的要求,毕竟随着改朝换代,许多曾经是他们的佃户、奴隶、工户等下等人都有可能通过加入西疆取得了更高的地位,要求反攻倒算重新清算冤假错案的呼声也是日渐高涨,尤其是一些涉及非法霸占、非法兼并、强买强卖类的民事案件和涉及人命的刑事案件更是成为了焦点。
随着帝国监督院和帝国审理院(大法院)的建立,几个巡回监督院和巡回法院以及府一级的审理庭(法庭)都开始建立起来,这些措施都得到了据说内定为帝国首任法务大臣莫伦的全力推动。
莫伦对于帝国监督院和帝国审理院(大法院)的建立给予了高度肯定,并建议赋予监督院和审理院(大法院)更独立更宽泛的权力,甚至建议帝国监督院和帝国审理院(大法院)可以不受其他任何权力限制,独立进行监督和审判,但这个建议遭到了帝国政务院以及帝国上下的强烈反对甚至没有获得任何一个人的支持而不得不作罢。
虽然在唐河帝国贵族的财产权力得到保证承诺的同时,帝国政务院也坚决反对给予唐河帝国贵族以任何政治上的特殊待遇,更不会承认唐河帝国贵族原有贵族身份,截至目前为止,整个新帝国内除了原巴厘亚公国大公穆图、捷洛克公国原大公艾伦以及游牧民族部落酋长和西域诸府原有几位国主的贵族地位可以获得保留之外,所有任何人的贵族身份都必须经过帝国皇帝的重新认可,而这种认可的要求和条件按照帝国政务院礼务部的设定,将会是相当苛刻的,除了对大唐帝国作出了巨大贡献的人士,其他像唐河帝国原有贵族几乎就直接被排除在了这个范围之内,这也包括司徒家族在内,除非他们通过其他渠道对新帝国作出了贡献。
在这一点上双方的争执相当激烈,唐河帝国贵族士绅们的代表甚至不惜以抵制新帝国的产生为要挟,虽然他们也知道他们的抵制并不能阻挡新帝国的产生和李无锋的登基,但是他们也同样清楚李无锋绝对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见到帝都之内出现这样不和谐的气氛。
司徒玉棠夹在这中间显得相当尴尬。
帝国礼务部已经明确了她的皇贵妃地位,这是仅次于皇后的尊贵身份了,在原西疆体系中不断高涨的反司徒家族呼声以及一些重要官员认为司徒家族成员不宜在无锋后宫中取得过高地位的意见下,能够获得这样的殊荣已属不易,尤其是司徒玉棠前期在西疆的表现让很多一直追随无锋的宿臣宿将们颇为不满。
而司徒家族和唐河帝国的大贵族们也对司徒玉棠施加了很大压力,在他们看来司徒玉棠既然能够取得这样尊贵的身份,那也代表着李无锋已经接受了司徒家族和唐河帝国贵族们的输诚,同是唐河帝国士族出身的李无锋也应该给予唐河帝国贵族以一些特殊的待遇,而不能将他们与普通平民混为一谈。
尖锐的对立让司徒玉棠左右为难,她清楚这个问题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无锋既然确定了这个原则,要想推翻只怕也是不可能,但是要让曾经高高在上的司徒家族和唐河帝国大贵族士绅们一下子变成和市井小民一样,这种巨大的反差也是这些人们无法接受的,如何让双方作出一定妥协令司徒玉棠焦头烂额。
第七章 定鼎 第一百二十七节 大发展(1)鉴于新帝国在这个问题上态度的坚决,司徒家族和唐河帝国的大贵族士绅们也是无可奈何,但这不但关系自身利益,而且还涉及到他们自身的荣誉和颜面,这样灰溜溜的被撵下历史舞台,无疑就是宣布他们的彻底终结,他们即便是要迈步走下舞台却也需要一个台阶。
最终在司徒玉棠的斡旋下,帝国礼务部最后接受了一个折衷方案,那就是在经过帝国礼务部重新审定条件和标准之后,可以对一部分符合条件的原唐河帝国贵族士绅给予册封为公侯伯子男之外的勋爵身份,相当于原来唐河帝国通过捐输获得地方政府认可的一种特殊身份,既非真正的贵族,也显示了普通民众的略有不同。
直到这个时候这场争论才算尘埃落地,虽然没有任何政治特权,但是毕竟获得了一个体面的下台台阶,至少没有沦为和那些泥腿子马车夫一类的市井小民一样,这也算是给了这帮人一点心理安慰了,而即便是获得这个殊荣也需要经过礼务部的甄选认定,繁琐的程序并没有打消一干贵族们乐此不疲的热情,只要能够显示与常人的不同,他们再是花些时间金钱也是愿意。
消除了这个大问题,剩下来的东西都不过是一些程序上的问题,显得容易简单许多,似乎也就等着三月初三这一天唐族中最吉祥喜庆的日子了,三月初三,阳春之气,正是象征着一个新王朝的崛起,只要等到这一天的到来一切似乎都可以迎刃而解,但是事实上在帝国的各地却早已经按照当初西疆就制定下来的步骤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并没有因为皇帝陛下的即将加冕而停顿下来。
