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华枝也不知她此话中有几分客套, 便点头应声,若是太子妃不嫌弃,臣妇自然愿意。
赫连羽听见楚筠的话, 不觉皱眉,淡淡道,想来这几日太子妃赶路辛苦, 不如过些时微臣再携内子过府拜见。
慕寒之便笑着点了点头,殊玉所虑甚是,连本宫都不知太子妃连日赶路,若是累着了可如何是好。
楚筠笑不达眼底, 才不过和郁华枝和颜悦色地说两句, 他便忍不住开口帮衬,偏心至极, 不难想见……殿下说得是,也怪本宫,见了华枝极是喜欢, 巴不得日日同她说话才好。
洛萦和卢修霖在一旁看着几人一来一往, 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总感觉怪怪的, 但具体哪里古怪,却又不大说得上来。
郁晏欢淡淡看了初来乍到的太子妃几眼,与太子也甚是相配, 观二人交谈, 确实与传闻一般, 二人情分深厚。
洛玄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不过既然太子妃亲至, 他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混脸熟的机会, 便笑着躬身,臣平阳侯府洛玄参见太子妃,内子晏欢与赫连将军的夫人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臣素来仰慕太子殿下风姿,百闻不如一见,如今见了太子妃,才知殿下钟情太子妃多年所言不虚。
楚筠随意打量了来人一眼,目光倒未在郁晏欢身上多做停留,却问起了一旁的洛萦,原来是平阳侯府的世子,这位是?洛萦便也走上前行礼,洛玄便接着介绍,这便是臣的胞妹洛萦,今日本就是约着一道来观鳌山的。
楚筠心下了然,点了点头,姑娘家感情好,凑到一处总有说不完的话,也让本宫想起了从前在闺中的日子,今日倒是殿下与本宫扰了你们。
众人自然识趣说不曾,慕寒之却轻咳了声,天色不早了,我们也是该回去了。
楚筠闻言从善如流地称是,待将二人送出了酒楼,众人才算松快了些。
洛萦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说这太子妃怎么突然就来了,似乎太子也并不知情……郁华枝摇了摇头,望向身旁的赫连羽,却见他面色有几分沉重,或许是太子妃久不见太子了。
郁华枝若有所思,太子妃此次前来似乎也并未将皇孙带来,难道不会担心么?眼下时辰确实不早了,他们便也道别各自回府,马车摇摇,郁华枝这才开口问,殊玉,我看你自从见了太子妃后就不大高兴,这是怎么了?赫连羽自知瞒不过她,指尖挑开帘子看了一眼马车外才缓缓开口,元贞国与萧国之间消息往来频繁,我与殿下在各处都安排了人手监看,可太子妃却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进了京,这却让人不得不多思……郁华枝手托着香腮,歪头道,可太子与太子妃鹣鲽情深,她来了不是好事么?为何你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赫连羽目光幽幽,沉沉开口,鹣鲽情深?只怕不见得……郁华枝却皱了眉头,疑惑道,这是怎么说?赫连羽垂着眼眸,掩住情绪,殿下心里如何想我并不知晓,但太子妃对殿下只怕没有多少情意可言。
更何况……郁华枝正要追问,赫连羽便正色嘱咐道,华枝,若非必要,你今后还是少同太子妃接触为好。
郁华枝轻叹一声,看来萧国的局势也不像表面上看那般平静无波,个中滋味也只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这么说来,传言也是不能当真的,不过总觉得今日太子妃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也说不上来为何……赫连羽给她暖着手,轻笑着说,何苦费神去想旁人,今晚看灯可还尽兴?郁华枝点了点头,今年的鳌山比往年都大,虽然有不想见到的人,但有姐姐和洛萦在也是好的。
赫连羽本来听到此处,只觉得自家夫人半点没有提到自己,带上几分落寞,郁华枝却接着开口,用她糯糯的声音道,更重要的是有夫君在,我便高兴了。
夜里的街头,灯影阑珊,游人早已四散,雪映明月,寒意却半点都透不进心头。
这头洛玄和郁晏欢才回到府中,便被公婆请了过去。
