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贝乐离职不久后, 美拉给她打电话,说周政婚礼,给她发请帖了, 她不想去。
江贝乐说:你不去的话,可以给我吗?我想去。
美拉骂她:江贝乐,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你是不是一个变态!周政是不是被你吓跑的!江贝乐回:大概吧,想让自己彻底死心,总要亲眼看到他和别人许诺不离不弃。
她想见着周政对邢茜温柔呵护的样子, 上次咖啡厅她就没亲眼看到这一对, 到底怎么如胶似漆,甜甜蜜蜜,特别的遗憾。
江贝乐真去了。
翻出了他那一年春节送给她的,那条巨丑的红色裙子。
婚礼宾客那么多那么多, 但她在婚礼竟然没看到周政家的任何人, 只有他孤身一人。
他那么孤单, 就跟她一样。
他也看到了她。
因为红色太扎眼了。
江贝乐故意的, 他应该这次发现了吧,为什么她不穿的理由。
……太难看了, 真的。
江贝乐甚至觉得他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神情有抑制不住的动容。
他抑制不住, 江贝乐就会主动带他离开。
她就原谅他这一次的出轨,因为他曾经的好。
这是他俩最后一次机会。
她有六十万, 他们可以飞新西兰。
什么家人, 什么大哥,吸血鬼通通都滚蛋!但他到底抑制住了。
交换誓言的时候, 江贝乐故意往前挤了挤。
她看到, 周政给邢茜戴戒指的时候, 手都在抖,戴了半天没戴上。
司仪就调侃是不是结婚前用力过猛,肾虚了?宾客们又是一阵大笑。
周围有宾客低声议论怎么没见着男方家人?有人唉了声:倒插门的,嫌他家穷,禁止出席,我还听说以后孩子无论男女都不姓周,姓邢。
还有人疑惑:邢总不是有儿子吗?怎么还惦记外孙的姓。
故意的,邢总不同意这门婚事,这不是男方上赶着,家里姑娘也闹着嫁吗。
这个周政可真是……是呗,穷人还有什么能改变命运,做梦都想入赘吧,脸都不要了。
正说着话,宾客们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还有口哨声,交换完戒指了。
江贝乐观礼一行可以到此为止了。
她用尽了力气,耍足了心机,换来的不过就是看到,听到他更不堪的一面。
她跑了出去。
为了搭配红裙,她穿的细跟小皮鞋,这样也没影响她跑了两公里,直到鞋跟断了,她踉跄了一下,运动好的人平衡能力好,竟然没摔倒。
摔倒就好了,给她摔个脑震荡,可能就不用这么的清醒。
她把鞋脱了扔一边,坐到了马路牙子上。
这种时候,她竟然没有眼泪,只有举目四望下的茫然。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的路该往哪里走了,因为之前她都是跟着周政走的。
周政跟着有钱的邢茜走了,留下她,未来要一个人走了。
想想好像特别的没意思。
她把左边袖口解开看了看。
看了半晌,又用右手盖住了。
然后她被一个人拉起来,搂进怀里。
一个陌生的怀抱。
身上有她不熟悉的气味。
她排斥陌生的人。
她本来想挣脱了他。
但她反其道亲了他的下巴。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她忽然想放纵,跟谁都可以,她释放出来信号很明确,他也如她所愿般的把她塞进车里,开到了一处公寓。
在电梯里,他就搂着她开始吻她脸和脖颈,一直纠缠到进了门,他抵着门就很急切的脱她衣服。
她握住他的手,及时制止住了他,很认真的跟他强调:我不脱衣服,你也别脱,我们就这样。
他忽然很生气,眼里都是怒火。
江贝乐被他拽着进了房间,又被他甩到床榻上……这一瞬间,江贝乐忽然怂了,她以为她已经忘记的少年时期的回忆忽然一下子涌过了过来。
他对她的好,他对她的差 ……少年时期差的地方不多,能想到的就是那个吻。
她这才惊觉,不对不对,她虽然单身,但他有女朋友啊?她确实想招惹烂桃花,但她想找个单身的。
