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谢明舒卖力地鼓掌叫好,神情惊喜:好棒呀,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个?看到妻子眼睛亮亮的,许成熙心里很是高兴,收起吉他说:前几个月,有一天下了课,看见一个男生抱着吉他在教学楼外面弹,说是给他女朋友过生日。
我觉得很有意思,正好最近没什么事,就也想学来试试。
她不禁微笑:这不是咱们年轻那会儿流行的吗,怎么现在又流行回去了?时尚不都是一个圆圈,他说着,又想起当年郑旭存留着长发、戴着墨镜在女朋友宿舍楼下抱着吉他狼嚎,还硬拉着他和罗启航去帮场子的情景,也有些忍俊不禁。
当年他们读大学那阵子,前两年都在读书的时候还好些,后面他进了父亲的公司,平常总要跟着父兄全国各地跑来跑去。
明舒心疼他辛苦,两个人平时大多打一打电话,连面都是难得一见,更遑论为她准备这些了。
那天看见了弹吉他的男孩子,他忽然也动了心思,好像自己又年轻了一回似的。
谢明舒又问:你学了多久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呀?许成熙看着她说:我一直放在办公室里练的。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让你知道,我也不是只会弹钢琴的。
她托着脸十分配合地说:怎么会呢,我老公什么都能学会,最棒了。
他一听这话也很是得意,握着她的手暗中摇了摇。
不过我真没想到,你竟然选了吉他,她话锋一转,捉过他的摸了摸他手指上的茧痕,心疼道:前两天看你手上磨了个水泡,你还跟我说是跟朋友一起出去射箭磨的。
我也没有骗你呀,他有些委屈,跟他们出去射箭也是有空就去,我都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磨出来的了。
许成熙虽然这么说,可是对上她怀疑的眼神,心里到底有些没底,还是承认了:这两周是考试周,虽说没有课,我也得在学校里待着。
闲着没事,就练得多了点。
他虽然学过钢琴,但从没接触过吉他这种弦乐器,年纪大了,又不像年轻人学东西那么快。
正好赶上这两周考试,没有课还要待在学校里,以防随时被学生叫去答疑。
他向来闲不住,心里又要强想把这件事做好,就不免练得勤了些。
谢明舒将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揉了揉,嗔道:那也不用这么急呀,人家是给女朋友过生日,现在离我的生日还有半年呢。
他皱眉道:我练了好些天,好不容易能把这一曲顺顺利利弹下来,我等不及了。
谢明舒搂着他的腰,在他肩膀上靠了靠,笑着说:辛苦你了,谢谢你,我真的很喜欢,就好像又回到了咱们还在谈恋爱的时候。
当年没能赶上,现在人到中年又追了一回风潮。
许成熙伸手揽在她肩上,压低了声音一本正经地说:什么叫回到,这些年咱们不是一直在谈恋爱吗?谢明舒脸上挂不住,红着脸嗔道:没正经,都多大岁数了。
他立刻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别人这么想就算了,你也嫌我老了?今年她过生日前,他去珠宝店里想给她定制一条项链,因为她有时也会跟朋友去那家店,他便特意叮嘱了一句不要让我太太知道。
经理当即目光闪烁地应下了,他只当对方是笑话他一把年纪了还搞这种浪漫情调,也没有当回事。
后来有一天,他陪着她逛街的时候路过那家店,经理看见她戴着那条项链时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他这才隐约察觉到,在旁人看来,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搞起浪漫,对象似乎只能是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几岁的年轻女孩子,不然就是另有所图,想从妻子那里谋些好处。
