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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神降于莘15

2025-03-22 07:21:51

替罪羊。

衙役们分成几队, 各个举着火把在大街小巷中穿梭,搜寻符合推测的宅院。

而顾九在得知陈县尉傍晚便回了家后,便带着人直奔陈宅。

陈家人还不知晓陈县尉惨死的消息, 但三更半夜,官府却找上门, 这事换谁遇到了都不免多想。

陈县尉妻子匆忙赶来前厅, 看到做男儿郎装扮的女子,当即便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妇人欠了欠身, 有些紧张:顾公事深夜来此,可是我家官人出了什么事情?顾九还没打算现在将此事公之于众,只和善地笑了笑,表示不方便透露,然后问起陈县尉回家之后的行踪。

妇人道:官人回来没多久,便又走了。

顾九问:娘子可清楚陈县尉去了哪儿?郊外的一处别院, 妇人似有尴尬,抬手理了理耳鬓的碎发, 继续道,我官人在那儿养了个人,这几日晚时他都留宿于那里。

说罢, 妇人看向顾九身后的一个衙役,慢声道:那地方他应该知道。

顾九回头瞧了那衙役一眼,便拱了拱手:如此,便不打扰了。

离开陈家后,不等顾九问,衙役已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陈县尉养的人出身瓦舍, 若纳之为妾, 恐招些闲言碎语, 于仕途不利,所以便把人养在了城外。

顾九眉梢微挑,不做评价,只让衙役头前带路。

那地方离县城并不远,几人很快便下了马。

开门的是个小丫鬟,听到他们来打听陈县尉的行踪,不由一脸警惕,但好在凭衙役穿的衣服,认出了是县衙里的人,这才不急不慢地进去唤来自家娘子。

晚时是来我这儿了,小娘子道,不过他用罢晚饭后就走了,此后便一直没再回来,应该是回了宅子。

顾九道:我们几人便是从在陈家过来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娘子愣了愣,寻不到我家官人了?顾九点头。

旁边的小丫鬟小声嘀咕道:主君不是送朋友离开吗?会不会是与那位郎君在旁处喝酒听曲儿?朋友?顾九立马问,陈县尉不是一个人离开的?不是,小娘子应是觉得丫鬟此言有理,便松了口气,今晚有个年轻郎君来此处寻官人,他们两人吃罢晚饭后,官人便同那郎君一起离开了,说是雨大不好走,要送送他。

顾九道:你可认识那男子?小娘子摇摇头。

顾九回头问衙役:都还有谁知道这个地方?衙役如实道:这还真不好说,不过应是有不少人。

顾九默了片刻。

如今高方清不在这里,想要根据描述画出那男子的模样应是行不通。

顾九忖了忖,问道:他们吃饭时都聊了些什么?陈县尉又是如何称呼那男子的?这我还真不清楚,小娘子道,官人并没有让我作陪。

说到这,她顿了顿,想起了什么,继续道:不过那男子登门拜访时,官人特地嘱咐我不要露面,在房里呆好。

那会儿两人原本正在房中亲热,听到有人拜访时,陈县尉顿感扫兴,但也只得起身穿衣。

外面大雨滂沱,她便替他撑着伞,一同出去了。

来人是个年轻郎君,整个人病恹恹的,看起来十分孱弱,但他阴气沉沉的眼神,却让人感到背脊发凉。

见到那人,陈县尉面露惊讶:你不是走了吗?说着便让人把那男子请至堂内,又命仆役备好酒菜送过去。

她原本打算在一旁伺候着,陈县尉却将她拦住,叮嘱她在房中呆着:他若吃罪了酒,指不定又得发疯。

陈县尉盯着那男子的背影,愁容满面,忍不住泛起了嘀咕:也不知道这祖宗又要干什么,可千万别再给我找麻烦了。

......听完,顾九皱了皱眉,脑海里冒出一个人来。

吴狱卒。

顾九道:那男子是何时来的?又何时离开?小娘子想了想:应该......是戌时来,亥时初走的。

问完话之后,顾九并未着急回县城。

她问道:吴知州还在畿县吗?已经走了,衙役回道,今日午时动的身,那会儿您刚好去了凤凰山。

在河南府所辖的县中,畿县距其最近,即便是算上雨势,按照这个时间,吴家父子在戌时左右时也应该早到了河南府,那吴狱卒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顾九问:那他儿子走没走?衙役道:一同走了。

