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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礼单

2025-03-22 07:22:53

曹氏做梦也没想到云遥竟然是管家的一把好手, 一上来就把所有人都震慑住了。

不仅打了她的人,还打得师出有名,让人说不出什么来。

她本身就自带威压, 底下的人见识过了她的厉害,也没敢做什么。

只是自己的脸面却被云遥按在地上打了。

她若是忍了, 以后这府中的风向可就要变了。

瞧着天色已暗, 打听到侯爷回来了,她让人把侯爷请过来了。

半个时辰后, 武安侯来了内宅。

曹氏先是寒暄了一番, 关心了一下武安侯的身子,又问了问儿子去军营的事情。

想到曹氏早上的阻拦, 武安侯皱眉, 肃着脸道:惯子如杀子!去军营历练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你莫要妇人之仁。

咱们侯府武将出身, 老二文韬武略样样出色, 老三虽不成器, 多少还会些功夫。

老四会什么?今日在军营不过是站了一个时辰就受不了了, 丢尽了我的老脸。

一想到幼子今日在军营中的表现武安侯就觉得丢脸至极。

曹氏也没想到武安侯提及儿子会这般生气, 她敏锐的察觉到此刻不是提及此事的好时机, 连忙转移了话题。

侯爷体恤我身子不适, 把管家一事交给了老二媳妇儿。

只是我毕竟是侯府的当家主母,该我做的事情我也不好扔给小辈去做。

今日我强撑着身子,叫过来几个管事问了问情况。

听到这话,武安侯端茶的手顿了顿, 垂眸说了一句:嗯, 夫人有心了。

说完, 喝了一口茶。

曹氏觑了一眼武安侯脸上的神色, 继续说道:我瞧着老二媳妇儿管家着实是一把好手。

这一点武安侯认同,他点了点头:的确。

看着武安侯脸上的满意之色,曹氏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说出来后面的话:只是没想到厨房的还有采买的几个管事的竟然都被她换下来了。

老二媳妇儿也真是厉害,我还头一次听说有这般做人儿媳的。

京城中也没这般行事的,第一日就换下长辈们安排的人。

她虽然能干,但说出去,多少不好听。

武安侯面上无波无澜,道:为何换掉她们,夫人心里不清楚吗?曹氏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侯爷听说了什么?还能是因为什么,那些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老二媳妇儿即便是想在府中安插自己的人也没必要这么着急。

好在云遥先一步把今日的事情告诉了武安侯,所以无论曹氏说什么都落了下风。

我怎么听说老二媳妇儿提拔的人都是侯府中的老人,是母亲从前常用的人。

如此一来,即便是外头听说她管家换了管事的,也说不出什么闲话来。

夫人就不必如此担心了。

武安侯道。

曹氏微微一怔,她没料到侯爷连这件事都知道了。

是吗?不过,她第一日管家就闹这么大的动静,撤换管事,不应该吧。

武安侯道:她一个管事也没换,只是因为要宴请客人,专门安排了几个人。

曹氏皱了皱眉。

这是有人提前跟侯爷说过了?武安侯本不想说什么的,只是没料到夫人竟会颠倒是非黑白,他从怀中拿出来三张纸,递给了曹氏,说道:我原还担心老二媳妇儿管不好家,让她多去问问你,却不曾想阻碍她管家之人竟然是夫人。

老二媳妇儿究竟有哪里不好,夫人要这般针对她。

曹氏被问的语塞。

武安侯又道:我对这个儿媳倒是满意得很,你莫要再想着婉姑娘了。

如今木已成舟,各归其位。

曹氏没想到云遥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侯爷,她此刻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她立马转了口风:我自是对老二媳妇儿非常满意。

只是这一整日都在院子里待着,并不知府中的事情,这些事都是下面人告知我的。

想来都是底下的人私自做的,她们定是以为老二媳妇儿欺负了我才这般护主,侯爷莫怪。

她们是心急,我也是被她们糊弄了。

最近的事情武安侯对曹氏很是失望,道:最好是这样。

夫人,家和万事兴。

我不希望再听到什么不合的传闻,这次宴席我希望能平平静静度过。

这算是警告了。

武安侯说完便离开了院子,曹氏的脸色难看极了,又摔了一套茶具。

月嬷嬷忙在一旁安抚:夫人,您莫要气了,仔细气坏了身子。

曹氏愤怒地说道:我如何能不气?那苏云遥竟然这么多心眼子!自打她嫁过来,我竟是什招都使不上了。

月嬷嬷道:也未必吧。

您仔细想想她从前干过的蠢事儿。

而且,从前在公主府时,也没见她这么能干啊。

说不定是个纸老虎。

她不过是个乡下长大的丫头罢了,摆宴席这么大的事情她未必能做得来啊,咱们只管看笑话便是。

听了月嬷嬷的话,曹氏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也对,这苏云遥常常会有惊人之举,且走着瞧。

