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自有牵情处,不向枝边坠。
随风飘荡已堪愁,更伴东流流水、遇秦楼。
楼中翠黛含春怨,闲倚阑干遍。
自弹双泪惜春红,暗恨玉颜光景、与花同。
不待再次把门推开,曹宇猛地把门拉开,一把我给扯了进去。
一语不发,把我按到门边谭志刚的铺上,饱以一顿老拳。
还没来没见过曹宇对我这个样子,不由得呵呵笑出声来。
小子,急了。
不要这样嘛,小同志,这样子很不好嘛。
还坐在原处的薛雨萍脸上红云涌动,看曹宇对我施虐,似乎感觉很痛快:坏家伙,从见到你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好你个薛雨萍,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咱们可认识的时间最长了,你这样说有点那个什么吧,你们认识我可是居功至伟的。
被按在床上无法起身,仍然不忘了回头逗她。
刚才我探头进来的时候,她和曹宇两人正凑在电脑前,不知道讨论什么,两个人的脑袋都快碰到了一起。
显得挺亲密的,看得出来,两人有点意思。
不由得联想到过完年,曹宇急急地赶回来,当时没想出什么原因,现在总算猜出了点大概,转过脸看了看曹宇,脸上不由得浮起了一丝暧昧的笑容。
他却羞地低下头去,曹宇比之当年的我还要害羞。
看着我的笑容,再看曹宇的模样,本就性格泼辣的薛雨萍也不干了,蹿到我后面,示意曹宇继续按住我,口里说着:打死你这个坏东西。
在我的背上狠狠地捶了两下。
完了完了。
我说我兄弟怎么变得这么喜欢暴力了呢,原来是有原因的。
雨萍同志,你可不能把曹宇给带坏了呀,他可是大大的纯情少年呀。
他们俩个走近,我感到有些意外,同时也很高兴,一个从山里走出来孩子,曹宇身上慢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越来越有自信,我更是非常开心。
他的改变,自然这个自小长在都市的女孩子,功劳是非常大的。
两人仍然对我不依不饶,在这般重重施虐之下,我唯有高举双手,夸张地大叫投降,看两人有所松懈,才问道: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这么开心,让俺也明白明白,中不?我们在讨论怎么干掉你这个大坏蛋呢。
你要不要一起过来看看。
薛雨萍仍然没有解气。
听得我又是笑出声来,还是曹宇比较乖一些,域哥,人家雨萍来送上次完成的程序。
正好你不在,我们就聊了会儿,你干嘛这么神神鬼鬼的。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看,又回头看了看薛雨萍,真的吗?这下两人的脸全红了。
好了,不跟你们闹了。
把东西给我吧,新的任务拿来后再交给你们。
对了,我自己也有点事情要请你们帮忙呢,也是一部分程序,有空帮我做做,报酬从优,不过得以后再付。
说完,我打开了自己的机子。
有事就说嘛,别这么虚伪,还什么报酬不报酬的。
曹宇蛮豪爽的,薛雨萍也在一旁点头称是。
这半年的时间李大哥给了很多照顾,加上薛雨萍系里的几个同学,每人一个月平均能拿到几百块钱,虽然不多,可这在校园打工族里,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重要的是,时间比较机动,不太影响学习,当然对业余活动的影响自然是非常大的。
我拿的一份是最多的,因为是包工头嘛,如果没有我,他们可能一分钱都赚不到,想到这里心里也就能处之坦然了。
亲兄弟明算帐嘛?设计的支付平台,大的框架基本上已经完成,剩下的主要就是填空,一个人的工作量实在太大,从中选了一部分,要他们帮忙来做,我希望这个东西是全新的,如果大段照搬别人的东西,到时有人找麻烦可就不美啦。
从机子上打开我的网络硬盘,给了薛雨萍和曹宇访问密码,让他们抽空做,声名计酬方式和以前一样。
又特别说:雨萍,有时间帮我做一个加密程序,可不能用原先那个改改糊弄我,你已经把它卖掉了,可不能让人告侵权。
尽最大的能力做,越小巧、实用越好,放心,只要东西好,我不会少付钱的。
域逸诚,你这个人就是俗,开口闭口全是钱,你就不能显得有点人情味?薛雨萍对我的世俗非常不满,边点头表示知道,边对我的人身进行攻击。
这时曹宇也在一旁对薛雨萍的看法表示认同。
莫非我真的是掉到钱眼里,忘了朋友交情啦?平时我待他不薄,这曹宇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有机会好好修理修理他,他居然慢慢地步了陈大可的后尘。
但无论如何现在也不应再留下来,接受他们的声讨。
我还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你们继续聊吧。
我走出了宿舍,主要是想给他们两个创造机会。
曹宇,别忘了送雨萍回去。
怕他会害羞,临出门前还不忘了叮嘱一句,在曹宇面前,我很一个做大哥的感觉。
边往外走,心里暗笑,觉得自己有些唠叨,这样的事情还用嘱咐?这时想到了老妈、想起了晨姐,其实只有真正关心,才会这样事无巨细,无休止的叮嘱,我慢慢有点体会到了她们的心情。
***我已经找过李季虎大哥,跟他提过关于挂名的问题,结论是与联友合作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李大哥说公司的意思,除非是他们旗下的人员,要想自己搞,只挂在他们名下是不可能的,因为联友自己也组织了一个专门的研发班子,对这个大项目志在必得,政府采购,这可是一块巨大无比的肥肉呀。
看来还得另寻他途呀。
走到外面,我拨通了舒会来的手机,问他最近公司发展的情况,自从那次买电脑,我已经有一阵子没跟舒大哥联系过了。
想不到这个时候他还在公司加班呢。
逸诚,好久都不来电话了。
最近形势很好的,电脑销售这块比较平稳,而克诚那边的网络则发展很快,最近连续接了几单好活,正忙得不可开交,看来又得增加人手啦。
不过忙了人也充实,服务器这块是大有赚头。
嘿,等你暑假回来,肯定要大吃一惊的。
那边的逸诚科贸我现在持有60%的股份,而他和克诚哥以技术入股,每人都有20%。
让人才持有股份,能让公司进入良性循环,成了股东,所有的收益与他们都是息息相关的,这可是许多成功公司的经验之谈。
在合适的时候,我还准备再减持自己的股份。
克诚哥去上了班,公司(现在已经不仅是个小装机店)门面不断扩大,运营情况比较稳定,我把自己的想法跟晨姐商量过,她也同意,并且手续和公证之类的东西,都是委托她去全权办理的。
公司的大力发展,最需要的就是两位兄长的热情,尽管没有股份的话,他们也会尽力而为,但我想这样会更好,毕竟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们在干。
我开始提出的时候,两人都是坚辞不要。
浪费了我不少电话费之后,好歹才同意了。
事实证明,舒大哥确实管理的很好,他和黄克诚带起了整个公司的活力,大伙干劲实足,规模也越做越大,发展势头很是强劲。
想不到克诚哥的失业,给了我这么好的发展机遇。
听舒大哥的意思,今年上半年赚个几十万不成问题。
挂掉电话,我也就有了主张。
既然自己的公司搞得这么好,干脆就以逸诚科贸的名义投标不就成了,反正从搞网络和服务器之后,网络和软件集成的资质都有了现成的。
问题就这么轻易解决,早怎么就没想到呢,看来这一阵子自己的脑子是有些短路啦。
***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才报名,可是距离暑假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编程和考试可是两样都不能耽误的,为了荣誉、这了前途,就得排除一切杂念,拼搏一番。
有些课程也实在没有意思,课本也早都看完,考试自是不会成问题。
就考虑着把编程工作带到教室里去做一些,也好充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
现在基础的课程上的都是大堂,一个教室里上百人,而且一次课就是两个小时,就这么耗着太浪费光阴。
跟许洋姐联系好之后,搬上两个大箱子去了她的公寓。
小域呀,好久也不来我们这儿啦。
开门的是云若姐,帮我把箱子搬进去,这是干什么呀,不来就不来,一来就拿这么多东西,怎么这么客气呀?云若姐开着玩笑。
