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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2025-03-28 14:03:35

上了陆地的车,尹雪荻没有问他要开往哪里,只是视而不见地瞪视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

哪里都无所谓,如果这是她必须付出的,那就这样吧。

车子在一幢占地颇广的花园别墅前停了下来,尹雪荻随着陆地进了宽敞舒适的客厅。

午后时分,照射在她身上的阳光炙热灿烂,然而她却微微发着抖。

怎么,怕了?陆地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你还有机会说不!她回过头来看他,他嘲弄的表情挑起了她的怒气。

她一甩头。

不,我打算实现我的承诺。

她妩媚地说道,双唇吻上他微生胡碴的下巴,感觉他强壮的身躯倏地绷紧。

见他并未阻止她的行动后,她更加大胆了起来,开始去解开他衬衫的扣子,并将手探进他光裸的胸膛抚摸。

这个动作摧毁了他的自制力,她听见他低声咆哮了一声。

好,这是你要求的。

他一把攫住她的手腕,拦腰抱起她朝房里走去,毫不文雅地将她丢到床上去。

尹雪荻从床上撑起身子,看着他伸手去拉开领带、扯开衬衫的衣扣;她瞪视着那裸露出来的结实胸膛,忍不住一阵口干舌燥。

他来到她身旁开始粗鲁地扯开她的衣衫,嘴唇炽热地印上她白皙的颈项,令她的身躯惊惧颤抖。

别这样,陆地……她的声音沙哑,对自己声音里的慌乱和恳求感到羞惭。

当她尝试扭动身子避开他时,他抬手制住了她的下颌,令她不得不迎视他。

得了吧,尹雪荻。

我们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何必惺惺作态故作矜持?他讥诮的声音令她身躯顿时僵紧。

她瞪视着他,那张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冽的目光几乎是残忍的。

你难道不知道假装是女人的本能吗?她硬硬地回道。

陆地定定地盯住她半晌。

很好。

既然如此,就如你所愿吧。

他咬牙说完,然后再度低下头。

一阵令人晕眩的激情吞噬了她,他的吻带着怒气的成分,她可以感觉他的抚触带着惩罚,几乎是粗暴的;然而她无法抗拒他,无法抗拒那席卷过全身的欲潮。

即使他们之间的情感复杂而矛盾,他的抚触依然令她的身躯着火。

当他毫不留情地入侵时,她急喘了一口气,听见他低咒一声,然后撑起身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必费事多此一问,陆先生。

她冷冷地道,偏过头去不看他。

某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眸中闪耀,他带着难解的表情注视着她,交杂着狂野和强烈的欲望。

她可以感受到那股力量,感觉那股悬在两人之间紧绷而又深沉的张力,几乎夺走了她的呼吸。

然后他的头再度俯了下来,嘴唇轻柔的封住她的。

这回他的碰触不再粗暴,而是温柔而细腻,激起她背脊愉悦的颤抖。

她先是迟疑地拥住他,随后便融化在他轻柔蜜意的吻中。

他必定是察觉到了她的顺从,因为他的吻更深,所有的对立和争执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令她无助地陷入了他**的魔力之中。

爆炸般的激情偃息,两人都沉默着。

尹雪荻安静地蜷缩在他的怀抱里,手指轻柔地勾勒出他的肌肉轮廓,惊叹于那如此结实强硬的臂膀。

原来将自己交给一个男人的感受就是如此!她恍惚地想着。

或许作下这个决定太过于冲动,但是她并不后悔。

下意识里,她早知道他们之间会像这样。

他们之间的引力太过强烈,不论她多么极力漠视,那份感觉却依然存在,也许早在他们相遇的那一刻,魔法就开始了。

陆地小心地挪开一部分重量,撑起身体往下俯视她。

你应该告诉我。

他沉默了半晌才道。

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这有关系吗?当然有,该死!他瞪视着她,声音平直地道:这不会改变任何事。

如果你是在打什么主意,你最好记住这点。

我当然知道你是绝不吃亏的生意人,陆先生。

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我做到了我的承诺,希望你也能遵守诺言。

他注视着她的脸庞。

她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枕上,眼睛仍困激情而氤氲 ,嘴唇因他狂野的吻而湿润红艳,看来不可思议的美丽诱人。