顾九望了望四周黑沉的夜色,沉思片刻。

吴狱卒有可能会杀死陈县尉吗?尸体生前所遭受的凌虐,的确符合那个疯子的行为,可理由上行不通。

陈县尉是朝廷官员,若真是他杀的,一旦事情败露,别说他爹是知州了,就算是河南知府也救不了他。

而如今又是特殊时期,西京已有四起命案,到处人心惶惶的,即便是有仇有怨,一般情况下没人会选择在这个紧要关头顶风作案。

至于原因很简单。

此些命案已经引起了朝廷的注意,朝廷先后派了大理寺少卿和新任提刑官来西京查案,在此时杀人,一旦被查出来,很容易便与那四起命案扯上关系,继而被愁得头大如斗的官府、被惶恐不安的百姓推至风口浪尖上。

万一再倒霉点,遇上官府想草草结案,便恰好成了送上门的替罪羊。

对啊。

替罪羊!顾九心底咯噔一下,忽然想到了昨日吴家父子来找她时的场景。

那会儿她恰好正与楚安和高方清说着自己的推测,有没有可能......被吴狱卒听到了一些?他若是据此推测去杀了一个有罪之人,待衙门查出陈县尉生前所做的恶事,这条人命不就恰好落到凶手的头上了。

顾九紧抿着唇角,脸色难看至极,冷声道:带我去吴知州下榻的地方。

闻此,楚安吃惊道:你当真怀疑此事与吴狱卒有关?他听了那小娘子的描述,也猜出了那个登门拜访的男子很可能就是吴狱卒。

顾九道:不管人是不是他杀的,我都要去找他问话。

她所负责的就是确定第二种可能的真伪。

几人赶回县城,顾九在城门停下,询问守城兵晚间有没有见过陈县尉。

其中一人道:陈县尉天黑之前出了城,此后便没再瞧见了。

这些都是陈县尉手底下的人,除非刻意遮掩,否则陈县尉进出城门的情况,他们应是有所印象。

顾九忖了忖,转身看向楚安:你再去趟那间别院,带着几个人把附近的树林搜个遍。

如果吴狱卒真的动了杀心,应该是在陈县尉送他离开时下的手。

陈县尉是武将出身,吴狱卒那副半死不活的小身板,若想要迅速制服他,定会从背后偷袭。

至于之后吴狱卒是选择把人弄到城内折磨,还是就在那附近动手,暂且不清楚。

不过,陈县尉失去意识时所处的位置应该离别院不近不远。

若是太近,则有可能会让别院的人发现。

而陈县尉既然与那小娘子说了那番话,想必对吴狱卒那个疯子应是有所警惕,所以若是走得太远,则很可能会惹陈县尉生疑,而且后续把人弄进城也不方便。

衙役领着顾九在一处邸店停下。

听见哐哐的敲门声,掌柜赶紧披了件外衫,开了门。

他看到店外站着好几个人,其中还有衙门的人,困意顿时消散。

掌柜不由紧张起来:官爷们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吩咐?顾九直接道:吴知州和他儿子现在可还在此?掌柜一头雾水,苦着脸道:小人可不知道知州长了副什么模样,即便他在小店住下了,小人也识不得啊。

顾九形容两人的模样:一对父子,儿子应该在弱冠左右,面色如纸,整个人看起来病蔫蔫的,他们身边应该会带着随从,昨日入店,今日午时离开的。

掌柜立马想起来了,忙不迭地点头:在!在!顾九蹙眉:他们又回来了?没错,掌柜领着他们上了楼,天刚黑不久,那个老的——不不不,知州又来了小店,说是忘了东西。

但他们走后,店里的伙计便收拾了房间,并未瞧见他们遗落了什么东西。

小人如是说了,但知州没信,说还要在这里住上一晚。

恰好他们原先住的房间还没让旁人占了,掌柜道,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

顾九道:吴知州返回店里时,你可看见他儿子吗?掌柜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小人并未见着那郎君。

闻言,顾九脚步一顿。

而掌柜也停了步:就是这了。

他指着相邻的两间房:左边的是吴知州,右边的是他儿子。

顾九给流衡使了个眼色,让他守在吴狱卒门前,然后叩响了左边的房门:吴知州。

从房内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吴知州面露惊讶:顾公事,您怎么来了?顾九笑了笑:找你儿子。

吴知州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衫:这个时辰,顾公事来寻犬子可是有何要紧事?顾九心中冷晒。

老泥鳅,还挺会装。

她淡声道:动手。

流衡当即踹门而入,房内漆黑一片,但凭着里面所发出的声响,少年很快便找到了床榻的位置,将人揪了出来,顺带堵住他的嘴。

吴知州大惊失色:顾公事,您这是什么意思?顾九不答反问:吴知州今日午时便动身离开了畿县,按理说该是早就到了河南府。

也不知道吴知州到底是丢了什么宝贝,值得你冒着大雨,亲自返回畿县来取。

她顿了顿,冷冷地瞥了眼被流衡擒住的疯子,皮笑肉不笑道:还特地带着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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