许洋姐听到了声音,戴着围裙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你个臭诚诚,是不是有新的地方混饭吃啦,这么久也不来看看我们,最近电话都很稀罕?哪有此事,明明是你太忙,没空理我的。
好了,我去做饭,你们说话吧。
云若从洋姐身上把围裙扒下来,又问道:对了,我们云希也不经常回来啦,自从给你去打工,她来的越来越少了,尤其最近几乎见不着人啦。
说起云希,我自然想到了那个大雨之夜,旖旎的风光让我想起来不由得心头一颤,脸也红了。
云若姐,云希在那儿干得很好,小店全是她一个人在管理,没我什么事情,所以我最近也很少见她的。
云希,叫得倒怪亲热的。
你可给我小心点,不要随便与你的雇员发生纠葛。
许洋姐表示着不满。
就是,她只比我小两个小时,你一口一个云希的,两个人都没大没小。
杜云若也插了一句。
忽然闻到空气中有一股异味,她哎呀了一声,赶紧跑进厨房里去了。
洋姐跟我一起把两个箱子拖到她的卧室里,看我忙着接线,暂时忘了刚才的话题,诚诚,你小子搞什么鬼呢,我都用惯了笔记本啦,你怎么又把这个大家伙搬来?我把原因跟她说清楚,她就不再说什么。
等把台式机接好,硬盘上的数据拷过去后,云若已经来喊我们吃饭。
有一阵子没吃家常便饭,这顿吃得很是香甜。
洋姐看我吃得太快,不时地拿筷子敲我一下,死诚诚,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也顾不了这么多,两位姐姐埋怨的话语,让我感到很温馨,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小域,我们家云希一贯比较疯的,她现在也不太回来,你可得帮我好好看着她点,别让人给欺负啦,听到没有?云若对这个双胞胎妹妹的性子很了解,也非常关心。
一口菜没咽下去,差点噎住,赶紧端起杯子来喝了口水。
她的话我是深有体会,云希的性格活泼,较之许洋姐有过之而不及。
不过说到她给人欺负,不知道那次算不算?有点心虚的感觉,没敢搭言。
从那次之后,一直没去店里。
打电话也是匆匆说上几句,云希也压根不提此事,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我心里清楚,所有的事情,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出了,我也没有什么好推脱的。
云希肯定也没跟姐姐提过,要是云若姐和许洋姐知道了,不知道会如何?我一直没敢想这个事情,但如果许洋知道,铁定会告诉晨姐,我又该如何自处?不会的,只要她不欺负别人就是好的。
我回答了一句。
幸好云若没有再接着提起这个话题,我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吃完饭,桌子还没有收拾,戴相杰打来电话,让云若姐在楼下等着,一会儿过来接她出去玩。
这死老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来,让我收拾残局。
听洋姐嘟嚷着发牢骚,我心里好笑。
云若打扮了一番,听到电话响,就匆匆下楼去了。
许洋姐站到窗前,云若上了戴相杰的车走了。
看着我站到了身边,拉着我的手,云若真够幸福的,专车都坐上了。
老戴在健身俱乐部当个教练,都能买得起车子。
我这读书读了快二十年了,买件好点的衣服还得仔细考虑,真是没劲。
言下颇有些失意,不知道是想自己读书生活的清贫,还是嫌没有专职的司机。
印象中的许洋姐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现在的这副样子少见。
洋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为了姐姐的幸福,小弟一定努力,买辆好车,以后做你的专职司机,你看如何?听了我的话,许洋呆了一呆,迅即瞪了一眼,有你什么事,还不快帮我收拾桌子。
我马上乖乖地跟她一起收拾碗筷,拿到厨房里去,嘴里却小声说道:不想用俺就说嘛,还用得着生气。
知道你一招手,就会有无数大款排队用最高级的车子来拉你的。
你在嘀咕什么,想讨打是不是?许洋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样。
有一阵子没见,感觉许洋姐的情绪有点不太对劲,不说话了,静静地站在一旁,看她刷洗。
许洋把手擦干,轻轻地挽起我的胳膊,诚诚,怎么不说话了。
我刚才是不是很凶呀?说完自己也笑了。
她的胳膊滑滑的,刚刚湿了水,冰凉凉的,很是舒服,不大留在室内的缘故,皮肤晒得有点黑。
哪有的事,洋姐是最温柔的啦?说反话的吧!到里屋帮姐姐看看论文,就要毕业答辩啦,还有几个数据没弄好,我现在都懒得动脑子。
牵着我的手进到她的房间。
最近有点忙,感觉挺累的。
马上就要毕业,我还打算继续读博,又要准备考试,烦都烦死了,快帮我看看。
研究生的考试不是都在年初的吗?怎么就快了呢。
我对此不太懂,只凭自己的想象,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边导师已经同意接收我了,只要参加一个年中的外语考试,能通过就没问题的。
哎,又要考试。
考了这么多年,真是够了。
等她打开了论文,我站在她的身后,和她一起斟酌,修改一些数据,碰到有的地方还拿书翻翻。
基本搞定后,洋姐慢慢地改动着一些字眼,我轻轻地给她捏着肩膀,不由得想起了那次陪她参加舞会后,回来给她按摩的情形,手上就慢了下来。
许洋轻轻地晃着脑袋,不错,好舒服,你的水平见长,经常练习吧。
感觉到了停顿,回头看看我,发现有点失神,诚诚,怎么了,想什么呢?回过神来,噢,没什么。
洋姐,你的肩膀好软,手感挺不错。
这句话没经过考虑,一下子就从嘴里冒了出来。
怎么跟姐姐说话的?听起来像是责备,眼里却只有笑意。
转过身子,在我放在她肩上的一只手狠狠拍了一下,又轻轻握住。
姐姐这一阵子忙得团团转,还说了要照顾你呢,也一直没时间管你。
洋姐,你千万别这么说了,你对我最好的了。
现在学习这么紧张,还常常想着我。
其实从咱们认识以来,你对我一直那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才是。
现在只要一想有你在支持我,就觉得精神百倍。
不愿看她这么认真的说话,拍了一下她的马屁。
少来了你。
就你还想用这话蒙我。
别是这一阵子泡妞泡得说顺嘴了吧,还不给我如实招来。
果然,她产生了预想中的反应。
反过来握住她的手,轻轻把玩,另一只手则抚着她短而坚硬的头发:冤枉呀,我说的可都是实情呀。
别给我来这套,当我那么好骗呀。
去,倒杯水来给我。
她摆出不吃这套的样子,拿出姐姐的威风来压我。
等我端着杯子回来,她已经坐在了床边,把杯子接过去,拍了拍身边,示意我坐过去。
诚诚,说说你吧,最近过得怎么样?轮到我好好审察审察你了。
还不错吧,挺充实的。
挨着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云希怎么样?也挺好的。
听到我的回答,她咯咯地笑了出来,我才发现自己随意的回话里有些语病,她又给我下了个套,问的话里就有问题。
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洋姐,你可真够坏的呀。
难怪晨姐说跟你在一起会学坏的,时刻提醒我要注意。
这话晨姐其实说了好多次的,许洋也当然不止一次的听到,却装作不知道:她有这么说过吗?那还这么放心地把你交给我。
你别听她的,我这人最正直啦,晨晨别看那么温柔,其实才是真正的慢性毒药,慢慢就会把你腐蚀了,你可要当心哟。
多年的好友,她还是不忘了攻击晨姐,见我不回答,你就是向着她,可惜没有帮我。
快说,她是不是已经把你给收服啦?洋姐脸上漾出的笑意让我心里一荡,反驳道:洋姐可别乱讲,说话要负责任。
要是再沉默,那不就等于默认啦。
就算还没有,我看那也是早晚的事。
我虽然矢口否认,许洋却没有放弃痛打落水狗的意思。
我伸手挠向她的腰间,当心告你诽谤。
她笑嘻嘻地躲避着,看,心虚了吧。
男欢女爱,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吧,再说我们晨晨长得那么漂亮,又温柔会心疼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呀。
这个许洋,现在倒表扬起人来了。
说得她自己也开心的笑起来,我的手碰到了她肋下的肌肉,奇痒之下,一下子缩进了我的怀里,仍在笑个不停。