既然是管家,账簿自然也送过来了。

这账簿前世云遥不知看过多少回了,也懒得看,她扔给了桂嬷嬷和春杏,让她二人去看。

若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就告诉她。

核对了一日,账簿基本上看完了。

云遥拿过来账簿看了看。

这账簿跟前世的稍微有些不同,比前世她第一次管家时给的多。

不过,里面的问题依旧存在。

亥时左右,谢彦逍回来了。

他回来时云遥刚刚看完账簿,正在看礼单。

谢彦逍坐在一旁,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账簿,又看向了云遥手中的东西。

能看懂吗?云遥道:还好吧。

若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云遥本想说没有,但她忽然看到了礼单上面的一个名字,说道:确实有几处不明白。

有些问题她前世就没明白,既然谢彦逍想回答,那她便问问他。

嗯,夫人请说。

明明咱们是武将,为何跟林深书院的院长会有往来呢?林深书院是历经数百年的书院,前朝就有。

这书院选人不拘一格,只要有才华有本事就能入。

当年兄长就一直想入这个书院,可惜离家太远,他不放心家里人便没去。

后来入京后,兄长倒是常常去林深书院,还在里面做起了先生。

她记得谢大郎也没在这里读书。

怎么这么多年他们侯府一直往林深书院送礼。

谢彦逍动作微顿,道:我幼时在林深书院读书。

云遥愣了一下:哦,怪不得。

原来早上谢彦逍说的话不是在吹牛啊。

他竟还在云深书院读过书,可见学识定然不浅。

云遥又问了几个不太明白的地方。

比如为何这一年给这个府的礼重,下一年又给的轻等等。

谢彦逍一一为她解答。

云遥心中的疑惑全解,要宴请的人心中也已然有数,便不再看了。

从旁边拿了一张崭新的纸,把草稿纸上写的要宴请的人誊抄在上面。

谢彦逍看了云遥一眼,似是有话要说。

云遥并未注意到他的神情,认真地在纸上写着什么。

谢彦逍盯着云遥看了一会儿,始终没开口说,他垂眸看向了她在礼单上写的字。

字迹清秀,又略带刚毅。

只是这字越看越觉得熟悉。

之前看她写字少,虽觉得有些眼熟但也不敢确定。

今日她写得多,他倒是看得真切。

谢彦逍从榻上下来,站在了云遥身后。

她的字,竟然跟自己的字相似,尤其是运笔和字的框架。

何人教你写的字?谢彦逍沉声问。

云遥一直在专心写著名单,并未注意到谢彦逍的举动。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她顿时愣了一下。

笔下的字一斜,一个字眼见着就要毁了。

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了自己的手,带着她添了一笔,瞬间变成了一个新字,倒是跟下一个要写之人首字相同。

谢彦逍握着云遥的手把这一个人名写完,又写了原本要写的那个人名。

谢彦逍就站在云遥的身后,整个人贴在云遥身上。

他微微弯腰,脸就在云遥一侧。

云遥即便是不侧头也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谢彦逍握着云遥的手写的这几个字跟前面的字一对比,更能看出来相似之处。