他一直想不明白,这是个什么逻辑。
察觉到他的小情绪,谢明舒心里一阵柔软,搂着他低声说:谁嫌你了。
两个人将吉他重新放回办公室,拉着手走进学校旁边的一家餐厅。
自从女儿上高中,平时要在学校上晚自习,没法在家里吃完饭。
近来天气热,他们懒得做饭,幸好疫情有所缓解,大部分地方已经逐渐放开了堂食,他们就时常在学校旁边找个地方简单吃些。
正凑在一块看着菜单时,听见身后有个声音叫他们:哥?明舒姐?同时回头一看,果然是杜平越刚撩开帘子从外面走进来。
打过招呼,许成熙邀他一同坐下,问他:你怎么上这儿来了?我今天来这边办点事,慕仪要我顺便来给慕妍送个东西。
我刚才还想呢,会不会碰到你,正好隔着玻璃就看见了,杜平越说。
姚慕仪的妹妹姚慕妍比她小了十岁有余,现在还在读研究生。
这附近大学扎堆,她读的学校跟这里也不过隔了一条街。
这么多年过去了,许成熙见姚慕仪也早就没有了最初的尴尬。
他自然乐于见到他们夫妻关系和睦,便关切道:你和她最近怎么样了?还行吧,杜平越提起妻子也只是淡淡的,大约是不想让他们担心,又很快抬起头对谢明舒说:我把明舒姐前些日子推荐给我的那个视频课程也给她看了,那里面讲的我看她还能听进去一些,比我跟她说什么管用多了。
当年谢明舒和林念一起请人开办了教育新手父母的学校,起初几年经营得不太顺利,只是作为非盈利机构勉强维持运转。
后来随着网络视频的兴起,她们便提议开展了许多线上的讲座和课程。
因为内容新颖,涉及的又是现在炒得最火的教育话题,几年下来,也在各大网络平台上收获了不少粉丝。
谢明舒倒了杯茶推给他,笑道:有用就好。
平越,潇潇是她怀了十个月生下来的,做母亲的人,对孩子的感情怎么可能不深。
我跟她聊过,她的很多观点不无道理,你们有空也可以坐下来好好探讨一下。
杜平越皱眉道:我就是不明白,潇潇想要什么,我们又不是给不了,她干嘛总是想跟孩子讲条件。
我看她自己买东西的时候,倒是出手挺大方的。
谢明舒摇摇头,失笑道:我觉得她就是怕你太溺爱孩子了,她才不得不在潇潇面前表现得威严一些。
孩子还小,但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很多事情要从小就开始培养她。
杜平越的女儿杜潇潇今年还只有三岁,这孩子特别会长,完美集中了父母亲外形的优势,从小就长得像个洋娃娃似的。
杜平越虽然与妻子感情淡漠,但对这唯一的女儿倒是宠得无以复加。
女儿也很亲近他,前几个月他过生日的时候,收到了女儿亲手画的一幅画。
尽管那画画得歪歪扭扭,上头的生物根本看不出来是个人,但杜平越还是爱惜得不得了,将那副宝贵大作收在书柜里,拍了照片逢人便拿去显摆一番,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许成熙想到那场面,忍不住打趣他:先前你还说我太宠着容容,当时我就跟你说,什么时候你有了孩子才能体会,你还不信呢。
我看你现在比我还过分多了,潇潇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你都恨不得搬个梯子给她摘去。
杜平越被他一说,也有些讪讪地:唉,当时怎么知道呢,谁让我闺女那么可爱。
许成熙对妻子使了个眼色:你看,又来了不是?谢明舒抿着嘴笑,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还说人家,你又能好到哪里去?正说着,她的手机恰好响了。
谢明舒看了眼手机说:是我同事,我出去接一下。
许成熙拦住她:现在正好太阳下山,外面多热啊。
里面太吵了,万一是工作上的事呢,我还是去外面说吧,她说着就站起身,许成熙听她这样说就没有阻拦,一直看着她推开门走到外面。
来电话的是前台的小姑娘,前阵子因为工作室楼上的公司检测出一例阳性,她们都被紧急疏散回家,这两天才解封。