等到她发现这个动作的暧昧的时候,整个软软的身子已经被我抱在了怀里。
经过了两个可爱女孩的陶冶,我对女性的身体变得非常敏感。
而许洋虽然嘴里大胆,但毕竟还没有跟哪个男子哪些亲密地接触过,让我的双手也的时候,一下子就愣在了我的怀里。
时间仿佛在这瞬间停了下来,一种热辣辣的味道在空气之中传递。
许洋秀丽的脸庞就在我的眼前,大大的眼睛微闭,丰满的胸不停地起伏,柔软的腰肢被我的双手轻轻环住,如花的美人充满着巨大的诱惑。
我的心里一阵冲动,慢慢地把脸凑了过去。
她的脸上溢满了浅浅的笑意,呼出的香甜气息冲到我的脸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第四篇 水木年华 〗第三十一章 香屏掩月来时红日弄窗纱,春红入睡霞。
去时庭树欲栖鸦,香屏掩月斜。
收翠羽,整妆华,青骊信又差。
玉笙犹恋碧桃花,今宵未忆家。
死诚诚,你要干什么?难道想非礼姐姐不成?许洋的脸上红晕升起,声音也变得低微。
我真佩服她,这种时候还能说出这样镇定自若的话来。
受了她这种细声细气的诱惑,不自觉地手上加力,搂紧了她的纤细的腰身。
娇美的唇瓣就在我的嘴下,她似乎也放弃了抵抗,眼睛慢慢地闭上,准备迎接这个全新的挑战。
我的呼吸渐渐急促,心里面也在不断地进行斗争,要不要吻下去?这时我们的身体越贴越紧,双手触摸到的是柔柔的腰肢和富有弹性的双臀,一对丰满的凸起已经抵在了我的胸前,还在不断剧烈起伏,那种坚挺而又柔软的感觉带来的刺激太过强烈,残存的一点理智很快迷失。
嘴巴已经擦到那娇艳的唇,柔软、香甜马上就要捕捉到……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叮呤声响起。
许洋一下从迷醉中惊醒,回过神来,眼睛一下子睁开,猛地推开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好险。
差点就上了贼船。
跳起来匆匆去接电话,连拖鞋都跑丢了一只。
我心里暗暗生气,这不长眼睛的死电话,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打来,简直是―――这时外间屋里已经传来许洋的声音。
晨晨,是你个死东西,怎么好几天没打电话给我啦,不知道我现在穷的连话费都快掏不起啦,还不主动点。
声音强作镇定,却还有些微微的颤抖,为了掩盖自己心中的荒乱,率先发难。
原来是晨姐,沸腾的热血如同被浇了一瓢凉水,冷却下来。
汗水从额上滑落,无力地仰身躺在床上。
这电话打的可真长,我静静地躺着,慢慢闭上眼睛,心情逐渐安静下来。
我差点就吻上了晨姐最要好的朋友,我对得起她么?先是有了云希,现在又在打许洋姐的主意。
我的心里都盛着什么,我对自己也没有了信心,难道真的像传说中的,男人只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几个红颜知己一一的从我眼前闪过,晨姐、江晓雯、许洋姐、杜云希、甚至还有蒋婷婷,每个人都对我那么好,暗自苦笑,我这个花心的男人又有什么好?我觉得自己对晨姐不起,可是下次再有美丽的人儿摆在了眼前,我真得就能放弃?如果自己是个穆斯林就好了,可以选择四个妻子,可是这对她们每个人是公平的么?就说杜云希,她看起来一点要求也没有,那样的付出也没有一丝的埋怨,可是难道就这样一直下去?想到这里,稍稍退却的冷汗又流了出来。
每个女孩子都是如此可爱,都是那么优秀,无论单独面对那一个,都能让我的心不自主地泛起涟漪。
曾经自以为聪明绝顶,可是我真的是一个心智成熟的男子吗?如何她们几个人同时都在,我该如何自处?她们又怎么互相面对?我痛苦地抓紧了自己的头发,突然小腹之上重重地挨了一击。
是许洋姐,她挂了电话回来啦,这一下子可真够狠的,一点防备也没有,我的小腹一阵痉挛,疼得曲起了身子。
你还挺美的,快给我起来,害得我差点出了丑。
让我还得跟晨晨说瞎话。
许洋姐恶狠狠地叉腰,赤着双脚站在地上,刚才仅有的一只鞋子也不见了。
要在以前,她肯定会让我接电话的,这次看样是没说实话,跟晨姐隐去了我的存在。
肉体上的疼痛加上心理的重压,我疼得说不出话来,汗水继续流下来。
看到我满头的汗,许洋也知道自己下手很重,以为全是疼出来的。
大概有了些心疼,轻轻地揉着我的背,嘴里却不肯说好话,好啦,别装啦,你这个小色狼,我的初吻差点就没了,你还在唧唧歪歪,快给我起来,准备打道回府。
洋姐,对不起,我真的是情不自禁。
行啦,我又没说怎么着了啊?洋姐的脸上泛出了一丝笑意。
给我老实交待,是不是有预谋的?哪有的事?哼!许洋一脸的不相信,大声叫道,我才不信,你这小子人小鬼大。
刚才晨晨问你现在怎么样,我还说最近也没怎么见你,应该还不错。
看我多帮着你,可你就这样对姐姐?我都不知道怎么再有脸见她。
又说道,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她对你还真不错,没两句话就问你,说起来个没完,说你太实心眼,让我一定好好地照顾你。
我看才怪呢,她一定也被你的假象所蒙蔽啦。
我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到了这个地步,还能说什么?只有忍住疼,乖乖地爬起来,坐在床边。
你和她是不是已经这样啦?看我不说话,她的声音总算小了些。
我的心里很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认真地点点头,认了下来。
心里很紧张,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许洋竟然笑了起来,还有一丝得意,果然我猜得没错,真的让她捷足先登啦。
要是她知道我和晨姐不仅仅是已经这样,而是已经突破了男女之间最后的界限,不知道又会怎么想。
此时的许洋姐反倒少有的轻松,把我拉起来,来,再陪姐姐到客厅说会儿话,过会再回去。
变化也太快了点,真是让人猜不透的女孩子。
看她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我也放下心来。
还是隐隐觉得有点遗憾,刚才没有吻到可爱的洋姐。
男人哪!坐在沙发上,许洋似乎已经把刚才的一切都忘了,拉着我的手,说起轻松的话题,讲些外出时遇到的趣事。
我觉得真是好过多了。
她天生就是个开朗的人,想不清的事,就放到一边,难怪她很多时候都显得那么快乐。
看看时候不早,我起身告辞。
真的要走?再玩会吧,老杜还没回来呢。
好久没来了,好好陪我聊聊嘛。
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的。
许洋做出一副撒娇的神态。
我已经恢复了正常,微微一笑,好姐姐,时间不早了,我真该走了,有空再来嘛。
反正你考完试也就没事了。
好吧,不希罕留你了。
洋姐快活地挽着我,一直送到楼下。
我已经转身,又给大声叫回来,有点奇怪地看着她,不知道又是什么事情,她突然在我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猛地推了一把,快滚吧,臭小子。
说完转身就跑了回去,我一个人在原地呆呆地发愣。
***时间过得飞快,随着最后一张试卷交上,第一学年的期末考试结束了。
我的支付平台在曹宇、雨萍的帮助之下也算是大功告成,只差最后的润色工作,把东西存好,加上密码,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心情愉快地不行。
距离交稿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一段时间该怎么打发,该回家看看啦,那么多人在盼着我,到时再回来也不晚。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曹宇吹着口哨回来了,看来考得也不错。
曹宇,怎么样,不错?那还用说,拿个奖学金还是没问题的吧。
曹宇越来越自信,换句话说脸皮越来越厚,如今咬牛都不会有一点脸红。
脸上洋洋得意的表情,仿佛天经地义就是如此,无论真假,连自己都能骗过。
谁问你这个啦,对考试我可不感兴趣。
我故意逗他,俺是问你和雨萍混得怎么样?什么怎么样?还不就那样。
这小子,竟然笑而不答我的问题,学会了跟我留一手。
对了,域哥,上几天我老爹来信了,说他在这儿过得不错,你对他招待地很好。