字形几乎一致,只是云遥的字稚嫩一些,自己写的字老成一些。

两个人名写完,谢彦逍没再继续,但是手还握着云遥的手。

何人教夫人写的字?谢彦逍又问了一遍。

难道又是顾勉吗?一想到二人以前曾在一起发生的点点滴滴,谢彦逍就觉得胸口堵得慌。

这次他离得云遥近,气息几乎都喷到了云遥耳朵里。

云遥又想起了前世谢彦逍一笔一划教她写字的情形,心突然就跳乱了几拍,脸也微微热了起来。

谢彦逍也没料到他简单的一个问题竟会让云遥流露出来娇羞的神态,眼含秋波,面色酡红,一副勾人的模样。

她好像比刚嫁过来时丰腴了些。

谢彦逍喉结微动,一时竟看呆了。

云遥此刻不自在极了,转头看了谢彦逍一眼,瞧着他眼底的□□,心跳又加快了几分。

前世,谢彦逍在教她写字之时,二人在榻上发生的一些事一下子就浮现在眼前。

她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使劲儿推了谢彦逍一把,从他怀中逃了出来。

你……你……既然你想写,那你写吧,我累了,去沐浴了。

说完,竟是落荒而逃。

谢彦逍坐在榻上呆愣了片刻。

鼻间似乎还残留着桂花香气,手上柔嫩的触感尚在。

谢彦逍失笑,拿起笔继续写了起来。

云遥出来时谢彦逍还没写完,她朝着榻那边走了几步,驻足停留了片刻,还是决定去床上睡觉了。

她总觉得此时的谢彦逍太危险,还是离远一些的好。

谢彦逍写完礼单,又去沐浴,结束时已经是两刻钟后的事情了。

云遥刚刚要睡着就被谢彦逍闹醒了。

云遥有些困,一脸不耐烦。

谢彦逍偏偏趴在她耳边说道:夫人,我刮胡子了。

甚至还故意拿脸在她脸上蹭了几下,以此来证明自己。

可他不知道自己虽然刮干净了胡子,但脸上仍有些胡茬。

云遥的脸又比较嫩,刮得她痒痒的。

只是,想到谢彦逍今日的体贴,云遥半推半就应了他。

事后,谢彦逍把云遥揽入了怀中,手指无意识缠绕着她的头发。

有一个问题困扰他一整日了,此刻终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夫人为何不问问我前几日去了哪里?问完,他又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他还是被梦境影响到了。

不过,心底也隐隐期待她的回答。

不管是昨晚的梦,还是早晨脑海里闪现的画面中,只要他不回来,她总是要问几句的。

可现实中的她却从来没问过一句。

两厢对比之下,他不由得在心底产生了一个疑惑。

她是……不关心他吗?云遥累极,本来趴在谢彦逍怀中迷迷糊糊睡着,听到这话,瞬间清醒了几分。

慢慢的,眼睛缓缓睁开了。

她没有想到谢彦逍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这也是她前世一直在不停地问他的一个问题。

她抬眸看向谢彦逍的眼睛,默了片刻,问道:如果我问了,你就会告诉我吗?谢彦逍怔了怔,没说话。

云遥心中冷笑,既然知道他不会说,她又怎会多问。

前世一直到死她都在问他的去向,却始终没有得到一个答复。

他从来都不会告诉她他在外面的事情。

她倒也奇了怪了,既然他没打算向她坦白,又为何大晚上的问她这样离谱的问题。

于是她反问了一句:既然你明知自己不会告诉我答案,又为何要问我这样的问题?她把问题抛给了谢彦逍。

这个问题把谢彦逍问住了。

是啊,他不会告诉她自己在外面忙什么,可又怎会想问问她呢。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他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

若是走漏了风声,一不小心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知道的越少,对她越好。

她是长公主的女儿,皇上的外甥女,只要她不知情,即便是他败了,她也能安然无恙。

可若将她牵扯其中,结局又会有所不同。

许是一直被谢彦逍吵醒,又许是谢彦逍刚刚的问题让她觉得万分可笑,前世她孤独等待的记忆一点点浮现在眼前。

随着谢彦逍沉默时间拉长,云遥心头的火气越来越多,升到了顶点。

她冷笑一声,道:就连旁人都知晓你离开京城去了江南,我却一点消息都不知,还以为你日日宿在了外院。

谢彦逍抿了抿唇。

谢彦逍的态度彻底伤了云遥的心,她心里的那一道防线再次牢牢筑了起来。

我不会问你的事情,麻烦你以后也少管我!大家各过各的,互不打扰。

重生回来,这便是她最想对谢彦逍说的话。

她忍了许久没说,今日还是说了出来。

说完,她便微微用力挣脱了谢彦逍,转身面向里侧。

看着云遥转身背对着他,谢彦逍心中一痛,梦中的情形再次浮现在眼前。

梦中她也是这样背对着他,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他早上时还觉得梦中的自己有些过分,对云遥太过冷淡,此刻想起来,若是处在同样的位置上,他好像也会做一样的选择。

