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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5 章

2025-03-22 07:23:19

太子妃自小就盼着宁王还俗娶她, 盼了十来年。

还有她身边的丫鬟仆人,但凡她近身伺候的谁人不知?殿下您一番审讯,自然什么都水落石出。

便是连我这个被关在暗室的, 都能听到太子妃与宁王二人日日同席而食,同榻而眠。

殿下难道还被蒙在鼓里不成......孟妙音犹如毒蛇,不停地朝着迟盈吐出她浑身上下所有毒液。

萧寰听着,心中仿佛有一只猛兽被一点点唤醒。

他眼眸微沉垂眸去看迟盈,又见她那副做了错事就浑身止不住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

萧寰缓缓闭上了眸子。

浑身血液叫嚣嘶吼着, 恨不得......他却在最后关头, 强撑维持着最后的一丝理智。

迟盈颇为无力狼狈地替自己辩解:我们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别信她,那日你明明答应过说信我的......她说完偷偷去看萧寰,竟未曾如她想象的一般, 面对着太子的勃然大怒。

似乎那可怕的一瞥只是她看错了。

太子薄唇抿着,双眸微阖, 还是那个神姿高彻的太子殿下。

可迟盈太了解他了,方才她看到的眼神简直像是一只要吃人的恶兽......如今正是三伏夏日, 纵使是夜晚也热的厉害,此刻的她却觉得自己置身寒冬, 浑身都冷的厉害。

这事儿若不解决了, 只怕她一辈子都不得安息......不, 她都没一辈子了。

直到萧寰将手掌覆上她的肩头, 迟盈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他终于不愿意放过她, 伸手扬起她的脸, 温热的气息凑近她的脸颊。

她听见他极轻的发笑:你与他三月间夜夜同宿一屋, 他每日酉时入, 寅时出, 你二人是在做什么?迟盈不知太子从何得来的如此确切的消息,显然不是方才知晓的,想必是早早知道了一直压着没说罢了。

原只是嘴上说着信她,其实背地里什么都查的一清二楚。

若是没有这次孟妙音的告状,是不是也在找寻机会来朝自己发落?迟盈垂下头苍白着脸,有些怨恨,她不觉得自己有何过错,若非陛下要杀她,她又何来的心悸?又是何来的时常被噩梦惊醒?这些,还不是拜他所赐?如今他又是哪儿来的脸面指责自己......都说了与他清清白白,你还要问多少次?既然你已经查过,便也能寻那些疾医问一问,那时我究竟是得了什么疾症......是,要怪也怪我,怪我离不了人...离开了人就睡不着觉,且我这病也不是生来就有的,还不都是你们,非要拉我进入这个深渊里来,把我作践成这般......迟盈彻底放弃了去,若是横竖都是一死,她便也该堂堂正正有骨气的赴死。

太子松开执着她下颚的手,就在迟盈以为他要放过自己之际,太子的手又缓缓抬起,犹如一条毒蛇,抚摸起迟盈纤细的脖颈,沿着往上,摩挲着她的脸颊。

你何时认识他的?被压着的孟妙音再度发癫起来。

她有些不可置信迟盈竟然如此三言两语,便轻巧的糊弄过去,太子竟然不追问她与男子同床共枕之事。

殿下您如何能信她所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有清白可言?望殿下明察,定是她二人早就按捺不住,一听太子离了京,便又旧情复燃,您派人去往襄阳般若寺里一查,这二人曾经过往便一清二楚......迟盈朝着孟妙音歇斯底里:我家可没曾薄待过你,你为何要如此害我?孟妙音发出咯咯怪笑,你敢对天发誓,我说的不属实?我也是为了太子,你与宁王说不准都珠胎暗结了去......迟盈只觉得遍体生寒,她们家为何会引狼入室,她为何会遇到这等恶人?萧寰似乎听不到孟妙音说话,只目光冷然的盯着迟盈,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追问她:如今你该将那些一五一十的告诉孤,若是敢隐瞒半句,孤舍不得杀你,可你殿里的那些,还有萧芳毓......你这个骗子!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放他走吗?你出尔反尔!迟盈沉浸在惊恐中,意识不到自己这般只会更加惹怒了太子,她什么都忘了。

她慌忙想摆脱这一切,不顾太子愈发阴沉的面容,慌乱道:把她带下去!我不想听她继续诬陷我!萧寰没有动作,看着这一出闹剧,对着她的哀求视若无睹。

如今还如何不明白?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心中更是像是喝下了一盏盏烈酒,将他的肺腑反复灼烧,鞭笞。

他低头按揉着眉心,许久泛红的眸子落在孟妙音脸上,孟妙音吓得与迟盈一般模样,瑟瑟发抖起来,连话都忘的一干二净。

她意识到,自己的死期真的来了。

太子吩咐道:把她当庭杖毙。

不!不.......孟妙音纵使早已一心求死,也无法接受自己被杖毙的刑法,她尖叫着想要逃跑。

可几乎是在太子落声瞬间,便有卫率将孟妙音拖到长廊之外,她连挣扎都不得就被堵住了口鼻。

唔......一声声杖声落下,片刻功夫血液便迸溅的到处皆是。

孟妙音却连一丝尖叫都无法发出。

迟盈见此浑身发颤,双腿发软的更加厉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似乎透过孟妙音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她几乎是哀求的揪着太子垂落的长袖:不、不要......纵然她方才恼恨的想叫孟妙音一辈子都闭嘴,可真当着她的面杖毙孟妙音时,迟盈做不到视若无睹。