接手江南地王宗奚在第一时间就开始整顿江南经济秩序,重新将已经在天南得到充分贯彻的鼓励工商政策在江南全面推开。
并将重点扶持行业转到了金融和造船航运业。
作为江南总督的王宗奚认为江南要想确立自己在整个帝国中的经济龙头地位,那就不能满足于恢复道原来唐河帝国地极盛时期,而要更进一步的确立江南经济在整个帝国的优势地位,让江南经济更上一层楼。
而王宗奚选择要让江南更上一层楼的台阶就是金融行业、造船业以及远洋贸易业。
在王宗奚看来,江南工商业在唐河帝国时代就已经达到了鼎盛时期,现在除了恢复之外,更应该的是发展优势行业,江南工商业界富甲一方,资金雄厚,这些都是发展金融行业的最佳条件,而金融行业在整个帝国还处于方兴未艾的时代,随着帝国领地面积不断扩大,大量基础条件差但是却有着丰饶自然资源的地区急需资金的投入以促进发展。
目前帝国初建,关于究竟是先发展后拓展还是拓展和发展并举的国策尚未确定,但无论哪一项国策,对于帝国来说,资金问题都将是一个长期困扰地难题,如何化解这个问题手段有许多,但大力扶持和发展金融行业,让金融行业在帝国建设发展中发挥更大作用都会是一个最重要的举措。
而江南如果能够抢占这个先机,那江南金融业将迎来一个发展的飞越时期。
而江南金融业必将取代中州成为帝国金融的龙头。
嗅觉灵敏的王宗奚早已从秦王殿下平常的言谈举止中察觉出秦王殿下绝对不会甘于帝国目前现状,除了从陆地上继续拓展帝国势力范围外,海洋将会是一个最重要的角逐场,尤其是秦王殿下全力发展海军,甚至在江南甫入己手便忙不迭的派遣凌天放亲临江南,一面大力扶持江南各船厂的重组扩建,一面收罗原唐河帝国水军舰队残部,积极组建大东洋海军舰队,在陆地上战事尚未停息地情况下,作为西疆军方最高统领却不辞辛劳的考察江南海军。
然后造访米兰商谈海军建设事宜,再绕道南海视察,加上帝国对马汶群岛不遗余力的争夺,足以显示新的帝国在建立之后将采取不同于以往唐族的任何一个帝国重视陆地国策,而将全面推行海陆并重的战略构想。
尤其是对海上权益的重视更是前所未有的。
而对于江南经济的核心--整个工商业来说,将江南各种精美丰足的商品推向更远地中大陆和西大陆甚至新大陆才是将来江南经济发展的方向,而要做到这一点,造船业和远洋贸易业的发达则是首要条件。
王宗奚将江南发展的另外两个重头放在了造船业和远洋贸易业也有他自己的考虑,帝国对海洋地重视必然出台新的鼓励海洋贸易和海洋探险,而这些产业的最基本一条就是离不开船,而江南本来就有着良好的造船业基础。
虽然在唐河帝国时代造船业在规模上不如米兰,但是在技术上却并未落后,只要政府加以扶持,完全可以让江南造船业超越米兰成为东大陆第一,而造船业的发展必将带动一系列的产业,木材加工、制漆、棉织、冶铁等行业都将迎来一个发展的契机,而有了造船业这个强有力地基础,捕鱼业、航运业以及远洋贸易业又都获得了一个坚实的平台。
商业贸易一直是江南商人的强项,但是贸易行业江南商人虽然在帝国占据头把交椅,但是他们更多的是从事帝国内的贸易以及周边地区的贸易,真正的赚取巨额利润的远洋贸易业却被米兰、南洋联盟以及半岛地区的商人所把持,江南商人将大量的商品贩卖到米兰、南洋联盟各城邦以及半岛地区,而米兰、南洋联盟和半岛地区的商人们则在转手将这些商品加价运往中西大陆获取暴利,甚至后来中西大陆的商人们也加入了这一行业,使得以江南为主的帝国商人完全被排除在了这一项利润极其丰厚的行业之外。
而远洋贸易业的发达也将给整个江南的经济带来不可估量的好处,一旦远洋贸易获得了长足发展,必将带动所有工商行业的发展,尤其是诸如制茶业、棉纺织业、丝绸业、陶瓷业、珠宝业、工艺品制作业、制盐业这些江南制造业的强项,这些商品将源源不断的输出到中西大陆抢占市场,为江南赢得更多更大的市场。
这种种原因让王宗奚希望能够改变这一不平等的局面,随着东半岛地区落入了帝国手中,马汶群岛上帝国海军也取得了落足点,帝国海军也在蓬勃发展,在大南洋上展示着帝国威权,帝国与三国同盟也签订了合作协定,从大东洋到大南洋已经是一片顺风顺水,天时地利人和都已经占齐,江南商人如果还不抓住这个契机走出去,以钟文静的敏锐,南海自治领将毫不犹豫的独占这个先机,使得江南永远失去独占远洋贸易业螯头的可能性,王宗奚不希望见到这样的情形。
应该说王宗奚到江南也获得了江南工商业界的热情欢迎和大力支持,他在天南的表现有目共睹,不但为天南赢得了大量江南资金的流入,而且也为江南商人们躲避司徒泰的荼毒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发展机遇,帝国中南部地区由此成为江南商人们另外一个投资重点区域,江南商业势力也由此踏入帝国中南部地区,连带着连缅郡这些原来江南商人们想都未曾想过的偏荒区域也都成了投资热土。