还问你现在身体怎么样?噢,你怎么说的?我说你现在好的不得了,他可高兴啦,还说放暑假后,请你去我们山里玩玩。
那就不用了吧,你们家那时条件那么差,去了又太添麻烦,再说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实在兄弟,当然想什么说什么。
好域哥,你就去一趟吧,我爸都想见你了。
下一学期回来又该调宿舍啦,我们说不定就不能住一块了,好好聚聚嘛,也看看我们的穷山沟。
曹宇央求着。
这小子,低三下气的模样不太对劲呀,不至于这个样子吧,就算不住一个宿舍,还能不见面啦,我可舍不得这样一个聪明能干的兄弟。
一定是在跟我玩什么花样,没回答他的问话,而是把眼光转到了桌子上。
曹宇,咱们的CD盒子怎么不见了,我上次想找张盘,结果还翻了半天。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就是这几天一直忙着考试,没时间拷问他。
果然,曹宇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个嘛―――肯定是让你送人啦,不行,你一定得要回来,没了多不方便。
曹宇装作很为难,都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好意思再要回来呢?那天雨萍觉得咱们的盒子挺漂亮,就给拿走了。
我有空再做一个不就得了,一定搞得更漂亮。
可别,要是比那个还好,肯定还是留不住,你就做个赖点的就行。
曹宇嘿嘿一笑,不在这儿多做纠缠:域哥,刚才跟你说的事情怎么样,好好考虑考虑,你就答应了吧。
呸。
答应了还考虑个屁。
你肯定还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如实招来,否则我一定不答应。
曹宇又期期艾艾了半天,看实在推脱不过,才说道:域哥,我也邀请了雨萍,她说如果有人一起,才肯去的,否则没法跟父母交待。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帮我谁帮我呀,行行好,就做一次好人吧。
伸手在他的肩上狠狠一拍,奶奶的,我什么时候做坏人啦。
早说不就得了。
不过我还是得考虑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曹宇渴望的眼神看着我,这小子,来真的啦。
看他一脸诚恳,为了自己的幸福,就差抱住恳求,我已经很有些心动。
曹老爹来的时候,把大山里的景色吹的一塌糊涂的美,不去看看怎么对得起自己。
这老头还真是够煽情的,也挺有意思,多听他说话也能长些见识。
不过上几天,大可已经跟我提过,说了到时我们几个一起回家,当时我也没多想,答应了他。
要改变计划怎么也得听听他们三个的意见吧,快放假了,干脆叫到一起吃顿饭。
想好了,正想拿起电话跟他联系,手机先响了起来,是晓雯,这臭妮子,有一阵子没听到她的声音啦。
诚哥,快放假了吧,什么时候回来呀,人家都想你了。
还得说我们小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好雯雯,放假了,怎么样,试考得还不错。
讨厌,你也先问这个,也不问问人家怎么样。
考得那当然好啦,也不看是谁的妹妹,班里第二,年级也排到了前五。
你快回来奖励我吧,人家下半年就要上高三啦,假期没几天的。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地,雯雯明年都要参加高考啦。
雯雯,哥哥还有些事情,可能得过一阵子才能回去。
想好了要答应曹宇,对她心里有些歉意。
不嘛―――果然,小雯不乐意啦,不行,你得回来陪我。
好雯雯,事情办完了,马上回去,好不好?不嘛,我不干。
小雯撒起了娇,要不我去看你吧,我还没到首都去过呢。
我这一阵子不在学校,你要来也只能以后。
无奈地说道。
人家不管啦,你又背着我们一个人出去干坏事,我要跟晨姐姐和阿姨她们说去。
说你不回家,就知道疯。
又来了,雯雯,哥哥不是跟你说过好多次了,疯都是形容女孩子的,不要用在男人身上。
你可不能疯呀,得好好学习,别到时考不上好学校,多丢人。
才不管呢,我就是这样讲的。
不回来正好,我还能跟同学出去玩呢。
小雯哼了一声,过了会儿说道,诚哥,那你可早点回来。
出去要小心一点。
我不跟你说了,要去帮妈妈干活啦。
再见吧。
晓雯渐渐长大,不再一味地捣乱,开始懂事了。
我挂了电话,脸上满是笑意。
不过有她这么一闹,我怎么也得先向晨姐好好说明一下,以免搞得我被动。
***不是说好一起走的嘛,怎么又变卦啦。
正吃东西的大可吃惊地抬起头。
一旁的蒋婷婷和李玲玉也都瞪眼看着我。
为了朋友嘛,还不得两肋插刀,你们以为是享福呀。
我把要陪曹宇回家的原由分析给了他们三个听。
就知道你也没好事。
李玲玉先把这个事件给定了性。
这样,我也想去。
大可嘴快。
好啊,你们一起去吧,所有的费用我都包了。
人多了自然更好,我就喜欢热闹。
不行的。
李玲玉斜了大可一眼,都跟爸爸说好,一放假就回去的,要赶回老家去看爷爷的。
大可的精神立刻没了。
蒋婷婷没说话,我回头看了看她:你呢,婷婷?我倒是没什么事,也想去山里看看,就是不知道跟你们一起方不方便。
蒋婷婷看来是很想去的,但也有点顾虑,说法也很委婉。
李玲玉开口了:我想没什么不方便的吧,不是还有个女生一块去吗,你去了正好省得人单了。
蒋婷婷没说话,拿眼看着我,一双眯起的眼睛似乎会说话,充满了希冀。
我一想,这个主意不错,省得自己一个人做灯泡太尴尬:好啊,就是那片山里很穷的,要有吃苦受累的思想准备呀。
我不怕,你能去我当然也行。
以前出去旅游虽然见过不少大山,却没有真正在山里住过,我想那里的景色肯定很美。
蒋婷婷一脸的神往,要是方便的话,我就一起去,提前跟爸妈说声就行了。
玲玉你回去也去我们家说一下,就说好几个同学在一块,很安全,而且很快就会回去的。
又回头问我:对了,不会待很长时间吧?看我点了头。
李玲玉竟是比蒋婷婷还显得兴奋,哇,太好了,婷婷,你可以到深山里去玩啦。
逸诚,你们什么时候走?大可明显的情绪不高,他没李玲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不能一起去玩,很遗憾。
再过几天吧,待正式放假,准备好了就出发。
大可心有不甘,那这几天你可要好好请我吃上几顿,弥补一下我的损失。
大可真不亏是我的损友,爱好总是跟我这么相似。
就是不知道曹宇他们那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进了山里还能不能吃上好东西。
饿了肚子,要是再看到一片穷山恶土,被那个曹老头骗了,可就太惨了。
还好有玲玉替我教训大可:你就知道吃,要是再长胖我就不理你了。
我和蒋婷婷都笑了起来,这一段时间,大可是有发福的倾向。
***第一次去曹宇家,怎么也得给他的家人准备点礼物,仔细询问曹宇山里的情况,看看自己需要带上什么东西。
接下来的几天就是忙着采购,一个大旅行包被我塞得满满的,拎在手里沉甸甸的。
曹宇回家准备的东西自然比我多些,但我觉得自己带的也够多的了,除了初次来校,出门还从来没拿过这么多东西。
说好要承担一切费用,自然是我提前去买好的火车票。
一切按照预订的计划出发。
叫好了出租车,先去接上蒋婷婷,又去薛雨萍家接人。
看到人家两位的准备,堪称一级战备,我才明白,自己就跟空着手差不多,就连探家的曹宇比起她们来,也是小巫见大巫,相去甚远。
差点以为她们俩要搬家,每个人都是三、四个大旅行包。
和曹宇往车上抬的时候,我的心里苦笑不已,就差没说:两位大姐,咱们可是要倒好几次车的。
到了火车上,我悄悄捅了捅蒋婷婷:婷婷,你都带了些什么东西呀?她一扭脸,不告诉你。
转过头去跟薛雨萍说话。
得,她也学会这套了,四个字就打发了我的好奇心。
这一路真是好走,坐在火车上倒还好,先到了距离他们家最近的一个地级市,然后换乘汽车,这一路上,可就山渐高,坡渐陡,越来越颠簸起来。
坐在汽车上的蒋婷婷不了精神,一路昏昏欲睡,薛雨萍也差不了多少,只有我和曹宇还在硬撑着说话。
曹宇告诉我从市里到他们县,也就是几十公里的路程,我心里想,总算是近了。
又说一天一共只有四班车,赶上清早这班是我们运气好,火车没误点,否则就得等到中午啦。
我心里感慨着我们几个人的好运气。
好嘛,从天刚开始亮上了汽车,到他们那个破县城,竟然已经是日在中天,这时我们真正进入了吴冕山的腹地。
蒋婷婷和薛雨萍一路昏睡,倒没什么感觉。