她白皙的肌肤上因为他的粗鲁而显现出淡淡的痕迹,一丝不熟悉的罪恶感涌了上来。

该死,他无意让事情发展至此!他一向不是做事冲动的人,然而尹雪荻却挑衅他、激怒他,令他的控制力全然瓦解。

他以为她和詹子靖曾经是情人,更甚者,她和众多男人牵扯不清,而他刚才却证明了自己是个怎样的大傻瓜!尹雪荻用舌尖润了润唇,谨慎地看着他。

我们是否该立下合约,以确保你的承诺算数?他的下颌微微抽紧,眼中闪过一丝火花。

是怒火吗?她不确定,因为他的身躯虽依旧绷紧,但是神情并不冷酷。

如果你信不过我,那就这样吧。

他淡淡地道,而后静寂了半晌才再度说道:如果我弄疼了你,我很抱歉。

她的眼眸讶异地大睁,显然没料到他会道歉。

接着他翻身下床,随意伸展着昂然修长的身躯,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在他结实的躯体上漾满金光。

尹雪荻发现自己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他,看着他自在地在房内随意走动,仿佛裸身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一般。

然后他回过头来,她立刻像触电般的垂下睫毛,发现自己脸颊热辣辣地烧了起来。

他低声笑了,走回她的床边坐下,一手缠进她颈后丰厚的秀发里,她被动地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睛。

你知道吗?几个礼拜前,我曾经去找过你父亲。

他说道。

去威胁他?不,我最后一次去和他谈合作的事,但是他仍然不愿意。

见她讶异的表情,他摊了摊手。

是真的。

除了坚决不肯和我合作之外,他还警告过我……我不相信有人的警告能威胁得了你。

但他的确是如此!见她睁大眼睛,他微微耸肩,轻描淡写地道:他要我离你远一点,大概是担心我会去引诱他惟一的宝贝女儿吧。

她轻颤了一下,想起父亲之前对她的警告。

如果当时她听从了父亲的劝告,和陆地保持距离,也许他们之间……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明天我会和律师讨论关于你父亲触犯的法律问题。

片刻之后他开口说道,手指漫不经心地轻划着她纤弱的肩线。

用你的身体来换取你父亲的自由,很值得,是不?她抬起眼凝视他,想看出他是否有嘲讽的意思,但他没有。

是的。

她轻声道,一丝淡淡的笑意泛上她的唇畔。

如果我将来打算继续用这一招去达到目的,就必须加倍学习取悦男人的技巧了,你说是吗?他抚弄的手霎时僵住。

或许。

但在此之前,你得先学习如何取悦我!她脸色微微一变。

我以为我已经实现了我的承诺。

如果你以为这就能弥补你父亲造成的巨额损失,那你未免太异想天开。

他目光阴沉地道。

我不是慈善家,我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要得到应得的报偿。

如果你想换取你父亲的自由,你就得再努力点,直到我满意为止。

你的意思是要我当你的情妇,直到你厌倦了为止?对。

他粗率的回答得到一阵静默,她给了他一个假笑。

这么说来,你只是想找个玩物罢了,以便应付你的不时之需?如果你要这么想,那就算是吧。

他深色的眼眸稳定地盯住她。

事实上,你是个很好的挑战,尹雪荻。

我不记得我曾经对一个女人这么感兴趣过,在这份感觉消退以前,恐怕你是别无选择了。

她不该感到意外的!尹雪荻保持不动的姿势,握在被单上的手轻轻颤抖。

这个男人显然习惯了予取予求,和他作对无疑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我是否应该为此感到荣幸,陆先生?他对她的嘲弄毫不在意,唇边绽开一个毫无笑意的笑容。

成为我的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好,你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珠宝、手饰,甚至你的个人事业。

只要你开口,我甚至可以将你的品牌推上世界舞台。

多数女人都会为他提出的条件欣喜若狂,他想着。

然而尹雪荻的反应却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有好半晌,她只是微侧着头沉思,低垂着两排扇子般的长睫毛,红润的嘴唇安静地抿着,他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你是否对跟你上床的女人都如此大方,陆先生?她终于说道,没有试图掩饰声音里的讽刺之意。

