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希不希望我嫁人啊?]宁远青与宁氏有一子一女,男孩叫序秋,在宁湘进宫那年出生今年八岁,女孩叫知雅还不到五岁。
兄长和嫂子将他们教养得很好,知书达理,聪慧可爱。
先见着宁湘,两人很好奇,不过半日就熟悉起来,姑姑长姑姑短的拉着她玩耍。
她早不是十二三岁的姑娘,精力早不如幼时充沛,折腾一会儿便累得直喘气。
知雅娇滴滴地仰起头:姑姑,你是大人也会觉得累吗?哥哥说他每日早起上书塾比大人更累。
是吗?宁湘忍俊不禁,揉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一旁的序秋红着脸,小声嘀咕:妹妹你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方氏从厨房出来,温声说:湘湘,外边冷,快进来!厨房里支了个火炉,小锅里奶白的汤汁还在沸腾,宁湘捂着冰凉的耳朵坐在小凳上。
外头那样冷,你别和他们俩玩。
方氏从锅里打了一碗羊乳,咱们自家羊下的奶,我加了糖,不腥。
谢谢大嫂!宁湘捧在掌心里暖手,宁母抱着柴火从外进来,见她冻得通红的脸便是一阵数落。
多大人了还是不知爱惜身子,跟小时候一样冰天雪地也不嫌冷!我穿得厚,不冷。
宁湘在小凳儿上缩着身子,没敢说自己如今不怕冷,是因为有孕的缘故。
江州比京城冷,雪积三寸而不化,宁湘多穿了一件小袄就觉得暖和了,加之今日回家太过激动,在这里炉子前坐着,都觉得浑身滚烫。
好在她穿得衣裳足够多,宁母尚未看出什么。
夜里吃了饭,宁母在屋子里铺床,宁湘吃着从序秋知雅那里拿开的零嘴,囫囵不清地说:娘,晚上我要和你睡!宁母看着她莹润的双眼,不禁笑:行……等忙完回来,宁湘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宁母轻手轻脚帮她掖好被子,正要吹灯,宁湘揉揉惺忪的眼,声音沙哑:娘,忙什么呢,快睡下吧。
宁母重新抱了床被子:你自己盖,夜里别着凉了。
宁湘乖巧应了,等母亲躺下来便往她怀里钻:娘,我可真想您呐!宁母摸摸她圆润的肩头,温柔颔首:娘也是……原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你了,谁知你好端端回来了,我今日见你第一眼还觉得眼花看错了。
宁湘咧嘴笑:在娘记忆里,我还是小孩子吧?宁母说是啊:那么丁点大的孩子,就要舍了爹娘进宫去,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能伺候那些金贵的主子?那您可小瞧我了,我这么聪明,许多东西一学就会,太妃娘娘和善,时不时还有赏赐,日子过得可舒坦了……她运气算好,进宫时就派去伺候太妃。
老太妃们都是寡居之人,历经沧桑受尽荣宠,没有那些争宠吃醋的手段,平平淡淡颐养天年。
宁湘在这样的氛围中长大,心性坚韧而纯善,在勾心斗角的皇宫中尚能独善其身。
后来到昭阳宫伺候元嫔,虽然不时受陶嬷嬷磋磨,但也不曾受过多少苦。
直到后来,太子被废,宫中大乱……宁湘絮絮叨叨说到这儿,忽然噤了声,宁母疑惑问:怎么不继续说了?后来发生的事她没勇气说出口,对宁父宁母这样一辈子连县城都没去过的小百姓,那些事太过匪夷所思,也难以接受。
宁湘在被褥里摸着小腹,沉思了片刻,斟酌问出口:娘,您希不希望我嫁人啊?你进宫前才十二三岁,我和你爹尚未考虑,后来能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你又不在我们身边,如今好容易回来,娘自然还是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宁湘撇撇嘴叹气,她眼下这样子可不适合嫁人。
她想和宁母实话实说,又怕吓着她,索性闭了嘴。
说起这个,宁母倒是来了精神:你哥哥年轻,倒是认识不少邻村的人,改明儿叫他留心着!湘湘如今正是双十年华,比十五六岁嫁人的女子是要迟了些,但好女不愁嫁,她女儿是十里八乡最出挑的姑娘。
前些年她给宁湘卜过卦,卦上说她有大富大贵之相。
宁母深信不疑,觉得宁湘将来必成大器。
看宁母一脸认真,宁湘大惊:娘,您不会说真的吧?你的人生大事,还能作假不成……择日不如撞日,我明日就让你大哥去问问。
宁湘哭笑不得。
她方才就不该提嫁人。