良好的人缘基础和上佳的表现使得王宗奚很快就在江南打开了局面,在江南工商业界空前团结的支持下,王宗奚的一系列以金融、造船和远洋贸易为主的鼓励工商政策都很快被贯彻了下去,余杭城守柏元重的表现尤其抢眼,不但全力促进余杭船厂重组扩建,并且城守府也配合总督府出台了一系列鼓励远洋贸易和远洋探险的政策,并且大力拉拢余杭金融业界重组整合,壮大金融行业实力,鼓励金融行业大胆走出余杭走出江南,前往中南郡、东腾格里郡等欠发达地区拓展市场,政府愿意为之提供必要担保。
江南发展势头的空前凶猛让邻近几郡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其中尤以北面的东海和西面的五湖为甚。
作为五湖郡的总督,苏民舜虽然一直在政务署为官,但是他也一直希望能够获得一个机会让自己在地方上施展一下拳脚,而五湖总督的任命让他终于获得了这样一个良机。
作为无锋一直的密友,在上任临行之前,苏民舜获得了无锋的专门召见,召见并没有太多的嘱托,无锋也只给苏民舜提出了两点,确保五湖地区作为帝国粮仓的战略地位不受削弱,促进五湖地区工商业和农业的平衡和谐发展,无锋意味深长的话语也让苏民舜深刻理会到五湖对于整个帝国的重要性。
第七章 定鼎 第一百二十八节 大发展(2)五湖郡对于整个帝国来说没有人不明白其中的影响力,虽然只有六府之地,但是事实上五湖郡的土地面积却是帝国面积最大的一郡,比起拥有七府之地的江南郡还要大上许多。
幅员辽阔是一回事,其六府之地无一不是沃土粮田,水稻、油菜产量远远超过任何一郡,就是小麦的产量也同样在帝国占有重要地位,单以粮食产量计算,五湖郡足以占到原来唐河帝国粮食总产量的四分之一强,若是要以余粮来算,整个帝国储备用粮则有七成以上来自五湖。
只是这种情况在北吕宋、缅郡以及半岛地区加盟之后有所变化,北吕宋中部地区、缅郡北部、中南郡的北部、南海自治领的东部都逐渐开发成为重要的稻谷产区,这使得五湖地区产粮比例稍有下降,但是这并不足以动摇五湖郡在新帝国中的地位。
由于五湖地区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除了有大江经过外,更重要的是五湖地区几乎每一个府境内都有大量淡水湖泊的存在,这些湖泊大多和大江及其支流水系相通,成为调节江河水量的天然阀门,洪水时这里可以作为泄洪库,而天旱时则发挥水库作用,所以无锋一直希望能够将五湖建成一个不受气候影响的稳定粮仓,当然这需要在水利基本建设上进行大规模的投入,但是考虑到如果能够获得这样一个足以满足整个帝国需要的粮仓,使帝国不再受水旱蝗灾的影响,无锋觉得即便是投入再大也是值得的。
正是无锋的这种意图使得苏民舜在一上任之初就采取了烧了两把火,一把火自然是鼓励发展工商,没有发达的工商业,五湖郡的经济永远只能停留于农业经济,永远只能在二流郡省中徘徊。
这是作为帝国大学经济专业高材生地苏民舜无法接受的。
以五湖地区雄厚的农业作基础,发展农产品加工以及与经济作物有关的工商业应该是有近水楼台地先机,苏民舜并不奢望五湖工商能够一下子就赶超江南东海,但是依托富足的物产。
良好的水道运顺,苏民舜相信五湖地区的工商业完全可以向上迈进一大步。
另一把火自然就是要让五湖地区的粮油产生不但要超越唐河帝国时期的辉煌,还要将五湖六府中每一个府都建成各具特色的农业大府,面对任何天灾都可以旱涝保收的丰产宝地。
在这一点上,不但需要五湖地区各府在水利基本建设上的大投入,而且也需要中央政府的巨资投入,西疆政务署在这一点上意见却是空前地一致,无论是萧唐还是苏秦,抑或是詹姆斯,对于在五湖地区大力兴建农田水利基本建设上的投入绝不吝惜。
几乎是要多少拨付多少,一力要在两到三年内将五湖建成一个名符其实的帝国粮仓。
而从进入十一月冬闲期开始,整个五湖郡就掀起了一次农田水利基本建设的高潮,整个五湖六府几乎就变成了一个沸腾的工地,从黄冈到巴陵,从九江到温宁,几乎每一府都有一两处政务署确定的大型水利建设项目开工,至于府一级的基本水利设施建设更是比比皆是,整个五湖地区根本见不到一个闲人。
就连官府中的官员们也都在新任总督的严厉督促下,纷纷下到了一线工地,在瑟瑟寒风中监督着工程质量和进度,要知道从西疆政务署拨回地资金虽然爽快,但是西疆监察署的监察使们眼睛更尖,稍有贪渎之事,立即就会被他们揪住不放,不剥掉你一层皮那是誓不罢休。