我答应你的条件只为了解救我的父亲,如此而已。

或许讨好和你上床的女人是你的一贯方式,但我并不需要!她知道她激怒了他,因为一丝寒霜蓦地罩上了他的脸,他手臂的肌肉绷紧。

很好,你一直在提醒我你之所以和我上床的目的。

他冷冰冰地道。

既然如此,如果我打算善加利用我所应得的一切,你也无话可说了?她还来不及答话,他的头已经俯了下来,将她惊愕的喘息封入他野蛮的吻里。

在那一刻,她忘了对他的愤怒、挫折和理智,让唤起的本能回应着他。

她突然觉得眼睛一阵刺痛,但她眨眼忍住。

不,她绝不能让他看出她的软弱,让他有机会嘲笑她!他可以得到她的身体,但他永远也无法得到她的心。

她绝不能向他屈服!经过了一个礼拜的休养,尹云天的病情已经渐趋稳定。

尹雪荻抱着一束鲜花,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只见父亲静静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

他并没有睡着,只是注视着白色的天花板,表情似乎若有所思。

这就是她的父亲吗?她咬住下唇。

在她的印象中,父亲一向是神采奕奕、乐观积极的;曾几何时,那份意气风发的气势已经不见了,现在的尹云天只是个失去事业、白发苍苍的老人。

她忍不住一阵心酸,泪意陡地泛上眼眶,但她坚决地将泪水眨了回去。

今天感觉怎样,爸?她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合上病房的门。

我很好。

尹云天的目光转了回来,看着她将手上的花插到花瓶里。

公司的事怎么样了?公司的事就让吴经理他们去处理就好,您只管好好休息,嗯?尹云天沉默了半晌,而后叹了一口气。

都是爸爸不好,连你都拖累了……别这么说,爸爸。

您为我辛苦了这么多年,也该是我这个做女儿的回馈的时候了。

她朝父亲眨了眨眼睛,俏皮地道:也许您不知道,不过我在这一行还小有名气,几家门市的经营情况也很稳定,绝对可以养得起您的。

尹云天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原本担忧的表情微微放松了下来。

爸爸是担心有人会去找你麻烦。

麻烦是没有,倒是陆董事长派人来探望过您,不过我没让他们进来。

她在父亲的床边坐下,倒了一杯温开水。

陆董事长说请您安心养病,一切后续问题等您的身体休养好了之后再谈。

是这样吗?尹云天顿了一下。

陆地呢?他有没有来找过你?没有。

您怎么会问到他?尹雪荻避开了父亲的目光,走到窗户前去拉上窗帘。

别怪陆地这么做,女儿。

尹云天温和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我和陆董事长虽是旧识,但是在商言商,陆地这么做自然有他的考量。

她旋过身,有些讶异道:您不怪他?说不怪是骗人的,但在你争我夺的商场上,做生意原本就是各凭本事。

爸爸连那些合作多年的客户都留不住,只能说自己技不如人。

苦笑了一下,尹云天感慨地接了下去,坦白说,我很欣赏陆地那小子。

他聪明、冷静,有着绝佳的判断力和商业头脑,是个非常优秀的人才。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爸爸很乐意看你们交往。

尹雪荻微微一怔。

我以为您要我离他远一点。

那是因为陆地太深沉,他有他性格中阴暗的一面,爸爸怕他会伤害你。

尹云天似乎欲言又止,末了只长叹了一口气。

罢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有些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别老陪着我。

那我下午再来陪您。

尹云天摆摆手,疲惫地闭上眼睛。

尹雪荻安静地退出病房,在房门外伫立了半晌。

她不知道陆地动用了多少关系才将这件事情压下,但是这些天来,她的确不曾再见到债权人上门来催讨的景象。

这令她在松了一口气之余,也隐约察觉到长亿集团的势力和影响力有多么庞大。

他大可以不必这么做的,毕竟以她微薄的力量,即使他食言,她也根本无法和他相抗衡;然而他却信守了承诺。

也或许他是以退为进,别有意图?这个念头令她惴惴不安!有好一会儿,她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凝视着雪白的墙壁,惶惶然不知神游何处。