如今死的是孟妙音,下一个死的是谁?是守一?还是自己?殿下.......别...我错了......迟盈眼前发白的趴在地上哭,别杀人了,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别杀人了,你问我什么我都说......萧寰俯身,拿着帕子温柔地替她擦脸。

瞧你这胆子,如何哭成这般模样?对待这等侮辱你名声的就该杖毙,等会再叫人拿着她的尸体去喂狗。

啊!不要!殿下,你问什么我都说......迟盈闻着四处浓烈的血腥味,她唯恐自己慢了一步,孟妙音的下场便是自己的下场。

纵使孟妙音该死,也不该当着她的面惨死——我与守一......呜呜迟盈害怕的大哭,一五一十的说,再不敢隐瞒:我跟他确实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小时候不懂事想嫁给他......但、但,但后来我以为他死了,所以......萧寰眸中带着几分深藏地憔悴失落,他阴恻恻地想,所以她便觉得嫁给谁都无所谓,就嫁给了自己?随国公府这般的规矩?教你出阁后还惦记外男?萧寰本想听她说,她嫁给他后就没再惦记着旁人,只一门心思惦记着他。

哪怕是假的,哄骗他的也好。

可迟盈早被吓傻了,她傻傻地边哭边后退着。

傻乎乎的道:随国公府没教我,我那时候打算给守一守寡的,明明是你爹非要你娶我,那时我都同你说过的,成婚要彼此喜爱要青梅竹马!是你没听......萧寰眉目上染了寒霜,脸色阴冷的吓人。

迟盈听耳畔原本一直响起的杖声忽的停了下来。

她说了这么多,觉得自己也活不过今日了。

她不欲再留在这里,就想跑开,能离太子远一步便远一步。

却不想人还没站起来,就被萧寰猛地攥着她的手腕将她禁锢在了怀里,掐着她的下颚强迫她看着他。

迟盈宁愿闭上眼睛也不愿看他。

这般彻底惹怒了萧寰,他冷睨着她,俯身发笑:你想去哪儿?孤都替你杀了她了,你为什么还不开心?你水性杨花孤都原谅了你,你还想去私会萧芳毓是不是?不说还好,一说迟盈顿时呕吐了出来。

迟盈也已经被这疯子逼疯了,她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问他:我哪里水性杨花了?是你自己说你有爱的人,你喜爱的人又不是我,既然如此,我怎么就不能喜欢别人了?萧寰语气沉下来,双目赤红阴狠的掐着她的肩:谁给你的胆子叫你喜爱旁人?!还有,孤什么时候说孤有喜爱的人?殿下又不认账了,总之什么事儿都是我的错,太子你也别怪我,毕竟我也真喜欢过你几日的,不信你问问孟表姐,我还为了你跟她吵了嘴,可谁叫你这人性子这般古怪呢......迟盈说完,终于是坚持不住,软着身子不知倒去了哪里。

她彻底放弃了自己,闭上眼睛就打算被人打死了去。

萧寰理智回笼,意识到这人恐怕是受不得这股子血腥气味,他冷着脸将人抱起。

迟盈如同一个死鱼一般被人抱着,她只觉得身心皆疲,哭红的眼睫仍挂着晶莹,却闭着眼睛心如死灰。

只想着自己为何还不晕厥过去?永宁殿内,一入内百余名宫人相继下跪。

那几个往常在永宁殿内伺候着的,迟盈叫不上名字的女官想必是受了刑,甚至有些衣衫上还有血渍,一见太子宝这太子妃回来,顿时前仆后继的招供。

奴婢内殿伺候的,时常见太子妃抱着一个匣子......太子妃时常梦魇,便总叫着一个人名儿。

如今还能站在迟盈这边的,便只有自己娘家带来的丫鬟们了。

江碧白竹不顾太子在场,破口大骂那些招供的:往常太子妃对待你们不薄,你们如今什么屎盆子都要扣在太子妃身上!我伺候太子妃那么些年都不知晓!你们一个个的倒是说的头头是道!我呸!迟盈再也无力辩解否认什么,她疲惫的连眼皮都睁不开,被人放到床上听着外殿嘈杂。

察觉到有人往自己嘴里灌入苦涩至极的药物,那药苦的能叫她吐出来,她眼皮轻颤,拼命往外吐,却不想唇齿被柔软堵上。

汤药一点点的灌入。

迟盈勉力睁开眼,神情麻木:你想毒死我?萧寰看了她半晌,冷笑一声,叫她死了与萧芳毓去做一对鸳鸯?不,自己这般喂她药,是不是也一同毒发了去?他若无其事道:是安神药,你该好好睡一觉。

迟盈察觉到他语气不对:你答应我的,我随你回东宫你就饶了他,你不能说话不算话,我以后都不会再跟他见面了,我保证,我以后......萧寰伸指堵住她的唇:放心,等你睡醒了,孤亲自随你送萧芳毓一程——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2-06-24 21:30:31~2022-06-25 22:49: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omorebi 3瓶;茗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