她赶紧坐了起来,他已经欺身上来,推了她一把,又给她推倒了。
刚刚要在马路上以这个力度后脑勺着地,绝对够她得偿所愿了。
这个人,怎么变的这么阴狠。
她想说不继续了,没想到他真的……她咬了咬牙根,在牙缝里漏出一句话:混蛋!他冷冰冰的问她:不是你主动要做的吗?原来这局面不是他造成的,始作俑者是她自己。
她想闹的更难看,伸手去抓他脸,抓破了狂犬疫苗她出钱。
他扯起她反抗的手腕拉高,牢牢钳制她。
忽然间,他动作一顿,眸光微深,看着她手腕,似乎有一瞬间的失神。
江贝乐情绪越来越激烈,骂他:滚开!但骂了也不管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不分出输赢是无法结束的。
周政不爱玩儿,江贝乐也不爱玩儿。
他俩都是卯足了力气才能把日子过好的人。
即便这事儿,也没有任何花样。
王非不一样,他是投资人。
周政说过,投资人特别会玩儿,每次喝酒,都有很多漂亮的小姐姐。
所以,王非跟周政特别不一样。
江贝乐觉得自己正在经历一场人为的海啸,她也试图逃生,依旧被惊涛骇浪席卷,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她在路边的想法得到了实际反馈,她觉得她要溺亡了……巨大的颠覆之后是巨大的沉沦,然后是深不见底的失落。
就好像她明明和一个男人约定了彼此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她却因为和隔壁老王滚床单,被男人无情抛弃了。
明明周政抛弃了她,但她竟然觉得自己犯了错,对不起周政。
其实她对不起的人是乔麦,但她没空想到她。
她只觉得这个世道,太荒诞。
她本来要和周政结婚的人,结果,在他结婚的这一天,周政被别的女人睡了,她也被别的男人睡了,命运还真是太可笑了,太可笑。
她本来想结束就走的,但她太累了,想缓缓再走。
身边的人一改刚刚的帝国主义侵略者形象,侧着身,胳膊肘托着下巴,摆弄着她手腕,漫不经心问了句:怎么弄的?要是小时候,她肯定,会把前因后果,毫无保留甚至添油加醋的告诉他。
现在,她俩都是陌生人了,就约个P,ᴶˢᴳᴮᴮ还要谈心吗?她抽出来说了句:不小心划的。
他握回去的时候骂了句:放屁!哦,那就是放屁崩的。
他:……王非的出现给她未来提供了新思路,她以前身心都是周政的,现在交出去一半了,作为恨他的代价。
但是还不够!她思索了一下,她已经试过比她大的周政,跟她同龄的王非了,还没试过小鲜肉。
她跟他讲:你别睡完就不管我了,售后服务也得做,你周围有不错的弟弟吗?我想试试香不香。
他没回答,沉默了一两秒,忽的坐了起来。
把她也一把扯了起来。
然后,他掐着她的后颈,将她的头……这一瞬间,江贝乐觉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羞辱,梗着脖子死活不就范。
他又将她甩在床上,一腿跨坐在她身上,毫无怜惜的姿态,狠狠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嘴。
……她害怕了,真的,她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暴戾,这么阴冷的一个男人。
和小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她控制不住自己,眼泪流下来了。
她该死的又想到了周政,周政不是这样的人,周政从来不这样对她。
但周政抛弃了她。
她被人抛弃了,所以就再也没人珍惜了,可以被人任意糟蹋她了。
他这才松开她,冷冰冰的跟她说了句:这就不行了?这种,连基本玩法儿的门槛都没迈进去,你这出息,还想玩儿别人。
她恨恨的看着他,没回答。
他又捏了捏她的脸,恶意的说了句:记住了,从今以后,你的男人,只有我一个!你想怎么玩儿,我都能奉陪!她就是大马路上偶遇他,和他约了P,就被他安排成固定且长期的P友了,而且,中间还不能和别人打P。