五湖的苏民舜是在信誓旦旦要追赶江南,东海的卢曼何尝不是如此?本来就任东海总督就比王苏二人慢了一步,再看见王宗奚在江南指点江山。
苏民舜在五湖双管齐下,卢曼黄头发急得都快要变成白头发了。
原来唐河帝国十郡中的三甲,东海一直是老二,上面有江南挤压,下面有五湖步步紧逼。
这老二的位置却也就没有那么好坐。
东海遭受的荼毒比起江南更加严重,再加上梁崇信在东海掀起了清白运动,虽然没有达到人人自危的地步,但是却也不可避免的对东海工商业界产生了一定负面影响,谁也不会在自己生命和财产安全得不到保证社会秩序处于军管状态下还有心思来经营发展,卢曼几乎是在一上任之时便宣布了解除军管,恢复正常管理秩序。
卢曼甚至还在第一时间上门拜访了几个在东海有着相当影响力的工商世家。
一边宣布自己上任之后地目标,一边也出台一系列发展经济的政策,中央政府并没有给予总督这一级具体的办事衙门,但是却赋予了总督府这一级相当大权力,确定全郡发展方向,制定全郡各方面发展规划,指导全郡各府经济的发展,这就是总督的职责。
相比于江南和五湖发展规划地宏观,卢曼却主动邀请了东海五府城守和各府的工商士绅名流进行了一场翔实细致的探讨会,来探讨研究如何制定一个切实可行的发展计划,让东海能够尽快摆脱司徒泰统治时期的阴影,摆脱战乱对东海的影响,重新焕发东海经济的生机。
应该说卢曼地这个手段取得了相当好的效果,不但有效的消除了司徒泰统治时期的恶劣影响以及清白运动的冲击,而起极大的调动了东海工商士绅阶层积极性。
众所周知这位新任的东海总督乃是秦王殿下的老部部属,曾经是秦王殿下在城卫军时的得力手下,后来也是在秦王殿下的一手安排下脱军从政,从双堆城守到缅郡总督,再一跃成为东海总督,不但业绩赫赫,更重要的是他很大程度能够代表秦王殿下的态度,能够有这位上通天庭的总督坐镇东海,无疑是对东海的重视,也是东海的幸运,有这份心思在里边,东海工商士绅们哪还不尽心竭力的出谋划策,全心全意的摇旗呐喊?卢曼也很快就确定了一系列发展策略,金陵以金融业、工艺品制造、珠宝业、制盐业为发展重心,登州以造船、航运、远洋贸易为重心,彭城、鲁阳、济州则以冶铁、棉纺织和农业为主,沿海地带则主要发展捕鱼业和养珠业,多头并举,兼顾各自特色,力争以金陵带动其余四府经济,发展扇江沿线和运河沿线的内河航运业,打造一个属于东海的经济圈。
如果说王宗奚是在江南敲响了一面锣,那苏民舜就是在五湖烧起了两把火,而卢曼则是在东海五府处处播撒下火星,一旦时机成熟就会有连成一片成燎原之势,究竟谁才能让自己的领地成为新帝国中的佼佼者,也只有等待几年之后方能见出分晓,而现在还远远每到收获的时节。
当然整个帝国内业不仅仅只有这三郡的竞争,能够登上一郡总督之位的人没有谁是庸才,即便是一府城守那也个个是人中之龙。
南海的钟文静,河朔的何京,三江的穆浩然,东腾格里的周廷贵,每一个人都是卯足了劲儿要利用这一段和平时期在自己领地中一展才华,和平时期要想见证一地父母官的能力,唯一的标准就是民众生活水平和领地内的经济发展状况,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这是无锋在听取政务署汇报工作时所作的经典表述,这也作为考核各地总督和城守的唯一标准。
应该说在帝国大局尘埃落定之后到无锋入京登基这一段时间里反而是各地地方官员们最为卖力的时候,新帝国即将建立,各地地方官以什么样的政绩向皇帝陛下证明自己,拿秦王殿下的话来说,这才是恭贺自己的最好礼物,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谁还能不明白秦王殿下的心思,秦王殿下是要以政绩来论英雄。
生了?无锋有些急促的搓着手在房外来回踱着步,见到丫鬟从房中出来,一脸笑意,赶紧问道。
启禀殿下,黛月姑娘生下了一名公主,母女平安。
丫鬟的回答让无锋有些失落又有些轻松,终于生了,自己也算有后了,不管男女,至少自己也算回敬了那些一直担心自己生育问题的臣僚们,至于什么时候能够在几个已经明确身份的后妃们身上播下种子,那就要看机缘了。
月心这些日子似乎身体有些不大对劲,听她说好像身上月信未来,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夜自己种下的果,如果月心能够替自己生下一男半女,也算解去了一干臣僚们目前最大的担心了,不管怎么说鲁黛月和石雅芙令人尴尬的身份都让她们腹中的孩子无法光明正大的暴露于世间,当初想要让石雅薇来李代桃僵现在看来也会有很大风险,不到万不得已似乎不宜冒险。