陆地坐在他的办公桌前,心不在焉地翻着手上的卷宗。

他已经盯着同一页看了十分钟之久,卷宗的内容却一点儿也没进到他的脑海里去。

他放弃地阖上档案夹,用手揉揉发酸的后颈。

不知道雪荻正在做什么?他心不在焉地想着。

半个多月过去,他知道尹云天的病情十分稳定,目前已经转至普通病房休养;鸿禧企业也在他的授意之下,风波暂且压制了下来。

除此之外,他毫不意外他和尹雪荻的交往已经传遍整个社交圈,并且已经有人开始猜测他这回能和他看上的猎物维持多久的关系。

对这一切传闻,陆地一向懒得去搭理,他相信尹雪荻也不会对流言一无所知。

然而她并未表示什么。

表面上看来,他们之间的交往十分顺利,然而他们之前那些和谐而轻松的气氛已经不见了。

她从不拒绝他的邀约,也从不抗拒他温暖的怀抱,然而她却不再对他微笑。

她的态度并不疏远,却也绝不热络,这种现象令他心情恶劣!他对尹雪荻只是一时迷恋!他野蛮地告诉自己。

等到一段期间过去,这种感觉自然就会消退,如同未曾出现过一般。

没有任何女人能影响他,即使是尹雪荻也是一样!陆地?陆地从烦杂的思绪中回神,詹子靖正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

子靖。

他站起身,神情有些漫不经心。

我没听到敲门的声音。

我敲了,但没人理我。

詹子靖走了进来,依他的手势坐下。

我听说了尹云天的事,看来他必须面对的诉讼官司十分棘手。

你打算怎么处理?就算诉讼赢了,尹云天也没有能力偿还这笔庞大的借款。

他不做正面的答覆。

再说他目前人还在医院里,也不适合接受法律审判。

我从来不知道你会为债务人考虑到这点。

詹子靖过了半晌才说。

他也是!陆地自嘲地想。

或许他还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冷血。

为了一个女人,他居然考虑放弃一笔庞大的借债,并且让一个早该吃牢饭的人逍遥法外?我父亲和尹云天毕竟有些交情,他不想将尹云天逼上绝路。

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倒也是。

詹子靖停了一下,有些踌躇地问道:我听说了你和雪荻的事。

你和她正在交往?你似乎对尹雪荻的消息十分注意!他盯了詹子靖一眼,转身走到档案柜前去。

我只是想确定消息,毕竟你是我的好朋友,而雪荻又是我……你的前女友?他语气嘲讽地道。

既然你放弃了她,她和任何男人交往都和你无关。

詹子靖的眼睛眨了眨,然后干笑了两声。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关心一下……你不觉得你关心过头了?无论你对你的前女友如何念念不忘,你毕竟已经结婚了,你的注意力应该只放在你的老婆身上,而不是其他女人。

这我当然知道。

詹子靖避开地锐利的注视,勉强一笑。

我和筱岚……最近出了些问题,我已经半个月没回家了。

陆地静寂了半晌。

怎么回事?其实从结婚到现在,我和筱岚之间一直不是很愉快。

詹子靖耸耸肩膀。

她现在大概也十分后悔当初的一时冲动吧。

也许你们应该好好坐下来谈谈,找出事情的症结。

或许事实的症结就是如此简单,我们当初都作了错的决定。

詹子靖用手抹了抹脸,抬眼注视他。

你仍然不打算结束单身生涯吗,陆地?你和潘筱岚的婚姻尚且如此,你认为我有必要这么做?你明知道我和筱岚是因为利益而结合,根本没有爱情。

但你不同,你可以选择你想要的女人,根本不必管这些见鬼的家族责任!詹子靖心平气和地道。

你对雪荻抱着什么样的心态,陆地?是认真的交往,或是和你身边其他周旋的女人一样玩玩就算,根本不谈感情?陆地微怔了一下。

他对雪荻是什么样的感情?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一想到她,就能令他的心翻越汹涌波涛。

从没有女人能如此蛊惑着他,牵动着他所有思绪,然而她却痛恨他。

她委身于他只为了救她的父亲免于牢狱之灾,如此而已!你管得太多了,子靖。

他唇角微微扯动。

你这么关心这位前女友,不怕惹人闲话?雪荻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女孩,我不希望任何人伤害她。