小姑娘一边跟着保洁收拾东西一边问她:明舒姐,大夏天的,你柜子里怎么还有一条特别厚的毛线围巾,还有半团毛线?这些是你的东西吗?这小姑娘整天坐在前台,想必是没见过她趁着午休时织上几针的样子。
谢明舒一时哑然,小声说:是我的,前些日子临时通知让咱们回家,我走的时候没来得及拿。
小姑娘不疑有他:噢,那我让他们把柜子消杀完了再给你放回去。
你现在急着要吗?要不我一会儿回家,顺路给你送过去?她家离谢明舒家很近,有几次晚上加班不好打车,都是谢明舒顺路送她回家。
谢明舒往餐厅里面看了一眼,赶紧说:不用不用,先放在那里就好。
小姑娘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语气调皮地说:明舒姐,我知道你刚才为什么那么紧张了,这围巾是不是给姐夫织的呀?谢明舒以手扶额,无奈笑道:真是怕了你了,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
她原本是被同事撺掇着一起买了钎子和毛线,打算什么时候织完就拿去送给他的,可是今天的惊喜让她临时改变了主意。
这个心急的家伙,年纪越大,脾气反倒越发幼稚了。
她要是过几天就把围巾给他,他怕不是立刻就想围上到处跟人显摆去。
这大热天的,非得给他捂出一脖子的痱子不可。
前台小姑娘在电话那头兴冲冲地向她保证:明舒姐你放心,我肯定帮你严守秘密,绝对不会告诉姐夫的。
屋里,许成熙翻着菜单,转头对服务员说:来一份杨枝甘露吧。
杜平越一看便知道,那是谢明舒素来喜欢的。
这些年他虽然也见惯了,但此刻心里忽然抑制不住有些羡慕:哥,我从前一直不理解,当年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现在我好像明白了。
我觉得你这几年,确实比从前开心多了。
许成熙翻过一页菜单,抬起头目光平和看着他说:我们曾经错过了那么多年,只要一想起这个,自然就更加珍惜现在能在一起的日子。
当年那么难,他都熬过来了,现在能整日陪在她和女儿身边,他怎么会不开心呢。
杜平越慢慢垂下眼睛,低声说:哥,你跟明舒姐现在这样真好。
许成熙略沉吟了片刻,将菜单推给他:平越,生活都是需要经营的。
有时候只需要稍微准备点什么,为对方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或许对方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也一定会记着你的用心。
前些年慕仪不是有时候也会给你准备便当?她就是三分钟的热度,想起什么是什么,杜平越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叹了口气,随便指了两个菜,便将菜单放回去。
还不是你先嫌弃人家的手艺。
后来她也交给保姆做了嘛,许成熙耐心劝他:不管她做得怎么样,至少是用了心的。
现在有个流行的词,叫仪式感,你听说过没有?杜平越点点头:我知道。
生活嘛,糊弄着过是一日,用点心认真过下去也是一日。
总还是认真过下去好,许成熙见他神色倦怠,似不愿意听到这些,便也点到为止,你凡事多上心着点,我看你们俩现在比前几年是好多了。
杜平越舒了口气,自嘲道:就是那样吧,幸亏有了潇潇。
听他的语气,许成熙也不知道该怎样劝他了。
当年杜平越和谈了五年恋爱的女朋友第三次分手之后,大约是对爱情彻底死了心,没两个月就跟他打电话说预备和姚慕仪结婚。
当时他便不太赞同,倒不是还对姚慕仪心存芥蒂,主要是觉得结婚不说是终身大事,至少也事关重大,就这么近乎赌气地做出决定,未免太过仓促了。
可是他劝也劝了,从感性到理性都分析了一通,架不住杜平越态度异常坚决,在电话里跟他说:不就是结个婚吗,既然有这么多好处,为什么不结。
大不了再离婚就是了。
等到真正结了婚,他们两个似乎过得也没有怎么好,中间还一度闹到了要离婚的地步。
直到后来有了女儿,才算是将前事一笔勾销,磕磕绊绊着过了下去。