第七章 定鼎 第一百二十九节 该来的始终要来(1)踏进产房,鲁黛月的脸色已经略略有些苍白,汗水已经将头发湿透,但是脸上流露出来的骄傲和幸福感觉却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感受到。
陪在鲁黛月身旁的除了她在近卫中的好友关西双蝶以及顾明霞外,冷若星也在里边倒是让无锋有些吃惊,一个修道人也有如此心思,无锋很是意外。
轻轻抱起蜷缩的布巾中的婴儿,无锋心中泛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热流,这是自己的孩子,轻轻触摸了一下婴儿脸颊,有些发红的皮肤看起来并不十分光滑,也许小孩子都是这样,无锋目注半天才将婴儿交回给奶妈。
无锋对鲁黛月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应该说能够联系他们的就是那一夕之欢,但是也许正是那一夕之欢让无锋有些贪恋对方的身体,无锋也曾经仔细分析过自己的感觉,他无法判定自己和对方之间有没有感情存在,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也许有,但是那是建立在性爱交欢的基础之上的,不过这就足够了。
无锋没有考虑过那么远,鲁黛月和他的这个孩子该如何安排,自己臣僚中任谁哪一个只怕也绝不会同意一个寡妇成为自己的后宫,无锋也从未尝试过想要去挑战臣子们的道德底线,也许很多事情需要等到一定时间之后才能水到渠成的解决,现在谈这些为时过早了。
石雅芙也很快就要生产了,但石家毕竟要好应付得多,有石雅薇作掩护,这个孩子就算不入宫,将来也要好应付许多,无锋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男人就是下半身动物,明知道可能会玩火。
但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情欲,不过无锋并不后悔,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不管是出于喜欢她的身体还是喜欢她的头脑。
而限于种种约束不敢表露不敢尝试,那这个男人也活得太窝囊了,无锋不想成为那样,即便是遭遇一些麻烦,付出一些代价,无锋认为那也是值得的,至少自己作了自己想作的事情,得偿所愿,那就足够了,鲁黛月如此。
石氏双姝亦如此。
面沉如水的雷觉天双腿盘坐,一动不动的凝望着远处,胸中总有一股抑郁之气难以消散,事实上这一段时间国内局势可以说一片大好,整个699年度汗国地财政收入又上了一个台阶,安坤附近的铜矿终于进入了大规模开采阶段,而越京地区的粮食在699年迎来了一次大丰收,国库存粮已经上升到了一个令人兴奋的数字,而罗尼西亚也终于完成了全面整合。
正是成为汗国地一个行省,民间的反抗已经在自己恩威并施的手段下湮灭了下去,如果没有和北边那个强邻的战争,699年几乎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大顺年了。
即便是这场战事马其汗失利了也没有让雷觉天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但是北边这个强邻终于要统一到李无锋手中却是给雷觉天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他甚至有感觉,李无锋一旦统一了帝国,首要的目标就会指向南方,马其汗国将会是第一站。
虽然马其汗国这十多年来国力增长十分快,尤其是在安杰行省、越京行省并入马其汗之后。
国力更是跃升了一个大的台阶,安坤丰富的铜矿、杰美洛和越京盛产的粮食,对于资源并不富足地马其汗人来说简直就是天赐的,而罗尼西亚的纳入更无疑是锦上添花,这个地区丰饶的铁矿和银矿资源虽然因为地理地形原因开采成本较高。
但是对于马其汗来说这却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换回来的。
有了自己的铁矿和冶炼场,马其汗国就不需要再受制于人,有了铜矿和银矿,汗国的财政就有了一个坚实的保障,产粮区的丰收,为汗国更是提供了充分地扩军基础,这一切都似乎看起来都是那么顺利而又欣欣向荣。
但是繁盛之后仍然有隐忧。