听到我们叫下车的时候,都齐声欢呼,到了吗?我和曹宇拖着几个人的行李下车,好家伙,其他二十几人的东西加一块也不及我们的多。
下了车的两女四下张望,眼中都是一片茫然。
其实我何尝不是如此,这里说是车站,不过是一片空地而已,面积实在开阔,比我们学校的操场大了休止数倍。
却只在一角有两间石块堆成的房子,暂且这么称呼吧,门倒挺大,却没有窗户,里面摆了几张桌子。
曹宇告诉我们,这就是车站工作人员办公的地方。
这块地势却高,极目远望,看得范围很广,整座小城已经尽收眼底。
已经知道这就是他们县城,整个却没见到什么豪华建筑,超过一层的房子都寥寥可数,我看到的不过有那个两三处。
事实上整个落到眼中的也不过只有几条街而已,还是稀稀落落的房子,并不挨到一起,没有一点的繁华景象。
薛雨萍终于忍耐不住:曹宇,这就是你们县城?我觉得匀郊县的乡镇驻地都比这大得多。
是呀,就这么大。
曹宇听到心上人的问话,有些尴尬,用手指点着告诉我们,那边最高的一幢,是我们县礼堂,旁边那两层的小红楼是县招待所。
我们学校就在招待所的附近。
我看出因为薛雨萍的话影响到了曹宇的情绪,从旁插言:曹宇可是这儿的名人呀,去年上学,就是县太爷的车亲自接送。
蒋婷婷自然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也赞了一声:好威风!她虽然坐的市公安局长的车,那却是她爸爸,所以称赞也是真心的,现在很少有这么风光的事情啦。
薛雨萍也是个聪明的姑娘,自然知道自己的口气有些过分,抱歉的一笑,说道:我可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没想到真的还有这么穷的地方,曹宇从这儿考出去真不容易,我好佩服你的毅力。
对了,从这儿到家还有多远呀?还有十几里的山路,我们家隔着县城不远。
曹宇答道,薛雨萍的称赞让他心里舒服了许多。
两女齐声欢呼,那就是说没多久就可以到家啦。
我却不这么认为,几十公里就坐了整整一个上午,这十几里怕也不是这么简单。
曹宇又加了一句道:不过,到我们家可没有交通车啦。
那怎么办,我们走回去吗?蒋、薛二女的声音透着兴奋。
曹宇说过,当年他上学都走着来回的,肯定不是姑娘们以为的那么好走。
这时远远地有人叫道:小宇,快过来。
只见一个人远远地冲我们招手,也是瘦高,跟曹宇长得挺像,不过却显得沧桑了许多,大了他好多岁的样子。
蒋婷婷轻轻地拉拉我,悄声问道:这位老人家是曹宇的爸爸么?她没见过曹宇的父亲,我悄悄摇了摇头。
这时曹宇已经兴奋地喊起来:大哥。
蒋婷婷冲我吐了吐舌头,我一笑出声,惹得她轻轻地在我胳膊上捶了一下。
你们等一会儿,我就把车赶过来。
那边曹宇的哥哥高声叫道。
没多久一辆毛驴拉的大车行驶到了我们眼前,大伙一块把东西装上了车。
我也是一脸掩不住的高兴,长这么大,还没坐过畜力车呢,总算能过把瘾啦。
大哥的名字叫做曹磊,他熟练地赶起大车,也挺有意思的一个人,边走还边跟我们说着话,眼他父亲一样,蛮健谈的,看样他们一家人虽然长在深山里,却也不是一般的山民。
从这里到家,都是盘山路,虽然也能走机动车,可是因为来往的人比较少,所以一直都没有通车。
现在县里已经着手开始规划,也许要不了多久,就能坐上汽车啦。
声音里透着自豪,我的心里却是一酸,有着莫名的忧伤。
吴冕山是著名的革命老区,人民却过着这样的生活,难得的是还能有一颗这样的平常心。
坐在同样颠簸的车上,两位女生却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疲态,一个个精神十足,不时指指点点,莫名的兴奋。
的确,山里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是那样的新鲜。
远山苍翠,薄雾缭绕,一切都是如诗如画,书里讲述的山里美景,都是那么真切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第四篇 水木年华 〗第三十二章 深山美景山石荦确行径微,黄昏到寺蝙蝠飞。
升堂坐阶新雨足,芭蕉叶大栀子肥。
僧言古壁佛画好,以火来照所见稀。
铺床拂度置羹饭,疏粝亦足饱我饥。
夜深静卧百虫绝,清月出岭光入扉。
天明独去无道路,出入高下穷烟霏。
山红涧碧纷烂漫,时见松枥皆十围。
当流赤足踏涧石,水声激激风生衣。
人生如此自可乐,岂必局促为人鞿。
嗟哉吾党二三子,安得至老不更归。
本来是很宽敞的一辆大车,可让这些人带来的一大堆东西把车厢里堆得满满当当的。
曹磊说了句,你们人不多,东西可真不少呀。
他的感慨正好与我不谋而合,这时曹宇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回答:我们五个人正好可以成立一个搬家公司。
引得大伙都笑出声来,薛雨萍也不甘示弱:对,现在车都有了,还有大哥做司机,真是很合适呢,就是这车慢了点。
蒋婷婷也笑着对我说:你和曹宇俩做劳工,我和雨萍只管收钱就行啦,慢工出细活吗,生意肯定不错。
说笑之间,驴车在山道上继续行驶,我们四人一边两个,坐在车帮上,开始时两个女孩子都紧张的不行,紧紧地抓住。
不过曹磊的车技不错,在如此崎岖的山路上居然赶得稳稳当当,没多久她们就不再紧张,开始放心地大呼小叫。
坐着这高级的车辆,带给我们一种全新的体验。
开始时我和曹宇坐在一边,蒋婷婷和薛雨萍坐在另一侧,可过一阵子,薛雨萍就会站起来指着远处问曹宇点什么。
走了一阵子,两个女孩子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把位置做了交换,成了我和蒋婷婷在一边,而曹宇和薛雨萍到了另一侧。
山里的空气确实新鲜,给人一种的前所未有的感觉。
随着大车咣的一声响,蒋婷婷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臂,薛雨萍也靠在曹宇的身上。
原来是到了一处狭窄的拐弯处。
沟壑间的青翠似乎就在手边,唾手就可得之。
哇,好美丽的小鸟。
薛雨萍手指远处,大声叫了起来,一只被我们惊动的鸟儿冲向云霄,她叫什么名字?曹宇受了感染,大声叫着给我们做着讲解。
自小在山里长大的他,由于受了大伙的感染,也发现了许多以前没觉察到的优点。
才明白一向司空见惯的大山里,竟然有这么多吸引人的景色和事物。
坐在前面的曹磊对于我们的大惊小怪,也脸带微笑,不时地笑出声来。
鸟儿在山野林间自在飞翔,多么可爱呀。
蒋婷婷不愧是文学社长,由衷地发出感慨。
欧阳公的一首诗一下子就窜上我的脑海,百啭千声随意移,山红花紫树高低。
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
,只有此时此地,看到自由自在的鸟儿,才能领会到其中的韵味,和前贤过人的胸襟,不由得地大声吟了出来。
三个人都齐声叫好,连声夸我的诗来的恰到好处。
也引发几人雅兴,种种诗篇随口而来。
看,那就我们村子啦。
离家半年的曹宇发现了村落所在,兴奋地喊出了声,也引发了我对家的淡淡思念。
远远看去,只在一片绿林遮掩之中,有一些灰色的建筑,只能凭着他的指点才知道那儿是住人的地方,而眼睛根本就分不出来,失去了清心吟功法的我,目力自是也不能及。
但饶是如此,已经让两个女孩兴奋不已。
曹磊此时吟了两句,让我等大感意外: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
大哥好棒呀。
到了秋天就可以再接着说‘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啦。
薛雨萍对曹磊所诵之诗由衷的称赞。
我们不禁感叹平平凡凡的两句诗,在此处才意会到其不寻常,大哥用在此处确实是恰如其分。
曹宇从旁说道:本来大哥学习非常好的,可是为了帮家里分忧,初中还没有毕业就早早辍学啦,实在可惜,否则他现在保证混得非常好。
言下即有惋惜之意,更有对大哥的歉意。
曹磊憨厚的一笑,说:老了,还是上学的时候老师教的呢,现在都忘得差不多啦。
还是我们小宇有出息,又有你们这么多好朋友,以后我们家就全看他的了。
简单的一席话,看似平淡,却也反映了他们兄弟情深。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大为感动,也对曹宇有了更深的了解。
再转过一片山坡,围绕的薄雾不见,绿树丛中掩映的房舍已经清晰可见,曹宇的家似乎就在眼前。
可是七转八绕地走了许多路程,那片地带仿佛还在原处,没有一点靠近的迹象。