这下骑虎难下了,可怎么是好……宁母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夜里母女俩说了半夜话,一大早便去吩咐宁远青办事。
宁湘嗜睡,困得不行,如今不比早起伺候主子,自在地赖在被窝里。
睡得迷迷糊糊时,忽然觉得小腹一紧,脏腑像是被牵扯住,滑动了一下又没了反应。
这异样的反应让宁湘赫然睁大眼,迟疑把手放在肚子上,明显感觉到里面起伏不停的动静。
力度不算大,却能让她清晰认知到,是肚子里的孩子在动。
像是回应她的触摸,那起伏的动静从左边跑到右边,轻轻一顶,连掌心也感受到了这轻微的震动。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宁湘懵懵的望着自己的肚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出宫回家赶了几日路,每耽搁一天,肚子就长大一些。
若是这样只穿中衣看着,孕相已经很明显了。
她在宫里想方设法都没能打掉这个孩子,回家路上时想过就在哪里药铺里抓一副药吃了,便能永绝后患。
可她不合时宜地想起宣明繁来。
想起他醉酒之后,抚上她小腹的手掌。
他知道她怀孕了。
她不知宣明繁是何时得知真相,也不知他是多强大的忍耐力,一直没有戳穿她。
他肯定记恨自己诓骗他、欺瞒他。
费尽心机让他还俗,还有了孩子,指不定多生气想要问她的罪。
她觉得他应该不喜欢她留下他的孩子。
但那些御膳房精心准备的膳食,一一进了她的嘴里。
他不喜荤食,却叫她侍膳,美其名曰是赏她吃的。
宁湘大快朵颐,没觉得有任何问题,此时一想,原来宣明繁早就知道她怀孕了。
他隐忍不发,若是没有季翩然那杯酒,醉意上头,只怕也不会说破她的秘密。
宁湘想起他俯身亲她时,残留在唇齿间的气息,实在让人忍不住地心颤。
她承认自己迷乱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间,敲门声响后,她慌乱地咬了他一口,落荒而逃。
美色误人。
男色也如此。
宁湘幽幽叹气,唾弃自己没出息。
宁母在门外唤她,宁湘连忙穿好衣裳,打开房门,扑来一脸风雪。
用过饭,宁母带她出门消食,走了几步,便遇上秀婶儿和几个妇人在说话。
看到宁湘纷纷凑上来,惊讶极了。
果然是宁湘啊,你真的回来了!湘湘怎么回来了,多年不见,出落得愈发水灵了!一个伯娘追问:宫女不是进了宫就出不来了吗?宁湘笑容不变,温声说:新帝即位大赦天下,放了近千宫人归家。
旁边立刻有人问:我们家小莲怎么没回来?小莲是当年和她一同进宫的宫女,只是进宫后就分去不同的地方,这么多年从未遇见过。
是我伺候的主子仁慈,特意向皇上求了个人情,才能回来。
那人不禁失望:那你比小莲运气好。
宁湘只能安慰:日后大赦天下小莲总还有机会的。
什么时候能大赦天下?宁湘想了想,说:新帝即位、册立储君、或者打了胜仗都有可能大赦,皆看皇上的心思了。
众人好奇起来,秀婶儿忍不住道:那皇上这人好相处吗?脾气是不是特别暴躁,动不动杀人?宁湘无语凝噎:这倒不会,皇上宽容大度,并不会随意杀人。
许是宫里的事对她们来说太遥远太新鲜,仿佛打听什么趣事一般追着宁湘问。
宁湘闲来无事,也就时不时说上几句,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她口中的皇宫,还是一如既往的森严肃穆。
宫人循规蹈矩,垂首而过。
负责洒扫的宫人在总管的怒喝声中清扫着积雪,务必保证主子们出行不受影响。
狭长的宫道上,尚未清扫干净,便有一双金丝线绣的皂靴踩过,往上是一角竹青色的祥云暗纹衣袍,纤长白净的手垂在身侧,腕间金刚菩提佛珠泛着温润的暗光。
尤礼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神色,半晌才道:静贤长公主之子后日弥月之喜,请帖已经送了两次,请您赏脸去一去。
静贤长公主是先帝容妃之女,下嫁勇定侯世子,月前诞下麟儿。
宣明繁步履从容,闻言淡声道:送上贺礼即可。
尤礼笑容一僵:端王殿下的意思,是宫外景致好,请您一同去散散心。
宣明繁脚下微顿,侧目瞥他一眼:他这么说的?尤礼硬着头皮点头:……是,殿下不是觉得您近来心情不太好么。
◎作者有话说:有二更,会很晚,我这速度估计得凌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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