国内的一些麻烦根本就不成气候,雷觉天自信现在的马其汗国力蒸蒸日上,民众生活水平也在稳步提高,国内纵然有人想要生事也是得不到任何支持的,何况有自己和毕希利大汗在,任何想要挑战自己权威的都要考虑一下后果。
最大的忧患仍然是来自外部,来自原来是北面现在却是北面和西面两个方向的大唐帝国了。
雷觉天清楚,虽然马其汗国这么些年来国力发展迅速,但是在李无锋治下一样是日新月异,发展速度惊人,尤其是原来西疆控制区一连串的改革措施和鼓励工商政策出台,使得整个西疆控制区都变成了涌动的小区,如同爆炸式的增长速度连雷觉天也自叹弗如。
现在李无锋更是以席卷之势横扫唐河帝国,这样庞大地一个新帝国如今即将建立起来,对于与它为邻的马其汗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其糟糕的消息。
自己和大汗之所以屡次出兵半岛地区,主要目的固然是要争夺半岛,但另外一个重要因素也是要吸引西疆力量,让李无锋无力全心全意完成统一帝国的大业,但是无论自己一方如何努力,命运地转轮仍然是不可逆转的向前推进到了这一步。
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该来还是要来,不想面对并不是不敢面对,雷觉天很希望马其汗能够再有三到五年时间,这样一来,马其汗可以获得一个更稳定的发展空间,但是他直到李无锋不会给自己那么多时间,自己也许不得不面对即将到来的战争。
而这张战争恐怕就不是局部性的战争那么简单,弄不好就会决定整个马其汗国的命运。
而自己作为一个唐人却要为马其汗国的生存发展竭尽全力,此时地雷觉天觉得自己口中有一种苦涩的味道,如果说原来的唐河帝国是逼迫自己不得不远走他乡求发展,但现在呢?只是自己已经适应了这一切,要让自己重新放下二十年来的奋斗从头开始,自己似乎也做不到,更不用说对自己一腔赤忱肝胆相照的大汗情谊了。
横拉门被拉了开来,厚重的脚步声传了进来,未经通报便能直入自己书房的人,除了大汗没有其他人,雷觉天收拾起惆怅情怀,整理了一下思绪,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毕希利一进房间就感受到了自己这个胘骨之臣情绪的落寞,他太了解自己这位国务大臣了,他也明白对方是在为北方那个强邻即将登基而担心,说实话,毕希利内心也很有些发急,但是作为一国大汗,即便是有什么心事,他始终能够将它压在内心深处,不形诸于色。
觉天,怎么了?怎么一副丧气劲儿?随意的盘身坐下,挥手示意跟进来的侍卫可以离开了,毕希利装出一副大大咧咧的道:莫不是让谁去参加李无锋的登基大典也让你这么为难?脸上露出有些僵硬的苦笑,雷觉天也知道这是大汗有意在活跃气氛,他也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有些堕了己方的气势,但是实实在在的威胁的确有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在李无锋登基大典一过,只怕面临的威胁就会变成现实,如果现在还不考虑如何应对,那真的就叫做狂妄了。
陛下,你也不必宽我心了,谁去中州都一样,并不能改变李无锋定下的策略,咱们还是多花些心思想一想如何应对可能爆发的战事更实际一些。
咱们可还占着三江东部的华阳和玉山两府,情报显示这两地的民众这一个多月来似乎也有些不稳定的迹象,看来这些家伙都在指望着李无锋一登基就能让他们改头换面呢。
唔,必要的礼节我们还是要讲,何况派一个得力之人前去中州也可以了解一下李无锋那边的虚实,另外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避免这场战争?毕希利沉吟了好一阵才终于启口道。
陛下?!惊得一下子几乎站起身来,雷觉天脸上方才的彷徨惆怅一下子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无比的冷峻和阴沉:陛下是想用华阳和玉山两府来换取李无锋的止步么?毕希利并没有回避自己国务大臣的目光,而是默默的将摆在茶座上的茶壶替自己斟了一杯,细细的抿了一口才道:除了这个办法,还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战争的爆发呢?那陛下以为就算我们退出华阳和玉山,就能够避免这场战争爆发么?雷觉天此时的语气变得极负挑衅味道,如同一条吐着芯子注视着猎物将欲发起攻击的毒蛇。