薛雨萍大感奇怪:怎么还没到呀!曹宇解释道:山路十八弯,看似近了,走起来还得好多路呢。
一路的颠簸,二位女生在失去了最初的新奇之后,又开始昏昏然。
薛雨萍倚在了曹宇的身上,脑袋不停地上下,打起嗑睡来。
开始蒋婷婷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睡意上来,就坐到车厢里面的包上,慢慢也趴在我的腿上,好歹比薛雨萍还含蕴了那么一点。
用手轻轻扶了一下蒋婷婷的头部,让她更舒服一点。
其实我也很累了,对曹宇埋怨道:你个家伙,骗我的吧,这么远的路,哪是十几里呀,要真那样,爬也爬到了。
他看看怀中的薛雨萍,脸有得色:我说的是垂直距离。
我一下子晕倒,如果不是还考虑着蒋婷婷,一定会摔倒在车厢里。
看两个女孩都睡着了,会意地冲他一笑,下巴点了点他轻揽在怀里的薛雨萍,曹宇真有办法,这种法子都想得出来。
盯了一眼同样伏在我身上的蒋婷婷,大家好兄弟嘛,域哥,怎么能这样说,我不过是怕你们走烦了才这么说。
再说你还不是一样―――话说了一半,怀里的薛雨萍动了动,吓得他赶紧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前面的曹磊专心致志地赶着车,我和曹宇有搭无一搭地唠着,距离村落不远,也终于见到了人烟。
来往的大人、小孩只要是男性,差不多都是光着膀子,好一点把一件背心披在身上。
曹磊上身的半袖衬衣,还是最正规的,而且跟周围人的着装格格不入,虽是泊来品,又不太新,大小也不太合适,像是曹宇淘汰下来的。
每个人都热情地跟我们这一车人打着招呼,好奇地看着我们几个花花绿绿的服饰。
蒋婷婷和薛雨萍也早已清醒,首次一下看到这么多光膀子的人,低垂着眼睛,不太好意思抬头。
车子就进到了村子里,我们几个从驴车上跳了下来,走在曹宇身旁,听他热情在回答着乡亲们的问话。
看起来这儿总共也就是二、三十户人家的模样,与从电视上看到的农村不太一样,没有紧挨着的整齐民房,几乎每家都是各自为政,寻找一片比较平坦的位置,搭起了自己的家。
每一家都处在绿树环绕之中,房子大抵都是用石块堆积起来,外面抹了泥巴,窗户也不标准,根据石块的形状而形态各异,然后几根木棍支撑起来,讲究点的蒙上了塑料。
屋门都是硬木的门框,爱美的山民们把大门染成了各种颜色。
院墙也是各具神韵,有的用石块堆成,页岩的形状千姿百态;有的用木桩围起来,修理的甚是整齐;还有干脆就是移来小树围着房子种就,形成天然的篱笆;更有甚者只是一幢光秃秃的房子,屋门大开,围墙根本就没设,也显示了乡风淳朴,颇有点路不拾遗的味道。
这是一片没怎么开发的地带,我们三个人真是开了眼界,那些所谓的自然遗产,跟这儿的原色相比又能算得上什么,这才是大自然给我们最可珍贵的瑰宝。
在赞叹和遐想间,我们终于来到了曹宇家门前。
曹宇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贫瘠的家园会被我们赞得一塌糊涂,从他一路上的话语之中我就能听得出来,他一直在想着带薛雨萍回来是不是正确,此时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一路上笑起来很是灿烂,纯真的笑脸让人心动。
他们家的院落很大,房子很有些与众不同,却是三面有房,能住下很多人,这在村里是不多见的,更显示出了曹老爹的过人之处,这样总比盖几幢房子要省心地多,一家人住到一块也显得亲热。
宽敞的院子快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显得本就不高的房子更加低矮。
走进去后才知道,由于上面没吊顶棚,其实房子空间还是蛮大的。
说是院子,其实就是一片石砰,仅有的一面整齐地栽了一排红果树,中间空了一段,几株藤类植物种在两旁,恰到好处地盘绕过来,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拱门,我暗暗佩服,真是漂亮,美到无法言喻。
果子正在半红半绿之间,调皮的蒋、薛二女跑过去摸着尚未成熟的果子,嬉笑欢呼,惹得前来欢迎的人群都把目光注视到这两个疯丫头身上,她们跟小女孩一样,有着说不出的快活。
院子里面石头间的泥地缝隙上栽种了各种树木,各色各样的花朵和果实更是让二人欢欣不已。
这时欢迎的人群已经围了上来,曹宇开心地给大家做着介绍。
他们一家共有七口,除了父母、哥嫂之外,还有妹妹和一个小侄子,他们家的亲戚也来了好几个。
曹宇的母亲就一如我想象中的淳朴、好客,跟我们说话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说了两句,就跟大嫂去做饭了。
巧了,他的小侄子与大可的侄子一样小名也叫做旦旦,几岁的男孩正好活泼好运的年龄,不知疲倦地满院子飞奔,一刻也不停止。
最让我吃惊的是曹宇的小妹,今年十几岁了,正上初中,开始时有些害羞地看着我们,介绍过了之后,被婷婷和雨萍拉着问了几句话。
居然跑到我身边,绕着我显得十分亲热,我的想象她应该是与二女纠缠在一起比较合理。
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若冰,我印象中的山女都是叫做什么丫的(呵呵)。
穿着一件时髦的白色连衣裙,肯定是从外面带回来的,沿途看见的小女孩还没有一个有这样的穿着。
若冰的个子不高,长得挺清秀,实足一个美人胚子,皮肤白白嫩嫩的,与大多数的山里女孩一样,由于山风的吹拂,两个腮顶部红红的。
听妹妹一口一个逸诚哥的叫着,曹宇心有不甘:若冰,哥哥都半年没回来啦,也不说问问我过得怎样,怎么只对这个家伙感兴趣?哼。
若冰冲她撅撅小嘴,一扯自己的裙子,人家逸诚哥多好,看他买的衣服多好看,你的眼光太次,我懒得理你。
敢情这件衣服还上次曹老伯去的时候,我托他买给若冰的。
看一旁曹宇有些讪讪的样儿,心里暗叫惭愧,其实我哪有这个眼光,这衣服还是请谢婉玉去采购的。
长在山里的女孩虽然生活仍然贫穷,但思路已经渐渐地赶上了潮流,听她的话就能觉出来,口气跟城市的小女孩也差不了多少。
这丫头还真实在,发育中的小女孩,一点也不掩饰对我的好感,我不由得暗叹自己这几件衣服买的还真值。
看曹宇受窘,薛雨萍摆明有打抱不平的意思,小声说道:婷婷,你可要把他看紧了,这家伙整个一个美女杀手,连若冰这么个小丫头都被他迷惑了呢,真不知道这人傻乎乎的有什么好的。
既然大家一起出来,薛雨萍自然就把我们两人的关系看作如他和曹宇一般。
蒋婷婷说话的口吻带着少许酸意:我哪能看住他呀。
一个大情圣,可一点不傻,根本猜不透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什么。
她们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站在身旁的我和曹宇自然都能听到。
我也颇为尴尬,恐怕这还真是蒋婷婷心里对我的评价,平时轻易也不会说出来,真没机会听到。
薛雨萍显出女侠神态,扯过曹宇:咱们可一定要帮着婷婷,要是这小子敢到处沾花惹草,绝对不能轻饶。
曹宇看了看我,在我的积威之下,没敢发表意见。
蒋婷婷却指着曹宇说道:雨萍,你可别把这家伙当宝,长这么帅,笑容这么灿烂,一定要小心看住才是正事。
听得我哈哈大笑,曹宇尴尬的笑,竟然被她形容成灿烂无比。
无论怎么说婷婷还是跟我一路,怎么肯让薛雨萍攻击我?悄无声息地摆了她一道。
真是好心没好报。
薛雨萍小声嘟嚷,人家是帮你出主意的。
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可不是个好主意,我一拉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的小妹妹,若冰,怎么没见你爸,他到哪儿去啦?刚刚二姑奶家的山羊把腿给摔断了,他去给接骨去了。
我说怎么没看见老头子,原来他除了给人看病,还兼做兽医。
给山羊接骨,还没见过,去看看。
曹宇,带我去找找老爷子,让我欣赏一下他的手艺。
逸诚哥哥,还是我带你去吧,我路才熟呢。
说完不等我回答,拽着我的手就向外面走去。
本来还想问问他们几个要不要同去,已经被若冰拉到了大门外。
只好回头歉意的一笑,几个人冲我招招手,去逗旦旦玩了。
不想还是去得晚了,我和若冰赶到的时候,曹老伯已经把山羊的断腿接上,正在用敷一种自己捣制的草药。
看他认真地工作,我打了个招呼先:老爷子忙着呢。
他冲我点了个头,看样还是个体力活,一头的汗,来了。