可他不想再看她如梦中一样难过了。

谢彦逍阻止了云遥的动作,把她扯了过来,手放在她的腰上圈着她,让她始终面对着他。

云遥蹙眉,挣脱了一下,这次却没能挣脱开。

这时谢彦逍开口了:前几日是母亲的生辰,我去祭奠母亲了。

听到这个答案,云遥愈发失望。

这样的事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旁人都知道,就她一个人不知道。

也就说,能对别人说,但不能对她说?当真是可笑至极!婆母的生辰她身为儿媳即便是不去祭奠,也该在府中准备些什么东西。

可谢彦逍却说都不与她说。

她盯着谢彦逍,很想问问他,前后两世他到底拿她当什么。

没等她问出来,谢彦逍又继续说了下去。

这是告诉别人的说辞,事实上并非如此。

谢彦逍沉声道。

他不能对她说出来真相,却也不想骗她。

云遥一怔。

她想到了刚成亲那会儿,他们二人去了临江府祭拜婆母。

那时他便很忙,一直没在族里,不知去做了什么。

前世他也一直很忙,说起来他不过是侯府的世子罢了,竟然比侯爷还忙。

他平日里又沉默寡语,身上似乎藏着无数秘密。

不就是在为四皇子夺皇位么!如今四皇子没能跟苏云婉成亲,没能得到长公主的支持,必定现在着急得很。

想来不知又让谢彦逍去为他做了什么事。

前世她便隐约猜到一些了。

如今四皇子还没什么力量,无法与太子抗衡,想来大家也没看出来四皇子和谢彦逍的真正意图。

你不就是在为四皇子做事,为他夺太子之位么?云遥点破了此事。

也不知他眼光怎么那么差,竟然要为四皇子做事。

那就是个无能又心狠手辣的人,比太子和其他皇子好不到哪里去。

说不定外面的传言是真的,他是因为苏云婉才支持四皇子的。

也真够痴情。

不过,他真正要做的事情既没告诉她,也没告诉别人。

她是不是应该得到一丝安慰?云遥想,就这样过吧,她也不想多问。

看着云遥脸上的神色变化,谢彦逍顿了顿,否认了此事。

不是。

云遥再次惊讶。

谢彦逍这人有个特点,他虽然沉默寡言,常常不回答她的问题,但却从来没骗过她。

他说不是,那就定然不是。

云遥琢磨了一下,看着谢彦逍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你是说出京不是为四皇子办差,还是说你没为四皇子做事?这也是她始终存疑的事。

她一直想不明白谢彦逍为什么会支持四皇子。

如若是为了苏云婉,那不是应该讨厌四皇子么。

而且,若他真看上了苏云婉为什么那么多年都没娶她。

可他的行为偏偏又很怪异,既支持四皇子,又看起来对苏云婉很是痴情,让人捉摸不透。

谢彦逍也看向云遥。

她没想到她竟然这般敏锐。

都不是。

谢彦逍答。

云遥想相信,又有些不信。

前世他明明一直在支持四皇子的,坚定地站在他那边,怎么现在否认了呢?前世最后的时候他仍在帮四皇子啊。

难道他支持四皇子只是个幌子,他真正支持的人其实是太子?不可能。

要不就是康王、谦王?那你支持哪一位皇子?云遥好奇地问道。

武安侯府只忠于皇上一人。

谢彦逍道。

呸!要说公爹只忠于皇上一人她还相信,谢彦逍这个人可是个搅弄权势的好手,他才没有支持皇上。

他肯定私下有真正支持的人,就是不知是谁了。

你真的没有支持四皇子?云遥再次问了一遍。

没有。

谢彦逍答。

行吧,他不想说就不说吧,只要他没支持四皇子她就开心了。

没有武安侯府的支持,凭着四皇子的个人能力,肯定当不上皇上。

四皇子当不了皇上苏云婉就不会当皇后。

如此一想,她心里倒是舒服了几分。

父亲可知你在做什么事?云遥问。

谢彦逍顿了顿,道:不知道。

听了这话,云遥心里更舒服了。

既然公爹都不知晓,那看来知道的人不多。

她心里平衡了。

她想转身面向里侧去睡,无奈谢彦逍的胳膊渐渐箍在她的腰上,她动弹不得。

她挣脱了几下没挣脱开,在谢彦逍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抱住了他的腰,闭上了眼睛。

见云遥缩在了自己怀中,谢彦逍心中一暖,说话声也柔和了几分。

我今晚与你所说之事切莫与旁人说一个字,再亲近的人也不可。

云遥闭着眼睛答道:嗯,知道了。

他连武安侯都没说,想必没干什么透明的事儿,他们二人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再蠢也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谢彦逍看着云遥乖巧的模样,心里暖暖的,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揽着她睡了。

为了她,他也不能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