悠然自得的放下茶壶,毕希利目光沉静如常,也许不能,但是我想至少可以延缓这一战的时间,如果能够为我们赢得两三年时间,我们能够将罗尼西亚彻底消化掉,也许我们的机会会更大一些,而现在,我们固然可以在华阳和玉山给李无锋造成很大损失,但那里会拖住我们相当一部分精力,舆论对我们也更不利。
而且李无锋只怕不会选择在那里和我们一战,越京和罗尼西亚只怕才是他希望的战场。
第七章 定鼎 第一百三十节 该来的始终要来(2)微微摇摇头,雷觉天并不认可自己主君的看法,他对李无锋太了解了,即便是让出华阳、玉山又如何?李无锋的禀性便是利字当先,其他一切皆可抛在脑后,如果自己一方让出华阳、玉山,除了白白损失两地外,只能长大唐帝国的威风,灭己方士气,让局势变得更为险恶。
陛下,你认为李无锋收复华阳、玉山便愿意止步?陛下,你太不了解李无锋了,我仔细分析了李无锋这崛起十年间的经历,事无巨细,我都细细研究了一番,发现此人最惯用的伎俩就是不按规则出牌,出奇不意,我们越是认为他不会如此的,他便越有可能从这里出招。
雷觉天脸上露出一丝遗憾:当初他刚刚在西北站稳脚跟,大家都认为他会争取时间发展经济,稳定地方局势,但是他却冒然出兵北吕宋,趁吕宋内乱和帕沙人北伐之际一举拿下北吕宋,为他在中大陆夺取了一个桥头堡。
唐河帝国太平教人作乱,连我也认为这是李无锋一个机会可以大举将势力深入中原腹地,但他却反其道而行之,西出印德安夺取旁遮,为西北的发展攫取了大量资金,而唐河帝国却在和太平教人的骚动下被搅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还有在东腾格里草原上和游牧民族的战争、南下半岛战争,有哪一仗我们猜测到他的意图,除了他已经准备就绪之时我们才有所察觉,可以说我们就根本无法猜测到他的任何想法。
点头认同雷觉天的看法,但毕希利却知道雷觉天有一点没有发现,那就是李无锋身份的变化,他觉得他需要提醒一下自己的国务大臣:觉天,你说的不错,李无锋这个人罔顾廉耻,背信弃义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也许他还会以兵不厌诈一词来沾沾自喜。
但是觉天,你忘了一点,那时的他不过是唐河帝国的一个藩镇,或者在说得难听一点,是一个为了生存挣扎地一个军阀而已,那时的他生存是第一位的,为了自己政权的延续。
他可以不顾一切,民众支持他也是因为命运攸关,利益几乎都是一致的,十分单纯,他当然可以肆无忌惮。
看见雷觉天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毕希利进一步道:但是现在,李无锋即将登上自己一手缔造的这个东大陆最强大地的帝国帝位,庞大的帝国领地内利益驳杂。
各有所求,尤其是在这帝国初立之时。
经历了战乱的民众都渴望获得一个安定和平的环境来发展,谁都知道打仗就要付出牺牲,经济也一样要受到影响,我可以确定,从内心深处来说,大唐帝国的民众现在肯定是不愿意再见到战争,这些民意同样会反映在李无锋麾下官员身上。
如果我们不退出华阳和玉山。
李无锋可以借此大造舆论,引导民意指向我们,他出兵也是情通理顺。
如果我们退出这两地,断绝了他的借口,那我们就占据了主动,我们同样可以利用我们和他们的媒体发动攻势。
宣示我们马其汗人也是渴望和平地,希望东大陆有一个稳定和平的环境。
当然我们在退还华阳和玉山时可以更策略一些,不但要大造声势,而且也要和大唐帝国签订一个互不侵犯地和平协定作为附加条件。
雷觉天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接上话道:殿下是想用这个向外昭示的和平协议来约束李无锋?对,李无锋以前无所顾忌那是因为没有身份能够限制他,但是现在他登临帝位,唐人不是最崇尚信义为本么?如果说刚刚签订和平协议又撕毁。
那你认为国民会不会对这位穷兵黩武罔顾信义的皇帝产生疑惧心理呢?对于李无锋来说,我想他绝对不会不考虑这个问题的。
毕希利清楚最为一个皇帝和一个军阀之间的区别,尤其是在自诩为礼仪之邦的唐人中,这种约束力更大,一旦签订了这个和平协议,李无锋就不得不斟酌一下撕毁协议地利弊得失。
陛下,你说得有些道理,但是我还是要提醒您两个问题,第一,如果李无锋寻找甚至制造借口撕毁协议,并将责任推给我们怎么办?这种手段伎俩对于李无锋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第二,如果李无锋得寸进尺,要求我们退出安杰、越京还有罗尼西亚怎么办?据我所知,黎德广的三个女儿都和李无锋搅在了一起,只怕李无锋早已是她们的入幕之宾,一旦李无锋纳她们为妃,岂不是更有借口开战?雷觉天语音低沉,但语气却是更沉重,李无锋这个家伙连风流起来都要占尽好事,这一点运气不得不承认他比谁都更好。