用他的话来说,普天下叫他老爷子的,我这可是独一份,看着我显得很高兴。
你怎么那么叫我爹呀?若冰拉了拉我的衣袖好奇地问道。
这时曹老伯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包扎工作,站了起来。
接过旁边的人递过来的布子把手擦了擦,在我的肩上猛拍了一下,对女儿说道:这么叫我的,就只有这小子啦。
不过,你叫得我爱听,看到你好好的,我是真高兴。
走了,咱们回家吧。
回头对若冰叫做三姑奶的人说道:你自己收拾收拾吧,我城里来客人啦。
他大哥,在这儿吃吧。
三姑奶听他这么说,仍不忘了客气。
改天让他们过来,家里还有好几口子呢。
走,回吧。
对我和若冰说道,一起就出了大门。
后面跟出一个年轻人,手里拎着一只山鸡,想来是那个三姑奶的儿子,口里叫着大哥,就往曹伯的手里塞,一脸的感激。
在大伙一番谦让之后,那个可怜的生灵最后提在若冰的手中,说不定今晚就要落到我等腹中啦,我心里想到,有些得意。
这只野味恐怕就是曹伯的辛苦费。
在路上,曹老伯风趣的问我:孩子,怎么样,我们山里的景色是不错吧,我老头子肯定不能骗你们年轻人。
面对着他,我感到无拘无束,笑了笑答道:老爷子,山里什么都好,就是计划生育搞得差点。
臭小子。
脑袋上挨了一下子。
一个不防,被曹伯给来了一记。
--------------------------------------------------------------------------------〖第四篇 水木年华 〗第三十三章 此中深意山寺钟鸣昼已昏,渔梁渡头争渡喧。
人随沙岸向江村,余亦乘舟归鹿门。
鹿门月照开烟树,忽到宠公栖隐处。
岩扉松径长寂寥,唯有幽人自来去。
若冰在前面蹦蹦跳跳地,快活的像条鱼,见到村子里的人马上停下来打招呼,不等询问,立即告诉人家自己家里来了客人。
我和曹老伯跟在她后面走着,边走边说着话,不时地回应乡亲们的问候。
他看着女儿,一脸的欣慰:今天可疯了这丫头啦,你们这一来就她最高兴。
呵呵地笑了两声,老爷子,看来就你不高兴啦,是不是怕我们几个把你吃穷了。
老头真够奸滑的,嘿嘿冷笑几声:多几个人还不都一样,反正都不够吃的。
再说你小子来看我,见穷成这个样子还好意思空着手。
爸,你脸皮真厚。
若冰也知道自己的老爹,跟逸诚哥哥这小辈要东西。
曹老伯又是嘿嘿一笑,黑红的脸膛没有显出一丝不好意思:还不是一样,小宇要不是跟你域哥一起赚点钱,咱们家里现在连这个样子都没有。
那也是小宇自己争气。
听到老爷子的夸奖,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只要你们以后好好努力,我就放心啦。
我现在既然不能乐富,也就只能安贫啦。
还好孩子们都挺争气的。
点着若冰说道,这个小的也不错,我就是觉得有些对大磊不起呀。
听到父亲当着我的面表扬自己,若冰有些害羞,本来神气活现的脑袋也低了下来。
这个小姑娘挺好玩的,说起自己老爹一点没不好意思,这会倒害羞。
我轻轻地捉住她的一只小手,若冰一定要好好学习,像你哥哥那样有出息好不好?只要你能考上重点大学,逸诚哥哥就把你所有的费用都承包下来。
真的?若冰一脸的向往。
哥哥说话不会有假的。
也算是自己对希望工程的奉献,不过我现在希望给这个小女孩却是动力,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
等你初中毕业了,可以抽时间去我们学校,到时我和小宇带你好好玩玩。
真的?若冰又是一个反问,那雨萍姐姐和婷婷姐姐会陪我吗?我略一思索,那还用说,像你这么可爱的小妹妹,肯定都喜欢,还能帮你选好看的衣服,她们眼光比我可好得多,不过呀,回去你可得好好地陪她们。
若冰点了点头,以她这个年龄的孩子的思维方式来考虑我的话。
果然回去后她就开始围着薛雨萍和蒋婷婷,亲热无比,这是后话。
曹伯听我跟他的小女儿说话,微微点头,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还没等我们到家门口,曹宇已经迎了出来,总算回来了。
若冰把手里的野山鸡向哥哥抛了过去,哥,你快拿去叫咱嫂炖上。
进了院子,只见旦旦正追着一个上发条的小汽车满院子跑,不知道是他们三个谁给买的。
见我们进来,冲过来拉住曹伯,爷爷,快看萍姨给我买的小汽车,可好玩啦。
转身又去追,还回过头来问我:叔,你给我买的啥?小家伙正在换牙,说起话来有点漏气。
我这人粗线条,还真没想到有这么个小家伙,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没给他买什么东西。
曹伯看出我的尴尬:去,一边玩去,别缠你域叔,就把你给乐坏了,怎么跟爷爷一个德兴。
想到刚才若冰说他的话,我不由一笑,也就忘了自己没给他买礼物。
这时婷婷已经从屋里走出来,拿出一个小袋子递给了小家伙:快拿去,这是我和域叔叔买给你的。
旦旦一声欢呼,袋子已经被他扯烂,原来是个变形机器人,这样的玩具,山里的孩子肯定没有见过,跑到曹宇身边让他教自己玩。
看看蒋婷婷,暗暗感激,还是女孩子心细。
这么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让人羡慕。
曹伯虽然贫穷,却能安享安心地生活,享受天伦之乐。
不一会儿,吃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两张高低不一的桌子拼在一起,就在院子中央摆好,只说山里生活不好,却也摆得满满地。
拿眼看上去,都是以种类新鲜菜蔬为主,刚才提回来的山鸡放在一个大盆里,摆在了桌子中央。
各式各样的小凳,高高低低,在桌子周围放着,很有点野炊的味道。
这时曹磊拎着一桶散装酒从外面进来。
曹伯招呼大家在桌子旁边坐下,把酒拿了起来,对我一乐:山里虽然没什么好招待,菜却都新鲜,就是酒没有你买的好喝。
他到学校去的时候,啤酒的味道是喝不来,我买了几瓶好酒招待,曹伯一直念念不忘。
我跑进屋里,找到自己的包,拿了两个盒子出来:老爷子不说,我还真忘了,这不,还给您带了两瓶好酒呢。
好,好呀,还就是咱爷俩对脾气。
曹伯大乐。
蒋婷婷从旁白了我一眼,你就这个什么时候都忘不了。
言下很有些有待加强管理的意思,曹宇冲我挤了挤眼睛。
酒本来不多,我也没喝多少。
颠簸了一天,路上就吃带的方便食品,确实饿了,菜是吃了不少。
山里的东西就是新鲜,主食以粗粮为主,这儿别看人少地广,真正能种庄稼的泥土地却不多,种的主要是玉米之类产量高的作物。
但我们几个吃惯了细粮的,却觉得更为可口,吃起来分外香甜。
曹伯心里高兴,喝得有些多了,不等席终,已经到屋里睡觉去了。
我们几个仍然聊得兴高采烈,旅途的劳累也浑然不觉。
坐在宽敞的院子里山风习习,陶然忘我。
到了晚上,山里气温已经较低,很是凉爽,穿着T恤都能感到阵阵凉意。
空气湿度也比较大,可是让人感到奇怪的却是很少有什么蚊虫,曾经听曹宇说过他们这儿很少使用农药、化肥之类的化学制品,不知道会是什么原因。
曹磊把他们家最大的一件电器,一台18吋的彩电搬了出来,在院子里放了起来。
现在城市里基本上都换了等离子电视,数字频道也有了几十个,而听曹宇说他们家的电视在村里还是最好的。
可见山里还是比较落后的,在这里说起来,城乡差距还是蛮大的,尤其是连闭路都没有,一根高高的竿子立在院子一边,上面架了天线,总共只能收到有限的几个频道,到了晚上10点以后,就什么节目都没了。
就算这样,曹宇的家人仍然看得津津有味,由于生活劳碌,平时他们可能就连看这个几个频道的机会也不多,我想大概这是若冰了解外面世界最主要的通道了。
曹宇的母亲看旦旦疯的不行,就拉着他到屋里睡觉,又嘱咐我们几个说坐车累了要早点休息,就自己先回屋了。
大嫂也给我们准备好了床铺。
我们没来以前,曹宇的父母和若冰住着北面的正房里,曹磊夫妇住在东边的偏房,曹宇回来就住西面的偏房,平时空闲着,放置些杂物。
现在曹磊夫妇到正房去住,把西边的房子让给蒋、薛二女,我和曹宇就住到他平时住的房间。
若冰由于跟蒋、薛谈得投机,非要吵着跟她们住一块儿。
我们的被褥很整洁,事先都晒过了。
条件所限,也不可能全是新的,蒋婷婷和薛雨萍却能受到优待,铺的盖的都是新的,颜色大红,极为鲜艳,听曹宇说是大嫂的嫁妆。
我们床上是粗棉布的床单,看起来比较粗糙,大约都是自己家织出来的。
匆匆把东西收拾好,打了个呵欠,真是有点乏了。
正想对曹宇说早些休息。
只听见门框轻敲,薛雨萍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包东西。