詹子靖直视着好友,声音平静地道。

即使和她做不成情人,我还是像个兄长一样的关心她。

如果你还不想结婚,不想为任何女人定下来,那就别糟蹋了她。

你放心,我和尹雪荻都很满意目前的情况。

虽然我不知道我对她的兴趣还能维持多久,但如果有一天我厌倦了她,一定会第一个让你知道。

他淡漠的表情令詹子靖脸色一变。

这就是你对雪荻的想法?你对她根本不是认真的?你不觉得你反应过度了吗,子靖?他嘲弄地扬起一眉。

莫非……你还爱着她?对,我爱她!詹子靖倏地起身,涨红了脸。

就因为我爱她,我才不容许你糟蹋她。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绝不会放弃雪荻!陆地挑起浓眉,对他激烈的反应有些意外。

意思是你会为了尹雪荻,不惜和潘筱岚离婚?他不动声色地问。

如果雪荻愿意的话,我会这么做。

詹子靖毫不犹豫地道,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听着,如果你敢伤害她一丝一毫,我绝不会放过你!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竟然比不上一个女人?詹子靖正要转身,陆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懒洋洋的戏谑再说,你确定尹雪荻值得你放弃潘筱岚这个丰厚的嫁妆?离婚可是丑闻一桩,你和潘筱岚的家族会因此而蒙羞。

詹子靖转过头来怒视着他,眼睛几乎要发出火来。

我到现在才发现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陆地!他咬牙切齿地说完,随即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直到办公室的门轰然阖上,陆地才猛地一甩头,伸手耙过满头乱发。

该死!他在心里喃喃咒骂,却不知道这句话是在骂谁。

当尹雪荻再度抬起头来时,时间已近晚上六点。

这么晚了?她用手揉揉紧蹙的眉峰,会客室的门响了起来,她有些漫不经心。

请进。

会客室的门开了,詹子靖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子靖?她惊讶极了。

自从他和潘筱岚的婚礼过后,他们已经有几个月不见了;她没有想到子靖竟然会想到来看她。

好久不见,雪荻。

詹子靖微笑地道。

很忙吗?我有没有打扰你?别这么说。

她站起身,开心得眼睛都笑眯了。

怎么有空来?我和客户到这附近谈一笔重要生意,想到你应该还没离开,就进来看看。

詹子靖有些迟疑地道:伯父还好吧?我听说他的身体……他很好,医生说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她走到咖啡机前去倒了两杯咖啡,在他对面坐下。

倒是你,最近很忙吗?好像瘦了些呢。

这倒是真的。

她仔细端详着詹子靖,他的气色看来很糟,领带丢了一边,眼睛也因长期睡眠不足而充满血丝;认识他这么久,她从未见他这么狼狈过。

大概吧,公司事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掩饰地轻咳了一声,接过她手上的咖啡。

关于你父亲的公司……我很遗憾。

谢谢。

她微微一笑。

你的助理告诉我,说你最近工作量很大,每天忙到三更半夜,连假日都不休息。

詹子靖微微蹙眉,忍不住说道: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雪荻。

我已经习惯了。

再说忙没什么不好,这代表我的能力得到肯定,这不是很好吗?她朝他嫣然一笑。

詹子靖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凝视着她。

她看来没什么变,仍然和他记忆中那般美丽,白皙细致的脸庞恬静纤柔,只有眼睛下面的淡淡黑影说明了她最近承受的压力和繁忙。

我听说陆地暂时不打算对你父亲提出控诉。

他一会儿之后才踌躇地问道:他……是不是对你提出了什么不合理的要求?当然没有。

你怎么会这么想?她立刻否认。

看出了她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詹子靖没有再往下问。

他了解雪荻的个性,她一向是倔强不服输的,仿佛没有什么能打倒她般的冷静坚强。

即使遇上困难她也会靠自己的力量解决,绝不轻易麻烦别人。

也就是这点令他心疼!他情不自禁地覆住她的手,诚恳地说道: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会尽我的能力帮你办到,嗯?她动容地凝望着他诚挚的表情,没有抽回手。