事已至此,许成熙也只能宽慰道:会慢慢好起来的。
谢明舒恰在这时候拿着手机走进来,他便不再劝杜平越,转头递了张餐巾纸过去,又让服务员把记菜单的本子交给她:我和平越点了几个菜,你看看还要加点什么?谢明舒擦去额角的汗,接过本子来翻了翻说:我看差不多,点这几个菜就行了。
天气这么热,又是晚上,也吃不下太多,别浪费了。
许成熙望着她一笑,从善如流道:那好。
服务员收了菜单和点菜本子下去,谢明舒想起了另一件事,转头问:平越,潇潇是不是该过生日了?提起女儿,杜平越面色都柔和了几分:巧了,我也正要说呢。
她这两天就开始念叨,说今年要跟小伙伴们一起过生日,还跟我说一定要把杨哥哥请来。
小杨同学还挺招潇潇喜欢,谢明舒想起杜潇潇那副憨态可掬的样子,也觉得十分可爱,按理说燕子家儿子还是她表哥呢,都没有这待遇。
还不是因为他们家孩子跟老罗一样嘴欠,许成熙无奈道。
这话不说则已,杜平越一听见就愤愤道:就是,上回把我们潇潇都说哭了。
坐在他旁边的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别过脸去忍俊不禁。
杜平越这人其实脾气挺好,也不怎么爱翻旧账,很多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只不过一旦涉及宝贝女儿,他就比谁都记仇。
林念与杨景辉复婚之后,经历了种种艰难,终于在三十七岁那年生下了一个孩子,总算是圆了做母亲的梦想。
杨景辉中年得子,对孩子也是极为疼爱。
他们两人工作繁忙,平时大多是把孩子放到姥姥姥爷家看着。
这孩子长相遗传林念,性格却像极了杨景辉,对着不熟的人像个闷葫芦似的,等到熟起来才知道他性格其实颇为体贴,尤其是对待比自己年纪小的小朋友时,向来很会照顾人,亲戚朋友家比他小的孩子大多爱黏着他。
罗启航家儿子则恰好相反,全盘继承了双亲性格中不羁的一面,尤其是在嘴炮功力上青出于蓝,小小年纪就练出了脸不红心不跳、嬉皮笑脸着把人气死的本事,以至于傅秋燕每次见到林念都要羡慕一番,说他们既会生又会养,不用像自己两口子这么遭罪。
许成熙忍着笑提醒他:孩子们都未必想得起来这事了,你还老记着呢。
杜平越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跟一个还没上学的小孩较劲有些无聊。
他赶紧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问他们:容容来不来呀?潇潇也说想听大姐姐弹钢琴呢。
谢明舒犹豫片刻,委婉道:容容说她们班下个月要举办个活动,可能没什么空。
他们早婚早育,谢云馨比亲戚朋友家的孩子都要大上许多。
她现在正值青春期,对这些只会跟在她身后嚷嚷叫姐姐的小屁孩子实在没什么兴趣,他们也能理解女儿这种心情,从不勉强她跟着参与亲朋好友的聚会。
许成熙亦接过话题笑着打趣:要不就我们两个去一趟算了,你们不嫌弃就行。
这我们哪儿能嫌弃啊,杜平越赶紧说,我妈也盼着你们过去呢,还老念叨说,哥你在学校里要是碰上什么青年才俊,记着给许安南介绍介绍,她今年迷上了个什么男团,整天就知道追那些二十岁的小男孩子,幻想人家谈恋爱。
许成熙惊讶道:安南现在喜欢这么年轻的了?那岂不是要他从学生中找人。
话音未落,谢明舒已经听明白了意思,悄悄向丈夫使了个眼色。
杜平越撇撇嘴,含糊道:要真是那样我妈也认了,她是喜欢幻想人家两个小男孩子谈恋爱,不是跟她谈。
一下了班就窝家里,不是看直播就是刷综艺,我妈都快愁死了。
许成熙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情,表情怪异地消化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说:姑姑也别这么操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吧,只要安南自己过得开心就行。