这两点我们当然需要注意,寻找借口也好制造借口也好,只怕咱们把持一个度,尽量不给他机会,另外不妨邀请大唐帝国国内一些主张和平的官员士绅多来咱们马其汗看一看走一走,制造一种亲密无间的气氛,他想找借口也得好生寻思一番。
至于第二种可能性,我们则采取拖的策略,安杰也好,越京也好,现在已经既成事实,我相信大唐国内许多人对于这两地地地位定性只怕也没有拿准,如果说他们要想吞并,那岂不是和我们一样有辱他们这个天朝上邦?如果说不想吞并,那因为这个理由而掀起战争似乎又有些牵强,咱们还是得在舆论上下下功夫,力争占到先手。
雷觉天的两个问题都问到了毕希利的软肋之上,让毕希利有些不好作答,不过他既然有这种意图,自然也有一些准备,回答虽然有些牵强,但也算是一个对策。
陛下,恕我直言,您的这些设想都有些一厢情愿,很多事情不会按照我们预料好的轨道进行,李无锋更是不会,我个人认为如果战争无法避免,那我们就得提前做好各种准备,尤其是最坏的打算。
雷觉天微微苦笑,陛下以为呢?觉天,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我们作了努力无法避免,那该来地就让他来吧,我们可以努力回避,但回避不了,那就得大方一点勇敢地迎上,李无锋是强,但你们唐人不是有句古语么?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这片土地上,我们马其汗人难道就连地头蛇都算不上?人家欺上门来,我们就连还手余地都没有?毕希利拊掌朗声大笑,身上涌起的自信霸气溢于言表。
陛下,可是你也忘了我们唐人还有一句俗语叫做不是猛龙不过江啊,李无锋不来则已,以来怕就是一场惊风密雨啊。
雷觉天叹了一口气。
觉天,雷雨既然要来,我们也挡不住,那就做好周全准备就是了,一句话,我们可以争取避免战争,但是并不是惧怕战争,我只不过希望能够多留给我们马其汗人几年时间而已,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一山难容二虎,这些都是你们唐人形容现在东大陆的局势,利伯亚人被李无锋打蔫了,并不代表我们马其汗人也如此,在南方这片土地上,李无锋要想为所欲为,只怕还得问问我毕希利!此时的毕希利已然是斗气勃发,方才沉稳镇静之意早已抛在一旁。
陛下只要有这种想法,那觉天也就心安了。
觉天准备亲自去一趟帝都,去参加一下李无锋的登基大典。
雷觉天淡淡的道。
什么?泰山压顶亦不变色的毕希利这时候却是咋然变色,你亲自去?你在说胡话么?中州也是你去得的么?进了唐人地境,李无锋随便安排些什么人刺杀了你,找个借口就说民间人士不忿你在马其汗为官为民除害,那不是让我有冤喊不出?不行,绝对不行!我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情,你可以安排任何人去,但是你绝对不能去!雷觉天心中又是一热,士为知己者死,自己纵然是背负卖国唐奸骂名也是无憾,遗臭万年也胜过默默无闻老草野,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有李无锋、萧唐、苏秦那等人的好运的,而自己也只能说生不逢时了。
陛下,这一次我必须去,北方利伯亚人诸国都会有重要人物出席这次登基大典,我相信他们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李无锋一个一个铲除障碍,唇亡齿寒这句话他们因该明白,而三国同盟也将由各国重臣出席,据说米兰首相贝多里奇也会在内,我很想会一会他,现在三国同盟只怕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大唐帝国现在固然和他们亲善,但那是看他们有可利用之处,利用他们牵制倭人而已,狡兔死,走狗烹,贝多里奇怕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南方唯有咱们马其汗人在和李无锋抗衡,真的咱们垮了,米兰和其他两国还想保持现在这种超然地位,日子过得这么滋润?雷觉天此时的目光显得更加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