谢谢你,子靖。

詹子靖正想再说些什么,会客室的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陆地?詹子靖讶异道。

你怎么来了?看样子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陆地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

尹雪荻当然察觉到他的目光,但她并未移动身子。

如果他以为他可以毫无预警地出现,并且宣示他有权可以随时干扰她的工作,那他显然是大错特错了。

现在还不到我的下班时间,陆先生。

她冷淡地道。

他将身子往门框一靠,表情似笑非笑。

没关系,我不介意等你和老朋友叙完旧之后再来。

见气氛僵得有些异样,詹子靖识趣地站了起来。

雪荻,既然你们有事要聊,那我就改天再来看你。

他正要转身,尹雪荻拉住了他的手臂。

你不用离开,子靖。

她看也没看陆地一眼。

我相信陆先生很快就要走,咱们还有好多话没聊呢。

詹子靖迟疑着,看看她又看看陆地,后者的表情平静无波,他看不出自己是否该留下。

我还是先离开好了,咱们待会儿再聊。

最后他终于说道,然后经过陆地身边朝外走去,两个男人擦身而过。

我是不是打断了你和旧情人情话绵绵?直到办公室的门重新合上,陆地才慢吞吞地说道:别忘了詹子靖已经结婚了。

或者你对有妇之夫有特殊偏好?就算是,也用不着你来干涉!她的表情冷淡,目光不曾在他身上稍作停留。

如果你来只是为了提醒我别勾引别人的丈夫,那恕我不奉陪了。

她转过身去不想再理他,他却更快一步地向前,粗鲁地攫住她的手臂。

不准对我不理不睬,也不准再叫我‘陆先生’,听到没有?她根本不挣扎。

我们的协议没有包括这一点吧,陆先生。

或者这是新的条约?而我别无选择的必须遵从?就算是,你也只能接受。

他咬着牙道。

见鬼了,他无意表现得像个乱吃飞醋的丈夫,但是这段日子以来,她连个微笑都吝于给他,却对詹子靖巧笑倩兮。

当他看见詹子靖握住她的手时,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他在嫉妒!该死,他居然在嫉妒詹子靖。

明天晚上,到我的住处来,听到没有?他冷冷地道。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恢复镇定。

怎么,陆总经理找不到女人陪你过夜,还需要大费周章来强迫一个不情愿的女人?她克制不住话里的尖锐。

陆地粗鲁地咒骂了一声,脸色阴沉。

随你怎么说。

明天晚上十点,如果我没见到你,我会亲自到这儿来找人,听清楚了吗?如果这是你的命令,那就这样吧。

她的表情平静无波,就像在对待一个无理取闹的小男孩。

他的手臂握得更紧,弄痛了她,然而她毫不畏惧地迎视着他,仿佛占上风的是她不是他,而这令他的怒气更加上扬。

对,这是我的命令!需要我再一次提醒你我们的交易吗,尹雪荻?他残酷的言语令她脸色涨红。

她还想反驳,听见他低咒了一声,他的头随即俯下,堵住了她尚未出口的所有言语。

他野蛮地吻她,一手缠进了她绾起的发丝将它挑散,另一手探入她的衣衫下摆,恣意在她纤细的肌肤上挑逗游移,令她的背脊蹿过一阵软弱的战栗。

他是刻意要羞辱她,她知道,然而她却无法克制对他的抚触起反应。

她挣扎着想避开他索求的唇,却推不开他坚实的怀抱。

就在她几乎无法呼吸时,陆地突地放开她,在她踉跄后退时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怔怔地注视着他,红唇微张,胸脯急促地起伏。

他的眸里仍有激情的余影,但他却不曾再有所动作,那对盯住她的探幽黑眸冷冽地射出寒光。

即使你百般不愿,这仍然是你的义务,记住!他粗声说完,随即甩头拂袖离去,把办公室的门甩得砰然作响。

有好一会儿,尹雪荻就这么定定地瞪视着合上的门。

她的心脏仍然狂跳,身体仍因他的碰触而颤抖。

雪荻?你还好吧?詹子靖试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的犹疑。

我没事。

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我很好。

她喃喃地道,将脸埋进汗湿的手心里,微微叹息。

老天,她究竟给自己找了什么样的麻烦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