吃过饭,三个人在门口分别,杜平越自己开车走了。
许成熙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忽然肩上一重,他偏过头,看见妻子握着他的手,将头枕在他肩上。
虽然结婚多年来他们一直感情很好,但她生性容易害羞,很少在外面与他这样亲昵。
许成熙伸手揽在她腰间,低声问:怎么了?谢明舒摇摇头说:我瞧平越这样,心里有点不好受。
他还这么年轻,一天到晚就总是暮气沉沉的,也就提起潇潇的时候才高兴一点。
许成熙何尝看不出来,他语气略沉,无奈道:当时我就劝过他了,最后主意是他自己拿的,咱们也不能强拦着他不是?不管他结婚是一时冲动,还是想绝了跟原先那个女朋友再分分合合的机会,现在他和慕仪结婚也有六七年了,潇潇都三岁了。
平越自己也跟我说,就这样吧。
谢明舒当年也帮着他一起劝过杜平越,自然知晓其中的情形。
可是今天见了杜平越这副样子,她心里终究不忍:我看他像是很羡慕咱们。
那毕竟是他自己选的路,许成熙见妻子有些唏嘘的神情,也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让她烦心,话锋一转,隐隐有些得意道:再说羡慕咱们又有什么,羡慕咱们的人可太多了,旭存前两天也跟我这么说呢。
谢明舒一听,果然抿嘴笑道:郑旭存的话你也敢信,他就是那么一说,等过几天他找到了下一个女朋友,就又该带着到你们面前炫耀了。
时至今日,郑旭存仍未能找到那个想象中的毕生挚爱,但是这也不妨碍他以数量取代质量。
他自离婚后越发放浪形骸,起初几年甚是如鱼得水,只是近两年随着年纪大了,到底不如年轻时玩得尽兴。
加之因为疫情的缘故,许多公共娱乐场所都开不了张,他这么爱玩的一个人整日闷在家里,纵使条件再好也比不上外面的氛围,不免让他十分憋闷。
前几天他们几个老朋友好不容易凑齐了聚会一次,别人都是拖家带口成双成对的,唯有他一向自诩风流,此时却年近半百了还是独身一人,又听见旁人闲谈中说起,前几年就与现任丈夫移居国外的乔颖珊刚生了二胎,他心里忽然就有那么点不是滋味。
许成熙自然不在意这个,握着妻子的手捏了捏,笑道:随他怎么炫耀去,我有什么可羡慕的。
咱们过得这么好,只有旁人羡慕咱们的份。
瞧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谢明舒嗔着白了他一眼。
他却忽然执拗起来,攥着她的手不依不饶道:难道咱们过得不好吗?瞧他的样子,倒像对她的态度十分较真。
谢明舒只得回应着握住他的手,恰好碰到他常年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她心里蓦地柔软下来。
她其实很乐于看见他像现在这样,流露出一点或较真或幼稚的情态。
是那种只对着她才会流露的,独属于她的情绪。
仔细想来,大概是他这人从小就显得少年老成,从前没有展现的孩子气都在这个年纪释放了出来。
她温声哄他:有你和容容,对我来说自然就是最好的。
许成熙一下就高兴了,望着她的目光含笑,低声说:我也是。
好啦,身后不时有几个食客经过,内中或许有些还是上过他课的学生,谢明舒禁不住旁人含笑打量的目光,无奈道:快走吧,咱们该去接容容了。
他点点头,自然地牵住她的手向前走去。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地上,将他们拉长的影子镀上一层淡金的光彩。
作者有话要说:2022/8/20 5:57p.m.存稿完毕。
这篇是我第一次写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小说,第一次写完这么长(我起名字很废,晋江的笔名就是取谐音鸽子精←指我以前写同人时的坑品),也是第一次写原创bg在三次元朋友们的鼓励下一年单机了三十万字,感觉获得了很多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