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他还是非常有原则的,什么都能让,娘子不能让!所以, 注定要让端端失望了。
阮卿吃过早膳后又悄悄回到了客栈, 继续过了两天纸醉金迷的日子后, 七皇子的仪仗队终于到了惠宁府。
裴存衍早就偷偷出城与大部队汇合,眼下正大张旗鼓的朝着城楼的方向走去。
七皇子到了惠宁府,陆浔自然要带人去城门口迎接,就连称病多日未去府衙的章松也出现了。
陆浔仔细的打量着他的面容, 见他面色红润,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连伪装都懒得伪装,不由得嗤笑一声。
章松听到声音向他看来,目光交错间谁都没有退缩。
连志河见两人之间火药味十足, 连忙上前做和事佬:陆大人和章大人还未见过吧?正好今日我来为你们互相介绍一下...陆浔嘴角微扬, 嘲讽的打断他的话:七殿下还真是灵丹妙药, 能让章大人的病, 这么快就痊愈了...章松不甘示弱,皮笑肉不笑道:陆大人说笑了, 下官的病假正是告到这一日,即便是七皇子不来,也是要前往府衙销假的。
况且, 殿下身份贵胄,自然福泽深厚。
下官得知能见到殿下,心中喜悦, 病也就跟着好了...萧铭睿看到他, 脑海中就浮现出十二年前萧家的惨状, 满心的怒火抑制不住,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容暄按住他的胳膊,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要大局为重,不可冲动妄为。
萧铭睿知道自己不能坏了陆大人和七皇子的事,只能暂时按捺住仇恨,希望尽快找出章松背后的主谋。
陆浔和章松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打着机锋,看似平静的欢迎队伍,实则暗潮汹涌。
说话间,裴存衍的仪仗队已经来到了眼前,他们暂时停下来,一起俯身作揖,迎接七皇子下车。
宫中内侍掀开马车帘,裴存衍从车上探出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呦,这么多人?他没有踩马凳,而是直接跳下车,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大家起身,快步跑到陆浔面前亲手将他扶起来,表哥,咱们兄弟好久不见,如此多礼做什么?快快请起吧!陆浔抽回手,眉头微微蹙起:殿下年纪也不小了,行事要稳重些才好,跑跑跳跳成何体统...裴存衍似乎不相信这是陆浔说出来的话,他惊讶的瞪大眼睛,怔楞片刻才讪笑了两声:表哥所言极是...连志河上前一步,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气氛:七殿下一路辛苦了,下官等人特意在府衙备了些薄酒为殿下接风洗尘,还请殿下移步...裴存衍连连点头,语气欢快的说道:那咱们就赶紧走吧!因府衙离城门只需要走上两刻钟,裴存衍便没有回到马车,而是带着众人走起了路,一边走一边说明自己的来意:有人在京城告御状,父皇特派我来调查是否属实,不知盐场是何人负责?章松上前一副,俯身作揖回答:回七殿下,盐场是下官负责,但是绝没有私下贩卖这回事,所有账目都记得清清楚楚,殿下若是不相信,下官这就差人将所有账本送来...裴存衍不置可否,定定的看了他几瞬,才笑着说道:章大人多心了,我只是例行询问,没有问责与你的意思,毕竟凡事要讲证据。
至于你所说的账目,也可以送过来看看。
章松早就准备好了账目,任谁来查他也不怕,更何况是这等黄口小儿,他恭恭敬敬的应了下来。
一行人回到府衙,裴存衍见满桌精致菜肴,不由得夸赞了两句:这南方的菜式跟京城就是不一样,瞧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酒桌上觥筹交错,除去一直黑着脸的陆浔外,倒是显得宾主尽欢。
三杯白酒下肚,裴存衍脸色泛红,笑着说道:好酒好菜,若是能再来几个美人跳舞,就更好了...陆浔重重的放下酒杯,仿佛借此将心中的闷气发泄出来,大声斥道:殿下慎言,别忘了此行来惠宁府的目的是什么!裴存衍的眼神清明了几分,可是脸色却冷了下来。
章松见状,赶紧赔笑着问道:下官为殿下准备了别院,殿下可愿意赏光暂住?裴存衍似乎有些犹豫,章松的身份不明,到底需要避嫌,怎么能去住他的别院?这...不太好吧!章松知道他担心什么,摸了摸胡须解释说:这别院并不是下官的,而是隶属于府衙,下官只是差人将其打扫布置好了,殿下不必担心...见陆浔想要阻止,裴存衍双手一拍,高兴地赞同:就按章大人所言。
章松使了个眼色,下面的官员一个接着一个的开始向裴存衍敬酒,等章松亲自将他送回房里时,他已经迷迷糊糊的说起了醉话。
裴存衍躺倒在床上,闭着眼睛,任由内侍为他打水擦脸,脱去外衣,直到章松带着人离开,他听到门口内侍的暗号,才重新睁开眼,抬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今日的酒喝得有些多,哪怕是提前吃了随行御医配的解酒药也不行。