江贝乐擦干眼角泪水的时候,不想跟疯子多待一分钟,她起身,决定走了。
他一把拉住她:干什么去!她说:回家,我不能住你家吧。
怎么不能!你以前不就住我家吗?当然不能,鸠占鹊巢,跟孟柳那一家子没两样,不对,比孟柳更恶心人,人家是正妻,她是P友,她的存在是为了恶心他的乔麦的,她本来只想恶心恶心自己,其实对那个娇娇女乔麦小美人毫无恶意,她误伤了非比的小娇妻。
所以,她需要赶紧走了,被抓现行场面就难堪了。
虽然她已经不怕难堪了,多难堪的场面她都经历过。
她怕眼前的非比以及非比的乔麦难堪。
她斩钉截铁的回:不能!他却扯住她,要吻她。
江贝乐拒接和他接吻,拒绝!拒绝!但又怕被他用强,推拒着他转移注意力:你什么时间离开Z市回S市啊?能不能快走!应该是来参加婚礼的,估计明后天就走了。
他看着她,眼里好像有火焰在跳动:我会带你一起回S市,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周政说过会给她幸福,但他没有做到。
如果周政都做不到的事情,别的男人说的话更不可信了。
全都是放屁。
但她说:感谢,那你打算怎么带我回去?飞机。
江贝乐哦了声:我恐高,那我订火车票吧,你在天上飞,我在地上追。
他依旧追着她索吻:怕你追不上,我陪你坐火车。
江贝乐很烦,很讨厌,竭力躲避,说了句:我还有工作没做完,我必须回家了,必须。
他却不为所动的捏着她下巴,强行面对他,吻住了她。
……江贝乐知道了,联系一下高中那次,可以得出结论,这是一个亲吻狂魔。
江贝乐现在不想跟人接吻,会恶心!……好了,这下她真恶心了,刚刚是想象中的恶心,这次是真的,因为他的手,不讲卫生没洗手。
被他弄的,她干呕了一下。
她真的怒了。
开始撕打他。
S市的男人都欠揍!陆逊是,王非也是!江贝乐觉得自己在周政跟前很温柔,大声讲话都不会,但在陆逊跟前挺横的,动手能力超一流。
但她今天面对王非,火更大,脾气更豪横。
只是王非不是陆逊,他人品比陆逊差远了,陆逊不还手,任她打,他却一只手钳制住了她两只手,又给她推倒在床上了。
这次,状况激烈的,把她红裙子都扯烂了。
她终于消停了,跟他说话都低声下气了:你这里有乔麦的裙子吗?借我一条。
没有乔麦的裙子或者他舍不得拿出乔麦的裙子,但是他赏给她一件他自己的白衬衣。
她背过身换了。
把弄皱了的红裙子使劲平了平,又平了平,整整齐齐叠了起来,然后摆进了垃圾桶里。
她觉得自己就是这条红裙子,脏了皱了撕坏了,只配待在垃圾桶里。
但是红裙子去垃圾桶之前好歹还有她这个前主人的安慰。
周政再也不会来安慰她了。
她起身就要往外走。
王非拉住她,怒道:你是不是疯了!穿成这德行出门!她觉得没问题,能遮住三点。
她无比厌弃的看看自己,又看看他:很S情吗?很有诱惑力吗?你是不是还想做,想的话快点儿,不想我就走了,外面还有排队的等着跟我做呢!或者你还有朋友,喊过来一起也可以。
他扬手抽了她一巴掌。
打完他自己反而一愣。
江贝乐没反应。
主要是不疼,大概是她脸皮太厚。
她应该立刻打回去的,但她不费劲了,她也没力气了。
既然江贝乐打不过他,他也不让着她,那就让他打吧,反正她也是个烂心大苹果了。
她冷漠的问:打够了吗?这边还打不打,打的话控制力道,给我打对称点儿。
他却一把把她扯进怀里,紧紧搂着她,一言不发。
干嘛呢这是,别人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你怎么打一巴掌给个拥抱啊。
他搂着她说:让你打回来,你想用什么打?真话还是假话,假话就算了,真话她是不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应该佯装客气一下:您太客气了,巴掌就别礼尚往来了吧。
如果不需要客气的话,那就用嵌了钢钉的鞋底子,就是她当年为陆逊准备的。
作者有话说:改了16遍了,越改越乱套了,不知道写的啥东西了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