只所以敲门框,是因为我们这间屋子根本就没有门。
打趣道:雨萍,怎么这么会儿就舍不得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嘛。
讨厌,说我干嘛,还不快出去,有人等你呢。
挨了一个大白眼。
薛雨萍来到曹家,真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脾气也见长,听她语气不善,赶紧走了出去,俺向来是崇尚好汉不吃眼前亏的。
闪出去一看,蒋婷婷果然站在门前,已经换上了睡衣,手里也是一包东西,女孩子真是奇怪,怎么了婷婷?给。
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
什么?毛巾被,还有一件大汗衫,是我们上次活动发的,看是件男式的,我就一直没动,这次变带了来。
你衣服那么高档,穿着它睡觉正好。
我的心微微一颤,女孩子真是心细,难怪出一次门还要带上那么几大包东西,这种东西还用随身携带?怎么还不是睡觉呀。
站在那儿说了几句话,薛雨萍走了出来,挽上蒋婷婷走了,我也就拿着东西走进了屋里。
曹宇正在铺一条新床单,我心里暗笑,回到自己家里却要把薛丫头带来的东西换上,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也没精神逗他了,把包打开,一条新毛巾被,一件大汗衫看起来也是新的,背上书写着青春高校行五个大字,不知道是为什么活动准备,好像刚被洗过没多久,闻起来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脱下T恤,换上了汗衫,感觉自己被淡淡的柔情所包绕着。
跟曹宇对视一眼,互不答话,各自倒头睡下,都觉得对方怪怪的。
有人关怀是甜蜜的,但同时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很快双眼就睁不开了,不知道今夜会不会有梦。
***想不到换了一个环境,精神却好,第二天一早就醒了来,看看身旁的曹宇,还睡得正香,也不换衣服,穿着大汗衫就走到了院里。
逸诚哥哥,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哇,你的衣服好帅呀。
若冰这小妮子已经早早地起来,坐在院子里看书。
早啊若冰,睡不着了,出来走走,你起得更早呀。
我揪揪穿着的汗衫,没觉得有什么帅的。
我做功课呢。
你看书吧,我随便走走。
逸诚哥哥我陪你吧。
嘴里说着不用,我自己走到了外面。
山里早晨的空气实在是太新鲜啦,吸到鼻腔里都觉得甜丝丝的,精神为之一爽。
外面的小路上不少人已经在活动,甚至已经有人扛着锄头从田里归来。
孩子,怎么起这么早。
在一颗大树下面打太极拳的曹伯发现了我。
这老头,早起来也不知道去干点活,却在这儿逍遥自在,真是个败家的老头。
我对他有了一个全新的了解,还真不是个普通人呀。
你是跟我老头子对上了,看我什么都不顺眼。
他自然知道我在跟他开玩笑,也装出生气的样子停下了运动。
跟您开开玩笑的,你很少干农活吧。
我从小就懒,不爱干那田里的营生,养花弄草的还行。
家里的活也多靠你婶,要不老大也不会那么早掇学。
曹伯的声音里透着些遗憾。
有过人之处者,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我对这个倒是挺有感触。
济人救人也是大好事呀,老爷子何必这么自责。
你小子,这句话还中听点。
孩子,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好些?他对我还是非常关心。
好多了,尤其这两天一直觉得很好,都快把受过伤的事儿给忘了。
这就好,其实不论什么病,重要的还是要从心理上调节。
他懂得事还真多,其实昨天在他屋里看到那么多书,就暗自叹服他涉猎之广。
来,我再给你看看。
他还真是看病上瘾呢。
到了大树下的一个木墩旁随便坐在地下,把手伸给他。
嗯。
把我的手放开,阻力小了很多,而且也没有发作的迹象,慢慢调理会好起来的。
对了,我回来后又去山里采了不少草药,有几株成色很好的,都炮制好了,还想让小宇给你带去呢,这下好了,就让你婶熬给你喝。
我点点头,没想对他客气。
却道:老爷子,你什么时候再去山里采药,带上我去看看,也好让我学学。
好,这两天就去,看你也是个有缘人。
咱先回家吧,他们也该都起来啦。
走回家里,蒋、薛二女也已经起来,曹家大院选址真是巧妙,有一条小小的山泉水自墙边缓缓流过,她们两个正蹲在那里洗漱。
脸上都颇有疲色,长途跋涉的后果在休息了一夜后才显示出来。
看到我穿着的衣服,蒋婷婷的脸一红,把脸别了过去。
曹宇已经帮着把早餐端了上来,又蒸又煮的,普普通通的农家饭,却是我们眼中的美味。
由于大伙都挺疲惫,今天观光的计划有所改变,没去深山里观景,只去了曹宇家后山的小菜地里。
看着满地的苍翠,我不由得大呼稀奇。
各种菜品都是长得极好,施的却只是普通的农家肥,没有其它的添加物。
大的西红柿咬上一口甘甜爽口,还有我没见过的山橛菜,听曹宇说这东西很容易生长,而且生长期快,如果把这些运到城里,肯定能狠赚上一笔。
不知不觉间,我的思路又跑到了赚钱上。
忽然就想到大可家从国外引进的蔬菜品种,如果把这些移植过去,成本低不说,肯定还大受欢迎。
曹宇,回头把这些菜种子带些给我,看在我们家那块能不能种活。
如果能品种改良一下,适合大面积的推广,我的功莫大焉。
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啦。
还是婷婷比较了解我,知道我眼珠一转,不会只想好玩那么简单。
没问题,明天咱们到山里转一转,在城里大受欢迎的好东西多着呢,在这儿都没人爱吃,好多都拿来喂猪了,种子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曹宇却没蒋婷婷想的那么多。
蒋婷婷对薛雨萍掩嘴一笑,那就拿来喂域逸诚这口猪吧。
喂猪,亏他们想得出来,真是暴殄天珍呀。
山里的菜园风光较之大可家的蔬菜大棚又自是另一番风味,说是小菜地,却是很大的一片。
曹宇和若冰跟在我们身边不停做着讲解,我和几个女孩一样,也是在山间、地头跳来跳去,仿佛回到了孩提时代,浑然忘了外界的一切。
在这大山之中手机信号却是一般,总是若有若无,在他们家院子里还好,在菜地里信号却是弱到没有。
问过曹宇,他说只在他们乡上有一个中转站,只是为了利于偶尔来此考察的外地客商而建。
他用手遥指着远处一个高高的架子,说那里就是了。
还真能看到,要不是这个建在山头上的架子,这儿就该是一片死角啦。
我忽然产生了一个近乎疯狂的想法,曹宇,给你家装部电话怎么样?我记得他说过村里连一部电话都没有,就是整个乡里也没有几部。
不行。
曹宇断然摇头,我过年的时候去邮局问过,由于我们这边根本没有线路,要扯线过来,初装费太贵了,大概得五、六千块,这还是根据县里的政策优惠了很多呢,人家说了,只要你交了钱,马上就铺线过来。
可这几千块现金,全村人凑还差不多那不更好,家里装条专线,多风光。
我听说只有几千块,更下了决心,还以为得更多呢。
就这么定了,我出钱,明天就叫大哥去办手续,到时你跟家里说话也方便呀。
这么多钱,哪能让你出,等我以后赚够了钱再说吧,还有就是座机费也掏不起,为了一个月几个电话值得吗?曹宇坚决反对。
所有的钱我都出了,交话费直到你大学毕业,我还想有时间跟小若冰说话说呢,这就算我送她的见面礼。
以后若冰上学需要什么东西跟我们说也方便。
我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豪爽。
若冰虽然是个初中生,数学应该学的不错,知道这是一个很大的数目,却不知道六千块钱放到一起是什么样子的。
听说得这么轻松,只是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我。
域大真是个有钱人哪,你们家开银行的?第一次听薛雨萍这么叫我,新鲜着哪。
蒋婷婷明白我的底细,默默地看着我,没说话,对我花钱这么大手大脚,很有些不以为然。
不管众人的反对,我心里已经拿定主意要给曹宇家装一部电话,认为自己考虑的没错。
回到家,就想马上拿钱给曹磊去办。
不成想,一回到曹家大院,我和蒋、薛二女很是吃了一惊。
只见院子里闹哄哄的,堆不了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