只见平阳侯坐在一旁并未说话,方氏笑着开口,晏欢,今日和萦儿一道玩得可好?郁晏欢笑着给她请了安,温声道,街上热闹,还是小姑想得周到,提前订下了酒楼雅间,观鳌山位置也极好,可见是嫁人之后愈发稳重了。
方氏欣慰点头,本就该如此,从前萦儿在府中我和你公爹也总惯着她,本来还担心她出嫁后行事急躁,可我却是知道亲家夫人宽厚,待她极好,凡事时常提点着,想来是有些成效的。
你瞧瞧,定亲前还折腾了那一出,我只当这婚事是成不得了,却又好了。
如今看来,倒是没给她选错夫婿。
郁晏欢点头称是,母亲说得是。
方氏见郁晏欢有些疲累,便拉过她的手嘱咐,晏欢,这些时日你因准备年礼也实在辛苦,快回去歇着吧。
洛玄只默默听着,并不作声,闻言便欲一道离开,却听母亲开口,世子留下,我有话同你说。
今日出行洛玄本就不悦,还被父亲母亲留下,想来又是要一番说教,他余光见郁晏欢退了出去,便开口,父亲母亲有什么话便说吧。
平阳侯面容含怒,深深叹了口气,我和你母亲原本以为你成家后便不必再为你操心,自有夫人为你料理家事,你如今从外头带回个来路不明的妾室,若是安分便也罢了,可她三天两头就在院中闹腾。
想着你如今也在朝为官,行事应当更稳妥才是,如今看来你连你妹妹都比不过。
哼,若你再不多加管束,为父便替你料理了去!方氏也苦口婆心地劝道,玄儿,你之前说要娶晏欢,虽然我和侯爷觉得郁家门第算不得显赫,但你既然喜欢,晏欢也素有美名,那娶也便娶了。
她入府之后料理中篑,言谈举止处处深得我心,这个儿媳我也是极喜欢的。
如今华枝也嫁给了赫连羽,那也是萧国最鼎盛的将门世家,权势极盛,有了这个姻亲你却还不厚待晏欢,闹得后宅鸡犬不宁,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洛玄闻言,眼底漫上自嘲,是啊,我究竟想要什么呢……方氏秀眉紧皱,无奈道,听为娘一句劝,趁早将那妾室打发了,不要再让晏欢劳心又劳力,你便是使唤嬷嬷也不带这般搓磨的,她也实在好性,即便这样也从未到我跟前抱怨你半句,唉……洛玄垂着眸子,淡淡开口,儿子知道了。
平阳侯也没了叱骂的力气,摆了摆手,这次你南下赈灾吃的教训很是应该记住才是,可不能再让后宅之事坏了你的名声!洛玄默默走出院子,青珞房里的丫鬟候在院外,见了洛玄便赶忙迎了过去,世子,娘子还在房中等着您呢。
洛玄厌恶地朝她望去,嗤笑道,等我?等我做什么?你且告诉她,最好安分些,若是再敢兴风作浪,别说我父亲母亲,我第一个给她好果子吃。
说罢便抬脚往郁晏欢房里走去,丫鬟闻言身上都抖了一抖,从前世子可从没说过这般狠话……洛玄屏退外间侍女,独自迈进房门。
刚进屋就有阵阵香气扑面而来,郁晏欢沐浴后穿了身素白寝衣,乌发柔顺披在肩头,自屏风后出来见洛玄静静站在房中,一时有些怔愣。
房内没点几盏灯,昏黄的灯光柔柔照在她脸颊,不知可是沾染了水汽,她站在原地便显得目光盈盈,温和从容,夫君怎么过来了?青珞没有伺候着么?洛玄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眼神中浸满占有,将她逼到屏风之前,晏欢,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个什么?为何我从未感觉到你对我的情意?郁晏欢瞥开目光,望着窗外,淡淡道,夫君在说什么?妾身不明白。
洛玄双手扣着屏风,将她禁锢在身前,半分都不退让,剔透如你,怎会不明白?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便说今日,你妹妹同赫连羽,我妹妹和卢修霖,谁都能从他们眼神里瞧出情意。
偏你没有,你看我的时候,却像看个陌生人,淡漠、敷衍。
郁晏欢,你到底想要什么?他步步紧逼,却不见郁晏欢开口回答,终是怒了,倾身覆上两瓣娇软的唇,撬开齿间,毫不掩饰惩罚和占有之意,恨不得将人揉碎入骨,掠夺口中所有气息。
许久之后他才罢休,只见美人眼尾透红,似有泪光,急促地喘着气,夫君,你想要的又是什么呢?洛玄听见这句反问,气极反笑,俯身抱起郁晏欢便朝床榻走去,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便扯下了帷帐。
夜深人静时,郁晏欢早已脱力,也不知可是梦中,依稀听见洛玄在耳畔轻语,我想要你啊,你给么?作者有话说:牵红线大师——我,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