夜色渐晚,蝉鸣声与鸟叫声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明显。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裴存衍立马闭上眼睛,调整好呼吸佯装睡着,他听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和珠环相撞发出的清脆响声,意识到似乎有女子进了卧房。
那女子走到床边,福身行礼说道:奴婢昭昭,见过七殿下。
她的声音软糯娇媚,连说话的语调都恰到好处,似羽毛滑过心头,勾的人意犹未尽。
裴存衍不禁睁开眼,她的样貌就此撞进了他的心间。
她身姿袅袅,穿着一袭淡紫色轻纱裙,肌肤如雪晶莹剔透,一双美目含一泓清泉。
昭昭自幼便被人当做瘦马悉心□□,她不仅五官出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样样精通,礼仪举止更是不在话下,半蹲行礼这么久都能一动不动。
裴存衍坐起身,哑着嗓子问道:起来吧,你是何人?昭昭站直身子,大着胆子走到床边,坐在脚踏上,双臂搭在他的腿上,眸光潋滟的仰起头回答:奴婢是章大人派来服侍殿下的...裴存衍心下便已了然,看样子,章松这是给他送了个瘦马来。
他眼中快速闪过一丝讥讽,动作轻佻的抬起她的下巴,哦?怎么服侍?昭昭嫣然一笑,强忍着心中的羞意,伸出柔荑向上摸索:自然是殿下想怎么样,便怎样...裴存衍虽然不齿这样自甘轻贱的女子,可是身体无比诚实的有了反应,他不自在的拉住她的胳膊,可会弹曲?昭昭不解的点了点头,不明白这种时候他为何突然问这个。
裴存衍轻咳两声,摇了摇床边的金铃,门口守着的内侍立即低头推门走进来,他对着昭昭说道:我让人将你的琴取来,既是来伺候的,便坐在墙角抚琴吧!我若是没有说停,你便不能停。
内侍很快将昭昭的琴取来,她依言坐到一旁,拨弄琴弦,弹奏了起来,没想到这一弹就是一夜。
翌日,等内侍进房叫醒裴存衍的时候,他才出言命她停下来,随即使了个眼色让人将她带出去。
院门口,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已经等待了许久,裴存衍虽然住在章松准备的院子,但是里面都是他从京城带来的人,守卫森严,若不是他昨日早就吩咐过侍卫不要拦着章松,昭昭是不可能靠近这个院子的。
眼下终于瞧见了昭昭出门,只见她脚步轻浮,满脸疲惫,眼下更是乌青一片,纷纷在心中暗道,这七皇子竟不是个心疼人的。
只是一人满脸焦急的走过去扶住她,另一人则是语气傲慢的低声说:你是这批姑娘里面最为拔尖的,想必会令七皇子满意,记住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让七皇子对你欲罢不能才是...你也知道,要是被退回府中,你可就没命活了,如此美人香消玉损,岂不是可惜?昭昭垂眸,诺诺的回了句是,便不再多言。
说话那女子将昭昭和她的丫鬟带到七皇子旁边的院子里休息,自己则是回去向章松复命。
待她离开后,章松忍不住说道:还以为这七皇子有什么特殊的,还不就是男人这点事?坐在他身边的男人,正是那晚书房里的人。
他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还是谨慎些为妙。
章松不在意的笑笑:大人何须这样吓自己?我多日未去见那陆浔,他还不是连屁都不敢放?我听下面的人说,这几日积压了许多货物,要早些找人出手才是...男人本想拒绝,可一想起最近京城里那位主子要银子的速度,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回怕是要铤而走险了。
夜晚,寻烟阁。
王知再一次找上阮卿,他掀开纱幔,见她躺在月灵姑娘的腿上,眯着眼睛惬意的吃着樱桃,不由得笑着说:洛弟真是会享受的紧....阮卿一见是他,瞬间就冷下脸来,语气生硬道:这位公子还是莫要乱叫,我与你只是萍水相逢,怎能经得起一声洛弟?王知轻笑,见她这副做派,更觉得她不像是朝廷派来的人,况且,这几日他着人打听了,陵定府确有洛姓富商,与她所说并无出入。
洛弟这是生了愚兄的气?你也知道,这买盐一事非同小可,我们自然要谨慎些,所以才...阮卿嗤笑,毫不领情的说:所以便试探我?小爷我好好的在这寻烟阁听曲,是你走进来主动提起,若说怀疑,我还怀疑你是不是故意引我,另有所图?王知连忙摇头,洛弟说气话了,你可知章松章大人?阮卿一愣,狐疑的说:自然是知道的,我虽不是惠宁府人,但来了这么久,怎能没听过大人的名字?王知神秘一笑,三日后,若无意外,我便带你去见章大人,到时你自然信我了。
阮卿面上继续装作半信半疑的样子,她冷哼一声说道:姑且再信你一回,小爷我虽不是惠宁人,却也不是泥人性子...王知拱手作揖,胸有成竹的说:洛弟放心等着就是...送他离开后,阮卿心不在焉的吃着月灵姑娘投喂的樱桃,嘴角不自觉的漾起一抹笑容,看样子离回家的日子不远了。
作者有话说:阮卿:案子快些了,就能夫君儿子热炕头了!陆浔:已洗干净等着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