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嘉越想越觉得可能。
他媳妇儿既然能是仙女, 那么他凭什么不能大胆一下,猜想自己也是位仙人?可是望着程明绯一言难尽的脸色,他只好降低要求,弱弱道:即便不是玉帝或者太子, 那么二郎神和托塔天王总有一个是吧?这已经是他的最低要求了。
他自信的觉得, 凭借自己的能力,绝对不可能是一名籍籍无名的小仙人。
程明绯略显无语, 你还真敢想!混了几千年才混了一个微乎其微的小仙童, 居然敢和二郎神与托塔天王相提并论,这是胆肥了吧?啊?男人沮丧, 难以启齿, 难道是小仙君?程明绯毫不心慈手软, 小仙君也轮不着你。
赵文嘉顿时麻了。
他的要求已经放这么低了, 居然都不是吗。
难道他真的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凡人?程明绯知道他失落了,安慰道:干嘛要当仙人啊?当凡人也挺好的嘛,吃得好睡得香,还有一个小仙女老婆, 这样你还不知足?她才不会说出男人的真实身份是小仙童呢, 不然还怎么彰显出她明绯仙子的特殊?还怎么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男人愣了下,而后眼皮微动。
对啊, 哪怕是凡人,他过得也不差呢。
就说这方圆十里, 谁家日子过得比他舒坦?更别说他还有一个仙女老婆, 这是别人八辈子都求不来的好嘛!他刚刚也是魔愣了, 干嘛一心想当神仙呢?哈哈哈, 对啊, 我是凡人又咋地, 日子赛过小神仙呢。
他一扫先前的郁闷,喜笑颜开。
他一边高高兴兴牵着女人的手往家里走,一边叮嘱道:媳妇,你是仙女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不然会被抓走调查的!程明绯翻了个白眼,知道啦。
她又不是傻子,现在到处都在打击封建迷信,一旦被人发现,她铁定死翘翘。
可惜,她如今拥有的仙法所剩无几,不然区区几个凡人能奈她何?一挥衣袖就能倒下一片人。
回到家里,程保国和赵富贵还在喝酒。
瞥见两人进来,赵富贵随口问了句:干嘛去了?程明绯有些心虚,哪里也没去,就……随便走走。
哦。
赵文嘉还有许多事情要问程明绯,拽着她就回了新房。
把她安置在舒服的床上,他才迫不及待地问:媳妇,就你刚刚那个仙术,能让我们的庄稼也一样嗖嗖长高吗?他只要一想到庄稼刚发芽,经过媳妇小手一挥,短短几分钟内就能抽穗,成熟,收入仓库,他就心花怒放。
可是这种想法很快扑了个空。
程明绯:不能哦。
啊?我仙力低微,达不到催生庄稼的地步。
哦,不能也没关系。
那媳妇儿,你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仙术吗?他期待地看着她,还有啊,仙人在天上是怎么生活的,真的喝琼浆玉液嘛?天上是不是很美……他宛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一整个下午,赵文嘉嘴巴嘚嘚个没完,程明绯原本还有几分耐心回答他,后来见他问题这么多,直接闭麦。
可是即便程明绯不理会他了,甚至她都陷入沉睡了,他也能自得其乐,默默蹲在地上自言自语。
只是慢慢的,兴奋的大脑渐渐恢复镇静。
他狐疑地望了眼床上酣睡的女人。
他突然想起来,媳妇和他冷战的前一天,好似提到了老天爷高考之类的,然后就对他冷冷淡淡了。
他本以为是程明绯身体不舒服随口胡诌的,可现在得知她是小仙女,莫非她说的是真的?难道他们高考生病,当真和老天爷有关系?可是老天的错误,怎么会迁怒到他的身上?他一头乱麻,百思不得其解,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并且和他有莫大的关系。
这种困惑感令他抓心挠肺,心口好像被只小猫挠了一样,恨不得立刻把女人叫醒询问一番,可是担忧女人会吼他,只好暂时先按住魔爪,等她睡饱。
他等啊等,没有等到程明绯的醒来,先等到了院里传来的争执声。
他推开窗户,一个粗布衣衫的男人正在对着程保国叫嚣。
娘摔着了要去医院救治,你赶紧给我拿钱!程保国满嘴酒气,不明白刚还撒泼的女人咋突然就伤了,真摔着了?程大伯:嗯,腿摔瘸了,脸上还破了个大洞,赤脚医生说了,这种情况他们治不好,要去县里医治。
程保国愉悦地挑起眉梢,明知故问:那你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带着老婆子去县里?程大伯眯眼:你给我装糊涂是吧?谁不知道你是工人,兜里有钱,怎么,现在连个医药费都舍不得出?程保国撇嘴,你不才是她宝贝儿子吗,你都不出钱,凭什么要我出?要他说,摔得好!他恨不得她一命呜呼,怎么会掏钱给她治病?程大伯振振有词:我一个种地的哪里有钱?你是娘的孩子,就该救她,废话不多说,老二,你先给我掏十块钱……他算过了,这病顶多用两块钱,剩下的八块就都是他的了。
程保国:呵,别说是十块,就是一分钱我都不会给你!至于老婆子,没钱治什么治,纯属屁事多!程大伯眼神狠辣,老二,你当真不给?就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程保国拎起一个大扫帚就扑了过去,哎呦,我快怕死了,快让人戳啊!他挥舞着大扫帚,眼看大扫帚就要砸在男人的脸上,程大伯知难而退,拔腿就跑,算你狠!你等着!程保国高扬着嗓子:等着就等着,谁怕谁?!占他的房子不成,又打起他钱的注意,哪来的脸?他气呼呼的回头,听见赵富贵问他,程婆子真摔了?程保国:十有八九是真的,老大脑子直,想不到拿她身体讨钱的主意。
知道赵富贵在担心什么,程保国冷冷地说道:要断就断的一干二净,这次,他们别想从我兜里抠出一个子。
赵富贵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是他有点纳闷,几个小时前老婆子还生龙活虎的,怎么突然就磕着了呢?他瞟了眼新房,该不会是俩小崽子搞的鬼吧?别说,俩孩子之前出去了一趟,时间好像对的上?他觉得自己真相了。
外面在闹什么?程明绯揉着睡眼醒了。
赵文嘉关上窗,没什么,程婆子要去治病,你大伯来向爹要医药费,爹把他打跑了。
哦。
爹没吃亏就行。
她觉得自己还有点困,还想继续睡。
可脑袋刚挨到枕头,一张俊脸就悬在了她的上空。
男人黑湛湛的眼珠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她,带着几分审视。
程明绯心下怪异,甚至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慌张。
她很不喜欢这种情绪,伸手正要推开他,就听到一句令她魂飞魄散的话。
老天把时间选在高考前,只是为了困住我们,困在一个小县城,让我们有更多的机会相处,进而结婚。
程明绯脑袋里的瞌睡虫顿时被炸飞了!男人恍若未觉,思索了几秒,原话应该是这样的吧?发觉自己没记错,他的视线重新变得火热,口气不自觉夹杂了一丝逼迫,媳妇,你能给我就解释一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程明绯美目呆滞,眼睛都不会眨了,……你,你说什么?她语气很轻。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探究地看着她。
震惊,不可思议,呆愣,紧张……他从未想过程明绯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短时间内居然会划过这么多情绪。
他突然觉得事情变得有趣了,幽幽道:既然你不说,那我来猜猜看?他紧紧盯着她的双眼,我们高考前生病,都是老天搞的鬼?目的,只是让我们结婚?程明绯咕噜咽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